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娇娇养成手册> 《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19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娇娇养成手册》TXT全集下载_19(1 / 1)

·画脂快步回到岳金銮的帐子里。岳金銮正坐在桌边尝秦恕摘来的野果。见画脂回来,她眸子轮了轮,只当未见。平日都是灯草伺候她,她从来不重用画脂。画脂浅笑着捏紧布满汗水的手心,走到灯草身旁,“郡主一直待在帐子里,未免也太闷了,怎么也不出去走走?”灯草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雨刚停不久,一会又要下了,这会子让郡主出去干什么,郡主才出去不久,沾了一鞋子的泥巴,裙子都脏了,还是不要出去了吧。”画脂心一紧,“方才……郡主去什么地方了?”“我去什么地方还要通知你一声吗?”岳金銮转着指尖青果,冷冷淡淡截过话头。画脂忙笑道:“不用不用,是奴婢疏忽,未能陪伴郡主左右。”岳金銮啃完果子,把剩下的收好放进筐中,画脂斟了一杯温茶奉给她,“郡主,喝茶。”今天的画脂分外殷勤,连灯草都看出不对劲来。岳金銮面色如常地接过茶杯,垂头慢慢饮下,然后便合衣往榻上躺去,“我累了,休息一会。”灯草点头,帮她收拾出门穿脏了换下的衣裙,“咦,郡主那个蒋二牛打虎的荷包呢,掉在路上了吗?”画脂留神细听。岳金銮背对着她们,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们都退下吧,画脂留下守着。”以往这些贴身的活计都是交给灯草来干的,何况今天的画脂如此反常,灯草怕她惹出什么事,走到榻边,小声道:“郡主,还是让我守着你吧,我不放心画脂。”岳金銮摇头,合目淡然,“你出去吧。”灯草看了眼画脂,画脂连忙转过头,灯草只好道:“那郡主有什么事吩咐我,我就在帐子外候着。”岳金銮道好,灯草才惴惴不安的走了。帐子里只留下她与画脂。一时间里面、外面,都安静下来,只余两缕呼吸声,一疾一缓,一重一轻。岳金銮睡得平和安静,气息绵长,画脂将袖口藏的小刀拔出,走到岳金銮身后,高高举起——只要刺下去,岳金銮一死,江犁雨便没了后顾之忧。否则只怕以岳金銮的性子,等不到回宫便要跟皇帝贵妃告密真凶。真的要等么……外间突然传来秦恕的声音,听灯草说她在休息,他挑帘而入。画脂大骇,飞快将小刀收回,快步踩过羊毛毯,不等秦恕说什么,便与他擦肩而过,直奔门外。她走得急,甚至没发现刚才岳金銮坐过的那张羊毛毯上湿哒哒的。倘若去闻,便可闻到一股茶香,与她倒给岳金銮的茶,出自同一杯。“你来了?”岳金銮不知几时醒了,支着头,懒洋洋道:“放心,我没睡。”秦恕蹙眉,捧着她小脸上上下下检查仔细,确定并无伤痕,才沉沉松了口气。·次日一早,出了大事。萧文玉早上去山坡上采花,掉进了湍急的河流里,打捞上来时,人已经不行了。户部尚书当时便心口绞痛昏过去,一家人哭声震天。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无人还有闲心狩猎,启程返京的途中,太子脸色惨白,好几次险些从马背上翻下来,最后不得已坐了马车。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走剧情~感谢在2020-05-25 20:05:11~2020-05-26 19:1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啊喂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宝哥哥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五十六章萧文玉再怎么也是与太子订了亲的, 身份不同,如今人死,一应丧事由皇家主持。