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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24(1 / 1)

有点像洞房花烛夜。温摩不由这样想。姜知津就是世上最俊美的新郎。“宜和呢?”温摩赶紧让自己回过神来,问。“走啦。”姜知津道。“这么快?”“她说要去别的地方逛逛,我没去,留下来等姐姐。”姜知津端起一只酒杯,微微歪头,嘴角带笑,“我乖不乖?”红融融的光芒下,他的眸子流光溢彩,能勾魂夺魄。温摩的心砰砰乱跳了两下,像是要跃出胸膛,直奔姜知津身上去。你是来办正事的啊千万不能被美色所迷!温摩呵斥着自己。但腿软不由自主,已经往姜知津身边去,且笑容早就浮上了面颊,她自己都听到自己声音里满满的笑意:“乖,我家津津最乖啦。”姜知津看着她走近。她穿着宫女的衣裳,淡粉色薄绡交领上襦,系深粉色齐胸长裙,头上和宫女们一样梳着双环髻。这样的衣裳发式,姜知津从小就看惯了,习惯到视若无睹,从不觉得好看,也不觉得难看,穿着这样子衣裳的宫女就像是无所不在的空气,谁也不会多看空气一眼。但衣裳穿在温摩身上,徒然就不同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上襦粉得这样好看,像春天第一朵桃花,而裙子则像是池塘上第一朵荷花的花苞,亭亭玉立,含苞而放。温摩平日里有两种打扮,一是赴宴时的正装,珠翠环绕,华丽非常;二是自己闲暇时的便服,基本是修身的异域款式,洒脱随性,像这样俏丽的衣裙她好像从来没有穿过,从宫里出来的第一眼姜知津就发现了,这样打扮的温摩有种说不出来的妩媚。像是有一只小爪爪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他一路上不知回了多少次头。夜深似海,宫女如云,只有她鲜亮夺目。他的目光太过深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漫出来,温摩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遂顾左右而言他:“陈山海呢?”满心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姜知津:“……”——死了。姜知津在心里答。“宜和也要人保护啊,点名要他跟着,所以他就跟着宜和走了。”温摩点点头,走时既没有交代,也没有留话,想来陈山海也跟她一样空手而返。不由便有点颓丧。她伸手想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一杯,姜知津将自己手里那杯送到她唇边,她便在他手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然后长叹一口气。“姐姐不高兴么?”姜知津一面问,一面又给她倒了一杯送上。事情毫无进展,温摩自然不高兴,但有姜知津这个小可爱在傍贴心服侍,温摩的不高兴实在很难持续。她喝了这一杯,捏了捏姜知津的脸,笑道:“有津津在,好多啦。”跟着拉起他的手,“走啦,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要不咱们找宜和去?”她满以为姜知津会一拉就起,哪知他手上传来的力气比她还大,她脚下一个不稳,跌在他的膝上。他的手揽住她的腰,头搁进她的颈窝,“不要。”他的温热鼻息喷在她的脖颈上,那一片肌肤敏感至极,一酥麻痒迅速从那儿扩散,半边身子都酥了:“津津……停……”她的声音带着了一丝微颤的尾音,像钩子一般直钩进姜知津的心里,姜知津搂着她,唇在她脖子上轻轻吮了吮,声音沙哑:“你看,这像不像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而你还欠我一个真正的洞房……温摩:“!”醒醒啊津津,像归像可它不是啊!可姜知津的唇已经堵住她的嘴。手深深扣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自己的身体里。她想推开他,奈何手上全无着力处,原本是要推他的手,变得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衣料,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臂上的肌肉贲起,皮肤滚烫。唇齿间有浓重的酒气,也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红灯摇曳,一室软红。