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的风风雨雨,但家里没人怪她,她还是卫千金。卫骁那时不是随便安慰她,他说的是实话。爷爷还在,大伯也扶摇直上,没人敢在明面上说她和卫家。他们甚至还要来巴结。她确实被责备过,但后来他们发现她像是过不了那个坎。她像花一点一点枯萎,所有人都怕了。再没人管她怎样,所有人都只希望她能高兴。后来别人在背后怎么看她都是别人的事,卫惟不在意。她在意的事,是有太多人领着自家后生来卫老两人面前转。他们都在表达一个意思:差不多就行了,还挑什么呢,我家这个是多好的对象。老人家也认为她该找了,但他们也不曾擅自给她做主,他们都想她能自己喜欢。可她有所思人隔在远乡,有所感事结在深肠。(注)她喜欢过的,她快乐过的,都没有了。——卫惟靠着椅背翻了翻身子,把自己呈保护状缩起来。她也确确实实恨过一阵子,且是不分关系的恨所有人。她恨那天的混混毁了她的美梦,她恨长辈的阻拦,她恨父母的不理解,甚至恨兄弟姐妹的冷漠旁观。其实除了那些混混外没人做错什么,但是她真的恨啊。她还恨应仰的不告而别,恨她自己无能无力。后来明白,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恨过去了就算了。可是别人有意无意的言行举止总像是在提醒她,总会激发出她内心的愤怒和恶毒。心里有人的时候,是连眼睛耳朵都不想看见听见别人的。她真的好不喜欢那些来毛遂自荐的人。她感觉自己内心已经扭曲了,她恨不得那些人都立刻在她眼前消失。她特别怕有人占了她心里那个影子的位置,她特别怕别人让她勉强将就。就像是小孩子非要护住水里不存在的月亮。她很委屈,月亮明明在水里,他们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宝藏。现在她又看见了月亮,她却又爱又恨,深受吸引又不敢上前。她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他。卫惟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她在想她是已经变成神经病了吧。——“姑姑,”小卫在吊椅旁边轻声叫她,“姑姑不要哭。”卫惟没听见他说话。有人在敲门,小卫跑过去开门,是卫老夫人站在门口。卫老夫人摸摸小卫的头让他下楼,自己走到了阳台上。她伸手轻轻摩挲卫惟的发顶,慈祥怜爱道:“小宝不哭,奶奶把他们赶走了,再也不让他们来了。”卫惟抬起头来看人,控制不住地扑进卫老夫人怀里呜呜哭起来,“奶奶我好讨厌他们,我不喜欢别人,我不要别人,我讨厌他们。”卫老夫人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好,我们不要那些。我们要自己喜欢的。”“奶奶,”卫惟说,“我和他还能像原来一样吗?”“只要你愿意,你们就能。”“原来是我们错了,现在全家都支持你。只要你高兴,小宝要高兴。”作者有话要说:注:改编自白居易《夜雨》: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一会应该还有一更,但是不妨碍这一章求收藏嘻嘻不要脸的来打个广告:专栏预收《木棉类玫瑰》“你比玫瑰艳丽,又如木棉坚毅。我奉你若神明,为你开天地。你的信徒狂热众多,而只有我,是陪你永生的那一个。”是卫诚和蒋姝的故事,谢谢大家!第90章 五杯酒应仰从会议室里出来时已经接近下午三点, 他看了看手机,不知道卫惟的习惯性午睡有没有醒。应右为刚和一个股东说完话过来,一眼就看出他心不在焉。虽然现在应仰手里的股份确实比他多, 但他还是觉得应仰是个连哄人都哄不好的废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有老婆应仰没有。老应同志丝毫没有当初他也使了坏的自觉。儿子毕竟是亲儿子,他及时弃暗投明,保全了自己。“下午没事了, 你不用在公司待着, ”应右为和应仰说,“你带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应仰看了看他, 他还没说话,应右为又说:“齐康给你买了一箱王子之心在后备箱里。”“你妈那天给她看好的包和鞋都运过来了,你再带人家去看看。”“理由都不会想,不知道动动脑子。”老应教训完儿子昂首阔步趾高气扬地走了,他现在要去体验一下应家掌权人的办公室。说实在的,他也不想来。办公室的诱惑哪有家里的诱惑大?