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纪录的一天两次。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甘棠糖糖 21瓶宁随:(掏丝带)用我刚学会的手法给你绑二十一个蝴蝶结。司越:绑玫瑰花更合适。宁随:这个不会,你教我?司越:你求我。宁随:……第20章 躲藏秘密宁随把地上的抑制剂包装捡起来看了两眼,有点说不出来的尴尬。他第一次用抑制剂,居然还是别人给他打的。他舔了舔嘴唇,一边找垃圾桶一边对唐小姐道谢:“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我待会去买一支新的抑制剂还你。”“不用,这是司越给的,”唐小姐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等会,他一个alpha怎么随身带着omega的抑制剂???”那高得可怕的契合度、那黏黏腻腻的小眼神、那随身携带的抑制剂……这一刹那,母胎solo多年的唐小姐终于醍醐灌顶。司越这臭小子哪是带人来给自己帮忙啊!分明是带着男朋友过来公费度假啊!她那犀利的目光几乎在宁随身上穿了个洞,宁随自己也是刚反应过来,收紧手指不自然地解释了一句:“可能……可能他只是凑巧买了吧?”“呵,”唐小姐轻飘飘地笑起来,凉飕飕地说,“你当我傻吗?”宁随:“……”他冤得很,他是真的不知道。言颂的电话适时地打破了尴尬。“喂,哥,我们这已经弄好了,你那边什么时候可以走啊?”宁随想了想,说:“我这边也没事了,你……过来接我吧。”他不确定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是否都压下去了,自己出门可能不够安全,保险起见,还是等言颂过来接比较好。他报了三木的具体地址,电话刚挂,司越就拿了一瓶香水从小房间里钻出来。“成功了?”唐小姐喷了一点在手腕上,“还不错,做得挺好的。”这瓶香水里有浓浓的桃子味,是属于宁随的信息素香水。宁随有些好奇地接过来看了几眼,又问:“你自己的呢?”他想知道司越的信息素香水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还没弄好,我听见你要走了,就先把你的拿出来,”司越说,“回去早点休息吧,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宁随一脸轻松地笑了笑:“真没事,明天我还给你带早点。”言颂来得很快,宁随向司越和唐小姐道了别,转身和言颂朝鹿圆街外走去。“从beta变成omega了,感觉怎么样?”言颂一脸好奇地八卦宁随的变性心路历程,“要不要发表一下获奖感言?”“感谢cctv,感谢bilibili。”宁随没好气地赏他一个白眼,然后发微信把自己第一次发情期的事告诉了爹妈。两个人都没回,估计不是在吃饭就是还在忙。宁随也饿了,他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觉得自己急需食物的抚慰:“我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去买点东西吃再回家。”言颂抽着鼻子使劲儿闻了闻:“好像还有一点,没那么快散的。回家让李阿姨做点好吃的吧,我也快饿死了。”“你在梁皓扬那没吃饱啊?”宁随问。“我们压根就没吃,忙了一整天,吃饭都忘记了。不过自己赚来的东西,感觉还真是挺好的,”言颂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胸针,“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宁随的注意力全在他的第一句话上:“你不是和梁皓扬一起叫外卖了吗?”“我什么时候说的?”言颂纳闷了,“你睡着了做梦呢?”宁随茫然了:“是司越告诉我的。”“他干嘛骗你啊?”言颂一头雾水,“闲得无聊?”宁随脚步一滞。是啊,为什么要骗他说言颂不能来一起吃饭,又为什么要在身上带着omega的抑制剂?宁随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个被撕开的包装盒,上面条条句句的使用说明几乎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拿出手机搜了这个牌子,一口气下单了十几支皮卡丘款的“新手专用抑制剂”。摁灭了屏幕,他回首望向身后长长的街道,天色渐晚,橙红的落日一点点敛去了白昼的沸沸喧嚣,只余一盏隐而不发的回味悠长。像是还不够坦诚的秘密,躲躲藏藏地等着谁来认领。…司越送走了宁随,返身回到小房间里,把腺体针中剩下的一半腺体-液倒入最后一瓶基础香水中,静静等待着二者的融合。在他右手边上,那支装满他信息素的腺体针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无人问津。