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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绊》TXT全集下载_31(1 / 1)

但无奈纪家老顽固太多,我只好暗中筹谋。走不通的路,当然要换一个道。从一点来说,我就比寇怀聪明太多。寇家成为替死鬼,代替纪家伏诛的消息,我还在上京时就知道了。他们做的真是不错。纪家不仅毫发无伤,更是通过此次危机顺理成章的废除祖训。再下一步,就是分家。如今纪家有七房,是创立家业的先祖的七个儿子,如今过了五六代,凭着纪姓,过得跟米虫一般。纪家的商铺田地各方均有,但都是交由家主一起打理。当年先祖在平分家产的时候,也因为更疼爱某个子女,导致所分家产略有偏差。比如同一块土,二叔家的在半山腰,七叔家的就在河谷。商铺土地所赚,九成归所有者,一成归纪家共有。也就是说,掌柜的看店还有钱拿,我却没有。不仅如此,每年都还得承受他们各家的骚扰。收益不如前年多的,来问你为什么不如前年;收益比前年还更多的,又会来问你,为什么不如别人。就算分钱最多七叔,也总有埋怨,说要是自家子弟经营,总比家主赚得多。我小时候看着我爹被烦,后来我爹死了就来烦我。而那些不学无术的族中子弟,不是今日打死了人家的马,就是明日又打伤了人……在西境还好,眼皮子底下好管教,但一出了西境,那些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眼里就只有惹事两个字。还纵容底下的人做烂帐,好给我使绊子。纪家这个庞大的家族,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但不能由我来说。经过此次大劫,他们都一致认为我太过冒进,不适合当家主。我顺水推舟,请辞家主一职。二叔在几位叔叔中最有声望,他的儿子们也是最有本事的;但三叔和五叔一向走的极近,三叔又养着纪家最精锐的杀手,倘若他不同意,二叔家的孩子也没办法坐上去。七叔家产最为丰厚,而为人最为吝啬。此次行贿,送出了不少钱,他是最心疼的一个,因此他会在暗中主张分家。其余几位叔叔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时机,暗地里也是跟七叔一派。他们各怀心思,终于把纪家搞得分崩离析。我自认错,收了纪家最少的家产,要到离西境很远的南方去。母亲年纪大了,西境又极冷,温暖点的南边想来更适合她。表妹也总是做噩梦,想来换一个环境,也能好一些。我进城的时候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做了一件他们认为真正正确的事。我拜过祠堂,辞过祖宗,带着我们这一脉祖先的骨灰,连夜走了。走时是晚上,天上银河清晰可见,还有北斗星的斗柄指向南方。我跟对母亲说好好记住这个夜晚,到了南边,就看不到这样美的夜空了。母亲笑着笑着就哭了。她问我为什么要走,祖先葬在了西境,那我们的根就扎在了西境。我说第一个来西境的先祖,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他们也没有葬在西境。她又问我没有了纪家,我到那样远的地方去,又怎么能够活得下去。“我就是纪家。”我说。“什么?”母亲的眼睛还挂着泪珠。“我说,我就是纪家。”我就是纪家,不是我们是纪家。表妹在隔天一早的时候选择了回去,说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她爱上纪明了。纪明是个很好的人,我派人把表妹送了回去,又把带出来的家产分了一半给她,作为她的嫁妆。后来到了南边,我安顿好了母亲,下过几次海,就在一座小岛上彻底住了下来。住的宅院几乎和纪家的老宅一模一样,母亲也很快是适应,开始不断的问我:“你到底在等什么?”这让我想起在上京时候的事。我还在上京时,曾两次去狱中探望过寇真。第一次时我们都以为寇怀不是真的死了,她和我一样,只是被藏了起来。寇真告诉我太子有意开放海关,言语间也没有一点儿要怪我、怪纪家的意思,只是让我照顾好寇怀。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南下,或许她是真的不适合待在西境。第二次去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寇怀是真的死了。腐烂的身躯陈列在尸房,皇上亲派的仵作再次验明了她是被李尚书所杀。我又去看他,寇真也没有恼怒,没有生气。也不要我救他。“原来我活着是为了报仇,报仇之后,我是为了妹妹。她还活着,我舍不得留她一个人。