但是他老婆说了, 她现在只想要儿媳妇。他老婆说了, 她儿媳妇早进门一天,她就能多活一年。——应仰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卫惟正坐在地上和小卫搭积木。“睡醒了吗?”应仰问。“今天没睡。”“怎么没睡,今天很忙?”“今天不困。”她刚和他说完, 没控制住接着打了个哈欠。应仰听得清清楚楚,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卫惟还没发作,应仰又自己把笑收了回去。他和她邀功,“你那天和我说的人已经安全到家了, 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你该得哪门子的奖励?”“我听话啊。”小卫正搭好了城堡的尖顶要叫老奶奶来看,卫惟抬手就给他把尖顶提了起来。小卫眼都不眨地提心吊胆看着她,就像那边大气都不敢出只提心吊胆等着她回话的应仰。卫惟看着吓得不轻的小卫笑了笑,又给他把尖顶安了回去。卫惟问应仰,“中午吃的什么?”应仰中午只喝了一杯咖啡,他在考虑是说实话博可怜还是骗她放心。还没想出来,听见卫惟自己说:“我中午没吃饱,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应仰瞬间觉得天上炸了烟花。——大院门口,程羡正开车出去,看见停车等在门口的应仰。程羡莫名有些感慨,他也不见外,按了按车喇叭和应仰打招呼。应仰也看见了他,冲他回了一声。正领着小卫走到门口的卫诚让两声车喇叭震得不轻,和一旁的卫惟嘀咕,“这俩人按着喇叭玩是不是有病?”卫惟没理他,自己走几步远离卫诚,出门上了应仰的车。应仰的车倒头走了,程羡又冲他俩按了声喇叭,他降下窗户叫小卫,“儿子上哪去?”“干爹!”小卫叫他,“爸爸带我去买赛车。”“去锦泰?”程羡问卫诚,又冲小卫扬下巴,“上来儿子,干爹也去。”小卫爬了一会没爬上去,卫诚抬手捞起他来带他上了程羡的车。正好懒得开车,便宜司机不用白不用。程羡开着车问他刚才那两人:“什么时候的事?”“不知道,估计还没好利索。”程羡又有点担忧,“应仰这几年名声可不好。”卫诚把往窗外趴的卫鼎铭按在座椅上,无所谓道:“他名声什么时候好过?就冲卫惟这些年半死不活的样,他刷着铜漆老爷子也会帮他洗白。”——卫惟撑着下巴看窗外,以自身为参照物看见两边建筑和绿植都飞速往后移。应仰不知道她在出神看什么,博关注一样问:“想吃什么?”“不知道,随便。”不知道是真的,随便也是真的。她那时候有些饿,也突然就想见见他。说完了话见到了人,现在坐在他车上,确实已经没了饿的感觉。应仰也没再多问,直接开车带她去了一家餐厅。这家餐厅已经开了很多年,西式的建筑在这条街上有些鹤立鸡群。到了地方应仰提醒她下车,卫惟才注意到这个目的地——这是他们曾经常来的地方。应仰领她进去,卫惟懒得操心,把菜单推给了应仰。应仰点菜很快,全是卫惟爱吃的。他还不忘了她的习惯,嘱咐先上开胃菜。从前卫惟没胃口吃饭他们就会来这里,因为卫惟很喜欢他们家的开胃菜。她那时笑着和他说,先吃这一份菜,她就能多吃一碗饭。至于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卫惟带应仰来的。那时候的应少爷犯完胃病吃什么都带着药味,撒着娇让卫惟亲他才能好。卫惟哄小孩一样亲了他,又带他来了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后来最喜欢的一家餐厅哄他吃饭。这么多年了,里面装潢竟然都没变过,卫惟好奇地看了看,随意和应仰说道:“我很久都没来了。”应仰的笑容有点苦,他说,“我知道。”因为我经常在这里等你。他甚至在老板支撑不住的时候入了股,条件是菜的口味和餐厅装潢都不能变。他那时候想,惟惟总会回来吃的。他不能让她找不到她喜欢的菜和原来的感觉。卫惟看见了他的苦笑,但是她没理。她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两个人一起苦笑也没有什么意义。人心纠结复杂,好坏争执不下。——服务生来上菜时卫惟要了一瓶酒。酒液荡进高脚杯里,昭示葡萄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两个人吃了一会菜,确实还是原来的味道,卫惟拿起自己的酒杯和他说:“我自己喝,你不要喝,你要送我回家。”应仰看着她说好。卫惟倾杯碰了碰他的酒杯。第一杯,她仔细看了看应仰。第二杯,她把应仰杯里的酒倒进了自己杯子里。