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她余光看见了什么,让她动作微顿。片刻后,她转过身子,朝回看去。对面的容悦正朝她弯眸浅笑,态度柔和,似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可那视线却是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帮忙推一本小说,喜欢的话给她加个收藏呀,么么哒~《重生成暴戾皇叔的掌心娇》by空煜锦上一世俞眠瞎了眼,错把渣男当情男,眼睁睁看着狗男女夫荣妻贵,不光错失冷峻深情的厉王爷,还把自己折腾的面目全非,最后被折磨致死。直到她死后才知道,本该是她夫君的厉王为了给她报仇血洗秦府,将整座宅子的地都染红。谁知一睁眼她又回来了,碰巧的是回到了选秀前夕。那时她还没被嫡姐挑唆跟秦少安私奔,亲娘也还活的好好的,一切都还来得及。俞眠笑眯眯把渣男渣女凑做对,包袱款款等着被抬进厉王府。不料暴戾又深情的厉王也回来了,手指头捏着她的下巴阴狠道,“你再私奔个试试?”第80章隔着一重歌舞, 两人视线倏然对上。容悦依旧是浅浅地笑着,学着厉晟之前的动作,遥遥对她一举杯。风铃眸色一厉, 呼吸微顿, 她立在原地半晌, 才不紧不慢地服了服身子,算是还了她敬酒的礼数。她弯下身子那一刻, 心下微沉。不得不说, 她也许从一开始就小瞧了这位来自梧州的夫人。也对, 能让那人带进京中, 甚至不顾其身份, 请旨赐婚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风铃再看了她一眼, 径直转身离开。她等了那么多年,绝不可能放弃。至于她之后该如何做,总得等她见过厉晟再说。而另一边的容悦在看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就忍不住地挑了挑眉梢, 泄了一分凉意。从侯爷状似无意间透露出,刚刚那位男子是德亲王府的庶长子后,她几乎就猜出了他为何而来。她想起刚刚侯爷临走时说的话,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厉晟刚看见方昀生时, 几乎没想起他是谁,多亏了庄延不着痕迹地提醒,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那日容悦从定国公府回来后, 问他的那些话。他不着痕迹地冲容悦挑了下眉梢,随意应付着,直到方昀生说请他出去,有事相谈的时候,才不禁露出一抹异样。他眯了眯眼睛,顿了下,才轻轻颔首以示同意。在出去的那一刻,他低声含笑地和容悦说了一句:“等侯爷回来,好好给你讲讲这场好戏。”也因为这句话,容悦才没有过于担忧,不过时间久了,她也忍不住时不时朝外看去。她瘪了瘪嘴,看戏就看戏,用得着自己上演吗?玖思站在她身后,望着大殿门口,有些担忧地压低声音说:“夫人,您不出去看看吗?”容悦也朝外瞥了眼,轻哼一声:“你家侯爷为了看戏,自己都不惜亲自上演了,我去做什么!”对于容悦言不由衷的话,玖思闷笑了下,才忙说:“侯爷对夫人的心意,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说不定侯爷现在就在等夫人去寻他呢!”玖思凑到她耳边,压低声说:“再说了,再好的戏,一个人看也是无聊,是不是?容悦斜睨了她一眼,似是勉为其难一般,扶着她的手站起来,避开众人朝外走去。与此同时,厉晟带着庄延,和方昀生到了御花园旁的凉亭中。恰逢午时,暖阳肆意,不过御花园里并不如何热闹,反而因着除夕而有些冷清,不过这正好合了方昀生的心意。厉晟慢条斯理地站在凉亭下,一手搭在护栏上,身子微斜地靠在柱子上,慵懒散漫中带着些不正经,他轻微地撩了下眼皮子,声音不咸不淡地:“说吧,叫本侯来是有何事?”话虽是对着方昀生说的,可他的视线却是扫向四周,站在凉亭台阶上的庄延不动声色地朝他摇了摇头,示意附近并无旁人。因为他好说话的态度,方昀生此时不若刚去寻他时那么紧张,对待会的事多了几分把握。不过也因此,他有些可惜,今年新皇将除夕宴放在午时,若是以往那般在夜间,也少得引人注意。方昀生听见他的话,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回侯爷的话,想和侯爷说话的是另有其人。”而此时,庄延也朝某个方向抬了抬头,示意厉晟从那边有人过来了。厉晟漫不经心地应着,心中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诚如玖思所猜测那般。他的确有些心思,希望容悦会来寻他。