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针又转了一个格,应仰食髓知味不松手,卫惟知道门口一直有人在等他,不愿和他扯这些没用的,推他催道:“你快走吧。”“惟惟...”应仰还要在交代什么,卫惟一个劲儿的敷衍他,“知道了,你快走吧。”应仰失笑,“你知道什么?”门口的人已经提醒地敲了几下,卫惟不想他耽误正事,“我都知道。”“哦,”应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看了看她前身,“你知道还不系好。”卫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浴袍衣带松开,半遮半掩春光乍泄。卫惟拢住自己衣服瘫回沙发上,睨他一眼赏了一个“滚”字。应仰笑得眉目舒张,穿好衣服出门,告诉她困就再睡一会儿。临走前看卫惟的样子是不想和他拥抱告别,应仰不在意,轻轻给她关了门。像极了出差前不打扰妻子休息的好丈夫。——飞机在两小时后于异国降落,飞行期间应仰没有休息一直在工作。晚上洽谈完毕,应仰回下榻酒店。路途中当地负责人给他介绍风土人情,并希望他在此久留。究其原因,是他们接到上头行程通知,意思是应总希望尽快结束此次出行回国。应仰没应,那人心中忐忑。他是早年就被派驻当地的人,听闻这位掌权人喜怒无常杀伐果断。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安排招待不周不合他的心意。正反省中听见传说中的阎王带着笑意像是和他聊家常。他说:“急着回国陪太太,不便耽误太久。”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评论,谢谢大家。今天是仰哥身心舒畅的一天。第98章 扭脚“他这还是没给你解释清楚, 你理他干什么?”顾苓敷着面膜保持表情和她们视频,“总得把原来的事都解释解释吧。他泡你两天你就心软了?他是水你是海绵?”黎曼笑着开始唱歌,“你是风儿我是沙, 缠缠绵绵绕天涯......”“收声。”卫惟让黎曼闭嘴。她把平板前的史蒂文挤开,盘腿坐在地毯上和两个人说话,“我觉得没必要再想原来那些事了。我想通了, 其实那时候都没有办法, 不用再计较得太清楚了。”“已经浪费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卫惟倚着沙发长长出了一口气,“你们知道吧, 其实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不知道呢。”顾苓按着面膜控制住自己对她的鄙夷。“没经验呢。”黎曼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滚,”卫惟笑骂,“不知道拉倒。”挂了视频,卫惟还是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天都黑了,房间里窗帘拉着, 开了暖色调的灯, 卫惟抱着史蒂文揉它的脑袋,“史蒂文,我现在有一点点想他。”史蒂文抬了抬爪子在她衣服上轻轻抓了一下, 卫惟自己笑笑把它抱进怀里,蹭着它的披毛说:“现在比刚才更想他。”史蒂文的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没好气地“汪”了一声。卫惟继续和它说话,“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好像是我让他受了委屈。”卫惟轻轻拍他,“他背上有好多疤,以前都没有。”她又自言自语,“我现在有一百分的想他。”那天应仰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卫惟就从镜子里看见了他胸膛上心脏位置的纹身,是她的名字缩写。她在床上被他折腾得羞愤,转移注意力问他是什么时候有的。应仰的汗顺着下巴滴到她身上,紧紧抵着她又拿她的手盖上那两个黑色字母。他释放出来喘着粗气,不正经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这儿?”论装傻卖乖没人比得过应仰。纹身倒显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上交错狰/狞的旧疤。她的手早摸到他后背处不似原先,应仰却不给她仔细观察的机会。直到睡前她主动抱住他,才看清楚男人背上有什么样的可/怖疤痕。