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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天香》TXT全集下载_18(1 / 1)

对藩王下毒,乃是重罪,无人敢为邢家人徇私,家主邢江及儿子被判斩首,其妻女家奴等,被判充官妓。此消息一出,庆州哗然。而安若直到此时,才明白了独孤珩那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某王:委屈,要抱抱某若:得了便宜还卖乖第46章一连几日, 邢家谋害镇北王一事成了庆州百姓私下谈论最多的话题。就连阮家也不例外。晚间吃饭的时候,秦氏忍不住同才从衙门里回来的夫君打听, “不知王爷现下如何了?中的毒可还要紧吗?”——事关镇北王声誉,此事知情的人谁也没敢将迷情药一事宣扬出去, 对外只说是王爷中了毒,这庆州百姓大多淳朴,只当邢家给王爷下的乃是危及性命的毒罢了。阮青岚非独孤珩近臣, 因此也并未知道实情,此时只能同妻子道,“王爷吉人天相, 应当没有什么大碍, 只听说还在休养期间,我们这几日都未能得见真颜。”秦氏这才放了放心,又忍不住骂那邢家人, “听说他们是王爷的老臣, 从前颇得信任的, 这好好的做什么要去做这种杀千刀的恶事?王爷还这么年轻, 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庆州百姓可要怎么办?”阮青岚安慰她几句, 又提醒道,“事关贵人, 咱们还是少说几句吧。”秦氏点了点头,这才停了话题。安若在旁默默吃饭,一直没有开口, 但关于独孤珩中毒一事,她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上辈子邢家一直陪同独孤珩进了汴京,且还被委以重任,这辈子独孤珩与他们又没什么大矛盾,他们理应不该致独孤珩于死地。而思及独孤珩那晚的情形,以及邢漪容对独孤珩的心思……高霁妻妾成群,她上辈子在其后院见识过各种争宠的手段,眼下差不多能猜到,独孤珩中的是什么毒了。只是还是有些不解,听闻一旦中了那种药,根本不会有什么理智,一心只想行房,且不说他那时怎么会跑来找自己,在那个时刻,怎么还能停下……还有,他从她房中走后,又是怎么解的毒?“安安,”忽然一声呼唤将她惊醒,安若回神,辨出是父亲在唤她,忙应道,“爹,怎么了?”阮青岚问道,“上回太妃要的天华锦可织好了?听说那位吐蕃的赤松王爷不久便要回程,太听说太妃是要拿天华锦做给他们的回礼,若没做好,只怕是要抓紧些。”上回李太妃的寿宴上,安若织的天华锦大放异彩惊艳四座,叫那位赤松夫人十分羡慕,李太妃觉得甚有面子,便向阮家定了二十余张,打算做为回礼叫赤松夫妇带回吐蕃。当然,自打安若成功将天华锦复原出来后,已经教会了织坊中的织娘们,她不必亲自劳累,自有织娘们来完成。“三天前就已经做好了,只是赶上王府有事,没敢叫人去送。”她答说。阮青岚便放了心,“那就好,待那日贵人们得空,再送去便是。”安若应好,一家人继续吃饭。~~镇北王府。儿子的无妄之灾倒是治好了李太妃的头风,连日来,她终于不必再卧床了。虽说儿子在一日日转好,但思及这场灾祸到底还是因她轻信了邢家引起,李太妃不由得很是愧疚,直觉对不起独孤氏列祖列宗,一连几日什么事都不干,只一心都待在佛堂念经,消除身上孽障。这日午后,她念着念着,忽的想起来一事,便问徐嬷嬷,“上回叫阮家织的天华锦不知做好了没?”徐嬷嬷应道,“听说已经织好了,本来要送来给您过目的,但又逢王爷这事,倒叫他们一时没敢来。”太妃一顿,不由得想起阮家长女,心内暗叹一声,便从佛龛前起了身道,“叫他们送来吧。”徐嬷嬷应是,忙去传话。因着是要送去太妃跟前,阮青岚自是不方便出面,秦氏又自觉不算能说会道,生怕给自家丢人,加之天华锦一事本就是长女在负责,二人便叫安若去了镇北王府。安若在前,红菱在她身后捧着料子,二人小心入了懿兰苑,只见太妃端坐堂上,面前较过寿那日明显有些憔悴。“小女见过太妃。”安若乖乖行礼。太妃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思及从前还拿她与邢漪容相较,不由得心间复杂,便颔首道,“快起来了,外头天冷,难为你亲自来给我送料子。”语罢又叫人赐座上茶,态度比从前温和许多。安若道了谢,却不敢就此坐下,忙叫红菱上前,将天华锦拿上来,“这是太妃先前要的二十张天华锦,请您过目。”