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仰一把把人捞起来往内室里走,高定长裙终于变成一块破布扔在走廊上,还有小小一块布料,像窗外的树叶无声无息飘落。这是第二十七层,窗帘没来得及拉上,其实也并不需要。窗外夜色很重,刚刚停下的雨又开始下,大雨冲刷落地窗,里外看不清彼此。内室没开灯,月光朦胧正好。刚才在客厅的两个人已经随场地变换颠倒了战略位置。人已经成了他手里一片羽毛,一团棉花,被随意折叠揉捏。身下的人已经老实了,好像突然又没了意识知觉。应仰的火已经烧到山头,她不舒服的动了动,却又被应仰强硬地按住。怜惜这种东西被火焰吞噬,理智全都烧没,火山已经爆发,野兽冲出牢笼。应仰现在只想狠狠折腾她。想把她咬碎了揉进骨血变成自己的一部分。港口太小盛不开船头。平静水面泛起涟漪浪花。应仰最后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一口咬住她狠了心。卫惟睡得极不安稳,感觉有东西在咬她。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睡在美国的公寓里,史蒂文不老实,总爬上她的床和她挤在一起用尾巴闹她。史蒂文这次咬她,身上好疼,像是被它撕下一块肉来。人躺着很乖,应仰心软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只是堪堪入港,他已经感觉要上天。雨点冲刷玻璃,按下一个个水波印。落地窗被雨水打磨成磨砂样,窗里窗外景色都朦胧。史蒂文咬得她疼到抖身子。卫惟想把和自己抢床的大狗赶走,下意识抬腿使劲想把它赶下去。紧要关头,身下的人突然乱动。应仰一时松懈,不知怎么,他直接被人踹了下去。应爷从未被人这样踹过,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传出去该会被人笑掉大牙。重振旗鼓再上前,听见躺在他床上的人梦呓,“史蒂文你下去,你离我远一点。”史蒂文。应仰听得清清楚楚,身上的火瞬间灭了一半,怒火冲上了云霄。人还是没醒,身上带着他印的章躺在他的床上,嘴里喊着别的名字。应仰借月光看那张熟悉的脸,他觉得惟惟真是给了他太多惊喜。“史蒂文你走开。”卫惟说着皱了皱眉,并下意识蜷了蜷身子。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应仰看在眼里,应仰看着这副他在八年前就熟悉的身子,苦涩和压抑许久的暴虐一起涌上心头。他再次上前把她折开,狠狠咬她问她。人又睡过去了,再没有出声回答他。应仰下手毫不留情,丝毫不在意身下人皱紧了眉。他带她在海里云上沉浮,最终在她快到达巅峰时抽身离去。甚至不带一丝情意。他没碰她,但她已经被他勾得难受。床上的人无意识夹紧了腿蜷身子,应仰再不管她,冷漠给她掀过被子转身离开。月亮越爬越高,又慢慢隐进云层。地上的人心事太多,月亮躲起来不想看那些欢乐或痛楚。男人自己正待纾解,床上紧闭着眼睡过去的女人看不到他背上数不清的狰狞疤痕。浴室里的凉水淋在男人身上,他紧紧闭着眼,脸上的水混了咸涩味道。就算真的有别人,他也不在乎,只要以后她只有他一个。但是他心有不甘。他需要自己缓一缓。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下章给你们看《因为一条狗引发的误会》第94章 史蒂文宿醉的后遗症是第二天浑身无力还头疼。不知是几点, 卫惟被明晃晃的太阳照醒,她抬起胳膊挡住脸缓了缓,想起来昨天她在语斐生日宴上喝大了的事。还有什么?五哥, 好像还有,应仰?其他的真的记不清了,她昨天真的喝多了。不过她晚上梦见了应仰, 还梦见了史蒂文咬她。卫惟揉揉脑袋要起来, 发现自己身上不舒服。她好像,是光着的。两腿之间也不干爽。卫惟愣了愣神,她昨天晚上好像确实想在梦里对应仰做点什么。但是她除了亲了他, 她就没再做那个梦。卫惟下意识看看被子里面的自己,真的没穿衣服。再看看这个房间,卫惟放心了。这是应仰的房间。她在这张床上睡过很多次。卫惟长吁一口气,有惊无险,不是别人。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不只是不舒服,还有点疼。再仔细看看, 卫惟接着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严实。她真的被人咬了, 怪不得晚上梦见史蒂文咬她。她冤枉史蒂文了,咬她的是应狗。卫惟自己往下缩了缩,上身疼, 下面没事,她......她应该还没被吃干净。干坐了一会自己找衣服,发现床的另一半没有别人睡过的痕迹。人也没给她准备好衣服,卫惟在不远处的地上看见了她昨天穿过的内裤。挺尴尬的。卫惟下意识别过脸去。