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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成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1 / 1)

容研一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有些松动了,她止不住地翘了翘嘴角。她不信容悦真的有那么大能耐。如今容悦和简毅侯两人独处罗府,两人之间没有鬼才怪!她要是没有勾搭上简毅侯,就算是真的她献上药方,又是怎么交上去的?简毅侯居然会为她求得了功名,容研只要一想到这个,心底就恨得慌。那日,她见过简毅侯,自然知道简毅侯有多出色,这满梧州城,没有一个男子比得上。这般人物,也是容悦可以肖想的?容研心底冷笑,她就不信,爹上门求助,容悦会不答应?只要容悦答应,她日后再让爹爹将她带去罗府,总有她和那人接触的时候。第48章如今已渐渐入秋, 梧州的旱灾似乎也随之过去,竟也觉得了冷意。窗边的栀子花已经枯萎地蜷缩起来,院子里伺候的人变少, 外面多了一些厉家军的人, 面容冷肃, 进来出去,让人心底生畏。香炉里不再点着熏香, 却依旧摆在屏风后面。容悦抵着下颚, 坐在软榻上, 有些失神。突然, 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下一刻,珠帘被掀起, 容悦回神看去,玖思正好走进来,微喘着粗气。容悦轻笑着问她:“这么急作甚?”却不想,她刚缓过神, 就扔了句话:“夫人!表少爷去了!”容悦一怔:“怎么会?”乍然听闻这个消息,她心情有些复杂,连脱口而出的话都不知是什么个意思。周方琦往日与罗府走得再近,终究也不是罗府的人, 是以,他最终被是送了回府中。即使如今周氏也在劫难逃,可她从厉晟口中听来的意思, 大抵周氏是会被流放,倒不至于落了个没命的下场。“这是真的!满城都传遍了!”玖思面上也有些复杂:“奴婢听闻,表少爷是自己撞柱死的。”周方琦回了府之后,疫病就越来越严重,周夫人再疼爱他,也还有其他孩子,让人将他隔离开来,就在昨日,周夫人去他那院子看望他时。他正是疫病发作的时候,整个人抽搐得似没了人形。再被下人按住之前,他陡然一头撞在柱子上,吓得周夫人肝肠寸断,咽气前,他只朝周夫人笑,掉着眼泪求她:就算扔乱葬岗,也把他和罗玉畟扔在一块。他生前所有快乐的时光都是和罗玉畟在一起的,就算死后,他也不愿和他的表哥分开。反正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又何必连累家人。周夫人在听完他的话,直哭得差些晕了过去,待醒来后,就听说周方琦没救过来,痛失幼子,她发疯了一般,将罗氏恨到骨子里。而这些却没有流传出来,所以玖思得的消息,就只有周方琦撞柱身亡一事。可单单这一件事,容悦也能隐约猜出大概是何缘由。容悦怔了半晌,才扯了扯嘴角:“他们倒是成了一对苦命鸳鸯。”两人相亲相爱,就算死也忘不了对方,但她成什么了?好端端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妻,却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绊脚石?容悦几乎想要发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吓得玖思脸色骤变:“夫人,你别吓奴婢呀!”容悦冲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好笑罢了。说完这些,她懒得去听周方琦的事情,她朝窗外看去,问:“今日就是罗氏行刑的日子?”玖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依旧没有放下心,闻言,点点头:“是,好多人都去了。”怎么可能不去,自从罗氏的罪行被公布后,梧州城的百姓恨毒了他们,此时将刑场围了一圈,手边有什么顺手的东西都朝他们身上扔,唾骂怨恨声不断。容悦没有亲自去,自然也没有看见周氏缩在一角,满身狼狈的样子。辰时不过刚刚过去,厉晟却是回来了,他身后跟着庄延,走进印雅苑,直接从半开的窗户处看见女子,他从正门走进去,丫鬟替他掀开帘子。听见请安的声音,容悦便知道是他来了。从软榻上下来,刚站稳,他就独身从珠帘处走进来,他今日倒是换了身月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些云雾仙鹤,倒是衬得他多了几分贵公子的姿态。他常日是眉梢带笑,也让人琢磨不透他心情到底如何。不过看他一身单薄夏装,容悦迎过去时,就蹙起眉尖:“今日好似降了温,侯爷可觉得凉?”闻言,厉晟笑了笑,他常年待在兵营,体质较常人要好上不少,他刚从城外兵营回来,此时倒真不觉得冷。不过佳人的关心,他还是舒心地受了,坚毅的棱角柔和了些,笑着:“刚骑马回来,倒是不觉得冷。”