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晚智> 《晚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晚智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1 / 1)

温慈转脸反问人,“这有什么好看的?”苏寅面不改色,“我来看看差点造成大型交通事故的人长什么样。”温慈又看丁成肖,丁成肖倒是吊儿郎当说实话,“我来现场看琼瑶剧。”——苏宁跟着卫惟往车库外走,老远就看见等着车库前的人,她拉拉卫惟的手告诉她,“七姐,他一直在门口等你。”人长得好是真的有好处,应仰只在车库前等了一会儿,一张俊脸已经俘获苏宁愿意叫他姐夫。卫惟擦干净的脸看不出异样,就是眼哭得有点疼。她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忍不住轻轻揉了下眼,无所谓道,“等吧,他有腿有脚愿意在这儿等着,又不是我让他等的。”苏宁又说,“外面这么大的太阳,他真的站了好久。”卫惟站住垂眼看她,苏宁闭嘴跑得飞快,还不忘告诉她,“七姐你高兴就好。”卫惟快走出车库时抬眼看那个人。说真的,她真的不太高兴。从前晚上在楼下雪里站,现在白天又在太阳底下站。一个个说情的人说得还好像是她虐待他一样?卫惟心里的女巫爬上心尖房顶冷笑,站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跪着啊。卫惟走出车库几步,也不装看不见,而是坦坦荡荡正眼看他。一时间,应仰手足都无措。“有事吗?”卫惟问。两个人离着两步远,应仰忍住了再往前走一步靠近她的想法,不知道说什么。卫惟倒是知道,又冷冷瞥他一眼,“没事走了。”卫惟转头走,应仰下意识拉住她胳膊,下意识挽留,“别.....”卫惟又回头看他,应仰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垂眼委屈道:“别走。”“有事就说。”应仰又没了声,只是抓着她胳膊的手还没放开。没事就不要浪费时间。卫惟晃了晃胳膊,冷淡道:“松开。”应仰不松,还是抓着她,宁可死都不放手。那边三个人在看热闹,卫惟看见了,又来了两个,现在是五个。“松开。”卫惟没了耐心和他折腾,声音比之前更平静。应仰不想惹她生气,抓着的手不敢用劲,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惟惟,”应仰垂头看她,“我错了。”卫惟又晃晃胳膊,轻笑问询像没听懂话,“错了还不松开?”她一笑晃了应仰的眼,应仰一阵恍惚中,卫惟抬手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了下来。再醒过来,手里已经空了。人自己往前走,应仰大步跟上去,卫惟突然间站住回头,应仰也停住步子。卫惟叫他,“应仰,”她说,“你别追。”作者有话要说:先说句没用的:祝你们都快乐前半段回忆自述请搭配《再见二目丁》想象画面(我真的边想边写边哭)注:改编自故事《阿拉丁神灯》后半段又名《那些年被抓过的胳膊总要被抓回来》《她抓你她不松开你没办法,你抓她不行你要老老实实听话松开》惟惟和仰哥第一次交锋,仰哥败。惟惟:有事就说仰哥:心里苦,说不出来惟惟:没事走了仰哥:好委屈,别走惟惟:有事就说仰哥:说了有用吗惟惟:没用,所以别说,老实闭嘴滚蛋仰哥:嘤嘤嘤,媳妇好凶,好难过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第84章 七小姨夫苏家在香山后围有几十座别墅, 昨天的来宾都受邀在别墅歇下。尚早清晨,主人别墅的明亮偏厅里开了两扇窗户,能听见侧前方园林里的清脆鸟叫声。长辈在主厅一桌, 小辈在侧厅随意。早餐已经摆好,十几个年龄各异的男男女女各自就座吃饭。别人吃饭都没有声音。只有四岁的费岑廉坐不老实,一个劲儿在小声叫他旁边八岁的苏寥, “小舅舅, 小舅舅。”苏寥吃着东西看他一眼,费岑廉扭了扭小屁股没说出什么来。他又在椅子上扭了扭,苏寥放下筷子问他, “你不舒服?”丁叮也放下汤勺看了一眼不老实的儿子,同时被几个人盯着的小费瞪着大眼不高兴撇嘴,“这个木椅子太硬了。”其他人一听都继续吃饭,没人理这个娇气包,受忽略的小费一下泪汪汪。卫惟搅了搅热粥,把自己身后的软靠枕给了他。小费跳下椅子把靠枕放上, 又自己爬了上去, 这下屁股坐着软乎乎的棉花,小孩子一下子就高兴。