不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卫惟心里很清楚。她埋在他怀里问他,他抓住她摸索的手握住,把她紧紧护在臂弯里,只说:“都过去了,别问。”他不愿说,卫惟想不出来原因,或许能猜一猜,但是她不敢。——卫惟这几天忙得晕头撞向,终于体会到其他人赶场的感觉。晚上刚从杜拉斯里出来,她站在门口看人来人往,觉得终于暂时解放。然而祸事来得猝不及防。前方车辆突然停滞人群骚动,像是有人公然在街上抢包,又像是两方人起了争执。周围不知情况的人很多,只记得人群突然乱起来,有人推搡着夺路而逃。卫惟那时在想事情,走在街角处并不关注其他。等她再反应过来,脚踝处有难忍的刺痛。再眨眼间,她已经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是扭伤还是什么,卫惟没仔细听医生说,只觉得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送她来医院的是她正好在那里出勤的大嫂。时间已经很晚,姜丛甘干脆陪她在医院住了一晚上。早上姜丛甘去上班,和她说蒋姝一会儿过来。姜丛甘刚出门,卫诚一家三口进了病房。卫诚手里拎着早饭放桌上,看了看她,嘲笑道:“你这什么运气,自己店门口让人撞进医院。”“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卫惟吃着小卫刚买来和她分享的糖,“可能就是倒霉。”“我今天还要住医院吗?”卫惟问他。“等一会儿,”卫诚说:“等会儿再检查一遍。”蒋姝用轮椅推着卫惟去拍片,两个人排队的功夫,卫惟的手机又响个不停。她拿起来看看再放下,这一晚上一早上的时间里,手机上全是各家各户的问候。卫惟被烦得慌,“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正好到她,蒋姝推着轮椅往里走,“那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不都是熟人吗?”哦,也是。汪思凡那些人就喜欢在那一片招摇,她那么毫无形象地摔在街上,肯定有人能看见她。一个晚上的时间,这种事很容易一传十十传百。传百传千都不要紧,要命的是一个个都瞎传。这不,好几个人都问她是不是断腿了。还有人问她是不是被抢了。还有不认识她大嫂的,问她怎么摊上警察了。卫惟都不想理,碍于情面又只能一个个回复解释。想发条澄清谣言的朋友圈,刚打了几个字又接到冯嫣的电话。冯嫣语速很快,“你在哪个医院?怎么会被车撞了呢?”卫惟:“.........”我谢谢你们的关心哦.......“我不是,”那边冯嫣问个不停,卫惟尽量心平气和给她解释,“我没被车撞,我就是扭了脚.......”“对,就是被人推了一下扭了一下,没有被撞。”卫惟无奈扶额,“你帮我说一下好吧,不要再乱传了。你们说说就算了,让我姨他们知道我又要再出名。”卫惟挂了电话仰头和蒋姝诉苦,“真的好烦。”“有一个好处是你可以给自己放假了,”蒋姝推着她往里走,“还有一个坏处,就是有长辈已经知道了。”蒋姝帮医生把她扶起来,“妈刚给我打了电话,问你怎么样。”卫惟扯出个笑容,“谢谢二伯母,我很好。”蒋姝又说:“她问我是不是有人和你起了冲突。”卫惟:“........”——一个个人得到的消息都千奇百怪,卫惟干脆把手机扔给小卫自己坐在床上吃水果。她倒是过得随意自在,殊不知另一个人是刚下飞机就急匆匆往她身边赶。“惟惟你在哪个医院?”“喂,你好,”应仰急得心神不宁,却只听见了小孩子的声音,又听见小孩说:“你找我姑姑吗?那你等一下。”小卫从沙发上下来跑向病床,卫惟拿纸巾擦了擦手接过电话,听见他说:“一个叔叔。”卫惟已经猜到是谁,刚接起来还没说话听见应仰问她:“在哪个医院?”“在五院。”“等着。”男人声音硬还带着急,没等她解释直接挂了电话。卫惟一句“我只是扭了脚”停在嘴里,她把手机扔在床头晃了晃另一只好脚。得了,又是一个被流言骗了的人。小卫又去拿她的手机,卫惟往他嘴里塞了颗车厘子,问他:“你刚才叫他什么?”小卫含糊不清,“叔叔啊。”卫惟又塞给他一个,“别叫叔叔,一会见了人叫姑父。”小卫点点头,嘴里的还没吃完,又被塞手里一个。卫惟悄声告诉她:“别说是我教你的,你想要的那个模型,我给你买。”——卫诚正从病房外间出去,迎面看见一身正装大步走来的应仰。卫诚要出门的脚滞住,正正好好挡住了病房门口。应仰走过来,永远淡然的脸上明显带着急切,他和卫诚迎面对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因为卫惟的原因,这两个人的交情也在八年前中道而止。