见她如此知礼,李太妃心间愈发感慨,颔了颔首,叫人将天华锦拿到眼前看。阮家的织品一向做工精良,轻易挑不出毛病,更何况这天华锦乃是上等之作,每一张都是安若亲自检验过的,李太妃大致扫过一遍,十分满意道,“不错,这是我打算赠予吐蕃赤松夫人的回礼,那日在寿宴上见过一回,赤松夫人一直念念不忘的。过阵子你们得了空,再替我做上几张吧。”这几日在佛堂里读经有感,李太妃打算把几本要紧的经书都裱上天华锦,以示对佛法的虔诚尊敬。安若自是应好。却忽然又听李太妃问她,“对了,眼看见了你几次,还不知你是哪一年生的?几月的生辰?”安若暗暗一顿,只好小心回答,“劳太妃记挂,小女四月末生辰,过了年周岁十六。”那便是属兔的?李太妃暗自盘算了一番,又问道,“那便是已经及笄了,可曾定下亲事?”安若大囧,又不能不回答,只好摇头道,“尚未。”徐嬷嬷看出她的窘态,在旁替她打圆场,“阮姑娘还小,太妃把人家问羞了。”李太妃笑道,“无妨,今日又无外人。”安若心间一顿,又无外人……这是把她当自己人了?思及上辈子被对方嫌弃的种种,心间免不了有些感慨。经徐嬷嬷这样一提醒,李太妃也终于意识到今日话有些多,便终于打住了话题,安若察言观色,主动告退,领着红菱出了懿兰苑。红菱今日还是头一次入王府,难得见了回大世面,一时间兴奋又激动,极想与小姐分享一下内心感受,却苦于前头有带她们出府的人,并不敢没规矩的与小姐咬耳朵。懿兰苑位于后院安静的地方,与王府的侧门之间还隔着一大一小两个花园。就在经过大花园时,主仆俩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人。天气又冷了些,独孤珩身穿蟒袍鹤氅,令整个人看上去愈发高大,立在木叶凋敝的园中,叫人无法忽视。领路的丫鬟吓了一跳,忙停步向他行礼,“王爷。”心间又不由得疑惑,早上听说王爷还在房中休养,怎么这会儿却出现在了花园中,病好的这么快吗?安若与红菱也是一顿,意外之余跟着行礼。“平身吧。”独孤珩轻咳了咳,又对领路的丫鬟道,“我与阮姑娘说些话。”小丫鬟心间恍然大悟,忙应了声是,避到一边去了,红菱也不傻,主动跟了过去。一时间附近只剩了两人。那夜的情景还在脑中挥之不去,此时再见到他,安若只觉得尴尬的厉害。且往常见面,他还派了宦官来叫人,今次却直接大喇喇的现身,难道不怕起什么闲话?她打算尽力摒弃尴尬,问一问他有什么事,却在开口之前,先听他道了一句,“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低沉沉,还带着一丝病中的沙哑。安若心间悄悄一顿,这才意识到他尚未痊愈。“那日我中了迷药,身不由己之下唐突了你,实在对不住。”他语气郑重,也算是十分诚实,说出的话正与安若猜测的一样。毕竟历经了两辈子的相处,安若也知他不是强迫别人的人,尤其此时还听着他明显是染了风寒的声音,终于心软下来。可还是有些尴尬,他如此郑重的向她道歉,却叫她不知该如何回应,难道说无妨?毕竟那晚不是一般的“唐突”,若不是她哭了,如今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然跟他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他毕竟是被人下了药。艰难的思忖一番,她只好将这个话题略过,只咳了咳道,“王爷……如今可大安了?”独孤珩只好先回答她,“还有些小风寒,不过无什么大碍。”安若点了点头,又不知该与他说什么,哪知紧接着,却听他道,“我会对我所为负责,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给我机会。”什么?负责……安若一怔,他是什么意思?他要怎么负责?难道……正当她骇然不知所措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她下意识的投去目光,瞧见了那日在寿宴上见过的那位吐蕃赤松夫人。只是此时,其身边还跟了一位男子,也是吐蕃装扮,身材魁梧高大,照年纪来看,该是那位赤松王爷。二人似在逛花园,此时,也看见了他们二人,赤松夫人眼睛一亮,忙拉着夫君朝两人走来。待来到近前,赤松夫人高兴的向她打了个招呼,“阮姑娘。”她也回了个礼,“见过夫人。”对方又向其夫君说了一句吐蕃话,安若并不能听懂,但从二人神情来看,似乎是在介绍安若。话说完,那位赤松王爷当即朝她投来目光,打量一番,颔首说了句什么。