他伸手握了握小姑娘的手,觉得些凉意,拧了拧眉:“反倒是你,手怎么这么凉?”容悦抽了抽手,没有抽回来,就随他去了,轻声回他:“我身子惯是如此,每每入了秋,手总是凉的。”厉晟不着痕迹皱起眉头,此时又想起那日太医的话。他坐在软榻上,容悦没同他挤一张榻子,厉晟轻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任由她坐到一旁。此时容悦才想起来问:“侯爷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厉晟枕着自己的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捋了捋窗边的栀子花,状似不经意地道:“没了事,就回来了。”这话自然是假的。如今梧州城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怎么可能清闲得下来?不过今日罗府行刑,他不放心她,放下一堆事务,想要回来陪陪她罢了。容悦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她只是低头弯唇浅笑了下,只是无人注意的地方,她不自觉将帕子攥进手心。她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他的前半句话。她问他,怎么来了?他答,就回来了。仅仅多了一字,可话中意思却天差地别。厉晟没注意到她的失神,更没能察觉这两句话中的差别,眉梢依旧轻轻挑着,透着一分笑。他握着女子的手,脑海里再想着今日靖王同他说的话。靖王说,如今梧州城事情快了,问他准备何时回京。他朝女子看去,见女子正端着茶杯,小口地抿着茶水,粉嫩的唇色贴在杯壁上,较之往日,多了些悠闲自在。也是,没了罗府压在头上,她的确该是舒心些。不过,厉晟却是心底轻啧了声,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他在想,若是这么快回京,这人还能这般吗?就算他有心护着,可他也不可能拦着她心底忧虑。厉晟手指敲点在窗边,最终似有似无地轻叹了口气,惹得容悦看过去:“侯爷怎么了?”厉晟笑着摇头,罢了,再过段时间,等她适应了再说,反正京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到了那里之后,可就不会再如此时这般随心所欲了。他陪着她用了午膳,才离开,出了府,就骑着马朝城主府而去。庄延跟在他身后,打眼瞧着他眉眼轻松,就眯着眼笑出声:“侯爷来这一趟,可觉得放心了?”厉晟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这些日子很闲?”悠闲得要过问他的事了。庄延顶着他的视线,讪笑了两声,不敢再多问,憋了一路,直到城主府就在眼前,他着实憋不住,问了出来:“侯爷,之前祁星给您找的书,您看完了吗?”这看没有看,都得有个准话吧?他等了许久,想看个热闹,结果侯爷愣是直到今日也没有反应。他话音刚落地,前方厉晟的马突然停在了原地,他那主子眼底带着一股子凉意朝他逼来,庄延缩头,讪讪笑着,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他在心底也骂自己没事找事,明明侯爷都没为了这事罚他,他还亲自提出来。厉晟偏了偏头,朝他的放心掀了下眼皮:“那些书是祁星送来的?”庄延动了动嘴,没敢再赖在祁星身上,当下苦着脸:“侯爷,属下知错了!”厉晟朝他冷笑了两声,才转过马头,朝城主府而去,只是没人看见的地方,他握拳抵了抵唇,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他怎么可能承认,那些书的确有用?庄延落在后面,半晌也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就这么过去了?所以,那些书,侯爷还是看了,对吧?庄延憋着笑,赶紧跟在他后面,不过怕惹了侯爷,不敢在面上露出来。原先的罗府,这里虽没了罗氏的人,但是大门上的牌匾,却还是没有换。玖思捧着一盆花进了屋里,见自家夫人还在翻着医书,笑着将那盆矢车菊捧到她面前:“夫人,您瞧这花可好看?”容悦放下医书,在花盆上多看了两眼,有些惊讶:“你从哪儿弄来的花?”玖思撇撇嘴,捂着嘴偷笑:“哪里是奴婢弄来的?是侯爷刚派人送过来的,说是既然夫人不愿意出门,那就在屋里多添些花,也让夫人不觉得闷。”容悦的神色一顿,随后就是无奈,她这些日子没有心情,便连这屋子都没有出去过一次。她原以为那人没有注意到,却不想他虽未说明,却用这种方法暗示着。玖思将花摆在一旁的架子上,小心地伺候着,有些得意地挑眉:“夫人,您瞧您不停奴婢的劝,日日窝在屋里,如今连侯爷都觉得你会闷了。”“对了,送花的人还说了,这院子里还有些安静,过些时日,侯爷瞧着可能还会给夫人送来些小宠儿。”容悦瞬间脸色通红,她不敢去想传话人的表情,有些羞得无地自容。她忙忙说:“好了你,我明日就出去,还不行吗?”玖思偷笑:“这可不是奴婢逼夫人的,夫人既已说好了,可不反悔了!”