太后年迈不问事务, 岳贵妃打理六宫多年,这事自然落到她头上。太子自从几年前一次性经历风寒、下毒、火烧、遇刺之后,身子骨便大不如以往,成日疑神疑鬼,一点小事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甚至心向佛法, 以求佛祖庇护,但听闻佛徒不可近女色便作罢,私自养了几个野道士, 成天摆卦问道。这些道士都并非真正的道家高人,为了混口饭吃,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次萧文玉之死,他们说萧文玉乃是无福之人,命中注定早亡,阎王爷要收她, 神佛难阻,好让太子心安。还让太子出钱摆阵为她超度, 免得萧文玉不甘,化为厉鬼缠住他。太子怎能不怕,宁肯破财消灾,东宫办了好几场法事, 乌烟瘴气自不必提,生怕萧文玉找他。这事传出去,把萧家人气得吐血, 御史台的折子一本本上参,斥东宫失德,皇帝大怒,太子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办法事。前朝鸡犬不宁,后宫也不消停。听闻江妃一天为萧文玉哭昏三回,太医院忙得团团转,不知道的还当她姓萧不姓江。岳贵妃不好多言,只叹言萧文玉可惜。萧家贵女万里挑一,品行相貌无一不佳,年方十七,便这么去了。太子平庸,皇帝早有废太子的心思,只因愧对江皇后,又是嫡长子,无大错轻易不可废。满宫里人人脸上皆愁云。岳金銮看岳贵妃每天头疼,亲自在小厨房炖了几天补汤,岳贵妃喝完脸色好多了。她虽然女红一般,但厨艺还不错,上辈子十根手指头可没白烫。秦恕来找她,恰好遇上太子身边的太监蒋闲在与岳金銮道谢。蒋闲走了之后,岳金銮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往锅里丢□□,然后撒上葱姜蒜,盖上锅盖,继续忙碌另一锅为岳贵妃炖的八珍补汤。秦恕给她搭了把手,“怎么往锅里放□□?”岳金銮这才想起要围围裙,“炖了吃呗。”秦恕帮她把围裙穿好,在她腰后打了个秀气的结,“刚才蒋闲来过,太子找你有事?”“嗯。”岳金銮提到太子,神情平静的仿佛提到一个死人,“太子眼馋我给姑母炖的汤,也想尝尝,说自己最近压力太大,老是梦魇梦见萧文玉,需要压压惊。”上辈子喂到他嘴边他也不肯喝,这会却上赶着要喝。真有意思。秦恕指尖一紧,打好的结突然松了,“你答应了?”岳金銮低头看看围裙,好好的带子怎么松了,“我答应了,锅里那只□□就是给他炖的,哎——你怎么拆我围裙?”秦恕一把将她围裙扯下,把她拎出小厨房,“为什么要答应给他炖汤?”岳金銮:“锅里的是□□……”秦恕:“为什么要答应?”岳金銮:“你吃醋了?”秦恕低头盯着她,眉睫冷的似能掉下雪花来,“去把□□扔了,他不许吃,他连□□都不配吃。”岳金銮忍不住笑,“就因为是我炖的?”秦恕一字一句道:“就因为是你炖的。”素来寡淡矜冷的人,少有流露的一丝叛逆孩子气都分外可爱,岳金銮心软的不行,扑上去亲亲他的下巴,“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也不想给他炖□□,我就是想着他太坏了,想往汤里多放点盐巴恶心他,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不配!”秦恕的脸色这才缓和不少,却还冷着脸,别过头,静静的不看她。岳金銮赶紧从小厨房端来牛骨汤,“你看,这是我给你炖的,可香了!”