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握着手里的香水,藏在腺体中的信息素开始涌动,他漆黑的双眼也愈发深沉:“你会做到的。”“未来的世界第一调香师的第一款作品,”宁随指着他手里的香水,“特邀品鉴。”“不,”司越把盒子收进口袋,喉结重重一滚,“我现在要做点别的。”他一把将宁随拉入怀中,下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衣服穿得厚感受不到体温,但呼吸中带着的热度非常清晰。宁随身体一僵,司越的嘴唇贴在他后颈上,声音压得很低:“放心,不咬你。”“我不信。”宁随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不信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司越的牙齿,只是那齿尖很快就转移目标咬住了他的头发。司越深吸口气:“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变浓了。”“不,不是我。”宁随很确定自己的信息素还安安分分规规矩矩地待在身体里,真正有问题的人应该是……“你是不是……”颈后敏感的腺体受不了alpha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感受着司越身上越来越躁动的信息素,宁随已经发现了端倪,“进入易感期了?”“是么?我不太懂,”司越把他抱得更紧,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一边拿自己的鼻尖描绘他的腺体边缘,“你告诉我,alpha易感期应该怎么办?”他那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一点“不太懂”的样子。“你的镇定剂带了吗?”宁随被迫后仰,但他没有挣扎,而是就着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反手搂住司越的脊背,安抚似地拍了拍。“老师就教了你这个?镇定剂没用的,”司越用牙齿轻轻叼起宁随颈后的一小块皮肤,不满地追问,“到底应该怎么做?嗯?”恶补了大量ao知识的宁随脑中“轰”的一下,白皙的双颊瞬间血红。alpha除了每月固定的发情期之外,还会有易感期,但易感期没有规律可循,可能几个月一次,也可能一整年都不出现,因此发作起来比每月固定的发情期要严重许多,骨子里本就充斥着强烈兽性的alpha会变得更加情绪极端且暴躁易怒,攻击性极强,岌岌可危的理智会为各种各样的欲望而让步,社会上的alpha纠纷也一半以上是易感期冲动所导致的。虽然易感期也有专属的镇定剂,但效果并不尽如人意,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依靠omega伴侣度过这一特殊时期,而单身的alpha就只好自己忍受,情况严重的甚至要去医院申请特殊药剂,乃至直接隔离。“应该……应该用omega的……安抚信息素,”司越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逼着宁随也不得不心跳加速,他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先等等,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没有,”司越有些忍不住了,他手掌下移握住宁随的脖子,指腹不轻不重地蹭过了那块的腺体,“快点,安抚我。”宁随顿时肩膀一抖,浓浓的omega信息素随即从他身上溢散出来,牢牢包裹着易感期的alpha。司越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声满足的叹息,指腹摩挲着那块微热的柔软腺体,得寸进尺道:“我还是觉得很难受,除了信息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宁随浑身一僵:“没、没有了。”“真的?”原本凛冽的清酒此刻都变成了沸腾的烈酒,属于alpha的强势和压迫也愈发惊人,司越的手臂箍紧了怀中omega的窄腰,故意将嘴唇蹭上了那块微微凸起的腺体,轻声道,“我记得临时标记更管用。”宁随忍不住踩了他一脚:“你刚才还说不咬我!”“我易感期,记性不好,”司越捏起他脖子上的一块儿颈皮,“可能临时标记完我就记起来了。”