容悦扯着手帕,面前的医书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再瞧玖思在那边摆弄着那盆矢车菊,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眸子睁圆了,脸颊多了几分嫣红,倒是比上几日看起来精神了些,也凭添了些气色。玖思不动声色地看着,心底松了一口气。虽然夫人并未明说,但是她还是察觉到这些时日,夫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倒并不是什么为了罗府伤心,就是那种对什么事都提不上劲,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都能察觉到不对,与夫人更亲近些的侯爷,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只不过她想不出该怎么让夫人开心,幸好侯爷有办法。不过这点好心情,也就维持到傍晚时分,外面的人传报,容府的人来了时,容悦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来。玖思看见她的神色,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在心底怨容府人来得不是时候。过去一年从不曾见过容府人,夫人受难时,也不见容府搭把手,如今倒好,三日两头就听闻容府的人上门。她只以为又是容二姑娘不死心,心底还在纳闷,这二姑娘那日瞧着明明是被吓得狠了,怎么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来报信的人站在屋里,容悦压下心底的情绪,抿了抿唇,问:“来的是谁?”“回夫人,是夫人的父亲,容大人。”容悦下意识地蹙起眉尖,心底起了几分狐疑,父亲?他来做什么?明知容祜找她,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她却不能拒之不见。容悦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尖,朝来人摆了摆手,说:“请父亲到前厅。”这下子,玖思连忙伺候容悦起身,替她梳妆打扮,容悦穿了一条嫣绿色的秋装,一支琉璃簪子束起发髻,玖思蹲下身子,替她理了理裙摆的褶皱。容悦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朝着前厅而去。而玖思在出院门时,却是顿了顿,和门口的人说了一句话,才快速跟上容悦。容悦垂眸看她:“刚刚做什么去了?”玖思也没想着能瞒过她,朝她笑笑,没有多说。容悦眉尖无意识地松了松,她虽未听清,也大致能猜到,无外乎是让人去寻那人。她虽担忧那人此时忙碌,却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容祜找她,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不好拒绝,这时若是那人在,他总不至于过分开口。容悦拧起眉头,她嫁入罗府,一年多不曾和容府联系,原以为就当是和罗府断了关系。在容府时,多年的不管不问,她对容祜自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幼时再多的孺慕之情,也因他偏爱白姨娘中烟消云散。可如今罗府多次上门,她心底也清楚,这事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只是,她心底总归是不怎么高兴的。当初说将她送入罗府,也不曾问过她的意见,她刚嫁入罗府,容桦就升了职位。用她给庶子谋前程,却丝毫不遮掩。她不知容祜知不知道罗府的实情,但大抵也是清楚的。这种情况下,她进罗府时,容祜甚至连一言半语都不曾提醒她,之后一年,也对她不管不顾。却在这时,几次上门,先是借她当梯子,让容研进府,如今又亲自前来。容悦有些不懂,在她那位父亲眼里,容研容桦是他的孩子,难不成,她就不是了吗?但这些想法,她都不曾与旁人说过,连自己都甚少想起容府,没了关氏的容府,回想起来也不过多令人乏味。刚踏入前厅,就瞧见容祜坐立不安地等在那里,时不时地转头朝门口看过来。容悦忽地扬眉,她有些意识到,如今的情形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艰难。至少如今是容府有求于她。相通了其中的关系,她唇角不动声色地溢出了一丝笑意,抬步稳稳踏进了前厅。第49章前厅是专门用来接客的地方, 里面摆着的黄梨木椅,还是罗府曾用的,并未被替换。容悦进来, 瞥见容祜手边的茶杯里还是满满的茶水, 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梢。她与厉晟相处久了, 不知不觉中,有些小动作就和他极其相像。容祜也看见了她, 他眉头一皱, 望向她的眸色微闪烁, 昨日白姨娘同他说的话, 他听进了心底, 也信了大半。