“我死了,就当这是做哥哥的,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叫住我,问我可曾后悔。我知道他说的是纪家。他们为了保全家族,曾准备舍弃我。但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不可能舍弃纪家。“我是家主,这是我的责任。”他在昏暗的监狱里摇头苦笑:“你没有真正坚守的东西,你枉活了一生。”我一直记得这句话。从上京到极南,又从极南到西境,再从西境回到极南。我早就不是纪家的家主,可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坚守什么。转眼我们到了极南已经有了十五年,我又一次把纪家的名号从南边,传到了北边,又传到了西境。二叔他们年老后在春天将来的时候相继死去,留在西境的族人,唯有纪明还过得勉强不错。我如今虚岁三十有六,仍未娶妻生子。母亲催了很久,终于恍然大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问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想了很久,告诉她:“兴许是错了。”我记得我去找寇真,是真的不喜欢寇怀,所以一打听到他在上京,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他。但他不肯回来,那我也勉为其难的照顾着寇怀。等到后来纪家出事,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托付纪家家业,而是若我死了,寇怀亦不会独活。事隔经年,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为什么我能一直容忍寇怀。因为在整个纪家,只有她才会觉得纪白只是纪白。可我真的成为自己,却已经在很多年以后了。破局(1)寇怀死后只觉得像是从虚空掉落,最后又落到那样一片除了头顶的光源,四周都漆黑的地方。无面的女子从更黑的地方走出来,提了一个空空的口袋:“你还得再走一趟。纪白他,又枯等了。”“这是纪白的错,早知道喜欢,那他为什么不喜欢……不喜欢寇怀。”“你知道细烟,就应该知道,有些事,就是宿命,那是逃不掉的。”“宿命就改不了吗?改不了那干嘛还要改?”无面人道:“这是他的梦,让你在梦里改,梦里总不是宿命。”“什……”她的话还没说完,无面人就伸出了双手,准备推她——“等等等等!”“还有什么?”无面人问。“能不能,这次换个名字?带入我和纪白的真名,感觉还是蛮奇怪的噢。”“好!”寇怀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无面人伸出的双手——“等等!”她紧急叫停。但无面人没有住手,寇怀在推下去的瞬间听到她喊道:“这次你要——”———宫里的大钟敲响,众大臣们不得不退到宫外。太傅走在最前,不住的摇头叹息:“妖妃啊妖妃!”众位跟在身后的大臣也是面色悲痛。就这么走了十多米,陈御史忽从人群中冲出,跪倒在太傅脚下,声音因为激昂而颤抖:“臣,请死柬!”太傅举头遥望了将落的夕阳,漫天的霞光延伸到了重重宫闱的最深处,重重的叹息之后,似是默认。未央宫。“你这次去的比时间比上次久。”西梦站在宫门前,穿着藕色宫装,后摆长长的堆在身后。夕阳还在天边摇摇欲坠,霞光满天,但她身后已是灯火辉煌。袭明抛去那些烦心的事,一步步的走到宫门口,与西梦对视。“今日朝政处理得晚了些。用过饭了没有?”他牵过西梦的手,往宫里走去。“还没有。”西梦挣脱出了手,跑到袭明前面,又转过身来倒着走,“在等你。”“不是说了很多次么,不必等我。”西梦顿住,犹豫着把手放到他眉间:“不要皱眉了。今日不开心吗?”“朝中的事一向如此的,”他拉过她的手,“我父皇在世的时候,也同我这般。历代的帝王,都是辛苦的。”“胡说。”西梦转了身,又脱开袭明的手,“那些荒淫暴虐的君王,他们就过得很好。”她说话一向大胆,袭明并不因此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那是用百姓的心血成全了他们自己,他认为的欢乐,都是别人的痛苦堆积而成。”“我知道你今天,还有你最近为什么都这样晚才回来。”西梦转移话题。“今晚的菜有哪些?”袭明似乎不想提他为什么回来很晚的问题。“今晚的菜你待会儿就能看到了。那现在我们要讲讲,那些大臣们说了我什么。”西梦踏入殿内,最后一句话被侍女桃子听到,赶忙走到她身边,拉了她的袖子,悄声说:“娘娘,后宫不得干政的。”