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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路上发现夫君被废了》TXT全集下载_5(1 / 1)

魏国王城。手脚皆被铐住的大商第一战将被拖到了宫殿之上。他的头盔掉了,头发也极为凌乱,上面满是血污。这或许就是俞松谋此生最为狼狈的时刻了。破损的铠甲上有着许多刀刻的痕迹,而在被刺穿的肩甲上,则似乎还有鲜血在向外溢出。可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刻,他也依旧睁着充血一般的眼睛,凶悍得仿佛正蓄势待发地打算发起最后一击的猛兽,令魏国宫内的侍从都感到害怕。因而,便只有亲手抓住他的拓跋子楚才敢拎着拴住他的锁链,将他带到殿上。若是有大商的兵部官员在此,一定会感到十分惊讶。原来,那魏国太子并非真的长得好像传言中那般,“面容丑陋、好似鬼怪”。他只是戴着这样一张让人在见到之后,感觉自己仿佛到了阴曹地府一般的,鬼气森森的面具。而令人感到诧异的,则是他不仅在率兵打仗的时候戴着这张面具。在来到王城的宫殿之时,他也依旧戴着那张面具。当魏国太子穿着铠甲,坐在马上挥舞起他的龙雀天戟时,会给人一种可怕到不真切的压迫感。但等他脱下铠甲,与他在马背上对了几百个会合的俞松谋才发现,拓跋子楚虽然要比他生得更为高大,并且肩膀也很宽,但这魏国太子显然还是一个少年人。——他有着与其临阵时的沉着冷静以及战力并不相配的,清瘦的身材。在这个晚上,魏国的皇宫里灯火通明。王城里的这些高官已然因为殿上的这个人担心受怕了好几日了。因为俞松谋从大商推进至魏国王城的速度,以及其直插咽喉、六日连下四城的打法都是他们自魏国建国以来就未曾见到过的。若不是太子殿下在他攻下通往王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处将其大败,此时坐进囚车里的,可能便是他们这些魏国的高官贵族了。于是他们开始了彻夜的狂欢。拓跋子楚显然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而他便以自己身上还有伤,需要休养为由,提前离开了。直到太子的背影在这座宫殿中慢慢消失,那些先前对于殿上的大商第一战将既惧怕又好奇的魏国人便向其围聚了起来。*正在举办着宴会的大殿上有多么的热闹,属于太子的宫殿便有多么的冷清。这其实并不奇怪,因为他原本也不常住在这里。在这座诺大的太子宫里,平日只留着几个侍女用来打扫与看护园中的树。但是今日回到这里,他却是看到了两个穿得十分轻薄,头发上也插着漂亮饰物的陌生婢女。两名婢女才看到他,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战无不胜的杀神竟是因此而停下脚步,仿佛是在问那两名婢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是王上命我们来服侍您的。”那两名婢女似乎是深谙此道,特意让人把太子宫里的灯点得很暗。这夜里的灯光只要一暗,再加上殿内不断被晚风吹起的几道纱账,那就很有暧昧之意了。但偏生,拓跋子楚还戴着那张鬼面具。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黑色的鬼面更显阴森。这种阴森又渗人的感觉,竟直接冲垮了那两名婢女精心布置出的情调。原本还面带桃花,眼带魅色的婢女见此情形,被吓得脸上笑意都僵了。但王上那让她们今夜一定“好好服侍太子”的吩咐还言犹在耳,于是其中一名婢女便只得把原本就已很低的胸衣又往下拉了拉。“走吧,这里不用你们。”将自己的真实面容藏在面具之后的人开了口。那竟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仿佛是夏日里的一块冷玉,带着微凉的质感。并且,这也是个与恐怖的鬼面具形成了极大反差的,还很年轻的声音。那两名婢女原本还因为太子殿下的名声在外,以及那恐怖的面具而心生害怕。然而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她们的态度反而热切起来。只不过,她们还未来得及上前两步,便被拓跋子楚的亲兵拦住了。魏国太子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那两名婢女的身上。跟随他一同回到了王城的亲兵替他找起不似那件外袍一般又沉又硬的衣服来。先前就待在太子宫内的几名侍女胆战心惊地在旁站着,似是想要解释刚才那两名自作主张的婢女是王上派来的,她们也拦不住。但拓跋子楚显然对这些毫无兴趣。