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盘菜离沈曼华远一些,和应仰挨得很近,卫惟悄声说,“阿姨夹菜不方便,你帮帮阿姨。”应仰顺了她的好意,用公筷给沈曼华夹了些菜过去。小姑娘看来是什么都知道,她的好心也恰到好处,不会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过于尴尬难堪。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最后是卫惟先举杯,她说,“祝应仰生日快乐,也谢谢阿姨给我这个机会。”沈曼华笑着和她碰杯,又去看应仰,“儿子,生日快乐。”应仰喉结滚动,看见卫惟满眼期待鼓励地看他,终于酒杯倾斜碰了沈曼华的酒杯,“谢谢妈。”沈曼华笑得很开心,差一点就笑出了眼泪。这么多年,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好看的花瓶,身心永远围绕丈夫和儿子的矛盾打转,如果说应仰有几次真心喊她一声妈妈,那这次肯定算在其中。沈曼华是个善于苦中作乐的人,进门时的一点尴尬已经忘却,趁着卫惟离开的功夫,她凑过去戏谑地问沙发另一边的应仰,“儿子,我敲门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应仰转头看她,满脸不可置信,他从来不知道他妈还有这样的一面。想起来刚才,颇像是满肚子火没处发又生生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敷衍道,“没干什么。”看见应仰耳朵泛红,沈曼华自己已经猜了出来,又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应仰生怕卫惟出来听见,赶紧制止她,没好气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难得母子俩有这样的随意交流时间,沈曼华一时忘乎所以,接着脱口而出,“你们……”应仰一张俊脸早被惊到铁青,低声严肃阻止她的近一步幻想,“您别瞎说,她才十七岁。”“那你们平时相处.......”“妈!”应仰低声打断已经来不及,转头看见卫惟可见性地看着他们母子往后退了一步。“.......”“.......”挺难的。本来一个就胆战心惊现在吓到不敢近距离接触,另一个则确定这次快到嘴的羊是彻底吃不到。沈曼华倒是真的很开心,临走前竟然像电视里那样从手上撸下了一个玉镯给卫惟,容不得卫惟拒绝,直接给她套到了手上。还单独给应仰说,“我不会告诉你爸的。”应仰扶额无奈,“您还是赶紧走吧。”——送走沈曼华,房子也早已被人打扫好。应仰看着离得他远远的卫惟,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离她近一点,卫惟制止不了又赶紧离远。应仰要被气笑,直接伸胳膊把人捞了过来,“你躲什么?”卫惟忙着把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给摘下来,这镯子成色水头足得很,无功不受禄,卫惟觉得还是不要的好。摘下来轻轻放在桌子上,避而不答刚才的问题,只和应仰说,“帮我还给阿姨。”应仰没应,拿起来又给她戴上,“给你你就拿着。”“我不要。”眼见人又不老实,卫惟旁边躲。“为什么不要?”“怎么能随便收礼物。”应仰简直就是不讨人喜欢,卫惟躲急了去踹他,应仰生生受了不痛不痒的一脚,不怀好意地笑道,“不是随便,这是迎接.....见面礼。”卫惟不想听见那两个字,羞得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捏着他的脸让他闭嘴,“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我说的是实话。”应仰笑得无辜,眨眨眼看她,“我还没有拆礼物。”卫惟打开他的手,随便扯过他的一件外套裹在身上,“你的礼物不在我身上。”卫惟把自己裹得严实去电视机前拆东西,一边小声嘟囔,“别总是耍流氓。