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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成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6(1 / 1)

半晌后,他才低低道:“……嗯,回来了。”足足六年多,他和庄延未曾回过占城。忽然,他转身朝后看去,马车内有人掀起帘子朝他这边看过来,他轻勾着唇。至少这几年不是一无所获。庄延终于平复好心情,察觉到他的视线,儒雅笑着:“老侯爷定在府上等着侯爷带夫人回去了。”厉晟没有回话,直接挥鞭驾马,乌压压的队伍朝城中而行。他几乎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就到了简毅侯府,也是城主府。数千厉家军在进城时就已归队,庄延被厉晟特赦先行回家,一行人到了侯府时,只剩下了数百人。厉晟遥遥就看见府门前站着的人,威严的面庞,宽厚的身子,待走近后,才发现他发髻上染了白,眼角多了皱纹,可那素来挺直的脊背却丝毫没有晚。他翻身下马,几步跨上台阶,实实在在地跪下:“孩儿不孝,竟多年未归。”老侯爷厉垣眼底都有些红,却是冷哼了一声:“还能知道自己无能,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厉晟嘴角一抽,翻着白眼站起来,多年未见,却不曾有生疏:“为了早日回来,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工夫吗?”厉垣心知不易,却是嘴硬道:“我们厉家在这占城多年,还是第一次有家主滞留在京城这么多年。”厉晟撇了撇嘴:“说得好像你没在京城待过一样。”当年他娘亲还在时,他都要以为京城才是厉府立足之地呢。厉垣一噎,怒骂他:“兔崽子!”他声音洪亮,吵得厉晟眯起眼倒退两步,心底却是轻松不少,还能和他吵,看来身子并无碍。厉垣还要说什么,厉晟忙忙退了两步,刺他两句,是为了试探他身子情况。如今已经知晓了,他可不想再听念叨。就如厉韵所说,在容悦之前,能稍稍管制厉晟的,也只有厉垣了。恰在这时,容悦和厉韵下了马车。容悦早就听到了厉垣的声音,以为侯爷惹怒了他,急得就要下车,被厉韵拉住,直到两人停下,才让她下车。容悦刚探出头,就着急地看向厉晟,见到他悠哉的模样,才松了口气。放松了后,她才注意到厉垣的黑脸,又突然紧张起来,紧紧攥着手帕,有些无措。厉晟退了两步,过来扶她,无意看到她捏得泛白的指尖,当下不满对厉垣道:“你小声些,待会将你儿媳吓跑了,就哭去吧!”厉垣还要骂他,就看见容悦因紧张而泛白的小脸,当下噎住,顿了半天,才挤出一抹温和的笑,声音都比刚刚低了两个调:“这就是容悦吧?”容悦忙忙松开厉晟,上前两步行礼,刚要说话,又有些紧张地看向厉晟,待见到厉晟的笑容时,才迟疑地慢慢开口:“儿、儿媳见过父亲。”厉垣应了声,还要说什么,就被厉韵推了一下:“好了哥!在大门口说什么?快些进去吧,车马劳顿的,让我和阿悦歇歇!”厉垣对厉晟十分凶,可对厉韵却是十分温和,还要带着些无奈,一听这话,就连忙说:“对对对,快进来。”见他态度温和,容悦渐渐放松了些,攥紧厉晟的衣袖站起来。厉垣转身进去时,又瞪了厉晟一眼。厉晟撇了撇嘴,不满地和容悦小声嘀咕着:“老头子就是这样,打小就两幅面孔。”容悦听出这话虽看似在抱怨,实际却并没什么不满,反而隐隐透着几分笑意。她浅浅勾起嘴角:“父亲待侯爷亲近,才会如此。”厉晟轻啧了一声,却没有再说,牵着她一起走进去。占城中的简毅侯是真的大,听说在其中还有一个练武场,走向正厅时,容悦远远看了一眼,却并未看清什么。见此,厉晟说:“你若是好奇,待过两日,本侯陪你好好转转府中。”容悦红着脸低头,小声应下:“嗯。”厉晟看着佳人染上红霞的脸颊,忽然想起那日厉韵和他说的话。他挑了挑眉梢,心中将那事提上了日城,只等和父亲商量后,就可操办。容悦和厉垣并没有说几句话,他自认是个粗人,不会说软和话,又怕真将人吓到,就听厉韵的,早早让几人下去休息,却是将厉晟拉走了。容悦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无措。厉韵也在一旁翻着白眼道:“兄长真是的,你才刚来,他把阿晟拉走干什么?”容悦虽也有些不安,却还是为厉垣辩解着:“父亲也好久未见侯爷,人之常情。”