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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成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7(1 / 1)

后来得知这主意是容研出的之后,她第一次扇了容研一个耳光。容研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有些疯狂:“你打我!为了这事,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白姨娘气得大声道:“我是你娘!还打不得你了!”容研从小被千娇百宠长大,在府中可谓是要风得风,何时被人打过?她气得口不择言:“什么娘!是姨娘!”姨娘为奴,子嗣为主。姨娘的确打不得孩子。白姨娘整个人僵在原地,怔怔地落着泪,不敢相信那刺她心尖的话是她从小宠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容悦只顾得自己心情:“你从来都偏心兄长,什么时候为我考虑过!”“你把银钱都给兄长拿去喝酒!可想过我的嫁妆怎么办!”“你不为我考虑,还要阻止我为自己谋划吗!”白姨娘气得浑身都在抖,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门外:“……滚,给我滚!”容研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跑出去,根本没看到身后白姨娘瘫倒地上,泣不成声。之后的一系列事情,白姨娘再未插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举家朝占城而去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一切全完了。可她夫君、她的女儿连带着她的儿子,她全都叫不醒!她倒是可以自己留下,可是她的两个子女都要前去,她怎么可能安心留下?而在这之后,容研也不再和她说一句话。白姨娘忽然觉得心累,彻骨的凉意席卷全身。一行人朝占城而去,而远在占城的人还不知此事。倒也不对,有一人还是知晓的。从容府众人离开梧州时,早有人飞鸽传书,朝边境至北飞去。第97章最先拿到飞鸽传来的消息的人是祁星。他骑着马, 从城外朝城内而去,远远看见天上的信鸽。他吹了个口哨,信鸽顺声降下, 落在他肩膀上。待看清信中的话中, 面无表情的他微皱起眉头,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稍扬了下手臂,信鸽飞离。原本慢悠悠的速度瞬间加快, 如今夫人刚搬进新院, 侯爷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这消息这个时候传来, 也只能怪容府人命不好。祁星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侯爷和夫人相识多年, 当初怕吓到夫人,脾气早已收敛许多, 可就算收敛,也不过是藏着罢了。许久不曾见侯爷初进梧州时的张扬,祁星敛下眼底神色,怕是那容府早忘了侯爷是何模样。赶到城主府时, 厉晟恰好在书房,正不耐地看着着卷折。看见他进来,顿时挑眉,放下手里的卷折, 朝后一卧,先是抱怨一声:“这群人,明知道本侯即将大婚, 还拿这些琐事烦本侯。”这话说完,他才扬眉:“你怎么来了?”祁星等他将话说完,才将收到的信纸递上。厉晟接过,垂眸看去,他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最后化为一抹漠然。他淡淡地说:“这占城,可是想来就能来的地儿?”祁星微迟疑:“可夫人那边?”厉晟眯起眼睛,敲点着桌面,眸光稍暗:“此物无需让夫人知晓。”省得她烦心。顿了顿,他淡声补充道:“处理地干净些,本侯不想日后夫人会从旁处再听见这些人的消息。”祁星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属下遵令。”他刚要退下,书房外庄延的声音响起:“侯爷,夫人身边的丫鬟求见。”厉晟微有些诧异:“让她进来。”玖思满脸笑意走进来,服了服身子:“请侯爷安。”厉晟轻微颔首:“你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怎么来了?”