他的女儿,他自然知道, 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唯独那张脸格外出众。却不知,他这般想着时,却忘记了过了十余年, 他几乎并未关心过容悦,又何来的了解。院子里有厉家军的人,也站着许多奴仆,玖思小心翼翼地扶着容悦跨过台阶。容悦朝容祜淡淡地点点头:“父亲。”不亲近, 还带着些疏离和陌生。容祜的脸色当场变了几番,心底有些不悦,可他还是记着今日来的目的, 终究他甩了袖子,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容悦没去看他的反应,她被玖思扶着坐上了正位,刚坐下,就立刻有丫鬟送上了热茶,态度恭敬。容悦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一手随意搭在案桌上,玉白的指尖抵着杯壁,才不紧不慢地看向容祜:“女儿也好久未见父亲了,今日父亲找女儿是何事?”她唇角抿着浅浅的笑,看着温柔近人,却含着些许冷淡,不加丝毫掩饰。容祜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能察觉到,尤其是她前半句话,几乎在提醒他,这一年多来他可从未关心过她。容祜顿时有些尴尬,原先想要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心底不由得埋怨,她太过不给他这个作父亲的面子。不过到底他面上还是端得住,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仿若丝毫没有察觉她话中的意思,眼底多了分似真似假的担忧:“之前你在罗府过得好,为父自然不会过多打搅你,如今罗府已经伏法,你姨娘担心你,特意让为父来看看你,也让为父转告你,容府永远是你的家。”既然这大女儿讨得了简毅侯的欢心,他自然是想要让她提拔一下桦哥儿,此时点出白姨娘,也是希望容悦能记得白姨娘的好,之后的话才好开口。他心中想法甚好,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话音落地时,容悦眸子中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容悦扯了扯嘴角,有些说不出的腻歪,她笑了下:“父亲多虑了,当尽圣明,特封了女儿为二品夫人,就连这座宅子也一并赏给了女儿,给女儿留了一处容身之所,女儿既已出嫁,自然不会再多叨扰容府。”容祜含糊地应下,他当然不希望她回府,说出的话不过是客套,毕竟她既然成了简毅侯的人,简毅侯怎么可能会放她回府。容祜心底算清楚了这点,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不过,容悦的一番话,依旧让他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辛辛苦苦奋斗了半辈子,才得了五品官,而他这女儿,却一跃而上,被封了二品夫人。按照律例,他还需向她行礼才是。话过三回,容悦渐渐地就不再开口了,她敛着眼睑,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丝毫不着急。可容祜却担心简毅侯回来,他三番四次地张了张口,一脸为难,显然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好直接开口的模样。容悦只当作没看见,难不成他有求于她,还要她亲自开口询问不成?容祜等了半日,也不见她问他,有些尴尬,心底忍不住地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终究还是儿子可靠,他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喜。容悦一瞥见他的神色,险些被气笑了。当下,她也不再客气,朝一旁的玖思使了眼色,容祜刚想好要开口,就听见容悦身边站着的丫鬟说:“呀!夫人,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厨房应该将晚膳送到院子了。”容祜神色一僵,刚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容悦似是刚反应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好久不见父亲,女儿竟一时忘了时间。”“之前大夫说,我以前伤了身子,需好好进补休养,”她有些抱歉地看向容祜,口中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下了逐客令:“时间也不早了,白姨娘一定还在等父亲回去用膳,我就不留父亲了。”她被玖思扶着款款站起来,主人家站了起来,容祜自然不好再继续坐着,即使这是他的女儿。只是今日原本要说的话,一字未说,他心底憋得慌。