温摩脑子昏昏沉沉,只觉得身前一松,襦裙不知怎地松开来了,而姜知津的鼻息越发滚烫,简直像是能烫伤她。就在这时,厅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宜和急急冲进来:“不好了!陈山海——”她猛地发现眼前情形似乎有点异样,厅内只有姜知津和温摩两个人,温摩坐在姜知津怀里,姜知津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衣襟散开,露出一片温润如玉的胸膛……“关门!”姜知津猛然大喝。“哎哎!”宜和连忙把门关上,十分好奇地打量两人,“你们在干什么?”“我们……”瞧着衣衫不整的自己,温摩面红耳赤,一时间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好理由。“你家宫女的衣裳太差了。”姜知津一脸不满,脸色非常难看,“阿摩姐姐的裙子松了,我想帮她系上。”是、是这样吗?温摩忍不住有点恍惚。宜和想也没想便道:“哦哦,明天我去把尚衣局的人打一顿。”在温摩的背后,姜知津一面重新替她系上裙带,一面努力克制着一脸快要溢出来的杀气。煮熟的鸭子不但飞了,还要他自己把锅盖好,气!“陈山海怎么了?”温摩问。最好是死了!姜知津恨恨地打好最后一个结。“陈山海受伤了!重伤!差点儿死了!”宜和大声道,一脸的骄傲。温摩:“……”用这么兴奋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你们俩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我……还……没……死……呐……”厅外,陈山海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进来。衣裳虽是穿好了,但发髻还有些松散,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些了,温摩直接推开门走出去。院中,原本巴不得往前冲的老百姓此刻全靠边站,陈山海由两名羽林卫架着,胸前一片血迹,明光铠胸前的护心镜凹下去一道深坑,显然是遭受了极为锐利的重击。羽林卫是天子近卫,装备之精良,乃是天下第一,这护心镜乃是纯钢打造,刀剑难以毁伤,这会儿居然留下这么重的痕迹,来人的身手可想而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摩皱眉问。“我来说我来说!”宜和一脸兴奋。温摩这才发现她的发髻几乎跟自己同款松散,珠钗也掉了,但她兴致勃勃,浑不在意,“我不是想去清坊逛逛么,刚走到福隆街桥,忽然就飞出来一个黑衣人——”说到这里她顿住,睁大眼睛向温摩道:“姐姐,是飞!真的是飞!他是飞下来的!”温摩的心悬起来了,那人定然是先伏在旁边的屋顶上,然后伺机动手,出其不意,又是居高临下,冲力巨大,难怪能险些穿透明光铠。“然后陈山海就挡在我的面前!然后陈山海就倒了下去!然后我就大喝一声:‘你们统统给我退下!’我拔出了陈山海的刀,挡在陈山海的面前,我朝脸就给了那人一刀!”温摩的心紧紧揪了起来。虽然宜和讲故事的水平有待提升,但温摩已经听明白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宜和身为目标,居然上赶着送死。“然后!我一刀就把他拍飞了哈哈哈哈哈!”宜和叉腰,仰天长笑,“姐姐,我早就说过了吧?我真的是一个用刀的天才!”“噗”,一旁的陈山海吐了一口血。见温摩望过来,他摇摇头:“没事,内伤,吐吐就好了。”“公主说的是真的?”宜和那点假把式温摩再清楚不过,这般结果她只觉得匪夷所思。陈山海把脸一撇,不情不愿地道:“是真的。”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救了,陈山海也不希望这是真的。温摩问宜和:“他走了就没再来了?”“没了呀。”宜和一脸得色,“肯定是被我打怕了呗!”“你瞧清那人的身法来历了么?”温摩问陈山海。陈山海点点头,又摇摇头。“到底瞧没瞧清?”“瞧是瞧清了,但感觉不大对。”陈山海皱着眉头,一脸困惑,“有点像那日帮我们救小女孩的那个。”他指的是杀徐广那一夜,帮忙去救小铃儿的黑衣人。身形身法确实十分相似。但黑衣人既帮他们救了小铃儿,明显是他们这一边的,为什么又来刺杀公主。温摩也跟他陷入了同样的困惑,百思不得其解。京城的谜真的太多了。出了这等意外,即便宜和仍然兴致高昂还想再玩玩,温摩也不能由着她了,立即命人备好马车回宫。车队离去之际,江家上下人等一齐出来躬送。