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西梦就故意很大声的问:“为什么不能干政?朝堂里的大臣们可以管我们后宫,我们后宫的问一句都不行了吗?”语音刚落,殿中的宫女太监们就跪了一地:“贵妃慎言!”但袭明并不在意,挥手叫他们都站起来,跟西梦讲:“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他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跟她讲,“他们没说什么,不过是黄河下游发了洪灾,我也早就想好了对策。”“你既然早就想好了对策,那这次一定不是讲这个事。”袭明淡笑:“如今尚且不是我掌权的时候,有些主意,总要和太傅商量。”袭明六岁时登基,先皇让跟自己一同出入沙场的徐太傅摄政,虽然他自己说承担不了此大任,但坊间都叫他摄政王。如今他已十七,不管怎么说,都该放权了吧。但太傅不仅不放权,近年来还时时打压皇上,他提出的众多想法,都曾被太傅否决过。甚至在去年,太傅还对着已经十六岁的皇上冷笑,说他:皇上白增了岁数,不过黄口小儿。西梦非常佩服袭明。明明非常看不惯太傅,但在提及他时,面上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他那个老头子,你管他这么多干什么。”这话刚说完,宫中又呼啦啦的跪了一遍。吓的西梦赶紧转过头看是太后来了,还是太傅来了。“贵妃,慎言!”冯褚颤着声提醒。“无事。贵妃天性纯真浪漫,跟小孩子一样,说的话,都不作数的。”袭明不当回事,给她夹了个水晶饺。“你先吃饭,等我们吃完了,再讨论此事。”他催着西梦吃饭,“听桃子说你中午只喝了碗汤?”“是银耳汤。天太热了,吃不下。”“冯褚,明日叫人多送些冰块来。”袭明说。冯褚跪了下去:“皇上,内宫各位的配给都有定例……”袭明只顾着给西梦夹菜,不看他一眼:“糊涂东西!如今后宫除了太后就是贵妃,既然没有昭仪美人,那就把那些份例匀过去。”冯褚跪着不敢动,袭明这才偏过了头,冲着他挤眼,他这才走了出去。吃过饭后,袭明又拿出白纸练字。西梦凑过去打搅他:“徐太傅太不成样子了,您如今已经十七,他什么时候才能归还大权?”“朝堂上的事比你想的复杂,须得慢慢来。”袭明写下一个“忍”,“今日已经有大臣请奏让太傅归权了。”“等我大权在握,你就是我的皇后。”他拿起食指刮了西梦的鼻子。西梦看着他,这么近的距离,她只需要轻轻一仰头,就能碰到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和纪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袭明对西梦的爱意,从不隐瞒,全在他眼睛里。“您真好。可徐太傅的孙女儿今年已经十五,长得据说也非常漂亮,可作诗,写的字也很好……”袭明打断她:“再好跟我也没关系,我又不会娶她。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西梦像是被他的话惊到,缩了脖子,又脱开她的手:“皇上您慢慢写,我先去洗个澡。”“不妨。”她老是挣脱他的手,这让袭明有些不满了,“那我们一起洗。”说着,也不管西梦同不同意,就扭过头叫人多打点水来。西梦抵住他,不让他再走:“咱们一起洗?”袭明看她似乎不太乐意,说出了更令西梦震惊的话:“还洗得少了吗?”说完,就拦腰把她抱起,往寝内走去。西梦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被迫趴在他肩上,一时间犹豫着到底是她占了便宜,还是袭明——或者说纪白,占了便宜。妈呀,这么……这么冷清孤高的一个人,要被她看光光了!破局(2)用过午膳,下午要在御书房等徐太傅给他讲学——讲来讲去不过都是一样的内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傅的阅历有所不同,附加的观感也有所变化。只是没想到太傅还没等他把午饭吃完,就在门外请见了。当年太傅辅佐先皇坐稳江山,摆平了他那几个不安分的叔叔,在先皇弥留之际,竟让他私下里尊称太傅为“亚父”。现在亚父说他没吃午饭就匆匆赶来了,袭明再不乐意见到他,也得让他进来。果然,他来这么早,就是来挑刺的。“大殿如此炎热,皇上怎么不用些冰块消暑?”袭明把自己冰块的份例匀给了西梦,她怕热,一热就吃不下饭。但他食量大,胃口好,冷热都能吃得下饭,有没有冰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话不能这么说。“朕想着,民间的百姓也没有……”“皇上!”太傅跪了下去。袭明不得不作出一副受惊的样子——“亚父,这是何意!”