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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13(1 / 1)

“主上……”忽然有声音响起,一下打断了二人的对视,安若惊的回了神,与此同时,赵达出现在了视线中。赵总兵原本脚步匆匆,待望见二人的情形,却一下停步闭嘴。他欲言又止,想跪地请罪又不太敢,一副搞砸了大事的神色。安若面上不禁蒙上一层绯色,又惊觉自己的手腕还被独孤珩握着,赶忙挣了开来。赵达,“……”啧,果然搞砸了!怎么办,跪地请罪吧!如此情景,今日的话怕不是只能中断,独孤珩只好敛了神色,问赵达,“何事?”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赵总兵老老实实垂首,“王府来人接驾,就在前方。”独孤珩此番春日出门,却拖到夏末秋初才回,王府众人尤其母亲李太妃早已等急,知道他今日回城,一大早就派了人前来相迎。独孤珩暗叹一声,只得发话,“启程吧。”赵达应是,赶忙去招呼众人,安若也匆忙回了车上。镇北王府的人很快到来,以左右长史为首,后头跟着文武官员侍卫等几十余人,场面甚为浩大。阮家的马车跟在最后,离镇北王的车驾颇有些距离,芳若与明瑜好奇的从车窗悄悄看去,只能隐约看见有许多身着官服的人在向独孤珩的马车叩首,唤着“恭迎王爷”,叫他们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或许,他们此时才真正意识到,他们的“表哥”,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与他们并非同个世界的人。车马再度起行,又是近两个时辰后,终于进了庆州城。此时天将日暮,独孤珩自是要回王府,赵达则禀报了一声,先领着阮家人入了自己府中。庆州与汴京相聚千里,风土多有不同,就譬如城中建筑,多为古朴务实的风格。赵府亦是如此,阮家人才下马车,就看见一座简洁大气的院落,院门口候着一些人,一见赵达,立时行礼。领头的是位妇人,看模样比秦氏大约小两岁,一瞧就是贤惠能干的面相,其后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的看上去与芳若年纪差不多,个头却高出不少,眉眼与妇人有些相似,实打实的一位俊秀少年郎,小的则同明瑜不相上下,身板虎头虎脑,双目炯炯有神,颇有赵达的影子。两个男孩一见到赵达,立刻迎了上来,亲热唤着爹,赵达哈哈大笑,挨个摸摸脑袋,又为众人相互介绍了一番。阮家人这才知道,此乃赵家两位公子,大的叫赵旭,小的叫赵仰,那位妇人便是他们的母亲赵夫人,娘家姓刘。秦氏忙领着孩子们向刘氏母子问好,“见过夫人,这么晚来,着实打扰了。”许是出于好奇,芳若与明瑜行过礼后都忍不住悄悄看向赵家的孩子们,个高的赵旭朝姐弟俩微微颔首,面上带着善意的微笑,赵仰则更加开心,笑得露出了酒窝。刘氏也亲厚道,“兄嫂侄女侄儿们不必客气,且把这当成自己家,安心住着便是,这府中平素只有我们娘仨,当家的整天忙大事东奔西跑,你们来了,正好热闹。”那兄弟俩也跟着点头,赵仰甚至已经凑到明瑜身边说话去了,“你今年多大,可念书了?我房里有好些玩意儿,等会去玩啊。”赵达则又哈哈大笑,“好小子,你俩一般大,今后一起念书。”眼看这母子三个如赵达一样,宽厚实在又没官架子,阮家人彻底放下了心来。