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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10(1 / 1)

眼见他高大的身影在山路上停了下来,安若有些不好意思,偏芳若蹦蹦跳跳的不觉累,很快也将她抛在了身后,叫她更加脸红,只好强忍着脚酸,勉力往上爬。“姐姐你快些啊,快到中午,斋饭去晚怕是要没了。”芳若在前头催道。安若愈发不好意思,只能勉强应了一声,继续加快步子。“你往前去,我等你姐姐。”忽然听见独孤珩对芳若道。小丫头眼珠转了转,立即点头说好,“那我去追舅舅,请表哥帮我照看好姐姐。”安若一怔,未等开口,却见小丫头已经蹬蹬蹬往前跑了,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一点都不觉得累。近前就只剩了独孤珩还在等她。他倒也不急,就这么立在石阶上,目光沉静的看着她,见她已是气喘吁吁,又发话道,“累了可以歇一会儿,斋饭什么时候都有的。”安若愈发惭愧,“表哥不必专门等我,我会在后面跟着你们的。”他却笑起来,牵唇道,“你一个人走在后面,不会怕?”“怕?”安若回头瞅了瞅山路,也忽然有些警惕起来,“难道……这山中会有野兽?”听闻这妙觉寺已经很有些年代了,有人在此,应该不会有野兽吧?他却道,“豺狼虎豹大约没有,不过,听闻南方多蛇……”“蛇?”话未说完,却听少女惊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就到了他跟前。“真,真的有蛇吗?”安若脸色发白,几乎不敢下脚了。她最怕蛇,小时候回临安,曾被堂哥拿着死蛇吓过,当时就发烧做起了噩梦,可谓一生的阴影了。独孤珩却不明所以,只是从未见过她有这般模样,不禁笑起来,“这么害怕?我只是说可能会有,并没说现在就在你脚下。”安若一愣,不禁一阵尴尬,又忍不住生起气来,道,“我最怕蛇,表哥不要吓我。”独孤珩却也是一顿。两辈子也未曾见过她今日这般灵俏的模样,微微嘟着樱唇,会紧张会生气。他将她深深看了两眼,才迟钝解释道,“不是故意吓你,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自己不能落在后面。”安若抬头看了看山路,这才发现,妹妹跟舅舅赵达早都看不见了,此时只剩了他们二人,且她还就同他立在一块台阶上,距离之近,前所未有。而视线之中,他的面容如此清晰,一双眸子静静将她望着,幽深的瞳孔中映出了她的倒影。就仿佛……上辈子。那时他正值壮年,后宫又仅有她一个女子,几乎每个夜晚,都是在二人的缠绵中度过。殿中烛火摇曳,他的动作汹涌而连绵,她有时在迷蒙之中睁眼,正撞上他的眼眸。正如今日这般幽深沉静,清晰映出她凌乱的模样……安若没来由的心慌起来,忙垂下眼眸,咳了咳道,“快走吧,舅舅和芳若都看不见了。”语罢赶忙往前跑去。独孤珩牵唇,看她逃似的爬台阶,那盈盈细腰不堪一握,竟也没来由的口干舌燥起来。然前头还有要事要做,他只得敛起心思,抬脚跟上了她的脚步。作者有话要说:某王:想……某若:救命!~~举起你们可爱的小手宝贝们~~第28章经这一场, 安若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力气,一口气爬到山顶的妙觉寺, 竟再没停过。只是等到了地方,她才惊觉自己累的厉害, 腿脚酸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平复了好一阵, 才能正常呼吸。而独孤珩紧随她身后,却是面不改色,步伐轻松。安若看在眼中, 不禁在心间感叹, 看来她今后还是要多多活动,锻炼下身体才是。刚刚有芳若与赵达打前阵,已经叫寺中安排好了厢房, 是个独立的小院子, 安静整洁。待两人到齐, 又有僧侣将斋饭摆了上来, 众人便净手坐下, 开始用饭。虽说都是些豆腐, 野菜,菌菇之类的斋菜, 但胜在味道不错,加之这几日总在路上吃烤饼酱肉之类,他们正需换换口味,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舒爽。待用完,又有小沙弥来收拾了碗筷。古刹景色极好,几人吃饱喝足,论理该是赏景的时候了,安若却忽听独孤珩同她道,“你们在这里稍歇,我去见见住持。”方才进门时,他们同寺庙说是来捐香火钱的,眼下饭都吃完了,自然该办正事了。