然后弯腰,要亲自扶起来。但这次他死活不愿意起来。跪着跟他讲道理:“皇上,臣听闻您把冰块都给了贵妃娘娘……”他脑袋趴在地上,袭明面无表情的听他叨叨了半天,以“宠爱贵妃”为主题,即兴发挥,滔滔不绝。总之,说他:色令智昏了。皇上万一热得中暑了怎么办,上到太后,下到平民百姓都会牵挂皇上的啊。皇上如果不对自己负责,至少也要对百姓们负责啊。等等等等。不管是什么话题,最后都会回归于:您太孩子气了,太小了。言下之意,反正是:大权不会放的。袭明面色沉重的听着,不时点头,回应他:“亚父所言极是。”本以为这不过又是一场短暂的表演,但没想到他竟然跪着说了许多,关于宠爱西梦的意见。西梦的父亲是征西大将军,在先皇和太傅跟狼子野心的叔叔们周旋时,是西梦的父亲守住了西境。但却在班师回朝时,被奸人一杯毒酒害死。留下年幼的西梦,替他回京,看看他守护的山河。西梦在京城无依无靠,被太后收养在宫中,与袭明青梅竹马长大,自幼情感甚笃。他只喜欢西梦一个,在不违背祖制的情况下,全心全意的宠爱她,有何不妥?徐太傅就这样跪着说完了大段的话,再抬起头来时,皇上正手撑着额头,一点一点似乎是要睡着了。这似乎是很刺痛了徐太傅似的,立马又给重重的磕下了头,“咚”的一声,袭明醒了。徐太傅七十多岁了,教导袭明十多年,他亦有不忍。“亚父,起来吧。”但徐太傅这次的坚韧超出了往常,声音跟要哭了一样:“皇上,请废除贵妃娘娘,她、她德不配位啊皇上!”袭明硬是把徐太傅从地上拉起来,指着一桌的饭菜:“太傅,您是想要告诉我,贵妃妖魅,蛊惑君心,于朕不利。但朕听你讲了这么久的话,现下日头已然西斜,朕的午膳却还在桌上摆着。“您说西梦坏朕的龙体,这真正的坏处,还在眼前哪。”看着太傅有些不解的神情,他决定长话短说:“朕饿了,太傅要与朕同用晚膳么?”终于送走了太傅,袭明松了口气,冲着冯褚一招手:“走,去看看贵妃吃了什么。”未央宫的西梦此时正趴在床上,这一天她都很魂不守舍。她知道徐太傅说她带坏了袭明,伤害了龙体……刚开始还以为这是,这是夸张的说辞,甚至是胡编乱造的。毕竟她一个连杀鸡都不敢的人,怎么去伤害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直到昨天晚上,她才明白了徐太傅对她的指责,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下子就让她过渡到了成人的社会……她还沉浸在纪白不搭理她,生她气的故事里,一下子就跳到了现在这个剧集——热情似火,缠缠绵绵,黏黏腻腻,猿臂蜂腰……呸!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是……纪白可真是太行了……要是他从这个梦里醒来,发现她竟然对他那样那样了,哎!可真愁。但如果,只是说如果,袭明保持这个频率的话,她也要很忧心他那强健的体魄了。正趴在床上出神的想着,不防背上突然压下来一个东西,沉甸甸的,热气流喷在她耳边。西梦费劲儿的扭过脑袋一看,袭明把外衣都脱了。“你干嘛呢!这大白天的!”她拿手把袭明推起来。“今日徐太傅找我说了好久的话,害得我连午觉都不曾说,有些困了。”他动也不动,只闭着眼。“那你躺床上啊,趴我身上……这天,这天太热了!”他离得那么近,又让西梦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西梦使劲儿推搡着他,袭明才翻了个身,倒进了床里边。袭明闭着眼睛,眉头都还皱着,西梦见了,又顿时心软下来,趴过去问:“他又说我坏话了?”袭明捞住她的后背,西梦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才很缓慢的,靠在他胸膛上。“你很好,也没做错什么事。你也不过是他不肯放权的一个理由罢了。”自从两人大婚以来,大概是过得太甜蜜,腻到了死了老婆的徐太傅,一年都不到,就开始处处找西梦的麻烦。人家过得好好的,偏要说西梦蛊惑君心,吸走了皇上的精气……袭明当时也觉得很搞笑,当时就回怼了他:“朕这个年纪,当然不能和太傅这个清心寡欲的年纪相比。”“他不过是寻个由头,今日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东西。”西梦枕在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忍不住面红耳赤。“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吧?”她有些羞怯,但主要任务不能忘记。这个西梦跟上一个故事的“寇怀”一样,死在前面。但西梦是因为那些永无休止的谣言。