可是真的没有衣服穿, 总不能自己光着身子下去找。卫惟向现实低头,声音不大不小向外间问了一声,“应仰,你在吗?”应仰在,快九点了,他一直坐在外面。听见人喊他,应仰慢步走进去看她。他只是站在门口,没往里多走一步。卫惟看见他衣冠整齐,下意识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她没注意到他浑身感情不对,问他,“有衣服吗?我没衣服穿。”应仰神情冷漠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卫惟接过来看看又问,“有内衣吗?”应仰看了她一眼,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和别的男人要过衣服。“没有。”应仰留下一句话又是头也不回走出去。卫惟觉出来应仰不对劲了。因为他原来从不这样。以前他干完坏事会给她洗澡洗衣服。现在是什么?一句“没有”就完了?这是个昨晚干了坏事的人该说的话吗?凑活着穿上衣服出去,应仰还是那副冷淡样。他丝毫不关心她怎样,也不问问她要不要收拾。卫惟就站在他几步远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应仰知道她出来了,手指在掌心里蜷了蜷,他让自己忍住了回头搭理她的想法。他还是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气得恨不得直接把她锁上链子关起来。外面的男人,她一个也别再想见。卫惟看了他很久,心里实在是委屈。不清楚到底是她强迫了他还是他欺负了她,但是不舒服的都是她。怎么都是她吃亏,他凭什么这样?怎么着?她的身材不符合他的审美吗?她的身材明明比名模还有料。还是几年不见他口味变了?卫惟简直快被他气死。手指扣了下墙,她深呼吸几下问他,“你怎么了?”应仰回头厉声问她,“史蒂文是谁?”“什么?”卫惟以为自己听错了。“史蒂文。”“史蒂文怎么了?”应仰气笑了,他满眼讥讽,“我都知道了。”“?”卫惟的头还有点疼,“你...你知道什么?”“卫惟,”应仰严肃叫她大名,一字一句告诉她,“我们一直都没分手。你该对你的行为负责。你自己想想你做的对不对。”这种说教语气一下刺激到卫惟,她直面问他,“你让我负什么责?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你现在来管我,你早干什么去了?”应仰沉声,“你有史蒂文,那我算什么?”卫惟的脑子大清早被他搅成浆糊,怎么又扯上史蒂文了,史蒂文是她养的狗啊?她养狗都不行?她还没说话,应仰又说:“你听别人说我赌女人,我赌了吗?你不让我喝酒,我喝了吗?你呢?你在外面喝得烂醉,你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一个两个还有那个史蒂文,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全都知道。”卫惟服了,她无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喝醉?“你自己看看!”应仰直接把应莱昨天发给他的照片给她。卫惟不用看,她就扫一眼,接着怒火中烧。“你又让人拍我?!应仰你已经侵犯了我的人身隐私权,你这是犯法。”应仰不在意,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又让卫惟又想起其他的事。“你的人在普林斯顿跟了我三年还没跟够!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我不需要什么所谓保镖,所谓保镖就是天天给你报备我身边有什么人?”卫惟看他,“你连史蒂文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是不是我一天吃几顿饭吃什么别人都和你说一说。”她夸张了,但是应仰没反驳,他不想和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无由事。而他的沉默在卫惟看来就是默认。卫惟感觉一时激动让她心脏有点不舒服,她叹了一口气,像是累了一样和他说:“应仰我们都冷静一下吧。”卫惟说着就往外走,应仰直接拉住她胳膊,“你又想怎么样?又想跑?你想都别想。”卫惟让他放手,应仰手上力道不减分毫,他死死看着她,“我不和你玩了卫惟。你不愿意我就帮帮你。”“金丝雀到底是什么感觉,你亲身体会了才知道。”应仰没有在开玩笑,卫惟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她从十六岁就知道应仰什么都做的上来。