他们初来乍到,只能先在此落脚,所幸这总兵府大,刘氏也早已准备好了客房,安排了下人,处处周到细心,比临安的阮家不知强到了哪去。厨房早已备好了酒菜,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宴厅里,因着相熟,倒也并未男女分座。赵达还记着芳若爱吃糖醋鱼,特意叫厨房做了一条,一端上桌便赶忙招呼小丫头,“来来来丫头,快尝尝我们庆州的鱼,这可是黄河里长得,与那南方的鱼不一样的味道。”芳若笑嘻嘻的要道谢,却一时又有些不知如何张口,只好问赵达道,“我现在该叫您叔叔,还是舅舅?”小丫头生的娇憨可爱,声音脆甜的如同夏日的蜜瓜,实在招人喜欢,赵仰忍不住悄悄投去目光,赵达则笑得开怀,“舅舅叔叔都是亲人,随你乐意吧。”刘氏也慈爱的拍了拍小丫头的手,又一脸羡慕的对秦氏道,“还是嫂子会生,这两个姑娘个个娇俏可人,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嫂子是有福之人,不像我,成日就对付这么两个混小子。”秦氏赶忙谦虚几句,“夫人太客气了,您这两位公子皆是一表人才,才着实叫我羡慕。”赵达与阮青岚看在眼中,又相互恭维一番,一场接风宴便在和美的气氛中开场了。待吃完饭,时候已是不早,阮家人回了客房歇息,赵家夫妻也终于琴瑟和鸣了一番。生活终归是起了大变,思及已是身处这陌生的城池,秦氏一时睡不着,眼见夫君也还醒着,索性说起话来。“也不知这庆州地价如何,有没有合适的宅院?”虽则赵家夫妇是实诚人,但总归住的不是自己的地方,心里不踏实。阮青岚自然明白妻子的忧虑,便安抚道,“庆州地价总归比汴京便宜,我明日就去问问,放心,咱们既能在汴京安下家,也能在这里安下。”秦氏心里总算有了些底,这才点了点头,又听见夫君道,“咱们的织机布匹过几日也该到了,我索性把织坊的地一起看了去,准备准备,趁早开张。”他早做了打算要来庆州,所以在临安的那些日子,不止采买各类布匹,还顺带置办了一些织机,眼下等东西一到,织坊与布莊便可以继续开起来。有了营生,生活便能稳固下去。听他这样说,秦氏也愈发踏实了,这才终于放心睡了过去。第二日起床,刘氏已经命厨房做好了早饭,还差人送到了客房,一家人用罢,阮青岚便出门找地方去了,秦氏则带着孩子们去找刘氏说话。赵达去了王府,此番他跟随主上外出四个多月,乍一回归,必定有的公务要忙。及至傍晚,在外奔波了一天的阮青岚才回府,而他前脚刚到,赵达也回来了。“阮兄,告诉你个好消息!”赵总兵风风火火,行在自家宅院里走,步子迈的更大,眼看着就到了阮青岚跟前。阮青岚还有些意外,“什么好消息?”“主上赐了宅院与田地给你们。”赵达红光满面,由衷的替好友高兴。阮青岚却一脸惊讶。那边秦氏刘氏及几个孩子听见了消息,也赶忙围了过来,安若问道,“赵叔,王爷为何要赐我们宅院?”赵达笑道,“你们一家护送主上下江南,一路辛苦,这是主上的酬金。”“这……”秦氏看了看夫君,不禁露出惊喜的神色,“王爷实在太客气了,我们一家还不是仰仗王爷才如今才平安脱险?如今又赐我们宅院,还有田地,这叫我们如何报答?”阮青岚也已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只叹道,“王爷真是大恩大德!”这若是寻常朋友,他大可客气婉拒,可对方乃镇北王,他如何客气得了?自然只能领下谢恩。赵达下意识的看了看安若,又与他笑道,“哪日有机会,我带你们亲自去王府谢恩。”安若不是没有察觉,此时虽未说话,心间却已是百般滋味。是了,眼下来了庆州,他是王,她是平民,他要施以恩惠,她便必须受着。