安若有些无助,下意识的看了看独孤珩。没料到独孤珩听得懂吐蕃话,便临时当了回翻译,跟她解释道,“赤松王爷在向你问好。”安若了然,也忙向对方福了下礼,“见过王爷。”这话自有赤松夫人给夫君翻译,那位王爷听后对她一笑,忽然又开口说了句什么。当然还是安若听不懂的吐蕃话,她只得又求助的看向了独孤珩。哪知却见独孤珩变了脸色。她不明所以,难道对方说了不好听的话?还是会说汉话的赤松夫人给她解了惑,对方友好的笑道,“我们王爷十分欣赏姑娘的才干,不知姑娘可愿嫁到我们吐蕃来?”作者有话要说:某王:还有完没完了!!!某作者望天:谁叫你媳妇那么美。某若:???怪我咯?---2333挫折没准是机会,我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第47章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向安若说这样的话。且对方还是异族人士, 她一时错愕不已,怔愣在了那里。对方可是在玩笑么?在大周, 若对初次见面的女子提出这样的问题,乃是十足的无礼。可看这赤松王的神色, 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在吐蕃国内,这是司空见惯的事?她惊诧又疑惑, 只好再度求助的看向了独孤珩。而此时的独孤珩,面色已然严肃了下来。身为“近邻”,他与赤松王打过不少交道, 对方可算得上他的老熟人, 以他对赤松王的了解,对方并不是在随意玩笑。可安若是谁,他又如何能允许别人对她存着想法?“王爷大约不懂汉人的风俗, 不可对我们汉人姑娘开这样的玩笑, 否则会被视作不尊重。”他特意以汉话作答, 好叫安若能明白他的态度, 而那位赤松夫人听明白后, 立刻翻译给了夫君听。赤松王却立刻摇起头来, 一脸认真的又说了串吐蕃语。其大意是,他并非在玩笑, 他早听夫人说过阮家姑娘聪慧能干,是诚心诚意问她是否愿意嫁到吐蕃的。听懂他的意思后,独孤珩心间又是一顿。而安若并不懂, 还在茫然的看他。可他并不想对她转述赤松王的话,只怕她会惶恐。可无奈,对方的妻子又给她翻译了出来,而听完对方并不甚流利的汉话后,安若果然一脸惊骇。“如果不是玩笑,那这问题更不该提,在我们汉人的规矩里,向女子问这样的问题,乃是十足的冒犯。”他加重语气又向对方重申了一遍。赤松夫人可不傻,听出他生气了,一时顾不上给夫君翻译,赶忙同他解释道,“镇北王不要生气,我们吐蕃一向直白,问这样的问题并不算冒犯,而是尊重之意。你们汉人有许多好的东西,丝绸,茶叶,我们一直想学。阮姑娘非常能干,简直是无价之宝。我们非常想迎娶这样的人才去我们那里,教我们的族人学习你们先进的东西。”虽说专门学过汉话,但毕竟不是母语,说了这么一长串,赤松夫人颇有些费力。确也顾不得歇息,又拉起安若的手来,跟她道,“我的儿子现在该娶妻了,我与王爷非常喜欢你,想要你做他的妻子,你可愿意去我们那里吗?”闹了半天,这两人是在为自己寻觅儿媳,并不是给赤松王……可尽管如此,安若还是尴尬至极。她当然不愿意去吐蕃,那里山高路远,又是异族之地,她并不愿意与爹娘分离。然对方这样拉着她发问,又是一脸真诚的模样,可叫她要怎么拒绝?若是直白的说不想去,可会得罪他们?毕竟他们身份尊贵,也是独孤珩的贵客。她心间快速思量一下,微笑道,“承蒙王爷对夫人错爱,然小女只是布衣出身,天资愚钝,只怕配不上令郎尊贵身份,要叫二位失望了。”话说完,怕赤松夫人听不懂她的意思,她又看向了独孤珩,想叫他帮着翻译。然独孤珩眸中复杂,并未立刻张口。赤松王是他的客人,今日也是他拦下安若说话,事情演变到这一步,本该由他来扛,怎么忍心叫她如此贬低自己?所以他只同她道,“不必如此过谦。”又兀自对那赤松王说了一通吐蕃语。安若仍旧不懂,只是见他说完后,赤松夫妇顿时一脸遗憾,赤松王又叽里咕噜说了通什么,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赤松夫人也对她道,“我的儿子很是英俊,如同他父王一样高大,你真的不愿意吗?”安若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珩说了什么?但想来该是他替自己拒绝了,他出面总比自己好,便忙也跟着点了点头,露出十分愧疚的样子来。赤松夫妇对视一眼,俱都十分不甘的模样,小声嘀咕起了吐蕃语,趁此机会,安若悄声问独孤珩,“王爷方才说的什么?”