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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1)

整洁的盒面,素净的颜色。他打开。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绣花长裙。还绣着静雅的云朵纹路。※※※※※※※※※※※※※※※※※※※※好久不见,久等了,四喜在此郑重鞠躬。爱在心口难开。敖戈:比心。郁檬:比心。第43章敖戈的生日,过的又平淡,又深刻。他简单的和敖小迪一起吃了个蛋糕,认认真真的把牛奶粥也喝了。敖小迪最近很嗜睡,他本来想问,是不是郁檬来看他了,但注意到敖戈奇怪的状态,还是憋了回去,继续睡觉。敖戈拿出电脑,进入了熟悉的代码页面,里面有一个已发送邮件,竟然是关于郁达诚那块竞标地的文档。他很平静的一扫而过,熟练的打开了一个国外官网入口,上面写着大提琴手比赛的邀请函,看了时间之后,正要关页面,就收到了群里的消息。房微的速度很快,已经定下了正式演出的时间,这次不是在什么艺术区的俱乐部了,而是真正的舞台。排场很大,下了不少血本儿,因为出乎意料的,他们的粉丝很多,演出厅担心不够位置,特意选的室外大场,场地准备需要时间,就提前给出了beat,刚好趁着这个时间排练。敖戈想了想,起身出了病房,顺便带上了角落里一直放着没动过的大提琴。雨已经停了。机场的咖啡厅里。郁檬静静的坐在角落,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身影。正是很久不曾露面的韩林。他的态度和第一次见面时完全不同,竟是和郁檬很熟悉的样子。韩林来的很急,直接喝了一大口水,才出声,“你等很久了吗?”郁檬摇头,“没有,我也刚到。”像是在唠家常,韩林又问,“你几点的飞机?”郁檬想了想,忘了,打开书包看了一眼,“还有一个小时,不耽误。”韩林放下心,拿出电脑转到了他面前,“上次举报郁达诚的人找着了,跟你还挺熟,就英雄救美那个。”他脸上不掩赞赏,“水平很高,我找老四黑了好几个系统才查出来,他不是个新手黑客,应该已经混了很久了,是个大神。但因为从来不接活儿,所以没留下过痕迹,很神秘。”“只是这回,他为了举报,竟然连ip都没藏,虽说还是废了点儿工夫,但十拿九稳了,地址就在东区,加上他爸妈现在被查,漏洞非常多。”韩林解释完,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你确定要帮着警察找他父母?”郁檬直直的盯着那个id,字母a。沉默了很长时间,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问他,“你现在回梁家了吗?”“郁达诚一出事儿,我就回了。”他动作很快的打开几个实时监控,“不过他那边儿我也没放松,就等着他振作出门儿了。”韩林犹豫了一下,“年哥回国了,就跟在你后边儿,你确定这些事儿不让他知道?”他有些头疼,“我天天夹你们中间,还得去梁家当卧底,整个人都快废掉了。”郁檬淡定的给他加满水,“辛苦了,别担心,他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懂就行了。”韩林:“......年哥知道你要拿他当枪使了?”郁檬点头,“应该一开始就察觉了,只是懒得理我。”韩林咽了口唾沫,“我会被他弄死么。”郁檬眼神不离屏幕,翻看着黑客a的文档记录,敷衍的说,“死不至于,半死有可能。”韩林:“......”red house。这个时间段儿,人很少。后台排练区几乎没见着什么人影,空旷的走廊一片漆黑,只有玻璃房亮着灯。郁方乔把行李箱放在角落,慢慢的走过去,沿着那条光痕。越来越近的大提琴声飘荡着。厚重的旋律苍凉空灵,掺杂着淡淡的孤独感,似乎能震撼到灵魂,所有复杂的情绪全揉碎在里面。敖戈坐在暗色的光线下,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弦,姿态闲散,却带着从不曾有的认真和投入。深红色的琴身,像是覆了一层暗淡的光。他修长的手指放在上面,骨节突出,冷硬又寂寥。似乎到了一个荒废的小镇。寒风萧瑟,什么都没有,一片荒芜。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曲结束。郁方乔早已按耐不住走了进去。他站到敖戈面前,情绪有些不稳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去玩乐队?难道也是因为郁檬吗?”敖戈的手搭在琴上,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通质问,懒洋洋的抬眼,“弟弟,趁我现在还有理智,你赶紧转身,出去,带上门。”