“夫人吩咐奴婢去府外买些东西,让奴婢来侯爷这取出府的令牌。”夫人最近不知怎地馋些酸梅,可府上丫鬟做的,都不得夫人的意。就在刚刚,夫人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同她说,想吃她曾在罗府时腌制的酸梅。一听这话,玖思立刻就想着手腌制。这出府,就是想要买些东西。顺带看看,府外是否有东西可以解解夫人的馋意。她万事准备好,夫人才发现自己没有出府的令牌,一时没有想起来,一直都未曾朝侯爷要过这东西,这才让她直接来找侯爷。厉晟先是让人将令牌拿给她,才问:“去买什么?”玖思偷笑,夫人怕侯爷笑话她,特意让她瞒着不许说。她想了想,稍稍透露了些许:“夫人差奴婢出去买些吃食。”厉晟失笑,猜到她可能是馋了,却还是为了句:“厨房伺候得不好?”“这倒不是,只是夫人吃不习惯。”厉晟颔首,将此事记在了心底,余光瞥见一旁还未离开的祁星,想起那人对这丫鬟的在意,就顺口吩咐道:“既如此,祁星,你陪着她去,仔细着些。”后面这一句,是让他仔细着些那些吃食,莫要让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府中。祁星一顿,低声应下。玖思对占城本就人生地不熟,有个相对熟悉的人陪她一起出去,她自然也不会拒绝,恭敬地谢礼之后,两人才退下。他们离开后,厉晟将庄延唤进来:“去,寻个江南那边的厨子在府中。”一听这话,庄延就知这个厨子是给谁备着的,笑着应下。他要退下之际,厉晟又眯着眼吩咐:“将出府的令牌和库房的钥匙都送去给夫人。”顿了顿,他又开口:“罢了,本侯自己送去。”庄延一顿,笑得纯良,恭敬说道:“还是属下去送吧。”厉晟凉凉挑起眉梢:“嗯?”庄延只作没看见,苦笑道:“侯爷就别钻空子了,不过这几日的事,侯爷且再捱捱,再不过十日,您就能见到夫人了。”厉晟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不耐道:“滚出去!”庄延转身就走,不敢久留。他也不想拦着侯爷,可韵小姐下了死命令,绝不许侯爷见夫人。作为下属,他也是左右为难。终归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过十日罢了,还是侯爷忍忍吧。而此时的容悦,半躺在软榻上,外衫半褪,屋外风景宜人,可她一丝心神也没有放在其上面。她近几日总觉得口水泛滥,想吃些什么东西,可膳食一端上来,她又觉得没胃口。几日下来,她便觉得有些难受了。今日,她突发奇想地想要吃酸枣,越想越馋。这般羞人的事,她不敢和陈嬷嬷说,终究没有忍住对玖思说出了声。如今玖思刚离开,她又觉得有些饿。可看着一旁的糕点,偏生没什么胃口。她有些难受地趴在软榻上,其实她心底也是不想吃的。毕竟渐临大婚之日,女为悦己者容,她只想将自己最美的模样呈现出来。若非实在忍不住了,她定不会对玖思开口。她将这一切归结于临近亲事,太过紧张导致,倒是没有过多在意。陈嬷嬷见她如此,有些担忧地问:“夫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容悦闷在卧枕里,把脸憋得通红,印着一抹红霞,她轻声细语地,带着些不好意思:“我、我没事,只是有些紧张……”陈嬷嬷放下了心,闻言失笑:“女子家一生中最重要的事,紧张才是正常的。”容悦软声应着,瞥了一眼陈嬷嬷后,轻咬唇,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口中没滋味地吃着。她细细蹙起眉尖,觉得自己这状态不好。明明肚中已传来饿感,可却吃不下去。陈嬷嬷只当她是紧张,也就没有多问,见她拿了一块糕点,就将糕点朝她面前推了推:“夫人这几日用的膳少,吃些糕点垫垫肚子。”“老奴知道夫人是想大婚那日好看些,可礼服的尺寸早就量好了,若是到时候夫人瘦了,反而会不好看。”对于她将自己的小心思全部看透,容悦的脸颊红了红,也没有解释,其实是自己没有胃口。硬是咽下两块糕点后,着实是吃不下去。反而是因为硬要自己吃,而涌起一阵不适,脸色被闹得微微泛白。她连忙放下糕点,即使肚子中再空,也不敢再吃了。她莫名有些难受,也不知是为何,只知道这么小的一件事,她竟然红了眼眶,心底不自觉地想念侯爷。她瞄了眼众人,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捧起一杯茶水喝着。刚入口,就觉得一阵苦涩。