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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嫁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 / 1)

他不禁蹙眉,沉声道:“我看不见。”轰隆一声巨响,刚好在沈寂话音落下之后接上,阮绵书吓了一跳,跳了一脚往外看,是盛起的风吹断了院子里面的树枝,砸在了地上。看清楚了,舒了一口气,阮绵书也觉得家里出事后她好像有些草木皆兵了,想着手被沈寂狠狠的抹下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了他的胳膊。沈寂眉头皱的很深,阮绵书慌忙松开,“对不住啊!”沈寂没说话,收回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然后又倒了一杯,却没有自己喝,递给了她。“给你。”阮绵书受宠若惊的接过,没有想水是冷是热直接一口饮尽,顿时一个激灵,脑子都清醒了。水是冷的,沈寂却喝的那么自如。“往后,不要喝冷水了,对胃不好。”阮绵书放下杯子,坐在他身边,声音再是温柔不过。沈寂一怔,眼珠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没人关心过他衣暖饭饱,更遑论冷水入腹,在沈寂看来,就是那天他去了,除了松柏会哭他,没人会记得沈寂。他也不在乎,孤身一人来,静悄悄的走,挺好的。她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心湖起了涟漪,沈寂不喜欢这样,本是有些犹豫,如今倒是像下定决心一样,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便笺,推给她。眼底是素日常有的冰冷,甚至更甚。“给我的?什么呀?”屋子里响起轻微的摩挲声,沈寂烦躁的扭头,没有说话。那三个字,他竟无法亲口告诉她,他是害怕吗?阮绵书看着沈寂愈发难以捉摸的脸色,也没有放在心上,沈寂一向如此,要是沈寂对她柔情似水,那她才要心惊胆战了。兀自展开便笺,看到里面的内容,猝不及防心揪疼,惊站起来红了眼眶,问:“为什么?”刮坏的指甲死死的按进手掌,她努力不让自己哽咽,自父亲出事,她受过诸多委屈,竟没有一样比上新婚之日被夫君塞了和离书这样痛心。沈寂坐着,浑身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慢慢道:“我们并没做什么,你仍是姑娘,和离可嫁个健全顺意的郎君,也省得和我一个瞎子呆在狼窝蹉跎光阴。”“仍是姑娘……”阮绵书听完他的话喃喃了一句,沉默了许久,久到沈寂坐的腿都要麻了,她终于开口道:“沈寂,你若不愿,当初何必拦着我下黄泉,你若不愿,又何必给我希望说上一声你娶,如今你娶了我,就是这样待我的?”“过了那一夜,外面真会相信我是清白的姑娘?”阮绵书的声音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绵绵的,是江南女子特有的腔调,诛心的反问听不出盛气凌人,只是在简单的陈诉一件事实,沈寂却心里一凉。秋风从门外吹入,一场秋雨最终还是下了,雾蒙蒙的看不清远处的路,阮绵书直直的站着,静静的看着沈寂的脸色,越看越失望。“忙了一天,我累了,你随意。”阮绵书攥着和离书转身,转身的那一刻眼睛便模糊了,忍不住一个鼻音被她中途捂在鼻子里面,这样的异样沈寂照旧还是扑捉到了。沈寂蹙眉坐着,听着她躺下,只感觉今日的屋子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雨声也扰人,可他一向能忍,自然不会开口。……阮绵书躺着,小小的便笺被她死死的抓在胸口,眼眸中聚拢着和外面秋雨一样的雾气,卷翘的婕羽轻轻颤着,泪水顺着眼睛一闭无声的落下。她早已无家可归,和离又去哪里?