方昀生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突然敷衍的态度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想,他朝后看去,见到了风铃的身影,松了一口气,朝厉晟拱了拱手,就退出了凉亭。在他路过庄延时,庄延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底对他起了一丝不知是佩服还是怜悯的情绪,居然要撬夫人的墙角?庄延不由得想起梧州容府,连夫人母族都不得好下场,更何况旁人?风铃走近后,庄延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一怔后,不着痕迹地皱眉。第一眼看见风铃时,他好似是看见了夫人一样,同样的浅笑温柔。可又有些不同。他第一次看见夫人,是她被罗氏二人逼着在凉亭里唱曲,没由来地,就令人怜惜。后来查清夫人的过往,他才知道,因为从小的经历,夫人拥有的东西太少,所以才会对事物温柔相待。以温柔换得善意,带着些小心翼翼和真诚,这样的人,没人会去讨厌。可是走近的风铃郡主,明明和夫人一样,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却遮不住那一丝傲气。这是自幼身份带来的,习以为常,融入骨中,如何也遮掩不住。庄延垂下眸子,他说不清两人谁优谁劣,可他却知道,侯爷喜欢的,是夫人。也因此,他知晓,今日风铃郡主的算盘是白打了。不仅是白费了工夫,还有可能惹了侯爷的厌恶。庄延在心底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做什么不好,非要和夫人相似?相似就罢了,还朝侯爷面前撞。庄延想起当初,夫人的庶妹,最初是没让侯爷放在眼底,就因那三分相似的眉眼,才彻底让侯爷厌恶去。只因侯爷觉得这三分相似辱了夫人。果不其然,风铃刚踏上凉亭,厉晟就渐渐凉了眸色。世间相似的人太多,厉晟自然不会谁都去在意。他虽不喜风铃,却也不至于去故意为难她,只可惜,谁让她撞上来?厉晟眉眼冷地理所当然,声音微扬,带着一丝玩味:“风铃郡主?”风铃如常地服身行礼,咬唇抬眸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紧张羞怯。厉晟心底恶寒得不行。他素来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若是风铃此时真心实意作出这番神情,他就算不喜,也不至于这般没有风度。可偏偏在她眼底,厉晟没有看见太多真心。年少时常出入宫廷,见惯了女子装模做样,厉晟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女子对他做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他扯着嘴角,心底有些懊悔,不该出来这一趟的。这戏,看得浑身不舒坦。还不如在大殿中给佳人倒酒。陡然失了兴趣,厉晟脸上的神色平平淡淡,朝风铃颔首示意她起身后,就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在莲花池中,虽这个季节没有莲花,却能看见凉亭下围了一圈的红鲤鱼,虽无甚好看的,也总比看风铃来得有趣。风铃久久等不到厉晟问话,没忍住抬起头来,就看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里的鲤鱼。她心思微顿,却一丝没有流露出来,只声音含糊糊地开口:“侯、侯爷,风铃有话想对您说……”轻思,苦涩,带着些羞怯,婉转似铃地将女子家欲语还羞的作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厉晟轻颔首:“说吧。”心里有些腻味,却还有心思想着,这番作态,比那之前在梧州时请的戏台子还要入戏得多。似乎是看出他的不感兴趣,风铃微愣下,随后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眉眼都泛了一丝涩意,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察觉到她这细微动静,厉晟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自己总不能白出来这一趟,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恰是此时,风铃扯开了一抹笑,带着些许释然和苦涩,她笑得凤眸微弯,端的是体贴温柔作态:“自侯爷三年前去往梧州,风铃就未曾再见过侯爷。”