应仰一看她她就知道应仰想干什么。卫惟不想以身试毒,她靠在门上安抚他,“应仰你松开我,应仰你别。”应仰的力气越来越大,卫惟抱住他拉着她的那条胳膊好声求他,“你别这样应仰,我真的疼。你别吓我应仰,我害怕。”应仰几乎温柔地抚她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却冷硬阴森,“惟惟别骗我了,惟惟才不怕我。”“你说爱我一辈子,你跑了,谁来爱我一辈子。”卫惟看着他摇头,“应仰我们有话好好说。”“惟惟不听话,怎么好好说。”太吓人了,应仰这次来真的。卫惟觉得如果她今天出不去,再出去之前可能会被他折腾死。“应仰你敢。”“我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卫惟死死握着门把手,哄他的好话在脑子越转越多。谁知应仰先她一步,“惟惟别说什么好话。惟惟一向只说不做。现在哄我太晚了。从前你说什么都行,你让我退我就退,你不想见我我就走。”他看着她,“我哄着你脾气太好了,让你都忘了我不是个好人。”应仰并不拖拽她,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所在地点和其他。卫惟已经无路可退,她没忘,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阿仰你后退。”卫惟伸手推他靠上来的胸膛,“你别这样我身上疼。”“就该长长教训,多疼几次就记住了。”“你到底为什么生气,”卫惟真的服了,“我们好好说行吗?我不走,我和你好好说,你别这样。”应仰的手已经伸进去,卫惟死死推他,却根本躲不开,“你这是犯法的,你不行.....”“我和我太太两情相悦我犯什么法,”应仰手上用劲,卫惟疼得后缩,“惟惟知不知道别和男人说不行。”“我比其他男人都行,惟惟自己体会体会。”“我没有其他男人......”她话还没说完,应仰已经不想再听她说。卫惟死命推他,挣扎叫喊,“应仰你给我滚,你敢这样我恨你一辈子.....”应仰停下手来看着她,把她推在门上狠声问她,“你为什么恨我一辈子?我到底哪里不合你心意,卫惟你到底让我怎么样?”她说一就是一,她说二就是二。他收好自己的恶劣全心全意等她回头,到头来早就有人横插一脚。应仰那张俊脸已经狰狞,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他到底过了什么日子有谁知道,他自己把苦往下咽换来她恨他一辈子?卫惟整好自己的衣服看他,虽说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他再怎么样也是应仰,卫惟想逃,也想把人哄好正大光明地走出去。“不是,不是仰哥,”卫惟去哄他,她轻轻抚着他的脸让他冷静一点,“我们别这样。我昨天不是随便在外面喝酒的,我昨天心情不好。真的。我昨天真的很不高兴。”“照片上不是你看见的那样,那个男的是汪思凡养的小情。汪思凡,我原来和你说过的你忘了吗?”卫惟主动去抱他让他恢复状态,“他来找我搭讪,我泼了他一身酒。”这样偏执易怒又脆弱的应仰已经很多年没出现了,卫惟耐心哄他,“仰哥你别这样,我真的很疼。你这样我心脏不舒服。”无论怎样,她永远是他心上那处明亮光。应仰再犯狠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他垂下手来,“对不起。”“你到底为什么生气?我都给你解释可以吗?”史蒂文。应仰脑子里只有这个名字。他颓然垂下手来,他突然不想再问她。听她说别的男人的名字都是种折磨煎熬。看他没说话,卫惟又赶紧悄悄往后退。应仰下意识再次拉住她,卫惟觉得今天真是没完了。救兵还没来,应仰还是看着她,卫惟怕他又发疯,悄悄挪了挪身子握住了门把手。两个人对峙着没人说话。在应仰又要发疯前一秒,有人敲了门。应仰不想理,上前去带卫惟。卫惟握着门把手使劲下压,门开了。卫诚和蒋姝站在门口,卫诚已经眼疾手快拉开了门。“哥!”卫惟扯着嗓子喊他。卫诚往里看了一眼,进门就冲着应仰出拳头。卫惟趁机掰开应仰的手穿上蒋姝拿来的外套。两个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在客厅里打起来,其实不算,应仰只躲不还手,他死死看着卫惟,直到卫诚把他按进沙发里。“惟惟!”蒋姝带着卫惟出去,听见应仰撕心裂肺地叫她。卫惟回头看他,“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我从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人走了,卫诚还是按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你多大了你矫情什么?