独孤珩轻咳了咳,压低声音道,“我同他们说,你已心有所属。”安若,“?”他,他怎么能这样说……她一时涨红了脸,偏偏又不能反驳什么。他说都说了,且她方才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点头默认,而对方现在也相信了……罢了罢了,念在对方乃异族,大约与汉人讲究不同,应该不会笑话她的吧。当然,当下此时已经不重要,眼看已经拒绝了赤松夫妇,她不宜久留,否则只怕还要有什么麻烦,便同几人福了个礼道,“小女出来时候不早,该回了。”独孤珩也知现下她回避最好,便颔首道,“路上小心。”安若应是,又对赤松夫妇点了点头,便忙出了王府。重又坐上回家的马车,回想起方才那幕,她还是心有余悸,红菱站的远,不知发生了什么,此时见小姐似乎满是心事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姑娘怎么了?”安若摇了摇头,“没什么。”虽说心间很有些压力,但红菱不是倾诉对象,除过引起她惶恐惊吓,或者再传到家中旁人的耳中,引起家里人的恐慌,没有一点用处。然红菱却有话想对她说。“姑娘,”红菱顿了顿,小心道,“今日太妃问您的那些话,似乎有什么目的呢……”安若一顿,“……什么目的?”“哪有平白问人家属相生辰的,太妃还问您可有定亲,”红菱目露欣喜道,“会不会是她老人家看中了您,想为王爷……”“不可能的。”她一口否决,又叮嘱红菱,“太妃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多想,更不要胡乱说出去。”李太妃看不上她的出身,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就算这辈子她没有当过高霁的妾室,也绝对高攀不上独孤珩。诚然,或许他还可以娶侧妃,纳妾室……可她尝过被当做玩物的滋味,这辈子再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她摇了摇头,叫自己尽力不再回想,又暗暗提醒自己前些日子只怕是有些放松了,往后还是尽力少抛头露面的好,否则下回再惹上什么异族的王爷夫人之类,可怎么好?她只当赤松夫妇的那关已过,带回家之后也未对任何人提及,然而事情却并未如此简单。几日之后,不知是谁得知了赤松夫妇想娶阮家长女为儿媳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在庆州引发了新的话题。有人跑去向阮青岚贺喜,说阮家要飞出金凤凰了;还有人向独孤珩谏言,说赤松王统御吐蕃北部二十余氏族,力量十分强大,若能借此机会与他们联手,定能叫大业如虎添翼。……如此一来,安若原本并未打算叫家人知晓那日王府内的风波,此时家里人也都已经知道了,惊诧之下纷纷来问她,她只好将那日之事和盘托出。明瑜同芳若首先跳出来反对,“姐姐怎可去那种地方,听说那些异族人连生肉都吃,姐姐去了可要怎么办?”“汉家女子怎能嫁去番邦受苦?长姐不可去。”安若皱眉道,“那日我本就已经拒绝了,也不知这事怎么就闹成了这样……”秦氏则赶忙去问夫君,“这些风头可以压下去吗?我们千万不能叫安安去那么远的地方啊。”阮青岚当然也不会将女儿嫁到吐蕃,然他每日去衙门里当差,亲身经历外头的那些舆论,那些急着同他贺喜的无不从家国大义出发,仿佛他若不将女儿嫁过去,就是在破坏庆州与吐蕃的友好关系一般。事到如今,他尚不知镇北王是什么打算,会不会也会给他施加压力,叫他同意此事?被此事闹得没了胃口,阮青岚索性将筷子搁下,道,“待明日我去面见王爷,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同样是晚饭时候,此刻的镇北王府中,独孤珩才到母亲的懿兰苑。“身子可好些了?”终归是亲生的母亲,就算有天大的事,李太妃还是最担心儿子的身体,人一进门就赶忙关问起来。独孤珩点了点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母亲不必担心。”语罢在暖榻上坐了下来。“那便好。”李太妃见他气色较先前好了许多,也放了放心,这才又道,“这几日外头的传言……你也听见了吧?那赤松夫人今日还来我跟前提起,看来他们是果真看中了阮家长女。”话到此,她特意顿了顿,看了看儿子的面色,才继续道,“关于此事,你是怎么想的?”