她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皇上过于宠爱,长得也不似人间俗物,一双桃花眼和眼角的泪痣又显得妩媚,众人便说她是妖魅变成。皇上越是帮她抵挡那些流言的侵害,越是压下那些言官请奏的折子,说她魅惑君心的谣言就越是猖狂。最后的西梦为了平息蔓延到民间的怒火,自裁于宫中。那么寇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梦里,改变西梦的处境,不要再死在袭明前面。袭明摸着她脑袋安抚她:“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他们管不住我的心。”过了会儿,他又想起什么,问道:“今日不嫌热了?”他说的是把自己的份例的冰块匀给她的事。西梦没有要,又让人送回了内务府。“我昨天觉得热,今天就不觉得热了。你以后也别给我,我的东西都很够用的。”她想,要是她低调些,让他们找不到漏洞,这样还看他们怎么攻击得了。但她没想到,有些事,跟她怎么做,其实是无关的。三日后,朱御史请柬,废除西梦的贵妃称号,要求将她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袭明当然不同意。朱御史就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半天。西梦还担心出什么事儿,大中午的跑过去,让桃子扶他起来。朱御史一口痰吐在桃子脸上,一脸刚正不阿,直视着西梦说她果然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西梦好意给他个台阶,让他离开,但他不识抬举,她又被当众骂了,就很没面子的离开了。但很快,她还没走到未央宫宫门口,就听太监传话说,朱御史以死进谏,皇上不肯见人,他便一头撞死在了御书房门口的大柱上。桃子抹了把刚刚被吐痰的脸:“不分青红皂白的东西,活着也不会为江山社稷做贡献的,不如死了算了。”但西梦却有些害怕:“你说,他是为了,让我被打入冷宫死的?”“好像是。”西梦又问:“我们方才去的时候,他在御书房不停嚷嚷,他说了些什么?”桃子想了想:“说皇上太宠爱您了,导致后宫奢侈无度。又说什么,民间的说法是女子七出之罪,第一就是无子嗣。您和皇上大婚两年,还没有子嗣,又偏偏霸占着他,不允许选秀……是,是……”“是妒妇?”西梦替她补全。桃子讪讪的点头。“那我奢侈吗?”桃子摇头:“您的份例都是宫里有规定的,从没有逾矩过。”“那子嗣问题,我与皇上都还年轻,怎么就这么操心皇上的家务事?”她不太明白,“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桃子道:“娘娘哪儿都好,那朱御史就是胡说八道来的。他要是真想进谏,那他就该知道,皇上这个时辰该在养心殿批折子呢。”“袭……皇上没在御书房?怪不得他在外面跪了这么久,皇上也不叫他进去歇歇。”西梦喃喃自语。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袭明。他还在养心殿看黄河河水泛滥的问题,太后就遣了身边的大宫女素玉,急急的把他召了过去。太后的寝殿万寿宫在离养心殿不远的地方。袭明下了步辇,还未走进,就看到白玉台阶之上,缓缓走下的徐太傅。他顿住脚步。“皇上。”徐太傅也看到了他,冲着他行礼,又道,“太后正等着你。”袭明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太傅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破局(3)袭明在太阳斜挂的时候去的万寿宫,出来的时候,已是满天星辰了。西梦等在隔了宫门十几米远的地方,提了宫灯一盏,荧荧的照着脚下的路。袭明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怎么在这儿,等了很久?”西梦摇头。“我听闻你见过朱御史……”“我什么都没做,就是让他别等了,或者歇一歇,喝口水再跪。下午那么大的太阳,我怕他中暑……”西梦着急解释。袭明捏她的手:“我知道。你被他吓到了?”西梦一愣,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所以梦境里的死亡对她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虽然很多人都说,朱御史的死,她要负很大的责任。她其实没什么感觉。“我听说,他是想让我搬到冷宫去,还让你选秀。”