回赠式地给卫惟夹了个小汤包,奶声奶气讨好夸她, “七小姨最好。”卫惟吃着他夹过来的汤包随意嗯了一声。小费吃完了饭干坐着无聊,尽管他和卫惟之间隔着一个苏寥,也不耽误他往前挪了挪和卫惟说话,“七小姨夫怎么没来?”他们之间都没什么正经规矩, 这下桌子上一大半的人都停下了筷子勺子。卫惟正在喝粥,差点呛了一口,咽干净才问回去,“谁?”“七小姨夫。”卫惟拿纸巾擦擦嘴也越过苏寥看他,“谁告诉你的?”七小姨有点凶。小费黑溜溜的大眼转了转,直接给桌上所有人扣了帽子,“都这么说。”卫惟不想理他们,正经告诉小费,“没有,别乱猜。”“就是昨天那个突然在前面停车的叔叔,”小费义正言辞,“他一停车,四姨夫刮了我们家的车。”祁封和费席柯下意识对视一眼。小费还在说,“车漆很贵的,”他咬咬勺子,“妈妈说修了车我就不能再吃王子之心了。”其他人吃完饭离开,卫惟也走了,剩下小费一个人噘着嘴。刚才他说王子之心,他以为七小姨会说:我给你买。可是七小姨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不能吃就别吃。换一颗牙更贵。”没有人来安慰他,小费大眼里一下蓄满了水,瘪着嘴爬下椅子跑了出去。他不看路就往外跑,不知道顺着一条道跑到了哪里,一头撞在了一个男人腿上。男人底盘很稳,腿又直又硬,小费撞上去接着摔了个屁股墩。他坐木椅都嫌硬,这下摔坐在石砖上,不受控制哇哇大哭。应仰的特助被派出去盯项目,齐康昨天被临时借来处理交通事故,早上睡醒从别墅里出来,看见应仰面前坐着个小孩在大哭。齐康近不惑之年未婚无子,人到了年纪心都会变软。过去把小费抱起来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小费抽抽噎噎叫他,“爷....爷爷,我叫费.....呜呜呜呜呜”孩子哭得止不住,哭了一会差点哭岔了气。大早上被这孩子吵得烦,应仰没什么爱心哄人,转身要走,结果被小孩抓住了袖子,小孩满脸的泪,委委屈屈叫他,“姨......姨夫叔叔......”费岑廉今年四岁,费家独苗,被老人宠成堪比豌豆公主的娇气包,最大的本事就是会告状。他拉着应仰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七小姨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应仰听见了“姨夫七小姨”,熟悉各家关系的齐康听见了“费”。两个人对视一眼,齐康露出慈祥的笑容拍拍小孩的背,问应仰,“带回去还是扔了,随你。”应仰:“.........”废话,当然是带回去。别墅客厅里,哭唧唧的费岑廉给齐康说他经历了什么,最后说完看了看应仰,打了个哭嗝,“七小姨好凶.......”应仰一秒都不想耽误借机给人打电话。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孩,心想,你小姨是很凶。只是刚这样想了想,那边的人就拒接了他的电话。连打三个,都是拒接。应仰不敢打了,他害怕被拉进黑名单。放下手机等了漫长的一分钟缓冲时间,应仰又用齐康的电话给她打。这一次通了,那边没说话,像是等着他说。卫惟不用说“你好”,也不用问一句,她一接起来,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应仰下意识坐得更直,喉结紧张得上下滚了又滚,终于找到自己最好听的嗓音开口,“惟惟......”近乡情更怯,近面不敢言。他叫了一声人名又没音了,齐康都替他愁得慌。那边好像心情不错,没凶他也没冷他,平常道:“有事就说。”应仰定了定神先把自己的心思放一边,和她说,“你外甥迷路了,现在在我这儿。”“哦,”卫惟一点都不在意,“那麻烦你把他送回来吧。随便给其他人就行。”应仰看一眼对面的小孩,“他说他不认路,我也不认路。”卫惟没什么好脾气地笑了一声,“那就不要了,我也不认路。”她还没笑完,又说,“或者随便扔个树林里,他自己爬几天总能爬回去。”“.........”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真的又凶又狠。齐康在一旁给小费比划,小费心领会神,对着递过来的手机扯开嗓子就哭,哭得那叫一个痛彻心扉,简直能惊天地泣鬼神。卫惟被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把手机拿远一点要挂电话。刚才齐康说了给他买王子之心,小费很是上道,哭着还不忘喊叫,“七小姨欺负我呜呜呜呜,七小姨不要我了我要告诉姨姥姥呜呜呜呜呜”“七小姨为什么不来接我呜呜呜呜呜呜呃呃呃呃呃呃............”