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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绊》TXT全集下载_22(1 / 1)

沈渔成功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叫我的剧本?什么叫我的剧本?!”她的脾气又一次被寇怀成功点燃,“我这是合理推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推理!你知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差。”相比起沈渔的上蹿下跳,寇怀如一根深深扎根在泥土中的老树,“说不定你再凶一点,我就能知道了。”沈渔气呼呼的喘气。“你脾气怎么这么糟?”寇怀真诚的发问。沈渔恶狠狠的说:“老子不是生气!要不是你们把我关到全是疯子的地方这么久,老子能这样?!坏脾气都是你们的原因!”“噢……这样。那对不起了。”寇怀认真道歉。沈渔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什么?”“对不起。”寇怀说,“我在跟你说对不起。”沈渔的眼泪忽的落下,让寇怀毫无防备。“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她哽咽着。偏爱(7)看着坐在床上的陈妈妈,沈渔问:“她什么意思?心虚吗?”寇怀看她一眼:“她为什么要心虚?”沈渔像看个傻子一样看着她:“因为她做了对不起她女儿的事。”“你又知道了?”沈渔很不理解的问:“推理啊,我跟你说多少遍?这不是早上就达成共识的吗,我的推理是没有错的。”“我什么时候跟你达成共识了?”寇怀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陈妈妈,没想起来她到底哪句话体现了她同意了沈渔的观点。沈渔把她的头扭过来:“你有毒吧,你都跟我道歉了,就说明你认同了我的想法不是吗?你是金鱼吗七秒就忘了?”寇怀一脸疑惑,沈渔见到后立马扯住她脸,试图固定住她这个表情:“看到没,你这个表情,就是我的功劳!”寇怀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陈妈妈拿出了一大本相册,慢慢翻着看。“看呐,在看相册呢。”寇怀:“我有眼睛。”沈渔:“知道你有眼睛,怕你记性太差,看了就忘了。”陈妈妈看着相册,里面都是陈淳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是那种粉粉的很可爱的造型。寇怀就说:“你看,这个蓬蓬裙,小皇冠,陈淳应该很喜欢这些吧。”沈渔轻嗤一声,没有说话。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寇怀才注意到这间卧室的采光也特别好。窗户朝东面,早上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开阔,日影穿过窗外的大树投射进来,也不会把房间蒸热。下午的时候,避免了阳光直照,也不会很热,还有微风从吹进来,窗帘也微微的摇摆。在窗户两角还各挂了一支日式的风铃,大大的肚子,但那根可以碰响的玻璃被化妆棉绑住,发不出一点声音。陈妈妈开始无声的哭泣。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表现得去世的好像是她,现在她回到人间,像个幽灵一样陪伴着还活着的女儿。快到五点的时候,她双眼通红,带着微肿,走到楼下又坐到昨天的那个位置。保姆阿姨刚炸好了酥肉,香气被抽烟机带走大半,沈渔只好凑到盘子边上闻。“小彭,先吃点儿酥肉吗?”保姆阿姨问。陈妈妈没有回答,只是摇了头。保姆阿姨没看到,走到她旁边又问了一次,看到她摇头,准备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沈渔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多可惜。她肯定是哭得把鼻子都堵住了,不然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她肯定吃。”“你想吃?”寇怀还直直的看着陈妈妈,除了眼睛不定时眨一下,大多数时间都一动不动,“待会儿趁她们不注意,我们可以偷一块。”沈渔又“啧啧啧”,“是你自己想吃吧。”