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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成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我没事。”容悦避而不答, 拧眉看向她:“你方才太冲动了。”她知道玖思是护主心切,但是若周氏气昏了头,也未必会顾忌罗闫安。玖思张口就要反驳,可余光瞥见柳茜,她才不情不愿地:“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这时,容悦才看向一旁的柳茜,扯了扯嘴角:“方才谢过柳茜姑娘了。”柳茜低头:“少夫人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她的主子是罗闫安,既得了吩咐伺候容悦,自然不会让周氏动了她。容悦也没心情和她多说,视线落在了喝药昏睡过去的罗玉畟身上,她眸色闪了闪,让人去将大夫寻来,挥退下人。柳茜要将此事禀告给罗闫安,也就顺势出了去。此时大夫走进来,容悦问他:“少爷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你如实同我说!”她见过平舆街的难民,自然知道罗玉畟已经病入膏肓,绝不会像是周氏以为的那样,可以撑过去。大夫见屋里只有她一人,顿时满面苦色:“少夫人,非是老夫没有尽全力,而是老夫无能为力啊!”容悦似愣了下,有些头疼地靠在玖思身上,她艰难地问:“你只说,少爷还有多少时日?”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才说:“最多撑不过两日。”他话音落地,容悦似泄了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回神,闭眼道:“你退下吧。”屋里没了人,容悦让玖思扶着她站起来,她站在二重帘外,掀开帘子,看向里面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罗玉畟。她眸色有些复杂。从罗府提亲,到她写信求助关府却毫无音讯,再到红霞披头被送进罗府,隔日他与周方琦相视一笑的情景一幅幅在脑海里闪过。从最初的好奇,到想和他相敬如宾,最后反目成仇。短短一年,仿若已经过去了半世。容悦轻呼一口气,眼底神色渐渐恢复平静。她说:“这两日,我留下来照顾他,你回去。”玖思想拒绝:“少夫人——”容悦打断她:“现在回去!”她脸上神色不容置喙,玖思咬唇不再说话,容悦才缓下神色,看向她,轻声说:“若是遇见他的人,便……将这些时日的事如实说了吧。”玖思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谁,当下点点头,看了她一眼,才慢慢地退了出去。天色近晚,玖思出了前院,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关上的大门,她没有回印雅苑,而是直接绕了小道,朝澹溯院而去。此时的厉晟刚从城主府回来,昨日圣旨到了梧州。里面写了对罗氏的处罚——满门抄斩。他昨日并未回罗府,并不知罗府发生的事情,所以在院子前看到玖思时,他眸色一沉。玖思这般跑来寻他,还只有容悦被禁足那一次。厉晟将人带进了院子,拧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玖思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言一语全部说清,包括罗闫安的想法,以及今日周氏骂容悦的话。厉晟眼底神色越来越冷。倒是他身后的祁星看了他一眼,那日他说美人计用错了人,他便在想,若是当真用对了人,那才是捣了马蜂窝,果不其然。厉晟站在台阶上,身边气压越来越低,院子里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半晌,才听他冷声问了一句:“她说要亲自照顾那人?”之前的话玖思说得没有一丝犹豫,此时却多了些迟疑。可厉晟却也不需她回答了,他心沉了沉,说不清什么感觉。有些酸,有些涩,好似还有嫉妒那人。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同玖思说了一句:“你留下。”这句话后,他转身朝外走去,玖思愣愣地待在原处,还是庄延提醒了一句:“侯爷让你在这里别出去。”她有些发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庄延看她一脸茫然,挑了下眉梢,随意说:“自然是因为这府中马上就要乱了。”