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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1)

秦舒从车上下来,被寒风一吹,不由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这么冷,天又暗了,晚间该不会下雪罢。”他身后,赵新正扶着小厮的手下车,闻言一愣,不由看向秦般。秦般恰好也转头来看他,显然是想起之前那一场雪。两人目光一相接,很快又各自别开了视线。秦般轻咳一声,道:“要是下雪,不就能打雪仗了?”秦舒振奋起来,拖着他们俩进了园子,跟李知也道了贺,而后便自行去园中溜达,小厮们则先去打理主子们晚上要住的地方。梅园最大的院子里搭了戏台,请了京中正红的戏班,不少人坐在台下看。秦舒路过时也瞅了一眼,那台上的角儿虽都是和者,但扮相极美,怪不得不少干君也坐在下头捧场。他平日里舞枪弄棒的,对这些不感兴趣,当然不认识这些名角,可赵新却爱听戏,一看便惊喜道:“是雪琴公子,竟把他请来了。”他抬脚就进了园子,秦舒拉都拉不住:“哎哎,看什么公子……”就他伸手想拉赵新这片刻,身边秦般也擦过去,追着赵新进了戏园。“??”秦舒简直莫名其妙:“你怎么也去听戏呀?”他怕单独闲逛碰上祝彦齐,只能也跟着进去坐在戏台下。也许是这位雪琴公子的名头大,戏台下已经坐了不少人,赵新左挑右挑,也只挑到一张靠后的方桌,他们三个便到那桌子上坐下。秦般虽然年纪最小,但品级最高,坐正对戏台的主位,秦舒坐他左边,赵新坐右边。靖远侯秦昱是个极为正经古板的武将,从不逛勾栏瓦舍,侯夫人苏如是也不爱听戏,秦舒秦般从小就没那环境熏陶,对戏是一窍不通,看那台上莺莺燕燕一片,秦舒觉得眼花,索性趴在桌上打盹。赵新倒看得很入神,整个人都转向了戏台,只留给秦般一个后脑勺。秦般见赵新不搭理自己,就问道:“这戏是讲什么?”赵新回头瞥了他一眼:“是讲贵公子与穷书生的故事。”他指着台上的人给秦般介绍:“那个衣着艳丽的,便是扮贵公子的旦角,叫雪琴。旁边那个布衣的便是穷书生了,这个小生我倒不认识,平常与雪琴搭戏的不是他。”他一边说,秦般一边留意他的神色,发现他全程都在看雪琴,心里立刻就不舒服了,道:“那旦角也未免扮得太矫揉造作。”赵新道:“这位贵公子,本就是个高傲娇气的人。”秦般要攻击的可不是戏文里的角色,他调整方向,道:“他是扮公子,又不是扮小姐,穿得太艳丽花哨了吧。”赵新道:“戏台子上旦角自然要穿得花哨,不然人家哪能一眼看出谁是主角。”他们正说话时,台上贵公子的仆从唱道:“我家公子那未婚夫,风华绝代世无双,少年得志把帅印掌,铁马金戈镇长江,乘风扶摇青云上。你再瞧瞧你,腰中从无有钱半吊,徒有这半肚子墨水穷晃荡,要骗我家公子托付你,也不打盆凉水照一照!”赵新听得扑哧一笑,又被戏台吸引住,不看秦般了。秦般不满地去盯台上,看见那贵公子不顾反对,连夜逃出来与穷书生私奔,路上牵着情郎的手好不甜蜜,立刻道:“你看,他勾引那书生。”这戏赵新听过一次,这段私奔是全剧一个亮点,最受坤君和者观众的喜爱,他正看得高兴,忽听秦般这么一说,立刻就生气了:“你乱说什么呢,人家是两情相悦。”他抄起桌上的糯米糕,一把塞进了秦般嘴里:“吃东西,少说话。”秦般:“……”他一边不满地盯着戏台,一边把嘴里的糯米糕嚼吧嚼吧咽下去,看赵新一个眼神也不给自己,就小声说:“新哥,你最近对我没有以前好了。”赵新一动不动——专注于看戏,根本没听到。戏园里十分喧闹,秦般嘀咕的声音又小,能听见才有鬼了。秦般吸了一口气,略提高了声音:“新哥,你最近对我……”戏台上猛然爆发一阵敲锣打鼓的乐声,台下观众也齐齐惊呼。