江福的妻子站在江福身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环。温摩本是无意间回头,猛地,她盯着那几名丫环,整个人顿住了。她终于知道她离开后院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那个同江家丫环说话的女子背影,她认得!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对不起今天晚了好多,连续熬了几晚,生命值都下降了呢,熬不动了,今晚没有二更,大家不要等,全部给我去睡觉,晚安。第64章 六十四姜知津回到宫中, 风旭已经在等着了。两人先把宜和送回寝殿,然后来到抚霞阁,风旭问:“办妥了?”“这点子小事, 还用问么?顺便而已。”“毕竟温摩另有谋划, 我担心她会碍着你。”风旭发现,听到“温摩”两个字,姜知津的脸上就好像有一阵春风吹过, 如同涟漪般荡起一圈微笑, “阿摩啊……她要是真能爱着我就好了……”风旭:“?”没听明白。难道恋爱的人都喜欢说胡话?姜知津压下嘴角的笑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入鼻,不知怎地想起的却是温摩温齿间的淡淡酒气。今晚的阿摩可真是美味可口啊……只要再炖上一会会儿,他就能吃到嘴了……风旭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从他荡漾的眉眼就知道他想的显然不是什么正事,风旭拿指节敲了敲桌面, 唤回某人的神志:“接下来怎么安排?”姜知津勉强收敛一下不太/安分的绮念:“让李严安排人去江家吧。”明天大理寺的人可以沿街追捕某个逃犯,追查之际冲进江家, “无意中”翻出树下的几截枯骨, 形状和徐广私宅中的十分相类——原本就是从那堆证物里拿的。然后就能名正言顺将江福押进大牢。得意楼早就收集到了消息, 连江福背后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李严所虑者只有一点:没有证据, 不能随便抓人。那, 他就给他证据。“卑鄙无耻,果然是你。”无命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 没什么表情地道。姜知津喝了口茶,浅笑:“好说好说。”若是不够卑鄙无耻,怎么玩得过那些真正卑鄙无耻的人?“不过你怎么就回来了?”姜知津问, “我不是让你跟着她么?”无命答:“她的事做完了。”“做什么事?”风旭问。姜知津的笑容更深了一点:“做坏事。”*本朝没有宵禁,热闹如清凉坊之类的地方往往是笙歌通宵达旦,但福兴坊这边就要冷清许多,街边的铺子都关了面,隔着老远才能露出一截灯光。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匆匆赶路。她也听过姜家那个傻子带着小公主乱蹿的传闻,没想到今晚居然在江家见着了真人,更没想到的是,大小姐居然也在其中,还穿着宫女的衣服!这是姜家那个傻子的新招吗?不过幸好她发现得早,第一时间就背转了身子,才没被瞧见。不知是不是人都往江家那边看热闹去了,街面上冷清得可怜,除去远远的犬吠,只剩她自己的脚步声。忽地,风从黑暗中带来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咻——咻——这个声音她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等她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祠堂!祠堂那个奇怪的声音!“鬼啊!”姑娘拔腿狂奔,还没跑出几步,膝弯忽然一软,不由自主朝前跌倒,趴在了地上。“抓住了……”一个声音混在那诡异的“咻——咻——”声里,阴恻恻地,“阿云,你我有缘,我来带你走……”“它”连她的名字都知道!阿云已经不会说话了,腿已完全发软,手撑着地面不停后退,摇头:“不……不……不……”“不想和我走?”那阴恻恻的声音问。阿云颤声道:“求求你放过我……我、我可以给你上香,给你立牌位,给你你你超渡……”那声音道:“要放过你,也不是不行,只是要看你诚不诚心。”阿云点头如捣蒜:“诚诚诚诚心!一定诚心!”“那你说说,你跟江家什么关系?去哪里做什么?”阿云万没想到“它”会问这个,怔了一下。“看吧,这等小事也要瞒我,还谈什么诚心?!”那声音勃然大怒,“跟我走吧!”“别抓我!我我我说!”阿云尖声道,“江家老爷是我干娘的亲弟弟,干娘让我给江家老爷送寿礼!”“你干娘是谁?!”那声音狠狠逼问。“傅嬷嬷!”