正主颇为嫌弃地看了它一眼,抽出几张纸巾把它严严实实裹起来,打算找个垃圾桶直接送它归西。…一整天的人仰马翻终于结束了,宁随回到家后又饿又困,但接到爸妈打来的电话时他还是强打精神,一边吃饭一边跟宁端汇报消息,回房间后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安慰电话那头激动到直接哭出来的夏蓉。夏蓉哭够了,一边打嗝一边磕磕绊绊地叮嘱他发情期的注意事项。好不容易等她挂了电话,宁随两眼一闭两腿一蹬,三秒之内就瞑目了。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未完成的事业被他遗忘在了角落。第二天早上,宁随摁掉魔音贯耳的闹铃,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昨天打架弄出来的淤青都变成了颜色,手脚和后背还有些不舒服,但一夜饱睡令他神清气爽,传闻中omega发情期时各种生理不适的情况都没有出现,宁随自然就更加不把这些鸡毛蒜皮看在眼里。神清气爽的宁随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打开房门,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客厅里抱着作业呼呼大睡的言颂。“!!!”宁随的笑容当场碎了一地。妈的,他忘了还有作业!宁随猛虎下山一样扑过去,掐着言颂的脖子大叫:“言颂你自己写作业居然不叫我!!!”言颂被他活活吼醒,一点不带懵逼地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你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倒是叫得动啊?!”“你现在赶紧补说不定还来得及!”他一脚把自家哥哥踹开,直接把宁随的书包扔到他肚子上,“大不了跟老师请假呗,就说你发情期到了,反正舅舅肯定答应的。”宁随抱着书包,斩钉截铁地摇头:“绝对不请。”昨天说好要给司越带早餐的。匆忙一番洗漱后,宁随给自己补了一针抑制剂,再吃了颗隐藏信息素的糖,然后便打车直奔学校而去。司越背着书包跨进教室的时候,宁随正趴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卷子和练习册上,奋笔疾书忙得头都没空抬一抬。他一看就明白了:“昨天回家没写?”宁随从桌肚里拿了个酱牛肉饭团放在司越桌上,闷声回答:“忘了。”穿回这张好学生的羊皮后,这他还是第一次没写完作业,足足三张试卷再加十几页的练习题,他改邪归正的通天路怕是得腰斩。司越听着他垂头丧气的叹息,默不作声地拉开书包拿出了自己的作业,然后对比着宁随的进度,一本本翻开。宁随拿眼角余光偷瞄过去,克制地吞了吞口水。不行,成绩已经很差了,不能再给学习委员留下抄作业的坏印象。他一贯没脸没皮的自尊心难得受了点打击,但林继衡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张口就是违反纪律:“越哥,作业借我抄两题!”“哪本?”“语文!”司越偏头看了看正在死磕诗词鉴赏的宁随:“换一个,这本宁随已经问我借了。”他话音刚落,宁随立刻跳出来维护自己仅剩的尊严:“我没问你借啊。”司越:“……”林继衡:“……”宁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闭了嘴。司越比他更尴尬。主动借作业却被拒绝,对年级第一的学习委员来说还是头一次。眼看着司越逐渐自燃,像是要一把火将尴尬制造者和尴尬见证人全都烧个灰飞烟灭送上西天,宁随终于回过神来,忙不迭扑上去抱住他胳膊,一边抢试卷一边口不择言地给同桌顺毛:“我错了我错了,我借!我的!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宝贝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司越胳膊一僵,本想将他的手直接撸下去,但又怕碰疼了他的伤处,只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撒开你的爪子。”“遵命大佬,”宁随把什么顾虑都抛诸脑后,怒刷【恬不知耻副本】并一键装备了天赋道具【脸皮x100】,“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谢谢大佬!”司越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瞪着还站在旁边不走的林继衡:“你还要哪个作业,拿走。”林继衡拿了作业闭嘴离开,陆思睿见他坐回来,很有些担忧地凑上去小声嘀咕:“我看宁随这哄人的本事不行啊,我怎么觉得司越火更大了呢。”林继衡盯着司越的背影又观察了片刻,琢磨出点不对劲来。司越这把火虽然越烧越旺,可那火气却并不外放……看着反而更像是冲着自焚去的。宁随踩着生死时速字体漂移,终于赶在上课之前把作业补齐了。