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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5(1 / 1)

安若想了想,问道,“宫中戒备森严,好好的东西怎么会丢呢?是怎么发现丢了的?”罗寻梅看了看左右,一脸神秘状叮嘱二人,“我说了,你们可别轻易外传,事关皇家脸面,可不是小事。”咦,看来还有故事?王云琬立刻点头如捣蒜,“一定,你快说。”安若也点了点头,罗家姑娘便压低声道,“听说,前两日陛下将其中两颗赐给了贵妃,其他人却没有,后来一不小心叫皇后知道了,皇后大怒,就去找陛下评理,陛下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再赐皇后两颗,这时才发现,原本应该还有四颗的珍珠,只剩下两颗了。”原来如此,二人点了点头,王云琬又问道,“那是谁胆子这么大,连陛下的东西都敢偷!”罗寻梅摇摇头,“那就不知了,反正听说陛下震怒异常,下令严查,还说若找不到这两颗珍珠的去处,就要将内廷总管杖毙呢!”王云琬啧啧了两声,又疑惑道,“也不知这贼是什么想的?就算偷出宫去,又如何销赃?那样罕见的宝贝,除过王侯勋贵,寻常百姓谁敢轻易用?就如眼下,若一旦戴出去叫别人知道,岂不招来祸事?”话音才落,她又忽的一顿,忙向安若道歉,“安安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她差点忘了,眼下安若手中就有两颗那样的宝贝。安若笑了笑,道,“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那日你们都在场,自然知道我是清白的。”王云琬与罗寻梅忙点头。又听她补充道,“我爹的那位朋友……也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做鸡鸣狗盗之事的。”她自然晓得独孤珩的珠子是哪里来的,但这两人却不知,所以还是要替他撇清一下。“那是自然,”罗寻梅也笑道,“盗窃宫中宝物是何等的罪过?哪里会轻易送给别人?”安若颔首,便没再多说。出了这样的事,而自己手中又有差不多的宝贝,这确实有些敏感,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事关重大,还是不要多提的好。可不知为何,她心间却忽然起了种不太踏实的感觉。——及笄礼那日来的人实在不少,自己有珍珠耳坠的事早已不是秘密,如王云琬罗寻梅这样的当然可靠,可旁人呢?但愿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晌午时分,绫锦院监事吴玉山回了府。才一进门,就见侄女吴银霜迎了上来,唤道,“叔叔,您终于回来了。”吴玉山见她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不禁有些意外,“找我有事吗?”吴银霜忙点头,却在开口之前又环顾左右,方道,“我有要紧的事同您说。”见她如此,虽然纳闷,吴玉山还是带人去了书房。而待吴银霜把话说完,吴玉山果然大吃一惊,“你说……宫里丢了的宝贝是在阮家?”吴银霜十分肯定的点头,“那日侄女亲眼所见,阮安若的那对耳坠足有龙眼那么大,就同在太鸿胪寺展出的一样,试问阮家不过小小商户,怎么会凭空得来那样的宝贝?难道送她贺礼的是陛下或者镇北王不成?”“那当然不可能。”吴玉山一口否认。他同阮青岚打了多年交道,对阮家的背景再清楚不过,那不过就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哪里会认识什么勋贵?“如此说来,这珠子确实来的蹊跷……”他禁不住沉吟。“说的是,尤其眼下宫里出了这等大事,更难不叫人起疑。侄女知道此事重大,就赶紧来告诉叔叔,若能借此解了宫中之急,替您立一桩大功,那是最好的。”这么说着,就仿佛已经看见了叔叔高升的情景,吴银霜忍不住一脸喜色。吴玉山也跟侄女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久,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这绫锦院监事,充其量只能捞点油水,但离权势还差得远呢。