儿子看中了阮家女,她心里非常清楚,然这赤松一家子也颇叫人为难,都找到了自己跟前来,还打算叫她当说客去劝阮家。这叫她怎么开口?她当然得问一问儿子的意思。却见儿子微微一顿,将才端起的茶盏搁下,道,“那日安若也在府中,赤松夫妇是当着她的面提出此事,安若不愿嫁给他们的儿子,态度很明确,孤当时也明确告诉他们了,如今又岂有出尔反尔之理?”太妃叹了口气,“他们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此事你不答应,便要日日来磨你,磨得你答应为止。”独孤珩冷笑一声,“此事成与不成,决定的终归在阮家,他们来磨母亲,是何道理?”李太妃有些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决定对他如实相告,“不瞒你说,今日你舅舅来拜见我了,他同我转达了不少老臣的建议,说叫我们促成此事,最好将阮家长女认作我的义女,以独孤氏女儿的身份嫁过去,如此,这赤松王就与我们成了亲家,轻易不会生出什么异心了。”“笑话!”话音才落,却听独孤珩忽然出了声。“有人从中作梗,他们也急不可耐,竟没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李太妃一怔,“这是什么意思?”“阮家对我来庆州的前因后果,庆州几乎无人不知,他们不愿将女儿嫁给高氏做妾,难得就忍心将女儿送去吐蕃?这些人此时趁机出来搅混水,给母亲与我设下难题,究竟是想叫我们得罪赤松夫妇?还是去逼阮家与我离心?”这话说完,李太妃总算明白了。这阮青岚有能力干实事,得了儿子信任,由一商人一跃而成镇北王颇为器重的人才,想来是惹了不少人的红眼。所以将明明已经平息下去的事再搅和起来,给儿子出下这样一道难题。再思及这里头还有自己的兄长,李太妃不禁心间复杂,只好问道,“那眼下,你可有打算?”独孤珩顿了顿,忽将目光转向母亲,一脸认真道,“儿子有所打算,今日来,正是想同母亲秉明,还望您能成全。”李太妃一怔,“什么?”“我要娶安若为正妻。”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终于说出来了,给某王撒个花儿吧~~第48章什么?他要娶阮安若为正妻?李太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足足怔愣了好几息的时间,才出声道, “这就是你想的法子?你疯了不成!”声音不知不觉中抬高了许多,吓得堂内堂外的丫鬟们皆是一哆嗦。独孤珩却只淡声道, “儿子当然没疯,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唯有这个办法, 才能解决当下难题。”李太妃简直气笑了,“这怎么解决?赤松王问你要人你不给,转头娶进了自己的王府, 这难道不是在激化矛盾?”“再说, 这阮家是什么身份,你便是要帮他们,也绝不可娶阮安若为正妻!你的正妻意味着什么, 外头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这阮家除了会织布做生意, 能帮上你什么忙?”难为母亲如连珠炮似的一长串质问, 然话音落地, 独孤珩只淡淡道了一句, “我中意阮家长女, 母亲不是早看出来了?”李太妃一愣,只当他被情爱迷昏了头脑, 只能深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的劝道,“我早说过, 若你喜欢她,可先安置在身边,念其还算聪慧能干,其父也在你手下当差,抬个侧妃不成问题。可我哪里是叫你娶她当正妃的?”独孤珩竟笑了笑,反问母亲,“赤松王为他儿子娶的也是正妻,如此情况,我若娶安若为侧妃,岂不是有折辱他们之嫌?”呃,这话似乎也有道理。李太妃暗自思忖一番,却依然反对道,“那也不成。他们阮家才来庆州多久?你娶了她一个门楣不高的商家女,就不怕旁人不服?”丝毫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入了他的陷阱。独孤珩又笑道,“阮家门楣不高,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我觉得舅舅的提议就不错,不若叫他认安若为义女,如此一来,堂堂李氏家主之义女,这身份总不会有人质疑了吧?”李太妃一噎,“你……”竟不知如何反驳。