应向沂捡起文件袋,转身就看到了主卧门口的迟迢:“醒了?”
迟迢扶着门,腿不自在地站开:“嗯,刚才谁来了?”
“不认识,来送这个的。”应向沂把他扶到沙发旁,将文件袋递过去,“你先坐一下,我煮了粥,去端过来。”
迟迢摩挲着文件袋不光滑的表面,眸光微沉。
应向沂端着粥出来的时候,迟迢已经挪到了卫生间门口:“你要做什么叫我就是了,腰还疼不疼了?”
迟迢接过他挤了牙膏的牙刷,摇摇头,含糊道:“还好。”
“我给你请了假,可以多休息一会。”应向沂从后面扶住他,掌心贴在他的后腰上,“等下喝了粥,我给你好好揉一揉。”
迟迢点点头,吐出泡沫,漱了口,又被应向沂按着擦了脸,抱到沙发上。
他看着端着碗想喂自己喝粥的应向沂,一脸无奈:“我又不是断手断脚残废了,你不用这样照顾我。”
“我乐意。”应向沂不依不饶,吹凉了粥喂到他嘴边,“小少爷乖乖坐着就好,我喜欢伺候你。”
迟迢拒绝不成功,被应向沂当成瓷娃娃照顾了两天,行动无碍了,才被允许去上课。
上午没课,只有下午有一堂公共选修课。
住处距离大学很近,睡过午觉之后,应向沂执意要把他送到教室门口。
迟迢挑的衣服休闲大方,应向沂长得帅,穿着和大学生没什么差别,顺利进了校园。
公共选修课是三个年级一起上的,在教室门口遇到了徐妍和林静,两人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看到迟迢略有些别扭的动作,一脸姨母笑。
应向沂挑了挑眉,见情敌没了危险性,回以微笑。
迟迢尴尬的要死,推着他离开:“你晚上不是还有事吗,赶紧走吧,我晚上也有课,结束了再找你。”
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应向沂没法亲他,捏捏他的掌心:“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看着迟迢和徐妍林静一起进了教室,应向沂才离开。
从学校离开后,应向沂直接去了酒吧。
贺盛一看到他就骂骂咧咧:“重色轻友,老子借你车,你把车给老子丢了。”
“没丢,你自己去开就行了。”应向沂把跑车钥匙扔给他,“那小区我去过,很安全,你的车一定没事。”
他拿了贺盛带来的衣服,进办公室换了:“到时候你给我打个掩护,我得早点走。”
贺盛咽不下这口气,白了他一眼:“干嘛,赶着回去给你的金主暖床?”
应向沂喜笑颜开,美滋滋道:“他晚上有课,我得去接他。”
贺盛一脸“我真是瞎了眼”的表情:“他是三岁还是四岁的宝宝,还得接送放学?”
“他不管多少岁都是我的宝宝。”应向沂昂首挺胸,“做为一个好男人,一定要呵护备至,不能做拔吊无情的渣男。”
贺盛愣了下,笑了:“呦,这是吃到了?”
怪不得这么神气。
应向沂谦虚地摆摆手:“年底前结婚,份子钱你看着准备吧。”
“正好那车我不想去开了,给你们当份子钱得了。”贺盛笑骂一声,“不过你确定年底前能结婚,我怎么记得小嫂子年纪不大,到法定年龄了吗?”