你惹她不高兴有什么好处?”卫诚也走了,应仰没出去追她。他颓然倒在沙发上,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道干坐了多久,他手机响起来,是胡经。胡经带着墨镜坐在敞篷车里围着马路转圈,“我说你说是不是有病?我昨天接到你电话连夜坐飞机飞美国查人。还史蒂文?连个史,连个s开头的男人都没找着几个。”“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你最近犯病了吧?”胡经嘴下毫不留情,“你被憋得内分泌失调憋出病来了?赶紧的听哥哥话,哄哄人家和你睡一觉,别成天兴师动众的。”——阳光正好,应灿赶完论文去学校图书馆还书。回来路上遇见几个结伴开车去费城玩的留学生。有个女孩认识她,挥手问她去哪里要不要送她一程。应灿道谢上了车,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互相自我介绍。路程不短,有几个都是自来熟,一来二去扯起闲话来。大家都是出来混头衔的二代,说着说着就说去船王千金宋语斐的生日会。“那个宋语斐?是不是演《新金枝》那个?”“对,就是她。成人礼上和她小男朋友订婚了。”“她一个港城的怎么在北都这么吃得开?我听说她其实是北都的......你也是北都的,你知不知道?”被问的人想了想在这里说也没什么,告诉他们,“宋的妈妈是北都一个大姓。”那人一时间说话没刹住车,问他们,“你们知不知道w?”别人都看他,他又提示,“双w是宋的表姐,也在这儿不过听说她回国了。成人礼上订婚不稀奇,宋在他们家不是头一回,w才是头一回,但是w的成人礼后来取消了。”别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应灿听懂了。那人真是知无不言,像是亲眼见过当时的事一样。应灿在他还要在说的时候及时插了嘴,“还是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谁知道别人以后会不会知道。”——晚上七时许,应仰去往欧洲出差的飞机刚刚落地。他坐在车里揉了揉眉心,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卫惟是真的不怕他,跑得无影无踪再不搭理他。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他何德何能让公主对他死心塌地。手机响了,应灿支支吾吾,“大哥我那天赶论文睡着了没听见你电话。”“嗯。”“大哥你有事吗?”应仰说:“没事了。”“大哥你现在在哪?”“意大利。”“你现在很忙吗?”应灿问他。今天的应灿话很多,应仰告诉她,“谈并购案。”“什么并购案?很重要吗?”应仰没说话,应灿终于说:“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可能并不知道。”应灿说:“你们高三考试那天你怎么没去?是爷爷把你关起来了吗?那你和嫂子解释了吗?”“你和她解释解释吧。我可能知道她为什么不原谅你了。”“她家里人和她打赌,你们要是在一个学校一直在一起,就会在她的成人礼上给你们订婚。如果她输了,她就要被流放出国。”“我听别人说的,流放出国可能是假的,但成人礼上订婚肯定是真的。因为她没过十八岁的生日,也没有别人都有的成人礼。”应灿又说了什么应仰已经听不清了,他脑子里的记忆回放一样和应灿说的话重叠。那时候他落魄狼狈,却有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她说:“等明年我就可以带你见他们了。因为明年我的成人礼上一定要有你。”后来他弄丢了姑娘,也让她失去了期待已久的成人礼。原来她那天喝醉酒是真的受了刺激不高兴。应仰眼眶发热想哭,他真混蛋,他对她冷脸,他还不听解释对她犯浑。“大哥,你还在听吗?”应灿叫他。应仰顿了顿问她,“她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史蒂文的?”“史蒂文?有啊,”应灿回答他,“你问史蒂文干什么?它是嫂子养的一只大白熊犬。”“它长得特别可爱,哥你要看它的照片吗?”应灿给他发了张照片,照片里是卫惟抱着一只大白狗。应仰想给自己一巴掌。——三个人在三个时差地,卫惟在床上补觉,接到应灿的电话。应灿说:“姐姐我真的弃暗投明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大哥以为史蒂文是一个男人。”卫惟本来迷迷糊糊,瞬间被荒唐醒了。果然是心智只有三岁的应仰,知道只狗都以为是情敌。