那茶叶的涩意,在口中荡着,让容悦倏然攥紧帕子,没有忍住将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她难受地蹙着细眉,将手中的茶水放下:“今日的茶怎这么涩?”陈嬷嬷拧眉,见她面色不好看,顿时沉下脸,端着茶壶走出去,找到泡茶的丫鬟,轻斥:“怎么回事?今日的茶怎么没有泡好?”那丫鬟茫然地抬头:“奴婢不知,奴婢是按着玖思姐姐的吩咐,一步不差地泡的。”陈嬷嬷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只当是丫鬟粗手粗脚,她耐着性子吩咐:“重新泡一壶茶来,较之前少放些茶叶。”那丫鬟听话地点头,陈嬷嬷才继续道:“这套茶具不能再用了,换套来。”这套茶具是全白玉打造,润白无瑕,是容悦的心头好。只可惜,被容悦吐了茶水在里。陈嬷嬷心底清楚侯爷对夫人有多看重,自然不敢再给她用这套脏了的茶具。就是这时,屋里传来容悦有些无力的话:“……嬷嬷,送壶开水进来……”这院子的丫鬟向来细心,她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既然茶水苦,那她只喝开水就是。陈嬷嬷和丫鬟面上都有些为难,这哪能让主子喝那没滋没味的开水?陈嬷嬷有些头疼,她嘱咐丫鬟:“你先上壶开水,再去厨房,让他们备着些酸梅汤。”既然主子不爱喝茶,低下的人自然要想些办法。不然被侯爷知道夫人竟只能喝开水,还不知会怎么样呢。那丫鬟忙点头,快步出去,端了壶开水进来,就往厨房跑去。陈嬷嬷拎着茶壶掀帘进来,看着夫人那姣好却泛着一丝白的脸蛋,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快步走近,将水壶放在案桌上,轻声劝解着:“夫人若是口渴,老奴已经吩咐下去,让厨房备着些酸梅汤了,不若等等?”听见嬷嬷的话,容悦眸子一亮,光是想想酸梅汤的味道,口中就又泛起了口水。自然也喝不下去一旁那没滋没味的白开水,她弯着眸子点头:“那便听嬷嬷的。”陈嬷嬷见她听劝,顿时也松了口气,立刻将刚刚才放下的开水端了出去。容悦靠着软榻,眼睁睁地看着她出去,忽然轻叹了一口气。她扯了扯手帕,有些急躁,又不知自己在急些什么。直到一盏茶后,酸梅汤被端上来,她捧着碗,一勺勺地喝着时,才觉得心底好受了些。她将满满一碗的酸梅汤喝完,终于感觉有了胃口,顺带着吃下三四块糕点。一旁的陈嬷嬷笑得眉不见眼:“看来夫人听喜欢这酸梅汤,那老奴这几日,都让厨房备着?”容悦今日终于能好好吃下东西,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甚至还提了要求:“让厨房再做得酸些。”陈嬷嬷笑着点头应下,她快步朝外走去,将容悦的话吩咐下去后。她忽然怔住。酸梅汤,再酸些……她眸子一亮,该不会真的是……她细细地想着这些日子夫人的异样,先是没有胃口,今日又偏爱酸。今日的酸梅汤,她闻着都觉得酸,可夫人还嫌不够。陈嬷嬷一喜,就想走进去,告诉容悦,可又怕是空欢喜一场。这快大喜的日子,叫府医也平白让人担心,也会让人觉得有些晦气。陈嬷嬷有些犹豫不决。仔细思索后,她打算自己观察几日,等大婚后再请府医来看看。她刚下定决心,对容悦照顾地越发仔细了。可自从这日后,容悦又表现得和往常无异,连那日偏爱的酸梅汤后来也不怎么在意了。陈嬷嬷见她白日里也不曾奢睡,连着观察数日后,发现的确没有异样,她心底有些遗憾。除此之外,又是庆幸。幸好那日她没有冲动,不然夫人先有了希望,再被打击到,空欢喜一场,不知会有多难受。虽有失落,但她还是精细着伺候。这般情绪,也没维持几日,因为十月十日如期而至,她根本顾不得之前的猜测。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焉坏焉坏的,哈哈哈第98章十月十日, 天公作美,万里晴空,和煦微风轻拂, 吹过简毅侯府里里外外贴满的喜字。前一日夜里, 容悦特意早早就歇了去, 她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地睡不着,却不想刚躺在床上, 几乎就立刻睡了过去。仿若刚睡着, 屋里忽地就有动静。火光大亮, 火红的灯笼挂满院子里外, 暖暖的烛火摆在案桌上。容悦拧着眉, 被玖思带着喜气的声音叫醒。她茫然地睁开眸子,因刚睡醒, 声音软地糯糯:“……何时了?”“已过寅时了,夫人快起来吧!”玖思刚回完话,容悦就被几个丫鬟扶起来。被子滑下,十月的天还有些冷, 她轻打了个颤,终于清醒了些,睁着一双眸子,任由她们摆布。