当年两个人最后一次对上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当时几个人知道。那几个人更是心照不宣地把事烂在了肚子里。门口是她哥哥,应仰先来低头,他语气诚恳,“我来看她。”卫诚没动。卫惟回头是一回事,他让路是另一回事。他亲眼看见家里那朵娇花日渐枯萎败落的过程,也清楚知道她又是怎么把自己关在阴郁的角落里独自复活。两个不好相处的男人对立,走廊上来往的护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卫诚和他无话可说,就是单纯不想轻易放过他,正想着怎么敲打人,没防备自家儿子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卫鼎铭没多大劲也把底盘极稳的卫诚推歪了身子,卫诚回头看他,小卫不畏强权使了劲把自己挡路的亲爹拉开,他亲亲热热叫应仰,“姑父进去吧,姑姑在等你。”应仰进门,看见卫惟半躺在病床上翘着腿,她穿着短裤,一双腿细长笔直,白到透光的小腿下方缠了绷带在脚踝上。应仰冲她走过来,卫惟坐起来先和他解释,“我就是被人撞了一下扭了脚,这个绷带其实可以拆掉,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严重...”她的话尾还没说完,应仰已经过来把她抱进怀里。他紧紧抱着她舒了一口气,狠狠揉了揉她的脑袋。杜拉斯里的人该换了,她就在门口被撞倒,给他交代的人还说不清原因始末。那条街人多混杂,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她再出事。“应仰,”卫惟轻轻推他,“我没事。”她声音是轻的,带着软,像极了从前和他缱绻时的撒娇。“真没事。”卫惟抬手安抚他,“真的,这个绷带根本没用,随时都能拆掉。”应仰把她扣在怀里像是续上了命,他低声问她,“想我没?”应仰总爱问她这个问题,卫惟也知道这个问题里不只有一个想不想。“想了。”她眼眉带笑,“度是一百分,想你一百分。”应仰又把她抱紧了些。门口的卫诚不应景地咳了一声。蒋姝正好拿着检查报告和药回来,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正不解都在干什么,刚探进头去看见了抱在了一起的两个人。两个在少年时被一众人艳羡又被哀悼感叹的人。对很多人来说,想自己想不起当年,总要看见什么人或什么事,才能想起当年是什么样子。蒋姝轻轻拽了拽卫诚的衣服,卫诚顺势牵住了她的手没动。他拿过她手里的药和检查报告,不带丝毫感情打断两个人,“骨头没裂腿没断,别磨蹭了,出院。”蒋姝捏了捏他的手,她本意是让他和她出去别打扰他们。卫诚握着她的手装傻,又说:“赶紧的,不知道病房紧张给别人腾地方?”两个人分开,卫惟瞪了卫诚一眼。卫诚又不打商量告诉她,“史蒂文有人照顾,你去我们家住。”卫惟被他打扰本就没好气,她皱了皱眉,“我不去你们家住。”她看看两个人紧握的手又看看落单的可怜小卫,“我不想看你们秀恩爱。”卫诚冷笑,“看真人恩爱秀是给你机会,比你一个人住从楼梯上摔下来好。”“你爸妈不在?”应仰找到隐藏意思问她。“嗯,不在。”应仰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家,我照顾你。”这个可以,卫惟看着他笑,“好。”卫诚又咳了一声。——应仰被支出去办手续,卫诚站在病床边直瞪卫惟,“你能不能矜持点?你知道矜持怎么写吗?”“你信不信我让苏三来管你,我现在就给丁二打电话!”卫惟捂住自己耳朵呛他,“你没有资格说我。你和我嫂子十八岁就同居了!”“这他妈能一样吗?!”“有什么不一样的!”卫惟抬头看他,“你和蒋姝一直是你和蒋姝。我和应仰也还是原来的我和应仰!”蒋姝拍拍卫诚的后背,卫诚收了收脾气,“你跑都没法跑,他欺负你怎么办?”卫惟别过脸去声如细蚊,“我乐意让他欺负。”卫惟低着头,卫诚被她气得转了身,没人看见门口的应仰眉眼带笑。他走进去从床上横抱起卫惟,还不忘了拎着她的高跟鞋和包。又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仰哥带你回家。”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求评论,谢谢大家。认准我这个品牌!仰哥和惟惟专业互宠一百年!好日子要来啦!第99章 白昼前卫惟坐在副驾驶里, 侧着身子认真看应仰开车。上一次这样的位置和感觉还是在很久之前,上一次她心情还不好, 那上一次就不算。