在他身边亲兵的使唤下,那几名侍女便帮着一起找到了衣服,也端来了先前就准备着的酥油奶茶和水。待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她们便被太子身边的亲兵赶着一起出去了。这两年来,拓跋子楚在独处时已越来越不爱有旁人待着。大家都说,这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面具下的脸。那几名亲兵既然已经跟了他一段时间了,便自然是明白他的这个习惯的。但拓跋子楚却是在他们离开前叫住了人。“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去把宋医师请过来。”“是!”原来他在先行离开宫中晚宴时所说的话是真的。尽管他看起来毫无异样,但与俞松谋之间的这一战根本就不可能如此轻松就拿下。当拓跋子楚解开衣带,脱下那件黑红色的礼服长跑,便露出了已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些许的白色中衣。原本只是简单处理了的伤口绷开了。但他却似乎也不怎么觉得疼。又或者,他是已经习惯了。此时殿内四下无人,已经将那张面具戴了许久的拓跋子楚将其摘下。当他抬起头时,他便与不远处那块铜镜里的自己打了个照面。那是一张已然能让他感到些许陌生的,好看得有些过分的脸。对,就是好看得过分。当这样的一张脸长在还未来得及生出男人味的少年身上时,它甚至可以说是美得过分。但如此长相对于一名年纪尚小的武将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他为何要在打仗时用面具遮着脸的,最重要的原因。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不喜欢军中有人只因为他长着这样的一张脸就轻视他,让他不得不把那些人全都一个个地打服。到了后来,他则发现,当他戴着这种面具出战,敌人也会对他更为畏惧。于是这张鬼面便越来越多地被他戴在了脸上,遮挡住了那可能会让许多女子在一见之后便刻在了梦里的脸。现在,魏国太子的面色已经因为长久以来的不见阳光而变得比寻常人要更为苍白。那双琉璃色的眼睛,则更是让他在月光之下都已不似凡人了。只穿着一件染血中衣的拓跋子楚走向摆放在殿内的,那两排放置了许多把武器的戟架。在那两排戟架的中间,则还有着一个小了许多的,能够将长柄武器横放的架子。他的龙雀天戟便放置在那里。其实,除了这把放置在最中间的龙雀天戟,殿内的其它武器都是来自于他手下败将的战利品。但此时,还有一把他才得到的钩镰枪,也与龙雀天戟同样横放在正中间的架子上。战事刚了,拓跋子楚还未来得及想好,要把属于商将俞松谋的那把钩镰枪放在哪个位置。他并非是今日第一次见到这种造型十分特别的□□,但与之过招了几百个回合的俞松谋显然是他所见过的战将里,把钩镰枪用得最好的一个。好到……他都没能舍得杀了这个人了。仅仅是视线扫过那把长.枪,拓跋子楚的眼前便闪现起了俞松谋使用此枪时的一招一式。他将这件战利品从戟架上取了下来,并在宫殿之内将其挥舞起来。这把钩镰枪虽与龙雀天戟一样,可刺可挑,但这两件武器在使用边上棱形尖刃时的方式却是全然不同的。拓跋子楚感受了一会儿这把武器使用的方式,而后就凭借着殿内的昏暗灯光看到了枪刃底部的那几个很小的刻字。但那却是他看不懂的,大商的文字。*“我还当这大商的第一战将是个长着三头六臂的怪物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是啊是啊!”“不过他刚才那样,还真是有点吓人。”“吓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锁起来,关进笼子里了!”“来来来,喝酒!”“好好好,吃肉!”明月已上中天,但魏国国主的宫中晚宴上,气氛还是热烈依旧。在酒过三巡之后,这位昏淫的国主更是在宠妃的坐怀之下,与自己的宠臣们讨论起了那些来自大商的战俘该如何处理。“王上,这大商既然要钱有钱,要粮还有粮,我们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把这些人给赎走?”“对啊,他们的马我们能用,但不听话也听不懂人话的奴隶,一下要那么多可没用。”主张拿这些战俘换钱粮的人是这么说的。但那些前几日才吓破了胆的人则连忙说了一串的“不”。“不不不不,王上不可啊!这些可都是那个商将带的精锐士卒啊!太子出战都差一点让他们给跑了,这要是让大商给赎走了,来年可不是又要来打我们?”这道理一说,自是谁都懂的。可眼下已是深秋,若是留着这些战俘,怕不是还要给他们吃一个冬天的饭,待到来年开春才能派上用处。那还不如,现在就把他们都给宰了呢。