这世道,她的样貌身份,又能去哪里?沈寂的话是真的为她考量过,想放过她,只是外面不会放过她,人言不会放过她。天色慢慢暗淡下来,终于到了晚上,本来阴雨的天晴了,雨后的月亮亮的出奇,润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满地的清辉。院子里面有了动静,阮绵书没睡着自然是听到的,她坐起,转身看到月色之下沈寂就坐在那里,双眸淡淡没有损去他半分的风华,正看着她这边不知想些什么。阮绵书看着他,心里一疼,别人欺负她再狠她没有这样心痛过,说到底沈寂到底是不一样的,她心有所动,本怨不得沈寂无情。想着,阮绵书起身,慢慢的走过去,停在他身边。“我饿了。”她想过了,路要走,饭要吃,可她对此地不熟,自然是要请教沈寂的。沈寂抬眸,眨了一下眼睛,里面有什么流出,却又被月色恍着看不真切,最后沈寂还是给她叫了饭。这是多年以来,第一次除了沈寂和松柏,第三个在院子里面吃饭的人,阮绵书。他们住的院子有着一个对两人都讽刺的名字,叫归园。暮色四合下,一个身姿绰约,身在陋室不掩其气度的女子,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脸上带着不亚于男子的华光,坐在窗户边上,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屋子里面却多了些温暖。进来送饭的松柏朝两人看看,笑着出去,偷偷躲在厨房里面抹了两滴眼泪,嘴里念叨着什么。“终于暖了些,二爷如今……如今也是有夫人的人了。”饭菜来了,阮绵书却许久没有过去,沈寂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心烦意乱的,声音就沉了些,“过来。”不轻的两个字让神游的阮绵书回了神,她下意识下了塌,朝沈寂那边走过去,看着沈寂背对她坐着,复垂了眼帘。沈寂鬓边留下的两绺墨发垂在胸前,被他的胳膊夹带着拂乱,耳蜗微动,感觉身边有人坐下的时候,语气轻缓了一些。“吃饭。”阮绵书饿极了,索性没有回答他,执箸开始用饭,姿态优雅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就显的蜡烛爆出烛花十分的突兀。沈寂摸着茶壶,另外一手翻过茶杯,估计好位置倒水,潺潺的流水声从茶壶流出,离茶杯中心偏了一些,好在没有倒在外面。阮绵书咽了一口东西,看着水慢慢注满,只有半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好了,别倒了。”这水是送饭的时候换的,如今滚烫,沾到手上可是不轻,她也是心中不忍。其实按照沈寂平时算的时间,还是要再倒的,闻言却突然停了,淡淡的放下茶壶,把茶杯推给她。“喝茶。”有了之前沈寂倒茶给她的先例,阮绵书倒也平常的接过来,没有多想。要是松柏在,他一定知道沈寂这番又是倒水,又是给人姿态,是求和的姿态,可惜阮绵书不知道。一杯茶下肚,又吃了两口菜,阮绵书放了筷子,沈寂却是皱了眉头,推推盘子,“吃,不是饿吗?”“我饱了。”阮绵书拒绝。“你太瘦,吃。”“你又看不到,怎知我太瘦。”阮绵书忍不住反驳,也有赌气的成分。“我摸的。”沈寂语出惊人,吓的阮绵书脸上迅速绯红,捂着胸口:“你……”沈寂想到她今日的投怀送抱,提醒道:“是你抱我的,我没有动手。”“你动手了。”阮绵书脑子一热,没有顾上自己要和沈寂冷战,话脱口而出。只是两人驴头不对马嘴,沈寂说的是今日引路她摔倒的时候,可她想到了却是出事的那夜,忿忿道:“你动手了,分明是你主动吻的我,如今又要赶我,沈寂你……你混/蛋。”沈寂本就语拙,他没想那么远,这些天他也刻意不去想那荒唐的一夜,如今听她已经带了哭腔,顿时不说话,脸绷的紧紧的,冰山一样。“罢了,我不和你说了。”沈寂看着着实有些吓人,阮绵书站起来朝外跑了。“若那日你想开了,我不会拦你。”沈寂在她身后说着,阮绵书跑着的动作一顿,“沈寂,我从来没有把嫁给你这件事,当作儿戏。”她拉开门出去了。