“看看,看看!”宁随拍了拍桌上的作业,“四十分钟搞定,我真牛逼!”司越把他的作业拿过来,跟自己的一起交给了组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宁随不伦不类地举起三根手指:“再来一次我手就要废了。”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甩着酸痛的胳膊瘫在椅子上,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从桌子底下直直伸了出去。他的座位在第一组第一排,生物老师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差点被他绊个五体投地:“哎哟喂吓死人了,干什么呢你,腿不要就锯了!”“舍得吗您?”宁随弹了弹舌尖,“我可是咱们班的门面担当。”“那你挂门上去。”老师说。宁随:“……”他乖乖把腿收了回来,然后一抬脚又踩在司越凳子的横杆上。司越垂着眼皮瞄了一眼,顺手把胳膊放上去搭着。宁随不甘示弱,又把自己的手臂架在他的手上。司越礼尚往来,右腿一转踏在宁随的椅子上。生物老师看着这两个幼稚鬼,对林继衡使了个眼色。林继衡不怀好意地弯下腰,在二人之间一声大喊:“起立!!”司越稳如泰山,宁随却被吓得条件反射想站起来,结果这边半个身体都没来得及和司越解绑,刚站起来就一屁股又坐回去了。宁随在全班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中,一手捂脸一手捂尾椎,从脖子到耳朵尖都红透了。作者有话要说:司越:叫什么大佬,叫爸爸。宁随:(打电话)喂爸,司越想让你把我过继给他。宁端:……?第21章 反向发育生物老师在台上举例讲解信息素与腺体的单元课程。“……omega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们在ao关系间的劣势地位,他们很容易被alpha的信息素压制和征服。你们学了历史都知道,以前曾经有alpha研究违禁药品用来控制omega,但同样也有omega为了寻求强大alpha的保护,弄出了所谓的信息素加持喷雾、信息素修改药剂、腺体修改手术之类的东西,希望得到更有魅力的信息素来吸引alpha。但那些药都是没有任何效用并且非常伤害身体的,这是因为腺体和信息素之间存在唯一匹配关系……”宁随心里一动,拿笔戳了戳司越,小声问道:“你有碰见过用这种东西的omega吗?”“有。”司越点点头。修改信息素的药剂是违禁品,但类似于信息素加持喷雾的东西却很容易买到,宁随以前闻到过,在他看来那东西的效果和喷香水差不多,但不知道在alpha眼里是不是也一样。“那用了以后真的会增加对alpha的吸引力吗?”宁随追问。“不知道,”司越毫不犹豫地说,“反正对我没用。”“那些喷雾的味道不好闻吗?”“不是,”司越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我是不喜欢那种不自爱的omega。”“什么?”宁随一愣。“与其怪罪生理构造,不如说是很多omega在心理上就过分迷信甚至是崇拜信息素,把信息素看成一切,”司越埋头记笔记,他的每一道笔划都很用力,骨节绷得有点紧,“信息素是一出生就决定了的东西,那些人不想着怎么把路走得更宽更远,反而困在起点打转,这不是本末倒置吗?”这番话似乎曾被他翻来覆去地思考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反复摩挲的指纹。“被信息素操控是最愚蠢的事情。”他笔尖一顿,最后写上的句号像是盖棺定论,绝没有更改的可能。宁随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颌,藏在发尾下的指尖轻轻触摸着颈后的那块腺体。他轻声道:“你说得对。”在昨天那一连串的变故里,宁随前所未有地体验到了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的吸引力,险些就醉倒在那名叫司越的一池清酒里。直到今天听见了司越的这番话,他才醒过神来,发现信息素这个东西其实害人不浅,它喜欢在理智的阀门边上蹿下跳,肆无忌惮地挑衅感官认知,让人很难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一想,你喜欢这个人,喜欢的是他沥干时光、熬年煮月酿出的独属于自己的风景,还是那点与生俱来的信息素?“我之所以喜欢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不就是扛不住她们身上香香甜甜的信息素吗?”言颂曾经随口一提的玩笑忽然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耳边,宁随心中倏地一坠。“上课呢,”司越抬起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回神了。”