可婷婷站在那里的容悦,却笑得大方温柔,朝一旁的玖思细心吩咐着:“玖思,送送父亲。”玖思干脆地应了声,笑盈盈地走过去,站在门口,对着容祜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礼数十足。这下子,不管容祜心底如何想,都不得不顺着她们的话朝外面走去,只是心底终究憋着气,他一句话也没说,甩着袖子就转身离开。玖思将人一直送到了院子门口,才恭敬地说了声:“容大人慢走!”这一声喊得容祜脸色一黑,他皱眉看向玖思,玖思却一直低着头,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眼瞧着人走远了,她才直起身子,轻哼了一声。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容悦还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哪有在容祜面前那副要赶回院子的模样。玖思一脸讨赏地走过去:“夫人,奴婢将人送到了门口,奴婢可机智?”虽找的借口不算很好,但能把人打发走,就是好借口。没了容府人在眼前碍眼,容悦心情也好上不少,她斜睨了一眼玖思,笑着夸了她两句,主仆二人才收拾往印雅苑去。而这边的容祜还未出罗府大门,就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厉晟。一行人身上锋芒毕露,厉晟走在最前面,手上随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抬眸就看见了容祜,他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容祜心底顿时咯噔了一声,顶着厉晟的视线,动作僵在了原处。他有胆子在容悦冷面甩袖,不过是仗着他是容悦的生父,不孝这一罪名压下来,世人的唾沫都能骂死容悦,可是他在厉晟面前,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当初被厉晟一鞭子打了个半死的官员,是他的同僚,平日里走得极近的那种。他之后去看过那个官员,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才可下床走动。更何况这些日子,关于这位简毅侯的雷霆手段,他早已听得麻木,往日也从不曾正面对上过他。容祜僵着身子,额头溢出了些汗,作揖行礼:“下官见过简毅侯。”他看见简毅侯眯了眯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说,直到他身后的人上前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才挑了挑眉梢,随意道:“容大人?”容祜连连点头:“正是下官。”他自然能猜到这位简毅侯根本不认得他,还是刚刚那位提醒了,他才想起来,不过容祜却并未觉得不悦,反而他巴不得简毅侯记不得他这号人。毕竟这个时间段被简毅侯记在心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厉晟看着容祜额头上的冷汗,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角,其实单凭他是容悦的生父,他也不至于这般对他无礼。不过,他一想起那人说的“算不得好,却也活得下去”,就觉得揪心地难受,他不高兴,自然也不会让旁人高兴。他眯了眯眼睛,眉梢依旧带着笑,容祜却好像感觉看到了那日刚进城的简毅侯一般,莫名觉得了些寒意。“容大人不在自个儿府上,来这儿做什么?”他问得随意,可容祜却不敢随意回答,他在心底仔细地想了想,才谨慎地回答:“回简毅侯的话,下官的长女原是罗府上的少夫人,今日罗府伏法,下官心底担忧,特地来看望。”其实他并不是很想提起原先的罗府,毕竟他深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听到自己的女人曾属于过另一个男人。不过,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存了一丝试探的心思。就算再怀疑容悦成了简毅侯的人,却也只是猜测,万一最后不是,那才糟糕。厉晟随意点了点头,笑着反问了一句:“原来容大人和之前的罗氏还有这般的关系。”容祜脸色顿时一僵,自己想试探的事情没有结果,反而给简毅侯留下了这么个印象,此时懊悔至极。“简毅侯明鉴,当初是罗府上门提亲,下官怎好拒绝?才不得已将女儿嫁入罗府,”他一时慌乱,只顾得撇清与罗府的关系:“要知道,当初下官的长女还有婚约在身——”容祜的声音戛然而止,僵着脸色止住了话头。厉晟陡然捏紧手上的扳指,眉梢惯常带着的笑意似是一顿,语气中带着几不可察的危险,一字一字拉长道:“原有婚约在身?”