寇怀转过头看着她:“你到底吃不吃?”她笑:“吃!”过了会儿,沈渔又用一种轻蔑的,甚至刻薄的语气评价陈妈妈:“你看她,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她对她的女儿一定特别内疚。”“这又是为什么?”“因为她,在哭啊。”“噢,在哭就是内疚。”沈渔咬牙:“根据这个情况,就是内疚!”寇怀看着沈渔隐隐又要发火的趋势,甚至有些想笑:她似乎都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者说,她太易怒。沈渔应该改名叫陈易怒。“你笑什么!”她的语气变得恶劣起来。“你觉得生气,是因为我看起来不太认同你说的话吗?”寇怀收起笑意,认真问她。沈渔想了想:“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反驳就对你怀恨在心。”寇怀尽量用一种很好求的语气问她:“那你为什么生气呢?”沈渔勾起唇角,轻蔑一笑:“我是气你冥顽不灵!你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还来乱说。我教了你这么多次,你还是什么都不会!”看着寇怀似乎也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她妈妈哭很显然的是内疚,要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女儿的事,她还会觉得内疚吗?”她自问自答,显得聪明无比,“当然不会。”最后,她下定结论:“她妈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是偏爱小儿子。”寇怀做出一副“了解到”的表情:“所以你觉得这个家庭矛盾产生的原因是因为偏爱小儿子?”沈渔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严格的说,的确是这样。”“那我们查清内幕了,可以把信给陈扬了吗?”她接着问。沈渔愣住,犹豫的说:“理论上,确实是这样。”“那我们就找个机会给陈扬吧。”寇怀看着沈渔。“可我们酥肉还没吃。”沈渔有些吃惊怎么局势瞬间就反转了,寇怀上一分钟不都还和她站在对立面吗?“那就吃啊。我们明天再去给。”——陈扬回来的时间跟昨天差不多。保姆阿姨的反应也差不多。她在门口巴巴的等,一会儿看陈妈妈,一会儿看门外。在看到远处直至走来的小身影,她向屋内大叫:“扬扬回来啦!”她拉过陈扬的手,接过他的书包,像祖母一样慈爱,跟他打商量:“扬扬告诉我,最近怎么都回来得这么晚呐?下次我去接你行不行?”陈扬摇头:“我找得到路。”他走进门,客厅里的陈妈妈还是红着眼眶温柔的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妈妈很担心你。”寇怀看着沈渔,后者神色中带着不屑。过了会儿,她忽然问:“你为什么突然就想结束这个任务了?”寇怀和她对视,没有撒谎:“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看来你对这个家庭真正的问题,还是不够在意。”她虽然带有指责,但她还是不像之前那样,提起这个问题就变得狂躁易怒。寇怀没想到怎么绕都摆脱不了这个问题,她只好说:“我只是认为你的推测很对。”沈渔冷哼一声:“没有主见。”此后沈渔一直没和寇怀讲话。在偷吃酥肉的时候,寇怀问她:“你要走了,不开心吗?是因为舍不得人间的这些东西吗?”酥肉让沈渔的心情好了些,她答道:“我确实舍不得。因为陈扬还是那个样子,我觉得就这样离开,对他太不负责。”沈渔不得不提醒她:“你之前不是觉得这是个熊孩子吗?路人能管得了熊孩子?而且你不是讨厌他吗?”和沈渔的目光相接触,她看到沈渔没有因为她认同陈扬是个熊孩子而高兴的神情。寇怀接着解释说,“你不是觉得他欺负他姐姐吗?”沈渔又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她:“我看你是真的不懂。我是讨厌他,可每一个孩子都不应该被放弃,陈扬能变得更好,我也希望他可以变得更好。”寇怀说:“说不定那封信里就是陈淳对他的告诫,有时候一个去世了的人说的话,比活着的好千万倍。”过了会儿,沈渔又问:“你不会生气吗?”寇怀没明白:“生气什么?”“生气……我这么跟你说话,故意气你,你不是该生气吗。”说着,想起寇怀几乎都没有任何感情,她又改口道,“算了,你是个没脾气的人。”寇怀没问答她,她开始自言自语:“我其实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就是,很容易就生气,爆发,摔东西,骂人。