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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3(1 / 1)

赵达酒喝的红光满面,哈哈笑道,“待我回去禀报东家再说,他这几日忙,哪天闲了,没准要亲自去挑选。”阮青岚说好,亲自将人送上了马车。而待洗三宴结束,将亲朋一一送走,他顾不得歇息,立刻开始着手调查伍茂才。~~为免打草惊蛇,一切先在暗中进行。阮青岚到底经商多年,积攒了不少人脉,没过多久,便果然查到了端倪。——原来这姓伍的早已打算另起炉灶,早在半年前就与他人合伙在京郊另开了织坊。但因织品质量并不怎么好,又没有销售门路,所以生意并不怎么样,这人不甘,这半年来使了不少花招抢阮家的生意。之前抢的都是些小买卖,又不是他本人亲自出面,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而因着今次赵达要采买的东西多,又是一口外地口音,这人才憋不住,终于露出了马脚。阮青岚明白,纵然伍茂才跟随自己多年,但如今已然起了异心,是断不能再用了的,但他绝没想到,事情绝不止如此而已。几日之后,一封庆州的官文不期而至,阮青岚带着疑惑打开,待看完了那上头的内容,竟是愕然无语。当初他被赵达搭救脱险,第二日一早,赵达还特意陪他去报了官。其实他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那伙强盗在蜀门关外,他们报的是龙门镇的官衙。哪知今日这官文上却说,庆州府前阵子荡寇,竟真把那批山匪捉住了。且经府衙审讯查明,那次山匪并非随机作案,而是与人事先串通好,专门要去抢劫他。至于这串通之人……庆州府只说因山高路远,尚未能查明确切身份,但能确定其乃是汴京人。汴京人。阮青岚气的手抖。当时知道他行程的除过家人便只有伍茂才,所以要害他的人还能有谁?原来他信任了多年的老伙计,竟是一头养不熟的恶狼!所幸一切为时未晚,阮青岚冷静之后,立刻去了京兆府击鼓鸣冤,状告伍茂才谋财害命。他动作迅速,叫伍茂才没有来得及反应,加之与绫锦院打了多年的交道,找了些人情,京兆府很快审结了案子,将伍茂才杖责五十,发配充军。消息传来,安若彻底松了口气。她从没想到,从伍茂才露出马脚不过半月,如今事情就已经解决了。真是枉她从重生回来就一直殚精竭虑,原来破解之法只在于一个阴差阳错的机缘。她甚至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前世那些灾祸竟然这么快就被逆转。重生这一回,她的运气会不会太好了些?~~解决了伍茂才后,阮家的生意也进入了旺季。汴京富庶,每年一到夏日,百姓对夏衣的需求便急切起来,尤其有皇室贵族的带动,民间也兴起了奢靡之风,上到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喜爱追逐上等的衣料。鉴于此,阮家织坊趁机生产出许多花罗,这种衣料轻薄透气,最为适合裁制夏衣,又有孔雀翎、菊花纹、宝相花纹等花样,一时间广受追捧。织坊几乎是日夜加班,而阮青岚又暂时未找到可靠的掌柜,许多事只得亲自上阵,因此十分忙碌。所幸家中安好,秦氏眼看就要出月子,幺儿明皓也健健康康,三个稍大的孩子更是懂事了不少。芳若主动帮娘照顾小弟,明瑜也愈发的用功读书,至于安若,已经亲自去了织坊坐阵,来帮爹缓解人手的不足。——她自小就在织坊中长大,十分了解各类织物,又会看账打算盘,完全能顶半个掌柜。这日,阮青岚又被绫锦院召去了,安若就留在织坊看家。正在盘账,忽然见三水进门禀报道,“大姑娘,门外有位客官要采买织品,想进来瞧瞧。”这年头直接到织坊问货的几乎都是大客商,安若便点头应道,“快请进来吧。”姑娘家不能轻易见外男,所以她特意准备了一条面纱遮面,既合规矩又不失礼。三水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便见一青年踏进了织坊院中。三水在旁点头哈腰的介绍,“这位是我们东家大姑娘,客官要买些什么织品,直接与我们大姑娘交代便是。”青年颔首,便朝安若看了过来。安若也赶忙福礼,“见过客官。”等余光扫过对方,她却怔住了。