“原想着请父王到先帝面前,求一份恩典,只可惜风铃及笄时,侯爷并不在京中。”“嫡母留了风铃几年,风铃也因此,心里存了念想,得知侯爷回来时,喜不自禁。”她眉眼漫开一抹苦笑:“只是得知,侯爷带了佳人入京,让风铃知晓了,曾经的念想不过都是妄念罢了。”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厉晟,似是要将他记在心底。“今日兄长说,让风铃将这分心思吐露在侯爷面前时,风铃也犹豫万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来了侯爷面前。”她笑了笑,面上情绪皆化成了祝福和释然:“如今风铃已然明白侯爷态度,却还是想和侯爷说一声——”“侯爷,自幼时一别,风铃一直挂念,心悦侯爷不知经年,今日终能、说与侯爷……知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垂下了眸子,声音染了一丝湿意,带着些许哽咽。顺着她的眼角,突兀一滴泪掉下。美人垂泪,释然袒露心声,几乎让这世上任何一男子都拒绝不了。可放在厉晟面前,他还有心思去捉她话里的漏洞。什么叫他去梧州后,就不得相见?他没去梧州前,两人也不曾相见过,可好?他前些日子,刚和阿悦解释过,两人近十年未见,连其相貌都记不清。厉晟此时不由得庆幸起来,幸好阿悦没跟来,否则听见了这话,非得以为他那日是骗她的不可。也因为这一句话失神,风铃后面说的话,他都没怎么听清。回神时,也只看见她落泪的模样。厉晟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梢,朝庄延看了一眼,询问她刚刚说了什么?庄延险些没憋住,低下头无声闷笑。若是风铃郡主知道侯爷失神,未曾听清她的话,也不知会不会气晕过去?风铃自然不知晓厉晟没听见她的话,可她看着厉晟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他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心下一沉,刚欲要再开口,背后忽地传来脚步声,连带着一道柔声:“本夫人欲来寻侯爷,却不想来得不是时候。”风铃神色一变,倏然转过身去,就见容悦笑语盈盈地站在台阶上,一旁厉晟的近卫庄延恭敬地低头站在她身旁,她还不紧不慢地浅笑着问:“本夫人可有打扰到郡主?”作者有话要说:风铃郡主:……抛媚眼给瞎子看了第81章一时之间, 凉亭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庄延低着头,心底想着夫人刚刚过来时的那副表情,定然是听见了风铃郡主的话。他心底暗暗啧了一声, 压下看好戏的心态, 恭敬地低头行礼, 只盼着侯爷自求多福吧。风铃脸色有片刻慌乱,几乎是众人未反应过来时, 她就好似下意识地躲在了厉晟身后。这一番动作下来, 在场的, 不仅是容悦变了脸色, 就连厉晟也黑了脸。厉晟心底暗骂她, 往哪躲不好,躲他身后作甚?自己想死, 还要拖着他下水?玖思和庄延则是瞪大眼,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庄延甚至情不自禁对风铃郡主升起一丝敬佩。不由得感叹,德亲王府都是人才。安如郡主蠢是蠢了些, 不过那都是天生的冲动,就算如此,她也能知晓自家侯爷不能惹。可这风铃郡主明摆着要拖侯爷下水。风铃做完这番动作后,好像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忙忙从厉晟身后退出来,急急地朝容悦解释:“夫人不要误会!”容悦依旧笑语盈盈的,只是看向厉晟的眼神里几乎带着刀子, 她柔着声音说:“郡主多虑了,我没误会。”厉晟心底憋得慌,向来只有他玩弄旁人的,还是第一次被人陷害。风铃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眸子亮亮的:“这就好。”四周没人理会她,她脸色黯淡了些,随后朝容悦服了服身子,做足了低姿态:“今日之事,是风铃思虑不周,望夫人勿怪。”她的一番作态,若是给别的男子,即使原先没有心思,此时看着她这般委屈自己,也能生了几分怜惜。可偏偏厉晟惯来是个铁石心肠的,因为她刚刚的举动,心底恨死她了,又怎么可能升得起怜惜之情。这时,容悦终于收回看向厉晟的视线,而是转向了风铃,她轻笑了一声。厉晟能看出,这副笑容假得不行,让他背后冒着冷汗。就听见她说:“风铃郡主这是何话?侯爷英姿非凡,得红颜知己无数,也是正常。”顿了顿,容悦到底是没憋住,眉眼的笑意越发柔和些:“郡主常在闺阁,见了侯爷丢了芳心,也属正常。”