侯爷将那人看得那般紧,就连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觉得惊讶,怎么可能会让那人与旁男子共处一室待那么久?更何况,圣旨已到,本欲明日再处理罗府,他猜想着,侯爷原先是想今日同那人说,而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一夜罢了。等玖思离开后,容悦吩咐了下人打盆清水来,她拿过搭在水盆边的帕子,拧干,仔细地擦着罗玉畟身上的伤口。下人有些迟疑:“少夫人,奴才来吧?”容悦头也未抬:“不用,你们退下吧。”柳茜将消息传给了罗闫安,罗闫安亲自过来,站在窗户外,视线落在罗玉畟身上,他看了许久,眼底神色变了几番,最终沉淀下来,无声地转身离开。清水换了三盆,才将罗玉畟身上的伤口擦干净,屋里寂静一片,并无旁人。罗玉畟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帕子擦过伤口,带来细微的疼痛,不过他能感觉到那人已经尽量温柔。许是屋里过于安静,连日暴躁的罗玉畟竟觉得有些平静。他艰难地偏过头,就看见佳人垂眸,温柔洗着帕子的模样,烛光下,似照着佳人格外让人动人。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是容悦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已经醒了。容悦一怔,随后轻轻抿唇,露出一丝浅笑:“夫君醒了?”好似他并未得病,只是安静地睡了一觉般。似被感染,罗玉畟也只是轻应了声。容悦垂下眸子,轻声说:“夫君可有听见今日娘说的话?”罗玉畟一顿,白日里周氏尖锐的话在耳边响起,他脸色变了变,才艰难说:“此事不怪夫人,夫人莫要自责。”容悦倏然抬眸看他,神色清淡,没有一丝往日的柔情小意:“夫君当真觉得不怪妾身?”她神色变化得太过明显,罗玉畟心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双手握拳,就见眼前的女子慢慢地说:“夫君就没有怀疑过此事同妾身有关吗?”“还是夫君觉得,妾身就是这般卑贱,任由你同表少爷如何,也丝毫没有怨言?”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十分平静,仿佛在说旁人的事一般。可听清她话中意思的罗玉畟,脸色突变,双目通红,胸口骤疼,有些喘不过来气:“你什么意思?”“我染病,是你做的?”容悦并未回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罗玉畟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却又无力倒下,只是动作间打翻了水盆,发出“咚”的一声。他咬牙切齿,恨毒了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容悦千刀万剐,丝毫没有了刚刚的柔情:“贱人!我要你的命!”他想去拿自己的鞭子,想要给容悦好看,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容悦陡然转头去看窗外,灯火通明,似有人慌乱声传来,她微怔,轻声呢喃:“在这时吗……”罗玉畟被怒意冲昏了头,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也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不对劲。他终于拿到自己的鞭子,眼底狠毒神色一闪,朝容悦甩去,可容悦早就站了起来,他虚弱无力,容悦不过轻轻侧身,鞭子就无力地落在了她身侧。而罗玉畟也没有力气再挥第二鞭。他瘫在床上,喘着粗气,口不择言地怒骂:“……贱人……毒妇!竟敢害我……”却不想容悦听见他骂的话,竟轻声笑了出来,她双手捂着脸,遮住了眼眸,笑声渐大,到最后带了几分悲腔:一时之间盖过了罗玉畟的声音,让他通红着眼目看向她。容悦的笑声停了下来,她伸手抹去眼角一点湿意,依旧轻笑着:“夫君说得没错,妾身是毒妇,这都得感激夫君这一年多以来的教导,如何狠下心肠,笑着将人一步步送进地狱,这些,都是妾身从夫君身上学来的。”她抬眸看向发愣的罗玉畟,笑得温柔:“夫君觉得妾身学的如何?”罗玉畟彻底僵在原处,他避开她的视线,口中依旧不住地骂着:“毒妇……贱人……”似乎这样就能缓解身上的疼痛一样。容悦忽然觉得没趣,那丝想看着他痛苦的心思也散去,她淡了神色,走到窗户口,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她说:“夫君,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何情况吗?”