想去问大商敲诈钱粮的,和想要把战俘或卖钱或处决的人在庆功宴上吵了大半个晚上。魏国国主一会儿说这个对,一会儿又说那个好,似乎哪个都不能彻底说服他。直到……有人说出,要让大商的女皇帝嫁个公主过来。“前阵子他们不是还嫁了个公主去匈人那里吗?那可还是我们的老对头用万匹战马和很多奶酪换来的呢。要不然,就让他们也嫁个公主过来?但这回得让他们给我们送东西。“这不就等于告诉那些匈人,我们魏国可得比他们强了太多了?”魏国国主好色,这一点魏国的王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听到底下的人这么一说,他的眼睛可就立马亮了起来。见王上神情如此,先前说出了提议的人便接着说道:“要是这些商将明年还敢来战,那正好,我们就把他们的公主给剐了再送到阵前去。”如此毒计一处,殿上的人立马叫好起来。魏国国主的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宠妃亵玩呢,心思就已经去了别处:“南边那些人的公主,漂亮吗?”“自然是漂亮的!他们的第一美人可不就是女皇帝的孙女吗!那姑娘的名号,在粟特商人那里可是已经传遍了。她叫……”*“晋越……赠?它是这把枪的名字?”前来替拓跋子楚重新包扎伤口的宋医师是大商的人。因而,魏国太子便向其询问起了枪刃上的字。“依老夫看,这三个字的意思,应当是此枪乃是一个叫晋越的人赠送的。”拓跋子楚背对着宋医师坐在那里,露出了从背部的肩胛骨一直到侧腰处的那道狰狞伤口。它正是拜这把钩镰枪所赐。“晋越。”拓跋子楚将这两个字念了出来。在握着钩镰枪,看了那两个小字许久之后,他说:“商言中的这两个词,很好看。”作者有话要说:赵灵微:听说你们有谁想剐了我?站出来,我让你先跑39米!-祸国妖女剧本即将上线。第13章“岂有此理!这些蛮族实在是欺人太甚!”当魏国的要求被绑在箭上射入大商的数座城镇,他们想要大商既嫁公主,又赔钱粮和丝绸瓷器的事,自然是很快就会传入慈圣皇帝的耳中。当然,各镇的守将以及一些士卒也知道了。这肯定会触怒到慈圣皇帝。在先皇刚刚登基的时候,魏国势强。他们每年冬天缺粮食的时候,就会来大商这里打劫。后来,魏国学习大商,建起了城池,却因为这一任魏国国主的无能与安于享乐而渐渐势弱了起来。如此一来,将丈夫的愿想继承了下来的慈圣皇帝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时机。她在大商修生养息了多年后,先后对匈人与魏国用兵。她企图为自己的丈夫,也为自己的子民讨回迟了三十年的公道。可仿佛是横空出世一般的魏国太子却是打断了她的美梦。她将朝中的一干武将召集起来,指着魏国的方向怒问:“谁愿领兵伐魏?谁愿!”在片刻的沉默后,一位老将军站了出来:“臣愿往。”在他之后,又有三人站了出来,先后说出了那句“末将愿往。”慈圣皇帝于是问道:“你要朕给你多少人马才能扫平魏国之境?”那名老将军想了一想,说道:“臣要大军八十万。”慈圣皇帝又问余下三人同一个问题。“末将需要七十万。”“六十万。”“六十八万。”如此回答让坐在龙椅上的这个女人仰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显然是一个压制怒火的动作。“豹骑将军一路打到匈人的王帐下,依仗的也不过是十二万骑兵!可你们这些人,却开口就问朕要那么多的兵马!你们这些……你们这些……”“废物”二字已然在她的口中呼之欲出。但她到底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先前的那名老将军便抓着这个间歇进言道:“陛下,豹骑将军或许就是吃了兵马太少的亏,才会兵败的。”慈圣皇帝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从自己的龙椅上一下站了起来。“那你倒是给我算算,那么多兵马,需要粮草几何?这折损在路上的粮食又要有多少万石!”心急之下,她竟是连“朕”这个字都忘了说了。老将军老脸一红道:“臣之职责,就是为陛下打仗。旁的……”“罢了,罢了……”慈圣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回了龙椅上。她想了许久。这份突兀的沉默便也在殿上持续了很久。待到不忍的情绪在她的眼中闪过,她便说道:“朕可以把晋越嫁去魏国。”慈圣皇帝又咬了咬牙,道:“但是豹骑将军和那三千战俘,他们得还给我大商。那都是我军之中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能以一敌十的英勇之辈。朕,舍不得他们。”此话一出,底下的那些将军们便有许多都哽咽了。慈圣皇帝:“来人,为朕给那魏国国主修书一封。