正儿八经论起来,真正的上一次还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大年夜。应仰的西服脱了,领带也扯了下来,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 单手打方向盘时露出一截熟悉的表带。还是她那时候送他的那块表。卫惟没忍住笑。这样真好,应仰还是她的。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应仰看见身边一直在看他的人,声音带着笑意,“好看吗?偷笑什么?”时间接近中午十二点,卫惟说:“你还记得我们过年去的那家菜馆吗?我们去那里吃饭吧。”“好。”应仰看看时间, 在路口掉了头。卫惟去拿手机订位置,翻了通讯录才想起来,顾苓那个表姐早就移民去了德国。“应仰, ”卫惟又叫他, “不去了吧, 那家菜馆可能没有了。”“有, ”应仰告诉她, “一直都有, 一直都在等着你。”她爱吃那家的四喜丸子,清汤燕菜, 干烧冬笋,喜欢吃麻茸包里的麻茸馅,喜欢吃烤鸭架做汤底煮成的娃娃菜。他都记得。这些年的大年夜, 他都是一个人在他们那天待过的包厢里吃年夜饭。老板在几年前移民,他就把那家菜馆买了下来。当时的厨师又重金聘回来,只为了等她和他再回去吃饭的这一天。应仰一说卫惟就能猜出来他干了什么,她转了转身子克制心情,等了一会儿却没忍住。他们去过的所有地方,做过的所有的事,她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小习惯,他一样一样都记得。“应仰,”卫惟偏过脸憋着眼泪叫他,装笑道,“这么爱我?”“是啊,”应仰也笑,声音像磁吸她这块铁“你不也爱我?总不能让你亏。”——两个人在原来的包厢里吃饭,屋里的古典装潢还是没变。卫惟夹了筷子炸银鱼,和他说想回家拿东西。“拿什么?”应仰正戴着手套给她剥螃蟹,“家里都有,让人给你收拾好了。”他摘了手套暗指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别费劲了,老老实实回家躺着。缺什么我让人去买。”“你说得和我不用走了一样。”应仰抬头看她,认真问:“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那就住着。”应仰又低头给她盛粥,“住到你爸妈回来,我再送你回去。”他把粥端给她时停了一下,说:“再把你接回来,以后就不用走了。”——卫惟脚上还是昨天进医院之前的高跟鞋,红底细高跟,黑色皮面衬得她脚背愈发莹白。应仰根本没让她的脚沾地,从车里直接把她抱上了电梯。到了门口应仰让她自己开门,“密码没变。”卫惟推推他肩膀,“到家了,放我下来。”“这又没人,进去再放。”卫惟脱了高跟鞋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脸,应仰刚进门就接到沈曼华的电话。“齐嫂都收拾好了,你问问惟惟喜欢那些衣服吗,不喜欢的话再让人送一批过去。还有护肤品化妆品,都给她准备好了。”“她的脚没事吧?需要人照顾吗?”沈曼华喋喋不休,“你那公寓是不是太小了,要不你们回来住。”“你带惟惟换个地方住吧。那么多房子都是收拾好的,不一定非要住在那里。”“嗯,”应仰淡淡应了,“我问问她。”卫惟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见应仰一直在打电话,扶着墙问他,“你有工作就去忙,我自己在家就行。”“没有,”应仰放下手机过去扶她,他问她,“住这里还是换个地方?”卫惟撑着他的胳膊一碰一跳,“就住这里,不用再换地方了。”她往阳台上单腿跳,应仰一路扶着她,好几次想抱她过去又被她打开手。阳台上的玛格丽特还开着,好像四季都不败。“还是我种的那些?”“嗯。”卫惟弯腰细看,笑道,“怎么养得这么好?”她又站起身来朝后看他,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以后好好养我。”她单脚用劲站立不稳,应仰直接把她抱起来任她亲吻。今天的卫惟有些放肆,被他抱着低头吻他,还紧紧抱着他不愿松手。卫惟的手指扫过他的眼眉,应仰的长睫在他眼下垂着阴影,他哑着嗓子轻笑,“身为病号就自己老实点。”卫惟又在他眼下亲了一口,她问他,“你几点回来的?”“五点的飞机。”他眼下有淡淡乌青,卫惟抬手给他解了两颗纽扣,看他时候眼角上挑,一点泪痣都诱人。她邀请他,“午觉,睡不睡?”