他骂了半天,却连一个下人都未进来,此时再看容悦,他不禁心底生了寒意,不想听她接下来说的话。可容悦自然不会如他所愿,她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今日过后,梧州应就不会再有罗府了。”“胡言乱语!”罗玉畟翻身就要从床上下来:“……不可能……不可能,我罗府不可能倒下!贱人……”其实他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府中的异样让他心慌,可他不敢承认,他倒在地上,而此时,却再没有人会过来扶他。容悦站在窗户边,冷眼看着他,不上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在心底问自己,她有这么恨他吗?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她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恨他!可瞧着他这副模样,她心底却并未觉得开心,只是心底积攒的那些情绪,似乎在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前面的消息显然已经传了过来,那些奴仆甚至都没有进来传消息,可见他们对罗玉畟,也早已心生厌烦。就在容悦准备离开时,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第46章当看见出现在门前的那人时, 容悦拧眉,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一步。推开门进来的人,正是周方琦。此时他的脸上一片红疹, 自从这些红疹冒出来, 他就躲在房间里, 不敢出来见罗玉畟。若非是府上变乱,他定是不会出现在这儿。他一推开门, 就看见罗玉畟瘫倒在地上的情景, 直刺进他眼底, 他脸色大变, 根本分不出一丝心神给容悦, 急忙跑步去,险些脚下不稳, 摔在罗玉畟面前。他颤着手将罗玉畟扶起来,急得快要哭出来:“表哥……你别吓我啊!”罗玉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狠狠抓住周方琦的手臂,无力地问他:“她骗我的, 对不对?罗府没有事,对不对?”周方琦眼神闪烁,眼底通红,没敢回答他。罗玉畟朝他怒吼:“你说话啊!”罗玉畟想要推开周方琦出去, 可却没有一点力气,又倒在地上,他呢喃着:“……都是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罗府不会出事的!”“表哥!”周方琦一惊, 连忙去扶他。周方琦刚碰到他,突然,罗玉畟大喘着气,额角青筋暴起,疼痛刺激得他目眦欲裂,浑身抽搐着,容悦刚为他擦拭干净的伤口又裂开,这些日子的病痛早已让他瘦骨嶙峋,模样恐怖地让人害怕。周方琦却是什么都不顾,疯了一般将人抱在怀里,哭着喊:“表哥,表哥,你别吓我!”罗玉畟睁大了眼睛,狠狠握紧周方琦的手,像是想要说什么:“……方……琦……”“表哥,表哥,我在!我在!”周方琦急急地点着头,就怕他听不见,眼泪急急地掉下来。“……方、琦……”他逼得眼底通红,可是直到最后,罗玉畟也没有说出话,他呼吸停止前,说得最后两个字,依旧是在喊周方琦的名字。他陡然身子抽搐了下,瘫在周方琦的怀里,再没了丝毫动静。屋里似乎寂静片刻,周方琦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晃着他的身子:“表哥!表哥!你醒醒!你醒过来——”容悦一动未动,怔怔地看着罗玉畟没了呼吸,可那一双眼睛,依旧朝自己看来,似是恨不得拖她一起去死。屋子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不少人,身上穿着兵服,容悦抬头看去,她认得这套兵服,是厉家军的衣裳。玖思混在其中,将罗玉畟的死看在眼底,她跑了进来,小心地扶着容悦,有些担忧。那些士兵,对视了一眼,朝容悦点了点头。冷肃着神色,丝毫没有为屋里的情景动容,强硬地要分开两人。周方琦像是疯了一般,不许任何人碰罗玉畟,随手将一旁的东西朝士兵身上扔去,大吼大叫:“滚!不许碰他!滚啊!”容悦见过周方琦红了几次眼,却是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么狠,像是天塌了一般,什么都不顾了。即使他再怎么阻拦,四五个士兵压着他,也依旧将罗玉畟从他怀里拽了出来。两人陡然被分开,罗玉畟的身子落在了地上。这像是压倒周方琦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疯狂地想要甩开身后的人,却丝纹动弹不得,眼见着罗玉畟要被拖走,他猛然扑上前去,抱住了那人的大腿,放下骄傲,哭着求他:“你们轻点……轻点,我求你们了……”即使厉家军再如何遵守军令,也非冷心冷肺的人,周方琦哭得凄惨,他们也不至于对一个刚死的人过于严苛。