现在不行。”应仰走到她身边看她坐在地上捣鼓,卫惟好好研究了那张影碟又小心地放进影碟机里。应仰很好奇,“学前教育?不需要,我教你就行。”“......”这明明是她让顾苓寄过来的新电影!这个混蛋!满脑子带颜色的废料。脑子不需要就救济一下别人,简直浪费高智商。卫惟狠狠掐他一把,“你给我滚!”——电影还没开场,卫惟已经找了舒服的姿势坐好,趁着这时间,应仰给她洗水果端蛋糕拿零食,昏暗合适气氛下,卫惟又应景地打了一个哈欠。应仰最后把水按指示端过来,又顺手塞给她一个抱枕。这东西还是上次和她去逛超市时买的。电影已经开场。“flipped?”应仰的英语发音正宗醇厚极好听,卫惟被这声音蛊惑,忘了他的不轨之心,和他解释,“这才是你的生日礼物。”“什么电影?讲什么?”正好放到开场,男孩说:“all i ever wanted was for juli baker to leave me alone .”(我真希望朱莉贝克别缠着我)应仰蓦然心虚,刚要开口被卫惟打断,“不要自己脑补,脑补就是你心里有鬼。”“.......”确实有鬼,生怕被她发作算账原来的事。应仰没在意电影,只在意身边的人。卫惟突然笑出来,拉拉应仰的胳膊示意他看,“你看,人家第一次见面就牵手。”“.......”卫惟在暗示什么?应仰后背冒汗去牵她的手,结果卫惟突然拿开手,很不高兴地说,“你看他躲什么啊,还躲到他妈妈身后,小女孩多可爱。”“.......”应仰没敢说话,他觉得这个电影有毒。卫惟看见朱莉抱住布莱斯的时候笑得眉眼弯弯,应仰只觉得布莱斯的表情很可怜。“哈哈哈哈,他们好可爱。”“hi,yingyang,where are you girlfriend”卫惟借势问他。应仰还没回答,卫惟又说,“oh,you took action, you hatched a plan. you received love letters from others.”“........”应仰:“我......”我他妈错了。这时布莱斯故意牵起了另一个女孩的手。“你知道男孩什么时候最丑吗?”卫惟说,“他和别的人挨得近的时候最丑。”“.......”“你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对,你说的对。”应仰附和她,“我没怎么,挺好的。”卫惟疑惑看他,应仰下意识把她搂紧。“你心虚什么?”应仰绷着脸看前方屏幕,“.....没有.....”我他妈真的知道错了。“loyalty give way to desire. (忠诚让位给欲望)”卫惟照着台词读了半句。“......”应仰后颈发凉。能不能翻篇放过我?!卫惟就像个忠实的解说员,电影演到哪里她说到哪里。“为什么都在想会分班分开?脑回路都长一样?”卫惟问他。“.......”应仰想装死,被人拉着不准死,干笑了两声,说:“就是随便想了想。”“哦,随便想了想。”卫惟轻飘飘看他一眼,“还挺会想。”“.......”终于安静了一会,房间里只有电影里的人物独白和对话。卫惟好像要开口,应仰又是一哆嗦。然后听见卫惟感叹,“长大的布莱斯好帅。”“.......”“朱莉这么好的小姑娘,布莱斯后面一定会后悔。”应仰没说话,他只想知道这电影怎么拍的。每一幕都暗藏杀机。单手搂紧她,又拿过刚才的水果给她吃,只希望能堵住她感叹不停要他命的嘴。这也许是快到高/潮处,布莱斯扔了朱莉的鸡蛋,还说起她家里的草坪后院。应仰觉得这小子是明摆着作死。卫惟吃着薯片要说话,应仰猜她要说“她为什么不拿水管喷他一脸”。果然,卫惟喝了口水,说:“要是我我就先喷他一身水。”果然是有仇必报的卫惟,应仰笑出来。电影渐入佳境,布莱斯逐渐意识到自己对朱莉的感情。卫惟全程姨母笑,倚在应仰怀里前仰后合,“他吃醋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活该。”“.......”应仰又感觉自己像被□□裸吊上了绞刑架。卫惟激动得像她就在电影里,“他忍不住了!他连一垒都没上,哈哈哈哈。”应仰揉着她的脑袋,“别笑了宝贝,挺惨的。”卫惟抬头看他,“惨吗?他活该啊。”应仰无言以对,真的很惨。电影已经到布莱斯在挖草坪。“啊!”