“胡说八道啊你!”宁随被他的欲望所裹挟,勉强挣扎着维持清醒,“不行就是不行!”“不行吗?可是我好难受,”司越闭了闭眼,他放松了身体,将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宁随肩上,脑袋深深埋在他颈窝里,湿软的舌尖舔舐着宁随的后颈,“不行吗?”“行不行?”一下,又一下。离那块对他有着强烈吸引力的腺体越近,他就越渴,“行不行?”“……行!”宁随英勇就义般紧紧地闭上眼睛,对他的alpha举手投降,“你咬吧。”终于得偿所愿,司越握着这截细腻的脖颈,感受着两侧肌肤下汩汩跳动的血脉。对任何人来说脖子都是命门,生机勃勃又脆弱不堪,此刻却被它的主人亲手交付了,牢牢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心底翻涌不休的焦躁瞬间平息下来,司越满足地眯起眼睛,齿尖抵住那块小桃子似的腺体,以一个绝对占有对方的姿态闭眼咬下去,将自己的信息素一点一滴地嵌入了这个人的身体。第二天,林继衡发现司越变了。那个变化之可怕,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从a神变成了a鬼。昨晚司越一回宿舍,林继衡就知道他进入了易感期,同为alpha,林继衡深知易感期的可怕,对正处于易感期的alpha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但他万万没想到麻烦还能主动找上他。中午放学后他叫陆思睿一起去食堂,陆思睿又叫上了潘正航,结果潘正航扭头就对司越吼了一嗓子:“越哥,待会一起去食堂啊!”“不,”司越把玩着宁随的手指,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中午宁叔叔会给我们送饭来。”“好羡慕啊,”陆思睿见过几次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样子,“听说宁随的爸爸做饭很好吃。”“没你的份。”司越倏地抬起头,冷冷瞪了他一眼。无辜的小陆同学吓得缩了缩脖子。搞定了一个,他又望向了下一个:“林继衡,食堂的炒面好吃吗?”林继衡一脸茫然:“还……不错?”“肯定不如鸡汤面好吃,宁随最喜欢吃我家的鸡汤面,一次能吃两碗,”司越说,“每次吃完之后背书就很快,所以他成绩进步特别大。”林继衡:“……???”不是,有人问你这个了吗???宁随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装死,任这位易感期不讲道理的alpha为所欲为。司越的视线又顺移到了潘正航身上:“你……”潘正航立刻表忠心:“我知道!我知道宁随好,他特别好他哪都好!”司越脸色一沉:“他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喜欢他?”潘正航都快哭了:“我没有,我不敢!”宁随忍无可忍地爬起来抓住了司越的手,司越这才放过了他:“别肖想他,你不配。”潘正航哽咽点头:“您说的对,我根本不配。”林继衡拉上陆思睿转头就跑。接下来的几天里,司越一直都维持着这个人设崩塌的状态,凭一己之力将宁随与这个世界隔离,把他好不容易积攒的人缘直接作到谷底。当然,在1班其他人眼里,他只是变得更加冰冷且不近人情,但在七人帮面前,司越就是丧心病狂德行败坏,连偶然路过打个招呼、坚定的同a恋人士梁皓扬都被他莫名其妙地警告了一顿。惹不起他躲得起,梁皓扬皱着眉头,万分嫌弃地躲进了高二8班。剩下四位躲不掉的只好默默承受,内心祈祷司越这该死的易感期赶紧结束,以后有多远滚多远,最好再也不要重现!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易感期,而是他妈的孔雀开屏期和刺猬攒射期!作者有话要说:司越:我易感期,我干什么都是对的。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看不见我 7瓶;余晖. 5瓶;第48章 自作自受周五的最后一节班会课照常不开班会,但是老杨难得发了慈悲之心,不仅没有拖堂还提前五分钟下课,1班人欢呼完毕正要冲向食堂,她又补充了一句:“班委都到讲台上来。”班委们:“……”从班长到各路委员全都上去了,宁随看了看司越,以学委家属的身份钉在了座位上。“后天下午学校会组织慈善义卖,每个班都有摊位,”老杨把通知单拿给林继衡,“学生自己捐东西来卖,卖的钱以班级为单位统一上交给学校。