雪白的牛骨汤香气浓郁,骨肉酥烂,一看就是花了大把心思时间熬制的,和锅里那只清水随便煮的□□一点也不一样!秦恕接过汤,握住她泛红指尖,“不怕烫?”岳金銮这才发现手指红了,她随手往耳垂上一捏,“没事,习惯了。”上辈子手指磨出茧子也没这么娇气。但她其实怕疼。秦恕看了她好一会,一口气喝光了汤,“好喝。”“好喝就行。”岳金銮眉飞色舞,“我厨艺可好了,一般人喝不着呢!”秦恕道:“上一世我一口没喝上。”岳金銮:……她可以解释!秦恕又道:“这一世喝过一次就够了,下回不做了,伤手。”他展平她的手指,实则烫的并不厉害,但他眉尖蹙的很紧,“有过一次,有了念想就好。”一顿,又压沉语调道:“也不许偷偷给别人做。”·一盆盐巴炖□□送进东宫。岳金銮委托秦蓁去送的,秦蓁大摇大摆走进东宫,直奔主殿。“大皇兄,阿柿让我给你送汤!”四岁的秦蓁奶声奶气,太子想抱她,被秦蓁拒绝了。太子东看西看没看见岳金銮,便问:“阿柿怎么没亲自来?”秦蓁道:“阿柿为了给你炖汤,手都烫坏了,正在休养。”太子好生感动,“还是阿柿妹妹待我最好,我早就知道她对我非同寻常,许是对我有意,只怪我未能早些开口向她提亲……”秦蓁冷漠打断,“住口吧大皇兄,让三皇兄听见,你活不过今晚。”太子:“……别告诉你三皇兄。”太子一脸深情的打开食盒盖子,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虽无正妃,但东宫侍妾不少,侍妾们没少给他炖汤,但家花炖的汤怎么有野花香,何况这野花长相美艳、身世高贵,是最适宜当太子妃的人选,只可惜已经是别人家的妻子了。但还愿意给他炖汤,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太子一边可惜,一边对着盘子里硕大的墨绿色□□愣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丑陋的东西躺在一盆开水里,乳白的汤底、香碎的葱花,还有党参淮山都上哪儿去了???太子:“这是补汤?”秦蓁:“大补,你尝尝。”太子:“这能吃?”“吃了不就知道了?”秦蓁啃着柿子轻描淡写说着,仿佛汤里炖的不是□□是仙鹤。太子被劝退了,委婉推拒道:“不,我还是不喝了,我不太饿……”秦蓁眼泪汪汪,呼哧呼哧吸着鼻子,“是你让阿柿给你炖汤,炖了你又不喝了,阿柿为了你手都烫坏了,你是不是人,你在耍她吗,我要去告诉父皇,为阿柿做主!”她起身要走,太子头疼,“皇妹留步!”秦蓁平日是小仙女,真闹起来可和岳金銮没差,颇有几分二代岳金銮的作风。为了一盆汤闹到皇帝面前,不至于。近来朝堂上参他的折子够多,皇帝已然焦头烂额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太子疯了才上赶着再去找骂。“一盆汤罢了,喝就喝了。”太子打起勇气,用勺子舀了一小口。一刹那,一股绝望的咸臭气如同开刃之剑,直冲天灵盖而去,径直把他的脑仁劈开两半,把他三魂七魄从身体里连根拔起,毁天灭地势不可挡。太子手轻抖,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确认尚在人世,却再也没有勇气尝第二口。他唇色惨白,指着□□汤道:“岳金銮……想害我?”秦蓁平静道:“你不是也没死吗?”太子愤怒地将汤打翻,“她怎么敢!”秦蓁轻蔑一笑,“这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太子:“你是不是跟岳金銮过久了,说话风格和她一模一样?”秦蓁天真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吗?”太子无能狂怒。秦蓁骂完人便跑,快快乐乐溜出东宫,一头扎进门外等着的秦恕怀里。