因此,今日这消息,可算是他的一次绝佳机会了。~~自从添了幺儿,无论多忙,阮青岚每日总会尽力赶回家吃晚饭,然而今日却有些奇怪,眼看天都已经黑透了,阮家姐弟还是没等来父亲的身影。秦氏觉得奇怪,便打发了小厮阿旺去织坊里看,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阿旺气喘吁吁的回来,一脸急色道,“夫人,织坊里说,老爷被官差带走了。”“什么?”厅内母子几个俱都一惊,好端端的,阮青岚怎么会被官差带走呢?秦氏一脸的紧张,忙问,“可知是出了什么事?”却见阿旺挠头,“织坊里的人也没说清楚,小的心急,就先赶紧回来告诉您了……”“哎呀,”秦氏急得,立时便要亲自出门去看,“可知老爷被带去了哪里?”阿旺想了想,“好像是什么拱卫司的衙门。”秦氏却一阵晕眩,老天,这怎么牵扯到了拱卫司?这拱卫司可是伺候宫里皇上的啊,她又怎么能轻易进得去?而安若也已经狠狠顿住。她这几天一直在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那拱卫司可是折磨人不眨眼的地方,上辈子爹就是死在那里的。情况刻不容缓,已经不容犹豫,她张口道,“娘,咱们去找赵叔吧,现如今怕是只有他才能救爹了!”~~此时的拱卫司内,阮青岚正面对着几人。除过他熟悉的绫锦院监事吴玉山,其余两人乃头一次见,从吴玉山的介绍中已经得知,这分别是内廷监总管张福海,及拱卫司知事朱洪才。拱卫司乃提刀之处,一进来就能感觉到阴森之气,阮青岚向几人行过礼,一时并不敢多言。然那位姓朱的知事却凶神恶煞的喝他,“小小商家,怎么会得来那么大的珍珠?还不快说,这珍珠是哪里来的?”阮青岚不是笨人,宫中的事他已有所耳闻,这须臾之间,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带到此。他于是忙答,“各位大人请明鉴,那日小女及笄,家中有诸多人证,那对珍珠耳坠,乃是一位朋友相赠,来贺小女及笄的。”“那此人现在何处?”姓朱的又喝道。阮青岚又解释道,“大人,他家中行商,这珍珠也是经商得来,其乃正人君子,绝不会……”“我只问你他在何处?”未等他说完,那姓朱的忽然抬高了音调,嗓门之大,连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起来。阮青岚微顿,须臾,却道,“他前些日子已经离开汴京,回乡去了。”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啾小可爱们,有营养的宝贝们别忘了灌溉一下哈~~第14章回乡去了?阮青岚这话一出,可叫房中的几人都有一顿。须臾,一直没不说话的内廷监总管张福海忽然冷笑了一声,“看来阮东家是不知拱卫司的厉害?”“对!”那姓朱的知事也立时会了意,朝门外招了招手,顷刻间,便见有人抬了些东西进门。竟是各色刑具,什么夹棍锤头烙铁之类,只消一眼,就足以令人胆寒。阮青岚面上虽淡定,心间却也有一顿。他不是没听过这拱卫司的大名,自然知道,这几人并非在同他玩笑。可赵达与李官人是他的恩人,人家几次有恩与他,他又怎么能轻易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说实话,他此时也并不能肯定,那对珍珠耳坠正是宫里丢的那两颗。毕竟那样的珠子,民间实在罕见。但不管李官人是从何处得来的珠子,他都不能忘恩负义。所以他依然坚持道,“大人言重,草民怎会不知拱卫司的大名?草民不敢说谎,草民的那两位朋友本就是外地人士,来汴京不过生意往来,前些日子办好了事,早就已经返乡了。”张福海却不信,眯着狭长的眼睛盯了他半晌,神色之恐怖,犹如恶鬼。若再找不到宫里丢的那两颗宝贝,他就要人头不保,眼看现如今刚有了希望,又怎么能轻易放弃?皇宫之中,内廷监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更何况今日只是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商人?张福海又冷笑了一声,对朱宏才道,“既然阮东家不见棺材不落泪,朱大人不妨给些厉害瞧瞧。”