厉韵笑道:“你别多想就好,走,我陪你去阿晟的院子。”容悦不好意思地轻点头,回头看了几眼厉晟离去的方向,才跟着厉韵离开。厉晟多年未归,可他的院子依旧打扫得十分干净,不像是长久未曾有人住的模样。里面的摆设十分精致,也十分奢华,不仅如此,也多了几分女子化的装扮。厉韵在屋里转了圈,眯着眼睛笑道:“看来府上的人早就得了消息,我记得他屋里以前可从没有床幔这个东西的。”明显地是为了她这个女主人备着的。容悦脸颊微红,耳垂似要滴血般,她有些不依地推了推厉韵,糯声撒娇:“小姑姑,你就别揶揄我了。”厉韵捂着嘴偷笑,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等她将东西收拾好,就告辞回去了。毕竟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她也早就累了。待她离开后,屋里渐渐清净下来,容悦才来得及打量院子里。首先是院子里伺候的人,几个小斯,她没有数,丫鬟足足有八人,还有两个看管院门的嬷嬷。她自己带回来一个玖思,和一个陈嬷嬷,除此之外,她没带人回来。等院子收拾好后,她叫来一个丫鬟,和她打听府中的情况。为首的丫鬟十六七的模样,长相清秀,笑得喜庆,她说:“回夫人的话,我们府上的人少,也就简单,老侯爷和小姐都是顶顶和善的。”“除了这两位主子外,府上并无其他直系亲属,老夫人那边倒是有,这夫人应该是知道的。”容悦的确知晓,老夫人就是长公主,那边的亲属自然就是皇室中的人了。不过她们都心知肚明这其中复杂关系,所以那丫鬟也并未多说。“侯爷早早就承了侯位,所以这府上其实早就归侯爷管了。”“奴婢几个之前并不是在这个院子里伺候的,侯爷冷清惯了,和老侯爷一样,不喜女子伺候。”“奴婢几人都是小姐去京城前,就挑好了,特意伺候夫人您的。”她一点点说,条理尚算清晰,笑得恭敬亲和。容悦仔细看着她们几个丫鬟,都是丫鬟的装扮,模样都是十六七岁,其实作为丫鬟来说,其实是有些大了的。她知道,一些有规矩的人家,常用的丫鬟应都是十三四岁。这个年龄,知事了,也能留得时间长些。后来打听一番,才知道,这几个丫鬟都是府上的家生子,忠心自是不必说,听至此,她才了然。一切收拾好,玖思凑到她面前,小声说:“奴婢原还担心老侯爷不好相处,见着人了,才放下心,奴婢瞧着,老侯爷对夫人是极满意的。”容悦嗔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怎么反驳。其实她是知晓,老侯爷对她态度不错,不过是因为侯爷罢了。即使如此,她也甚是知足了。陈嬷嬷看着两人打闹,也笑着说:“玖思说得不错,老奴看过了,这院子布置得都极为妥当,是将夫人真心敬着的。”且不说这屋里摆设精致,最重要的是,有许多女子家喜爱的物件,更别提屏风什么的,她伺候容悦也有段时间了,完全能看出那都是夫人喜欢的。不管是侯爷还是韵小姐传信回来交代的,都代表府上将夫人放在心上了。容悦和玖思贫,可待陈嬷嬷却多着一丝敬意的,听她也这么说,当下有些羞赧,她细声软软地:“侯爷待我一向是极好的。”刚跨进院子的男人听见这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封地了第95章厉晟一回来, 就听见女子软软糯糯的一句“侯爷待我一向是极好的”,连着他心底也软地一塌糊涂。他对她好,是他心甘情愿。可清清楚楚听见她说她知道时, 厉晟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高兴。他刚跨进屋里, 珠帘就轻轻晃动, 发出清脆的声音,容悦立刻转过头来, 眸子微亮:“侯爷回来了?”厉晟握住她的手:“坐了这么久的马车, 可累?”他还记得回京城时, 她晕车不适的事情。容悦显然也想到这事, 她双手捂脸:“没, 不累……”她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了, 所以这次倒是没有晕车。厉晟不知原因,见她没有什么不适,也就松了口气。牵着她走近软榻边坐下,笑着问她:“对这院子可喜欢?若是不喜欢定要说出来。”“都很喜欢。”容悦说得是真心话, 那么用心,她自然能感觉到。厉晟点点头:“喜欢就好。”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将人搂进怀里,好似有气无力地说:“本侯累了, 阿悦陪本侯躺躺?”屋里的丫鬟有眼色地退下去。