容祜急得满头大汗,他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不、不是,不是,只不过是当初内人口头随意说的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厉晟脑海里被那句“原有婚约在身”占满,几欲压不住心底的情绪,他眸子带着几分凉意地看向容祜:“时候不早了,容大人早些回府吧!”他越过容祜朝里走去,可神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他从不知道那人原先还另有婚约,若不是今日容祜说漏了嘴,是不是他就一直都不知道此事?虽然他告诉自己,曾经的事,他不必在意,可他心底却依旧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烦躁。他止不住地去想:她不喜罗玉畟,那对曾经的那段婚约,可有过期盼?第50章庄延跟在厉晟身后, 将厉晟的神情瞧在眼底,他想了想,到底是替容悦说了句话:“侯爷, 依属下看, 倒不是夫人故意瞒您, 而是当时她已为□□,怎能还会将曾经那事翻出来说?”厉晟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他也说不清心底的感受, 可乍然听到那个消息, 他心底汹涌的情绪让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原本是接到府里的信才赶回来的。眼见着印雅苑就在眼前, 他却是突然停住了步子, 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院门, 他转身朝回走去。庄延心底讶然,从罗府被抄之后, 侯爷回来,都是直接去的印雅苑,丝毫没有收敛。当初他还担心过,这样是否对夫人的名声会有不好, 只是他身为下属,不好多说,明知侯爷对夫人的心思,更不可能劝阻, 让侯爷还像往常一般,毕竟侯爷做了这么多,为得可不就是正大光明进那院子。而如今, 侯爷当真不去了,他又开始担心了。他步步跟着厉晟,有些迟疑地开口:“侯爷,若是夫人知道您过门不入,怕是心底会多虑。”厉晟突然垂眸看他,眸色沉凉,庄延一愣,他已经好久不曾见到侯爷这副模样。厉晟双手负于身后,冷冷扔了一句话:“她为何会知晓?”庄延低下头,恭敬应声:“属下明白了。”有些事,传进夫人耳里,就是他的失职。厉晟收回视线,冷着面朝外走去,只是袖子里依旧捏着扳指,紧紧不放。他并非是因此事对那人不满,只是他心底终究是不舒服,何必将这份情绪带到她面前?出了府门,他就骑上马,直朝城外而去,一路进了兵营。罗府,印雅苑容悦用过膳后,静坐在软榻上,翻看医书,倒是玖思跑了几趟出去,心底忍不住地纳闷,这都过了戌时了,侯爷怎么还没来?她在屋子外,轻轻跺了跺脚。早在容祜来的时候,她就让人去给侯爷传了信,原以为,以侯爷对夫人的心思,定是很快就能赶回来的,怎得这时还没来?她以为自己的动静很小,可是另一边窗户半开,容悦坐在那里,轻风拂过,院子里过分安静,将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低头看书的动作未变,手指捻着医书的一角,可视线落在医术上,却是一行字也看不进去。灯罩笼着烛火,照得书面上字迹清晰,原本简易明了的字体忽然变得晦涩难懂了些。玖思走进来时,就听见她说:“这灯太暗了,再点一盏来。”玖思一顿,她低头看去,即使从她这个位置,也能看见那上写了的墨字,她张了张口,最终低下头,极小声地应了声。玖思轻手轻脚退出去,心底有些慌乱,却根本来不及去多想,忙忙又点了一盏红烛,亲自拿了进去,放在案桌上。两个烛灯,放在一起,刺得人眼疼。容悦下意识地闭上眼,她捻在书角的手指轻颤着,因用力而指尖泛着白,她颤着眼睫睁开眸子,仿似没有不对劲,依旧盯着书籍看着。屋里安静地有些过分,久久也听不见有翻书的声音。玖思迟疑了半晌,低低地开口:“夫人,也许是城主府太忙,侯爷来不及赶回来了。”“他今日不是说不忙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让容悦自己都愣在了当场,反应过来,她连忙别过头,不敢去看玖思的神色。玖思也愣了愣,半晌才开口:“夫人,不如您先休息吧。”她着实有些受不了屋里的气氛,忍不住地提出建议,不管侯爷会不会来,总不能将眼睛熬坏了。容悦胡乱地点了点头,玖思立刻撤下去一盏烛灯,容悦已经沐浴过了,此时玖思伺候着她将发簪都拆下来,就扶着她上床休息。等所有人都退下去后,屋里只有一盏灯在亮着。床幔被放下,容悦坐在床榻上,想着自己失态的那句话,她有些失神地环住双膝。喜一人之喜,忧一人之忧。日日围着一个人转。她不愿变成这样。容悦攥着锦被的手握了又松,最终她眸子里神色定下来,她不能再这样了。厉晟回到府上时,身上都是汗,带着些风尘,他望了一眼印雅苑的方向,从澹溯院沐浴之后,换了身衣裳才朝印雅苑过去。他一身清凌凌的玄色长袍,带着些深夜的凉意,刚沐浴之后,发丝还带着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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