朱宏才全听他的,立刻就招手唤下属,“上刑!”有两三个侍卫应是上前,便要来拖阮青岚。阮青岚只当躲不过去,甚至已经做好了要吃苦头的准备。谁料就在这时,忽有一人匆忙踏进房中,对朱宏才耳语了几句,而紧接着,就见朱宏才一愣,竟然又抬手阻道,“先等等。”语罢他又对着张福海耳语起来,却见张福海也是一脸意外的样子,想了想,与他一道出了房门。像是去见谁去了。阮青岚暂时幸免受罪,开始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却听见有人说话,“你这又是何苦?左右那珠子是别人送给你的,你只要乖乖交待出来,撇清自己的嫌疑,不就没事了?”是方才一直没有开口的吴玉山。说起来,阮青岚与吴玉山也算熟识。毕竟他给绫锦院供货,少说也已经有十年的光景了,而这十年间,这姓吴的不知收了他多少好处。然过往他在怎么努力示好巴结,却只换来今日这般处境,阮青岚禁不住自嘲般一笑,回道,“赠我们珍珠的友人是真的不在汴京了,非草民不肯交代。再说,草民再卑微,也绝不是那背信弃义之人。他神色不同于往常谦卑,吴玉山不禁一顿,没好气道,“你这是说我背信弃义?混账!堂堂宫中宝物流落到了你一个商人的家里,这本就是大罪,你还指望我包庇你不成?”阮青岚却一声凉笑,“草民不敢。但草民家中之物是不是宫中丢失的宝贝,现在言之尚早,还望大人口下留情。”吴玉山气急败坏,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东西,等着受刑吧!”话音落下,只听门吱呀一声响,方才出去的拱卫司知事朱宏才回来了。只是却不见那张福海的身影。吴玉山正疑惑,却听朱宏才对阮青岚道,“原来是误会一场,阮东家可以走了。”这叫吴玉山一愣,“什么?可是朱大人……”朱宏才却顾不得理他,只对阮青岚道,“宫中出了这等大事,我等也是为了尽快能平息圣怒,还望你不要怪罪,朱某这就派人送你回家。”神色与语气都十分和善,仿佛换了个人。阮青岚虽纳闷,却并不敢多问,只忙道,“草民自行回家便好,不敢劳累诸位官差大人。”朱宏才点了点头,又随手在房中指了个人送阮青岚,阮青岚便又道了声谢,赶忙出了这拱卫司。余下吴玉山却傻了眼,赶忙问拦住要离开的朱宏才问,“朱大人,这事情还没弄清楚,您怎么把人放走了?”朱宏才强忍着怒火才没骂出来,只瞥他一眼,“废话,给阮家送珠子的那是镇北王,你叫我怎么弄?”“镇,镇北王?”吴玉山彻底傻了。这,这……阮青岚怎么可能认识镇北王?堂堂藩王,又怎么会送一个小小商人那么贵重的宝贝!~~离开织坊时不过傍晚,如此一番折腾,待阮青岚从拱卫司出来,夜已经深了。他自然不敢叫官差们送,好在身上带着银两,汴京的夏夜又繁华,等会雇辆马车回家便是。哪知没走多远,却碰上了出来寻他的妻女。车夫远远看见了家主,急忙将马刹住,安若搀着秦氏下了车,眼见他安然无恙,也立刻扑了过来。秦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总算见到你了,好好地怎么去了拱卫司?我差点吓死。”安若也急着问道,“爹,他们可有折磨……”考虑到此地离拱卫司没有多远,她压了压声音,没继续。阮青岚却是明白女儿的担忧,赶忙摇头道,“没事了,我好好的。”秦氏点了点头,又道,“可是赵兄弟他去过了?”阮青岚却一愣,“赵兄?”秦氏只好解释道,“安安说是因为那珍珠的事,我们就去驿馆找了赵兄弟,他说他要来看看,叫我们过来接你……”阮青岚这才恍然,与此同时,愈发认定了心间的猜想。看来,赠他宝珠之人,并不是寻常商人。但此地不宜多说,他便道,“先上车回家。”妻女都点头,一家三口重又等上马车,往阮府驶去。车轮滚动,回想方才的事,安若仍就心有余悸。但同时,又满是说不出口的复杂。她终究还是避不开,已然与独孤珩有了牵扯。却不知对家人们来说,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没过几日,宫中宝珠失窃一事终于有了结果。当然,这次安若还是从罗家姑娘那里听来的。“谢天谢地,宫里的那两颗珍珠终于找到了,你们猜,是在哪里找到的?”一听这话,王云琬顾不上手中才调好的新茶,赶忙问道,“在哪里找到的?宫外么?”罗寻梅摇摇头,一脸神秘道,“就在宫中,而且是在一个人的肚子里。”“什么?”王云琬惊呼一声,安若也忍不住出声道,“人的肚子里?