当母亲的只好顿了顿,赶忙从头又道,“眼下要紧的是赤松王那边,人家夫妇二人看中了阮安若,要娶她回去做儿媳,此事你怎么解决?要知道吐蕃乃是夏国以外最强劲的外邦,若是因此与他们结下了仇,恐会影响你的大计啊。”“那倒也未必。”独孤珩兀自镇定,又淡声道,“以我对赤松王的了解,他们虽执着,却不会太过强人所难。若知道是我要娶安若,定会要留几分面子给我。毕竟,他们也想与我们结交,以此增其实力,好与他的兄弟抗衡。”这倒也是,现如今吐蕃国内政权一分为二,赤松与其兄弟门多各自占据南北。不过赤松的实力近年来在不断增强,大有吞并门多之势,譬如他们今次来庆州,便是要与独孤珩结盟的意思。多一个仇家不若多一个盟友,眼下对独孤珩如是,对赤松亦是同样的道理。李太妃想了想,觉得这倒很有些道理,一时没有出声反对。紧接着,又听儿子道,“再者,母亲以为他们是真的看中了安若,非她不可?非也,他们想要的是其实是我们的人才同技艺。”“我完全可以与他们协商,安排专门的技师过去传授他们技艺,亦或是在边关开设一座织坊绣院,召他们的人传授各类织品的技法。不过……”他语声顿了顿,不由得狡黠一笑,“就算他们学会了织法,丝绵麻这类原料还要从我们这里购买,说来说去,我们也并不吃亏。”啧,这还是桩只赚不赔买卖?李太妃一顿,被儿子的笑逗了一下,也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总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赤松夫妇都是聪明人,是强娶安若回去,还是我的法子更好,他们能想明白的。”独孤珩总结完毕,等待母亲的意见。而李太妃其实早已被他说服,此时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了。半晌,只瞥他一眼,叹道,“你莫不是早就谋划好了这些?”她有些怀疑,儿子不会是为了娶阮家长女为正妻,才安排好的这场风波吧?这话倒把独孤珩逗笑了,他叹道,“母亲太高看我了,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怎知赤松夫妇会出这样的难题?否则,前两日也不会平白遭了邢家毒手不是。”所谓知母莫若子,这话末一下戳中了李太妃软肋,叫她重又起了愧疚,一时更是无法反驳他。然而还是有些不满,又嘀咕道,“阮家商家出身,只怕迟早要遭人诟病。”独孤珩不以为然,“独孤先祖以打铁为生,后帮高氏夺下江山,封为藩王,又有谁人敢诟病?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母亲实在无须在意这些无谓的事。”说着觑了觑母亲脸色,他适时的软下语气,恳求道,“儿子确实中意安若,从前总是怕您反对才总不敢开口,如今年岁渐长,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恰逢这样的时机,就请母亲准了吧。日后这府中多一个人陪伴您,我也好安心做要事。”李太妃眉眼悄悄动了动,心里头忍不住叹息。哎,这儿子有多倔,她最清楚不过,就譬如上回中迷药的事,倘若寻常男子,没准就真的中了邢家的奸计,又或是随意找个女子……哪里像他,非要把自己泡在冰水里,平白生了场病。对了,上回府医还说,若那药驱不干净,恐会影响儿子那方面……李太妃不由得有些后怕。独孤珩看出母亲的神色变化,抬眼向一旁的徐嬷嬷投去求助的目光。徐嬷嬷心领神会,忙也出声道,“太妃,王爷从小到大,何曾如今日这样求过您?想来王爷是真的中意阮姑娘,您不也说,阮姑娘聪慧能干,是女子间少有的?不若就成全了王爷吧。”没错,那日安若来送天华锦,离开后李太妃确实这样叹过,说阮家夫妇有福,把女儿养的聪明能干,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的。眼下,连最为知心的老奴也这样说,李太妃终于绷不住了,松口叹道,“为娘当然乐意成全你的心愿,但有个前提,一定要先将赤松王那边安顿好再说,万不可因此惹下仇家才是。”独孤珩展颜一笑,“一定。”~~阮家人经过了一个几乎无人入眠的夜晚,第二日一早,阮青岚就出了家门去求见镇北王。余下众人在家中艰难的等着,连早饭都几乎没了胃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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