这件事你们商量一下分工,谁负责统计谁负责卖谁负责收钱。”“好的老杨,”林继衡举起通知单,“这个要贴公告栏吗?”“晚自习会有广播,到时候再贴,”老杨说,“我就是提前让你们做个准备。”劳动委员钟星若举手说:“印钞机准备好了。”老杨捏了捏她的脸:“行了,都去吃饭吧。”离打下课铃还有两分钟,林继衡他们赶紧撒丫子跑了,司越刚想转身回座位,宁随就把他的书包拎了过来。司越接过来单肩背上,宁随一边走一边问:“你打算捐点什么?”南岐一中每年都会不定期举行一次义卖活动,基本都跟国内的重大天灾人祸有关,鼓励全校师生积极参与,义卖的金额虽然不高,却非常有意义,回回都被夸南岐一中格局大。“书,或者文具。”他高一就是在文具店里随便买了十几支钢笔,后来没卖完的他也没要,被当时的班主任当奖品送给了成绩进步的学生,说是沾一沾学霸的光。司越问:“你呢?”“不知道啊。”宁随说。去年义卖那天他去医院复诊,乱七八糟的检查做完后已经错过了义卖的时间,所以今年是他第一次参加。“卖香水行吗?”宁随想了想,自己屋子里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卖的,“不然我只能卖零食了。”“香水贵了,买的人应该不多,”司越说,“不如卖信息素香水。”“对哦。”他立刻掏出手机给唐周桐发消息。相比动辄大几百且种类繁多难以挑选的名牌香水,一百多的定制信息素香水更适合学生党,而且还能帮店里打一波广告。不过慈善义卖没钱可拿,宁随只能付给她仪器租借费和成本费,也不知道唐周桐答不答应。现在一个月就那么一天假期,写作业都还嫌不够,哪有空去打工,唐周桐早把他俩炒鱿鱼了,所以宁随不能用店员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很快,唐周桐的回复就来了:“如果你能把为司越设计的香水改成常规款,我就答应你。”读完这句话,宁随下意识朝司越看了一眼。他送给司越的香水里有他们俩的信息素,但司越本人对此毫不知情,因为那瓶处理过的清酒信息素是宁随在店里整理库存时无意中翻出来的。听唐周桐说,司越本来打算扔掉它,但被她拦住了,后来它一直留在仓库里,直到被宁随发现并做成香水。信息素香水的制作门槛不高,只要alpha和omega本身的契合度足够,两种信息素就可以在同一瓶香水中完美融合。但如果要改成常规款,就必须用香精替换信息素,用后天学习的技巧模仿甚至超越先天的ao羁绊。宁随低着头想了一路。与信息素无关的清酒和桃子,放在一起应该是什么味道的?食堂里,林继衡和潘正航帮他俩打好了饭菜,天气越来越冷,大家都必须多吃点才能有精力投身学习,于是老杨放弃了惨无人道的“苦瓜题”计划,把吃肉自由还给了他们。不过1班人已经习惯了聚众开饭,他们发誓要做食堂里最引人瞩目的风景。“今天水果好多啊,还有红色的火龙果,”陆思睿把一只塑料碗推过来,切好的新鲜水果路过一堆滋滋冒油的烤串和鸡腿,看起来特别小清新,“吃吗?”“吃。”宁随偏头看了看水果供应窗口,有很多苹果橙子柚子之类的,但是没有桃子。要不回家买点桃子和酒,凑一块榨个汁?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宁随拿牙签戳了一块火龙果放进嘴里。曾经过于敏锐的嗅觉会把食物拆解成非常细小的碎片,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食物每一分味道的变化,所以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挑剔。然而回到普通人的饮食世间后他才发现,原来食物的本味、调味和制作方法彻底混合在一起,不知深浅不明就里地一口吃下去的感觉居然那么特别,以至于他越来越喜欢吃东西,一个月就胖了五斤。眨眼的功夫宁随就吃光了一小碗火龙果,他刚拿起筷子想好好吃饭,就听到斜对面的潘正航非常夸张地笑了起来:“卧槽宁随你干嘛呢!”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坐在旁边的陆思睿也笑出了声:“你怎么吃饭还擦口红啊?”潘正航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他这叫咬唇妆。”宁随:“???”他满头雾水,迷茫的双眼下意识找上了司越,司越二话不说就“咔嚓”一拍,然后手机一转把照片举给他看。画面定格了宁随的唇缝被火龙果汁染红的样子,而上下唇边缘还是淡色,看起来还真像特意化出的咬唇妆。宁随:“……”他面无表情地删了那张照片,狠狠舔一遍嘴唇再夹了一块油亮的排骨放嘴里啃,一口白森森的牙把骨头咬得咔咔直响。