孩子已经哭出了鹅叫,卫惟又把电话拿回去一字一句告诉他,“费岑廉,不要在外人面前耍脾气。”小费一张白嫩小脸嚎得泛红,他还记得他的王子之心,呜咽着再次强调,“呜呜.....姨....姨夫不是.....不是外人.......”应仰已经对这孩子改观,眼神都柔和了三分。卫惟不知道电话早已开了免提,在那边气得咬牙切齿,“费、岑、廉,你、很、烦。”卫惟气得想骂他熊孩子,小费又一次先发制人,声音又带着哭腔软乎乎,“七小姨最好了,姨夫...姨夫叔叔说他住十六号......嗝.....”孩子打了个哭嗝还不忘告诉她,“我不要别人就要小姨.......小姨来接我.....小姨再见....”等到卫惟再有空说话,电话里只剩下嘟嘟忙音。她放下电话一出门,看见苏述正急匆匆往外走,少年和她打招呼,“七姐,有没有看见岑廉。”没看见,刚听见。卫惟还没说话,苏述已经急得满头冒汗,“人不知道去哪了,我出去找找,免得二姐心急。”苏述作为苏家养子身份尴尬,凡事都亲力亲为。他转眼已经快走出去,卫惟受不了他十七岁操着七十岁的心,赶紧叫住他,“回来回来,你去翻山?我知道他在哪,你不用管了。”——孩子早上可能没吃饱,哭了几阵又哭饿了,齐康给他叫了饭。齐康陪孩子在餐厅吃饭,应仰一个人在客厅等着。齐康过来看他,不绕弯子直接问:“你一和人家说话就卡壳的毛病是哪来的?”应仰靠着沙发实话实说,“我怕我说的不对惹她生气。”齐康乐了,“你不说话她就不生气?你满含感情叫人家人家就不生气?看清现实吧少爷,”齐康拍拍他肩膀,“你说不说她都生气。”齐康又给他支招,“以毒攻毒才有用。你妈那时候和你爸闹离婚闹得多凶,”齐康自己摇摇头,“你是不知道,你妈死活要离婚,老应死活不同意。”“管她高不高兴生不生气,你爸腆着脸和人家说话吃饭,赶都赶不走。”“惟惟不喜欢别人死皮赖脸缠她。”齐康端着杯子有模有样学他深沉说话,“惟惟不喜欢死皮赖脸。”许是不常看见应仰吃瘪,他畅快地笑了一声嘲讽他,“惟惟还不喜欢你呢。”——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渐渐上来,已经有人在露天宴会场活动。卫惟穿着白色v领针织衫和浅蓝色牛仔裤,在那些穿西装礼服的人中格外显眼。她穿过人群抄小路去十六号别墅,边走边感叹费岑廉那个熊孩子迈着小短腿怎么能跑这么远。太热了,卫惟歇一会抬手扎起了头发。她是真不想来,但要是让别人来领人,最后绝对又是一个传一个来看热闹。费岑廉一声姨夫喊得震天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亲爹。门铃响了,应仰亲自去给人开门。卫惟直接问他,“人呢?”应仰看了她很久才移开眼,侧身给她让路,“在吃饭。”卫惟也没客气,直接走了进去,应仰跟在她身后,觉得齐康说的话真有点用。卫惟走进餐厅的时候,小费正在和一碗奶油蘑菇汤奋战。她看看小孩没打扰他吃饭,先去和齐康打招呼道谢。齐康一直推辞,张口闭口都是他家少爷,恨不得把应仰拉过来指着他说,你不用和我说话!你和他说!客套许久,卫惟终于坐到了客厅沙发上和应仰面对面。她悠闲地搅着一杯咖啡,好像对面并没有人。应仰看她良久没话找话,“昨晚睡得好吗?”“还行,”卫惟说,“山里有蚊子。”“这次回来还走吗?”“不知道,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能想好?”应仰问她,“关键在于我吗?”卫惟喝了口咖啡告诉他,“关键在于我自己。”应仰实在憋不住了,他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手交叉掩住脸,只是看了她一会儿,他已经红了眼。应仰把脸挡住,哑着嗓子低声哽咽问她,“听我解释吗?”“解释什么?”卫惟拿纸巾擦了擦杯沿,“解释为什么你一眨眼就过了五年?”她心里的女巫已经挥起黑法杖,她平静残忍告诉他,“你解释吧。我没有关于一眨眼就过了三年的解释。”时间过了就是过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还解释什么?解释又有什么屁用?阳光透过高顶的彩色玻璃照进来,卫惟能看见那束光里不停飘动的细小生物。她轻松简单给他讲述,“那一年卫诚和蒋姝结婚了,我在婚礼上听人说起来,你和蒋弘还有别人在太/阳/城豪赌,你猜他们说你赌什么?”卫惟眨眨眼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他们说你赌女人。”