秦恕为她梳梳蓬松额发,“骂过他了?”秦蓁:“骂过了!”秦恕:“骂的开心吗?”秦蓁:“开心!”秦恕抱着她去御花园,“三哥哥带你去放风筝。”“好!”秦蓁想了想,趴在秦恕耳边问,“三皇兄,你真的往□□汤里放酸鲱鱼了?”秦恕淡淡道:“放了,瞒着你阿柿姐姐放的,怎么了?”秦蓁突然有点可怜太子,“没什么。”她摇头,“就是真的有点臭。”作者有话要说:秦恕:我离往汤里放刀子就差那么一点第五十七章皇帝寿辰在年关前夕, 几月前萧文玉一事过后,宫里再没有过喜事,人人脸上全无笑颜, 只有太子在为“镇压”了萧文玉的魂灵而沾沾得意。太后做主,今年的千秋节虽不是整寿,但也要大办一回镇镇邪祟,祛祛晦气,这邪祟不指别的, 指的是心术不正的人。诸皇子年岁渐长, 各拥势力,朝臣明的暗的划分两列,暗流之下, 怪事颇多。前阵子,先帝庶妹、成安长公主驸马行贿走私案落定尘埃,被抄了家。抄家的便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如今官任大理寺少卿的周则宁,如今秦恕的左膀右臂。驸马原属□□,周则宁是秦恕的人,驸马案原也是他亲手查出连根拔提。□□想狠狠参他, 打算拉个垫背的,苦于周则宁洁身自好全无黑点, 只能作罢。公主年迈,亲自入宫为驸马求情,被皇帝冷面拒绝,直接将驸马下了大牢等来日问斩。此举震惊朝野, 论皇亲国戚,非谋逆重罪,处以极刑的毕竟少数。多半朝臣已然明白皇帝心思, 悄然归拢秦恕羽翼之下。太子惶惶不可终日,召见道士打卦占卜的次数愈发多了。东宫的娇美侍妾苦守空房,怨言颇多,也找道士算命,结果算出命不久矣,侍妾们便和道士打了起来。一团污糟。下朝时秦恕与周则宁一道走。二人谈着政事走到宫门口,瞥见两抹杏黄纤影,前面那个是岳金銮,后面那个是灯草。岳金銮抱着烤板栗等了半天才等到秦恕,笑着招招手。秦恕眉梢上扬,还未笑起,发现身后的周则宁反应比他还快,朝岳金銮挥了挥手。还挥的很卖力,很殷切。秦恕敛去笑容,深深地看向周则宁。周则宁笑眯眯看向他:?秦恕挑眉。当着他的面敢和岳金銮眉目传情,好大胆子。周则宁没明白他的意思,犹豫地也挑了挑眉尾。秦恕的脸彻底沉下来,“周则宁,你在挑衅我?”周则宁:???岳金銮已经走了过来。她手上热乎乎的烤栗子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她早晨心血来潮烤的,念着秦恕五更天上朝还没用早膳,肚子一定很饿,赶忙送过来。秦恕没空再和周则宁挤眉弄眼,叉腰站着,直接把周则宁给挡住,温柔看向奔他走来的岳金銮。周则宁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好茫然。怎么了这是?岳金銮打开油纸包,栗子都煨的开了口,壳儿缝隙里露出金黄的肉,她还涂了层花蜜,又香又甜,她剥栗子壳的时候蜜汁沿着指尖流到手背,像凝结着一粒小小的琥珀。她来不及擦,趁热送到秦恕嘴边,“快尝尝,可甜啦。”秦恕低头叼走一枚,嘴角蹭到蜜汁,岳金銮帮他擦擦,眼底满是爱心,“甜不甜?”秦恕看着她忙忙碌碌小蜜蜂的样子,湿润的唇往上轻翘,“甜。”岳金銮眼睛弯成小月牙。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大臣大多上了年纪早为人父,有的都当爷爷外公了,看着秦恕和岳金銮满脸老父亲的慈祥。也有老古板咳嗽好几声,“三皇子还没成亲,与郡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秦恕护小鸡一样把岳金銮搂到身后,不让他们看她,“不听他们的。”秦恕分神瞧了周则宁一眼,发现他居然也有人投喂。投喂他的人是灯草。