陆思睿说:“现在像涂了透明唇釉。”潘正航说:“咬唇妆变猪油妆。”正在收手机的司越筷子一歪笑出了声。宁随:“…………”潘正航和陆思睿总有一个人要先走,看在当初那点同桌情谊的份上,他选潘正航。“手机借我用下。”宁随说。潘正航问:“干什么?”宁随皮笑肉不笑:“自拍留念。”潘正航信了,乐呵呵把手机解了锁递给他。宁随飞快点进班级群,一脚一个踢了一大堆人,等潘正航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几个alpha已经绕过来准备打他了。“不是,你们等等!”潘正航刚想解释,宁随就脱了外套往他脑袋上一罩:“动手!”潘正航直接被四个人抓着手脚抬走了,还有更多人跟着出去,围观他被人拉开腿往灯柱上撞,录像的录像,鼓掌的鼓掌。他们是全校最有凝聚力的高二1班,开饭要整整齐齐,开团也要整整齐齐。…吃完饭天就黑了,路灯下三三两两的学生从超市里捧着热饮走出来,篮球场上依然有不畏寒冷的男生穿着单衣在打球。晚自习的纪律总是比白天松散很多,有些住校生洗完澡后不会再穿校服,偶尔也会有洗了头来不及吹干头发所以没扎起来的女生,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晚上什么课?”司越要回宿舍拿书,宁随闲着没事,跟着他慢悠悠地溜达到宿舍楼下。“数学和化学,”司越说完,抬手把他的外套帽子拉到他脑袋上,“冷就走两圈,我很快下来。”南岐市的十二月又湿又冷不太好过,宁随看着司越穿得比他还少的背影,琢磨要不要给他买个围巾什么的。男生和女生的宿舍不在同一片区域,今年暑假女生那边的三栋楼全体翻新,把男生嫉妒得嗷嗷叫。这一圈的男生宿舍中只有alpha楼是新建的,比隔壁的b楼和o楼都漂亮,不过据说明年七月这两栋楼也要大动干戈,新生有福了。男生区的三栋楼呈品字形,a楼和o楼之间的最近距离比一根晾衣杆宽不到哪去,宁随绕着a楼转了一圈,他记得司越的宿舍在四楼,但不知道是哪一间。司越果然动作很快,宁随还没来得及看完宿舍楼下贴的通知单,他就踩着楼梯跳下来了。宁随提醒他:“你们宿舍今晚要停水。”“我知道,”司越说,“林继衡已经接好一桶备用了,今天下晚自习不买宵夜,早点回来洗澡。”“我初中住宿的时候学校也经常停水。”宁随扭头朝b楼看了一眼。“现在还想住么?”司越往旁边一指,“你应该住o楼了。”“是哦。”宁随这才反应过来,又看了看o楼。温度一降,起床的难度就开始飙升,每天上学路上这几十分钟拿来睡觉不好么?再说,过不了多久宁端就要和那个女人搬去新房子了,他自己一个人非要留在老房子住也不是不行,但宁端肯定会不高兴。路过超市,宁随买了瓶桃子甜酒边走边喝,忽然觉得住校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仰着头喝得很快,喉结不断地滚动起伏,帽子从后面滑下去,司越又给他兜上了。宁随有样学样,抬手往他背后一摸,摸完才想起来司越今天穿的外套没有帽子。于是他干脆多摸了几下,手也直接搭在司越肩膀上不下来了。一直搭着走到三楼,不少学生都站在走廊上吹风,宁随还没来得及撒手,就见一个灰白头发的人从拐角走出来,差点装个正着。宁随吓得赶紧往旁边跳了一步,做贼心虚地大喊一声:“老师好!”“哎哟!”那位老阿姨笑眯眯说,“我不是你们的老师哦!”宁随这才注意到她身后拖着的大编织袋,赶紧大口喝完了手里的饮料再把瓶子递给她。“阿姨好。”司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宁随埋头冲进了教室。阿姨拿着编织袋跟进去,走到教室后方开始装那满桶的塑料瓶,司越在旁边数数,宁随扬声问道:“今天的值日生是谁?”打扫卫生干杂事都是值日生的活儿,正在往白板上写英语作业的钟星若歪头瞥了一眼钉在公告栏那的名单:“是潘正航。”宁随顿时沉默了。潘正航被他害得在食堂门口撞树呢,暂时回不来。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宁随撇了撇嘴,和司越一块帮着阿姨把装满废品的编织袋拿到楼下,再用卖瓶子的钱买了桶装水扛回教室,堆放在饮水机旁。晚自习很快开始,班上的同学刚刚坐齐,广播里就响起了关于慈善义卖的通知。“我校决定于后天下午五点到八点在校内举办慈善义卖活动,本次活动以班级为单位,每班负责一个摊位,出售物品所得的全部善款都将统一交由校方代为捐赠。届时校外人员可在校门口处向学生交付物品,但不得随意进出……”班上顿时一阵骚动,大家都是偷偷带了手机的人,都知道本省近期发生了一起特大意外事故,一帮十几岁的热血少年顿时恨不得原地掏空家产,先卖出几个小目标。