四五个丫鬟抬着热水进来, 在屏风后,容悦进了两次浴桶,方才穿上了衣裳。容悦坐在铜镜前, 因着一番折腾,她脸色有些白。陈嬷嬷看着她的脸色,不知为何,下意识地让人小心些,动作轻柔些,待反应过来后,她才恍然,其实她一直未曾放下那日的猜测。她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明日都要请府医来一趟。容悦看着铜镜里的人,她施了粉黛,肤白唇红,柳眉细细勾起,眼角处藏了些胭脂,衬得她越发风情了些,额间点了一抹红梅,红唇娇艳欲滴,如一朵娇花般,待人采摘。容悦忽然有些恍惚,她有点不敢认铜镜里的人。太多耀眼。身后有嬷嬷惊艳地说:“夫人国色天香,侯爷定会将夫人放在心尖上的。”这般好颜色的人,只会叫人把世间好物全摆在她面前,哄她笑言。那嬷嬷也自是知道侯爷对夫人的心思,所以这句话说地一点也不心虚,满脸诚意笑容,一看就让人舒心。容悦耳垂蔓上红霞,一点点似悄悄进了衣裳,染红了脖颈一边,垂眸薄羞。有嬷嬷瞧见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指甲晶莹饱满,干净白皙,惊讶道:“夫人未染蔻丹?”其实三日前,陈嬷嬷原打算帮容悦染蔻丹的,凤仙花都已备好,只是容悦闻着那香料有些不适,就没让人做。此时听见惊讶声,她羞柔地笑了笑:“我不习惯用那些。”“不用也无碍。”那嬷嬷接道,染蔻丹,指甲着红,也只是涂了喜庆罢了。这时窗外也天色大亮,这些来给容悦梳妆的人,都是侯爷特意请来的有福长辈。听见外面渐渐喧哗起来,屋里的人急了,紧忙催促着:“快将桃木梳拿来……”将所有流程都走过,才由五六丫鬟捧来喜服。容悦被人扶着站起来,她只需要站着伸开双手即可,那些丫鬟分开几下,帮她打理着衣襟,有人跪坐在地上为她轻拂衣摆。足足三层里衣着身,两层轻纱后,才穿上红色的礼服。这快入冬的日子,容悦愣是被折腾得险些出了汗。见此,陈嬷嬷急道:“动作放轻些,别闷着夫人……”良久后,才彻底结束,容悦双手交叠于身前,眼睫微垂,胭脂染于脸颊,晕出一抹羞红,她立足于床前。大红色的礼服着身,金凤绣于身前,烛光洒过,似活了一样,引啼高昂,金黄色的凤冠戴于头顶,金钗微勾起妩媚,流苏垂下,落在如凝脂般的脸颊旁。玖思轻步上前,扶着她轻手轻脚地在床上坐下。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松了口气,屋里屋外的丫鬟笑弯了眸子,众人齐齐服下身子:“奴婢等人,恭祝侯爷与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玖思也在其中,容悦羞得脸色通红,她眸底泛了些湿,却是缓缓勾唇,笑着吐出一个“赏”字。此时已经过了快到辰时,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此时容悦应该有亲友添妆,可她情况特殊,陪着她的就只剩这一屋的下人,她握着玖思的手,轻抿唇,无声地泄露一丝紧张。这时外面忽地传来嘈杂声,带着些熟悉的声音。“快去看看是侯爷来了吗?”有丫鬟赶紧跑出去,不过片刻人未到,声音先传了回来:“来了!来了!侯爷他们来了!”屋里人眼睛一急:“快!快将盖头拿来!”眼前忽地陷入一片黑暗,是嬷嬷将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容悦倏然握紧玖思的手,玖思小声地安抚她:“夫人别紧张,奴婢一直扶着你。”就是这时,容悦察觉有人快步走到了她面前。就算她看不到,可她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侯爷。她咬着唇,不顾矜持,忽然低低地喊了声:“……侯爷?”厉晟眸子稍暗,他捏紧手心,看着眼前为他穿上凤冠霞披的人,他低低应了声。有嬷嬷要将红绸拿给两人牵着,厉晟直接拒绝,他亲自牵着佳人的手,朝外走去。眼前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丝光,可男人就走在她身侧,容悦忽地就觉得心安。时隔数日,再次碰到佳人,厉晟终于心底舒坦了些,眉梢都肆意地扬了扬。厉韵跟在身后,见此有些无奈,翻了白眼。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曾守过规矩。容悦原以为她只是从这个院子,回到原先的院子罢了,却没有想到厉晟直接将她带出城主府。