容悦没有反对,顺着他动作一起躺下去。这时,厉晟才低声说:“别怕, 父亲很喜欢你。”容悦一愣,睁大眸子看向他,红着脸说:“我、我知道……”厉晟没有拆穿她,他手指点在她腰间,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既已回封地,那你我的成亲也该提上日程了。”这下子,容悦是真的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就是脸色爆红,她扭捏地、有些兴奋不安地,攥着男人的衣袖,彷佛没有听清一样:“……成亲?”“嗯哼,”厉晟轻哼一声:“那是当然,本侯特意请了圣旨,哪有不大办的道理?”他最是张扬,又怎会在这个方面委屈她?他见她怔住,久久不说话,眸子微闪,故意问她:“你不愿意?”他声音低低的,隐隐透露着一丝委屈。容悦忙摇头:“我没有——”“没有就好。”厉晟直接打断她,笑得眯着眼睛。容悦埋在他怀里,睁大了眸子,还没有发愣。刚刚侯爷是说,成亲?他和她,成亲?他手插入她青丝,将她发上的玉簪取下,顺手放在一旁,轻柔地抚着她的青丝,低敛下眉眼,遮住眸子的神色。他为了将她正大光明地迎入厉家的门,做了太多,又岂会在此事上放弃?简毅侯府一门,从不参与皇位之争。可他掺和进去了。容悦忽然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他。他被看得一愣,不自然地发问:“怎么了?”“你和父亲商量过了?”厉晟有些不确定地点头,他拧眉看着她的反应,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原以为她会欣喜若狂,就算不,也该是高兴的。如今这是何反应?容悦轻扯了扯嘴角,垂下头,微弯的眼睫,隐隐轻颤。厉晟下意识地拧起眉。良久后,容悦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软软地埋怨着:“侯爷怎么不提前与我说呀?”“侯爷可有和父亲说在何时?”厉晟捏紧了玉扳指,近四年时间,足够他了解她,她有话没说。她细细眉梢隐着的忧虑,也越渐越淡,是刻意隐瞒下来。厉晟心底存了疑虑,究竟是何事,她不能直白地说?咽下要问的话,他如常地回答她:“本侯在京城时,就寻人看过了日子,同父亲也说了。”容悦扯着帕子:“何时?”厉晟顿了顿,才说:“十月十日。”容悦松了一口气,厉晟好似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容悦手指勾着他的衣襟,撅着嘴问:“侯爷不知晓,女子成亲时的礼服,大多是要自己亲自绣的吗?”话音刚落,她就又蹙起眉尖,带着些急躁:“只有两月时间了。”她轻敛着眼睑,一直不敢正瞧厉晟的眸子,好似真的在为此事担心一般。厉晟是真的不知此事,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他也皱起眉头,似是有些心虚:“若不然,我同父亲再商议旁的时间?”一时之间,他连自称都没带,心底藏着是,未免有些心不在焉,听着容悦的话,也漏听了“大多”两字。虽有这种习俗,女子成亲时,大多由女子亲自绣礼服。可并非所有女子都是如此。容悦愣愣地看向他,有些迟疑:“侯爷不是说这日是特意找人看过的吗?若是换了,会不会有些不好?”她泄了一口气,靠在他怀里:“就在这日吧,多用些时间,总能赶出来的。”厉晟一手虚虚地搂着她,半晌后,他忽然问了一句:“阿悦曾也为自己绣过礼服?”容悦一愣,久久没有回话。厉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只是一时口快,并无旁的意思,只是为她刚刚的神色不得不多想,他刚要开口解释,却不想怀里的人忽然摇头。他一顿:“那是为何?”容悦斜了他一眼,敛下眼睑,平淡地说:“侯爷又不是不知晓,当初我为何会嫁入罗府?”“当初父亲怕我不同意,或是出了旁的差错,做足了准备,我只需待在屋里待嫁罢了。”她语气十分地淡,即使谈起这事,也没了太多的情绪。厉晟有些懊恼自己提起此事,又因她的话而有一丝隐晦的欢喜,可他并未说出来,只是将怀中的人抱得越发紧了些,然后轻蹭她的脸颊。容悦躲了躲,没躲过去,哭笑不得:“好了你,快松开我。”