就说让他们好生伺候着豹骑将军。若是豹骑将军缺了胳膊少了腿,他们就什么都别想要了!朕只会给他们送去八十万大军,生啖其肉,饮其血。”*皇嗣府内,赵灵微正坐在案前习字。从大朝会的那一日起,她便一直感觉到心神不宁。因而,她便花了很多时间在习字这一事上。可即便如此,那种心慌的感觉依旧还是压不下去。甚至她一个走神,就又抄错了一个字。赵灵微放下笔来,深呼吸了几次,从边上的小桌上拿起小瓷杯。然而轻微的“咔嚓”声也就此响起。她手中的杯盏,裂了。当那些烫手的茶水从裂缝中缓缓溢出,她非但没有立马放下它,反而是望着那些裂痕愣了神。“县主,宫中来人了。”“是谁?”“是一位千鹘卫的女侍卫,她说……她叫仇怀光。”“快,快将仇将军请进来!告诉她稍等我片刻,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到。”这几日的赵灵微都只是在家,因而穿的便是更为舒适的衣服。穿成这样去见千鹘卫的将军肯定不妥。她急忙换上了一件更为精神且更为端庄的衣裙,并将眉间的那丝忧心驱散了些才走下楼去。今天的仇怀光是穿着千鹘卫的深蓝色长袍来的。她梳着男子一般的发髻,但她身为女子的好颜色却是没有因为这副打扮而减去分毫,只让人感觉到格外的英气,也如此特别。或许是因为今天她收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傲气,赵灵微竟猛然发现,这位女将军或许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仇怀光原本是端坐在案前的。但一看到赵灵微,便立马起身,向其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赵灵微的心跳就这样因仇怀光在面对她时的态度猛跳了一下。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浅了些许,就连她走向坐塌前的步子也慢了许多。“可是出了事?”仇怀光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在停顿了片刻后才说道:“是。”赵灵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对方。糟糕的预感让她不自觉地连眼睛都有些烫了。她抿了抿嘴唇,问:“何事?”忽然而起的风不仅吹散了天上好容易才聚在一起的云朵,也吹入了人的心潭,将那一池秋水都吹乱了。当赵灵微听到俞松谋为了掩护大军主力的而被魏国俘虏时,她的眼睫便在眨眼的时候将那已然盈满了的泪水扇落了。而当仇怀光说到她的奶奶想要把她嫁给那魏国国主的时候,她却是在一行清泪滑落时笑了。“我早就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但我没想过,会是在今天。”连日来的心神不宁以及那糟糕预感终于得到了印证,那竟是反而让赵灵微感觉到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了。她擦了眼泪道:“敢问仇将军,你可知那魏国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仇怀光叹了一口气。还不等她开口说话,赵灵微便说道:“还请将军照实告诉晋越。”“那魏国国主……今年四十有六。他……他有很多姬妾。”能够选入到千鹘卫的,都是未有婚嫁的女子。因而,即便是仇怀光这般的女将军都会在此时感到不忍。即便不提其北方蛮族的身份,那魏国国主也分明要比皇嗣还要年长几岁,又是有着昏淫之名。可当仇怀光再度望向赵灵微时,却见女皇的这位孙女的眼睛里已没有了泪意。因而她便硬着头皮说道:“光是有名分的妃子,便有二三十人,在魏国宫廷中,则还有着王子与公主四五十人。但这,还只是卑职所知晓的。”在安静了许久后,仇怀光取出了慈圣皇帝在她出宫前给到她的铜制鱼符,她低着头走到赵灵微的身前,态度恭敬地说道:“圣上说,县主是能深明大义之人。若县主想好了,只要拿着这块腰牌,自可随时入宫去见她。”可赵灵微却没有立刻接下那块鱼符。“仇将军且慢,晋越还有话想问将军。”仇怀光也不起身,只是保持着递出那块鱼符的姿势,低着头道:“县主请讲,卑职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灵微从坐榻上起身问道:“将军刚才说,松谋是在遇到魏国太子的时候兵败被俘的。那请问,魏国太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仇怀光的眼中闪过诧异,却还是说道:“魏国太子乃是魏国国主与先王后所出。今年……今年将要满十九岁。在行军打仗上颇有天赋。”