郁方乔被心底突然升起的火儿彻底掌控,完全没注意到敖戈冰冷的视线,“你明明是这么高贵的人,为什么要为了他去玩地下乐队?”“以你这样的水平完全可以在西洋乐里得到不俗的成绩,以后是肯定能进po乐团的!当上首席都有可能!为什么......”“停。”敖戈把琴放到一边,看着郁方乔,眼神蔑视,像在看一个智障。“高贵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音乐。”听着他冷漠的声音,郁方乔白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那种傻逼思想是谁灌输给你的?怪不得琴弹的那么烂。”敖戈还在笑着讽刺,“一个根本就不懂音乐的人,跑这儿嚎什么嚎。”他挪开谱架,准备起身离开,眼里全是不耐烦。郁方乔彻底爆发,他站的笔直,一句话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喊出来,“你爸妈出事都是因为郁檬!他在害你你知道吗?!”他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我可以救你,我爸能出庭作证,帮你爸妈洗脱嫌疑,他呢,他不仅害了你,这个时候,连人都找不到!”“你该认清他了!郁檬是个连妈死在面前都无动于衷的人,他和尸体一起待了两天!没有报警没有送医院,他就是个杀人凶手!”郁方乔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全发了出来,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似乎就等着敖戈露出失望的表情。敖戈的确停顿了片刻。寂静中。他站起身,迈着懒散的步子,从黑暗里走出来。带着一身刺骨的寒冷和令人畏惧的气息,站到了郁方乔的面前。敖戈微微弯腰,贴近,直视他慌乱的眼睛。没有说话,表情平静到琢磨不透。紧张诡异的气氛里,像是被一头残忍可怖的野兽盯着,郁方乔后背发凉,一片阴冷。他抑制不住的颤抖,想要逃走,腿却软到动不了。煎熬难耐的心情下,他听到男人低哑又带着一丝残忍的温柔嗓音响在耳边。“杀人凶手?”他轻笑,“那你呢,教唆他人行凶应该判什么罪名?”郁方乔身体晃了晃,神情有些慌乱,“你什么意思。”“陈合,西城的一个地下乐队吉他手,因为打架斗殴蹲过局子,被乐队除了名,后来就成了街头混混,染的黄毛儿,三角吊梢眼,经常混在你们学校附近,可有印象?”敖戈拉开距离慢悠悠的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我不清楚,但你出钱让他教训檬檬的事儿我却是清楚的很。”“很不巧,你去警局看他那天,我也在,一门之隔,所以什么都听到了。”敖戈插着兜,不再看他,抬脚往门外走,“当时我不小心录了音,至于这个证据会不会到警察手里,就得看你的表现了。”郁方乔脸色发青,“你为什么不直接告发我?”“你还年轻,留下案底多不好,你哥也会怪我的。”敖戈言语轻柔,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郁方乔才脱力似的瘫坐在了地上。星辉闪耀。宽阔的圆形台子周围装满了夺目的舞台灯,光映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荧光棒更显得无比风华耀眼。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演出舞台。五福乐队不再是五个人,少一人确有遗憾,但烟雾里出现的四个身影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尖叫声。最瞩目的就是站在舞台中间的男人,他神情冷漠,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个镶满了黑钻的话筒。男人穿着简单干净的t恤,碎发散在额上,遮着眼睛。出奇的冷静淡定。伴奏声起,鼓点在旋律中点缀,不是他们擅长的硬核摇滚,而是一首有些诡异的小众英文歌。曲调缱绻,飘渺寂寥。他眯着眼睛,看着台下疯狂的人群,轻轻的张口,唱出了第一句。“so you say you wanna get away”“we dont need a plane”-你说你想离开我了,我们不需要飞机逃离这个地方。“i could be your escapetake you to a place”-我会保护你的,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i could be your private islandlisten to the waves.”