夜色下,方才还有些暖意的屋子,霎时又只有沈寂一人,他就着桌上的饭慢慢的吃着,背影寂寥。反正沈寂如今犯下的帐肯定是要还的,喜欢有先后,可爱有深浅,沈寂一定是那个爱的深的人。第八章 同寝 以心换心,她便大方一些等……阮绵书这一去就去了很久,烛花爆了一个又一个,沈寂早已经吃完了饭,正端着一杯茶对着门口站着,月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几分冰封的清冷。松柏提着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沈寂,望着远处像是在等什么人,端着的水也没了什么热气,依旧端着。“二爷,您快沐浴吧!夫人才过去,应该不会那么快过来的。”夫人提出要在灶房沐浴的时候可是把松柏吓了一跳,以为两人闹了什么别扭。好在夫人烧了两个人的水,让他给二爷提屋里一桶,松柏这才反应过来,二爷眼睛不方便,如今时辰晚了,两个人轮着沐浴怕是天都要亮了,所以夫人才出来的,也是心疼二爷眼睛不方便。松柏顿时觉得夫人好贴心,往后一定要好好伺候夫人。这些沈寂不知道,他也看不到松柏脸上那种老父亲一样慈祥的目光,闻言竟是有松一口气的感觉,瞪着松柏。“多嘴。”今日拢共也就说了十句话不到的松柏:“……”“那二爷您沐浴,要扶您过去吗?”“不用。”沈寂端着杯子想要饮尽,很快被松柏打断,“二爷,茶凉了……不是我要多嘴,冷茶对身体不好。”沈寂手指摩挲着茶杯,这次竟然是听劝不喝冷水了。松柏对此有些懵。……泡在暖洋洋的浴汤里面,沈寂有一搭没一搭的撩着水淋着,不知道怎么的,他脑子里面一直回荡着另外一道声音。“往后,不要喝冷水了,对胃不好。”他不是轻易听劝的人,总是随意的活着,过了今天明天是什么样子,他不曾期待过,自然也不会为了谁去保重自己。如今,他是怎么了?……归园是沈家偏僻的院落,临近崀山,扬州湖畔的水从山上经归园外墙入湖,每到夜里,总是夏天有秋天凉,秋天入冬天寒,院外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阴冷非常。阮绵书散着擦干的头发,紧着身上的衣裳,一路小跑着推开了房门,吱呀的一声响比风声还要凄婉几分,她缩着脖子就进屋掩上了门,害怕的样子显得特别可怜。沈寂本是斜躺在床上,差不多睡着了,闻声盘腿坐起来,英俊冷漠的脸正对着她,神色惺忪又有些不耐的问:“谁?”“是我。”阮绵书也知道自己打扰了沈寂的美梦,有些心虚。本该是最亲密的夫妻,在一个屋子里面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阮绵书攥着袖子,讪讪的瞄了沈寂一眼,又瞄了一眼。不是她喜欢贴沈寂冷脸,是这个院子四间房,主屋,厨房,书房,杂物间,沈寂在主屋,松柏住杂物间,厨房住不得,剩下的书房锁着,据说是沈寂上的锁。她在外面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回来了。两个人各自想着,沈寂手撑在床板上,淡淡道:“还不过来。”阮绵书眼睛一亮,虽然语气不善,好歹没有赶她出去,屋子里面的烛光不知道为什么没熄,阮绵书的笑脸在烛光下是那么的明媚,毫不迟疑的朝床边走去。走到床边,这才看清沈寂的头发还是湿的,贴在里衣上浸湿了衣裳,肌肤的颜色被印了出来,看的阮绵书不自然的转移的视线。白色的帷幔在两人中间晃着,她小小的影子和沈寂的重合,在外晃荡了一圈的人浑身带着冷气,一只手搓着肩膀不去看他。突然手腕被人擒住,身子被硬生生的扯倒在床榻,不待她尖叫惊呼,眼前一暗,带着热气的被褥蒙着她的头给盖了下来,冷气瞬间去了不少。“磨磨蹭蹭。”沈寂在外面这样说。只是阮绵书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有些不喜的,拉着被褥露出乱蓬蓬的脑袋,不满的瞪了沈寂一眼,“粗鲁。”沈寂头发松垮垮的挽在脑后,穿着单薄的里衣面无表情的朝里面伸手,阮绵书堪堪躲过,谁知沈寂扯过里面另外一床被褥,展开,盖上,躺下。