如此这般,她终究没法与他撇清关系。是不是命中已经注定,在高霁与他之间,她必须做一个抉择……耳边,父母与赵家夫妻还在说话,刘氏好奇道,“王爷赐的宅院在哪儿,离我们远吗?”赵达哦了一声,赶忙道,“不远不远,就在染坊街后,趁天早,咱们先过去看看如何?”这是个好注意,既然有了宅院,阮家人自是迫不及待想见到的,刘氏及孩子们也是好奇,众人便立时道好,赶忙出了门。如赵达所言,两处相隔果然不远,安若觉得马车没行多久,便到了地方。众人落下车来,立时见到了一座不小的院落,其外观如庆州大多建筑一样,以青灰色为主,内里分三进,还带了一个小花园,虽比不上赵达的总兵府,但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却已算很不错的宅院。更要紧的,里头已经安排了下人,有打杂的丫鬟仆妇,亦有做饭的厨子,甚至还有几个高大的护院,看上去都是忠厚的模样。赵达与阮青岚悄声介绍,“这都是主上专门命人给你挑的人,可靠,放心用便是。”阮青岚感激到无以言表。这位王爷想得实在是太周到,竟顾及到了他们初来乍到,且还是做生意的,连护院都安排好了。这宅院虽不是崭新,却能看得出提前修整过,此时内里的家具摆设一应俱全,随时可以入住。在赵府上打扰也不是办法,阮青岚与秦氏商议之后,决定第二日就搬了进来。赵家夫妻都是侠肝义胆的人物,赵达白日里要去办公务,刘氏就陪着他们到了新宅帮忙,又是帮着安顿行李,又是帮着秦氏照顾小娃儿阿皓,出了不少力气。所幸有独孤珩安排的下人,加上一直跟随在身边的红菱小竹王妈等人,忙活了三四日后,阮府终于收整妥帖,回归了正常的秩序。而阮青岚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场所做织坊与布莊,恰逢织机与布匹等逐一到达,他又在当地聘请了人手,要将织坊重新开起来了。就在一切逐渐步入正轨之时,安若忽然接到了来自镇北王府老太妃的召见。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啾~~第35章其实说起来, 若论近来庆州城中最令人好奇的一桩事,非阮家莫属。进城时, 他们的马车紧随镇北王车驾,这是许多百姓亲眼目睹的, 而紧接着,他们又被王爷赐了新宅,且还是在城中较为显眼的地段, 更引来众人瞩目。一时间上到庆州官员,下到百姓邻里,无不在好奇这阮家的来头。而王府里的那位太妃, 大概也是如此,阮家人从未与如此贵人打过交道,乍一收到召见,不免有些紧张。秦氏小心问来送信的嬷嬷, “不知太妃召见小女, 所为何事?”嬷嬷笑道, “夫人莫要紧张, 前段时日, 王爷从汴京贵府采购的绫罗到了, 太妃觉得不错,今次召见阮姑娘, 大约为了此事。”原来是为了织品?秦氏稍稍放了下心,忙拿了碎银做答谢,怎奈嬷嬷不收, 只笑道,“请阮姑娘先做准备,我在此候着。”安若上辈子在宫中待了半年,也算了解这位太妃的脾性,眼下召见既然来了,自是不敢拖沓,便应了好,回房准备一番。不多时,她更衣梳妆完毕,重又来到厅中。那嬷嬷打量她一遍,见她穿的只是平民女子常见的袄裙样式,不过衣料不错,刺绣也是精良,颜色也只是淡淡的樱色,并不惹眼,心间不免多了几分好感,将语气又和蔼了一些,道,“请姑娘随我来。”便引她出门上了马车。行了一路,待到达王府时,已是日上中天。镇北王府乃庆州最权威之处,建筑自是庄严而大气,正门侧门皆有手持刀戟的侍卫把守,叫人不敢不肃穆。安若随嬷嬷由侧门进入,一路往后院太妃的居所行进,余光扫过府中的花木殿宇,心间不无波动。