袭明再次跟她保证:“我会保护你的,我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可我觉得我没错。”过了会儿,西梦闷闷出声,“我回去看了我的吃穿用度,没有一点不合规矩的。就是我缺什么,也是从你那儿给我匀些过来。可为什么,朱御史为什么觉得我有错?”袭明也想问这个问题。朱御史为什么要把错推到西梦身上。只不过是为了讨得徐太傅开心。他在国子监做了十年助教,去年才徐太傅才让他入了御史的职。而去年,朱御史的弟弟进士及第,外派到了地方做官。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平民百姓之家,朝中没有一点势力,这也是为什么,朱御史十年前分明是探花出身,却在国子监待了这么多年官职却没有一点变动的原因。徐太傅终于把他调职,他当然就得巴结着徐太傅。不管他最后怎么样,至少他的弟弟,徐太傅不会太亏待他。他弟弟升官发达了,家族才有可能振兴。只是他这么做,又真的对得起,临死前大声喊出的那句话吗?文死谏,武死战。打着为国而死的名义,实际上做还是为了自己。又想起太后说的话:“皇家子嗣昌盛,家国也才能够兴盛。”可他们是为了家国的兴盛吗?如果说西梦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妃,那他就要证明给他们看。要怎么证明?扩充后宫,雨露均沾。这样才能说明,西梦不是妒妇,而他也没有被西梦迷的晕头转向。可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这样的吗?不过是为了趁着选秀之际,把族中合适的小姐送到宫里来。一来,他们妄想着可以巩固在朝中的势力;二来,还有人想通过此举牵制住他。倘若在有了小皇子,那他这个皇上,有没有,其实也无所谓了。他们要的只是听话的。西梦没有错,他也没有错。“朱御史是经人授意,刻意为之。如果他真的想要劝谏,也不会跑到御书房等我。他在等我的时候,徐太傅正叫人拿了许多的折子牵住我。”回了寝宫,关上了门,袭明才跟西梦解释道,“他们自己舍不得死,就叫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来做替死鬼,以为我会妥协。”西梦想了想:“那明日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人,会不会很多?”“朱御史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宁愿为他人做嫁衣,那我不妨成全他。明日我会下旨让他弟弟回京,接替他的职务。至于朱御史么,徐太傅知道怎么安排最好。”说着,又叫她放心:“今日他来劝谏,就是为了把你拉下去。你也不必为这样的人感到难过。”西梦:“啊?”袭明看向她。她才不会因为这些事难过。在这个原版的故事里,真正的西梦就是被这样的人逼死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朱御史亦是如此,不过他得的利,不在他,在他的家族。“我也没有很难过,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别人做嫁衣。”“或许在他看来,有比自己的死更重要的东西。就像我,你比我生死更重要。”袭明这话说得万分诚恳,突如其来的情话也让西梦心猛的一跳。但问题是,她不能死。她是来成全纪白的,要是她死了,那这个故事就跟上个故事一样,又一次,让纪白经受一次难过和折磨。所以她说:“如果我说,你要是选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袭明的神色:“他们,会不会收敛一些?”袭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其实我也听到了外面很多的,关于我的话。他们说,说我是个妖妃,捆住了你。你还是,还是选秀吧要不然,至少堵住那些人的嘴。”西梦说得支支吾吾。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梦境,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哪怕最后袭明有了更喜欢、更值得他宠爱的人,西梦不会成为他最喜欢的那一个,至少,也能够让袭明不要那么的执着这段感情。这夜袭明一直没有说话。西梦知道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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