卫惟从他怀里钻出来,激动地抱住他的胳膊不放手,“他们在一起啦!”——可能女孩子都对情侣在一起的场景有执念,卫惟兴奋到停不下来。仁者见仁,卫惟看见了怦然心动的情意,但应仰印象最深刻的,是布莱斯那个不可理喻的父亲。就像他那个不可理喻的父亲。甚至有种感觉,他就像不再懦弱的布莱斯。是卫惟和朱莉救了他们。电影已闭幕。应仰释怀一样笑笑,转头去看卫惟,卫惟也抬头,“应仰我也好喜欢你。”许是电影让人意犹未尽,她突然觉得怅然若失。应仰擦擦她的眼角,温声道,“惟惟,我为以前的事给你道歉。”电影已经结束,看电影的人和电影里的人应该是一样的好结局。“嗯,”卫惟笑,“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那好孩子能不能上全垒?”应仰已经把人抱起来。“不行!”“不要分数半全垒,”应仰长腿一迈带着她跨过客厅地界,“总要给我次机会。”作者有话要说:强推电影《怦然心动》!特殊情况身体太难受,憋了两天才憋完这一章。我的收藏冻住了,求解冻,前景惨淡,有没有人理我一下还有,最后不要瞎想,绝对符合核心价值观!第64章 学弟也许是暑假都在家憋到无聊了, 开了学一个个都像回归大自然的疯羊。卫惟从办公室里抱着刚印出来的热腾腾卷子回班,走到前门处差点和人撞个满怀。辛雨和董晓南手拉手才刹住车,俏皮冲她笑笑, “学委辛苦,给您问好。”卫惟也笑,“您也辛苦, 地板上滑雪挺累的。”辛雨和她逗了两句才走, 卫惟进门发现班里没几个人,空荡教室里整齐的一排排课桌无声告诉她:收起你手里的卷子,没有人想做!难道是她在办公室里待的时间太长, 没听见活动通知?卫惟就近问前排埋头学习的曹实,“他们人呢?有什么活动?”曹实抬头看她,刚要说话,突然卡了壳。卫惟一头雾水和他大眼瞪小眼,看见曹实目光飘忽给她暗示,转头看见门口站着恶霸应仰。卫惟又转回头来叹一口气, 给爱学习的曹实发了张卷子, “你至于吗?”曹实就是高一开学时被应仰拉着她椅子挤了桌子的矮个胖男生,本来就对恶霸有所耳闻,第一天还被吓得不轻, 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曹实伸手拿了卷子,又小心看了看恶霸,到底没敢接卫惟的话。卫惟:“.......”你怕什么,他是恶霸, 我是菩萨。应仰已经走过来,看看讲台上的试卷,问卫惟,“发卷子?”卫惟正把几大排的卷子分开,“嗯”了一声随意回答他。应仰自觉把分好的卷子拿走,挨个发完了又回来,卫惟还是不太想搭理他,往旁边挪了挪。应仰伸手抓住她衣服,皱了皱眉,“跑什么?”“别挨得太近,热。”卫惟要走下讲台被应仰拉住,应仰也不在意什么位置地点有没有人,脸上带着“给爷老实点”的威胁。曹实的头已经快埋进刚发的试卷里,卫惟拍拍应仰的胳膊,“下去,别在讲台上。”卫惟开口就管用,应仰老老实实跟她走下讲台。走了几步,走廊上没有别人,应仰又靠近一点,低头悄声说,“我错了,腿还疼不疼?”卫惟一下子耳根发烫,抬头狠瞪他,美目带刀,应仰挨得痛快。“我没用力......”还他妈继续说!?卫惟又羞又气抬手推他,嗔道,“你别和我说话!”“我......”卫惟气急败坏要堵他的嘴,一时没注意声音大起来,“你闭嘴!”不远处都能听见这声音,结伴刚回来的人齐齐看过来。卫惟自觉丢脸消了声,应仰把她挡住,示意人赶紧滚蛋。“都走了。”应仰安抚她。卫惟还不解气,抬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腰上那块软肉掐一下最疼,应仰咬着牙受了,非得再问一遍,“好点了没?”“嗯。”他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卫惟认命回他的话。应仰倒是还很委屈,揪揪她衣袖,“别不理我。”应仰越来越像粘人精,卫惟服气,“哪有不理你。”“你发作业都不和我说话。”“.......”我很忙好吗?课间只有十分钟好吗?我和你说一句话你就没完没了不让我走好吗?“时间不够,来不及说话。”卫惟哄小孩一样告诉他。“你都和别人说话。”应仰委屈巴巴,“你还冲他们笑。”