传言魏国太子有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睛,面容可怖,为魏国国主所不喜。其虽为太子,却时常不在王城,且与自己母族的关系甚佳。仇怀光说了与之相关的许多事。她连那魏国太子用的兵器叫什么名字,战绩如何,又是什么样式都说了,却没有像介绍魏国国主时的那样,把他有几个姬妾,又是有几个孩子也说出口来。这一点被赵灵微敏锐地抓住,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魏国太子,可是像他父亲一样,也有很多个女人?”“这……”仇怀光被问倒了,道:“这,卑职就不知了。”赵灵微点了点头,并一言不发地向仇怀光摊开了手掌。仇怀光则在愣了愣之后把那块鱼符交到了她的手上。直到回宫复命之时,天下女主身边的这位女将军也还是没能想明白,晋越县主在最后向她问起的那些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说,县主想要知道击败豹骑将军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她又为何要问起魏国太子是否也有很多个女人?在走上那殿前的高阶时,仇怀光遇到了她的同僚,孙昭。孙昭日前在与慈圣皇帝提起赵灵微之时,全然是一副与之并不相熟的模样。但此时他见到仇怀光,脸上却是有着掩不去的担心。两人互行一礼,接着孙昭便着急道:“她怎么样?”俞松谋曾在临行前嘱托自己的好友孙昭对赵灵微照顾一二。而如今,好友兵败被擒,好友的心上人则更是因此而即将嫁给那种昏淫无道之辈。这样的事,即便是对于孙昭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可仇怀光却是若有所思地说道:“县主……落了泪,但似乎很冷静。她问我魏国国主是什么样的人。”孙昭:“那你是怎么和她说的?”仇怀光:“我自是如实禀告。”“你怎么能一下就全告诉她了?”孙昭又急又气:“那魏国国主和女人生的孩子,都比皇嗣经历过的年岁还要多了!”“不然呢?”仇怀光反问道:“难道我们还要先把县主骗上和亲使团的马车再说吗?”孙昭:“可你总该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吧!”“孙中郎将。”仇怀光唤了对方一声,问道:“你可知陛下为何要我去告诉她这个消息,而不是与县主有着些许交情的中郎将吗?”不等孙昭回答,仇怀光便一挥袖口道:“因为我们女人,都恨男人的这等自以为温柔良善的哄骗。”第14章皇嗣府内,赵灵微的父亲一听说仇怀光已来过府上,便立刻来到女儿的院子。“无事,仇将军就是来告诉我,松谋在魏国已兵败被俘。”赵灵微看起来十分平静。她在案上铺了一张信纸,且用手中毛笔蘸了墨。看到父亲前来,她竟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头也不抬地说出了那句话。这其实已是反常之举。然而皇嗣也是关心则乱,根本没能一下就觉察出女儿的异样。他甚至,还在听到了那句话之后,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但那却是让赵灵微顿住了动作。她抬起头来,看向父亲,问道:“此事父亲早就知道?”皇嗣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的那个举动透露出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却也一时半刻说不出到底是怎么个不对劲。皇嗣讪讪道:“爹这也是刚知道不久。”赵灵微在纸上写下“宁远”二字,并低着头问道:“这么大的事,父亲为何不早告诉女儿?”皇嗣:“爹是看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怕你知道了会担心松谋那孩子。”赵灵微笑叹:“看来父亲是想要女儿过些天再心神不宁一次。”皇嗣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他道:“灵微,爹想起来今日还有事要做。你这儿既然无事,那爹就先走了。”“无事。”赵灵微又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但待到皇嗣都要走出这栋楼阁,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仇将军还说,陛下要我去魏国和亲。”原本已经放下心来的皇嗣听到此言,一下就转过身来。只见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温婉的女儿此刻紧紧握着手中笔,并红着眼睛看着他。