“哦。”宁随有些茫然地应了一声,不受力的笔尖在毫无规律的线条里扒拉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思绪,重新抓紧了笔。…平凡世界平凡人,就算偶尔开小差去高深莫测的形而上里转一圈,也很快就会回到人间,至少对宁随来说,这么点小烦恼还没资格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因为更可怕的问题出现了。他站在卫生间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请问他现在到底应该进哪一间???从理智上说,omega当然应该去omega的卫生间,但是就感情而言,他觉得beta那间更亲切、更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算了算了,装b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回得去的。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我变o了。他自我欺骗着,毅然决然踏进了beta卫生间。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洗手,宁随走到小便池前,犹犹豫豫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子。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旁边就过来了一个beta女生。脱b入o选手宁随厚着脸皮进了beta的卫生间,说到底还是很心虚的,不自觉地就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隔壁的beta女生也正在看他,眼中混杂着藏不住的同情和嫌弃,表情相当之一言难尽。宁随看没懂她是什么意思,不明所以地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放水。然后他就发现,他手里那个东西,大概也许似乎可能好像……变、小、了。宁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居然变小了??他变小了????这他妈变个性还能买一送一附赠反向发育的吗??????wtf??????宁随浑身僵硬地傻站在原地,而这时,旁边的beta女生施施然撩起校服裙摆……掏出来比他还大。宁随:“????????”beta女生解决完毕后,看着宁随脸上死灰般的绝望,温柔又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小点就小点吧,反正我估计你以后也没机会用的,是大是小又有什么区别呢?”并没有被安慰到并且羞愤欲死的宁随:“…………”猝不及防地遭受了人生中最惨痛的打击,宁随恍恍惚惚地走出去,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好从alpha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司越。司越原本在低头擦着手上的水珠,一抬头就注意到了宁随那十分不对劲的眼神。他立刻停下了脚步,皱眉问道:“怎么这幅表情?”不夸张地说,他真的在宁随的眼睛里看见了世界的崩塌。宁随直勾勾盯了他半响,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了他的裤腰下。司越下意识绷紧了大腿肌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你在……看什么?”宁随根本没听见司越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尺寸和曾经听人开玩笑说起的alpha的尺寸,他沉默着,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扭头就跑。“……?”司越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追。这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懒狗宁随不辞辛劳地跑了三趟医院,除了做检查之外,他还使出浑身解数纠缠着医生,问自己的尺寸还能不能恢复。这件事辗转落到了夏蓉耳中,于是当妈的给儿子打了个电话,用一句“omega都是这个尺寸,反正你也用不上了管他干嘛呢”和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把亲儿子气得直接摔了手机。但事已至此,回是回不去了的,他只能强迫自己接受现实。过程是艰难的,道路是曲折的,宁随同志是需要心灵寄托的。