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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2(1 / 1)

赵达应了声是,这才敢立起身来。此时房臣,见此情景,纷纷顺势拍起了马屁。“年后主上开通龙门要塞,已有不少商队经过,主上宅心仁厚,不仅不收他们的通关银两,还保障他们平安,实乃百姓之福。”“主上此举实乃一步妙棋。与咱们而言,不过开通一个关口,多安排些驻兵,却可在大周百姓中扬名,为王爷今后之大业打下民心基础,还可繁荣沿途之城池,实乃一举两得的好事。”这些话入了耳,座上的藩王依旧神色如常。赵达却悄悄茅塞顿开了。——主上此次开通龙门关,来往的大多数是替朝廷运茶与织物的商队。他先前实在想不明白,那汴京的朝廷早已不给军费,这些年全凭主上自给自足,现如今主上还为什么要打开与蜀地的关口龙门,保障高氏的峨眉雪芽与蜀锦?他们王府早已兵肥马壮,踏平汴京不过瞬息之事。何苦还要对高氏那帮孙子俯首称臣!如果他是主上,一定二话不说,先去砍了高氏那帮软蛋。毕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眼下听文臣们这番分析,他才晓得此举长远之处,一时间心服口服,赶忙也附和道,“主上高明!”哪知话音而下,主上却忽然问他,“阮家家主可有与你交代什么?”赵达赶忙禀报,“那位阮东家颇为客气,起初硬是要赠属下金银锦帛,见属下不收,便又将他们在汴京的商号告知,还说若属下去汴京,定要好生招待。”身为边城武将,他也是难能交到一个汴京的商人朋友,晓得那阮家家主也是实在之人,提起当日之事,赵达忍不住露出了笑来。谁料没等他笑完,却听主上又道,“正好,孤今日收到汴京召见,此次你随孤启程。”赵达一怔,又赶忙应是。圣旨是方才到的,因此房中其他人已经知晓,此次乃是高氏景帝千秋节召见。主上守孝已满三年,依照礼法,自该要去的。只是听方才二人的对话,他们又都生出了好奇——能劳动主上派赵总兵暗中保护,且还不准透露身份,这汴京阮家,究竟是什么厉害人物?作者有话要说:明早见,么么啾~~依然有红包~~第4章桃花开过,海棠接上了茬儿,汴京一日热过一日,眼看已是春末。夏日在即,春衣已经嫌厚,先前阮青岚特意给女儿及妻子留了几匹从蜀州带回的春罗,是时候派上用场了。而秦氏的产期快到,已经不适宜再出门,就安排了红菱及小竹随两个女儿去裁缝铺里做夏衣。——好料子当然得好裁缝做,否则便是糟蹋,但无奈时下城中的好裁缝们都太忙,等不到上门,只能自己去裁缝铺找。不过女儿们已经在家陪了她许久,有机会出去逛逛,正不知有多高兴呢。汴京最好的裁缝铺莫过于绣巷的粹心坊,衣料却还需先去自家铺子里取——秦氏临盆在即,为了万无一失,家中近来不敢随意搬动东西,因此那些衣料自打从蜀州运回,便一直在铺子里存着。安若四人乘车出门,到了铺子里,红菱与小竹下车去拿衣料,姐妹俩在车上等,等二人回来时,掌柜伍茂才也跟着过来了。“见过大姑娘二姑娘。”伍茂才笑呵呵的鞠了一躬。这人同阮青岚差不多的年纪,又跟随阮青岚多年,看上去很是忠厚老实。若非经历过上一世,安若也不会想到,此人原来是忘恩负义之徒,曾在最紧要的关头将爹娘逼到了死路。是以芳若笑嘻嘻的叫了声伍叔,而她只淡淡点了下头。伍茂才似乎并不介意这点异样,反而贴心提醒道,“二位姑娘可是要去粹心坊?今日官府封了城中几条路,马车怕是过不去了。”“封路?”姐妹俩连同赶车的车夫俱都意外起来,芳若赶忙问道,“官府为何要封路?”