厉晟顺势放开她,在她偏开头时,微拧起眉,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翌日的时候,厉晟特意拿这事去问了旁人,后来知晓,成亲整个礼仪的过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三书六礼……他隐隐猜到她在担心什么了。媒妁之言,有圣旨在前,大可不必。而让那人担心的,也只有父母之命,其实并不难办。可是容悦当真不喜容家人,她这些年几乎都要忘了他们,她着实不愿再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厉晟缓慢捻着玉佩,不禁自嘲一笑。与她相识越久,越是小心翼翼。即使昨日心底疑惑,也没有直言问她,唯恐触及她伤心事。简直是他的克星。厉晟又细问了礼节之处,得知这礼服并非需要容悦亲自完成才放下心。后来他与容悦说起此事,容悦低细着声音,说她想要自己绣。厉晟自然不会拒绝。他只是轻抚着她的青丝,低声问她:“阿悦,你若担心什么,大可直说,能做的,本侯都尽量去做,可好?”容悦搭在他腰间的手一紧,慢慢抬起头看他,有些了然:“侯爷是不是都知道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本侯的疏忽。”他有些愧疚,灼得他心底有些疼。他自诩将她放在心上,却差些连寻常女子都有的礼数,都未曾能给她。不过正礼,又怎是正妻。也只有她,什么都不说。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本侯派人去梧州。”容悦却是忽然埋在他胸口,轻蹭了蹭,细软的发丝,抵在他的下颚处,脖颈间被洒下温热的气息,她瓮声瓮气地:“不要,我不想见到他们。”就算世人骂她不孝,她也不想见到他们。凭什么,她势微时,要受尽他们给的委屈,现在还要给他们一府荣耀?滚烫的泪滑落,滴在厉晟脖颈间,她一字一句说:“我不愿,也宁愿担着不孝的骂名,可我不想他们占我一丝荣光。”“侯爷,我才发现,原来,我并非是不怨的。”厉晟心疼难忍,一滴滴泪似烫在他心尖,让他有些手忙脚乱。是他的疏忽。凭何容府亏待她数十年,他还会觉得她会为了所谓的血脉亲缘,而心中释然?那群人仗着血亲,可以不善待她。而她却因这血亲,必须毫无怨怼?世间没这道理。他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沉声应她:“好,本侯应你。”他想让她别哭,却是最终没有开口。时过境迁,他常见她笑颜,险些忘了她曾也苦难过。微风从楹窗拂过,吹干了她眼角的泪痕。她哽咽着,软着嗓音,问他:“侯爷可觉得我恶毒?”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都狠心对其不管不顾。厉晟下意识地挑眉,终于明白了她那日复杂的神情是为何。容悦仰着白净的脸蛋看他,她害怕的不过是他会不喜她。厉晟心底微软,他不知,为何她会有这种感觉?却是忘了,他对她,也是小心翼翼。若是过分在意,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他附身,吻了吻她的眼角,失笑:“阿悦怎如此多虑?”当初若非顾及她,容府又岂会是简简单单地被撤官职那般简单?容悦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破泣而笑:“侯爷真好。”不管她是何模样,都不曾有过丝毫嫌弃。厉晟轻刮她鼻尖:“既知本侯对你好,日后可莫再要哭成这样。”他压低声音,咬在她唇尖,溢出后半句话:“……平白叫本侯心疼……”厉晟并未多提礼服之事,只是在那日后,就送来了好几位有名的绣娘,为她打下手。容悦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她也希望,成亲那日,可以尽善尽美。初谈此事时,容悦只顾着担忧时间,一时间忘了羞涩。后来外面都得了消息,厉韵特意跑来揶揄她时,她才迟迟地感到不好意思。她还是初次遇到这事,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应对。时间一晃而过。容悦其实没有做太多,她只亲自动手绣了礼服上的金凤,大多数还是绣娘做的。然而即使如此,待礼服完工后,十月也悄然而至。占城人都知晓,简毅侯回来了,且要即将成亲。进了十月后,厉晟有些不高兴。因为,临近这个时候,他才知晓,成亲前,女方和男方是不能见面的。日夜抱着香软的身子忽然没了,厉晟整日里冷着一张脸,让庄延都不敢多说话。