这便是独孤珩自小长大的居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踏足此处。这里的一砖一瓦,似乎都沾染了他身上气质,安静又有些沉重。一路绕过许多连廊,终于到了李太妃所在的懿兰苑,隐约听见那堂中有说话声,想来是有别的客人在,嬷嬷便先将她安置在门口,自己入到房中禀报。没过多久,又出来对她道,“请姑娘随我进去拜见太妃吧。”安若应是,这才踏进堂中。进来发现,这堂中果然有不少人,上座一位中年妇人,衣着华贵,自该是李太妃无疑,下首的茶座上坐了三位妙龄女子,正在陪着李太妃说话,安若余光快速扫过一遍,认出了其中的一位。上辈子曾亲口告诉她明瑜死讯的邢漪容。安若知道,其父邢江一直辅佐独孤氏,乃是上一任镇北王留给儿子的老臣之一,李太妃膝下只有独孤珩一个儿子,平素应是时常召贵女们入府说话,因此邢漪容出现在此,她并不意外。“太妃,阮家姑娘来了。”耳听嬷嬷替她报完家门,她忙朝坐上人行礼,“民女阮安若,拜见太妃。”大约因着初次见面,李太妃神色还算和蔼,将她打量一遍,颔首道,“起来吧。”安若应是,便立起身来。“王爷此次进京,带回不少织品,听说都是出自汴京民间的织坊,成色居然也不错的,可正是你们家出的?”李太妃慢条斯理的问道。安若忙应是,“民女家中一直做织造生意,此次有幸被王爷看中,运到庆州来。承蒙太妃不嫌弃,民女荣幸之至。”这话听起来让人舒适,看来还是个会说话的,李太妃颔了颔首,又听下座的一位少女问道,“原来上回太妃赐赏的花罗是你家出的?那料子倒挺好看的,你们如今也来庆州了?”安若并不识得这位,不过由这般语气也可以判断出,其非亲即贵,便也垂首答道,“是,家父年初曾途径庆州,知道此处是个好地方,便举家搬迁过来了。”她并未提及一家跟随独孤珩的辗转,毕竟那是他隐瞒身份的秘密行动,不好轻易公之于众。这叫李太妃较为满意,便又问道,“举家搬迁,还是这么远的地方,着实不太容易,眼下你们可有什么打算?”这问题看似寻常,其实隐有试探的意味。安若自是不敢放松,只道,“回太妃,民女祖上以织造起家,如今也依然打算做织造生意,家父这两日正在忙碌织坊开张之事。”这话一出,方才说话的少女又开了口道,“你们的织坊在哪里,等开张了我们也去光顾光顾。”李太妃笑嗔,“就你爱凑这种热闹,前几日你娘还与我抱怨,说你不好好习女红,成日想着出去玩。”少女撒娇道,“姑母别说我啦,我难得出来透口气,在家快被我娘唠叨的耳朵起茧了。”堂中顿起一片笑声,安若这才晓得,这位是独孤珩的外祖李家的表妹。上辈子似乎隐约听说过,这位表妹当时已经嫁去了长安,所以她从未在宫中见过。待众人笑过,她答李家姑娘的话,“我们的织坊在城东浆洗街,另还有两家布莊在选地方。”李家姑娘点了点头,另一位姑娘也张口道,“这庆州还没有像样的织坊,我们从前的衣料大多由蜀州或临安运来,如今近处若能有像样的,倒是方便不少。”安若点了点头,能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那目光的主人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大致能猜到原因。——看几人坐的位置,便知同李太妃关系的亲疏,邢漪容此时坐在最末,说明她同李太妃的关系,还没有上辈子进京后那般热络。加之李家姑娘看起来很爱说话的样子,她插不上话,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她的目光……安若顿了顿,还是能从中感受到上辈子那般敌意。