伍茂才依然笑呵呵的,“宫中陛下千秋节在即,番邦都派了使臣来朝贺,百姓需给使臣们让行,这几日都是如此。”闻言车夫顿时发起愁来,“这可怎么送姑娘们过去?”红菱倒是机灵,忽然想了个主意,“前面不是甜水巷吗,穿过后便离绣巷不远了,可以走过去的。”马车走不了,看来只能步行,安若与芳若都点头同意,便一同下了车。正待行去,却又听伍茂才道,“姑娘们还要带衣料,不如叫我送一送吧。”“不必了。”安若一口否决,“衣料叫红菱和小竹提着就可,伍掌柜还是先顾好店中吧。”此人有多坏,她上辈子已经清楚的体会过,这辈子心里只有警惕,自然不可叫其轻易近身。伍茂才只好应是,眼看着姐妹俩走远,悄悄咂了砸嘴。——前头不远处有家盛和居,乃汴京第一食肆,今日武王世子包场,是他亲眼见的。大姑娘这相貌,若被那位风流成性的世子见到,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吧。~~晚春初夏,城中柳绿花红,临街店铺热热闹闹,街头游人如织。因着今日原打算乘车,姐妹二人并未准备帷帽,此时在街头行走,安若的美貌引来了不少路人注目。她有些后悔,叹道,“今日还是大意了些,该带帷帽出来的。”单纯的芳若并不以为然,只嘻嘻笑道,“这街上许多女子都不戴帷帽呀,姐姐不必太过紧张,再说现在天热,戴帷帽还嫌憋闷呢。”话说完又咦了一声,奇怪张望道,“伍掌柜莫不是记错了,这路上明明有马车通行啊。”千秋节在即是不假,街头也明显多了一些异族人,但街道上依然有马车在跑,只是速度稍稍慢了一些,并未如方才伍茂才所言那般封路。思及那人的卑劣,安若心间起了些疑,对妹妹道,“我们快些走吧,应该就快到绣巷了。”小丫头芳若嘴上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张望,那些来往的异族人穿着打扮各有特点,或披着袄子,或卷着头发,实在新鲜。姐妹主仆四人相跟着,眼看就到了鼎鼎大名的盛和居门外。此乃汴京最有名的食肆,往常无论寒暑,皆是门庭若市,光门口的马车就能排到街尾,然今日却有些清净,店门外仅有一辆马车及几匹骏马,店中的客人也似乎不多。芳若又好奇起来,看了眼仅有的那架马车,悄声对姐姐道,“今日也不知是哪个官老爷包了盛和居的场,好清净啊。”安若并不感兴趣,连看都未看那马车一眼,只是催道,“快些走吧,等会儿粹心坊人多起来,可是要等很久的。”芳若只好哦了一声,继续被姐姐牵着走,红菱小竹乖乖背着衣料跟在后面。几人谁也不知,她们的身影早已落入食肆二楼那仅有的一桌客人的视线中。高霁把玩着手中酒杯,目光全系在那高挑又窈窕的少女身上。江南与江北,美人各有特色,难得有一女子集合了两处之优点,聘聘袅袅,妩媚绰约,看她莲步轻移,看她朱唇轻启,纵然高霁阅女无数,竟是也难得惊艳了一回。“那个女子……”只消开个头,长随连金便立即会了意,忙主动请缨道,“爷,容小的去问询一下可好?”高霁的桃花眼瞥了过来,哼笑一声,“去。”连金应是,抬脚往楼下跑。高霁举起酒杯,唇边荡起得意一笑,临安府中都是江南女子,如今换个汴京的尝鲜,倒也有趣。哪知不过眨眼的功夫,又见连金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同他道,“爷,镇北王的仪仗到了,您可要下楼?”“镇北王?”高霁一顿,忙往窗外看去,果然见街道上已有侍卫清路,从服侍来看,的确像是镇北王府的。他却并不打算动身,只不耐嗤道,“区区独孤蛮子,何须本公子亲迎,当看不见就是了。”“这……”连金却面露难色,“爷,可马车上有咱们武王府的名牌,如若您不去,怕不是要得罪镇北王?