宁随报复性消费,给老爸买打火机给老妈买化妆品,给前后左右送零食,自己买了一部最贵的新手机。然后他又一口气买了香典、调香师手册、各种工具和许许多多的香料香水回来放在家里。不过他没有去打扰唐小姐,而是把这当做纯粹的兴趣,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慢慢了解。身为他的同桌,司越第一个发现异常。最近一段时间,不管是去食堂、去上体育课还是去做课间操,宁随都会走着走着就突然停在路边嗅来嗅去,天请月的果茶被抛弃了,变成了他自己鼓捣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液体,从火龙果柿子泡奶茶到冬枣百香果配咖啡,诸如此类的诡异搭配层出不穷,离走火入魔大概只差最后一步。司越怕他一不小心把自己喝进肠胃科,委婉地提醒了几次,但因措辞过于委婉,宁随以为他很感兴趣,于是第二天就给他也带一杯。大清早的六点四十分,阳光明媚夏暖花开,司越同学却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桌面,左边是宁随帮他买的灌汤包,右边是买一送一附赠的颜色诡异的液体:“……这是什么?”“名字还没想好,”宁随掰着手指数给他看,“青葡萄紫葡萄黄桃蜜桃猕猴桃混合果汁,尝尝?”司越:“……”听起来好像还不算太糟糕,再怎么说也是纯天然的玩意儿。他的手刚碰上杯子,言颂的脑袋就从前门探了进来:“哥,快把你的英语书借我一下,我放家里忘带……我靠!”他满脸惊恐地指着那杯东西,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想毒死谁啊?!”“没见识就别瞎嚷嚷,”丢了面子的宁随恶狠狠瞪着他,“这是超营养混合鲜榨果汁!我的独家发明!”“放我舅的屁!”言颂显然是被吓得狠了,连脏话都说得如此掷地有声,“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往里面丢的红糖和生姜!”司越:“???”他猛一抬头:“放的什么???”纯天然的东西糟糕起来更他妈可怕!他浑身都僵硬了,只有喉结非常害怕地滚动着并试图逃跑。宁随拿出梁洋洋见了都要哭着求拜师的变脸绝技,他转过身来,十分委屈地看着司越:“果汁喝多了肚子凉,所以放生姜驱寒啊,怕太辣了你不喜欢就放了糖……你不愿意喝吗?”他那张好看的脸太占便宜,略低着头睁大眼睛看人时,笔直的眉毛朝两边撇开成了八字,看着真是一万分的乖巧无辜。自己选的同桌,还能怎么办?司越摁住那拼命挣扎的喉咙,眼一闭心一横,一口干了。他就这么闭着眼睛干了三天,好不容易挨到星期六,心里第一次冒出了“明天不用看见宁随真是太好了”的念头。星期天早上,司越久违地正经吃了一顿包子配牛奶,怀着轻松的心情推开了“三木”的玻璃门。在空调运转的嗡鸣声中,一阵凉风裹着宁随那杀千刀的声音直朝司越扑来:“来啦,今天给你带的是玉米黄瓜陈醋香蕉汁,独家首创,我的发明!”司越:“……………………”他满脑子都是“我要发疯”。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时不我予、长庚的头号小迷妹 10瓶;宁随:玉米黄瓜陈醋香蕉汁好喝吗?下次想不想再试试别的?司越:我去跟老杨申请换座位吧,我不要同桌了。宁随:为什么?司越:因为我同桌想让我死。第22章 兵荒马乱司越问他:“你怎么在这里?”“来打工啊,”宁随硬把那杯“果汁”塞到他手里,“我觉得香水还挺有意思的。”他什么都不懂,能帮上的忙也不多,但他主动说不要工资,所以唐小姐就把他留下了。不发工资的店主一点也不珍惜这位免费劳动力,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待会你就不会觉得有意思了。”宁随把她借给自己的书还回去,笑着说:“那我尽量让这点意思多留一会。”唐小姐转头又塞给他一本新的:“你最好说到做到。”自从推出了信息素定制香水后,三木的生意便十分火爆,来店体验的客人络绎不绝,二人从早到晚忙活了一整天,宁随的嗅觉都快要被各种各样的信息素熏到失灵了。一直到晚上七点半,饥肠辘辘的两个人才终于有时间去吃晚饭。虽然宁随说不要工资,但唐小姐还是象征性地给他发了个红包。宁随很有成就感地拍了拍司越的胳膊:“走吧,想吃什么,我来请客!”“你请得起吗?”司越偏头往他手机上看了一眼,那钱一点也不多,但他却笑得像个小暴发户。“怕什么,我一分钱掰两半花。”宁随走路都踮着脚后跟,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欠揍。司越带他去了鹿园西街一家口碑不错的小店,那家店的菜品种类多分量少,可以点很多不重样的一次尝个够,就算踩雷也不怕。宁随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开始点菜,他早已经把司越的饮食爱好摸透了,几乎不用多想,手上就片刻不停地在勾选着他爱吃的东西:香菜不吃、鸡蛋过敏、喜欢喝汤,喜欢海鲜和牛肉……“咦?”