原来那贵公子被家人抓住,有情人要强行分离了。这声浪立时盖过了秦般略微提高的声音,秦般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气得捶了一下桌子。把趴着打盹的秦舒震醒了。秦舒瞪他:“你刚刚是不是拍桌子了?”秦般:“我没有。”秦舒倒也不打算计较,他四下看了看,道:“无趣,我要出去看后面院子里的梅花。”秦般道:“那你自己去。”秦舒看看他,又看看赵新,嘻嘻一笑,故意凑到他耳边:“好好陪着你新哥。”他说罢,迅速起身溜出了戏园。李家这园子取名梅园,里头的梅花自然是一道出众的风景。秦舒逛到梅林里乱转,四处摧残花枝,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天色也暗了下来。梅林中的羊肠小道边上早就点上了灯,秦舒沿着那小道走到了梅林深处,忽见前方远处有一小湖,湖边凉亭中点了灯,照亮了边上一处开得极盛的红梅,他便兴致勃勃想过去折几支。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身躲进梅林中。这日秦舒披了一身雪白的披风,戴上兜帽隐在白色的梅花之间,昏暗的天色下难以看真切,来人脚步又快,根本没发觉有人藏身在此。“冯指挥使可都布置好了?”“殿下放心,臣已将二厢的两万兵力全部调集,就藏在京郊百余里处扎营。”这两个人的声音秦舒都认得,一个是行三的皇子,端王祝彦端,一个是秦昱曾经的部下,现任天武二厢都指挥使,冯祥年。秦舒心中咯噔一声,陡然生出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并未听闻端王有应邀前来赴宴,冯祥年则是一个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秦舒不在军中任职,但是父亲秦昱前几日刚带着秦般去了一趟京畿驻兵地,回家后聊起军中事务,他也听来一些。屯驻在京畿的禁军,任务就是卫皇宫,守京师,但要定期与各州驻守的禁军换防,此次秦昱过去,主要就是督察换防。秦舒还记得,此次换防后,天武二厢军驻守京城东南方,西南方还未轮换,仍是卯日三厢军。驻军统领和秦昱这样的率臣身份不同,率臣只有接到命令领取虎符才能号令一方军队,每一次带的队伍都有可能不一样,而驻军统领是日常管理固定的军队,几乎很少离开自己的军营,在自己的队伍中号召力不言而喻。驻军统领没有皇帝召见,是不能进京的。祝彦端快步走向梅林深处:“那就好,今夜起事,必定要一举成功。晚宴过半时,约摸是酉时正,你领兵拔营,先来此处。我在这园内园外都埋伏了不少人手,届时应当已经圈住这些世家子弟,我们以他们为质,再向京城去。今夜轮巡外城南薰门的是赵将军,他儿子就在这里,这些人质派得上用场。”冯祥年则没有这么乐观:“臣与赵将军同在侯爷手下共事过几年,对他为人还算了解,他恐怕不会开门,外城许要强攻,或者从东二门东三门寻机进入。殿下,咱们还是要早些起事,多备些时间。”“强攻?那两万人马够用么?”“够用。京中只有八千御林军,两万人对八千人,再除去那些儿子在咱们手里不敢反抗的,实际并未有八千人之力,八千人也并未全部守在外城门,殿下在城中还有内应,咱们一两个时辰便能打入皇宫。而最近的京畿驻军卯日军是步兵,离京师三百余里,得到信号整理人马急行军过来也要三四个时辰,到时一切都定了。”那两人在凉亭中低声交谈,偷听的秦舒心中惊涛骇浪。祝彦端要逼宫造反!他心中砰砰直跳,努力镇定下来,蹑手蹑脚离开了那处,走得够远后,立马运起轻功拔腿狂奔。他跑出梅林,差点撞在迎面过来的祝彦齐身上。祝彦齐本来看见他就带上了笑,然而一看秦舒惨白的脸色,他立刻肃声道:“怎么了?”