王爷交代过,叫您今次千万要小心他的……”独孤氏功高,虽为异姓,却与高氏亲王同级,而他高霁如今只是世子,从礼法来说,当然得去行礼。高霁再有不服,到底还是忌惮独孤珩的兵力,耳听外头的仪仗声已经越来越近,终于哼了一声,起身下了楼。~~销金的朱伞,三色的旌幡,骑马的侍卫们整齐在前开路,其后才是镇北王的车驾。此时阮家姐妹正不得不被挤在路边百姓之中,如众人一道,恭候仪仗通过。早在望见旌幡上镇北王名号之时,安若就已经怔住,若早知今日独孤珩进京,她一定不会出门做衣裳的。然而世事正是这样意外,正如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重生一样。此时眼看他的车驾渐渐行进,上辈子随他重回汴京的景象又回到了眼前。那时她是高霁弃掉的妾,又有残疾,纵然只是个“夫人”的封号,还是遭到许多人的反对。有大臣痛心疾首,说她是前朝祸水万不能侍奉君王,但也不知为什么,独孤珩硬是坚持把她带回了宫中。那时距离父母去世已有四年,芳若也已经不在,再踏入汴京时,她直觉恍如隔世。却未料到现在,是真的隔世了。“姐姐,这就是爹爹说过的镇北王吗?”芳若小丫头的好奇心又起,忍不住小声问安若。安若回了神,下意识握住妹妹的手,也小声答道“是。”小丫头悄悄抬头,偷瞄已经越走越近的车驾,忽然又低低的哇了一声,“骑马的侍卫都好俊呀!”两个丫头赶忙点头表示赞同,红菱压低声道,“而且看起来比中原人要高大许多,莫非他们也是异族吗?”眼见三个人都看直了眼,安若哭笑不得,只好又小声解释,“他们并非异族,只是生于北境,饮食也与中原有所不同,体格天生就高大。”“还是姑娘知道的多。”红菱一脸钦佩的点了点头,芳若则又有了新的问题,忙问道,“侍卫们已经这么俊了,那镇北王……岂不是要貌比天仙?”这……安若一怔。——其实妹妹说的没错,独孤氏自古出美男,而独孤珩,就更不用说了。她还记得他眉眼镌如刀刻,身姿高大英武,高霁曾被评为皇室美男,但若与他相较,简直如浮尘与月华,根本不值一提。小竹却有自己的看法,“那也说不准,那些官老爷们都是大肚子,这位王爷都是王了,肚子岂不会更大?”独孤珩……大肚子?安若不由自主的想了下那个画面,竟没忍住弯了弯唇角。这点波动引来了芳若的好奇,眼瞧小丫头满眼不解的看着自己,她只得赶忙把笑意压下,咳了咳道,“独孤氏一向骁勇,镇北王也不是汴京的文官,怎么会大腹便便呢?”这似乎也有些道理,芳若坚定不移的点头,“我想这位王爷一定是位美男子。”然话才说完,重又奇怪起来,“姐姐怎么会如此了解镇北王?”“……”安若一噎。周遭车轮滚滚,马蹄阵阵,与人们的说话声混在一起,其实颇有些嘈杂。也正因为如此,少女们才敢悄悄讨论关乎镇北王的话题,她们的声音被四周杂音盖住,除了她们三个,几乎没人会听见。然而她们并不知,此时车驾中的那位青年藩王,自幼便耳力过人,她们的声音压得再低,还是如数进了他的耳中。独孤珩俊眉微动,朝车窗外投去了目光。隔着仙纹绫的车帘,他隐约看见了那个少女的身影。虽并不能看清她的眉眼,但他此时亦想知道答案——才十五岁的她,如何如此了解独孤氏?作者有话要说:祸水小剧场开播了——芳若:谁在偷听我们说话?独孤珩:咳咳,是你貌若天仙的姐夫。安若:……2333依然有小红包答谢,放心按爪吧宝贝们~~第5章安若也惊觉失言,赶忙找借口道,“这都是书上写的,什么《氏族志》之类,看过就知道了。”芳若倒也没有起疑,只叹道,“还有这样的书啊。”红菱则一脸敬佩道,“姑娘近来总在看书,可用功呢!”“可不是,”芳容调皮抱怨,“姐姐都不陪我打络子了,这么用功,难道要去考功名么?”