只是上辈子,她已是独孤珩的女人,邢漪容记恨她,或许可以理解,然这辈子,她明明并未有阻碍到对方的地方。正疑惑着,却听见对方开了口。“说来,主上在汴京赢下宫中箭赛的事,听闻那时的奖品是六颗罗斛宝珠。”话音才落,李家姑娘立刻不无得意的接了话,“是啊,表哥两箭六鸟,把番邦都震住了,可威风了!”邢漪容笑着点头,“主上的箭法庆州谁人不知,便是番邦也一向闻风丧胆。不过……”她将目光转到安若身上,淡笑道,“听说主上得了宝珠之后,将其中两颗赠予了汴京的友人,不知阮姑娘可有听说此事?”“是吗?”李家姑娘却一脸意外,又看向李太妃道,“表哥在汴京还有友人吗?”而李太妃听完微微思量,却也将目光投向了安若。见此情景,安若忽然解开了方才的疑惑。——原来邢漪容的“不友好”,在于独孤珩赠她珍珠之事。不过对方并未直接说是给她的,反而引来了李太妃的怀疑。安若自知不能犹豫,立时答话道,“此事要从赵总兵在龙门关外救下家父说起。那时家父铭记大恩,便相邀赵总兵去汴京做客,正逢王爷要采买织品,赵大人便找了家父……也怪我们眼力浅薄,竟未识得王爷真身,那日家父邀王爷与赵大人入府吃酒,得知正逢民女及笄,主上便赠了一对珍珠为贺礼。”她尽力长话短说,又在话末特意补充道,“民女一家自知这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也曾惶恐不安,无奈主上坚持,这才斗胆接了下来。”话音落下,堂中众人都一副恍然的表情。李家姑娘又笑道,“表哥时常微服出游,没想到竟是这般在汴京结交到了友人。”不错,方才安若所言乍听之下,就如李家姑娘理解的那般,是独孤珩在汴京微服出游,通过赵达认识了阮家人,一时兴起去人家家里做客,恰逢人家有喜事,便随手送了贺礼。但李太妃却知道,儿子此行早有下江南的计划,也知最终是阮家人护送他,所以若说儿子此举是有意施以恩惠,倒也说得过去。她又打量了一番安若,心道此女确有些姿色,就算儿子有些什么心思,也是正常的。只不过……那么好的东西,自己还未见着……当母亲的心中不免有些吃味。好巧不巧的,恰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声音,“奉王爷之命,来给太妃献宝。”这叫堂中众人都是一愣,李太妃便吩咐道,“进来说话。”门口的侍女应是撩开帘子,便见一小宦官捧着一只精致的锦盒进了堂中。小宦官笑意盈盈向对李太妃施礼,“太妃,这是王爷从汴京带回的宝珠,前几日放在洪玉阁叫工匠们赶制,方才才取回来,王爷着小的立刻送来给您过目,不知可合太妃心意?”宝珠?这还真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李太妃登时眼睛一亮,发话道,“拿过来瞧瞧。”近身的丫鬟忙从小宦官手中接过东西,再拿到主子跟前,盒盖打开的瞬间,直觉光彩夺目。原来是一对佛珠手串,其上分别穿了一粒龙眼大的珍珠,色泽盈润,质地细腻,十分惹眼。而更妙的是,手串上其他的珠子也并非俗物,其质地洁白还带有异彩,更是珍珠比不了的。下座那位安若还不认识的姑娘忽然惊呼了一声,“这是砗磲宝珠吧?天,竟然还有这样大的砗磲?”“朱姑娘说的是,这的确是砗磲宝珠,是此次王爷亲自带回的。”小宦官依然笑意盈盈。而此时的李太妃,笑意已经全然溢在了脸上。还是儿子了解她,到了这个年纪,又是已经守寡,首饰于她已没有多少意义,她近来念佛,正缺合心的佛珠,这砗磲可是佛家圣物,尤其这么大的,轻易不常见,更遑论上头还镶了两颗罗斛珍珠呢。谁说儿子心里没有她,这样贴心的儿子,上哪儿找去?