四下只有他们两人,秦舒抓着祝彦齐的袖子,极小声地迅速道:“祝彦端要造反!他埋伏人手要把我们抓了,跟天武二厢军的冯祥年一道去逼宫!”祝彦齐面色霎时一变,但比起秦舒的慌乱,他立刻就镇静下来:“你去找秦般,让他马上去西南方驻地调兵,你赶紧找地方躲起来。”秦舒仍有些慌:“我们现在不跑?”“若京师陷落,能跑到哪里去?只有秦般有这个本事去调兵,我们出去只会暴露。”祝彦齐扶住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我们要留在这里,帮他拖延时间。”想不到吧!本文居然有大场面!哦哦看到评论发现自己忘记备注本文的军制了。本文军制依然大体参照北宋,文中的禁军就是正规军、中央军的意思。禁军编制分四级,1厢=10军=50营=250都,一都一百人,当然这是满编的情况,实际中很少满编,所以一个厢就是少于25000人的。在厢的上面,还会加某某军,比如文中的天武、卯日,所以总称号就变成天武二厢,意思是天武军中的第二个厢。调兵权归枢密院(发虎符和调令等等),管兵权归三司(也叫三衙,即殿前司,侍卫步兵司,侍卫马兵司),将军们属于率臣,接到皇帝命令才去带兵,带兵的时候还要带上一个三司的官员,让军队处于率臣和三司的双重管辖下。京城最外圈是外城,中间一圈是内城,最里面一圈是宫城。外城南边正中这个门叫南薰门,内城正南的门叫朱雀门,宫城正南的门叫宣德门,三个门成一条直线,在整个京城的中轴线上,三门相连的道叫御街,特别宽敞,两边都是机要重地,一般造反就是顺着这条道一路打进去。而且文中天武二厢军本来就是守东南,所以冯祥年的最佳进攻路线是破南薰门一路向北,最快,其次才是从东二门东三门进去。下文也会涉及这些,所以一起解释清楚~第13章“若京师陷落,能跑到哪里去?只有秦般有这个本事去调兵,我们出去只会暴露。”祝彦齐扶住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我们要留在这里,帮他拖延时间。”听了他的话,秦舒定下心,飞快地跑向戏园。秦般还在原地陪着赵新,秦舒凑过去附耳说了几句,秦般的脸色立刻变了。这种时候,他比秦舒镇定得多,甚至反应都不很大。他站起身,秦舒只觉得眼前一花,原地已经没有人影。赵新察觉身旁一阵微风,回头一看,秦般不见了,只有秦舒白着脸站着。赵新奇怪道:“阿舒,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秦舒低声同他说了,而后道:“我得去躲起来了。你也躲起来罢。”赵新面色灰沉,但想了想,便摇摇头:“若你一个人不见了,他们见我还在,觉得能找到你,就会抓我拷问,便能再拖些时间。若两个人都不见了,他们以为我们逃走了,也许即刻就出发去京城。”秦舒这才明白,为什么祝彦齐只叫他躲,自己却不躲。他也要留在外头做活靶子,拖延时间。赵新小声道:“快要开宴了,你赶紧去躲罢。你是侯爷的儿子,他们定想捉住你牵制侯爷的。”13.酉时二刻,开宴。由于李知也年纪尚小,前来贺生辰的都是些年轻公子,除了秦般,几乎都是花拳绣腿,赵新跟着众人进入宴会厅,不由感叹端王真是会挑时机。他在安排的桌案上坐好,看见最前面的客座上,齐王殿下也好端端坐着,正跟上前巴结他的世家子弟谈笑。开宴不久,便临近酉时正,赵新心中砰砰直跳,一直在想秦般是否顺利出去传信了,秦舒是否藏好了,连饭都吃不下。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喧闹,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铠甲的年轻干君踏进了大厅内。他身后还带着数名手执长刀、背负弓箭的侍卫。