面前的青年眉眼深邃,高大英朗,赫然竟是独孤珩。作者有话要说:见面啦~~按爪领红包宝贝们~~另外,感谢簪纓の豆腐愛讀書小可爱的营养液,么么~~第7章不错,是独孤珩。那副镌如刀刻般的眉眼,除过他,还能是谁?安若已经全然愣住,一双杏目怔然望着眼前的青年,甚至忘了这不合礼数。她面前的人倒甚为淡然,坦荡扬起一丝客气的淡笑,微颔了颔首道,“姑娘好。”曾经熟悉的声音入了耳,终于叫安若回了神。她慌忙垂下眼睫,轻咳一声道,“客官客气。”三水又原回去看门了,其余人等也都在忙着自己的活计,此时的院中只剩了他们两个闲人。独孤珩身形伟岸,仿佛一座山立在眼前,安若不敢再看他的眉眼,垂下的视线中是他袍角的青竹纹。他今日一身天青色襕衫,看得出乃是刻意做平民的打扮,然无论如何,却也难以遮掩身上的尊贵气度。加之安若并不是不识他的路人,心间无法不紧张。他是时下的镇北王,手中有三十万坚兵,如今正镇守大周的北境国土,而将来还会踏平高氏王朝,登基称帝。他,还曾是她的男人。——尽管上辈子到他身边时,她早已千疮百孔麻木到几乎不知痛,不反抗的去服侍他,只是想护住弟弟明瑜,根本无处去谈对他是否有感情。然不管有无感情,他都曾是她的男人。甚至最后也是死在了她的面前。思及上辈子最后的场景,安若依然忍不住心间颤抖,不知是怕,还是……而眼下,一个活生生的独孤珩正立在她面前。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独孤珩微微凝了下眉,问道,“姑娘冷吗?怎么好像在发抖?”安若一怔,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了。罢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如今一切都是新的,眼前的独孤珩也应该并不认识自己。她勉力稳住自己,找了个借口道,“这几日有些着凉,叫客官笑话了。”独孤珩又颔了颔首,没在此事上纠结,只是忽然又问道,“在下还是头一回见到女掌柜,不知汴京女掌柜多吗?”安若微顿,只好又解释说,“客官见笑,小女其实平素不常在此,只因近来生意忙,又逢家母才生产,父亲□□乏术,便偶尔过来帮父亲看顾一下。”“原来如此,”他做出恍然的模样,又赞道,“姑娘真孝顺。”安若也只好谦虚,“客官谬赞。”独孤珩将淡笑藏在眸中,目光却仍落在她身上。安若还是紧张,微微顿后,试着开口问他,“不知客官想买什么种类的织物?”——不知他堂堂镇北王,怎么会一人来买衣料?独孤珩装做环顾四周,答说,“在下也无甚头绪,不知姑娘可否介绍一二?”没有头绪……安若越发疑惑起来,却又不能提出质疑,只得先应下,领着他在织坊中逛了起来。“这一片织机主要产绫,我们祖籍临安,手艺也是从江南带来的,所出的越绫与江南本地出产相差无几。除此之外,仙纹绫与白绫也是我们织坊的特色,今年又新出了一批纹样,比如白编、方纹、柿蒂等,端看客官喜欢哪种了。”她介绍了一通,独孤珩却不置可否,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安若只好又引他去了另一片织机前。“这一片现下在织罗,有越罗和花罗,纹样有孔雀翎、菊花、宝相花等,库房内也有年初从蜀州运来的春罗,不过并不太多了。”独孤珩轻点头,却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安若只得又带他去了另一片织机前,“这里织的是锦缎,有黄狮子锦,翠毛细锦等,也可做竹叶,兰叶等花样,只要客官有需要,我们定能全力做出来。”……如此一番,眼看着二人已在织坊走了个遍,又回到了账房。独孤珩终于开了口,却是笑道,“没想到姑娘如此了解织造,真令人佩服。”安若也没想到,他看了半晌,开口竟只是夸她。只好又谦虚道,“爹娘辛苦创办家业,小女自小就是在织坊长大的,这些年家中一直做织造生意,自然略懂一些行情,不过并不能与大家相较。”语毕,她试着再度问道,“所有的织品您都已经看过,不知客官中意哪种?”如若他还是不买,她可要怀疑他今日目的了。谁料他说,“都要。”“都要?”安若吃了一惊,“客官都要买走?”独孤珩点头,似笑非笑的看她,“姑娘担心在下出不起银两?”安若一噎,只好辩解说,“客官误会了。