但安若却晓得,他现在才大约是要去办真正的“正事”了,便点头说了声好。就见他与赵达去了。有沙弥引路,二人一路行至主持厢房,双方见过礼,赵达便拿出了一张面额足够大的银票,引得住持向他们连声道谢。“施主乐善好施,定会得佛祖保佑,阿弥陀佛。”独孤珩道,“不瞒住持,今日我等千里而来,一为向神明敬献诚心,二者,想请寺内高僧为先父做场法事。”住持道了声佛祖慈悲,又照例问他,“施主慈孝,不知令尊仙去多久?因何过身?”独孤珩神色深沉下来,“先父四年前出远门,在归乡途中遭遇不测,撒手人寰。”住持道了声阿弥陀佛,又问,“不知令尊尊姓大名?”他倒并不遮掩,直接答道,“复姓独孤。”独孤?住持一怔,这才又重新打量他。须臾,试着问道,“不知施主家乡哪里?”独孤珩亦没有遮掩,答说,“北境庆州。”住持眸中一定,又竖手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施主且随贫僧前来。”独孤珩颔首,叫赵达在此停步等候,自己跟着和尚去了。和尚引着他出了厢房,在寺中一番曲折,最后入了经楼。这经楼已建成不知几百年,兀自立在山巅,沉静古朴,和尚叫他稍等,自己登上木质的楼梯,须臾,又折返,手上多了一样东西。“施主终于来了,贫僧今日物归原主,相信令尊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独孤珩颔首道谢,接过盒子,原路返回。除过眉间的深沉,他一路神色并无大波动,倒是等回到原地,赵达瞧见了他手上的东西后,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四下无人,独孤珩将包裹手中之物的袈裟一层层打开,终于叫里头的东西重见天日。那是一只短剑,剑鞘与剑柄上都刻着独孤氏特有的云雷纹,乃父王独孤岳随身之物。他轻轻抚摸剑上的花纹,终于不再掩饰目中的哀伤。重生一次,他却仍是来晚了,没能见到父王,没能完全扭转上辈子的遗憾。而一旁,赵达颤着声红了眼,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王爷……”四年前的冬日,老王爷应召进京元夕朝贺,却没成想中了高氏的阴谋,死在回京的路上。当时他奉命留守庆州,并没能贴身保护王爷,只听逃回去的官员们说,高氏派出了几百死侍高手,一心要置王爷于死地,王爷虽是勇武盖世,也终是难逃劫难,身受重伤,以致于没能撑到庆州,便撒手人寰了。灵枢回到王府后,王府左长史邢江向彼时还不到十八岁的主上转述的老王爷的遗言,交代他务必先蛰伏休养,报仇之事,要做长远考虑。那时庆州不过一座边境小城,周边人烟稀少,粮田贫瘠,主上实力不够强大,若一时冲动报仇,只会中了高氏的圈套。所幸主上隐忍下来,这几年强兵免税,引了不少流民归顺,渐渐地,民间粮食充盈,逐渐繁荣起来,到如今已是兵肥马壮,就连那些好战的异族也不敢轻易进犯。那时邢江还说,王爷交代主上,待到实力充足时,一定要来一趟云峰山,他将最爱的兵器不甚遗失在此,乃是一生遗憾。而眼下,主上终于有机会将王爷的心爱之物带回,王爷在天之灵,也终于可以瞑目了。赵达自认莽夫,幼年参军,幸得老王爷赏识,才一路做到了总兵,指挥千军万马保家卫国。他此生最遗憾的事,便是当初没能随行王爷左右,叫王爷糟了歹人的毒手。而今得见王爷旧物,虽知道该竭力隐忍,可他却仍然抑制不了胸中悲痛,不免有些失态。独孤珩倒也没怪罪,只是缓声道,“人多眼杂,起来吧,先回去再说。”赵达应了声是,又抹了下眼睛,这才又立起来,跟他回了方才歇息的院子。哎,过去已成定局,所幸主上持重,王爷在天之灵,定能见到主上为他报仇之日。~~这妙觉寺依山而建,风景美极,举目四望,能看见湖州城中景象,再往远处看,烟渺太湖也隐约可见。独孤珩与赵达离开后,安若姐妹俩就赏起了景。“也不知爹现在到哪里了。”安若望着远处的湖面有些出神。芳若却没心没肺道,“表哥不是说,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么,姐姐不要担心了。唔,这里景色真好,难得有今次的机会还能游山玩水,咱们也算因祸得福吧。”咳咳,父母家教严,她们又是女儿家,若一直跟在爹娘身边,的确是不太可能来这云峰山赏景的。“因祸得福?”安若无奈又好笑,“现在倒不觉得辛苦了?”芳若得意的嘻嘻笑,“先苦后甜嘛,对了姐姐,爹娘大约还有几日才能到,听说湖州还有好几座这样的山,咱们能不能都去玩玩。”安若无语,正要摇头,余光里忽然瞥见了独孤珩与赵达。她于是忙收敛了神色,问道,“可是办好了?”