但我很快又能好了,就是,只要惹毛我的那个人,稍稍的来跟我道歉,我就能原谅他。”沈渔皱着眉头回忆过去,“你懂那种感觉吗。我其实不是故意生他们的气,我只是一时忍不住。”“恩。”寇怀很抱歉的不能感同身受,“可能你像我这样之后……”沈渔打断她:“可是我还是不想和你一样。”她眼神带着些得意,“哭、笑、生气,都是我的经历。我爱惨了那些经历。”“那你一定很珍惜你活着的日子。”寇怀脱口而出。沈渔转过身来,细细的打量她,这个眼神就很像一个常年蹲在街头抽烟吆喝行人的混混,她眯起眼:“你说什么?”寇怀在说出口来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她说错了话,但沈渔下一句话让她放下心来:“我天!我近视得有多严重了。”她吃惊的靠近寇怀,“我之前还没注意,活着是近视,死了还是近视!”寇怀说:“你不要去想你是个近视,你就不会觉得你近视了。”沈渔听后试了几次,发现还真是这样,就在那儿自娱自乐了一会儿。沈渔一开心就很好说话。她主动提起她的死:“我的死还真是场意外。在此之前,我有倒是有想死的念头,但没有一次是认真的。”“我的确觉得很可惜,对于我的死。”“这话我在陈了也说过。”寇怀说。“陈了?你上一个任务的那个?”“对。”她们重新进了陈淳的房间。“这是我们最后一晚住在这里了。”沈渔说,“要不我们玩儿点什么游戏,或者聊会儿天,熬个通宵什么的。”寇怀说:“加上今天晚上的话,我们统共才在这里住了两晚。还想通宵,这里让你觉得舍不得吗?”沈渔没有回答她的话,自顾自的说:“我们来猜猜陈淳是个什么样的人。”寇怀想了想:“行,你先来。”“她被弟弟欺负,买妈妈喜欢的衣服,所以我觉得她肯定很懦弱,胆怯。想要讨好所有人——包括她被弟弟欺负,也是一种讨好的方式。”这次寇怀没有去纠正她的观点:“她看到落水的小孩儿,下意识的就去救,她一定很善良。”沈渔看了她一眼:“她不敢为自己争取应得的东西,而是选择接受父母的安排,她一定很自卑。”寇怀也看着她:“她的房间即使在她去世之后也没有改变,说明大家其实还都很在乎她的。”“在乎?”沈渔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爸妈,觉得长辈给子女上香是件有违封建道德伦理道德事!人都死了,还管这些,是在乎吗?”“没有父母不会疼爱他的子女。”寇怀说。良久,在沈渔的喉咙艰难的滑动一下之后,她说:“你什么都不懂。”寇怀忽然觉得有了一种,带了歉意的心情。她舔了舔嘴唇,转过身去:“你要是还想睡的话,就睡吧。明天下午,等陈扬放学之后,我们去找他。”偏爱(8)隔天。陈扬放学后往城里的护城河边走去。寇怀看到他把书包转到了前面,似乎要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来。但他还没有拿出来,就被沈渔一声中气十足的“陈扬!”打断。他沉默的抬起头,紧抿着双唇,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珠尤其黑得纯粹。沈渔跟个街头大姐大一样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信封,在空中虚扇两下,屈尊降贵般的递过去:“呐,拿着!”陈扬看着她,没接。沈渔又扬了扬手里用牛皮信封装着的信,跟他强调:“你姐姐给的。”陈扬望了眼河面,还是没接。沈渔来了脾气,“嘿!”一声,但还是忍住没爆发,再一次强调:“你姐姐给你留的信,你不要吗?”陈扬还是没接,也不回答。沈渔气极,直接把信封往他脸上怼去。陈扬在信封怼到面前的时候,用力的一把推开,把沈渔推了个触不及防。寇怀怕他们打起来,就插到两个人中间,把信接过来,放在陈扬面前:“你姐姐叫陈淳,去年差不多的时间去世的,对不对?”陈扬神色有了些松动,开始看着寇怀。寇怀温柔的笑了笑:“我们是你姐姐的同学,她常常跟我们提起过你。她到了外地上大学,我们在本地。这封信本来是应该去年给你的,是她还在世的时候,准备当生日礼物给你,所以就委托了在本地的我们保管,然后在你生日当天给你。“但陈淳去世,我们也很难过,就渐渐的忘了这件事。所以现在才想起来给你,你不会怪我们吧。”这个故事是寇怀早就编好的。她的余光瞥到沈渔,果然看到她勾起唇角,不屑的一声“切”。她猜沈渔一定是在心里骂她是个说谎怪。陈扬也看着她,不说话,也不接信封。“你把信封打开看看就知道里面是不是你姐姐的笔迹了,我们不会骗你的。”陈扬也冷哼一声。沈渔说:“你直接放到他书包里,他不要也得要!”陈扬理都不带理她一下。