为此,厉府特意收拾出了另一个院子,让容悦在大婚前几日搬了进去。容悦搬进去的那日,厉晟站在院子外,眼巴巴地看着容悦,看得容悦险些心软。厉韵见此,险些笑出声来,乐得看厉晟热闹,就催促着说:“阿悦你别管他,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快些进去吧。”容悦细声应下,下意识地看了厉晟一眼,被厉韵推进了院子。其实不止是厉晟不习惯,容悦和他在一起三年多,几乎从未分开过,她又怎么可能习惯身边忽然没了人?厉韵再出来时,就看见厉晟那几乎能将她冻住的眼神,她笑呵呵地:“赶紧的,快离开这里,别耽误事。”厉晟呵呵冷笑两声,凉凉地斜了她两眼。厉韵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却是依旧挡着院子门,不让他看容悦一眼。好在厉晟还知道分寸,虽是不满,却终究没说什么,冷着一张脸朝回走。玖思将一切看在眼底,偷笑着跑进屋里:“夫人,侯爷走了,走的时候,脸色可差了。”容悦有些羞涩,又有些无奈地摇头:“定是小姑姑又激他了。”玖思乐呵呵地眯着眼,并未反驳。她跪坐在容悦脚边,笑着笑着,她忽然莫名觉得有些难过,她眨了眨眸子,有些怔怔地说:“奴婢从未想过,还会有这日。”谁能想到呢?当初在罗府夹缝求生的主仆二人,竟也有这日。一晃数年,她们从梧州到京城,再到占城,她无比庆幸,那日夜里,她没有听从夫人的话,而是径直去求了侯爷。她也曾日夜彷徨过。可万幸的是,她的选择没有错。作者有话要说:准备成亲了这张字数很多啦!第96章远在千里之外, 风平浪静的梧州。因着简毅侯府曾在这里待过三年,是以当初赐婚圣旨下来后,有心人也曾打探过消息。后来方知, 那曾经罗氏的儿媳, 也就是容府的长女, 竟真的一跃成为了简毅侯夫人。得了这消息后,容祜出门时, 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原本看不惯容府的人也对其多有忍耐。容研听闻这消息时, 险些气得发疯。零落成泥, 她不再是官家小姐, 府上剩下的银钱原尚算多, 可他们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而容桦失了官位后, 整个人直接颓废,大多时间都耗在了青楼酒楼中。这番一来,耗钱速度越来越快。偏生白姨娘宠爱这个独子,整日里以泪洗面, 却还是攒着银钱给他。幸而,赐婚圣旨传来后,他们的日子好过多了。有的人甚至为了搭上简毅侯这条路子,给容府送了不少礼。可即使如此, 几年时光下来,容研身上的傲气也早被磨了不少。她自持容貌过人,又因曾经官家千金的身份, 对婚事挑挑拣拣,如今已经年过二十,还未曾有婚约。圣旨传来后,梧州有官家子弟,想娶她,和容悦搭上关系。只可惜,容研却看不上那些庶子,或者是妾氏的身份,如何也没有同意。今日又有媒婆上门提亲,又被容研拒绝。媒婆走出容府大门时,隐晦吐了口吐沫,嘀咕道:“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不是府上长女出息了,谁愿意来这儿,坏我名声!”她说媒素来没有不成的,结果在这容府上栽了几个跟头,对容研早就不满了。白姨娘气得要死,狠狠地掐她胳膊:“你怎么回事!是要气死我吗!”容研抽出胳膊,翻着白眼道:“我们如今和简毅侯府结了亲事,那些人家怎么配得上我?”白姨娘气得直捂胸口:“我怎生了你这么一个蠢人!”她当初身世低微,模样姣好,愣是入了容府,以贱妾的身份,后来她温柔小意对容祜,这才当了这容府后院的家。她虽不聪明,可也看出形势。她们母女曾经那样对容悦,容悦不报复就是好事了,还指望她提携自己娘几个?她如此对容研说过,气得直骂:“你是不是傻?不借着这股东风,待他们反应过来后,你哪来这么好的人家嫁!”容研被她骂得也有些不安,后来又硬气道:“她再不喜我们,难地还不管爹爹?”“只要爹爹得势了,自然有人家给我挑!”“你——”白姨娘气得手指直抖。容悦要是想要提携府上,容祜又何至于还是白身?至今还未官复原职。不恰好说明了,她不想管府上。怎么这几人,如何也看不清形势呢!白姨娘为自己这两个子女操碎了心。恰在这时,容祜回了府,一看见他,容研眼睛一亮,急忙问他:“爹爹,大姐她可有传信回来?”她在容祜面前,常扮乖巧,所以她比容悦要得宠得多。容祜原还有些高兴,因为今日出去,又有人对他大献殷勤,现在听了容研的话,脸色忽地黑了些。