两个人含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灯草把用手帕包着的糕点放进周则宁手中,羞红的脸低低下垂,“记得吃完,我亲手做的。”周则宁白皙玉质的脸也泛红,秦恕还是第一回 见到他这样。“好,我一定会吃完的。天气转凉,你在宫里一人无人照拂,记得多添衣。”灯草弯眉,“我记下了,你也是。”秦恕反应过来,“原来你们——”周则宁和灯草双双脸红看向他。秦恕:“……没事,百年好合。”他多虑了。岳金銮又剥开白果,鹅黄色的肉质柔软带韧,撕开去了其中嫩白色的小芯,絮絮叨叨着喂给秦恕,“这个也好吃,不过芯是苦的,和莲子一样,得去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在冷风中发抖,看得心生羡慕。秦恕看看灯草塞给周则宁的糕点,“下次我给你带芝芳斋的酥饼。”岳金銮想了想,在他唇上小啄一口,“成交!”·千秋节那晚,办的盛大,满京同庆。岳金銮和秦恕毕竟还未成亲,只能分席而坐,虽说距离也不远,但跟银河没差别。岳金銮时不时往秦恕那头看。秦恕人已经是她的了,便是拥有无边美貌,也没有贵女胆敢和她抢人,眼睛看都不敢看秦恕一下。岳金銮很满意。但她发现有人在偷看她。豁,又是卫兰颇——今日皇帝开恩,允许携带家眷入宫,之前京城里不知为何开始盛传岳家虐待表侄、不把表侄当人看的传言,为攻破谣言,此次岳昭只能带卫兰颇同行。卫兰颇的目光阴沉如鼠窥,见她看过来,扯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岳金銮心里不太舒服,利落转开眸光。太子在敬酒。他近来情场事业双失意,喝得醉醺醺,大舌头吐字不清祝皇帝大寿,摇摇晃晃没个站像。皇帝原本挺高兴的,看着他却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眼中甚至没有了身为皇父的慈爱。太子说着说着居然哭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叫起江皇后的名字。皇帝一忍再忍才没有发怒,只是挥手让人把他拖下去。宴会上一时鸦雀无声,得了太后授意,乐女斗胆拨弦,琴瑟重新相鸣,众人才像化了雪人般软下骨头,温温一笑,只当无事发生。岳金銮留意了一眼,太子被拖下去以后,江犁雨很快来到他的席前,借屏风遮掩拥住了太子的脖子,仿佛在柔声劝说安慰,又像诱哄,和美的音色被乐曲声盖了下去,很快一声都听不见了。只有流水般柔润的曲调徜徉在空气中。岳金銮回过神,才发现太子席前已经空无一人。江犁雨也不见了人影。岳金銮左右看看,灯草被姮娘叫去有事,画脂像从什么地方刚回来,走到她身后,柔媚轻语,“郡主,三皇子约你去梅林香阁见面。”梅林香阁在御花园的梅园内,彼时红梅开的正好,香海一片,众人都在宴会上,御花园应该一个人也没有。秦恕好好的约她去梅林见什么面?岳金銮看了看秦恕的席位,果然没人,可他也不一定就去了梅林。“没见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千秋节的宴会上也能轻易离人?转告他,我不去。”岳金銮淡声道。画脂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符,中心刻着个小而清拔的“恕”字,是秦恕常用的信物,轻易不离身。岳金銮一怔。画脂笑吟吟勾起红唇,曼声催促道:“三皇子可要等急了,郡主,当真不去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7 20:04:23~2020-05-28 18: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尾熊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五十八章梅林无人, 香阁上更是漆黑一片。