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弯腰将罗玉畟的尸体抬了起来。玖思有些不忍地偏过头去,不去看这场面,可她一想到那日少夫人瑟瑟发抖,求着她将冰盆倒入冷水中的情景,又觉得他们活该。罗玉畟被抬走,周方琦磕磕绊绊地要跟上去,却被其实士兵压住。他挣脱不开,怒骂两声,不得反应,余光却是看到了容悦。他看见容悦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居然没人管她,心底生了狐疑,陡然又想起推门进来时,罗玉畟无力倒在一旁的场景,顿时眼底像是淬了毒:“……是你!你对表哥做了什么?你个毒妇!”玖思刚刚那点不忍瞬间烟消云散,呸了一声:“你们自己自作孽,还敢怪到我们少夫人身上?”周方琦一身狼狈,被人押住,动弹不得,根本听不见玖思的话,他被罗玉畟的死刺激到,整个人似乎都有些疯癫一般。“你个贱人!我表哥娶了你,是你前生积来的福气!你竟敢害我表哥!我一定要将你抽筋扒皮!”容悦冷眼看着他,心底毫无波澜:“那我等着你。”他一改刚刚的态度,肆意叫嚣,让一旁的士兵皱起眉头,手下丝毫不再留情,直接将人带走。即使是被拖出去了好远,屋里依然能听见他狠毒的咒骂声:“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玖思皱眉呸了几声,容悦的神色丝毫未变,直到那声音渐渐消失,门前出现男人的身影。玖思服身退了出去。容悦怔怔地看着男人,弯了弯唇角,想扯出一抹笑,却未能成功。厉晟走近她,袖子中的手按紧了扳指,似有些无奈:“没人让你笑。”容悦鼻尖一酸,堪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足尖,说:“侯爷不是说,要等三日吗,怎么会在今晚?”厉晟将人搂进怀里,感觉怀里人的身子一僵,又渐渐放松下来,他敛下眼睑,才说:“本是明日的,可听说你要在这照顾他,本侯不舒服。”他总是会将自己的喜怒,明晃晃地说与她听。他希望了解她,自然也愿意让她了解自己。容悦微顿,良久,她伸手搂住男人的腰,轻轻应了声。这个院子,此刻似与别处分开,格外地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容悦终究平复了心情,不去想罗玉畟最后的那一个眼神,她松开厉晟,退后了一步,问:“侯爷怎么来这儿了?前面不需要侯爷吗?”厉晟见她恢复如常,也放下心,轻挑眉,回她:“靖王在呢,自然不需本侯。”他朝她伸出手:“本侯接你回去。”容悦望着他伸出来的手,良久,才抬起手放在他掌心。从前院到印雅苑的道上,似乎被人刻意隔开,安静无人,容悦跟着厉晟走在小道上,她轻声问:“罗氏一族伏法,我不用去吗?”纵使她不喜,在她嫁入罗府时,她也就成了罗氏一族人。厉晟握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说:“放心,你献药的功劳足够将你摘出来。”闻言,容悦只是笑了下,对此不可置否,可却没有全信。纵使她是献了药,可其中若非有他的手笔,想从此事中摘出来,又岂是易事?他为她费的心思,她虽不尽知,却也隐约清楚,还不至于心安理得。她低下头,手指勾缠地,握住了男人的手指。厉晟惊讶地看向她,就听她轻细的声音:“谢谢侯爷。”她垂着眼睑,未多说旁的话,可厉晟却在刹那间,觉得心底软了些。他待她好,她知道。对于厉晟来说,这就足够了。他眸子清亮,偏了偏头,朝女子笑得得意:“既然知道本侯对你好,日后可要好好报答本侯才行,阿悦可知晓?”刚刚的温馨似瞬间被打破,容悦还未来得及感动,那丝情绪就散了去,她红着脸瞪了厉晟一眼,低声呸了一句:“侯爷好生无赖。”不管心中如何想,怎能这般大咧咧说出来。活像是话本中那些调戏女子的风流公子一般。她红着脸,不敢再看男人,松开他的手,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厉晟无声地笑了下,瞧着眼前的院子,跟在她身后踏了进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这院子,他进了多回。却还是他头一次,从这院子的大门,走进来。第47章罗府今夜乱了很久, 所有主子都被压入前厅,除了府上的少夫人。容研刚被人从院子里压出来的时候,一听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连忙哭喊:“我不是罗府的人!你们抓错人了!”见那些人不信, 容研吓白了脸, 急忙解释:“我只是来探亲的!我不是罗府的人!我要回家!”“探亲?”容研头点得如捣蒜般:“对对对!我大姐嫁入罗府,就是府上的少夫人!