第三杯,她和应仰说,我今天又遇见了一个去我家要和我相亲的人。第四杯,她喝完笑了笑,说,我奶奶把他们赶跑了。第五杯,第五杯她没喝到。应仰抬手挡住了她的酒。卫惟撑着脑袋看他,应仰也在看她。卫惟低头自己笑了笑。其实她不是个只能守着水面看月亮的孩子。她有仰哥,仰哥会捧着她去摸月亮。不过就是后来月亮变成了碎片落下来,她和仰哥都没有接住而已。——应仰把她抱进车里给她系安全带,卫惟推着他的手不高兴道:“我没醉,我不喜欢系安全带。”应仰扶住她坐不住的身子哄她,“副驾驶不安全。”卫惟眼神迷离着看他,“那我坐后面。”应仰把她放在后座,轻声道:“自己坐好,我去开车。”卫惟靠着座椅闭着眼没理他。应仰又问她:“送你回哪个家?”卫惟睁开了眼,她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应仰被她碰到的那瞬间感觉有电流穿过心脏。他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下一秒是美事还是噩梦。卫惟靠着座椅慵懒着叫他,“你过来点。”她说的话是塞壬的歌声,应仰老老实实靠近过去。卫惟还是保持不动,只眼神迷茫地看着他。应仰的喉结滚了又滚,他刚要说话,卫惟突然抓着他的领子吻上了他的唇。她主动吻他。她在主动吻他。应仰脑子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紧紧绷了起来。他身子都抖了抖,试探着叫她,“惟惟,你醒着还是……”“醉了”两个字被卫惟渡到自己嘴里,她的唇压着他的唇摩擦。卫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搂住他的脖子变本加厉。她像妖精一样诱惑他,柔荑细手从他衬衫领子里伸了进去抚他脖颈,她的脸碰到他的脸,卫惟轻轻咬了他的唇。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绷断了。应仰甚至忘了是在车里和大街上。他受不了了,下一秒搂过她的腰反客为主,直接抱着她压了下去。卫惟躺在宽敞座椅上仰头呼吸,应仰要吻过来的时候被她一根手指抵住了唇。“惟惟.......”卫惟冲他轻轻摇头。她静静躺着,看他眼神清亮,“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你对我耍流氓。”“我不喜欢那个梦,因为你和我说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然后你食言了。”应仰伸手去给她整理头发,卫惟偏头躲开,一把推开他自己坐了起来。“惟惟......”卫惟坐着看他,等他说话。应仰没有多余的话,还是那句,“对不起。”卫惟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自己挪到后座角落靠着门闭上了眼,“开车走吧。去大院。”应仰没动,他又往里靠了靠,卫惟拿过他放在一旁的外套盖住了自己的脸,“走不走,困了。”车在大院门前停下来,应仰回头看见卫惟盖着他的衣服在浅眠。应仰没叫她,倒是她自己睁开了眼。两个人都没说话,应仰下车去给她拿那一礼箱的王子之心。卫惟无奈,“你还真给他买。”姨夫不是白叫的。但这话应仰没敢说出来。卫惟没接那礼盒,就着他的手自己拆开吃了一个,黑加仑果酱流进嘴里确实好吃。很甜,卫惟也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她故意拿巧克力堵住他的嘴,她和他说:“那些衣服首饰和包别再往我家送了。”“我不用这么多东西,也没那么多钱能还你。”应仰看着她摇了摇头,他想说,我的都是你的。卫惟不在意他想说什么,只接过他手里的礼盒,轻声道,“仰哥再等等我好吗。”刺扎得太深了,让我再缓缓。她说完话走得太快,应仰甚至没听清楚。等他咽下嘴里的巧克力再反应过来,卫惟已经走进了大院里。应仰追上去,被大院门口站岗的卫兵拦住。卫惟走远了,应仰想哭又想笑,惟惟刚才和他说,让他再等等。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我写的会不会有点晦涩,但是他们的感情现在真的在瓶颈阶段,只有惟惟自己过了这个坎,她才能彻底打开心结。虽然是有误会的,但加深误会的永远是自己的胡思乱想。人只有自己想通了,所有问题才都不成问题。谢谢大家。