岳金銮立在门前,迟迟不进去,“你不是说秦恕在这儿等我, 怎么不见他人?”便是仅借天上月色那点光,她也不难看出香阁里一个活物也没有。画脂走进去,没点香阁里的烛灯,反把手上提的宫灯给熄了,“三皇子说, 要你先等等, 他那处有事缠身,一会便到。”“你方才一直跟着我,如何知道秦恕有事缠身?”岳金銮冷笑。画脂徐徐转身, 音色比往日都要低沉散漫,阴暗不清的眉目笼着青黑,“三皇子都将玉符给奴婢了,郡主是不信我,还是不信殿下?”岳金銮袖子里的指头慢慢蹭过温凉的玉符。指腹在“恕”字上用力按了按,直到皮肤都印上痕迹, 才不语地走进香阁,“到底要我等多久?”“郡主不要急, 总会来的。”画脂盯着她纤清的背影,下颌轻抬,“郡主渴不渴,我为你倒杯茶吧。”她捧起桌上空空的水壶摇了摇, “没水了,大约今日是千秋节,小宫女们都去玩了罢, 居然没备水。郡主稍等,奴婢去添水,一会便回来。”按理添水这样的小事,平日都不该由画脂这样的大宫女经手,只是今天岳金銮没有带小宫女,自然这等杂事也由她来办。岳金銮坐在桌前不出声,月色疏离之下,她鸦睫轻颤,投射在桌面上的影子只有一丝被风拂开的发梢在动。画脂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她。这么乖么。还真是听秦恕的话,可惜,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秦恕了。她抱着水壶,牵了牵唇,门外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挡在她的面前。黑影压根不给画脂惊骇的机会,一拳打在她颧骨上。这一拳不轻,画脂惨叫着撞上桌沿,沿角正中小腹,一口腥甜从嗓子眼里滑了出去。画脂魂不附体地抬起头,那黑影却退出香阁,用力将门合上,叮叮当当一阵,上锁了——“画脂。”柔绵的女声从她身后传来。画脂身躯轻震,一把冰凉锋利的东西抵上她脖颈。她仓皇泪下,发抖吞下一口唾沫,视线上扬,对上岳金銮似笑非笑的美目。“郡、郡主饶命……”岳金銮指尖轻提,那把灵活的小匕往下,对准了画脂的心脏,“嘘——”·梅林园口,何泗领着徒弟吃酒望风。“师父大喜,等咱们帮成了江妃娘娘这桩事,她可答应要将灯草姑娘亲手送给你,那徒儿们的师娘可有着落了。”徒弟笑着敬酒。何泗往躺椅上一仰,“那小蹄子仗着是眉寿殿的人,看不起我个阉官,不妨事,等岳金銮死了,岳贵妃一病,看谁还能护着她,迟早到我何泗的手掌心里!”他腿肚儿盖着貂皮,另一个年幼的小徒弟跪在雪地里为他揉捏。小徒弟冻得鼻尖通红,眼睛都不敢往上掀一下。何泗面前放着张案桌,上面摆着肉果点心,菜色不比宴会上的差。旁边吊的小炉子上煮着酒,绵长的酒气醺然勾人,化了半园的雪。徒弟连忙奉承,“是、是,那小蹄子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您老跟前拿乔!”何泗看看天上星辰,“这都几时了,人怎么还不来?亏我这把老骨头还亲自在这儿守着,这么冷的天,要冻死我?”他听见几串踏破积雪的脚步声,只当要等的人来了。可乍一看夜色里徐徐行来的人,却一下弹了起来,扯住徒弟厉声问:“来的人怎么是三皇子?”徒弟答不上来,秦恕已然走到何泗跟前,漫不经心扫过他的酒炉茶案,“何公公好雅兴。”他说完,便目不斜视往香阁走去。何泗拦在秦恕面前,皮笑肉不笑,“这好好的办着宴席,三皇子怎么上这儿来了,梅林现下无人,没什么好看的,三皇子若要赏景,还是去别处吧。”秦恕倏忽垂眸,温而寡淡的漆黑狭眸看不出一丝情绪,“何公公都能来,我有什么不能来的?”