“我没有。”应仰抬脸赶紧解释,“我给你发誓,除了你我没碰过别人。”他是去了太/阳/城,他是在销金窟里活了一段时间。可他只玩钱,他玩酒玩车赌博,他没碰过别的东西。应仰恨不得给自己点个守宫砂让她看看,“惟惟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我知道。”卫惟说。应仰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卫惟说:“他们说你在太/阳/城豪赌,在拉斯维加斯一掷千金,还有在很多地方很多事。”“我不太认识他们,就是无意中听见,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我就很纳闷,如果这些都是假的,他们干什么要编排你。”应仰又低下头去悄声承认,“除了刚才那个没有,其他的都是真的。”那时候他正合应老心意,有了自由,应家一大部分也在他手里。可他感觉自己不像是活着,他只能再扎进那些刺激的让人兴奋的东西里。没有夜晚,只有狂欢,烟酒快车,金钱如纸。他几近疯狂,才觉得自己活着。他什么都试了一遍,除了女人,那些都不是卫惟,没有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和一想起就燥热的身子。就像当初他为她变得干净老实上学,烟酒都可以戒,他对那些都没有瘾,他也不重欲甚至能克制到极致。他只重卫惟,他的瘾和欲都是卫惟。卫惟拿了一张干净的纸巾叠了又叠,直到把一张大纸巾叠成厚厚几层的一个小方块。她又随意把那个小方块扔进垃圾桶里,她看着他笑笑。“那时候我就在想,应仰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找不到他,我以为他过得很不好,我觉得他有苦衷,我替他想了很多个他没办法来找我的理由。”“可是别人说,应仰过着神仙日子。”卫惟笑了,她告诉他,“我那天很难过,难过得快死了。也是那一天,我没死成,我活过来了。”卫惟的声音几近残忍,“就是那么巧合,你在不久之后找了我。”“你玩够了,你来找我。”纵使背后有什么原因,可卫惟说得确实是真的。应仰的心在发抖,是他有错,是他浪费了两个人的时间。那时候他什么都有了,他做得了所有的决定,他比卫惟便利一万倍,可是他在消磨时光。“我给你解释.......”应仰红着眼求她,“我以为你.......”“你以为我不想见你?”卫惟接上他的话,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图什么?我全家都以另类的方式认识了你,我图什么?我图他们看热闹说笑话?我图别人指点我?”“我他妈有病?!”卫惟越说越激动,气急间爆了粗口,她甚至想把桌上咖啡泼他身上。心里的压抑已久的火山一下爆发,卫惟长长呼吸让自己平静点。应仰自知她说的都对,不可否认,无法辩驳。他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我错了惟惟。”卫惟已经平复好心情,现在已经正常,心里郁结也稍稍松了松。她平静说,“别再和我说你错了,求求你换句话吧。”“我......”她给了机会,应仰刚要开口,吃饱的小费跑了过来扑进卫惟怀里,“小姨!”卫惟没再理应仰,一脸嫌弃躲开小费,“吃饱了吗?可以走了吗?”小费抬头看了看表,“走吧小姨。”卫惟听了这话一秒都不耽误,站起来牵着小费的手就走。应仰再次跟在她后面,卫惟再次停下回头。这次她没再扎他心,却把事分得一清二楚。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拍他手里,“谢谢你帮忙看孩子。”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感情有些模糊,需要自己见解,毕竟有些感情和事情太复杂,不是两个人说几句话就能弄清楚的。前半章名《论有一个外甥的好处》《小姨凶我不给我买糖,那我去找小姨夫》后半章名《你过得好嗨,都是你活该》惟惟和仰哥第二次交锋,仰哥再败。惟惟:你吃喝嫖赌仰哥:我吃喝赌都认,我真的没有嫖!仰哥:谁他妈给惟惟乱嚼舌根,老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仰哥:都他妈做个人吧!看我难受一个个都很高兴???第85章 人生真难时间不早了, 遮阳伞已经撑起来,活动的宾客越来越多,穿常服的卫惟不好再带着灰头土脸的小费从宾客场穿过去, 只能带着他顺着石阶绕远路往主别墅走。