我是来探亲的!”缚着她双手的人微有迟疑:“容府人?”“是!”容研根本没有去细想, 为什么一听到少夫人, 他们就知道了她是容府的人, 她只顾着将自己从其中摘出来, 哭着点头:“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她心底十分后悔, 早知道今日罗府会倒,她昨日怎么也不会求着娘亲将她送回来。此时庄延走过来, 恰好听见这边的对话,他瞥了一眼容研,冷着脸说:“听她废话作什么?押到前面去!自有王爷定夺。”“是!庄大人!”容研脸色一白,不知道为什么都说清了自己不是罗府的人, 还会被抓,她拼命挣脱着,大喊大叫着冤枉。庄延听见这话,撇了撇嘴, 丝毫不在意。梧州城的事由他一手调查,自然知晓这容府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容府庶女, 来罗府的目的也不是探亲。想着勾搭侯爷,此时还敢将少夫人搬出来?庄延冷呵一声,转身慢悠悠地朝印雅苑走去。印雅苑里没了伺候的人,容悦刚进屋时,见满院寂静,还有些不习惯。她看着紧跟其后的男人,略微迟疑地问了一句:“圣旨中是如何处置罗府的?”厉晟站在软榻旁,随手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满门抄斩。”“那府上的下人呢?”厉晟动作一顿,抬头去看她,瞧清她迟疑的神色,他笑了下,说:“别担心,除了府上的心腹外,其余人都不会有事的。”说是满门抄斩,若是主判官无情,府邸的下人一同处死也的确有过,可若是她不愿,那放过也无所谓。容悦松了一口气,罗府所犯的罪的确该死,可府上的一些下人却是无辜的。厉晟拂开衣袖,随意坐在软榻上,他看见摆在梳妆台上的步摇,唇角无意识地露出一抹笑。他伸手将人拉向自己,一手搭在案桌上,容悦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手上,他的手指修长,根根分明,若非知晓他年少时就上了战场,她定不会觉得这双手竟是常日拿着刀剑的。他的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院子里没人伺候,他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才挑眉轻问:“三日后的刑场,你可要亲自去看?”罗府待她如何,厉晟自然清楚,她心底有怨恨,他也能理解。容悦却是摇了摇头,她已经亲眼看见了罗玉畟的下场,这罗府,她不想再有牵扯了。她的回答在厉晟意料之中,若是她点了头,反而厉晟还要犹豫几分,毕竟刑场上可不好看,若是胆小之人,吓得几日噩梦,也是有的。他轻轻颔首,坚毅的下颚线条流畅,他细心刮净了胡茬,他总喜欢轻蹭她的脸颊。她肌肤细腻,有一次他未刮净胡茬,让她细微蹙起了眉尖,从那以后,他就记在了心底。屋里没人说话,两人却不觉得闷,厉晟把玩着她的手指,竟也津津有味。容悦忽地攀上他的肩膀,眼睫轻颤着,声音有些低:“待罗府事了,我想去平舆街看看。”那日,那个难民的话在她心底留下了些许痕迹。厉晟皱了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倒是不嫌弃。”难民的病情如今虽已被控制,再没了被感染的人,但是像她这般日日想着朝里面跑的人,厉晟还是头一回见。虽是不愿,可她头一次这般与他说话,他终究是没有反驳,闷闷地应了下来。容悦再走出印雅苑时,罗府已然大变了样。罗府所有主子都被守押入狱,府上的奴仆也被遣散了些,却留下了大半,毕竟这府上还剩下两个主子。按理说,罗府伏法,原本这处府邸也应该被查封的,可偏偏如今厉晟住着这里,是以,所有人都将此事忽略了过去。也是这时,容悦才得了关于容研的消息。她掀了掀眼皮子:“她回去了?”“是啊,”玖思点了点头:“夫人,你不知道昨夜里,这容二姑娘着实失态,脸色吓得跟雪似的,还没进屋呢,就腿软地走不动了。”“还是靖王殿下问清了她不是罗府的人,随意将她打发了,昨夜里,连夜就匆忙回了府,哪还有之前进府时的势头?”玖思原先叫容悦,都是叫少夫人的。而今日,她进屋里伺候时,刚喊了一句“少夫人”,就被厉晟皱眉打断。那人沉默了许久,视线沉沉落在床榻上,那里床幔遮住女子玲珑的身段,半晌才说了一句:“日后,喊夫人吧。”他早就承了侯位,万万不得一个“少”字,既然罗府已逝,她也无需再担着这一声“少夫人”。容悦刚醒来时,就听见这一句。她睁着眸子,久久没有动作,她不明白,厉晟这一举动是何意思?夫人,夫人,除了如同容府那般的情况,只有正室才会被这般称呼。容悦无意识地握紧锦被,怕自己想得太多,她这身份怎可称一声“夫人”?非她妄自菲薄。厉晟离开后,玖思也有些茫然地问容悦:“少、夫人,侯爷是何意思?”容悦敛着眼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又怎么同她说明。