只因家父前些日子曾答应过朋友要留货,所以现如今的存货怕并不能全都给您。”这好办,独孤珩发话道,“那就除过留给别人的,其余都给我。”“这……”安若还是狐疑。他堂堂镇北王,岂会没有绫罗穿,需要亲自来京城小织坊里买?而且一买就是那么多?“姑娘还有什么顾虑?”独孤珩见她不应,便又问道。她脑间快速一转,答说,“因眼下织坊中大多织的是罗,罗轻薄些,适宜做夏衣,但时下夏日已经开始,客官如果是要运去外地,加上路上所耗的时间,等到达时,怕天就凉了,这衣料恐也会过季。”难为她如此为他着想,真可谓良心店家,哪知独孤珩却并不太在乎的样子,且还问她,“姑娘如何知道在下是外地人?”安若又是一顿。是啊,她又如何知道他家其实远在庆州?方才一心疑惑,竟一不小心又出了纰漏。所幸瞬间已经找到了借口,她强装淡定道,“如若客官是本地人,方才怎么问小女这汴京城中是否有许多女掌柜?您这样的语气,分明是外地而来。”“再者……”她微微一顿,倒引得独孤珩好奇起来,追问道,“什么?”安若轻轻咳了咳,“您也有一点外地口音。”“口音?”独孤珩一怔,“有么?”安若轻轻点了下头,咬死了说,“有一点,不过,也不是很明显。”独孤珩微微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没再多说什么。好吧,或许是自己先露了马脚。又听安若道,“小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您买回去衣料却不合时宜,请客官莫要介怀。”咳咳,这人将来会改朝换代做皇帝,千万不能结仇。哪知他却仍坚持,“难得来一次汴京,今年若来不及,明年再穿便是。”说着又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意味深长道,“再说,在下也不是常有进京的机会。”安若慌忙垂眸躲开。他身上的威压太过强大,纵使遮着脸,她还是忍不住没来由的心慌。为避免尴尬,她开始提笔记账,勉励自己集中精力。独孤珩也没出声打扰,只在旁静静看她执笔,那纤指嫩葱似的,笔下的字迹也娟若簪花,仅是记个账,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他这才知道,她是识字的,且字竟是如此好看。“客官,这是目前能给您的种类及数目,请您过目。”安若出声,将写好的纸张递到跟前,终于打断了独孤珩的思绪。他伸手接下,大致扫过,并无任何异议,只问道,“需要多少银两?”安若礼貌微笑,虽被面纱遮住,却无碍杏目中的光波,“这些都是绫罗锦缎,要贵于普通棉麻,总共约在六百两银上下,不过因您买的多,可容我先禀报一下家父,未准能让些利。”“不必麻烦,”独孤珩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可够?”安若实在没想到,这人自己出来买东西也就罢,身上竟还装着这么多银票,惊讶之下忙摆手道,“您今日不用给那么多,只消先付几十两定金便好,我们准备货也需要一些时间的。”“也好,”独孤珩点了点头,又将其中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了她,“就以这张为定,我也不急,十日之内备好就可。”安若应是,保证道,“十日是一定足够的,您放心。”虽然难得做笔这样大的生意,但她顾不上高兴,心间仍满是疑惑。这人究竟为何要亲自买这么多织品?而等她将银票小心折放,抬头就发现,独孤珩又在看她。她目光一烫,再度垂眸躲避,却听见独孤珩问她,“姑娘芳龄几许?”芳龄?安若一怔。他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平白问她的年纪?难道不知如此是失礼的吗?她不想答,斟酌了一下,决定提醒他,“客官如此问,只怕有些不合礼数。”他倒也不恼,只是微挑长眉,牵唇淡笑,“在下只是见姑娘如此能干,心间有些好奇,若有冒犯,敬请见谅。”安若眼睫微动,总归顾忌着他的身份,最终还是妥协道,“客官谬赞,小女今年十五。”独孤珩哦了一声,紧接着又问,“可及笄了?”安若仍觉得别扭,垂眸含糊道,“还有几日。”隐约看见他点了点头,下一句,又忽然问道,“可曾定亲?”