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收藏和评论,谢谢大家。应仰一开始就不是个好人,他只是对卫惟好而已。大白熊犬真的很可爱。它在杜拉斯那一章出现过。第95章 婚宴“汪汪——”独栋别墅的小花园里, 一只大白熊犬正撒了欢。卫惟早上刚给花园浇了水,现在花上没被滋润蒸发的水珠全沾在了它身上。“史蒂文过来,回家要先洗澡。”卫惟把车上的狗毛清理干净过来招呼它。简直是心累, 史蒂文正在脱毛期,黎曼直接把它送了回来。从机场接它回来这段路上,爸爸的车里已经惨不忍睹。“你乖一点好不好。”卫惟又一次伸胳膊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洗澡水。史蒂文对新家充满好奇, 摇头摆尾绝不老实, 又把整个浴室扑腾的一团糟。好不容易给它洗完澡,卫惟抱了它两次硬是没抱动,毛发吸足了水一上举就是哗啦哗啦的水流。它本来就又大又重, 卫惟放弃了抱它的想法。她拍拍狗头指指铺好的吸水毛巾,“你怎么又胖了,自己过去。”稍稍擦干了水又给它吹毛,卫惟伺候完这位狗祖宗累得要死。拿了平板瘫摇椅里和黎曼打视频,卫惟没注意和史蒂文待在一起的手机一直在震。“接到了吗?”黎曼缩在被子里问她。“接到了,刚洗完澡, 差点累死我。”黎曼翻了个身又想起一件事, “你看看它的腿好了吗?前天带它出去玩不小心被石子割了一下。”“嗯?我给它洗澡应该没事吧?我去看看。”卫惟放下平板去找史蒂文,看了一圈没找着狗。在她房间最隐蔽的角落里,史蒂文正守着她的手机。北都和都灵相差六个小时, 这边白昼,那边是黑夜。应仰谈完工作睡不着,又不敢隔着时差打扰她,生生熬到她肯定睡醒又空闲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卫惟正在和黎曼视频没听到, 倒是史蒂文对她一直在震的手机很感兴趣。它推着手机到了角落里,低头看了一会那个亮起来的屏幕,抬了一只爪子在上面戳了戳。应仰其实没抱希望,绝望时刻,电话竟然接了。他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掩饰自己的喜悦,声音却难掩激动,“惟惟,惟惟我错了,惟惟你别生气......”小史蹲地上看了一会那个一直在亮的屏幕,它听见声音了,但是没听懂小方块里传出来的是那类语言。它举起一只爪子挠了挠自己的毛毛,尝试着和小方块对话,“汪,汪汪,汪!”“........”应仰拿开手机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把手机放回耳边,还是听见了狗叫。他又尝试着问了一句,“惟惟你在吗?”小史十分努力地在和不知名生物对话,卫惟听见了它的叫声,顺着声音找过来在沙发缝隙间看见了正在地上摇来摇去的大白尾巴。“史蒂文,你在干什么?”卫惟绕开沙发过去抱它,“你的腿是不是受伤啦?”应仰听见了卫惟的声音,他又叫她,“惟惟你......”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只剩忙音,那边挂了电话。卫惟把史蒂文抱起来看它的腿,没注意它刚才在毛发的遮盖下又拿爪子踩了踩她的手机。卫惟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又赶紧去和黎曼说。应仰听见了人的声音,又不死心地打了好几个电话。小史感觉被它爪子按着的小方块震起来很有意思。小方块一震,它就抬爪子按一下,再震,它再按一下。来来回回好几次,它玩得很开心。好巧不巧,上次是按的是绿色的,这几次它都按在了红色的按钮上。又按了一次,它放下爪子等着,等了一会儿,小方块不动了,小史不高兴了,嫌弃地又把它推回了原来的地方。——大概是晚上两点多,连史蒂文都在它的新床上睡熟了,卫惟闭着眼摸过手机来,眯着眼连来电显示都看不清楚。“我要结婚啦!”卫惟没听出是谁来,敷衍着“嗯”了一声。那边不乐意了,“卫惟!你听见没有,我要结婚了!”声音震天响,卫惟又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是林艺。她还在大声叫她:“苏宝儿,你、听、见、了、吗!我、要、结、婚、了!”卫惟要被她烦死,“听见了,明天再说行吗?几点了好困。”“不行,我大后天就要结婚了。明天再说就太晚了。”卫惟清醒了,她抱着被子翻个身,“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知道了。”“你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是第三个知道的,前两名是我爸妈。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荣幸你个大头鬼。