独孤珩点了点头,未等张口,芳若却看见了他手中之物,立时好奇道,“这就是表哥要取的宝贝?”独孤珩说是,也被小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逗笑了一下。而安若看清他手中的短剑,却一下恍然。原来他是来取这个的。她认得这把剑,上辈子独孤珩随身携带,日日不离身,只有就寝时才会摘下挂在床头。红菱曾好奇问过随身伺候他的太监安海,才得知那是他父亲的遗物。安若知他敬重父亲,那位英年早逝的前任镇北王,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他千里迢迢要来江南的缘由,只是又有些奇怪,他们独孤氏的封地一向在庆州,怎么老王爷的遗物会在这江南深山古刹中呢?当然,这些疑问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自是不敢问出来。倒是独孤珩好奇问她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好似很开心的样子。芳若笑嘻嘻的答,“我同姐姐说爹娘大约还有几天才能来,难得此地景色这么好,我们不如多去玩玩啊。”果然,这户一出,好说话的表哥立时欣然应允,“若你们有兴趣,随时可出发。”言语之间,方才目中的哀色已经烟消云散。赵达悄悄瞥见,又不由得大感欣慰。——主上少年丧父,又隐忍三年,过去过得太过压抑,如今能遇见叫他开心之人,也是幸事。他便也赶忙点头道,“想去哪里尽管发话,舅舅给你们驾车。此地好山好水东西也好吃,咱们玩个尽兴。”“谢谢舅舅!”芳若乐得要拍手。安若却觉得不妥,他们的身份不能明目张扬,且还有高霁那个隐患,怎么能没心没肺的去玩呢?然没等她开口阻止,独孤珩却道,“他们不知我们来此。”安若一顿,迟疑道,“是吗?”他怎么……老是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独孤珩颔首,又添了一句,“对了,听说前朝曾在顾渚山建过一座茶园,专供皇室用茶,不知表妹可听说过?”这安若倒是知道,她喜欢茶,也读过《茶经》,顾渚山被茶圣陆羽评为论茶第一处,她自然听过大名。不过经他这么一提,她倒是想了起来,道,“顾渚山……好像就在湖州。”独孤珩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早有打算做运茶生意,今次难得离得如此近,不知表妹可否为我参谋参谋?”安若,“……”他堂堂藩王,还想做运茶生意?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他也的确是厉害。只无奈她又不能戳穿,只好推脱道,“表哥说笑了,我不过自己喝着玩的,哪里算得上懂茶之人?表哥若果真要做生意,还是请行家参谋比较好。”他倒也没恼,只笑道,“眼下叫我到何处找行家?不瞒表妹,茶园我已经买下来了,表妹就当救急,帮我一个忙吧。”安若着实吃了一惊,“你买了茶园?”天,他大老远的买茶园做什么,不会真想做生意吧!他却一脸真诚的点头,“买了,去年就拿到了地契,只可惜现在才有空去看。”说着又发话道,“来都来了,一起去看看吧。”语罢抬步,竟真的下了山。~~顾渚山在湖州城西北,而云峰山却是在城南,中间有近百里的路途。他们在乡间客栈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上午才到达。彼时山中云雾缭绕,满目翠绿,放眼望去,处处是整齐的茶田,鼻尖还能闻到茶树独特的清香。安若虽爱茶,却从未到过茶园,此时已彻底被景色吸引,全然忘了昨日的不太情愿。芳若也在惊叹,“这就是茶园?这里长得就是我们所喝的茶吗?”安若摇了摇头,“这里所产的是上等的紫笋,前朝曾作为贡茶之用,不过本朝喜欢饮点茶,并不用这类茶。”也正是这个原因,这座曾盛极一时的茶园才没落了下来,如今竟沦落到可以随意买卖,甚至转到镇北王手里了。思及此,她不由得想起了独孤珩,便抬眼去找他。她到现在还是十分纳闷,他买这茶园究竟是要做什么。视线在茶园中环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他,他此时正在听茶园管事禀报什么,倒真像东家的模样。过了一阵,与那管事的说完,他又来到她们跟前。“表妹觉得这茶园如何?”他笑问道。