安若又被逗笑,弯着唇角解释,“我看的不过是账本,哪里就要去考功名。”芳若一头雾水,“姐姐为什么要看账本?爹要你看的吗?”安若咳了咳,“没有,是我自己想看。”语毕略微思索一下,她还是提醒妹妹道,“家中生意虽然有爹在料理,但他毕竟忙些,咱们也要替他分担,有时候有些外人……并不全然可信。”芳若依旧云里雾里,“什么外人?姐姐说得是谁啊?伍掌柜吗?”安若却不置可否,只道,“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芳若听不懂,索性又调皮起来,“姐姐只年长我三岁,为什么近来愈发像个老妈子了,整日净讲些大道理。”安若一噎,立时瞪起眼来,“你,你说谁像老妈子?”……少女们的声音宛若细碎的银铃,已经被慢行的车轮抛远,车内的藩王也收回了心神。有侍卫靠近车窗禀报,“主上,武王世子在旁恭候,可要停马?”“不必。”他语气一贯的清冷。侍卫便应是,不再出声。仪仗人马继续行进,而一旁的路边,高霁身穿宽袖绛色袍,腰缠玉带,正立在盛和居门口等候,马车上的“武”字清晰明显,他的装扮也明显异于路人,其实十分显眼。虽不屑,但他也做好了准备要与独孤珩打个招呼。哪里晓得独孤珩根本没有停顿,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就直直略了过去。高霁一怔,立时怒火冲天,“他……”若不是连金阻拦及时,只怕已经骂出难听的字眼。“爷消消气,不同他们一般见识,消消气,消消气……”高霁哼了一声,当即挥袖转身,回到盛和居里去了,只是还没等坐下,又忽的想起了方才的美人,赶忙冲了出来。然街道上此时都是才看过仪仗后散去的人群,哪里还有美人的身影?~~没过几日,新衣做好了,因着阮家给的酬劳优厚,粹心坊特意派人送到了府中。秦氏叫王妈给两个女儿传话,芳若最先跑了过来,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安若踏进月亮门。“怎么才过来?你妹妹的衣裳都试好了。”秦氏正坐在花架下乘凉,王妈在旁替她摇着扇子,临盆在即,她的孕肚已经大如西瓜,孕妇又尤其怕热,这些日子难免辛苦。安若主动接了王妈的活计帮着母亲摇扇,没等回答,芳若从屋里露出头来道,“姐姐莫不是又在看账本了?”“账本?”秦氏就更奇怪了,“你看账本做什么?”娘即将临盆,安若不想叫她情绪波动,便撒了个谎道,“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想看看。”此时还要从上辈子说起——那时在那批蜀锦被劫之后,爹被绫锦院问罪,关进了大牢,那时为了保住爹,娘挺着孕肚到处奔走疏通,好一番争取,绫锦院才勉强答应以钱财抵罪。就在娘咬牙要以大半的家产换爹回家的时候,掌柜伍茂才却连夜卷走了阮家最后的库存与银两。娘交不出钱,绫锦院那头便拿着爹出气,生生将爹打死在了拱卫司的牢房中。娘也受不了打击而难产,最终带着腹中的孩子寻爹去了,只留下惊惶无助的姐弟三人……所以说这人是直接害死爹娘的凶手,一点都不冤枉。安若恨极了这姓伍的,虽然今次爹已经平安度过了第一个难关,但不能保证这伍茂才不会再捅他们刀子。所以她这些日子几乎要把家中织坊与布莊的账本翻遍,就是早点找出此人的破绽,好叫父亲早做防备。就在昨日,她从布莊的账上发现了些异常,便匆忙跑去告知爹,哪知爹并没太当回事,只说回头亲自看看。爹还是太相信自己的伙计,她又不好轻易将上辈子的事说出,这才有些苦恼,是以今日又在继续查看账本,想找出更多证据来。