眼看恶霸要变委屈哭包,卫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去捏他的脸,怪声怪气道:“嗯,我和别人说话,我就是还冲别人笑。”她非要给他捏出个笑脸来,“我怎么委屈你了这么不高兴,你知足好不好。”应仰抓着她的手自己主动笑给她看,还是不依不饶求原谅,“我下次真的注意。”“没有下一次!”卫惟咬牙切齿。应仰心里清楚得很,他笑着摇摇头,低声隐晦道,“惟惟舍不得我难受。”“我巴不得你难受到消失。”应仰任她嫌弃,死皮烂脸去讨好,“我舍不得留下惟惟一个人。”两个人并排走,卫惟无力吐槽,“你真的好不要脸。”“脸这种东西早就都给惟惟了,我哪里还有。”——郑沣想了又想终于憋不住,“你们觉不觉得应仰不正常?”几个人看他一眼又接着各干各的事,应仰不正常这事是一天两天了?别人都眼不见为净了,你这还没习惯?“不是,”郑沣纠正,“不是心理,是生理!应仰和返老还童吃了仙丹似的。你们没看见他那嘚瑟样?那天我坐车上睡觉,睁眼看见应仰自己在笑!”井殷和另一个有女朋友的对视一眼,说:“你钓到国际班小美女了吗?趁没钓到赶紧多学点知识。”“什么玩意?”郑沣看蒋弘,蒋弘没搭理这糟心孩子,这智商马上要被独自扔去美国,蒋弘有点担心。郑沣又回去看井殷,井殷拍拍他脑袋,“别问了,少儿不宜。”郑沣反应过来瞪大了眼,蒋弘又拍拍他脑袋,“别瞎想,估计没那么深入。”就应仰那狗腿样,人家喊一声疼他接着能把自己弄死。有人跑过来招呼他们,“无聊吧,过来看热闹,卫诚又跑高三楼了。”育津这种地方就像是个关系网。从前明确的校区划分更直接,走几步就能遇见个认识的人,再不济也算点头之交。今年新高一升上来不少人才,高三也有调整。最出名的事,是高三转来个美女学姐。他们从小看长得好看的看到审美疲劳,这回又不得不承认,见过那位的都摸着良心说一声好。就连卫惟那公认的一朵花远远看了一眼,回来第一句话是,“那个学姐长得真好看。”第二句话是,“哥你就不要做梦了。”没错,还没人出手,卫诚已经用上了招。育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高一高二不随便打扰高三。卫诚破了规矩,破得明明白白。也没什么用,人家就是不搭理他。挺不要脸的。这是卫惟原话,她是这样说,别人也都是这样想。至于卫诚,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天塌下来,也得把人追到手。——应仰本来是要陪卫惟去体育馆打网球,走到半路接了个电话。应仰挂了电话一脸不情愿,看着卫惟绑好的高马尾又无从下手,只能自己张张手又握了握拳头,他说:“你哥......”他话都没说完卫惟就知道下半句是什么,应仰不好开口说,卫惟替他说了,“卫诚真挺烦人的。”肯定又是有人找她去救火,找她的人找到了应仰这里。从前卫诚不搭理别人,现在别人不搭理他。这算是一报还一报。那卫惟就不明白了,从前别人找不着卫诚跑到她面前来哭,现在别人拦不住卫诚又来找她救场。她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遭此报应!?“谁给你打的电话?”“张远番找了林树望。林树望看见了蒋弘。”哦,真挺兴师动众的。高三教导主任找了高二教导主任,高二教导主任看见蒋弘,意思是让他劝劝。蒋弘不想管管不了,给应仰打电话找了她。不过这次卫诚没给卫惟露脸的机会。人应该是不高兴了,卫诚乖乖听话回了自己地界,看热闹的也没看着什么,两个人到底有没有事,有什么事,只有几个当事人清楚。两个人在去高三楼的半路上又原路返回,头顶大太阳,卫惟也没了打网球的心思。路过学校超市总要进去逛一逛,恰逢应仰遇见朋友,卫惟和他说好超市里见。卫惟在超市里随意转了一圈,想起来卫诚那厮肯定又没吃饭,又转回面包货架处想给他买个面包。新上的面包三明治摆满了货架,东西太挤没摆放好,卫惟拿出一个时多米诺效应出现,连着掉了好几个。卫惟抱着一个蹲在地上捡,最后一个离得有点远,刚要伸手,已经有人帮她捡了起来。少年干净清爽,穿着高一校服。卫惟站起来笑笑道谢,“谢谢。”徐甫礼把手里面包放回货架,眼里满是笑意,“学姐不记得我了?”他只稍稍比应仰矮一点,卫惟抬头看,记得这个人,但是没想起他全名叫什么,只得说道,“记得,没想到你也来了北校。”