宁随扒拉着菜单,突然眼前一亮,“西瓜皮凉拌紫甘蓝?看起来有点意思,这个要吗?”司越眼皮一跳,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不。你点你自己要吃的就行了,我想吃什么自己来。”宁随有些遗憾,不过还是顺口提醒了一句:“那好吧,你注意一下,这个店的点菜界面不好用,我明明没点的菜莫名其妙就加进去了,还得一个个挑出来退掉。”刚说着,菜单里就多出来一个“酸菜鱼”,宁随眉梢一挑,心说这人工智障还真聪明了一回,居然知道我喜欢吃酸菜鱼。不过昨天李阿姨刚做了这道菜,他今天不想吃,只好狠心把这条自荐枕席的鱼去掉了。然后他就看见司越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那是我点的。”宁随:“……”司越突然就不想再给他留面子了,手机一拍扣在桌上:“我说怎么我点进去的菜都不见了,还得再翻一次菜单重新找回来。”宁随:“…………”司·复仇者·越指着桌上的二维码,不讲情面地赶尽杀绝:“我们是同一桌,菜单共享,你下次看清楚一点,看不清可以来问我,答应我不要自己瞎搞好吗?”宁随:“………………”“你快点闭嘴吧,”宁随生无可恋,“我错了还不行吗。”菜一盘接一盘地上,这张小桌子越来越香,司越端起几个盘子换了位,把宁随喜欢吃的都放在他面前。宁随自以为隐蔽地偷瞄了他一眼。司越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他吃得很快,喉结一滑就咽下去,然后又夹了一块鱼,暖黄的灯光照着他不断鼓起的脸颊,嘴唇上沾了一点油光,看起来……咳,那鱼看起来挺好吃的。宁随不受控制地也夹了一块放嘴里,然后又瞄了他一眼。司越当场抓获了他的眼神:“看什么呢?”“看你牙齿上的葱花。”宁随信口雌黄。司越抬起下巴,呲着一排牙齿一颗颗舔给他看:“干净了吗?”宁随笑着扔过去一包纸巾:“干净,你今晚都不用刷牙了。”司越“哦”一声低下头继续夹菜,过了两秒好像没忍住一样跟着他笑了。他们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大多数是在食堂,偶尔懒得动了就窝在教室里,吃着宁端送来的饭菜或者一人捧一个面包对付了,一边互相抽背一边等着接下来的晚自习。但那时候他们在学校里,周围的人不管认不认识,都是一个学校里朝夕相处的同学。而这次不一样,处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堆里,宁随从没那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其实很亲近。这家店里的人分为两类,一类是陌生人,一类是“他们”。一顿饭结束,司越起身去结账,宁随一边喝着碗里的最后一口酸菜鱼汤,一边打开微信把餐费全额转给他。宁随划了划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基本可以分为讲题、发红包和瞎扯淡三类。他下意识点开了司越的头像,又顺手点进了朋友圈。然后他就看到,在那条【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的冰冷横线之上,出现了一条更新。“这家店的点菜界面不好用”。配图是一桌各式各样的小碟菜品,以及对面恰好入镜的一只手。那只左手正捏着一根没吃完的肉串,自然弯曲的尾指第一节 上缀着一颗黑色小痣。评论里一长溜的人都在排着队鬼吼鬼叫张牙舞爪地八卦那只手的主人是谁。只有宁随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着那句话,心脏像是泡在了一汪热泉里,很软很软。能看见这条朋友圈又分了两类,一类看不懂或者自以为能看懂,另一类还是“他们”。司越等在门口半天也没见他出来,又重回座位上找他:“怎么了?”“没,”宁随笑了笑,一派淡然地说。“没事。”他淡定地摁灭屏幕,淡定地站起身,淡定地一脚卡在桌腿旁,然后淡定地摔趴下了。司越:“……?”…也不知道这一跤是不是摔通了任督二脉,饭后回到店里,司越作为全店唯一的alpha,被唐小姐毫不留情地支出去干苦力,而宁随则把自己关进了小房间,半小时后直接拿着一瓶调配好的新香水走了出来。唐小姐目瞪口呆。没有人数得清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种不同味道的信息素,但却可以依照“花香”、“果香”、“木香”等特征把它们划分为十二个类别,宁随所调配的就是一瓶第三类别信息素香水,用变化分明的前中后调展现了第三类信息素的主要特征,是一款或许不够惊艳但别有一番趣味的信息素香水。信息素香水目前还是鲜有人涉及的新方向,唐小姐从决定要将这款香水投入生产销售到与宁随敲定种种细节并签下合同,一共才花了不到半小时。也就是在签合同的时候,宁随才知道这位唐小姐名叫唐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