容悦之所以知道这点,是因为她听到外面百姓的声音,还有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吓得一惊,猛然攥住厉晟的手。红盖头下,她脸色微微泛白。厉晟低声安抚她:“别怕。”厉晟将她扶进銮轿,横竖足足八人高抬,底座便叫容悦踏了三步台阶,轿子前后左右都是轻纱珠帘,不谓不奢侈。红色的轻纱被微风拂过,路人似能隐隐透过缝隙看见里面的佳人,却看得不真切,勾人心弦。厉晟见佳人安稳坐好后,才放心上了马。他素来肆意张扬,为了这场大婚又废了不少力,自然称得上举世无双。红毯从城主府铺开,绕了占城一圈,銮轿后跟着数百厉家军。因三书六礼未过,厉晟便直接将聘礼在此时摆出,数百抬聘礼有厉家军抬出,跟着队伍从城主府出,绕了占城后,又进了占城府。城内百姓看得清清楚楚,简毅侯已经绕城一圈回来后,聘礼还未抬出最后一箱。容悦看不见外面,自然不知道厉晟竟然做出此事。她只能听见外面偶尔传来百姓的惊呼声,可她此时根本顾不得去想发生了什么。红色盖头下,她脸色惨白,即使施了胭脂,也可看出她脸色不好。她紧紧咬着唇瓣,一手攥了手帕,自胸口涌出一阵阵闷意,让她头晕眼花,几乎快要忍不住吐出来。终于等到銮轿停下来。她死死地咬住唇瓣,眸子被逼得溢出一丝湿意。容悦几乎快要忍不住了,却又记着今日是何日子,愣是憋在了心底。厉晟过来扶她时,就察觉她手心糯湿了一片,纤细细腻的手指蜷缩在他手心。厉晟一顿,心底涌上一抹慌乱:“阿悦,你怎么了?”容悦咬了咬唇,额头溢出一层细汗,怕他担心,硬是挤出一句:“我没事……”厉晟心下一沉,他自然听得出她声音的无力。他拧眉,担忧地看着她,却不想容悦反而催促着他:“侯爷,别耽误了时间……”众人不知侯爷怎么脸色突然冷凝下来,扶着佳人的动作却是越发小心翼翼。容悦脚下有些软,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靠在厉晟身上。厉晟察觉到她的异样,眸子闪过一丝心疼,急地想直接喊府医,险些忘了还未拜三礼。容悦掐住他的手臂,虚弱地喊了声:“侯爷……”终于让他清醒过来。两人期待已久的日子,容悦不想它有任何差错。厉晟干哑地张了张口:“好。”他扶着佳人走进府中,不说庄延等熟悉他的人,就算是旁人,都能察觉到他步伐的急切。不过众人都未多想,毕竟洞房花烛夜,就算是侯爷,急切也是人之常情。但还是有几人察觉到不对劲。厉韵首当其冲,几不可察地皱起眉头,她很少见到厉晟着急,而能让他露出这番神色的,不外乎是只有一个原因。容悦出事了。厉韵脸色一变,她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当下对着厉晟摆了手势,立刻退出众人,招来一个下人,吩咐她去请府医,到侯爷院子中候着。厉晟余光见此,终于微微放下了心。三礼拜得糊糊涂涂,至少容悦和厉晟是不知怎么过来的。厉晟一心思都是容悦的状况,恨不得草草了事,赶紧将人送回院子。而容悦就是单纯地忍着不适,手心的汗止不住地溢出,让厉晟的心紧紧绷着。终于捱过了三礼,到了最后一步送入洞房。出了前厅,四周几乎都是他的人。厉晟就顾不得礼仪,打横抱起佳人,几乎是脚下生风,着急地朝院子里赶去。厉韵在前厅帮忙照顾客人,来不及过来。院子里早就等着新人的嬷嬷,准备完成接下的礼数,可一见此情形,忙忙退了两步,给厉晟腾位置。厉晟将容悦放在床榻上,猛地掀开盖头,他顾不得去看她今日的装扮,眼底只剩下她满脸的冷汗。他几乎吓得心脏骤停,朝外吼道:“府医呢!”容悦一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她攥着厉晟的手,难受地眼角溢出泪珠,只一顾地喊厉晟:“侯、侯爷,我难受……”带着一丝哭腔,几乎是挠在厉晟心底,让他脸色冰寒一片。容悦忽然一手捂着嘴,一旁急得快哭的玖思,忙忙吩咐人拿来痰盂,丫鬟刚匆匆将痰盂拿来,就见容悦猛然吐出来。厉晟一手扶着她,一手轻柔地拆着她头上碍事的凤冠。容悦一日未吃东西,吐出来的全是苦水。她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委屈,她拉着厉晟,娇娇地哭:“侯爷,我难受……”泪珠一滴一滴砸下,砸得厉晟手有些微颤,他忽地开口,声音有些不稳:“玖、玖思,将夫人头上凤冠拆下。”玖思猛然擦了一把眼泪,轻柔地去拆凤冠,容悦吐了许久,直到口中皆是苦涩,她才倒在厉晟怀里,而这时,凤冠终于拆下,她只觉得一阵轻松,一直娇气的哭声都低了下来。