(其实我不是天天都勤奋,一个原因是我快要考试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没时间,二是我知道大家都想看惟惟和仰哥的互动,上一章确实互动太少)我爱你们!第91章 应爷六月的厦城温度已高, 比北都热了不是一点半点。防晒玻璃隔绝室外烈焰,室内众人有条不紊工作。台上正在介绍相关布置的女孩快讲到关键处,稍稍看向台下的人请求示意。卫惟一身白色小西装坐在下首, 正拒接了进来的电话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抬头看见人在看她,她点点头,表示继续。介绍完成开始座谈会, 卫惟又挂了一个电话。对座的前辈调侃她, “小卫总很忙啊。”卫惟笑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会议结束时说好一起去吃饭,卫惟还没站起来, 电话又来了。一直在盯她的前辈是有名的女强人(工作狂),听闻最看不惯公私时间分不开。卫惟无事一样笑笑,调了电话转接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包里。——今天又是应仰没和人打通电话的一天。他收了手机看墙上的大屏监控,应家老宅里,应莱正一个人悠闲地在后院草坪上喝下午茶。应仰又给他留在老宅里的人打了电话,“放狗。”不过两分钟, 几条养得油光水滑的大藏獒不知从什么地方奔出来, 把后院草坪地扑腾的一团糟。几个佣人赶紧过来护住在喝茶的大小姐,应莱被人围着躲开给应仰打电话,劈头盖脸想生撕了他, “应仰你有病!你就见不得人好!”应仰毫不客气,“让你留在老宅不是为了喝茶,要喝茶回港城喝。”应莱挥手让那些人都走开,笑了一声道:“爷爷前几天说要见你, 你见不见?”应家老宅的大门开了,来人派头极大,顺序整齐的五辆车依次驶进来。开门的人毕恭毕敬低头,老管家领着佣人在门口等着,迎接大少爷回来。应家早就变了天,当年的大少爷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应爷。老管家清楚记得那一天,2011年的六月十五日。被打了药一路挣扎着爬到门口要出去的少年最终没有成功,他死死抓着大门栏杆不放手,却还是被人像拖狗一样拖回去。他被人扔到椅子上,只抬头看了看表,便瞬间没了力气。少年狼狈凄惨地笑,他环顾一周,说,直接弄死我多好,不弄死我,我早晚弄死你们。后来他做到了,不到八年,他把整个应家都握到手里,甚至开拓了他自己的商业帝国。那些毁他美梦的人,从混混到老爷子,他一个都没放过。应家老宅成了囚笼,原来的佣人都换了,老爷子身边的人就剩老管家一个。曾经被折磨的姐弟翻了身,应老被自己养成的豺狼反噬。整个老宅安静,佣人大气不敢出,两个八岁的小孩被保姆紧紧拉着手,以免他们触到阎王的霉头。老宅换了主人,原来的主人房间却还住着人,房间里排满了医疗仪器,床上躺着苟延残喘又被迫活着受罪的老人。现在的应老生不如死,身体原因喘气都让他难受,他却不得不活了一天又一天。孙子应仰斗倒了他和他的心腹,两个儿子一个无能,一个恨他,他最后喘着一口气,被送到了最听他话也最恨他的孙女手里。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应仰自己走到床前看那个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老人。外面传的五分真五分假,他是拿住了应家,也确实没放过一些人。至于应老,他是恨他毁他美梦,又要谢他给他今日。所以他不过是架空了他,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无用老人。非要和应老过不去的,是他大姐应莱。应老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在看见他时奋力挣扎,插着管子的干枯的老手去抓他,无声的口型和一旁仪器都在表达一个意思:给我个痛快。应仰把他的手硬按回被子里,他在他床前坐下,平静和他说话。“爷爷,她回来了。我守了她三年,她不想见我,我都不敢打扰她。她身体不好,我不想惹她生气。”“现在她回来了,她不原谅我。她说她是怪我不去找她,我觉得不是,她肯定从八年前我没去的那一天就开始怪我。”“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我看了她所有的病历。她还差点做了心脏手术。”“很多人都因为那件事在背后议论她,她不爱笑了。”