这个是她初艺节的时候帮她搬过乐器,叫徐什么,貌似也挺有名。“徐甫礼时刻追随学姐的脚步。”少年站直身子半玩笑半正经地冲她敬了个礼。这话卫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因为从小听老师长辈教育人都是“跟卫惟学学”。货架间空间狭小,两个人之间距离不算大,她自觉后退几步,礼貌笑笑,“希望不要把你们带进坑里。”卫惟觉得该走了,应仰应该已经在找她,刚要说话告别被人抢先一步,“学姐是几班?”“我?我高二四......”“惟惟......”她话还没说完,听见应仰拖着慵懒的长音调子叫她。应仰这声音好撩人,她嘴里一个“班”字被咽下去。应仰从货架一侧走过来,带着种浑身不爽的感觉,他看都没看一旁的徐甫礼,伸手揽过卫惟的肩膀就往前走,“走了惟惟。”又随手拿过她手里的面包,亲昵道,“我都快饿死了,下次不用挑,你买的我都喜欢。”“.......”你中午不是吃饱了吗?卫惟动了动肩膀被应仰按住,小声道,“超市有监控。”应仰仍是揽着她走,拐弯时不经意间回头看了看,又突然低头给她整理头发,撒娇道,“怕什么,让我抱一会。”“.......”大白天的又抽什么风?应仰无所谓卫惟觉得他又犯什么病。反正从后面看过来,刚才那个角度是他在亲卫惟头发。哪来的小子,敢打卫惟的主意。最好从哪来的滚哪去。作者有话要说:仙女们520快乐!学弟来打酱油了!......应仰已经对我拔出了30米大刀......学姐也来了!我们卫诚小爷终于可以更加不要脸啦!关于卫诚和学姐,详情请戳专栏里预收《木棉类玫瑰》感谢阅读,祝大家天天开心,心想事成。可以评论找我玩,非常感谢收藏!第65章 办公室训话应仰自觉自己最近脾气是不是太好了?高一那个小崽子见缝插针就往卫惟身边凑。身边的人都长着眼和嘴, 一个个的都是瞎的哑的不知道给他提个醒?卫惟有主,别一天天在人身边找存在感。卫惟来球场上给应仰送水,受卫诚之托又不得不给他们当了次送水搬运工。把几瓶别人的水放下, 自己拿着给应仰的水坐下等着他过来。徐甫礼刚和人打完球,头发额头上都是汗,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学姐有多余的水吗?”卫惟看看身边那几瓶, 抱歉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别人的。”又作为学姐主动给新生指路, “球场看台下有个卖水的小商店,”她给他指指,“从第二个小门里进去就是。”路指完了,哪个门都明白告诉他,徐甫礼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胡思乱想会很自恋,但卫惟还是下意识往一旁避了避。徐甫礼一直看着她, 看得卫惟有点不自在, 刚想站起来走开,听见徐甫礼自嘲地笑了一声,“一直以为学姐不会谈恋爱, 有点没想到。”这画风转变的有点快,卫惟也不傻。礼貌告诉她没法直接走开,卫惟装傻尴尬笑笑,“这有什么没想到的。”“砰!”余光瞥到人, 应仰瞬间铁青着脸冰封千里,扔了到手的球直接下场。旁边正准备动作的人愣了愣,看见应仰冷着一张脸往一个方向走过去。几个人也不打了,默契地凑了一个圈。“卧槽,那人谁啊,敢在应仰眼皮子底下勾搭他眼珠子。”“高一的,”有个人想了想,“好像是徐峙他弟弟。”“没人给他提个醒?”有人无所谓道,“提了有什么用,谁能管住谁?”都是不吝的主儿,有几个讲究的?徐甫礼也不说话,就站在卫惟面前。卫惟站起来会和他挨得近,一直坐着气氛又很尴尬,远远看见应仰走过来,卫惟一下起身绕开他就走,还不忘了点一句,“我男朋友来了,先走了。”直接小跑跑到了应仰跟前,把水拿给他,转身看见人已经走了,卫惟才松一口气。徐甫礼的目光侵略性极强,话里话外都带点意思。卫惟是个明白讲究的规矩人,可他又不点明了说,卫惟也没法和他讲明白,只能自己委婉避开。应仰喝了口水,问道,“那小子叫什么?”卫惟正在走神,随意回他,“徐......”名都没被人记住就往前凑,有个屁用,应仰冷笑稍稍安心,接着听见卫惟说得熟稔。“徐甫礼。”“.......”应仰一张俊脸霎时黑云笼罩。卫惟正抬眼看他,应仰转脸收了收脾气,半晌问道,“能揍吗?”