另一边府医还在替她把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眼露疑惑。厉晟一手轻抚着容悦的后背,见府医如此,心底攒了一腔怒火,冰冷出声:“夫人怎么了?”那府医脸上神色有些纠结,看向厉晟的神色有些复杂。厉晟被他看得一阵心凉,他搂紧怀里的人,几乎是挤出嗓子中的话,有些干哑:“说!”府医立刻低头,迟疑地说:“若是老夫未看错,夫人这脉相,应是……有喜了。”有喜了……有喜了?厉晟猛然看向府医,连同一直哭的容悦也怔愣地转头看向他,良久才轻颤着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你、你刚刚说什么?”那府医被两人盯得咽了咽口水:“夫人这的确是喜脉,已近半月,老夫看脉多年,绝不会看错”厉晟愣在原地,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忽地狂喜,反复确认:“此话为真?”“自然。”厉晟一手紧紧抱着容悦,恍然觉得眸子有些涩,他说:“阿悦,你听见了吗?”容悦趴在他怀里,直接搂着他脖子哭了出来。他们在一起已近四年。这个孩子来得太晚。晚得容悦早已失了信心,早已不敢期盼。可就算如此,这个孩子的到来,依旧让两人喜极而泣。厉晟抚着她的发丝,他偏过头,无声地呼出了两口气。原本紧崩的心陡然放松,毫不掩饰眼底的高兴。没人知道,他原都不抱希望了。他甚至从不敢在她面前提此事,唯恐她会伤心。就在两人大悲大喜之时,府医又开口:“侯府,夫人此时怀了身子,最忌情绪激动。”容悦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使劲眨着眸子,努力深呼吸,攥着厉晟的手,费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厉晟看得心疼,他突然拧起眉,问:“那之前夫人那么难受,是为何?”“大婚礼俗繁琐,夫人这应该是累了,再加上许久未曾进食,这是孕时的正常情况,不过,还是需要注意,不能让夫人太过劳累。”厉晟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管什么成亲日女子不能吃东西的规矩,忙忙让人上了膳食。他也留在院子里,丝毫不管外面来的宾客。直到夜色渐深,他才恍然府医当时望向他的复杂神情是为何。他惊喜于容悦怀孕,却是忘了——今日是他大婚!这本该是属于他的洞房花烛夜!第99章厉侯爷盼了十多日的洞房花烛夜, 与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可容悦有孕,才算是真正的意外之喜。他坐在床边,稀奇地盯着容悦的小腹, 伸出手小心地附在其上, 一丝力道都不敢使。这边的消息传进了前厅, 夜也已深,厉韵就将宾客都打发离开, 兴致冲冲地跑过来。一进来就看见厉晟傻乎乎的样子, 她快步走进来, 容悦此时躺在床榻上, 余光看见她, 忙要直起身子。厉韵两步上前,将她按住:“快别动!”她仔细打量了容悦的起色, 蹙眉担忧道:“怎么样?现在可还觉得身子难受?”刚刚丫鬟传消息过去的时候,厉韵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想到刚刚厉晟的异样,吓得连招待宾客的心思都没有了。容悦窘迫地摇了摇头:“没、姑姑别担心, 府医说没事的。”厉韵长舒了一口气,轻拍着容悦的手:“这就好,这就好。”这时,她方才露了喜意:“阿悦, 你不知道,刚刚兄长听到这个消息,喜得险些连酒杯都端不稳了。”“从现在开始, 你就养着身子,想吃什么,千万别瞒着!”说着,她拍了下厉晟的肩膀:“你起来,你这样坐,岂不是让阿悦难受?”厉晟坐在床尾一半,让容悦的腿弯着收在一侧。厉韵细心,一见这姿势,再加上担忧心切,这一时也顾不得厉晟平时的冷脸,直接上了手。这时的厉晟也有些不在状态,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担忧地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容悦被两人大惊小怪弄得极其不自在,她红着脸,小声道:“侯爷,姑姑,你们不用这样小心,府医都说了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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