不过热血少年们目前还得先把课上完。老严清了清嗓子,兜头一瓢冷水泼下去:“都别激动啊,等下课了再去骚扰你们班长,你们藏了什么好东西都跟他说,不要告诉我。我现在只想从你们嘴里听到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陆思睿,你来说。”被点名的陆思睿犹犹豫豫地站起来:“老师,这题我不会。”“……”老严一脸被辜负了的表情,“你也想去骚扰班长了是吧?”班长眼前一亮。作者有话要说:班长:来吧,骚扰我。潘正航:好的老林,接住我。班长:?没叫你,滚开。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晖. 10瓶;第49章 亲密关系下课铃一打响,全班人就冲过去把林继衡包围了。“我要报名!”“我先来!”“我连清单都写好了!”“麻烦大家把要捐赠的物品写在纸上交过来!”林继衡扯着嗓门大喊,陆思睿拿出本子将其分门别类地誊抄在记录本上,名字物品和定价加起来足足占满了十几页。36小时后,白纸上的黑字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尽数堆放在教室后方,林继衡踌躇满志地拍打着自己捐的那部新手机,在心里飞快计算着它们能卖出多少钱。“还有没有要追加投资的?”林继衡大声问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捐赠无罪,入股不亏!”“等等,咱们先内部交易一把。”宁随把司越捐的签名篮球截胡了,按他自己定的售价付了款,转身就把篮球拎出去给了门口翘首以待的言颂。“我可以勉为其难承认他这个嫂子了。”言颂抱着篮球一溜烟跑了。司越抬手扶着门框看宁随:“勉为其难?”宁随迅速回头在他手腕上亲了一下:“他傻逼,反正我不难。”“我这么好打发?”司越顺势揽住他的脖子,转身把人挤到墙边亲上了额头。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提前结束,各班学生们扛着几张桌椅到了随机分配的售货地点,拼出一个简单的摊位,然后把东西摆上去卖。几个人商量着轮流守一个摊位,剩下的无业游民则满校晃悠着寻找自己心仪的东西。高二1班运气不好,抽到个可怜兮兮的小角落,只能守着堆积如山的货物发呆,看着其他班的摊位上人流如织,发配边疆的孤寡儿童们表示羡慕极了。林继衡眉头一皱,把摊子扔给宁随他们自己出去溜达一圈,然后带着情报回来了:“同样是爹妈不疼的垃圾摊位,8班卖的都是好吃的,人特别多。3班人把狂欢夜穿的cos服都拿出来了,班花现场卖艺。还有11班,派了几个男生上去表演耍剑——就是一个人耍其他人贱。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学哪个。”“这么冷的天玩cosplay?”陆思睿原地发抖。潘正航故作不屑:“切,班花算什么!”然后眼睛不断往三班的摊位上瞄。宁随转头去看司越:“就是,我们有校草!”因数学成绩全班第一而被强行拖下来当会计的校草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别指望我。”司越拒绝营业,形势顿时就严峻了起来。“我们的班花……”潘正航搭上钟星若的肩膀,大姐头抬手抓着他的后衣领笑得一脸慈祥:“班花可以陪你表演一个耍剑。”潘正航在小命不保的威胁下迅速急转弯:“我们的班花这么珍贵当然不能抛头露面,我看不起那三班那群不懂怜香惜玉的野蛮人!”宁随沉思片刻,对林继衡道:“有吉他吗?”“没有也得有!”林继衡撒腿就跑。“你还会弹吉他?”司越挑眉。“不会。”宁随咬下手腕上的黑色发圈,把发尾扎成一个小揪,再把垫东西的一块黄布抽出来裹在脑袋上。他确实不会弹,但他豁得出去还不要脸。“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宁随一脚踩在椅子上,抱着吉他往死里糟蹋,一边乱扫一边鬼吼鬼叫,“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啊!”林继衡:“……?!”司越:“………………”这跑出千里之外的魔腔怪调瞬间污染了百米内所有人的耳朵,南岐一中的学生们从没见识过这么死亡的拉客手段,虽然满心唾弃但依然忍不住硬着天灵盖凑了过来。宁随都疯成这样了,林继衡干脆破罐子破摔,拍着桌子威胁恐吓:“全都过来买!快点!不然我就把他放出去追着你们唱一路!赶紧的早买完我们早收摊!谁也不要为难谁!”