原来只是拿被褥啊!阮绵书抿唇,垂眸从他的眉毛看到嘴巴,最后到他湿了一半的发尾,被他枕在身子下面,里衣湿了一圈。最终抓着他的手,晃了两下,“别睡,起来。”本就没有睡着的沈寂睁开眼,没有波澜的眼眸转向她,“睡觉,不然就滚。”阮绵书握着他的手一顿,像是被什么惊到一样,定定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光彩,自然也是没有她的。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突然就心痛的说不出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恍惚开口道:“沈寂,你老是赶我,真的以为我不会伤心吗?”这样说着阮绵书却是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沈寂闻言沉默了,月色照在那边窗户上,上面隐隐有两个人摇摇晃晃的剪影,一坐一躺。突然躺着的那个慢慢成了坐,盘着修长的腿,沈寂坐着,他什么都没有说,阮绵书看着这样的他,不罢休道:“下一次你再让我滚,我不会再管你。”沈寂睫毛微颤,抿唇不语。阮绵书重重的掀开被褥,下床取了巾栉又脱鞋踩在床榻上,跪坐在他身后无声的给他擦着头发。她个子矮,沈寂又高,同样是坐在床上,阮绵书有些吃力,后来直接一手撑在他肩膀上,一手细细的擦拭。她一天被沈寂中伤两次,是真的难堪了,父亲常说以心换心。他们的婚姻本就是被逼无奈,总要有人先走一步,她想着如果她对沈寂好,可以换来沈寂的真心,那便是值得的。可沈寂呢?这就是一个石头心,专捶人最痛的地方。她不说话,沈寂自然也不会说话,肩膀上的温度逐渐传到他心尖,烫了他的心。“对不住。”对不住,三个字让阮绵书红了眼眶,又笑着迟迟没有回应他。屋子里面很安静,等两人躺下,他揪着心,听到边上的人说:“湿着头发睡日后是要得头疾的,往后不要了。”“恩。”“我给你擦。”阮绵书说完转身背对着他,睡了。以心换心,她便大方一些等等沈寂好了。沈寂:笑话。采访:可是你老婆这章好像生气了。沈寂:对我老婆,明明是吃硬不吃软。第九章 捧脸 而沈寂,早已红透了耳根。……阮绵书蜷缩成一团,睡梦中冷的直打哆嗦,好像哭了一声,又好像没有。沈寂醒了。把沈寂从睡梦中吵醒且活着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松柏,一个便是他自己都复杂的阮绵书。他知道她冷,可他不是在这吗?身边又是一声呜咽,阮绵书胡乱抓着的手无意识抓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一下,说不上是打,沈寂眼色一暗,嘴唇抿着,伸手抓住她的腕子制住了胡闹的人。阮绵书没有就此停歇,睡着的阮绵书就是来讨债的,不停的折腾着,沈寂身上已有薄汗,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认命的松手,随意的一掀,两个被窝合成了一个,不算整齐,仅有的热气被她脚上踢腾的动作给散去,阮绵书循着热源钻到他怀里。沈寂……她似乎有些过分了,沈寂咬牙,刚要掀被,突然被她的脚冷的一个哆嗦,沈寂睁着眼,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抱便抱了,她又不知道,沈寂合眼不再理会。夜恢复了原有的宁静,风仿佛温柔了一些。次日阮绵书醒来的时候看着陌生的地方,她腾的一下坐起来,两床被子落在腰间,热气源源不断的从腿上到身上。意外太多,她早已经不像开始那样睁眼就尖叫,待意识回笼,她想起自己昨日是和沈寂成了亲的,这里是沈寂的归园。阮绵书扭头看着身上的两床被子,又摸了摸边上早已经凉透的温度,昨夜明明躺在这里,如今天色微亮,沈寂人呢?见不到沈寂,阮绵书是有些失落的,隐隐有着担心,下床梳洗好,阮绵书披着衣裳开门出去寻人。