秦氏却不知她的打算,只道,“娘知道你操心家里,可总归是姑娘家,有空了还是该多做做女红,眼看就要及笄,等哪日定了亲事,就该绣嫁衣了。”芳若也调皮笑道,“等姐姐及笄一过,肯定有不少媒婆要上门啦。”王妈也在旁笑道,“咱们大姑娘这样好,夫人跟老爷一定要好好甄选,挑个最好的人家。”眼看众人都来说她,安若只好无奈道,“我只想好好守在爹娘身边。”秦氏只当她害羞了,笑道,“说什么傻话?姑娘家总得要嫁人的……”话还没说完,却忽见看门婆子张嫂领着织坊里的小伙计三水到了院门口,远远禀报道,“夫人,三水来找老爷,说织坊有事。”今日阮青岚被召去了绫锦院,并不在家,秦氏就把三水叫到了跟前,直接问道,“织坊出了什么事?”三水忙答,“织坊来了位外地客官,看上去很是阔气,一开口要买几百匹料子。小的做不了主,只能过来请老爷出面。”秦氏发起愁来,“老爷今日去了绫锦院,怕是一时回不来,去叫伍掌柜接待吧。”伍茂才?安若有些迟疑,帐的事还没查清,,这人会不会再使什么幺蛾子?然还未等多想,却听娘哎呀一声,捂起了肚子,“怕不是要生了,忽然疼起来了。”什么,要生?院子里众人立时忙活起来,王妈赶忙吩咐张嫂去请稳婆,将秦氏搀扶着往屋里走,其他人也都敢忙上前去搭手。眼看着满院子的女人手忙脚乱,小伙计三水也傻了,手足无措了一会儿,余光忽然瞧见了要进屋的安若,赶忙唤道,“大姑娘,我能干点什么?”安若也正着急,闻言只好停步,稍作思忖道,“先叫伍掌柜去织坊接待吧,对了,你再找人去趟绫锦院,务必把我爹找回来。”上辈子娘正是因为难产离世的,今次虽没有前头的劫难,但不知还会不会有什么险情,所以一定要把爹叫回来主持大局才成。三水有了主心骨,赶忙点头说好,撒腿往外跑,安若也进了屋,照看娘去了。所幸今日道路畅通,不过半个时辰,阮青岚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家。秦氏已经进了产房,虽说已经是第四个孩子,但生产的痛苦却半分不减。两个女儿都等在院中,紧张得坐都坐不下。耳听见娘的呼痛声,芳若吓的白了脸,只紧紧揽着姐姐的胳膊,一句话也不敢说。可安若的紧张与害怕却比妹妹更甚。她经历过上辈子,实在害怕娘会再出什么意外。好在今次有爹在。阮青岚同样挂心妻子,到家后便不顾阻拦坚持进到了产房中,这虽有些坏规矩,但到底给了秦氏莫大的安慰,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黄昏的时候,她终于将孩子顺利生了出来。这次是个男孩。小婴儿啼哭响彻在庭院间,阮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下人们都去同阮青岚道喜,芳若高兴的拍起手来,从学堂急赶回家的明瑜也乐得直笑。他有了弟弟,终于不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了!至于安若,更是险些落下泪来。上辈子此时,她已经失去双亲,而眼下,他们依然安好,那不曾见面的小弟也平安到来了。原来人生是可以如此美满的,真是谢天谢地。~~夜深人静,安排孩子们去睡后,阮青岚独自守在妻子身边。小娃儿由乳母照看,秦氏睡过一阵,又吃了些汤粥,身子熨帖不少。夫妻俩说了一会儿贴心话,正打算再睡,秦氏忽的想起了临产前三水跑来找人的事,忙问夫君道,“对了,听说今日织坊来了桩大买卖,不知可做成了吗?”谁料阮青岚竟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是吗?我竟还没听说。”从生下孩子到现在已是大半天的光景,若有好消息,自该有人来送信的。