宴会厅中的众人霎时一片安静。李知也的父亲是现任国子监祭酒,到底是官场上混久了的老狐狸,他很快反应过来,走下主位,笑盈盈道:“端王殿下赏脸犬子生辰宴,真是有失远迎。”祝彦端微微一笑,抬手指他:“拿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李祭酒拿住了。众人一阵惊呼,然而在一群带刀侍卫的威吓下,没人敢轻举妄动。祝彦齐站起身来:“三哥这是做什么?”李知也走上前:“端王殿下,家父可是犯了什么错?咱们不如先把事情说清楚……”祝彦端一边命人清点人数,一边朝祝彦齐道:“六弟,今晚你在这儿可住不成了,待会儿就跟哥哥上一趟京城罢。”他说的是上京城,不是回京城。祝彦齐道:“我明日自己会回去,不劳三哥这样兴师动众地来接我。”祝彦端望着他笑了,略带得意的胜利者的笑,然而他没笑多久,点人的侍卫回来了:“殿下,少了靖远侯府的世子和大公子。”祝彦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一队人去看后院停的马有没有少,一队人搜梅园。”事情一开始就脱离预料,祝彦端的神色不太好看,在大厅中来回地走,忽然想起一人,道:“赵将军家的公子呢?”众人目光齐齐看向一处,赵新在目光聚焦处站起来,朝祝彦端行礼:“赵新见过端王殿下。”祝彦端走过去,众人都噤若寒蝉,纷纷给他让道。“你同秦舒秦般一向玩得好,他们去哪了?”赵新垂着眼:“我来了便在戏园听戏,他们不爱听戏,没和我一道。”“赵公子倒是个嘴硬的读书人,”祝彦端轻轻哼了一声:“来人,找根鞭子来。”“慢着。”祝彦齐大步走过来,拦在赵新跟前,“三哥,赵将军为大周鞠躬尽瘁,赵公子又未犯错,你怎能滥用私刑。”祝彦齐这话说得很聪明。他知道起义造反颠覆朝廷的造反派,肯定无所顾忌随意杀人,但是逼宫造反的人,之后还是那一朝旧臣,祝彦端没法将臣子全部杀光,甚至对于那些激烈反对他的人,也只能笼络。若要笼络,就必须表示自己仁慈大方不计前嫌,不然众人心里都怕他秋后算账,就会联起手来将他推翻。若是他在这么多世家子弟面前滥用私刑……这种人,怎可能做一位仁君。祝彦端眼中意味不明,盯着祝彦齐道:“我以前倒没发现,六弟的脑子里也不全是草。”祝彦齐没回,但也没从赵新身前挪开,侍从给祝彦端找来了马鞭,祝彦端便道:“六弟,待会儿咱们是要一道上京城的,你说在大哥眼里,会不会觉得咱们是一伙儿的?”祝彦端的意思很明白,纵使祝彦齐与他不是一伙的,只要祝彦端攀咬,太子极有可能会将祝彦齐也一道除去。祝彦齐道:“大哥怎样我不知道,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三哥,事成之后肯定不会给我好日子过。”祝彦端的脸色拉了下来,一鞭子就朝他抽了过去。他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就对自己的亲兄弟动手!厅内不少人都低呼起来,眼看着祝彦齐仓促举臂格挡,那鞭子立刻在他衣服上划破一道口子。祝彦齐被抽得一个趔趄,但仍然牢牢挡着赵新,赵新看他似乎连站都站不稳,连忙一把扶住他。祝彦端一勾嘴角:“看你这幅孬样,一鞭子就倒了,还护谁呢?明明是个草包,偏父皇还宠你,我真是想不通。”赵新气愤地想开口说话,被祝彦齐暗暗握紧了手臂,只能闭嘴,拿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祝彦端。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报:“马棚里少了靖远侯世子的马。”