……傅嬷嬷?古夫人身边的傅嬷嬷?隐身在暗处的温摩目光微微凝固,心中滑过一丝阴冷的寒意,像是一条蛇从心头爬过。宅子是古家卖给江福,再由江福卖给徐广,温摩原以为是透过江福这根藤能摸到古家的瓜,没想到居然摸到了古夫人身上。不过,她怎么忘了?古夫人,也姓古啊……“大、大仙?”阿云声音颤抖,“我、我可以走了么?”温摩压低声音,阴阴问道:“江福和你干娘是亲姐弟,怎么没人知道啊?”连李严都没查出来。“回、回大仙,我干娘跟江老爷是同母异父,她娘原生了她,然后又嫁进了江家,因一女嫁二夫,说出去不雅,所以干娘总没跟人提起。便是我,也是认了干娘之后才知道的。”温摩沉吟了半晌,道:“看在你诚心惧怕的份上,你走吧,若是下回你还听得见这声音,我就真要带你走了。”“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谢大仙,谢大仙!”阿云吓得浑身发颤,从地上爬起来,没命地跑了。温摩从黑暗中走出来,取下夹在门缝里的雷笛。她从背影认出来了,那丫环正是当初她在祠堂被罚抄时,守在门外悄悄说她坏话的其中一个,名唤阿云。温摩因想起是阿云,所以才问姜知津要了雷笛。姜知津当时一脸委屈:“你明明都给了我的,为什么还要要回去?”温摩笑了:“借用,借用一下,用完就还你。”“这还差不多。”姜知津说着,伸手入怀,掏出来给她,还一本正经地叮嘱她,“可要小心,不许弄坏。”温摩微微一愣。她知道他随身带着这雷笛,但原来他是放着袖中或是靴掖里,没想到一直贴着胸口放着。笛身温热,犹带着他的体温。此时虽然是夜晚,风中还有一丝暑热,笛子也微温,仿佛他的体温还不曾消散一样。这点温度让心中的寒意消散了许多。还好,这一世有津津。她想,她快要找到答案了。*温摩回到侯府的时候已将近亥末,温岚和阿娘已经上床,这会儿听说温摩深夜到来,便连忙披衣来厅上。阿娘只见温摩一身宫女打扮,脸色还不大好看,不由吓了一跳:“阿摩,这是怎么了?”这时古夫人也听到消息过来了,瞧着不对:“这是出什么事了?”温摩看着古夫人。古夫人卸了钗环,未施脂粉的皮肤依然细腻,云鬓如雾,在灯下看着倒比白天还要年轻个几岁,年轻时美丽的轮廓犹在,并且还增添了一分动人的成熟风韵。她眼中有真切的关怀和忧心,和阿娘的几乎一模一样,一眼望过去完全分不清谁真谁假。“姜知津跟宜和公主出门,我扮成宫女跟着。”温摩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陈述事实,但结合她微微苍白的脸色,谁都会得出“丈夫跟别的姑娘一道出门,妻子被逼扮下人服侍”的结论。“荒唐!”温岚怒道。“他怎么能这样?!”阿娘也生气。“这个二公子,着实是太过分了。”古夫人皱眉,“从前他也曾经带宜和公主出门,惹出种种笑话来,怎么这次还这样折腾你?”太逼真了。三分怒,三分恼,三分怨,外加一分心疼,简直令人感动。温摩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猜测了。“是我命苦,他本就是傻子,没有道理可讲的。”温摩在肚子里悄悄跟津津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苦笑着向古夫人道,“我真想学会您的大度,您是怎么想到把阿娘跟我接到京城来的?父亲时常歇在阿娘这里,分去了您的宠爱,难道您一点儿也不难过?”这话说出来,阿娘和温岚脸上都有几分不好意思,阿娘道:“阿摩你……莫要胡说。”古夫人脸上倒是颇为平静,神情落落大方:“阿摩,若你从小在中原长大,就不会有这种疑问了。中原女子以夫为天,夫君喜欢的,便是妻子喜欢的。我从前不知道你们母女的消息,所以不曾派人去,是到去年我才听说,我哪里还等得?自然是早一日接你们来,让侯爷早一日开心为上。你我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楚,你阿娘独自在南疆等了十九年,侯爷便是日日陪着她,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本就是应该的。我这辈子没有别的奢望,只盼着咱们家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兴兴旺旺才好。”说到“团团圆圆”的时候,古夫人眼角微微发红,不过很好地掩饰住了,强颜笑道:“瞧我,上了年纪,话就啰嗦了。阿摩,你阿娘要服侍侯爷,你难得回来,今夜先到我那里去睡吧。阿如不在,我那里冷清了许多,只盼着有个人能做做伴。”温摩还没答话,温岚已向她道:“去吧,好好听夫人的话。”又向古夫人道:“有劳夫人了,还请夫人好好开解开解阿摩,教教她。