经过几年的苦日子,他从原先的怨恨容悦,到现在的不满白姨娘曾经亏待容悦。全然忘了,都是自己不管不顾,才让白姨娘等人有了作妖的胆量。可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反省自身。容祜冷哼一声:“女子家,问这么多作甚!”容研脸色微变,压着心底的不满,微蹙细眉:“爹爹!我这是为谁着急啊!”“大姐如今富贵了,若是有心,能提携的,不就是你和兄长吗!”“我一个女子家,能沾什么福气?”“女儿如此为爹爹着想,爹爹还骂女儿!”容祜被她一番话说得若有所思,硬邦邦地说:“没有!”容研脸色一垮,有些不耐烦应付容祜,却还是压着脾气说:“我听说大姐已经和简毅侯回封地了,从占城传消息回来,他们好似要举办大婚。”“虽是圣旨赐婚,这三书六礼总不可能少了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大姐还没有传信回来,爹爹不如传信过去?”“毕竟礼数不全,丢的是大姐的脸面,大姐再不喜府上,也该顾着自己的颜面的!”她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她还没听说哪个女子会不在乎娘家人。毕竟自己娘家势大,嫁人后,也有底气。这般想着的容研,若是知晓风铃郡主的事,恐怕就不敢如此坚定了。她也全然不知,容悦嫁给厉晟的底气,只在于厉晟对她的心意。可旁人不知,容祜自然也就不知,他听了容研,觉得有几分道理。回了书房后,就着笔写信让人朝占城传去。白姨娘在一旁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却也没有再劝。等这封信传出去,这两人总该死心吧!这时是八月底,在信传出去后,半月还未得消息,容祜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毕竟还有二十日左右,就是容悦和厉晟成亲的日子。而作为女方的娘家人,至今却连一丝消息都没有。白姨娘见此,忍不住开口:“老爷别白废力气了!大姑娘如今得势,能不报复我们,就是万幸了!”容祜憋了三四年的气,被她这话终于挑了出来,他忽然大怒斥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这庶母对她不好!她能不管她亲爹!”白姨娘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险些被气哭:“老爷这说的什么话!妾身对老爷的心思,老爷难道不知道吗?这么多年,妾身操劳府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说?”当初明明是他觉得夫人府上势大,觉得不满,才不喜去夫人院子里。后来夫人去世后,他也不喜夫人留下的孩子,对其冷眼旁观。她的确对容悦不好,可那又不是她的孩子,她凭什么对她好?这些年的习惯终究是难改的,看着那日夜陪着自己的脸庞上皆是泪,容祜有些不自然,可又不想低头,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容祜刚走,容研就匆匆赶来:“爹爹呢?”白姨娘擦了一把泪:“刚走。”容研急地没有注意白姨娘的神色,有些责怪:“娘怎么不将地爹爹留下?”说完,她就跑出去寻容祜。徒留白姨娘一人在屋里,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悲哀。大姑娘果真厉害,比夫人要厉害得太多了。她甚至什么都没做,就这一条消息就要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了。容研找到容祜后,不知说了什么,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白姨娘得到消息的时候,容祜已经吩咐下去,一家人要赶去占城。白姨娘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明知大姑娘厌恶他们,不躲着些,竟还要往前凑?守着她露出来的那点荣光,在这梧州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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