与此同时,冯祥年大步跨进宴会厅,一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就不大好看。祝彦端一看见他,便拉着他到外面说话:“秦般出去了,该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冯祥年道;“我立刻派人出去侦查,这几日路上雪水化了,都是泥泞,马蹄走过,必定会有痕迹。若他去了京畿西南驻兵地……”祝彦端急道:“如何?”冯祥年在脖子上一抹:“追上去,杀掉。”祝彦端一惊:“他可是靖远侯世子,若杀了他,以后靖远侯……”冯祥年道:“殿下,等您得了天下,还怕一个靖远侯么?”祝彦端犹豫片刻,只能咬咬牙:“就按你说的办。”冯祥年吩咐下去,又问:“靖远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在这?”“现在还在找,马只少了一匹,秦舒应该没有逃出去,只是躲起来了。”“殿下,您要想好,现在是继续找他,还是马上挥师京城。”冯祥年老辣的目光盯住他,“以我对秦般的了解,那小子跟他父亲很像,不仅身手好,作战意识强,而且很敏锐。他十有八九是发现了什么,赶去西南调兵了,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几时离开的,而此处离西南驻兵地仅二百里,他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到了,而咱们还没出发!虽然他手里没有调令没有虎符,但是靖远侯刚刚才带他巡防过,我听闻秦般在卯日军中连挑五十人未败,已有威信。若他成功调兵,到时候我们围住京师,他从后方赶来援助,和他父亲里应外合,就把我们包饺子了。”祝彦端额上出了一层冷汗。冯祥年看他这副样子,将手放在他肩上一按:“殿下,当机立断。”祝彦端出师不顺,这时候已经有些慌了,他喃喃道:“靖远侯那时候打金人,连胜二十七仗,三年未有败绩,他一战封侯时,我还只有八九岁,都听闻百姓说他是天兵下凡。他如今在京城,即使手中只有八千御林军,我们、我们……若不捏着他什么短处……我怕他站在城门上一箭就射死我了!”冯祥年也正是拿不准这一点,才让祝彦端来决定。他是在秦昱手底下做过事的,对秦昱的了解远胜于传闻,深深明白这位用兵如神的侯爷的可怕之处。要他自己说,就算秦舒秦般都握在手中,若今日巡南薰门的是秦昱,他也没什么把握天亮之前能进皇宫。秦昱唯一算得上弱点的,就是据说他跟夫人十分恩爱,可惜苏如是平时根本不出京城,若这次抓的是苏如是,而不是秦舒秦般,他们的把握会大很多。可是他们等着这一次换防等了多久!刚刚换防是最好的时机,又碰上这次生辰宴,能抓不少人质,错过了这一次……先尽快突破外城,等到了内城,有端王的内应,秦昱能发挥的余地就很有限了。原计划是将秦舒秦般当肉盾,现在少了他们,就自个儿小心点不与秦昱正面对抗,用大军往上堆,堆到他力竭,把他困死就行。纵秦昱用兵如神,可御林军只有八千,里头还多是世家子弟,跟这些人质都沾亲带故,指挥不动人马,他是天兵下凡也无用!他这么想着,安下自己的心,向犹疑不定的祝彦端道:“殿下,臣以为,军机不可延误。咱们找到酉时末,必定要出发。”每天基和开新坑会发微博,废文等级不够看不到更新提示的宝贝,可以晚上七点多刷刷我的微博@shim_九七九七另,为了情节连贯,明天周六连发两章。第14章14.秦般的马是秦昱千挑万选的神骏,秦般又骑了多年,配合极佳,冯祥年派出来的人纵使想追他也追不上。临近酉时末,秦般到达京畿西南驻兵地,传令兵通报一声,驻兵统领阎石山就赶紧来见:“世子爷不是昨日才回去么?”秦般一下马,直接道:“端王伙同东南驻兵地冯祥年造反逼宫,你我火速驰援京师。”