同性结婚要去国外,应向沂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但还真没有注意法定年龄这一块。
他肯定是超过了,迟迢就不一定了。
眼看着好友笑容消失,贺盛乐的更欢快了:“反正你还得陪读两年,也不急于一时了。”
应向沂面无表情,心说他急,很急的。
他巴不得现在就把迟迢给绑定了,盖上“应向沂专属”的戳,省的别人觊觎。
烦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宴会,应向沂被寿星张老引见了一群a市各种总们,脱不了身,愁的要命。
张老和他父母是朋友,两家又有合作,见了应向沂就跟见了自家孩子一样,热情的不像话。
听说他二十八了,还操心起他的婚事来。
都是上流圈子里的人,听过c市应家,此时见应家的掌权人一表人才,不少人动了巴结的心思。
应向沂敬谢不敏,赶在各家引见掌上明珠之前,对张老道:“伯伯不必费心了,我喜欢男人。”
气氛一滞,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应家的接班人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除此之外,也有人心思活络起来,想给应向沂介绍男孩。
迟琰没上大学,比迟迢进入迟氏集团早两年,但因为迟爹没退,他也就是个小迟总。
上流圈子最看重身份,迟琰再怎么说都是私生子,不光彩。
张家的聚会不是他有资格出席的,这次也是因为他即将联姻,求了父亲很久才被允许来参加。
迟琰喝了口酒,看了眼被簇拥着的张老,暗暗在心里骂了句。
他就算来了,也没资格往主人面前凑。
宴会设在张家老宅,迟琰瞥了眼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气得捏紧了酒杯。
那是迟迢,明明比他小,却能继承更多的股份,还能名正言顺的出入上层圈子的各种场合。
旁边有人嘁嘁喳喳,迟琰听了一耳朵,皱了下眉头,应家?
“没想到应家的接班人竟然是同性恋。”
“走后门的,还是这些纨绔公子哥儿们玩的花。”
“应向沂不算是纨绔吧,挺低调的,名校毕业,接手应氏后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围在他身边。”
“那又怎样,应氏迟早败在他手里。”
“长得帅,又有钱,就算败光了,也照样有一群人往上扑。”
……
迟琰对应家有所耳闻,好奇地问了句:“你们说的,应向沂是同性恋,是真的?”
讨论的人笑了声,指了指张老那边:“人家刚刚亲口承认了,喜欢男的,还能有假?”
迟琰心思又活络起来,喜欢男人,这他熟啊,打几个电话就能找到合适的人。
要是能和应氏合作,那他就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了。
迟迢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今天会过来,纯粹是想试着认识一下这个圈子的人。
公司他不会放手,自然得压过迟琰一头才行。
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迟琰满脑子都是往应向沂床上送人的想法,一副急切地打着电话。
迟迢一看他那副嘴脸,隐约听到他说的“挑几个好货色”,就猜到了对方在干什么,一脸嫌弃。
迟琰挂了电话,正好看到迟迢的表情,心头火起,又想起在他家看到的男人:“装什么装,还不是被人操的,一副婊子样。”
迟迢冷了脸:“嘴巴放干净点,别给脸不要脸。”
迟琰是养到十几岁才接回迟家的,骨子里的习性定下了,说话脏的厉害。
以前在家里,迟琰就总是骂他和他妈,迟迢为这个没少跟他打过架。
门口有石柱子,正好挡住了其他人。
迟琰瞥了眼不远处正在和人寒暄的迟爹,眼神一转,推了迟迢一把:“没妈的东西,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被人操的浪荡货吗?□□的人一副小白脸样,衣服都不穿,该不会是b吧,婊子配鸡——”
更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扇没了。
迟迢气得脸都红了,更脏的话他都听过,本来想注意场合,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听到迟琰那样说应向沂,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迟琰有意营造出自己是弱势的一方,捂着胳膊,没有还手。
动静闹大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迟家的家业中等偏上,那些个家门恩怨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迟家的两个儿子不对付。
看他们打起来,也没多意外。
迟爹过来的时候,迟迢已经摁着迟琰,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了。
以往他和迟琰也就五五开,今天迟琰没还手,迟迢单方面揍人,打了个痛快。
“迟迢,你疯了吗?!”
几个人想上去拉架,被迟迢凶狠的眼神吓住了。
迟家的二少爷是原配生的,教养好,虽然兄弟龃龉,但从来没在外人面前闹出这种样子。
迟琰捂着胳膊,唉声叫唤:“爸……”
他去给迟迢送东西的当天晚上,就告了一状,说迟迢和男人同居,还故意让人打伤了他的胳膊。
“迟迢,住手!”迟爹说着就想上手,“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拐杖声由远及近,张老等人都出来了。
贺盛拦住了迟爹伸向迟迢的手,笑嘻嘻道:“听说迟家老子偏心私生子,今日一见果然没错。”
迟爹脸色难看。
迟迢看着贺盛,愣了一瞬,显然是认出了对方。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伸到了他的面前,熟悉的声音里含着满满的疼惜:“抱歉,我来晚了,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