此时将这两串佛珠捏在手中,李太妃方才那一点吃味早已烟消云散了。众人都是好眼色,赶忙顺势恭维起来,道是王爷心细又孝顺,千里奔波还不忘给母亲寻宝,实在世间难得。如此一来,李太妃更是愉悦,叫侍女取了银裸子打赏,连安若也得了份。待高兴完,李太妃又想起一事,便问安若,“我瞧着今次运回的料子里,有几种花罗还不错,有心想赏赐下去,又怕时下料子已经过了季。想来你该是行家,可有什么好主意?”这莫不是李太妃有意要考验她?所幸安若倒的确是位行家,此时不慌不忙道,“启禀太妃,花罗除过用作夏季衣料,春秋两季也可用,可将其制成罩衣罩在外袍,保暖又美观,是近两年来在汴京颇为时兴的穿法。”这话一出,李家姑娘立时讨要起来,“那就请姑母赏我一些,眼下天气正合适,我回头就叫裁缝去做。”李太妃又笑嗔,“岂能少了你的?”再回头去看安若,又觉得此女倒也有些真东西,非寻常小家之女。如此一番,眼看时候已是不早,左右人也看过了,李太妃终于允安若告退。兴许这辈子自己还不是哑巴,也不是独孤珩的女人,因而与李太妃的初次见面还算顺当,安若松了口气。哪知眼看要出王府之际,忽听有人唤她。“阮姑娘请留步。”她回头,看见了方才给李太妃献宝的小宦官。“公公找我有事?”她有些疑惑。对方却笑道,“姑娘难得来一趟,还有贵人想见您一面,且随我来吧。”安若微微一顿,已经明白是谁要见她了。咳咳,左右也是推脱不了,她便应好,随来人前去。没过多久,终于在花园中见到了独孤珩。因在王府,独孤珩穿了蟒袍,一身的玄色衬得人威仪无比。安若垂首行礼,“民女叩见王爷。”态度恭敬又有些疏离,就好似从前与他并没有交集一般。独孤珩却以温和的声音与她说话,“不必多礼。这几日可好?新宅住着如何?”呼,自回来便一直忙着,眼看竟有七八日没见了。周遭的闲杂人等都被支远,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身上。只可惜安若垂着眼皮,并未看他,只老实答话道,“多谢王爷关怀,小女一家都好,新宅住着十分舒适,爹娘一直对王爷感恩戴德。说若有机会,定要亲自向王爷谢恩。”“待孤忙过这几日,找机会去看看你们。”独孤珩的声音却又温和了许多,说着想起了要事,他又问道,“方才在太妃那里,可还好?”咳咳,他也晓得,上辈子母亲一直对她心存芥蒂,所以自知道她进王府后,便一直悄悄担心着。安若却道,“太妃宽和仁厚,还赐了小女赏……”只是话到此,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女有件事,想请教王爷。”她忙岔开了话题,不免认真的问他。独孤珩立时应道,“何事?”却听她道,“小女方才在太妃那里,见到了一位邢姑娘。不知邢姑娘的父亲,可是王爷近臣?”这个问题,由安若口中问出,似乎叫人意外了些。独孤珩还有些不明所以,便问她,“为何要这样问?”“方才在太妃面前,邢姑娘提及了王爷送小女珍珠耳坠之事。”安若不疾不徐,尽力与他缓缓解释,“想王爷当时是微服,身边又只有赵叔,小女一直以为,此事只有赵叔知道。却没想到这才到庆州没有两日,这位邢姑娘也已经知道了,方才还特意在太妃面前询问与我。”独孤珩眸中微顿,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不知道作者这边的网络问题还是晋江的问题,一直登不上后台更新,刚才才成功,不好意思了宝贝们。节日快乐么么啾~第36章邢江今次并没有随独孤珩去汴京, 而庆州诸人,包括太妃在内, 此前并不知独孤珩赠安若珍珠一事。