气得沈渔咬牙切齿,想要夺过他的书包,但陈扬是个长得十分结实的小朋友,沈渔夺不过来。她大叫救兵:“寇怀!你他妈还在等什么!快帮我摁住他呀!”寇怀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的情况,已经有不少行人往这边看来,她有些慌张:“行了,你这么激烈做什么。”说话间沈渔把陈扬使劲儿往地上一推,后者被她推得摔了个屁股蹲儿。但他还是咬着牙不吭声。沈渔双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地上瞪着她的陈扬:“这小孩儿力气这么大,指不定在家怎么欺负他姐呢!”寇怀去把陈扬扯起来:“你把人家推到地上去,你要干什么?又不是来打架的。”沈渔气呼呼的回答:“我收回昨天说的话,这样的小孩儿,根本教不好!”“行了。”寇怀打断她。沈渔手里的信被她攥得很皱,她信封展开抹平:“是啊!什么都是你对!双标狗!我做什么了?把信给他不就是完成我们的任务了?你真奇怪啊,我和他争着拿信,你在旁边看好戏,要不是我先推他了,坐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的人就是老子!”她越说火气越大:“不是要给信吗?!”她伸手跃过寇怀,把信封使劲往陈扬头上扇去,寇怀都能感受到那劲风,“给你啊!给你啊!”她咬牙切齿的说。陈扬被扇中几下,头被打得啪啪响,就从寇怀身边绕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沈渔小腿上一脚踹去,把沈渔踹到了地上。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路过的行人说:“那个小朋友真厉害!”寇怀扯起沈渔,行人又说:“两个大娃娃欺负一个小学生,还打不赢人家。”沈渔一听又做出一副要扑过去跟人家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寇怀不得不扯住她。“你高兴了?”沈渔大叫,“他走了你就高兴了?!他打我!打我!你没看到吗!”寇怀试图去平息她的怒火:“他只是个小孩儿……”沈渔听了这话跟疯了一样,开始捶打寇怀:“狗屁小孩儿!狗屁小孩儿!你他妈见过五年级的小孩儿?!就算比老子小老子就该让着他?!”寇怀费尽全力才把她的嘴给捂住,在她耳边说:“你能不能声音小点?咱们悄悄的找个地方,你吃的药药效很快就过,你想在大庭广众下当众消失然后明天上新闻吗!”沈渔说不出话,但死死的把自己钉在地上不愿意动。“你他妈准备让你爸妈在新闻上看到自己死了的女儿吗!”她想让沈渔说些什么,才想起来自己还捂着她嘴:“你点头,咱们就去找个公共厕所,我就松开手。”过了会儿,沈渔点头。寇怀庆幸这一截路偏僻,公共厕所少有人使用但依旧干净。沈渔靠在墙上等着药效过去变成一个透明人。“我以为他妈的不一样。结果你跟我那操蛋的爸妈一个德行!”她咬牙切齿,如果她现在扑过来要咬寇怀一口,她也不会觉得惊讶。“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家庭和睦的孩子这样骂自己的父母。”寇怀平静的回答。沈渔整了整自己被扯歪的衣服,背在厕所墙上蹭了蹭,微微扬起了下巴,十分傲慢的跟他她说:“我爸妈从小就非常疼爱我。”“非常”和“疼爱”,她咬得尤其重,“我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过不顺心的地方。我所有的坏脾气都是我爸妈惯出来的,你有什么问题,找他们问去啊。”她好像又有些气不过了:“你之前从来没有凶过我!”她说到后面声音也带了点哽咽,“你竟然为了一个才认识两天的小孩儿凶我!我之前这么说你你都没有凶过我!”沈渔的样子让寇怀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控诉。“你们把我惯坏了,最后反倒来指责我,问我为什么要这个样子!”“里面在吵架吗?”忽然,外面传来一个阿姨的声音。寇怀看着面容有些悲戚的沈渔在自己面前逐渐透明,她面不改色的说瞎话:“没有,只有我一个,在练习分角色朗读。”两人都没再说话,等了会儿再出去的时候,厕所门口站着个顶着方便面卷卷头的阿姨。在寇怀洗手的时候,她毫不遮掩的在旁边打量。“你还有个朋友呢?跟着你来的。”她毫不客气的问,“刚刚有人看到你们在打架,她呢?”“又不是在学校。”寇怀转过头看她,神色无惧,甚至带了点故意的挑衅,“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居委会大妈也管?”