这句话,翻译翻译就是,反正你没见过多少世面,自家侯爷这么优秀,你喜欢上他实属正常。风铃脸上的神色一僵,咬了咬唇瓣,却未说反驳之语,只默默忍了这话,还勉强露出一抹笑,低声应着:“夫人说的是。”一旁的厉晟站直了身子,再没有了之前的散漫,若是平常他听见容悦这番赞美的话,能得意尾巴翘上天,可放在此时,他只巴不得容悦赶紧出了气,不要在秋后算账。风铃一直做柔弱之态,容悦眸色微凉,也没有再多说的心思,她斜了厉晟一眼:“侯爷还站在那作甚?可是要留下欣赏一夜?”厉晟呵呵干笑了两声,快步走到她身后,也顾不及此时还在外面,就直接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本侯瞧这莲花池里养的鲤鱼尚不错,的确养眼,夫人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本侯向皇上请旨,挪些回府给夫人养着玩?”出口的一番话,连阿悦都不敢喊,老老实实地喊了几声夫人,让容悦心底的气,完全撒不出来。而这番作态,更让一旁的风铃眼底失了笑意。她知道今日自己一切都搞砸了,在旁人眼里,可能还做了一次戏子。容悦斜了他一眼,泄了火,又重新看向风铃,与之前的笑意一样,连一丝多余的幅度都不曾有,几次下来,风铃哪来还不知道,她这番笑意不过是假笑罢了,带着莫名的轻讽。“郡主既然无事,那本夫人和侯爷就先回太和殿了,此处景色尚好,郡主随意。”说完,她拉着厉晟转身,只是在走下台阶之时,她忽然回头,冲风铃扬唇一笑,让风铃眯起眼睛,就听见她柔和、不带一丝锋芒的话:“既然今日是郡主思虑不周才为,那日后应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吧?”风铃垂着眸子,旁人看不见她的神情,足足半晌后,她才像是没了全身的力气,低声缓慢地回着:“夫人放心……”她并未将话说全,可容悦也没有在意,只是弯着朝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本夫人就放心了。”说完,她和厉晟转身就朝太和殿而去,不再停留。刚刚还热闹的凉亭中,不过片刻,就只剩下风铃和她的贴身丫鬟秀谨。风铃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良久,都未曾开口说话。秀谨抿了抿唇,压着一丝担忧道:“郡主,奴婢瞧着这位夫人并不是好对付的。”她知道郡主的心思,所以并不称呼容悦为简毅侯夫人。风铃轻呵了一声:“若是好对付的,又怎么能出现在京城?”秀谨沉思了一会儿,说:“那郡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风铃看向池中的鲤鱼,眸色冷寒:“我为今日等了那么久,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不是安如,居然将不|伦之恋摆在明面上。皇家的几位王爷,都不是她可以沾的人,她所知道的权高位重的人,除了皇室的人,也只有简毅侯了。并未不是没有旁人,例如定国公府之嫡子,和镇国将军府的长子,也都是不错的人选。可当初风铃久居府内,与二人并不相熟。因年少时和厉晟算是熟悉,她多少了解厉晟这个人,尤其是他及冠后未曾娶妻,更是让她将目标定在了他身上。这么多年过去,厉晟突然带了个女子进京,还请旨赐婚。虽与她计划有太大的出入,可等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见识了她父王和先帝之后,她可不信什么一心一意。就连当初的齐侯不也是和楚氏相传过一段佳话,最后还不是有了那么多庶女存在?没什么两厢厮守,全看旁人手段罢了。秀谨不像她一样坚定,她张了张口,有些迟疑地建议:“郡主也看见了刚刚简毅侯的态度,若是不然,郡主不如看看旁人?”以自家郡主的心思,若是早些在旁人身上筹谋,又怎会至今还在闺阁?风铃闭了闭眼睛,尽力平静心绪,她今日还是有些着急了,本该徐徐图之的。可她如何能不急?她今年已经双九年华,在旁人眼里,本就是大姑娘了,根本拖不得了!也正因此,她才将秀谨的话听进心中。她没有太多时间耗下去了。秀谨细细想了想,又说:“之前去定国公府时,郡主不是猜到了,定国公府有意和镇国将军府定亲?”见风铃皱起眉头深思,她才继续说道:“到现在都未曾听到风声,怕是这门亲事并未说成,如此一来,那镇国将军府的小公子应还未曾有婚配。”风铃摇了摇头:“不行,待本郡主好好想想。”闻言,秀谨闭了嘴,不再多说。风铃拧起细眉,她自然知道镇国将军府的小公子陆辰并未婚配,可是镇国将军府是由其兄长继承,他现在又并无官爵,只靠祖上蒙荫罢了,如何能和简毅侯比?