应仰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干枯老人,他问他,“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别人欺负她。你可以让人打死我,可以随便教训我,为什么要带上她。”那时候卫家和苏家没放过那些人,碍于身份又不能太过分,事情过去就算完了。他却一直都记在心里,等他自己的势力长起来,他又一个一个找了回去。张充化被吓破了胆才说出来,是有人告诉他可以做,还特意告诉他,必须带上应仰女朋友一起。所有的证据源头都指向应老。连应右为知道时都傻了眼。应老的嘴张了又张,只“啊啊”的发出几个音节。应仰笑了,他甚至孝顺地给他盖了盖被子,“你得好好活着,死多容易,我不会让你死。我受了多少罪都不恨你。但是一想起她我就心疼,我恨不得拿你的血给她做药引。”应老睁大了眼,像是在怒斥他大逆不道。应仰又说:“她今天又没接我的电话。我不太高兴。当然不是生她的气。她捅我一刀我都甘愿受着,毕竟是我活该。”“爷爷,你也是活该。你信吗?要是没有那件事,我现在可能连孩子都有了。”“等我把她娶回来,我再来看你。”应仰站起来不再理会他,“应莱会好好照顾你,爷爷您保重。”应仰开门出去看见在门口等着的应莱,应莱在家都穿礼服化浓妆,像个随时要吃人的妖精。应莱看他揶揄,“应大少今天为什么气不顺啊?又被人甩脸了?”应仰没搭理她,他不高兴应莱就高兴,她又笑,“4%的股份买应灿陪她三年买了个露馅,你还不如把那4%给我,我绑也得把她绑回你床上。绑你屋里三年,孩子都能有了。”“你这么闲?这么能耐?”应仰看她一眼,“怎么不回港城算计贺昱生。”——应仰坐在不远外看几个人打高尔夫,蒋弘过来招呼他,应仰摆摆手表示没兴趣。手机在手里转了又转,应仰的心像那怎么也进不了坑的球一样急得慌。她还是不接他电话,还搞了个什么电话助理。许是这段时间见到她的次数太多,应仰又极会刀口舔蜜,一来一往,应仰都知足到忘了卫惟是有多会骗人。她叫他声仰哥,再留下句好听的话,然后又跑得飞快。从她再没回他信息开始,应仰才意识到她说“你再等等我”不是“等我往前走”是“你往后退”。他的惟惟让他往后退。这可不行,说上话了,吃过饭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甚至摸都摸了,又让他重新往后退?这就像人已经躺在了他床上,她自己突然就给自己盖上被子说你走吧。他裤子都脱了让他走?那他还是个男人吗?走是不能走,不能睡可以,但得把人抱怀里。应仰转了转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还是转接。“您好,我是卫小姐助理,有事请留言。”撒娇讨饶的话就在嘴里打转,他堂堂应爷怎么也不能对个助理留言。他对卫惟是真怂,可也就对她一个人怂。那边还在催他,“您好,我是卫小姐助理,有事请留言,我会帮您传达。”应仰有些气不顺,他心想:我说我爱她,你能帮我传达?自动传到垃圾箱里?那边又等了等,“您好,我是卫小姐......”应仰直接挂掉电话扔了手机。他一不高兴扔了手机,周围站着的保镖佣人都自觉低了低头。阎王在发火,不知道谁又要遭殃。几个人看过来,应仰双手交叉折了折关节让自己冷静点,抬手就近指了旁边一个人,“把你手机给我。”被指的保镖把手机递了过去,应仰又拨了那个号码。“您好,我是卫小姐助理....”应仰手指敲了敲膝盖,把电话还给原主,“你和她说。”那保镖愣了愣,正好又听见那边的女声,保镖咽了咽唾沫高声昂扬,“你好,我们老板找卫小姐。”“好的,我会帮您传达,再见。”到此截止,再无下文。保镖又傻了,弯下腰和应仰说:“老板,她挂了。”应仰给气笑了。——晚上应酬结束送下前辈她才回了自己的酒店房间。卫惟觉得她真的只适合当一个米虫。太可怕了,那个前辈人称灭绝师太,听说前辈的大弟子“周芷若”跟着她六年没放过假。刚回房间随便甩了高跟鞋瘫在沙发上,秘书又敲门进来说明天的安排。进来的女士妆容套裙高跟鞋一丝不苟,比她还像成功人士。人不经意间环视一圈笑着看她,“您的鞋怎么会离您这么远?”卫惟扯了扯嘴角,“可能它自己长腿跑了。”人还在看着她笑,卫惟叹了口气,“徐姨您坐下吧,您别再笑了。我今天不舒服,真的累死了。”好吧,这其实不是她的秘书,这是她妈的好友兼职业经理人,至于她的秘书助理,和她一样靠谱不到哪儿去。徐女士看她的小腹,“今天不舒服?”“嗯,”卫惟自己揉了揉,“还有点疼。”“那你早点歇着,”徐女士和她简单说了说明天的事,又问她,“你手机转接是不是没调回来?还有那个负责接电话的,怎么别人说了一句她就说再见呢?”