作者有话要说:某作者: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某王:亲妈。某作者:咳咳,我的男主真帅!某若:……感谢老鹅的营养液,感谢夜的精灵的地雷,也请手里还有营养液的小可爱们不吝投喂文文,么么哒!继续留言按爪,别忘啦宝贝们!第8章安若真有些恼了。就算庆州远离汴京,但风俗礼节总不会相差太多,她不信独孤珩会不知这样的问题乃冒犯。她甚至觉得从方才问她年纪开始,他就已经不怀好意了。难道凭着镇北王的身份,他就可以如此在汴京街头轻薄女子吗?她越想越气,干脆沉下脸来闭口不答。甚至也已经想好,若独孤珩再追问,她一定不留情面的斥责他,叫他知道并不可如此轻薄素不相识的女子。哪知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动静,是爹回来了。三水已经快嘴将情况告知,阮青岚脚步很快,转眼就进了账房,扬着笑意问道,“安安,听说有客人?”安若收起怒意,忙同爹介绍起独孤珩,“是这位客官定了织品。”又把才写好的帐目递了过去。阮青岚大致扫了一眼,也有些惊讶,问独孤珩道,“客官要买这么多?”独孤珩淡然颔首,“家乡路远,想多买些绫罗回去孝敬长辈。”安若垂眸不看他,却忍不住在心间腹诽——方才明明像个登徒子,现在见爹来了,又好似正人君子一般了。然碍于他的身份,她可并不敢明说,只同爹解释道,“我已经预留出给赵叔他们的了,这位客官说十日内备好货都可,应是足够。”——上回赵达来阮府拜会,酒到浓时同阮青岚结拜了兄弟,阮家的孩子们就都已经称他赵叔了。阮青岚点了点头,他已经从账上看出来了,便也同独孤珩提醒道,“不知客官路上要走多久?看您定了许多罗,这种料子怕是再有月余就会过季了。”“不妨,进京不易,可留下明年再用。”独孤珩说完,又看了安若一眼,淡笑道,“其实令爱方才提醒过在下。”阮青岚恍然,忙也笑道,“原来如此,那便没什么了。”安若却又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一时间再也待不住,出声道,“爹同客官谈吧,我先出去了。”便赶忙离开了账房。织坊深处有一座小凉亭,供织娘们平素歇息用,这会儿大家都在忙碌,红菱今日也被她留在了家中给母亲帮忙,倒给她留了清静。安若坐在亭中,眼望着花草,脑间却还是独孤珩。说实话,这人今日有些奇怪。上辈子也算与他相处了半年的光景,那时的他明明寡言阴郁,哪里像今日这般,话这么多。而且那时除过自己,他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邢漪容那般千金贵女几次想投怀送抱,他理都不理,照理来说,他不应该是好色之人,可今日怎么会对她如此轻浮呢?难道上辈子的独孤珩,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眼看着进京的番邦使臣陆续到了汴京,大周景帝的千秋节终于拉开了帷幕。一早的贺寿献礼仪式过后,集英殿的寿宴开了场,逢三十六岁“大寿”的景帝龙颜大悦,准百官同坐宴饮,以致于宴席在殿中摆不下,一直绵延到了集英殿外的场子上。而殿中的天子近前,都是大周位高权重身份显赫者,有高氏宗亲,有景帝倚重的辅臣,亦有特意从四方进京贺寿的使臣。今日众人皆着礼服,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纱袍高冠,却唯独一人英武夺目,将穿着龙袍的景帝也比了下去。年轻的镇北王把着酒杯,似在欣赏殿中央的乐舞,周遭都是肚大腰圆的高氏宗亲,他不想显眼都难。今次舞姬们的舞蹈不同于从前,伴奏的乐曲也显然是新谱的。一曲舞罢,罗斛国王子拉蓬用不甚流利的汉语赞道,“中原乐舞很美,但我们罗斛国的孔雀舞也别有风情,今次本王子也带来了舞者,愿为大周陛下献舞。”今次这罗斛国派了王子亲来,敬献了不少珍宝,结交之意非常明显,景帝又是个好热闹的,自是欣然点头道,“难得贵国有此美意,那便请吧。”拉蓬应是,须臾,殿中便响起了罗斛国的乐声,果然也有舞者上了场。孔雀舞确实别有风情,只是出乎的众人意料,这罗斛的舞者们竟然都是男人。罗斛壮汉们坦胸露乳身着雀羽,将孔雀的神韵演绎得栩栩如生,实在叫众人大开眼界,赢得不少喝彩声。