罗府的事情,第二日就激起了轩然大波。整个梧州城都没有想到,罗府居然就这么倒下了,可是厉家军不远不近地就在城外,就算心底再多想法,他们也不敢露出一丝异议。却不想,不止是罗府一门,断断续续,几个官员府邸全被查封。一时之间,梧州城人人自危。就在此时,罗府少夫人安然无恙,依旧好端端地待在罗府一小时流传出去。不过第二日,容悦就亲自接了一封圣旨,由简毅侯厉晟亲自宣读。大抵意思就是,容悦献药有功,被封二品夫人。容悦震惊地看向男人,她能从此事中摘出来已然不易,居然还能得到功名?看到她的神情,厉晟冲她挑了挑眉梢,颇有些得意的模样,就似那日让容悦好好报答他时的神情一样。这道圣旨,彻底堵住了梧州城的议论纷纷。不过,就算如此,也有从中察觉出端倪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容府。橘子容研连夜被送回府后,就得了一场大病,后来听说容悦的事迹,当下恨得咬紧一口牙齿,她看向一旁的白姨娘,愤愤然:“什么献药有功?她一个久居闺阁的女子,哪来的通天本事,可以解决太医都解决不了的事?”丫鬟端着药进来,白姨娘心疼地端着药喂她:“圣旨上都写了,还能有假不成?”容研别开脸,不去喝那药,她视线落在艳红色的屏风上,紧紧皱着眉头。从城中流言肆意的时候,她就不信此事。她也算是和容悦一同长大,她怎么从不知道容悦还有这个本事?她见白姨娘不信她的话,有些不满:“娘,你仔细想想!当初她在府上的时候,会药理吗?突然就解决难民疫病一事,你就不觉得有鬼?”“就算我觉得有鬼,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抗旨,指着圣上说他错了?”白姨娘有些无奈,这事根本不是她如何想,真相如何根本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圣上都说了是容悦献药的,那就必须是容悦。容研呐呐,她当然不敢质疑圣旨。她狠狠地抓了下锦被,一想到容悦居然没有随着罗府倒下,反而被封为二品夫人,就浑身不舒服。容悦怎么可能过得比她好?白姨娘舀了一勺汤药喂她,无奈道:“好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先将身子养好。”容研一把挥开药,她从床榻上坐起来,皱着眉呢喃着:“肯定有哪里不对,怎么会是她呢?”“不对!”容研急得满脸暴躁,她最不喜的就是听见容悦过得好,她忽然眸子一亮,看向白姨娘,让白姨娘一愣,就听见她似恍然大悟的声音:“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勾引了简毅侯!”她陡然摔了床上的软枕,怒急:“她天生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她肯定是勾引了简毅侯,要不是这样,这些好事怎么会落到她身上!”白姨娘看着她一惊一乍,一会儿一个想法的,有些不耐烦:“你在乱想些什么?简毅侯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还将这么大的功劳让出去。”“怎么不可能?娘,你不会忘记她长得那张脸了吧?再说了,简毅侯是什么人,这点功劳人家未必放在眼底!”容研恨得咬牙切齿:“全部便宜了那个贱人!”白姨娘有些头疼:“就算如此,这又关你什么事?”她不喜容悦是一回事,但是,容悦被封赏,又不是占了她们便宜,她心底自然是没有什么感觉。除了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女儿居然比不过那个死人的女儿。容研被白姨娘的话一噎,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总之,就是不能便宜了她!”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娘,你怎么老向着她说话!”“那你想怎么办?”白姨娘拿她没有办法。容研眼睛一转,抓着白姨娘的袖子说:“娘,哥哥之前可是跟罗玉畟走得极近,如今城中乱成这样,未必不会轮到容府,既然她那么有能耐,不如让爹去求她帮忙!”“就算最后没有事,去问上一问,我们心里也能有个底,不至于日日提心吊胆的。”“她是爹的女儿,就算不喜我们,难不成还能不管爹了?”白姨娘听见她说到容桦时,脸色就是一变,可是听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毕竟昨日老爷回来时,她可是亲眼看见了老爷担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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