至于阿如……”古夫人忙道:“侯爷放心,教导孩儿是我的责任,阿如没教好,就让她好好思过,我不该提起那个不孝女,让侯爷生气。”温岚叹了口气:“阿如若是有你的半分温柔贤惠,哪会犯那种错?罢了,派人接她回来,让她好好给阿摩赔个不是。”古夫人眼中泛着泪花,深施一礼:“谢侯爷。”温摩在旁边看着,心中只有一个字——高。实在是高。明明说她被丈夫欺负的事,怎么没几句话功夫,就把温如接回来了呢?中原女子,都是这么厉害的吗?这是温摩第一次见识到中原女子的战斗力。她们狩猎的不是野兽,而是男人的心。第65章 六十五第二天中午, 温如就被接了回来。这位娇生惯养的侯府千金显然吃不惯庵堂的粗茶淡饭,原本有些圆润的小脸瘦了一大圈,病恹恹地被傅嬷嬷扶下马车。傅嬷嬷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原本走路都没力气的温如差点跳起来:“什么?还要磕头?!”“小声点!”傅嬷嬷左右看了看, 确定无人方拉住温如的手,“这是夫人的交代。”“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如咬住牙齿才强忍住了一句“她疯了么”,“把我送进庵堂, 一天只让我吃两顿, 现在要接我回来,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不让我穿, 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模样很好,小姐。”傅嬷嬷满意地打量她,身形削瘦, 面有菜色,走两步仿佛就能倒下, 一定能叫侯爷心软的。“哼,你反正一直是拿我娘的话当圣旨, 她说什么你都听!”温如忿忿地, 拎起裙子就走。“走慢些。”傅嬷嬷一边跟上, 一边提醒她, “别忘了, 等会儿一定要磕头, 还要哭,哭得越惨越好……”温如走近大厅的时候, 温岚、古夫人、阿娘正在商议温摩的事情。阿娘率先道:“能不能和离?他若单纯是傻,勉强也能忍得,可这样作践人, 阿摩怎么受得了?”温岚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已经有意动之色,且还有丝明显的怒气。温摩:这可万万使不得,津津小可爱十分无辜。好在古夫人较为理智,道:“侯爷,这可是陛下赐婚,不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她看了温岚一眼,担忧道,“再说,这不是一双小儿女的婚事,这是侯府和姜家的联姻,若真是和离了,侯府同姜家就算是闹僵了……”这边还没商量出个头绪,温如捧着一盏茶,颤巍巍走进来。她脸色苍白,两眼无神,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晕倒。先见过父母,然后走到温摩跟前,心中正在天人交战,母亲的话她向来不敢违背,可要对温摩下跪,她的膝盖不允许。终于她回想一下庵堂顿顿的清水煮菜叶,准备低下高贵的头颅,温摩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好妹妹怎么瘦成这样了?别是生病了吧?快坐下。”温如不想坐,可完全抗不住温摩手上传来的力道,身不由己地就被按在了椅子上。“阿摩,快别这么惯着她,都怪我从前将她惯坏了,她才这么任性妄为。”古夫人忙道,“阿如,起来,给姐姐好好认错。”温如听话地想站起来,但温摩手搁在她的肩上,她怎么动弹都起不来。温摩笑道:“嗐,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赔不是的?阿如还是个小孩子,我怎么能跟小孩子当真?”温岚脸色神情虽是严肃,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笑意,向阿娘道:“阿摩性子爽朗,像你年轻时候。”阿娘笑道:“做姐姐的总得要有点做姐姐的样子。”“瞧妹妹这手腕细的,在庵堂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温摩一脸疼惜,“是我不好,不该为一点子小事生妹妹的气,应该早些让父亲接妹妹回来的。”温如僵硬地眨了眨眼睛,好像完全放不出她。温摩回她一个温柔的笑容。温如瞬间打了个哆嗦。“你们姐妹能这么和睦,甚好。”温岚微微笑,“阿如脸色瞧着确实不好,阿摩你陪妹妹回房歇息吧。”温摩乖乖应了个“是”字,牵着温如的手就要走。下人在此时来报:“姑爷来了。”温摩的脚步顿住。姜知津怎么来了?!她才编排过他的不是呢。果然温岚脸色微沉:“让他进来。”注意,是“让他进来”,不是“请他进来”。温摩有点头疼,感觉要糟。