卫惟不想和她多说,她闭着眼说,“行,祝你早生贵子。别忘了在生孩子前一分钟告诉我们你怀孕了。”林艺自动屏蔽嘲讽,仍是美滋滋问她,“你不想知道新郎是谁吗?”“不想。”“不行!”林艺不依不饶,“给你个机会猜猜,猜对有惊喜哦。你认识他哦。”卫惟扯了扯嘴角,闭着眼告诉她,“周豫鸣。”林艺惊奇了,“你怎么知道的?!”卫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别嫌弃她,她心里说,我用头发想都能想出来。——七月七日,联胜集团少东家周豫鸣和央台知名主播主持人林艺在联胜旗下度假岛酒店大婚。当然,这一说法是娱乐媒体的后来报道。其实他们根本就没去过现场,也没有第一手消息。所有被邀请的人全是两家的亲戚朋友。都有一点相同,所有人都是被临时通知。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抽了哪门子风,通知时间和结婚时间只差两天。所在岛位于北都西郊,靠山环水开发不久,进岛去酒店还要绕一大段路程。看航拍图岛的形状像极了弯月亮,因此酒店得名月亮湾。其实岛名也叫月亮岛,后来不知是谁提的建议,把好好的月亮岛改成了爱情岛。“其实我当时觉得这个名字好俗,说是爱情岛难道真的会有爱情吗?”林艺穿着婚纱坐在床上和周豫鸣的奶奶说话,她一副娇羞淑女的模样把周豫鸣奶奶哄得合不拢嘴。林艺笑笑挽住奶奶的胳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爱情岛真的有爱情。”卫惟不想再看她演戏,爱情岛有没有爱情不知道,反正房间里肯定有戏精。——宾客厅里人越来越多,华丽布置不亚于那天的生日宴。卫惟穿过大厅去找人,刚走几步被人抱了满怀,“姐姐!”。刚反应过来,身上的人已经离开她后退,又俏皮地冲她鞠了个躬,“嫂子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应灿。”卫惟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转变是为什么,是因为小姑娘身边站着传说中让她闻风丧胆的可怕大哥。卫惟看了那位传说中的大哥一眼。久仰大名,不过就是个非要和狗计较的三岁小孩。应仰上前叫她就要道歉,“惟惟.....”卫惟真的有要紧事去找人,冲两个人一视同仁点点头,“失陪,借过。”卫惟飞快从人群中穿过去,应仰的话堵在嗓子里。婚礼开始,卫惟和应仰不在一席。应仰被其他人绊住脚,卫惟途中去补妆逮到了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奢华盥洗室里,穿一字肩白色礼服的优雅女人和穿黑色公主袖短裙的娇俏女孩对视,两个人都没说话。这像名媛掐架的架势吓跑了其他来洗手补妆的人。人都走了,看似嚣张跋扈的黑裙小公主却在和白天鹅撒娇。卫惟叹一口气,“flora,我不是不理你,我刚刚真的有要紧的事。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和原来一样相处。我不知道你是谁的妹妹,我也希望你可以不用把界限划分得太严格。”卫惟看着她,“我们从前在美国做朋友不是都很开心吗?”应灿点头,她说:“我知道你不想别人掺和你的事,但是姐姐我不能这样。我拿了我大哥4%的股份,他让我认识你和你做朋友。我大哥很会算,那4%的股份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们认识那天真的是意外,我没想到你会主动帮我撑伞。”应灿看她,“我那时也想,我这样骗你不对。我明明知道可能是他对不起你.....”卫惟抬手打断她,“你不用这么说,他没有对不起我。”“你对我大哥还是有感情的。”应灿告诉她,“我不是三年前才知道你的,我在10年春节就和我妈去澳洲了。但是我知道,10年的大年夜,我哥自己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去找你。”“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一点,他就承认过你是我嫂子。”应灿又想了想,“我二叔的生日在11月份,09年11月份的时候,他就说过你是他女朋友。”卫惟静静地听着她说从前,回忆涌上来,她没有说话。原来那么早他就承认过,那个时候她怕他多想,还特意给他解释不是她散播的谣言。“嫂子,”应灿已经变了称呼,“他不是让我监视你,他只是想让我陪陪你,每个节日的礼物都是他送你的,还有去年你过生日,你记得餐厅里那个给你送花拥抱你的大熊吗?那是他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