——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卫惟在被子里舒服地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受伤的脚踝,她没忍住“嗞”了一声。坐在床对面沙发上看文件的男人闻声抬头,赶紧过去掀开被子把她的小腿抬到了自己腿上看了看。绷带在她午睡前洗澡时自己拆了。她还无辜和他解释,那个绷带根本就是个装饰品。“你几点醒的?”卫惟打着哈欠问他。应仰穿着黑色家居服,温和又顾家,“三点。”她的脚踝还有点肿,应仰拿了消炎喷雾过来,一把按住她想躲的腿,“别动,想不想快点好。”“我不喜欢这个药,它沾在我腿上很难受。”应仰不理她,对着她肿的地方轻轻喷了一层药,问她,“疼不疼?”卫惟满眼哀怨可怜巴巴,“疼。”她那自以为装得像的做作样看得应仰只想笑,他抬手在她臀上拍了一下,“你再装。”果然男人都是把人骗进家里就不认账。卫惟拉过被子盖住脸,不由分说就蹬腿踹了他一脚。——夜幕降临,在高层上透过落地窗能看见万家灯火。桌上放着两个水杯,还有他给她洗好的水果,宽敞客厅的灯调了暖黄色光,地毯和抱枕都是她亲自挑的。不再需要什么了,这已经是家的感觉。卫惟一个人躺在沙发里玩手机,电视开着充当动态背景板。又等了一会儿依然没动静,她走到里面看了看,书房的门还关着。应仰在和人开视频会议,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时针又转了一个格,卫惟打了个哈欠关了电视,自己走进浴室去洗澡。应仰从书房出来时人还在主卧浴室里,不知道待了多久。应仰敲敲门叫她,“小心点,地上滑。”她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赶人,“我在泡澡,你去客房洗吧。”都是她说了算,应仰认命拿着衣服去了客房。回到主卧时人已经在床上坐着,真丝的白色睡裙在灯光下像流泄的月光,又薄到透,在深色床单的映衬下显得别有用心。床上的女人肤若胜雪,唇色自然艳丽,她头发蓬松半干,带着自然弧度垂进睡裙v领里。有意无意,哪都勾人。应仰只穿一条睡裤进来,健硕上身裸着,是带着荷尔蒙的赏心悦目。他再禽兽也有良心,顾及到这是个腿脚不利索的娇气包,没想别的只想抱着她睡觉。应仰看她一眼给她往上扯了扯被子,自己坐到床边先看她的脚踝。已经消肿了,但他还是又拿起了那瓶喷雾。卫惟赶紧趁他不注意缩回了脚,漂亮的脚趾在被子里无意识地勾了勾。应仰又把她小腿拉过来,卫惟顺势往前坐了坐。“仰哥,”她用脚蹭蹭他的腿,“不喷药了,这药不好闻,会沾到被子上。”她的腿动了动,被应仰握在掌心里。“仰哥,”卫惟向前俯身,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薄透的睡裙毫无遮掩,告诉别人她到底多有资本。妖精开始惑人。“我大姨妈走了。”——地毯上扔着月光流缎,无意间被撕开一道裂口。被关上的灯又被床头的遥控器打开,明亮灯光把她照得无处遁形。“关灯。”这个音调带着颤。“关灯怎么爱你。”这个声色染着欲。海浪在翻腾,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感觉都不是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属于他。卫惟突然有点后悔,但应仰没给她后悔的机会。他的嗓音沙得性感,卫惟的手指覆紧他后背的疤痕。“惟惟长大了。”海浪掀到最高处。他进去的时候,卫惟直接失了声。海上再次激起巨浪,虽激浪起伏的天鹅扬起了优美脖颈,声音出口是控制不住的悦人。深色窗帘遮得严实,月亮也看不见这隐秘故事。——不知过了多久,卫惟无力躺在床上,整个人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身下的床单已经让汗浸得发软,皱巴巴得不整齐着,深色背景让后来物更显清晰。应仰还不算完,他不愿意出来。他天赋异禀,让卫惟欲罢不能。可这下意识清醒,卫惟只觉得身体胀得疼。“应仰。”卫惟的嗓子已经哑了,有气无力地推他。“洗澡吗?”应仰拨开她被汗浸湿的长发吻她,直接就着姿势把人抱了起来。“不行.....”卫惟带着要疯的哭腔,受不了往后躲,却又动弹不得。浴室的门被关上,水声隔绝了一切。卧室里的灯光只照到床上和地毯上的杂乱。夜风吹散了原本的气息,渐渐有些凉意。应仰把窗户关上回头看见背对着他的诱人曲线,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他上床把人抱住,怀里人已经睡意昏沉。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故事像是有了结局。