是谁?”这两颗珍珠差点害爹又在拱卫司里遭一回罪,她没法不关心。“听说是淑妃宫里的公公。”罗寻梅把关子卖够了,终于为她们解惑,“此前宫中严查那珠子的去向,查到此人与那司珍处的宫女是对食,经常去司珍处转悠,正要询问他,他却先死了,内廷监觉得可疑,就叫仵作验了尸,谁料就发现,那两颗宝珠,在他的肚子里呢!”“这岂不是畏罪自杀?”王云琬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番验尸的画面,竟险些要呕出来。“正是,若非是他偷的,那珠子怎么会在他肚子里?”罗家姑娘老成的叹道,“早知要死,他何苦去偷?那宫中是什么地方?哪能轻易让人偷了宝贝!”“那他的对食呢?”王云琬又问道。“听说也被处死了,在宫里对食本就是死罪,就连他的主子淑妃娘娘都受了连累,险些被打入冷宫呢。”罗寻梅叹道。“啧啧……”王云琬瞧了瞧左右,用极低的声音感慨,“还是咱们平民百姓好,在宫里看着光鲜,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罗寻梅赞同点头。安若也轻轻点了点头,却忍不住想起了上辈子的一桩事。那是独孤珩带她入宫不久,忽有一日,宫中有人向他投毒败露,被查后才得知,那是前朝余孽,独孤珩大怒,对宫中好一番清洗,处死了近五十人。那时她与红菱躲在熏兰殿中,隐约听见外头的哀嚎,吓的浑身发抖。王云琬说得对,宫中险恶,常常死都不知是为何,就比如她,到现在也不知,上辈子最后那晚,究竟是谁给独孤珩下的毒?但话又说回来,独孤珩既能轻易看穿她杯中的鹤顶红,又怎么会被别人毒死呢?作者有话要说:某王:两天没见媳妇了,郁闷。某作者:下章安排,而且还要给你个惊喜。某王:真的?!某若: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第15章“安若,”忽然一声呼唤,王云琬已经岔开了话题,问她道,“你们何时收到的家信,要回临安吗?”安若这才回了神。“昨日才收到的,临安祖母要过寿,伯父写信邀请,不过爹还没有决定是否要回去。”说来,此事也是突然。昨日下午,阮青岚忽然收到了临安的家信,道是下月他那位嫡母要过六十大寿,听说他又得子,叫他带全家回趟临安。他乃庶出,自小便被嫡兄嫡母压制,吃尽了苦头,父死嫡兄掌权后,他索性来了汴京闯荡,二十来年间,除过祭祖等大日子,甚少再回去。往常无论阮老太太过寿,抑或是中秋年节,他只将贺礼送到即可,那母子二人才不在乎他是不是要回去,今次却反常起来,竟指明了要他带上全家回临安。所以打一收到信,一家人立时都犯起了嘀咕。秦氏担忧幺儿太小而路途遥远,怕小家伙受不了颠簸;芳若则是想起了从前回去受到的冷待,很有些抵触;明瑜同二姐一样,加之也晓得临安的伯父与祖母并不喜欢他们一家,觉得这封家信有些奇怪。安若自然也是不愿意回去的,毕竟上辈子她便是因为回了临安才遇见高霁,从此开始了噩梦。不过,她也能理解爹的难处。无论如何,那里毕竟是爹的老家,他们姐弟亲祖母的坟还在那处,爹骨子里流着阮家的血,不可能对家信置之不理。加之,小弟明皓还要上族谱,若今次不回去,还不知大伯他们日后要怎么难为……所以爹还在犹豫,一直没有下决定。一旁,罗寻梅边品茶边叹道,“难怪安安生的这么美,原来是江南姑娘,从前总听说江南出美人,今次我可算是信了。”这位罗家姑娘同王云琬差不多,虽家境阔绰,但直率没什么城府,安若笑着谦虚几句,为她换上新调的茶汤,随即也给王云琬倒了一杯,方才只顾着说话,她的茶凉了。王云琬道了声谢,又道,“不回去也好,路途太遥远,若去一趟,我们怕是两三个月都见不到你了。”安若微笑着点了点头,心间却并不是十分踏实。重生这一回,有些事虽然已被改变,但有些事却似乎还是避不开。上辈子父母去世,她不得不带着弟弟妹妹回了临安,如今家中虽都安好,但却在差不多的时间,又面临到了回临安的问题。也不知,今次爹会如何抉择?~~其实考虑一日后,阮青岚已经有了主意。幺儿明皓还太小,回去一趟路途遥远,加之那嫡兄母子今次如此反常,还不知打了什么主意,所以他决定不回去。只是还没等回信,却又得知自己的恩人赵达即将返程,他于是先把回信的事情搁下,忙又亲自去驿馆见赵达去了。一来,要将人家李官人定好的布匹运送过去,二来,此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怎么能就这么让恩人走了呢?