院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院子一眼望出去是一条泥路,路边种着不知道什么花,自然如今是没有开花的,花路尽头消失在一扇月亮门,门的另外一边就是沈府的后花园,那里就是秋天也是姹紫嫣红,花丛似有云雾升起,那该就是华南郡主斥巨资引温泉养的百花园了。一门之隔,天差地别,就如同两个世界,阮绵书想着不知不觉靠近了院门,手扶着门框发出一声熟悉的吱呀声。“夫人,该用饭了。”阮绵书闻声回头,看到松柏有些慌张的盯着她,手里端着的汤洒出来都不自知。她觉得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又能去哪里呢?无处可去了。笑着笑着,眼睛有些涩涩的,仰头看着天上南飞的雁子,她道:“你不用害怕的。”松柏被人看出了心思,有些讪讪的摇摇头,“没……就是该用饭了。”阮绵书也不和他争,又问:“沈……他人呢?”“夫人是问二爷吗?”松柏笑道。“恩。”“该是在书房,夫人先去,我去叫二爷。”松柏是阮绵书见过的仆从里面,唯一一个这般自如的称“我”的人,听着倒是比那些人的自称好多了。有些人表面对你恭恭敬敬,心里不定怎么骂你,有些人和你没大没小,其实是再心疼你不过,松柏关心沈寂,她看得出来。阮绵书朝正屋走着,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朝昨夜落锁的书房扭头,嘴角下意识的带着三分笑意。晨光中他那张俊美干净的脸泛着光,穿着一身白衣,没有束发,袖口带风的从台阶上下来,没有看台阶的眼眸刚好看着她,仿佛带着暗夜星辰的光辉。“吃饭了。”她笑着朝他喊道:“快些。”她刚说完,沈寂最后一阶台阶没有踩稳,差点栽出去,好在松柏及时拉住了他,即便如此她也是有些后怕。“下次你出门,等我过来引路好不好,摔了怪疼的,或者……”“多嘴。”沈寂不耐烦的打断她,刚好在她身边拂了一下袖子,风一样熟捻的进了屋,他想着他还没有那般无用,路都不会走。阮绵书呆呆的落在身后,看着大开的屋门还是吱呀吱呀的摇晃着,攥紧了拳头。“吃饭了,快些。”里面却是沈寂将筷子发出声响,催促她的声音。阮绵书垂头进去,松柏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敢说话,勉强笑道:“夫人,饭菜该凉了,二爷也是着急。”阮绵书看着恍若未闻的沈寂,知道松柏在打圆场,不想让松柏为难,没什么异样道:“恩,是我动作慢了,下次不会了。”松柏把饭菜摆好,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二爷,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阮绵书坐在他身边,垂眸遮住了眼中情绪,小口小口的咬着米粒,这是她嫁给沈寂的第二天,依旧安静的厉害。突然一碗蛋花汤被推到她这边,阮绵书抬头,看着同样喝汤的沈寂,他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头发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清神色。“看我管饱?”沈寂遮在头发后的耳根子有些不对,忍不住开口问。不料阮绵书直白答道:“恩,秀色可……”看着沈寂突然凌厉起来了眼神,阮绵书闭了嘴巴。没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问:“是因为我声音大,吓你跌倒,你才生气了?”沈寂懒的理她,可他不说话阮绵书就没有动静,撩起眼皮往她这边开口:“吃饭,啰里啰唆。”她果然听话的吃饭了,只是没一会儿……“我给你束发吧!披头散发的不好,不端庄。”沈寂闭眼,咬牙道:“吃饭,不吃给我……”最后那个滚字沈寂下意识的咽了回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重重的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哪有人用端庄形容男子的,沈寂把手按在桌子上。