因此,就算这件事并不算秘密, 但邢漪容的消息,着实有些快了。当然,独孤珩也有准备, 正是怕有人会作妖,他方才才着人去给母亲送了手串,生怕母亲知道赠珠一事后会不喜安若。但现在看来, 方才还是有些惊险, 他轻咳一声,对面前的姑娘道,“此事孤也有考虑不周之处, 方才可是叫你难为了?”看来他是懂了, 安若反倒笑了笑, “并未, 太妃大度, 并没有难为小女, 且王爷的手串也到得及时。”独孤珩稍稍放心,思及她特来对他提醒邢家之事, 又觉得心内熨帖。“这几日可还好?都在忙些什么?”他缓声问她,忍不住又将她看了一遍,虽是淡色袄裙, 民间再寻常不过的打扮,但穿在她身上就是这般亮眼,如同一抹惊鸿,叫这园中的花木皆都失了颜色。“小女都好,这几日不过帮着父母安顿家中照顾弟妹,多谢王爷挂牵。”安若垂首回答,察觉他的目光犹如头顶日头,又想起那日在城外时他说的话,不由得想走。遂又忙道,“小女出来时候不短,怕家中父母挂牵,先行告退了。”这也是事实,更何况引她出府的人还在一旁等着,独孤珩也知道,不能留她太久,便颔首道,“孤叫人送你。”安若却摇头婉拒,“家中马车在外头等着,不敢烦劳王爷。”如此,独孤珩只能遗憾道,“好吧。”安若便向他福了一礼,继续往府外行去。及至半路,视线中忽然出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由三五个侍者伺候,正朝里头行来。她微微顿了顿,认出了此人。这该是独孤珩的堂弟,独孤昶。听闻上一任的镇北王有一胞弟,年轻时便因病逝世,只留下这么个患有腿疾的儿子,老王爷怜悯侄子,时常带在身边教养。堂兄弟间感情也是亲厚,上辈子独孤珩登基之后,将其接去了汴京,并封了郡王。上辈子安若虽未见过此人,但身处宫中,总能听到皇家的事,她那时便知道这位郡王爷是残疾,那么现在见到的,自然也该是他。而果然,待走到近处,引她出府的侍女先停步垂首,向轮椅上的人行了一礼,道,“公子。”安若便也跟着福了一礼。对方倒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向她们颔了颔首,目光在安若身上微微顿了顿。不过不多时,又将目光收回,继续前行了。安若倒也未多想,待人走远,继续出府,很快就登上了自家的马车。而此时的王府中,堂兄弟二人正遇上。独孤昶叫了声王兄,叫人将轮椅推至独孤珩的面前。“难得能在这园中见到兄长。”独孤昶笑了笑,“今日可是不忙?”独孤珩嗯了一声,神色一如往常般,也问他道,“今日怎么来了?”“前些日子听伯母说佛堂的香快用完,我回去做了些,今日给伯母送来。”独孤昶笑答道。因着身有残疾,他并未能如独孤氏其他儿郎一般自幼习武上阵杀敌,倒是开发了许多文绉绉的爱好,就譬如这制香。若论起来,独孤昶算得上制香的行家,其所制的香品质上乘,不输于汴京的贡品,且只是送给身边的长辈用,一般人想买也买不着。听他这样说,独孤珩便没再多问。独孤昶却忽然问道,“方才进来时碰见了一位姑娘,看模样应是从前未见过的,不知可正是汴京来的那位阮家姑娘?”独孤珩哦了一声,问道,“你也知道阮家?”独孤昶笑了笑,“听闻兄长亲自领他们入城,还赐了新宅,城中现在谁不知阮家?”独孤珩嗯了一声,却不愿与他多谈,只道,“你去吧,孤还有些事要处理。”独孤珩昶应好,就此与他告了别,继续往太妃的懿兰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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