~~眼看园中花木愈发葱茏,盛夏已经来临。今日阮青岚要宴请客人,作为主母,秦氏一早就忙活起来,亲自拟好了菜单,又去查看厨房采买的食材,生怕有什么疏忽,有违夫君的嘱托。今日夫君要请的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听说赵达要回庆州了,今日可就成了送别宴,一定马虎不得。如此一来,照顾小奶娃明皓的任务就交到了安若手上。当然,长女如今稳妥又懂事,还有乳母在,秦氏十分放心。小奶娃如今快要两个月,愈发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藕节似的,平素喜欢看人说话,还会时不时咧嘴笑,正是最招人喜欢的时候。上辈子没能跟这个小弟见上面,这辈子,安若尤其疼爱他,平日有空也会帮娘的忙来照看,因此今日称得上信手拈来。近来汴京愈发的热起来,尤其今日,天气似乎还有些闷,她同小家伙在房中玩了一会儿,便眼小家伙的后背出了一层汗。她莞尔笑了笑,同红菱和乳母说,“咱们带阿志去外头乘凉吧。”两人都说好,她们也有些热了。三人收拾一下,便带小娃儿出了房门。阮府中有一池塘,虽不是很大,但凉风习习,是纳凉的最好去处。安若亲自用小木车推着小奶娃儿,红菱同乳母跟在旁边,一路景色不停变化,小娃儿十分新鲜,黑峻峻的眼珠到处看个不停。只是好景不长,到了池塘边的凉亭,安若才坐下没多久,却见小奶娃儿红着脸使劲。随即就见尿布洇湿了一大篇。“哎呀,小公子屙尿了。”红菱惊呼了一声。安若忍俊不禁,“小娃儿屙尿不是自然的么,给换个尿布吧。”乳母应是,便来上手,哪知这时才发现,大约是先前的尿布没有包好,叫小家伙不仅尿湿了尿布,还从一侧漏了出来,把裤子弄湿了。然而她们并没带备用的裤子。乳母自觉失职,赶忙禀报道,“大姑娘,奴婢回去取吧。”安若点头应允了,这外头还有点风,总不能叫小娃儿光着腿,会着凉的。乳母赶紧折返,余下安若跟红菱守着小家伙。安若细心,将一张小薄被盖在小娃儿腿上,哪知小娃儿三两下就给蹬掉了,还邀功似的冲她咧嘴笑,露着粉嫩嫩的小牙床。安若无奈又好笑,低下身去轻轻点了点小奶娃儿的鼻尖,柔声道,“你可真能干,出来时明明才尿过,怎么这么快又尿了?”小娃儿正兴奋着,这一下竟叫他咯咯笑出了声,胖胖的小腿儿愈发乱蹬。安若喜欢的紧,忍不住抓了只小脚丫捏在手中。小奶娃儿的脚真小,还不及她手掌的一半,但皮肤之幼滑,却仿佛乳酪一般。安若握着不撒手,又要同小弟说话,却在此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好玩吗?”还是男人的声音。安若吓了一跳,赶忙抬头去找,却是一愣。独孤珩?没错,就是独孤珩,那副眉眼与身姿,如假包换。此时,他就立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而他视线的尽头,少女正抓着小奶娃儿的小脚丫。大约是小娃儿方才蹬得太欢,尿布已经彻底不在它该在的地方了,将小小的雀儿原样暴露了出来。安若迟钝的反应过来,慌忙撒手,双腮立时漫上一片绯色。却又忍不住疑惑,这人怎么会在这里?她悄悄瞥去,见他今日依旧是平民的打扮,靛青的圆领襕衫,看得出应是春锦的料子,墨发在头顶束起,随意中又透出几分正式。如此装扮,像是寻常人做客赴宴的模样。她忽然反应了过来,难道今日爹不止请了赵叔,也请了他?也是,他是赵叔的主子,又是自家的大客户,爹今日请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竟也真的来了。堂堂藩王,怎的这般喜欢到平民家做客?当然,安若只敢在心间腹诽,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只赶忙向他福了个礼道,“见过官人。”独孤珩颔了颔首,“姑娘有礼了。”语罢却又瞥向她身边的小车,意味深长的问道,“姑娘在做什么?”安若重又脸热起来,轻咳了咳,“今日天热,带小弟出来乘凉,小弟调皮,刚把裤子尿湿了……”说话间不经意朝小娃儿一瞧,又发现小家伙依然坦露着小雀儿……她赶忙再拿起薄被要给小娃儿盖,哪知小娃儿三两下又给蹬掉了。“……”绯色漫到了少女的耳根。