阮绵书缩了一下脖子,把头埋到碗里面。饭后阮绵书犹豫着要不要去前院敬茶,昨日看沈寂的态度他应该是不会去的,可她……按理,当去。越想越头疼,不妨身后什么东西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扭头一看,却是梳子。沈寂坐在镜子前面正弯腰找着,只是好几次都和地上的梳子错过了,他似乎有些不耐烦。阮绵书起身走过去,蹲在他腿边把梳子捡起,抓起他的手放进去,仰头道:“给你。”沈寂捏着梳子,突然又稳住她的手把梳子塞回来,拧着眉头不看她,虽然他也看不到。阮绵书拿着梳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我给你束发,好不好?”看到他点头,阮绵书心里豁然开朗。沈寂的头发很长,阮绵书细细的梳着,只是束错了头发,又给散了一次。“别动,成亲了头发要全部束起,方才错了。”沈寂皱眉,“那你快些。”“好。”屋子里面只有梳头的声音,沈寂刚开始有些不乐意,梳着梳着感觉到舒服,她的手软软的,滑滑的,只是有些冷,时不时碰到他头的时候难受,他也没说。梳好之后,阮绵书捧着他的脸,他的脸俊美,发丝间溢着白色的光芒,美玉一样在她掌心,看的阮绵书眼中流光。美貌的人,总是容易让人心动,阮绵书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阮绵书心中一动,突然凑近他,含笑的感受着两人之间呼吸可闻。而沈寂,早已红透了耳根。作者有话要说:欢乐剧场,我们嗨起来啊!秀色可餐沈二爷:没错,梳子是我故意掉的,一切尽在掌握中。梳子:作精,你是指被媳妇撩吗?沈寂:其实……我一开始是想撩,然后……没有想到被反撩。梳子:恩,一切尽在掌握中~这话刚刚是谁说的。沈寂:没错啊!我的一切尽在媳妇掌握中,有什么问题吗?梳子:……(让我走吧!他不要脸。第十章 撞桌 看沈寂看的出神,跑着一下……“你做什……么?”沈寂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脑子里面一片雪花飞过,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前面咫尺之间,突然忘记了所有,黑暗中多了一道微光,撕扯的他心里溢出鲜血。那种满足的,害怕的,抗拒又不舍的纠结,堵的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低吼。他的双手突然擒住她的腰肢,想要扣紧她……最后却是推开了她。他生气了,脸上薄怒,看的本就心虚的阮绵书嘴唇一颤,躲到远一点的地方,底气不足的说:“我就是看看……对,看看束的正不正。”沈寂坐着,她低头水涟涟的看着他,知道沈寂不信,又说了一句,“我看好了,很正,你的头发真好,这样看着你怪好看的。”阮绵书解释的有些慌乱,说出的话几乎不过脑子。沈寂不知听了那一句,猛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朝她仰着下巴,像是一头就要张开獠牙的狼,可以把人瞬间撕咬的那种。阮绵书有些瑟瑟发抖,想起了那天被他覆上眼眸时,看到鲜血洒在她脚边的心悸,她按捺着这种错觉,拔腿就要跑。沈寂意识到她的想法,耳朵一动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从鼻腔里面狠狠的“哼”了一声,并不温柔的把自己的手移到她的手上,包住,使劲捏了一下,阮绵书咬着牙不敢叫疼。“去哪儿?”做错了事想要逃,他焉能如她的意。阮绵书为难的叫了一声,“沈寂……我……”沈寂以为她要道歉,松了一些力道,听阮绵书道:“我还要去敬茶的,要是晚了……”“……”沈寂脸黑了,原来是敬茶重要。“那,肯定是要晚的。”沈寂说着,阮绵书感觉到了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森,登时老实了。