阎石山大吃一惊,然而听见秦般的要求,他又紧紧皱起了眉:“世子殿下,纵事态紧急,没有陛下召见,我等也还是不能进京的。”秦般来的路上就想过此节,他手里一无调令二无虎符,如何让统领相信自己?纵使统领相信自己,但那边端王若发现自己跑了,还会不会按照原计划逼宫?若端王就此放弃计划,这边他却让阎石山贸贸然带兵进京,阎石山可是要被砍头的。秦般也不遮掩,将自己的想法就这么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阎石山倒是被他的坦然打动,问道:“世子爷觉得,端王按照原计划行事的可能有多大?”“八九成。”秦般道:“因为我们已经发现端倪,甚至齐王殿下都知道了此事,若端王就此放弃,几乎只有死路一条,我觉得他很可能会放手一搏。”所以秦般才听从祝彦齐的建议,直接跑二百里前来调兵,而不是先回更近一点的京城报信。因为端王若要放手一搏,回京城报信是无用的。阎石山来回走了走,似在犹豫挣扎。秦般毫不意外,劝道:“阎指挥使,如今太平年间,没什么仗打,您这样熬资历往上走,要熬到哪一年?”阎石山抿着嘴,显然内心正激烈地斗争着。秦般接着说:“这样做确实是冒险,可是行军打仗哪有不冒险的,选择做武将,不就是选择富贵险中求么?”阎石山还是没有作声,他旁边的副指挥使孟一平被秦般一番话激得忍不住了,开口道:“指挥使,机不可失!”几人沉默片刻,阎石山最后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世子爷,没有调令,没有虎符,没有陛下召见,我是不能领兵随你去的,最多只能给你拨几个军,你问问谁愿意跟你走。大队人马等见到京师的信号,自然会前来驰援。”秦般知道阎石山为人稳重保守,这已是他顶着风险做出的极大让步了,连忙道谢,出去找各位军都指挥使。一军的满编为二千五百人,但满编的其实很少,孟一平陪着秦般出去说了一圈,最终说服了三个军的军都指挥使,总共勉强八千人,由厢都副指挥使孟一平领兵,同秦般一道整军出发。梅园中,祝彦端派人直搜到了戌时一刻,都没找见秦舒的影子。原本他们打算找到酉时末便出发,哪知道将近酉时末,祝彦齐忽然说下午好像见秦舒往梅林里去了。他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祝彦端本就怀疑秦舒或者秦般偷听到了自己和冯祥年的对话,这才一个跑一个躲。而他跟冯祥年是走到梅林之中才开始谈事的,要偷听也只能在梅林中偷听。祝彦端便不顾冯祥年的劝告,又派人搜了一遍梅林。结果当然是没有搜到。侍卫一队一队来报,祝彦端的脸色越来越差,泄愤般地又抽了祝彦齐几鞭子。祝彦齐一直在赵新跟前站着,赵新见他受了鞭子,便一直扶着他,还极小声跟他道谢,祝彦齐也小声地回:“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恐怕阿般和阿舒都不会放过我。”赵新略微脸红,宴会厅里灯火通明,视线极佳,他忽然发现半空里有细小的白色毫毛落下来,落在祝彦齐肩上。赵新心头一跳,借着祝彦齐高大的身形遮挡,偷偷抬眼往上一扫。他们头顶就是粗壮的横梁,横梁边上露出白色披风的一个小角。是秦舒的披风!到处都找不到他,原来他就在这宴会厅的梁上躲着。赵新心中大定。搜到戌时一刻仍没有搜到,祝彦端最终在冯祥年的一再催促下,将世家子弟全部带上,整队出发。冯祥年带的也是步兵,急行军一个时辰后,便兵临城下。二更天,冬日夜里的寒风凛冽刺骨,夜色如墨,赵宁毅已巡视完最后一圈,准备回府,城楼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一名传令兵大叫:“赵将军!有、有大军朝京城来了!”