司越把正想凑上去当复读机的潘正航摁在计算器和记账本前,然后扭头就走。看热闹的、举着手机录视频的、真心想买的都凑上前来,纷纷掏钱。“我靠居然有这个!绝版诶!我找了好久的!买了!”“这个多少钱?才48?四舍五入算100吧别找了!”“这套书是我先看上的!”两个小时后,高二8班的摊位因公然向未成年人兜售烟酒而被教导主任依法取缔,高二3班的coser们被校医拖下去一碗接一碗地灌姜汤,11班的人又贱不过宁随,最后当然就是1班成功逆袭,夺得了高二年级组销售额第一。“本来我们是不会输给你们的,”言颂攀着宁随的肩膀,满脸不甘心,“就是得意忘形了,唉。”11班倒是输得心服口服,排着队过来叫爸爸:“比不过比不过,你们真的太贱了,我们甘拜下风。”宁随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在司越的监督下塞了满嘴润喉糖,林继衡便代为发表获奖感言:“友谊第一,承让承认。”当天晚自习,校方统计好了各班的捐款数额,通过广播一个一个念了出来:“高一1班,捐款3105元,高一2班,捐款5782元……高三14班,捐款4399元,全体学生及教职工们共计筹款数额为213368元,所以校方决定再捐出213368元,感谢大家的努力!本次义卖的所有捐款将全部汇给在本次意外事故中遭受伤害的重症患者……”星辰众生点燃了灿烂银河,欢呼和掌声中夹杂着几嗓子破了音的嘶吼,十传百千,最后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呐喊——“浴火重生了不起!南岐一中我爱你!”“浴火……嗝,这什么牌子?”潘正航捏了捏手里冰冷的酒瓶,“也不火啊?明明是冷的。”8班摊位上的烟酒全被教导主任收缴充公,只有最后一箱酒还留在班上没来得及端下去,有幸保存了下来。晚自习下课后,言颂把宁随他们都叫过去,将那箱酒化整为零,每人往兜里上揣一瓶,偷偷摸摸溜到足球场庆祝。那酒是最近正流行的断片酒,号称“一瓶爹妈全忘光,两瓶孟婆手中汤”,七人帮表示不信这个邪,于是言颂一口气喝了一瓶半,然后压着梁皓扬的大腿英勇就义。其他人见此情形,再想临时更改信仰也已经来不及了——林继衡抱着灯柱子喊陆思睿,陆思睿闭着眼睛背圆周率,潘正航当场脱衣,宁随干脆趴在司越身上晕得人事不省。司越和梁皓扬彼此对望一眼,脸上都是大写的“扌口口口木”。要是放任他们这样睡一夜,第二天“重点高中学生因偷喝假酒栋死操场”的新闻就要上头版头条了。司越单手摁住全凭本能地在自己身上找信息素的宁随,腾出空来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妈,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请个假……不止两个,整整七个……你就想想吧,你努力一下行吗,”司越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我求你了。”正和司奕在外出差的蒋敏当场心软直接瞒着司奕让秘书和助理开了两辆车过去,把他们拉到附近一家酒店暂住。司越跟他们一块把那三个无人看顾的家伙丢到床上,再回到走廊时,隔着一扇没关的房门发现梁皓扬正蹲在墙角面壁,地上趴着一个脱得只剩裤衩的言颂,还在伸胳膊蹬腿地游假泳。司越:“……”还好宁随没他弟那么傻。下一秒他转过身,就看见蒋敏的beta秘书一脸的欲言又止,而宁随脚下踩着自己的外套,短袖脱到只剩领口跟发际线重叠,白布往后脑勺一披,手里抱着把空气吉他,大交叉步走出s型嘴里还在唱歌:“村里有个司越叫姑娘,嫖……”司越一把拽下他脑袋上的衣服,捂在他胸前把人拖进了房间。开足了暖气的房间里,两人双双衣衫不整。不是他故意耍流氓,实在是敌人太过棘手,难以对付。司越拿着热毛巾给宁随擦脸,第六次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拽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动,了。”宁随把毛巾打落在床,第七次握住了司越的手,埋头在他掌心嗅了嗅,然后顺着胳膊一路往上,追逐着自己喜欢的信息素的味道。分明早已在酒泊中耽溺,却还不知足地想贪恋更多。宁随醉醺醺地抱住司越,柔软唇瓣贴住他微凉的耳骨,醉眼迷蒙地啄吻了一会儿,再沿着脖子往上,毫无章法地蹭来蹭去。灼热的呼吸落在司越颈后的那处从未被人触碰过的腺体上,泛起一阵又一阵躁动的酥和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