安若诚实点头,“此地所产都是上等紫笋,乃茶圣钦点的名茶,不过现如今在中原却并不盛行,如若表哥真要拿去卖,怕不是要卖到番邦才能赚到钱。”“那就卖去番邦,”他竟果真一副生意人的语气,还不忘再跟她道谢,“表妹果真行家。但愿这园子能不负我所望,早日将银子赚回来。”安若面上微笑,心间却无语极了。——他这是演戏演得上瘾,还真打算经商赚钱了?独孤珩又道,“这茶园风景不错,也足够安全,表妹可以四处走走,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安若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或许他买这茶园,是另有打算。不过想她一个爱茶之人,入了鼎鼎大名的前朝皇家茶园,正不知有多兴奋,四处看看长长见识,也乐在其中,加之这茶园中还有房舍,四人便就在此住了下来,倒是终于不用睡马车了。白日里,安若专心研究紫笋茶,芳若则四处赏景品茶吃点心,她如今对这位“表哥”崇拜之至,既然表哥说这里安全,这里就一定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只是独孤珩却不知在忙什么,一连两日,姐妹俩都没见到他的身影。直到第三日,即将离开之时,他才现身。算算时间,阮青岚已经快到湖州了,他们需赶到城中码头上汇合。几人在茶园中吃过早饭,便驾车离开,山路曲折,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入了城。彼时城中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赵达特意寻了家像样的酒楼,又要了间上等厢房,摆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什么太湖银鱼,清蒸膏蟹,烂糊鳝丝,状元鱼圆之类。芳若哇了一声,“怎么这么丰盛?”赵达却叹了声气,道,“等会你爹他们到了,咱们几个就要分道扬镳了,丫头们,这一顿算是舅舅给你们的送行宴,下回见面,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别看赵总兵一个糙汉,但相处了这几日,他是真的把两个丫头当成外甥女了。芳若一听,顿时也是一愣,惊讶的看着众人道,“舅舅和表哥……不跟我们上船了吗?”赵达点了点头,独孤珩也淡淡一笑,“目的地已到,我们不用再上船。”语罢,他却看了安若一眼,似是想看她的反应。安若轻咳了咳,主动朝他端了杯茶,道,“多谢表哥与舅舅这一路照拂,若没有你们,我还不知是什么境况,现在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眼见如此,芳若赶忙也倒了一杯,跟上姐姐的动作,难得认真道,“谢谢舅舅与表哥。”独孤珩牵唇,也拿起了茶杯,“不必客气,能将你们平安送回父母身边,我也可安心。”“那……往后还有机会再见吗?”芳若小心翼翼的问道,又忍不住看了看姐姐。怎么办,姐姐与表哥还没有定下来,若就这么分别,岂不太遗憾了?作者有话要说:再次鞠躬感谢小伙伴们~~第29章小丫头现在已经认定, 这位表哥乃世间不可多得的优秀男子,有勇有谋有担当还英俊倜傥, 显然是最适合做她姐夫的人选。然而遗憾的是,姐姐并不这么想。妹妹话音才落, 安若就抢在独孤珩前张口道,“表哥与舅舅都是忙大事之人,能护送咱们已是不易, 不要无礼。”芳若叹了口气,有些不甘的瞧了瞧表哥。——他真的对姐姐没意思吗?姐姐这么貌美贤良,明明是世间最好的娇妻人选。然表哥也叫人失望, 只是举筷道, “快吃吧,菜要凉了。”小丫头满腹遗憾,只能悻悻举起了筷子。~~吃过晚饭, 几人走去码头, 准备等阮家的船到。湖州城大, 码头也大, 几人边走边逛, 眼瞧就要走到水边之时, 忽然有人对赵达招手,“这位大爷, 看你红光满面印堂发亮,近来要有喜事临门啊!”赵达顿足回头看,见是个算命的在招揽生意。旁人招揽生意, 都是说别人有灾祸临门,这说喜事的,还是头一回听见,赵达不禁来了兴趣,走过去问道,“你倒说说,我要有什么喜事?”算命的一看有戏,立时来了精神,“大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不若坐下来叫我仔细瞧一瞧?”赵达心情不错,饶有兴致的丢了碎银给他,道,“来,好好瞧,看本大爷都有些什么福气?”算命的也十分卖力,将他左看右看,一番沉吟,“大爷家中美满,子女个个孝顺荣昌,您自己命中有福星高照,发财升官已经在路上了。”