赵宁毅一顿,立刻返身回到城楼上,抄起千里眼仔细一看,那军队的服饰,赫然就是大周禁军,打头的竟然是端王和冯祥年,大军距京城只有五里路了!城楼上的士兵还在慌里慌张地嚷嚷。“端王殿下这是要逼宫吗?”“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赵宁毅立刻下令:“点烽火!城中戒严!传信到宫中、靖远侯府、侍卫步兵司!”大周国力富强,并无宵禁,京都百姓的日子过得十分多姿多彩,秦楼楚馆,勾栏瓦舍,彻夜不打烊,街上灯火通明,二更天还正是热闹的时候。一队传令兵迅速往内城去,另一队人到外城大街小巷敲锣打鼓喊戒严,将百姓们赶回家里。赵宁毅在城楼上布置城门防守,一时间南薰门的守卫全部动起来,眼看着那军队越压越近,忽有人喊道:“齐王殿下也在!在那后面的拖车上。”“那是李祭酒,还有李主事。”“赵将军,赵公子也在下面!”赵宁毅心中一沉,再次拿起千里眼一看,那些被结结实实捆着手脚,挤在拖车上的,赫然是今晚出去赴宴的众人。祝彦端带着人马一直走到城下,才喊话道:“赵将军,可否看在你家大公子的面子上,为我行个方便?”赵宁毅下颌咬得死紧,两旁的士兵不由都瞅着他,只见他大手一挥:“放火箭!”祝彦端一愣,没料赵宁毅这硬骨头连犹豫都没有,一来就是漫天的箭雨。他这养尊处优的亲王哪里真正上过战场,一看到铺面而来的无数火焰团,整个人都吓懵了。身旁的冯祥年大吼:“后退二十步!”说着,他抽出长刀一面替祝彦端挡箭,一面骑马往后退。大军乱了片刻,便退了二十步,超出了火箭的射程范围。同时,赵宁毅也让弓箭手停下。冯祥年想要快,赵宁毅就跟他拖,在尽量减少伤亡的情况下,拖到援军到来,叛军定然束手就擒。两个曾经共事的人,都对彼此非常了解。冯祥年咬咬牙,大吼:“攻城!圆木!天梯!左右前锋掩护!”与此同时,靖远侯府接到传信,秦昱立刻起身,苏如是忧心忡忡地伺候他穿上铠甲,道:“今日恰是阿舒阿般出去赴宴的日子,他们从南边来,我怕他们顺路抓了人做人质。”秦昱戴上头盔,在他面上一亲:“纵是抓住了阿舒阿般,也是留到最后对付我的,现在应该还没有性命之忧,等到了我面前,我会护住他们。”他抓起长刀,大步跨出了门。秦昱一路进宫,直接见到了陛下和一身铠甲的太子。外城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大庆殿上都能听见远远的厮杀声,军情紧急,秦昱领了御林军的指挥权和尚方宝剑,便带着御林军统领快步往外奔。太子祝彦博追在后面:“靖远侯,孤也去。”秦昱脚步不停:“太子殿下,您是一国储君,不要妄动。”祝彦博充耳未闻,追着他问:“援军过来要多久?”“最快三个时辰。”“我们能支撑多久?”这些问题秦昱脑中显然已经全部想过,立刻就答了出来:“如不增援,外城门约摸半个时辰就破了。”“那内城,宫城,也都是半个时辰?”秦昱摇头:“殿下,有句话叫势如破竹。他们一旦攻破外城门,士气大涨,沿着御街一路冲进来,而我们已失一道防线,失去斗志,根本无法阻拦。纵使内城有护城河,也只要两三刻钟,他们就能从外城门直接打到大庆殿。”祝彦博的脸色白了。他们只能支撑不到一个时辰,而援军最快要三个时辰。那中间的两个时辰,足够祝彦端做很多事了。秦昱又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增援外城,守住城门,封御街,设陷阱。若城门一破,起码御街被封,他们要绕路,不得不进行巷战,可以拖一段时间。但是巷战死伤会非常大,我们人数少,最后还是先消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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