因此夫妻二人都已猜到,那笔大买卖,应是没成。秦氏沮丧叹道,“一定是我拖累的,你若亲自去看,未准就能谈成了。”阮青岚则安慰道,“哪里就是你的错了?若不是诚心谈生意,我去也成不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如今你们母子平安才是最要紧,银子可以再挣。”话虽如此,秦氏还是内疚的厉害。现如今世道艰难,他们虽常给绫锦院供货,但朝廷苛刻,所赚的银钱越来越少,今日损失了这一笔,来日夫君又不知要辛苦多久才能补回来。~~两日之后,阮家办洗三宴。阮青岚夫妻都是江南人,在汴京并没多少亲戚,不过经商多年,攒下的朋友倒有不少,因此还是来了不少宾客。秦氏还在坐月子,安若身为长女,便主动挑起了招待女眷的责任。她原本就已窈窕动人,今日又穿上了新制的夏衣,樱色的春罗长裙,上绣对蝶攒枝的花样,眉若远黛,杏目潋滟,尤其引人注目。长辈们都纷纷惊叹她长成了大姑娘,同辈的女孩子们则无不羡慕她美貌无暇,更有甚者,已经打听了她的生辰,要给她说亲,着实叫人哭笑不得。阮青岚则在前头招待男宾,他中年又添丁,面上的红光遮都遮不住。正热闹的时候,忽见守门的张嫂跑到了跟前道,“老爷,门外有客求见。”阮青岚只当是来迟的宾客,答说,“快去请。”张嫂却有些迟疑,“那位大爷很是面生,说是前些日子去过织坊的客人。”阮青岚这才一愣,“织坊的客人?”怎么找到家里来了?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有小红包,别忘留言呐宝贝们。感谢老鹅,我的小名叫啊嘟嘟,簪纓の豆腐愛讀書灌溉的营养液,么么么第6章虽是奇怪,但阮青岚还是搁下酒杯去了门口。远远地瞧见门外正立着一名男子,身形有些彪悍,待再走近几步将人认出,他却立时一片惊喜,忙上前道,“原来是恩公!阮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赵达一见到他,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果真是你家?看来我没找错!好久不见啊阮兄!”自上回在庆州一别,如今已有两三月,的确有些日子了。阮青岚当初苦于无法报恩,只好将自家商号告知,道若在京城相见,一定热情招待赵达,没料到今日果然见了面,欣喜可想而知。而此时宴厅里还有宾客们在吃酒,为了方便说话,他便索性将人请到了自己的书房,又亲手煮上好茶,以认真接待。单是这些还不够,他又派人去到后院,把安若姐弟三人召到了跟前,叫他们向恩公行礼。“这位就是当初在龙门关外救了我们商队的恩公,你们三个快来给恩公磕头。”姐弟三人也不敢怠慢,忙认真行礼,可把赵达吓了一跳,忙将人拦住道,“快些起来,不过举手之劳,怎的叫你们如此客气?”说话间目光无意将三人一瞥,竟也被阮家长女的容貌给惊艳住了。这小姑娘生的果真出众,看模样也就不过十五六岁,竟隐约透出貂蝉西施之姿!啧……那一瞬间,糙汉赵达忽然有些明白,主上为何要几次出手救这阮青岚了。当然,他今次同样也是有任务在身,便咳了咳,赶忙铺垫起来,“阮兄啊,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还得从织坊寻到家里。”这话叫阮青岚想起要紧事,忙问道,“原来三日前去织坊的客人是恩公?”赵达叹道,“可不是,我们东家想买些织品带回庆州,打发我先去看行市,我自然想到了你,就寻到了你的织坊,哪晓得去的不巧,你竟不在。”阮青岚忙说抱歉,“前日正逢拙荆生产,阮某一时难以走开,早知是恩公,我一定亲自去招待。”