有文臣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男子起舞,实属罕见。”这罗斛国才与大周建交,景帝也是头一次见这种舞,正欲点头赞同,却听殿中有人道,“此言差矣,曾风靡前朝剑舞不也是男子起舞?”景帝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他的侄子,武王世子高霁。高霁这话不假,剑舞在前朝的确曾盛行,舞剑者也历来都是男子,但本朝尚文,不喜太过张扬的兵器舞,因此这种剑舞早已没落了下去。只是今日一提,倒叫众人重又想了起来,同时也引来了外宾的好奇。拉蓬问道,“不知陛下可否叫我等见识一下贵国的剑舞?”“这……”景帝有些迟疑。宫中豢养的都是细腰舞姬,谁人能提动重剑起舞?拉蓬这要求,他只怕是不能满足,要丢面子了。正在此时,却听侄子高霁又出声道,“王子今日来得巧,殿中正有一位用剑高手。”这话引来众人一片好奇,景帝一愣,也想问这位高手是谁,哪知却见高霁冲着独孤珩一笑,道,“镇北王武功盖世,舞剑一定不在话下,不知可否让客人开一开眼?”众人一顿,景帝也又是一愣。侄子这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针对独孤珩?他堂堂镇北王,如何能为一个不知名小国的王子舞剑?这不是将他视作舞姬了吗!殿内气氛霎时微妙起来,乐师们的奏乐声都小了不少,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独孤珩,想看他如何回应。却见独孤珩只是手握酒盏,似笑非笑道,“本王的剑,向来只会杀人。”他声音冷冽,话末二字咬得尤其重些,掷在大殿之中,竟叫人莫名心惊。是,他手握三十万重兵,想要杀殿中的任何人,似乎都并不是难事。这回应如同一记耳光,响亮的甩在了高霁的脸上,殿中乐声完全停止,彻底静了下来。高霁恼怒异常,顶着众人揶揄的目光,恨不得冲去独孤珩面前。所幸他爹武王及时出声,对独孤珩道,“镇北王莫不是醉酒了?今日乃陛下千秋,如何能将杀人这种话挂在嘴上?”高霁被斥,伤的不止他自己的颜面,高氏这些亲王们原本就看不惯独孤氏功高,武王自然不能由着儿子受辱。然独孤珩又岂是好惹的,当即又回道,“武王如此明理,怎会由着世子忘了礼法规矩?”言语间没有半分客气,又将剑刃扳了过去。武王一噎,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高霁更是恼火,眼看就要拍桌而起,与独孤珩拔剑相向了。气氛忽然降至了冰点,而鉴于这两方的身份,又无人敢出声劝和。景帝自知再无法装死,只好开口打哈哈道,“这才喝了几杯,你们就都醉了?该罚!来人,给武王与镇北王斟酒。”二人身旁的侍宴宫人立时应是,分别往杯中斟上美酒,独孤珩收回方才的冷冽,从容道了一句,“谢陛下。”如此一来,倒显得那父子二人不懂事似的,武王父子只好也跟着同景帝谢恩,悻悻端起了酒杯。正喝着,又听独孤珩道,“本王的侍卫剑舞的尚可,愿为陛下及王子献丑。”他愿意息事宁人还给台阶,景帝正求之不得,闻言立时道好,叫他宣了自己的侍卫朱七上殿。兵器之舞,不用丝竹,仅以鼓点打令,朱七一身窄袖劲装,剑法刚劲有力,剑气仅是轻轻扫过,便叫众人明显感觉到一股凉风,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一曲舞罢,殿中无人敢不叫好,拉蓬也被惊艳,连声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道,“大周勇士,剑术厉害!真厉害!”景帝也觉面上十分有光,大方抬手道,“赐赏。”朱七余光瞧见主上并无反对,便跪地谢了恩。然未等他起身,却听一声哼笑。高霁再度开口道,“镇北王果然有一手,不过一个侍卫,剑法便已如此了得,这功力能比得上宫中的御前近卫了吧。”众人闻言,不由得又是暗顿,心道这武王世子莫不是同镇北王有仇,怎么今日几次三番的要找茬挑事儿呢?不然说镇北王的侍卫厉害过御前近卫是几个意思?其实众人猜的不错,身为皇室子弟,高霁不可一世惯了,那日却被独孤珩当街无视,心里的嫉恨可想而知,是以今日才铆足了劲儿要找茬,好把这口恶气给吐出来。