泡面头阿姨很生气:“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好,又打人又撒谎你倒是做得很好!那个小朋友戴着红领巾,一看就是小学的!你们还能是同学?!谎话真是张嘴就来!”寇怀反手指着自己:“太高了太成熟了?奶奶,我六年级,要是不长得与众不同点,我也不会在校园称王称霸了。”寇怀说完准备转身就走,结果被泡面阿姨抓住:“站住!你的同伙呢!”寇怀一脸神秘的凑过去,在她耳边悄声说:“被我分尸了。就在厕所。”趁着泡面阿姨怒火冲天还没来得及发作的空当,她大笑:“骗你的哈哈哈!”然后迅速跑走了。确定她不会追上来之后,沈渔回头看她:“这是我的功劳。”寇怀知道她说什么,是在说她有了情绪。于是她说:“那我谢谢你。”沈渔冷笑一声:“可你用什么回报我了呢?”寇怀反问她:“对一个人好就应该是纯粹的好对不对?”“当然。”沈渔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你对我好,怎么还想奢求我对你怎么样呢?这不是交易吗。”寇怀说。沈渔嚅嗫着,最后也没说出一段完整的话。寇怀说:“你对别人的好是为了得到回报吗?”“根本不是!”沈渔反驳。寇怀看着她,过了会儿,她又犹豫着说:“可是,如果我的好没有得到回应,我难道就不会难过吗?我只是希望我的付出能得到回应而已。”寇怀点头:“我也觉得。你可得记住你现在的话。”在沈渔的注视下,她说,“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下次再发生那样的事,我一定先关照你。”沈渔接受了道歉,然后不时的看向寇怀,别别扭扭的像是有什么没有说出口的话。寇怀沉默的看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其实我想了想,恩……我也有不对。”她一边说,双眼一边胡乱瞟,不敢和寇怀直视,“以后我会注意的,收敛我的脾气,不欺负小孩儿。”在寇怀点头前,她倔强的强调:“但小孩儿比我小不是我该让着他们的理由。”寇怀笑:“对,因为你是个大孩子,比小朋友更懂事,只是因为你知道那样的事不值得计较。”沈渔满意的点头。在回去的路上,寇怀看着开心得一路蹦跳着走的沈渔,有些难过。偏爱(9)她们准备第二天再去好好的跟陈扬商量。睡觉的时候,寇怀做了个梦。她梦到了纪白。她本来已经开始很少想到纪白了。虽然她还能很清楚的回忆起,纪白在靠近她时,她内心的悸动。还记得,对长青、对细烟、对小花,在办公室见到她们的时候,寇怀内心的,最深处的拒绝。不喜欢,想要离开——想要她们离开。甚至包括和纪白独处一室过的陈了,还有任由沈渔打断他的话,任她发脾气……这是寇怀在前不久才承认的事实。——在她刚到“福泽”的时候,她清楚的记得,清楚得能够回忆起每天晚上睡觉前对自己说的话,她告诉自己,不要遗忘。寇怀看到把“福泽”当成家一样大胖小胖,还有长青她们,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也不想回去了怎么办。一想就特别的,特别的难过。她没有办法接受。在纪白带着她见了父母,她也能一直回味,一直回味。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她没有再那么的期待回家,开始觉得,待在“福泽”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或许,她还有些期待。她把这归结于她日渐缺失的共情。因为难以产生共鸣,她像少了心,连对自己的同情也在失去。包括对纪白的一些,想起来时会觉得有些痛苦与愉悦夹杂在一起的回忆。但现在她好像又可以了。她看到纪白,久违的悸动又重新升起,心脏在胸腔里蹿动。纪白在她的梦里说:“寇怀,这次的任务很简单。”而她想的却是,纪白会不会也进入沈渔的梦境,也这样跟她说话。温柔的眼里,深藏的秘密也呼之欲出。“你也这样问沈渔吗?”说出这样的话时,她有期待,也有点莫名的难过。纪白像是不懂她的话,走近了一步,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他的声音很轻,过分的轻,就显得小心翼翼起来:“你说什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也许是在梦里,也许是傍晚才捉弄了一个阿姨,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很大胆,也很直接,“我喜欢你,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这句话在寇怀毫无预料时被自己说出,她有一丁点的错愕,心脏也忽然在“喜欢”两个字上狠狠的跳动一下。