但在闭了一会儿眼睛之后,赵灵微却又恢复了先前的那般平静之态。赵灵微:“我先给宁远写一封信,然后就去宫内面见奶奶。”见皇嗣急红了眼,并三两步走回来,问陛下要她嫁给谁,赵灵微便看向屋外的那座池塘,说道:“魏国国主。”皇嗣:“爹……爹去找你奶奶。”赵灵微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她的父亲在说些什么,只是说道:“父亲,让女儿一个人待会儿吧。等到稍晚些的时候,我还要进宫去的。”皇嗣狼狈地离开了这间屋子,而赵灵微则也再次看向桌案上的白纸。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堂姐已被封为万安公主,她不该再以“宁远”来唤堂姐了。她换了一张纸,可才一写下“万安”二字,笔杆便因她用力过重而断在了手中。黑色的墨汁就此溅到了她的衣服上,手上,以及桌案上。赵灵微终于将那断成了两截的笔杆拍在了桌上,并任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了出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而下,并一滴滴地落在了那些溅到了墨汁的纸上,让浓稠的墨汁随着纸张的纹理而晕散开来。她冒雨送别堂姐还近得仿佛是昨天的事一般。可一转眼,她便也要去和亲了。并且,大商要她嫁的,还是那样的一个人。她怕。她怕自己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屈辱,在新婚之夜就按捺不住杀了魏国国主。她也怕,怕自己在花朵还未盛开的年纪,就枯萎在了那北方的王城宫廷之中。那些纷纷扰扰的声音乱了她的心,也让她脑袋嗡嗡的,根本什么话也听不进,也全然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沉琴。”赵灵微唤来自己的侍女,说道:“去帮我把琵琶抱来。”和自己的侍女沉琴相比,赵灵微的琵琶弹得并不好,只能说是尚可而已。但此刻她却想借一把琵琶,拨动两下琴弦,以此来听一听,此刻她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于是指尖砸在琵琶上的声音便从她的这间院子里传了出来。那竟是要用冰雹把玉帛都给砸穿的声响。但随着右手的五指在琵琶的弦上利落地来回拨动,奏出那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她之敌人的殚精竭虑,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承安公主曾教过她的的那些。‘灵微,你得记住,你是我哥哥的女儿,也是当今圣上的孙女。你得趁着年纪尚小,肆意妄为。’‘那……等到灵微大了以后呢?’‘自是承担责任,为吾皇分忧。’*“自是承担责任,为吾皇分忧。”在那由琵琶奏出的乐声戛然而止之时,赵灵微便念出了那句记忆中的话语。赵灵微在席上坐了半刻,而后便放下琵琶,拿起那枚铜制鱼符。但她还未起身,便看到一身艳丽之色从房梁上落下。生得十分高大的归昌王落在了她的眼前,并一把按住了她拿起铜制鱼符的手。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一人的眼中是惊疑不定,而另一人……则是目光深沉。“灵微不必这样宁为玉碎,我可以带你走。”石汗那才一开口,便说出了此等惊人之语。赵灵微张了张嘴,却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童缨的声音。“县主,奴刚刚似是看到有个人影在县主的房顶闪现。”赵灵微简直是不可思议一般地看着石汗那身上的那件颇具北女王国风情的衣裳,似乎在抓狂一般地问人:你擅闯皇嗣府怎么也穿成这样!石汗那连忙把自己身后的那件和青瓦一般颜色的披风拉了过来,想向赵灵微证明他此行并不是那么莽撞的。赵灵微直接就好气又好笑地推了他一把,而后高声道:“那可能是你看错了。”童缨:“好,既然县主这里很安全,奴便去外面再看看。”赵灵微:“去吧。”童缨似乎离开了,赵灵微这才松了一口气,想开口问对方怎么会这样过来。但她话还未说出口,门便被一下打开,童缨竟是以刀破空,一跃而入。当这名侍女的杀气冲向石汗那的面门,石汗那便直接伸出了绑有硬铁的手腕,以手背外侧直接扛下了这样一击,碰出金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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