虽是这样想着,可刚刚厉晟的反应深深刻在了她心底,让她不由得将陆辰记了下来。已经走远了的容悦并不知晓凉亭中主仆的谈话。若是知晓了,怕是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择夫婿虽要谨慎,却也不能如此挑选,高不成低不就的,否则又怎会拖至这个岁数?不过倒不会去说她痴心妄想。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德亲王的宠爱,想要选个好的夫家本就不是难事。虽然如今的德亲王府有些失势,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得上德亲王府的,又有几家?不过这些容悦并不知道,所以她的心思全在厉晟身上,刚走远没多久,确定风铃看不见他们后,容悦就抽出了手,呵呵冷笑了两声:“侯爷说要同我讲这场好戏,如何?侯爷可看得尽兴?”玖思和庄延低下头,不敢去瞧两人。厉晟猛地轻咳了两声,厚着脸皮走近容悦,不顾她有些反抗的举动,将人拥进怀里,然后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道:“本侯刚看见她就后悔了,原以为会有场好戏看,哪想到自己会被拖下水?”容悦还待冷笑,厉晟就蹭了蹭她脸颊,委屈又带着些控诉地说:“本侯一直在等阿悦来寻本侯,你怎么这么慢?”容悦睁大了眸子,又气又羞,止不住地推了一下他,嗔怒着:“侯爷怎得这般……这般、没脸没皮!”厉晟眉梢轻笑,还要再说,容悦就直接瞪了他一眼:“你别扯开话题!她往你身后躲什么?”厉晟也很无辜:“本侯看见你时,只顾着高兴了,谁知她是怎么想的?”顿了顿,默默又添了一句:“也许就是想让阿悦同本侯生气。”容悦立刻轻呸了声:“她想得美!”厉晟忍着笑,赞同地点着头:“对,阿悦明察秋毫,绝不能让她阴谋得逞!”容悦没忍住斜睨了他一眼,红着脸偏过头去:“少贫嘴了!”她当然知道,自家侯爷和风铃什么都没有。风铃郡主朝他身后躲的时候,他脸色黑的好似炭火一般,容悦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的情绪瞬间就散了,冷眼看着风铃作态。不过,想着风铃最后不清不楚、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容悦微微蹙起眉头,还是瞪了厉晟一眼:“侯爷等着瞧吧,这戏可不止一出!”作者有话要说:容悦:想挑拨离间,美得你!……是不是写得很差劲?收益看得我想砍大纲完结,可是我又告诉自己不能砍,要写完,不然太仓促……哎……第82章冬风瑟瑟, 风铃平息了心情,领着秀谨回去。柏树耸立,凉亭侧处, 两名男子立在草丛中间, 将刚刚的一场闹剧看进眼底。这二人正是顾屿和陆辰。陆辰虽一直告诉自己, 不要再有非分之想,可还是忍不住地一直观察着容悦。见她起身后, 不自觉地就跟着起身。而顾屿, 本来就没有放松, 一见陆辰有动作, 心跳都停了半刻, 连忙跟上。望着风铃主仆的背影,顾屿看了陆辰一眼:“可看清楚了?简毅侯与其夫人情深伉俪。”陆辰身着宝蓝衣袍, 羊脂玉佩在腰间轻晃,他清隽的眉眼微敛,苦笑:“顾兄放心,我知晓分寸的。”顾屿白了他一眼, 他若当真知晓分寸,两人此时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陆辰颇有些无奈,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顾屿这般防着他。他甚至未曾和那人说一句话。顾屿若是知道他的想法, 就会直接告诉他,自己这是防患于未然!顾屿拉着他朝回去:“快走吧!日后有她的地方,你少掺和!”还不等陆辰反驳, 他直接说:“别给人家招惹祸端!”陆辰不着痕迹地瘪了瘪嘴,却无话反驳,气闷地别过头,不再与他说话。见他不说话了,顾屿又有些头疼,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镇国将军府太宠他,直把将门之子养成了手不能提的贵公子,他性子软,顾屿就习惯照顾他,多年来,早将他当亲兄弟看待。此时也不忘记嘱咐他:“日后小心着些风铃郡主,离她远些。”就听她和丫鬟的对话,就知道她是个心机深沉的。这副性子倒也未必不好,可是一想起她们口中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挑挑拣拣的态度,顾屿心底就闪过一丝冷笑。德亲王府高贵惯了,怕是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落魄的主子不如奴才。再高贵的出身,也挡不住府上的人能作死。