卫惟边听边卸妆没听懂她说了什么,自己坐沙发里想调回电话来,刚一打开手机,看见一连串消息。应仰:怎么不接我电话?应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应仰:消息也不回他连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表情包都用上了,小孩子抱大腿,小孩子噘嘴,小孩子大哭........“.........”卫惟服了,有人知道传说中的暴君应仰是个只会给人发哭唧唧表情包的撒娇粘人精吗?卫惟手指连着滑了好几下都没滑到底,终于到底了,翻来覆去就还是那几句话。卫惟没好气戳了戳手机,她都不想理他。她撑着眼皮看手机,他说了一堆就不能说点有营养有意义的事?难道说外面传的他握着大权都是假的?还是金字塔顶层的人物都这么闲?刚想扔了手机睡觉,手机又响了。还是应仰。卫惟接起来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人说话,但有杂乱的背景音。“应仰?”卫惟叫他。应仰有点醉了,不抱希望的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也通了,他觉得可能还是那个什么助理,这样想着,醉醺醺的应爷没拿住手机。“应仰?”卫惟又叫了一声,“你有事吗?”不知道是怎么碰到了沙发上手机的免提键,她的声音直接放了出来。“应仰?你有事吗?”不过六个字,整个包厢里都静了静。应仰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互相看看没找到各自声音。他们都是原先的人,这一听就是卫惟。蒋弘刚要推推应仰让他醒醒,有个人带的女伴声音挺大先喊了一声。不知道那女的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娇媚的女声“谁呀”完完整整传进电话里。旁边人赶紧捂住那女人的嘴,蒋弘赶紧使劲推醒了应仰。都晚了,卫惟已经听见了。那声音清清楚楚透过她耳膜,两边都静了一秒钟。卫惟直接挂了电话。不用想,她也知道应仰是喝多了。估计还差点被人算计。——应仰在嘟嘟的免提声中清醒过来,看见一群人都用同情惋惜的眼神看着他。罪魁祸首已经快吓哭了。应仰只感觉这个世界要崩塌。又连打了两个,卫惟终于接起来。“惟惟,”他讨好叫她,“刚才不是。”卫惟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是什么?”“我.....”应仰想了想要怎么说,他刚才喝多了?那个女的和他没关系?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卫惟先问了他,“几点了?”应仰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四十六。”卫惟把自己裹被子里,“快一点了,你这么闲吗?”应仰被她堵了一句,卫惟闭着眼又说:“你还不回家,是住在外面吗?”应仰语速飞快给她解释,“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以为你不理我......”“开会的时候,除了你那种坐在中间首座的人,其他人是没有资格接电话的。”卫惟揉揉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别再打了,我睡觉了。”“你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过几天。可以挂了吗?我真的很困。”应仰还要再和她解释刚才的事,“惟惟我不是......”“快回家吧应仰,”卫惟不想和他计较,苦口婆心道,“外面真的有老虎。”作者有话要说:课后作业:同学们还记得2011年的6月15日发生了什么吗?我们惟惟虽然是白富美,但也是要辛辛苦苦赚钱养家的。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希望大家慢慢看不要急,没有说清楚的东西都会慢慢交代清楚的。第92章 醉酒此时接近七月, 白日天长。六点多下了场淅淅沥沥的雨,持续到七点,柏油路面已经湿透。雨停了, 空气中泛着丝丝凉意。大多数出行者还没动身,记者和摄影师已经在北都明成道旁早早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