“还是生孩子要紧。”赵达又笑起来,“我们总归还要在京城待些时日,晩几日见面也无妨。”“只不过……”他语声稍顿,脸色也忽然严肃了起来,引得阮青岚一怔,忙道,“今日没有外人,有什么话,赵兄但说无妨。”赵达这才续道,“那日你不在,是你的掌柜招待得我,记得是姓伍,没错吧?”“是姓伍,”阮青岚忙点头,却也更加疑惑,“莫非他没有好好招待恩公?”“那倒没有,”赵达道,“伍掌柜挺客气,就是有点奇怪,初时给我认真介绍你们的织品,可是说着说着,忽然跟我提什么你们的锦缎不够光亮,花罗不够结实,越绫又极易掉色之类,听得我一头雾水,等说完,他竟然给我介绍了另一家织坊,说那家的质量比你们好,价格还低不少。”“这……”阮青岚一噎,颇有些不敢置信道,“他果真是这样说的?”赵达摊手,“那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与他无冤无仇,何苦编谎话冤枉他?”阮青岚神色复杂。他当然知道赵达不可能平白冤枉伍茂才,既然今日能主动上门来说,必定确有其事。只是实在没想到,这伍茂才跟随自己多年,竟然起了异心。枉前日长女来找他时,他还没太当回事,直以为是长女算错了,打算改日有空自己再瞧瞧。安若也是十分意外。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枉她这两日还在忧虑该怎么进一步找此人的破绽,没想到这人竟是这样露出了马脚。但无论如何,能拆穿他的真面目就是最好不过的。她赶忙出声道,“恩公说得对,爹,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您还是好好查一查吧,免得日后叫此人做出更过分的事。”明瑜年纪虽小,也已听出了事情的严重,也在旁附和长姐,而芳若则想起了旧事,也赶忙同爹道,“这个伍掌柜好奇怪,那日我们去取衣料做衣裳,原本没有封路,他却骗我们说封路不能走马车了,害我们从布莊一路走到了粹心坊,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有此事?”阮青岚皱起眉来。安若和芳若都点头。阮青岚稍作思忖,终于下了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等今日忙过宴席就去查。”安若赶忙点头。阮青岚又诚恳向赵达道谢,“若无今日恩公告知此事,阮某不知还要吃什么亏,您又救了阮某一次。还请您放心,无论贵东家需要多少织品,阮某全数赠予,不是阮某自夸,我们的织品不敢在汴京称第一,但绝不会差。”全数赠与,也就是白送的意思了?赵达立时摆手,“我是信得过你的人品才来找你,绝不是要贪你的便宜。再说,要买织物的是我们东家,不是我,他可轻易不占人便宜,若知道你不要钱,定要去别家了。”“这……”阮青岚为难起来,他原是想借此机会报恩,如此一来,岂不是又报不成了?然赵达也坚决,主上是叫他来帮忙的,若是知道他占便宜,还不要把他的腿打断?书房内一时陷入了胶着。两人你来我往一番,最后还是阮青岚让了步,道是要在保证自己不亏的前提下,以最优惠的价格来让利,才叫赵达勉强答应下来。如此谈妥,阮青岚又专门置办了一桌酒菜招待恩人,待告别之时,又诚恳道,“哪日赵兄有空闲,只需叫人来传个信,阮某一定亲自在织坊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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