陆辰也想起了凉亭中的对话,他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她会不会有事?”顾屿有些头疼地扶额:“你管她会不会出事!她总有简毅侯护着,你操哪门子心?”被他连怼了几次,陆辰气得眼睛都瞪圆了,清隽的眉眼多了分孩子气,可没了一会儿,那股子气就瘪了下去,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了!”顾屿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这含糊带着些气鼓鼓的话。将折扇合上,插进腰间,刚刚迈进大殿,就看见简毅侯身旁面若芙蓉的女子,心底不免暗暗嘀咕一声红颜祸水。陆辰敛着视线,跟着顾屿一起坐回去。陆兄长见此,有些好笑地问他:“这是去哪儿了?”陆辰和顾屿对视了一眼,眸色微闪烁,含糊地回答:“出去透了透气。”陆兄长眯了眯眼睛,没有多加追问,只是心底不免将他的不对劲放在了心上。两人刚刚进来时,容悦不免将视线停在两人身上片刻,有些疑惑地问:“这二人是谁?”厉晟朝那边随意瞥了一眼:“蓝色衣袍的那位是镇国将军府的幼子,另一位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阿悦前些日子刚去了定国公府做客,不认识?”容悦摇了摇头:“那日我和几位夫人在一起,倒是并未看见这二人。”厉晟点了点头,似想起什么,勾了勾嘴角,说道:“你瞧那陆小公子前面的人,是他仅剩的一位兄长。”容悦抬头去看,待看见陆辰前方坐着的男子时,惊讶地睁大了眸子。倒不是因为他长相可怕。而是,他一看就是常习武之人,而陆辰却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两人相差太多,若非侯爷明言,她根本不会将两人朝兄弟身上去想。像是知道她的疑惑一样,厉晟开口为她解答:“镇国将军府嫡出一脉,唯剩这二人了,其他人皆战死在战场上,就算再衷心,他们也心疼孩子,所以打一开始,就不想再让这幼子习武,只盼着他平安长大。”容悦了然点头,她收回视线,无意间看见厉晟眸子闪过一丝唏嘘,微愣。她有些迟疑地问:“侯爷怎么看待镇国将军府?”厉晟眉梢略过一丝漫不经心的轻讽,含着浅笑的声音却并无多少暖意:“一门忠臣。”容悦有些不解这句话,却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厉晟抚了抚她脸颊,视线却无意识地落在镇国将军府一行人身上,眸色有片刻的深浅。一门忠臣,他们的立足之处就是忠心,永远冲在皇室需要的最前方。满门子弟,如今只剩三两个。可一旦有丁点的退缩之意,那这份满门子弟性命换来的荣誉就保不住了。之后的宴会未再出现波折,容悦和厉晟回到府中时,已近夕阳西下。容悦有些乏累,在马车上就险些靠在厉晟睡着。今日是除夕,府上早早就挂上红灯笼,红剪纸,一片喜庆,马车刚停下时,就听见一阵鞭炮声。容悦的瞌睡直接散了去,她饶有兴致地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在夕阳余晖下,一群下人在门口,点着鞭炮,喜气洋洋。她回头去看厉晟,恰好看见厉晟倚靠在车窗旁,夕阳透过她掀起的珠帘,映在他带笑的眉眼上,余下别样的温柔,夺人眼目。容悦愣愣地看着他,一时竟看呆了去。她一直知晓侯爷长得好看,论五官眉眼,她平生未见过比他更精致的男子,贵气浑生,却偏生肆意盎然,矛盾却又浑然一体。直到男人轻弹了她额头,失笑的一句:“傻了?”她才回神,脸颊羞红一片,似映上了这夕阳余晖,红彤彤地一片。刚进了屋,容悦就径自忙开了。厉晟在京城是有产业的,早在前几日,就有人将账本递给了容悦,至今还未看完,如今刚坐稳,就和玖思一一对起来。厉晟在房里坐了片刻,见自己插不上手,容悦又没时间理他,轻啧了一声,转身去了前院书房。容悦只来得及在他转身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就没再废心神在他身上。厉晟这边一出来,庄延就跟在他身后。厉晟甩着腰带上的穗子,鹅卵石小径上,他眉梢的笑意变得漫不经心:“让人给祁星传话了吗?”庄延恭敬地点了点头:“早上进宫前,就让人传信过去了。”厉晟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两人没有再说话,一路进了书房。祁星早就在那里等候着了。书房里点了熏香,袅袅白烟,厉晟绕过翡翠香炉,斜着身子坐进椅子里,朝后一靠,手指敲点在书桌上,抬了抬头,开口:“说吧,老头子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