秦恕今非昔比,早不是那个人人尽可欺凌的小皇子,如今宫里谁见了他不得赔笑屈膝,抬抬眼睛都不敢。何泗再倚老卖老,在秦恕这个颇受帝王垂青的实权皇子面前也得再三思量。他无须的脸上浮出笑意,“还不是趁着今夜无人,吩咐徒弟们将这园中好好洒扫,皇上冬日最爱来梅园,我也算尽一份心。”秦恕薄唇轻抿,齿间溢出一个“嗤”字,尾调上扬,“徒弟们做事,公公这把年纪,竟还要大冷天的守在门口监督不成?”他冷淡道:“让开。”何泗牢牢挡着,半分不让,“还不是因为徒儿们做事不小心,我不看着可不行,如今年纪大了,谁也不把我当回事,只能管管这园中杂务了。”秦恕身后仅带着一个司桔。何泗身边却有两个徒儿,三人列成一排,死活不让秦恕进去。秦恕略有几分不耐地蹙眉头,喉结轻滑,“何公公,当真不让?”何泗眯眼,“夜深雪重,三皇子还是请回吧。”“好。”秦恕一笑,折身往假山后走了两步,“何公公,借一步说话?”何泗看看四下,带着那个年长的徒弟进了假山,“三皇子何……”“事”字未脱口,便被秦恕漠然打断,“杀了。”何泗身后的徒弟视线一冷,犹如训练有素的暗卫,扼住何泗脖子,掌骨转拧,“咯”的一声,方才还活生生的何泗轰然倒地,没了呼吸。“干得好。”秦恕慢声夸奖。他扬手,一串何泗受贿而来的碧玺佛珠掉在何泗脸上。血迹沿着何泗浑浊的眼角流淌而下——无声无息。沾满了每一颗饱满晶莹的佛珠。“宫里那条红叶河不错,把他丢进去。”司桔一改往日嬉笑,平静道:“就这样杀了,只怕……”秦恕轻笑,“只怕什么?他身上罪孽不止一桩,受贿不提,杀人放火的冤案亦不在少数,真上了堂,只怕救他的人又要动歪心思扯无辜人下水,不如永绝后患。父皇会满意这样的死法的,醉酒溺水,还保全了他作为先帝心腹的体面,不是么?”他扫过地上何泗的尸体,低沉冰凉的话,不知在诉与谁听。“你诸般杀孽,我不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想动岳金銮。”·卫兰颇撩起长袍走向梅林。宴上不少家世一般的子弟见他是岳家侄儿,有意拉拢攀附,害他到现在才来。江犁雨早告诉他,一切都为他准备好了。岳金銮就在梅林香阁上,江犁雨还给了他一瓶含春丸,只要岳金銮反抗,他便掰开她的口舌喂她服下,到时便是天仙玉女,都不敌药力,自会愿意与他欢好。卫兰颇不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要了岳金銮的身子,岳家人难不成还真敢把他杀了?还不得乖乖把女儿嫁给他。反正皇家不会要失贞的媳妇,退婚便是。到时候他作为岳家女婿,轻易便可回卫家夺回爵位,什么秦恕什么太子,都得眼看着他春风得意,坐拥美人归!卫兰颇笑得太过,导致气喘不匀,捂着心口歇了半天才继续往前走。他什么都好,唯独身体太差,肯定是天妒英才!梅林门口站着一个人,模样像是个小太监,卫兰颇分明记得江犁雨说过,在梅林门口接应的是大太监何泗。何泗会拦在这儿,直到他办完事,再由何泗去叫人,撞破他与岳金銮的奸情。小太监看见他,细声细气道:“可是岳家的卫公子?我是何公公的徒儿,他嫌这儿冷,上屋子里烤火去了,让我在这里接应你。”卫兰颇点头,暗暗埋怨这何泗做事不周。他登上前往香阁的长阶,眉梢兴奋乱扬,心脏砰砰狂跳,走到香阁门前,上面已经没有了锁的痕迹。角落里一个娇柔纤影款款走出,借阴影挡着面目,“卫公子。”卫兰颇知道这是谁,“画脂,表妹可在里头,是醒着还是睡着?”“睡着了。”娇影淡淡道:“卫公子若是现在离开,也来得及。”卫兰颇心中冷笑。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成功近在眼前,他现在走,放着大好前程不要,除非他疯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