院子里面的松柏本来要进去收拾碗筷的,才到门口就看到阮绵书揉着腰出来,刚想问一句,阮绵书脸上一红,做样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疾步朝院门口走去。进了屋子,松柏看着收拾的利索干净的沈寂,出口就是一句,“二爷,你头发怎么束起来了,你不是不喜……”看着沈寂漆黑的眼眸,松柏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往一边收拾碗筷去了,只是松柏知道往后二爷怕是不能再披头散发的上桌吃饭了。收拾了碗筷,松柏想起什么,问:“二爷,夫人是一个人去前院敬茶了吗?能不能应付的过来……”“你很闲?”“我不闲,好多事情呢?”说完松柏才知道自己是多嘴了,只好把肚子里面的话给咽了回去。沈寂错过他,慢慢的朝早上出来的书房移,没一会儿松柏提着水桶出了院门,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书房里面的沈寂,正面无表情的摸着桌子上刻好的字,神情冷漠的看着窗户。这样静止的画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慌乱的脚步声在院子里面响起,沈寂抿唇,低头漫不经心的移动着手指。上面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就是入不了心,终于——“二爷,大爷……大爷回来了,如今前院正……闹呢!”松柏身上洒满了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沈寂指头死死的按在雕刻好的篆文上,看上去稳如泰山,满不在意道:“与我何干?”“我的爷啊!别人与您无关,夫人如今可是在前院呆着呢!”夫人,阮绵书…………沈俞是踏着薄暮进的扬州,连着赶路几日浑身带着疲惫,下马看到府上大红灯笼亮着,却是眼角上扬笑了。他问:“我未归家,怎的这么早就挂起来了。”这话倒像是一句戏言,倒也没有引起人的注意。清晨的露水挂在枝头,俞氏的手一抖就被秋菊沾湿,猛然回头道:“回来了?不是两日后吗?”她身边站的是吴嬷嬷,此时想到大爷派心腹送回的那封信,寥寥几字,却是十几年第一次开口求郡主。“郡主,怕不是连夜赶回来的吧!”俞氏立刻丢了花,想要迎出去,看到屋子里面的一番准备,又硬生生坐回椅子上。“不怕,她都已经嫁了,我儿也不是那般莽撞的公子,懂得大局。”吴嬷嬷点头,上了年纪的脸上皱纹堆积在眼角,笑的有些勉强,“郡主所言极是,奴才这便出去看看大爷到了哪里?”莫要撞上不该撞见的人……秋风袭人,廊下大片的秋菊摇曳,菊香萦绕鼻息,吴嬷嬷一下台阶就看到了沈俞。许是入秋天冷,他披着一件墨色大裘,腰间系着青色玉环,步子迈的极大。沈俞今年不过二十有二,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生的更是俊美非凡,束着玉冠风度翩翩,唯独那双眼睛,随了外祖是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带着几分距离感。因为沈家夫妻不睦,沈俞儿时在嬷嬷的看顾下更多一些,看着这样出色的沈俞,嬷嬷自然是打心眼里面高兴,沈俞也是远远的笑着叫了一声嬷嬷。“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吴嬷嬷关怀的看着他,不住的点头。“嬷嬷宽心,每年都是去查账,不会有事的。”沈俞一笑那双狐狸眼就弯起来,神情也温和了下来。吴嬷嬷自是知道他的本事,往边上侧侧,“快些进去,郡主等着呢!”沈俞就和嬷嬷上了台阶,一进屋就看到比往日都要盛装的母亲,正朝他招手道:“俞儿回来了,路上可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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