走了一段时间,走到树下阴凉处,卫惟突然就停下来, 小费一直被她领着没刹住车, 抬头瞪着大眼不解看她,“怎么不走.....”一个“了”字被小孩咽回嘴里,他大眼忽闪几下, 倒是识趣不再多说话。小姨在盯着他,凶巴巴地盯着他。卫惟低头看他,“谁教你的?”小费垂下眼去,包子脸鼓了鼓又要委屈哭出来。卫惟显然不吃这套。他一个完整哭音还没发出来,卫惟站直了身子随意睨他一眼,声音不容商量, “憋回去。”小费的哭声又卡在嗓子里, 使劲抿着嘴唇眨眨眼,浓密睫毛里滚出一颗露珠来。卫惟又不轻不重看他一眼,小费自己自觉抹干净了眼泪。“说不说?”卫惟问他。小费吸了吸鼻子, “十...十一小姨。”卫惟听见这话笑着低头看他,像个要在深山老林里吃小孩的坏女巫,“我怎么不太信。”小费抖了抖身子,“述...述舅舅。”卫惟还是笑。“八小姨。”卫惟抱着胳膊没说话。“四小姨..呜五舅舅...四姨夫...”孩子把能想到的人都说了一遍, 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低。“你怎么不说是你大舅妈呢?”“哇....”小费终于哭了,扑向卫惟抱着她死不松手,“小姨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找姨夫了。”卫惟深吸一口气拍拍他的背,“不要随便叫。你再让我听见,我就把你跑出去找人的事告诉你妈。”“不要告诉妈妈,小姨我错了,我再也不叫小姨夫姨夫了。”“........”卫惟要被气死,最后怒极反笑,很好,你赢了。——宾客大多都到了,没有明星之流,都是正经的非富即贵人。也早有几个小姐聚在一起说昨天的事,“是和卫惟有关系吧?”“是不是原来那个人?”有胆子大的提了一句从前的事,旁边人赶紧制止了她。在苏家地上说苏家的人,苏家的兄弟姐妹一人看一眼就能把人看死。那一边已经有不少人过去和应仰打招呼攀谈。生意名利场上,多个朋友永远没坏处。应家本就不可忽视,这几年更是在相关行业坐稳龙头。但这几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应家少爷越过父辈接了应老的大权。应老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甚至有人相传,应少爷从里到外整治了应家,连自己亲爷爷都没放过。这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毕竟应家从来不干净,应仰也从来没有好名声。冷酷手段治理旁支甚至断人臂膀公开处刑的事,他确实都做过。宾客都已陆续入座,卫惟一身白色鱼尾裙姗姗来迟。她实在没什么兴趣,不过又是一次交朋友博名声的假面宴会。或者是为博淑女一笑拿着钱争先恐后表现的大型孔雀开屏现场。这不,温慈捐的玳瑁扇,拍来拍去已经翻了好几倍。卫惟又看了一会儿悄悄离场,她不用等她关于她的战果。她也没捐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苏叔和她说过之后,她就随手拿了对买来后再没碰过的珍珠耳环交了出去。好像是缅甸白色大珍珠,和顾苓看首饰的时候随手买的。至于到底长什么样,她还真忘了。等卫惟再回来,所谓的慈善拍卖已经快到尾声。一个平平无奇金镯子都翻了三倍,卫惟都替那些人肉疼。她悄悄和一边的苏述说,“看见没有,物不所值,以后别学他们。”苏述看了看她,也轻声道,“七姐,你今天物有所值。”“?”苏述没再说话,苏宁过来给她讲了讲一场关于珍珠耳环的无硝烟金钱战争。拍卖结束,卫惟感觉饥肠辘辘,刚走了几步,应仰突然就站到她面前。应仰把手里的首饰盒给她,“完璧归赵。”卫惟看了一眼,这东西刚刚实现了从蒙尘到镀金的转变,“你自己留着吧,毕竟花了这么多冤枉钱。”“你喜欢钱就不冤枉。”卫惟看这个败家子,讥讽道:“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金钱攻势加深情可怜样子,可真是越来越能耐。卫惟看了看他的手腕,“这么有钱,你怎么不给自己换一块表。”“我只有这一块表,”应仰说,“你只给我了这一块表。”听听,多好听的话。卫惟都差点给他说笑了,她这是忘了他有多会说话,自己给自己挖坑跳。那边有不熟的人看过来,卫惟瞥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说来说去,就还是当年那些破事。卫惟不想被人看热闹,干脆拉了应仰就走。