温岚将她的僵硬理解成“不安、恐惧、难受”,向她道:“你们回房去,我自会好好同他说的。”温摩:不,不要说。说话间,姜知津已经过来了。他今天穿一身梅子红外袍,衬着雪白里衣,风流雅致,玉容生光,只是还没走进来就听得响亮的虫鸣声传来,进前一瞧,原来手里拎着两只蝈蝈笼子。“阿摩姐姐!”他兴兴头头地道,“来玩蝈蝈!”一走进来,目光就落在温摩和温如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他毫不客气劈手将温如的手拉开扔一边,然后自己牵着温摩的手,塞了一只蝈蝈笼子到温摩手心:“姐姐快看,这只蝈蝈又大,嗓子又亮,我挑了半天才挑着的,给你!”笑意像阳光一样洒满他的眼,眼角眉梢、眸子嘴角,每一处都是,这笑意也像阳光一样照进了温摩心里,温摩只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只是,不对呀。他太热情了。跟她嘴里那个“同别的女人玩并且作践自己妻子”的渣男完全是两个人嘛。这副爽朗的傻子做派也让温岚一肚子说教都憋在了胸口。这还怎么聊?“父亲不必多说了,他还只是个孩子。”温摩低声道,“我带他去玩吧。一面说,一面拉着姜知津就走,不能给他再多机会,万一当场亲亲抱抱一下就完了。一路回了温摩的小院,院中那棵大树比春天的时候枝桠更繁,树叶更绿,姜知津摸了摸树干,笑道:“姐姐就是爬这棵树逃婚的。”温摩也想到了当初那个扑到树干下的姜知津,心里面一片明亮柔软,捏了捏他的鼻子:“才不是逃婚。”她笑起来时眼睛微微亮,眸子里洒满春光。姜知津瞧着她。其实才不过一个晚上外加半个白天,他却觉得已经隔了很久很久,心里空落落的,直到她的身影映入眼帘,心才被填满。他轻轻抱住她。“姐姐,我好想你啊。”他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颈边,耳鬓厮磨,鼻间终于能再被她的气息充满,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渴了的人终于喝到了水,饿了的人终于吃到了饭,困的人终于爬上了床。怎么这么舒服呢?温摩被他抱着,也觉得好温暖好舒服,甚至有点想去亲亲他,不过还是克制住了,她道:“津津,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姜知津顿时两眼放光:“什么游戏?”脱衣服那种吗?“呃,一种假装游戏。”温摩道,“你要假装讨厌我,不喜欢我,最好能当着很多人的面骂我。”“……”姜知津皱眉,“这个游戏听上去不好玩。”“津津乖,玩一玩嘛,没人的时候不用玩,只要在有人的时候玩一玩就好。”温摩引诱他,“你每做到一次,我就亲你一下。”姜知津的眸子深处有亮光一闪。看来是个提要求的好机会。他低声道:“除了亲亲,我还要别的。”温摩只要他配合就好,条件不成问题,大手一挥:“你尽管说。”“我要……”他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原本豪迈的温摩保持着豪迈的姿势石化了:“……”“能不能换一个?”她的脸忍不住有点发红。“那就换脱衣服的游戏吧!”姜知津开心地道。这个提议倒是帮助温摩很快做出了决定:“呃……那算了还是这个吧。”于是吃晚饭的时候——温摩为姜知津挟菜,姜知津道:“不要!你挟的这个不好吃。”温摩恭顺地:“那你想要吃那个?”姜知津:“那个!”他指的是她的碗。温摩:“……”也许在津津的脑子里,“抢别人的饭碗”就是对别人相当糟糕的意思?她只好把自己的碗换给他。姜知津还不满足,把她的筷也顺走了。“……”温摩发现好像是从西山起,他养成了用她筷子的恶习。饭后一家人在花厅闲坐,凉风习习,十分舒服,如果再来一份冰碗就更完美了。温摩忍不住这样想。不过现在温岚、古夫人、阿娘都在,正是演戏的好时候,冰碗什么的就算了吧。温摩递给姜知津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姜知津表示收到,大声道:“我要吃冰碗!”下人送上冰碗。姜知津只尝了一口:“不好吃!”然后把冰碗往温摩面前一推,恶狠狠道:“你吃!全部给我吃完,一滴都不许剩!”温摩:“……”很好。语气够凶。冰碗……也够好吃。上床睡觉的时候,温摩给他提供一点新思路:“你还可以再凶一点,再坏一点,呃……比如我想吃什么你偏不给我吃,我想干什么你偏不给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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