偏余光里又瞧见那人正好整以暇的瞧着她,她只好又硬着头皮解释,“小娃儿调皮,叫官人笑话了。”独孤珩眸中竟露出些许笑意,道,“看得出来,姑娘很喜欢令弟。”安若点了点头,“皓哥儿是家中最小的,总要招人疼些。”独孤珩嗯了一声。看得出来,她十分珍视家人,方才逗弄小娃儿,一双杏眼中满是温柔。一旁的红菱悄悄瞧了瞧这位不速之客,又瞧了瞧自家小姐红透的脸,心里悄悄犯嘀咕。她上次陪姑娘去过前院,认得这位是赵大爷的东家,送了姑娘贵重珍珠的官人。只是不晓得他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此处离宴厅可并不近啊。不过……今日离得近,她也终于看清楚了些,原来这位官人模样竟这么好看,长眉入鬓,眼眸深邃,英姿过人,简直就是美男子啊!就在此时,去拿裤子的乳母也回来了,原本脚步急匆匆,待离得近了,瞧见凉亭边立了位陌生人,一下顿住了脚步。安若将这两人的神色看在眼中,为了免生闲话,只好介绍道,“这位官人是父亲的客人。”乳母便同红菱一起行礼,“见过官人。”独孤珩轻咳了咳,也解释了一句,“天气闷热,见贵府景色好,就走了两步,打扰姑娘了。”安若客气道,“官人不必客气。”这池塘前头是府中的小花园,再往前走便是爹用来待客的前厅,她们宅子并不太大,他的说法,倒也的确有可能。然眼见他打算离开,就在转身之际,她又忍不住出声唤道,“官人。”独孤珩微顿足,回首看她,“姑娘有事?”安若顿了顿,同乳母跟红菱道,“这里风大,你们带阿皓去旁边避一避吧。”二人明白姑娘的意思,便推着小娃儿往远处走了走。作者有话要说:某王:咳咳,那啥我也有……某若:牛忙!某作者:住口,无脑甜宠文也非法外之地!---最近领红包的小可爱们真是越来越少了,桑心……第16章周遭安静了,安若才终于开口道,“上回我爹被拱卫司带走,想来该是您出手相助,小女在此谢过您的大恩。”虽然他还不知自己已经晓得他的真实身份,但该道的谢是一定要道的。独孤珩却并未应下,只是微挑了挑眉,问她,“姑娘怎知是我?”一双眼眸专心将她望着,隐约透着审视的意味。安若尽力叫自己不露出异常,只道,“我家在汴京没有权势,也未结交过什么有权势的人物,那日拱卫司将爹带走,必定已经认定他犯了事,但他却平安回了家,想来,一定是有人去告知了他们真相吧,那除了您,还会是谁?”她神色如常,且分析的似乎也在理,独孤珩没再多问,只道,“不必客气,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还令尊清白自是应该。”算是承认了。安若这才将心放下。哪知紧接着,又听他问道,“姑娘不问,那珍珠是从何而来?”安若微微一顿,他这是……在试探她吗?试探她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他怎么会怀疑起她来了?她一时想不明白,只好先答说,“官人自然有官人的路径,您是爹十分尊敬的人,也必定是正人君子,小女也没资格多问。”独孤珩一笑,眸中那种审视的意味终于散了。安若悄悄松了口气,顿觉此地不宜久留,他给人的威压,还是很大。“听闻官人即将返程,小女先预祝官人一路顺风。”她轻咳道,显然是想终结话题了。独孤珩便同她道谢,“借姑娘吉言。”只是话说完了,但见她今日鬓边簪了一朵小巧绒花,衬得肌肤愈发如雪,不禁又多看几眼。还莫名其妙的有些口渴起来,忍不住滚了滚猴头。安若悄悄瞥见,不知为什么,竟忽的想起上辈子床笫之间他的神情。她心间忍不住一慌,忙道,“起风了,怕小弟着凉,小女先带他回去了,请官人慢慢赏景。”独孤珩颔首,便见她垂头逃也似的离开了。轻风拂过长眉,他眸中闪现了一丝笑意。似乎比上辈子聪明了些。但,胆子还是不大。~~正午时分,前厅的筵席已经开始。今日明瑜也不在,饭桌上只有阮青岚,赵达,及独孤珩三人。今日除过送行,阮青岚还另有一件要事,所以打一开始,便未叫下人进门。此时厅中安静,并无闲杂人等,他亲自替二人斟好了酒,又立起身来,郑重向独孤珩道,“今日官人能来赴宴,是阮某的荣幸,这一杯酒,阮某要敬您的再次救命之恩。阮某明白,上次去拱卫司救我的,定是官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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