嘿,对着一张假脸也能说出花儿来,也真是难为这算命的了,赵达哈哈大笑起来,芳若也觉得好玩,凑上前问道,“也给我看看。”算命的又将她观察一番,煞有介事的点头,“这位小姑娘简直是福星下凡,一生享尽家人疼爱,如珠似宝。”好话谁都喜欢听,小丫头不禁喜上眉梢,又把姐姐拉了过来,道,“再给我姐姐算算。”算命的目光扫过安若,竟忍不住目露惊艳道,“姑娘这,这真是好相貌啊!”一副看呆了的样子。却忽见眼前一闪,姑娘不见了,再仔细一瞧,发现是方才立在一旁的年轻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年轻人眸中冷冰冰,看得算命的不禁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后忙改口道,“姑娘乃大富大贵之相,福泽深厚,旺己旺夫!”安若一下脸红起来,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什么旺夫。芳若却挺高兴,又笑嘻嘻道,“那你给我表哥看看,他是什么命?”算命的正想将功补过,赶忙向独孤珩投去目光,只是原打算忽悠几句,但看着看着,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位公子……天日之表,雄姿杰貌,绝非普通之辈哉!”这话可与方才说他们三个的截然不同,甚至还有些听不懂,芳若不禁奇怪,“这是什么意思?”那算命的已经不苟言笑,只仔细打量独孤珩,边沉吟道,“公子主仁义之真极,宰天地之中气,无消无灭,一润一睻,坐下端门,水火既济。公子前途无量啊。”咦,这么一说,倒像有些真东西的样子,赵达也不由得认真起来,问算命的道,“那依你之间,我们公子建功立业,路途可顺当?”算命的难得认真冥算起来,须臾,颔首道,“公子前路坦途,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若能耐下性来,必能事半功倍。”“不过……”他语声一顿,倒引得四人都好奇起来,独孤珩也淡淡开了口,“不过什么?”算命的皱着眉头,“公子鼎盛之年会有一个劫数,自当小心为妙”劫数?这话一出,独孤珩还没说什么,安若却是一怔。莫非这个劫数,就是他上辈子身死之时?然独孤珩却似乎并未当回事,神色依然淡淡。安若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终于禁不住问道,“可有化解之法?”这话引得独孤珩看了过来。她却一心等着算命的回答。芳若与赵达也已经认真起来,同在旁关问,“可有什么化解的法子?”算命的沉吟,“这个……人祸天灾,天机难参,恕在下无能了,只能看公子的福运,若是迈过那道坎,此后定是顺风顺水,不可限量,只能提醒公子至此,请公子往后多加小心吧。”“这话说得,根本等于没说嘛!”芳若有些不乐意,还想再问,却听独孤珩发话,“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必太过紧张,船大约要到了,走吧。”语罢便要抬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表哥……”回头看,是安若。少女犹犹豫豫,似是有话要说。只是未等她张口,那码头上却传来了动静,又有船靠岸了。芳若抬眼看过去,不禁眼睛亮起来,“姐姐,是咱们的船来了!”芳若并没有看错,听她这样说,几人都往湖边望去,果然见到了阮家的货船。再仔细一瞧,还能看见阮青岚秦氏并明瑜等人在船栏旁往下张望,似乎也在寻找他们。芳若激动的喊了声爹娘,赶忙往前跑。安若一怔,只好也止住未说完的话,先往岸边去了。船渐渐停稳,阮青岚和秦氏焦急已久,立刻就跑了下来,明瑜紧随其后,红菱和小竹也没落下。总归是十几日没见,父母孩子彼此都是牵念,此时终于见到对方,秦氏忙关问女儿们,“可还好?”芳若赶忙点头,安若则道,“幸亏有舅舅表哥照顾,我们很好,爹跟娘怎么样?”阮青岚也点了点头,“一路还算畅顺,放心。”语罢又赶忙向独孤珩及赵达道谢,“多谢二位照顾小女。”甚至重重鞠了一躬。他的感激之情已经溢于言表,独孤珩也自然知晓,只是场合不合适,便只道,“姑丈不必客气。”秦氏又关问两个女儿,“你们可吃过饭了?”没等女儿回答,阮青岚也赶忙道,“我瞧这码头不小,不若我们一同去吃一顿?”独孤珩却摇头,“方才我们已经用过,不必客气,若你们想吃,也可以去看看。”