但纪白看起来气定神闲,他一点都不吃惊,寇怀的这一反应在他眼里成了情理之中。他靠得很近,几乎要碰到了她的鼻子。他的眼睛直视着她,用声音在蛊惑,在表扬,在引诱寇怀说出更多的话:“你会喜欢我。”寇怀情不自禁想要微微的扬起头,但被纪白很快的躲开。他没再看着寇怀,手却按在寇怀的肩膀上,想在鼓励,也像是制止。他说:“好好珍惜最后一次机会吧,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寇怀被他按住,不往前走,也不后退,问他:“那不道别吗?”她状似轻松的问,“比如举办个告别晚会什么的。”“你知道的。”纪白没有给她幻想,“不是所有的分别,都有告别。”寇怀往后退了一步。纪白的手缓缓垂下。“拜拜。”寇怀想笑,但又觉得难过。在纪白转身的瞬间,寇怀伸出手来去抓住他。但被他躲开。“再见。”他说,“寇怀再见。”寇怀在纪白离开后惊醒,怅然若失。隔天。这天是周末,因为临近期末,陈扬也没有出去玩儿,就在房间里学习。沈渔看着趴在桌上的男孩儿,眉头都愁得拧了起来:“他不出去,我们怎么见他?”“你着急吗?”寇怀干脆在地上盘腿坐下。“着急?我?”沈渔用手反指着自己,“不是你说你有事还没处理吗?该着急的人是你,而我是替你着急。”寇怀看着沈渔,把她盯得发毛:“要不,我们再等等?”沈渔点头:“行。可能他晚一点儿就会出去嗨了吧。”“我的意思是,要不我们再多呆几天?”寇怀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怪不好意思的。要走的是她,现在想多待些时间的,还是她。沈渔皱眉:“不行。”“为什么?”沈渔坐到她旁边,一本正经的说:“寇怀,你是个成年人了。说话得算数知道吗?”“但其实……”沈渔打断她:“没什么其不其实的。要是你不能遵守承诺,那得到承诺的那个人,会难过的。“寇怀手撑在后面,向后微微仰着,认真的问:“你知道我这个任务做完以后,还要干什么吗?”沈渔说:“你要回家了嘛,我知道。”寇怀点点头,偏头看她:“是,马上就可以回家了。”“是不是很激动?”沈渔问。“回家吗?”寇怀想了想,她现在感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像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一样,“我感觉那样的日子,离我很远了。”沈渔说:“我没有那么很想回家,不过我在家的日子确实是在上辈子的事了。”“这个地方真的很恐怖吗?”沈渔转过头来问她,“会吞掉人的情绪。”寇怀心里有疑惑,但她也找不到原因,而她也没有时间找原因了:“可能有,也可能没有。”“那你现在还有没有?”“恩……现在好像又有了。”沈渔跟着寇怀一起笑:“这是间歇性的?”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陈扬偷偷的溜了出去。他走得很快,而且特别轴,遇到一个积水的洼地,他也直直的走过去。像是在赴一个已经迟到的约。他又走到了那天护城河附近,沿着河岸走。沈渔又作出一副攻击的姿势来,寇怀拉住她,悄声说:“你怎么像要冲上去打他一顿的样子?”沈渔紧紧的盯着前面开始缓缓的沿着护城河走的陈扬:“我不知道。但总感觉待会儿还得和他打一架。”说着,她又转过头看一眼寇怀:“所以现在的情绪应该是警惕。我跟你说啊,如果待会儿他在言语上有什么刺激性的行为的话,那就把情绪转变为愤怒。”寇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看着我干嘛?”她被看得发毛。“你说的很对。”寇怀刚说完,前面的陈扬就转过身来,闷头就往她们走来,在沈渔面前站定,开始和她互瞪。沈渔皱着眉头,忍不住语气很冲:“干嘛?又想踹我一脚。”他继续瞪着眼,不说话。寇怀把信掏出来,想要塞到他手里。陈扬偏过身,躲过了递过来的信。“我认识你们。”他说。小孩儿的声音听起来也固执,说完以后又继续紧闭双唇。沈渔不屑的轻笑一声:“认识我们,你上哪儿见过我们……”寇怀拉了拉她背后的衣服——她们的设定是陈淳的同学,见过也很正常。沈渔很上道的闭了嘴。陈扬扬起头看寇怀:“我知道你们是谁,我在梦里见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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