应仰简直受宠若惊,下意识拉住她的手,“惟惟......”“别叫我,我只是饿了,留你一个人怕别人说我主家照顾不周。”卫惟这样说着,却也没挣开被他握住的手,应仰下意识把人握得更紧。卫惟带他避开人群进了没人的小餐房,回头看他又晃晃手,“你自己松开还是.....”话都不用说完,应仰老实松开了手。“七小姐。”小唐过来和她打招呼。卫惟和小唐笑笑,“我饿了,还有吃的吗?”——小唐把食物给两个人端过来,自认为贴心地出去还关上了门。安静房间里,两个人同桌而食。应仰一恍惚,感觉上次和她一起吃饭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可清醒点看看眼前人的脸,他又自觉明白确实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卫惟真的很饿,吃了口八宝饭含糊不清问他。应仰眼睛发热又想笑,长辈教导的礼仪是“食不言”,可卫惟和他在一起时永远都扔了规矩,她现在对他不冷不热,可是一不留意,她的小马脚就会露出来。“没。”应仰笑着看她,“没有东西,很好看。”“那你别看我吃饭。”应仰抬手帮她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笑着说,“好。”一顿饭吃得很不舒服,这是卫惟的个人体验。至于另一个,他倒是吃得很舒服。她说你别看我。他说好,然后接着看。她说你别冲我笑。他说好,然后继续满眼笑。她想吃虾,还没举筷,应仰已经把剥好的虾放进了她碗里。她想喝水,还没伸手,应仰又已经倒好了水把杯子递给她。这日子没法过了!卫惟趴在自己床上叹气,感觉身上衣服都应景的不舒服。想起刚才那顿饭,她又挫败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我根本不想搭理你好吗?我们没有和好!你不要装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可以吗?我还在生气!我们是敌对关系!你认真一点好吗!!卫惟又翻了个身,真的好烦,应仰真的好烦人!她没有消气啊,她还在生气啊!来来回回在床上滚了几圈,卫惟听见自己手机在震。“姐姐,”那边的小姑娘怕她还在生气,声音都不敢太大。“怎么了?”卫惟坐起来和她讲电话,只恨不得当场录个音。看看,看看,兄妹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这才是犯错的标配做法!“姐姐你还生我的气吗?”卫惟表情放空一秒钟自我总结,她是已经让这兄妹俩闹得没脾气了。考虑到电话里是个小姑娘,还是个畏于强权的,卫惟说:“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应灿一下轻松,还是要再解释一下,“我先认识你真的是个意外。我大哥......”她自己说完这三个字就闭了嘴不敢再说。还记得那天她掉马,卫惟平静问了几句后,她想帮应仰解释,刚说了三个字“我大哥”,卫惟瞬间整个人冷到没有温度。那天卫惟像变了个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咬着字冷冷告诉她,“别提他。”应灿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太可怕了,和她大哥发火时一样可怕。卫惟这次没有过激情绪,她可以听她把话说完,但是这次应灿自觉没再说。应灿真的有正经事,她和她说,“姐姐,我想借一下你的书,书店里没有我买不到。”“哪一本?”应灿用英文说了个书名。“你去我家里拿吧,应该在书柜里。”——苏夏和卫彬赶场一样要去机场飞德国,卫惟开车送下两个人回来时,满园宾客已经慢慢散了。她和他们的车反向行驶,感叹那个烦人精终于走了。然而把车开进院里刚要停下,苏寅过来拍了拍她的车顶,“人还没走完,开车库里去。”“我一会儿就走,我回来拿东西。”苏寅冷着脸又拍了两下,表示没商量。流年不利。卫惟今天不想再和人犯冲,狠狠按了声喇叭让他闪开,方向盘打到底又拐进了车库。她从车库里出来转了转头,一眼就看见在不远处和人说话的应仰。什么破运气,人都走干净了这个还没走。卫惟不做停留,头也不回快步回去收拾东西。应仰不走,她走!奈何今天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卫惟拎着包下楼去开车,被告知车库上了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