然阮家人也已经在船上用过,自是不必再吃的。而这也就意味着,告别的时候到了。赵达颇有些感慨的对阮青岚道,“今日一别,不知下回相见是在何时,你们若有机会去庆州,记得一定要找我。”阮青岚点头说好,顺带又向两人道了回谢,“这些日子辛苦二位,他日有机会,我一定竭力报答二位之恩。我等就不再耽搁二位时间,这就回船上去了。”独孤珩颔首,“就此别过,祝你们一路顺风。”阮青岚及秦氏齐齐点头道谢,便要带孩子们回船上去了。安若却心间一紧,终于忍不住再道他,“表哥,我还有话想同你说。”这叫阮家夫妻有些意外,不由得停步看向自家女儿。独孤珩却坦然的嗯了一声,“表妹有什么话?”安若尽力叫自己看起来神色自然,“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方才那算命的所言,或许有些可能。”天知道她此时的纠结,她并不想与他再产生纠葛,却也不想看他再遭遇横祸。但总不能如实告知他上辈子的事,所以,只能尽力做这般提醒了。只希望方才那算命的话能叫他有所警醒,这辈子尽力小心些吧。尽管——她并不知上辈子他究竟是遭了谁的毒手。此时暂且将家人意外的目光搁在一旁,她神色认真的看他,想尽力想叫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未料想他听完,却是一笑道,“不错,表妹福泽深厚,往后不必过于忧心。”安若一怔,他难道没听明白,她指的是他自己?她索性摇了摇头道,“我是说表哥你……无论如何,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些。”今日一别,他们大约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会再见了,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言尽于此。或许是她格外认真的神色起了作用,他听罢沉默一下,终于没再当做玩笑。热闹码头上,家人诧异目光中,少女身子单薄,那一双杏目却前所未有的,大胆又认真的看着他,那一刻,独孤珩极想告诉她,他也是重来的。老天既然叫他重来一次,他自然不能再轻易遭人毒手。只是……时机不合适。所以他只是又笑了笑,道,“放心,表哥自有神明庇佑。”安若怔了怔,有一瞬间,似乎在他眸中看到了些熟悉的东西。正诧异着,却听爹发话道,“不错,你表哥吉人天相,自会有神明庇佑。好了,不要耽误他们的要事,快些上船吧。”这街头人来人往,多待一会儿,独孤珩就有暴露的风险,阮青岚尽职尽责,不敢叫他冒一丝风险。安若只好应是,终于不再说什么,随家人上了船。船重新起锚,渐渐驶出岸边人的视线。赵达以为,今次事情已经圆满结束,便也做好准备等主上吩咐返回庆州,哪知却听主上发话,“回茶园。”茶园?赵达一愣,现如今老王爷的遗物已经取了,还回茶园做什么?难道主上真的要种茶?~~离开湖州后,不过一日,阮青岚一行就到了临安。相较于湖州,临安的码头自是更加热闹,时值午后,依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阮家在城中也算富庶人家,然阮青岚千里迢迢而来,却不见长兄嫡母派人来接。芳若同姐姐悄声嘀咕,“我就知道会这样……”每回来都是如此,也不知爹今次干嘛还要回来。安若只是道,“无妨,我们自己雇车就是。”大伯与祖母不喜他们是明摆的事,前世今生都改变不了的。所幸阮青岚早有准备,先打发伙计下船去雇车,待秦氏及孩子们落地就坐上了马车,余下的伙计们整理货船,主人一家先回了城中的祖宅。临安之大,并不亚于汴京,一家人又是坐了半天的马车,才终于到了阮家老宅。阮家世代经商,攒下了不小的基业,因此这老宅也修的富丽大气,比汴京的阮家不知要大多少。阮青岚这辈只有两兄弟,现如今宅子里居住的只有他长兄阮青江一家,此时众人下了车,终于瞧见阮青江派出来的人。管家领着三两小厮给他们搬行李,又装模作样道,“二爷可算来了,小的们恭候多时了。”阮青岚点头应了一声,并未多说,径直领着妻儿进了门。他在这府中长大,从前居住的院落还保留着,管家将他们引到此处,又笑道,“屋子一直有下人打扫,请二爷二夫人放心住着,倘有需要什么,只管打发人来跟小的说一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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