“.......”卫惟无奈,“我和他不熟。”应仰自己洗了洗手又擦干净才按着她脑袋把人按怀里搂紧,“熟也没用,绑也得把你绑回来。男的绑石头沉河里。”“或者乱棍打死。”“.......”黑/帮大哥抢女人呢?卫惟被他按得不轻,从他怀里挣开来控诉,“你正常冷静点。”应仰垂下眼皮又看见卫惟校服裙子底下白得晃眼的一双美腿,想起刚才那人和她挨得近,心里的火又蹭蹭往上冒,“冷静个屁。”“人搞我媳妇儿我他妈还得谢谢他?”应仰的本性早在她面前暴露无遗,痞劲上来和那些人有的一拼,卫惟悄悄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应仰“嗞”了一下立马收声,没好气道,“行,我他妈谢谢他眼光好。”卫惟笑得不行,去捏他胳膊上的肌肉,“你别脑补了,什么事都没有。”应仰使劲深呼吸平复心情,低头去蹭她的脸,悄悄哑声道,“亲一下。”“这么多人,你疯啦!”应仰挡着她低头,像找救命药一样求她,“就一下。”接着赶紧自己在她侧脸上蹭了一下,“就一下,给我续续命。”她的黑色百褶裙一晃,和底下的长腿看得人眼晕。应仰抬头移开眼带着她慢步走,“你上午不是穿的裤?”“下午要去跳舞,穿裤不好看。”应仰尽量让自己大方一点,好不容易憋出个理由来,“裙子太短容易冷。”“你不能着凉,你那什么的时候会肚子疼。”“哦,”卫惟憋着笑,“没事,我不冷。我也知道你一向很开明。”“.......”应仰觉得自己最近脾气真是太好了,吓不住外面的小崽子,也管不了自己的小祖宗。——应仰的嘴应该是开过光。不知道是哪位邪神给他指点的,反正是挺毒。那天舞蹈室里冷气开得足,她下午刚穿着裙子痛快地跳了舞,接着晚上就迎来了大姨妈。卫惟坐在座位上看应仰给她放好午餐,刚要拿筷子吃饭,被应仰握了握手。“手怎么这么凉?冷吗?”“不冷,”卫惟感觉小腹里有把刀在搅,没力气多说话,“赶紧吃饭吧。”应仰不放心要再问她,张开嘴被卫惟塞了一块排骨在嘴里。卫惟强撑精神,“不要说话,吃饭。在别人回来之前把饭吃完。”现在中午时间别人都去了餐厅,她不想动不想吃饭,应仰不同意,干脆在教室里陪她吃。现在没人还好,等一会儿有人回来看见,那场景会很尴尬。他们已经明目张胆得过分了。卫惟身为学生的良知还挣扎未泯。应仰丝毫不在意,他只是听卫惟的话。同学吃完饭该要去散步消食或去超市零食加餐,但学校里总是会有突发奇想往空教室里查漏网之鱼的教导主任。两个人正吃着饭,没注意从后门走进来一个人。林树望推推眼镜又背过手去,站在他们桌子前伸着脖子看了看,“哟,伙食不错。”卫惟拿筷子的手突然一哆嗦。应仰停下筷子抬头看了一眼人。林树望又盯着桌子上的菜看了看,也没说话,转身从前门走了出去。应仰慢条斯理拿纸巾擦了擦嘴,又把饭菜给她往前推了推,和她说,“再多吃点。”说完起身出去,林树望在门口走廊里等着他。“你有事?”应仰半抬眼皮问人,没有尊师重道的自觉。他什么德行林树望很清楚,沈曼华女士为了儿子捐钱捐书捐器械恨不得捐一栋楼。拿人手短,对于这种拿钱垒起来的少爷们,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人家折腾吧,天天上班按时领工资的小人物,没必要和睡觉都在金山上的大公子过不去。然,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不能注意点?”林树望今天非要和他讲讲道理,“你这样让别人看见别人会怎么想?”应仰就是出来打发他的,没想和他多说话,这下也只是冷冷垂着眼皮听他说。“嘿,”林树望碰了个钉子,“你不想听,那我进去和她说说?”应仰侧身拦住他的路,无所谓道,“我管别人怎么想。”“体育馆二楼的木地板该换了,直接报就行。”“.......”林树望语塞。这他妈有钱了不起啊?育津的风气都是这帮花花太岁给带歪的。祸害就内部祸害,还他妈去祸害尖子榜上的人才!“就吃个饭,还有事?”应仰不耐烦地问。林树望气到颤抖,抬手指了指应仰没说话,接着转身就走。无知纨绔,不可理喻!——收拾垃圾擦桌子接热水都是应仰的活,卫惟吃饱了饭又喝了热水竟然舒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