这一次是欢愉到底,再不分离。刚刚藏起来的月亮又露出头来,想着尽职做好最后工作,准备几个小时后和太阳交班。白昼前的最后几个小时,月亮祝人好梦。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第100章 真相和忏悔闹钟只响了一声就被关上, 卫惟没被吵醒,倒是被旁边的人闹醒。“不行应仰,”卫惟推他也无济于事, “你今天有早会,不行.....”话还没说完,应仰已经进去, 卫惟被他操控着变了音调。整个房间被暧昧包围, 空气中弥漫着荒唐又诱人的味道。...........窗帘被拉开,透过落地窗能看见晴空和太阳。卫惟裹着薄被疲惫不堪,黑色长发在床单上铺开, 被裸着上身坐起来的男人把玩。卫惟稍稍抬头看见墙上的表,九点半了。她叹一口气,“你还不去上班。今天是周一,你的早会要晚了。”应仰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已经晚了,不去了。”“你前几天的例会也没去。”卫惟嘀咕, “别人又要说你了。”应仰有些好笑, “谁敢说?没人敢说我,闹不出花样来。”他趁给她掖被角的时候低头吻她,“陪你才是正事。”——中午两个人正在吃饭, 收到送上楼来的邮件。蓝色烫金贴,字是手写,看样子是只给几个人的二次邀函。卫惟翻开看看,满眼好奇, “井殷要结婚了?他这请帖怎么这么特别。”“嗯。”应仰放下筷子应她,“后天结婚,这是提醒函,请帖在书房里,一会儿拿给你看。”“新娘是谁?我认识吗?他们订婚了吗?你知道吗?”卫惟的问题不断,应仰拿开她手里的东西,催促她先吃饭。卫惟非要听他满足好奇心,应仰只得和她说:“新娘姓祝,叫什么没记住。你不认识。三年前就订婚了。”应仰又想了想,“联姻,井殷上心了。”卫惟没问他当时在井殷身边的人怎么样了。毕竟她也很清楚,半路分开的人有很多,不是所有人都能再相遇。或者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精致喜帖放在桌子上,卫惟在给应仰的衬衫安袖扣,银质袖扣和他的衬衫相得益彰,全套衣服装饰都是卫惟给他挑选准备的。“真不和我去?”应仰问她。“不去了,以后也能见。”卫惟又像个贤惠的妻子给他整领口,“穿高跟鞋还是不太方便,总不能在人家的婚宴上麻烦别人。”“要出门给司机打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应仰揉揉她的头发。“好。”应仰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卫惟窝在沙发里冲他俏皮挥手。她穿灰色家居服,绑着低马尾,干净的脸上不施脂粉,应仰有一阵神情恍惚。他突然不想去井殷的婚宴,他只想考虑自己的婚礼。应仰走了,卫惟在书房里看书,时针大约转了两个格,她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声音也不是很熟悉。卫惟听她说完话才把声音和记忆里的人对上,是李郁。李郁说:“卫惟,可以出来谈谈吗?我有事要告诉你。”——司机把卫惟送到地方,表示会在原地等。卫惟表达谢意,自己往约好的咖啡厅里走。咖啡厅在世营大厦一楼,内里装潢透过落地窗在步行街上很显眼。李郁有些心神不宁,她看了看手机屏幕,已经到了约好的时间,卫惟还没有来。她有些纠结,她怕卫惟来,又怕卫惟不来。低头缓解心里矛盾随意搅了搅咖啡,再一抬头,看见向这边走过来的女人。李郁早已认清现实,但她此刻不得不再次感叹,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有一种人,她的底气在自己身上。即便穿平底鞋,气场也盖过穿十厘米高跟鞋的别人。那人是卫惟,即便已经多年不见。李郁也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卫惟身材高挑,有张辨识度很高的漂亮面孔,更有超脱人群的清贵气质。她穿白色丝质衬衫和深蓝色灯笼裤,配一双平底白鞋。李郁能看出来,她一身都是大牌新款。卫惟走得很慢,却让李郁觉得她就该按照她的步调来等着她。李郁突然想起俞菁给她举过的例子。俞菁说:卫惟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遭受了什么,卫惟和别人都不一样。卫惟自己跪下也能自己直着腰站起来,可别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