然独孤珩又岂是会平白吃亏的,当即也回应他道,“世子过奖,本王的侍卫不过花拳绣腿,如何能与陛下亲卫相较?不过都随本王上过几回战场,真刀真枪磨炼出来的,兴许会比贵府强些。”“你……”高霁一噎,登时再也忍不住,恶狠狠的回道,“镇北王怕不是有些太过目中无人?竟敢如此低看我们武王府?”独孤珩却一副无辜模样,还淡笑道,“本王自认说得是实话,世子若不信,大可亲自试一试。”“镇北王,”眼看儿子被怼到了这份上,武王终于也再一次忍不住开口。熟料独孤珩却根本没接他的茬,仍是淡笑着把话说完,“当然,今日乃陛下千秋,舞刀弄棒实属不敬,世子若有雅兴,改日尽管相邀,本王一定奉陪。”“好!”高霁到底年轻,原本只是打算挑事而已,然眼下已经被逼到了这份上,实实在在就成了颜面的问题,当即应道,“本公子也正想见识见识,庆州的侍卫究竟有多厉害!”话音落下,武王便是再想阻拦也为时已晚。作者有话要说:某王:媳妇……某若:谁是你媳妇?某王:夫君要替你打脸。某若:好吧,使劲打。某王……作者搬好小板凳等发红包,别忘了按爪爪~~第9章巧的是,眼看方才那番献舞叫罗斛国与镇北王赚尽脸面,其余番邦也正都不服气,一听有比试,立时提出要派出各自的勇士来参加。景帝只得应允,于是酒宴散后,众人齐齐移步到了射箭场。北方的藩国大多游牧出身,箭术了得,他们不满足只是射箭靶,提出要射活物。独孤珩没有意见,高霁则另有筹谋,也应了下来。眼见如此,景帝便也应允,甚至为了充面子,还将本次罗斛国进贺的几颗南珠拿出来做奖品。天下南珠,以罗斛国所产为上上等,其颗颗圆润饱满,光可鉴人,尤其个头若龙眼般大,非其他珍珠可比。当然,到了此时,奖品已是次要,颜面才是头等。是以打一开始,各方便铆足了劲头,看谁能射下空中最多的飞鸟。然宫中的射箭场实在比不得野外,还是有些难度的,几番较量下来,原本以骑射见长的羌戎,柔然等国也不过射了五六只而已。出乎意料的是,武王府竟然收获不错,接连射下十五只飞鸟,不仅遥遥领先于各藩国,也领先了镇北王府一只。见此情景,立时有藩国提出质疑,说他们射箭时天上飞鸟并不多,但到了武王府上场鸟就多了起来,很有作弊之嫌。然武王府代表着高氏皇族,景帝岂能容人质疑,只道比赛当然有运气的成分,运气不好也没办法,叫各藩国颇为窝火。胜券在握,最后一局,高霁决定亲自上场。他乃有名的风流纨绔,众人原本并不看好,哪知今日武王府大约果真运气爆棚,他亲自拉弓竟也射下了两只,而其余各藩国竟然一无所获。高霁甚为得意,眼看镇北王府的弓箭手即将上场,忽然开口阻道,“本公子抛砖引玉,不知可否请镇北王亲自引弓?堂堂三十万大军统帅,箭法一定相当了得,不如趁此机会叫我们开开眼界。”众人早已猜到他还要找独孤珩的茬,此时竟已见惯不怪,只想看独孤珩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因为就目前来看,武王府已经领先镇北王府三只飞鸟,而这轮只剩下三箭,就算独孤珩百发百中,也最多只能同武王府打成平手而已。而经过这几轮射箭,空中飞鸟几乎已受惊逃走,很有可能会一无所获。若输给高霁,岂不是会失了面子?而顶着众人目光,独孤珩只道,“孤的赌注,可是很高的。”言下之意,他并不会为了景帝的那几颗南珠出手。高霁却认定独孤珩不敢出手,哼笑道,“想要什么,不妨直言?”独孤珩神色淡淡,瞥了他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他头冠上,只道,“世子冠上的宝石还不错。”宝石?众人一顿,高霁更是怒火冲天,妄图取他发上之冠?这北蛮子竟妄图如此折辱他?“如若你赢,本公子自会将宝石奉上,但如若你输,要就地向父王及本公子俯首道歉。”高霁咬牙道。独孤珩挑眉应好,当即从侍卫手中接过了弓箭。此时他只有三箭,而天空万里无云,更无飞鸟飞过。~~其实方才藩国们质疑的不错,今次高霁的确作了弊。武王府地处江南,多少年来养尊处优,侍卫们的箭法根本不能与善骑射的番邦相提,若不想办法,必定要输。而事关皇家颜面,景帝自然不能叫自己的侄儿输,便特意安排好了人,每次在武王府引弓前,在不远处悄悄放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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