-我将会是你的私人岛屿。在另一个星球上,倾听海浪拍打的声音。一首迷幻的歌,温柔又空洞。他安安静静的,和周围的一切都隔绝了开来,像是把自己变成了那座孤寂的岛。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冷淡的眉目中留下了点点迷蒙的蓝色光斑。独特又抗拒一切的气质瞬间迷翻了所有人,整个画面迅速被上传到了网络上,一时间,视频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圈外人。转发浏览量以每秒一千个的速度飙升。热度格外猛烈。第一次大型演出的完美开场,起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彻底出了圈儿。接下来,整整十九首歌,余下几首全是硬核朋克,需要极大的体力和精力,神乎其技,没有休息,没有停顿,他们硬生生的全都扛了下来。最后的金属摇滚震撼收尾。敖戈换了件几近透明的黑色衬衫,凶悍的音乐前奏响起,他眼神漠然,漆黑的瞳孔里不掩疯狂,像是已经挣脱了牢笼的野兽。他眼底的不甘,阴暗,势在必得的决心在这一刻喷涌而出。随着简天真一连串的尖锐指弹音,敖戈一脚登上最高的音箱台,唱出了最后一句嘶吼般的璀璨高音。“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to slip back in bed ! ”华丽的舞台终于在一片热烈尖叫声中落幕。很快,四个人的海报以及宣传铺天盖地。房微忙的脚不沾地,接了不少演出通知,乐队成员们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贯彻全身的疲惫。回了后台压根儿没力气讲话交流,换了衣服就准备下一场。并没有趁着热度上什么综艺,而是全放在了现场演出上。生活里一系列的剧变导致其他三个成员都有些浮躁,情绪也很起伏。敖戈倒是淡定的很,没什么变化,除了出门儿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缺,去医院逛超市都姿态正常,完全不紧张。不过这确实很不方便,也着实没什么办法,爆火带来的效应就是在现实生活中的憋屈和糟心。生怕被人认出来,走哪都得夹着尾巴。和外面的喧嚣不同,医院里格外安静。敖小迪的手术已经提上了日程,准备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病房里,敖戈坐在敖小迪身边,笑着看他,“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敖小迪撇着嘴回答,“你都啰嗦八百遍了,我知道我知道。”敖戈挑眉,“那你重复一遍。”“要冷静,要淡定,手术台而已,就当是睡一觉,要放松,要享受,要......”敖小迪摇头晃脑的说。敖戈无语的看他,“......我什么时候说要你享受了?”敖小迪“啧”了一声,“哎呀,你就别啰嗦了,我长这么大,大大小小的手术台也上过不少个了,跟回自己家似的,怕什么啊。”敖戈摸着下巴想了想,“说的有那么点儿道理。”他冷笑,“不过,不许把手术台当家。”话刚落就往敖小迪的额头上画了个“福”字。敖戈煞有其事的解释,“你哥亲笔写下的福字都有着无穷的力量,能消灭一切妖魔鬼怪,击溃所有魑魅魍魉。”他的眼神忽然认真起来。“换你五百年平安喜乐。”※※※※※※※※※※※※※※※※※※※※敖哥拉大提琴的曲子是个视频。雅痞绅士范儿。在weibo噢。以及,多年前偶遇一人相谈甚欢,谈到尾声却发现他不是人,是个变态。大家可以去品品。《我把师兄拉下神坛后》快穿 by猛呛一口水第44章此时的网络上,各个信息风起云涌,趋势线也越来越高。敖戈的微博已经蹭蹭蹭不停的持续涨粉,很快就飙升到了两千万。而那寥寥几条微博也被不停的翻出来评论。大家的关注点全在他唯一关注的那个用户上,lemon。一群老粉新粉讨论的话题也还是都围绕在那个留下吻痕的神秘人身上。更让所有人振奋的是,这位神秘人还是个男人。正当话题越来越热的时候,房微发博澄清,说并不是真的恋人,而是朋友之间的打闹,官方辟谣,粉丝们也就不再那么夸张的激动了。房微看着被控制的稍微平缓了些的舆论,松了口气。敖戈大火是肯定的。所以绝对不能在这个关头出现这种暧昧的苗头,有也得掐了。接下来的活动,五福乐队忙活了起来,几乎一点儿空闲时间都没有。时间过的快也不快,几场稳定发展的演出没间隔的完成后,敖戈申请了一个小假期,准备回医院陪着敖小迪。医院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没有任何人透露敖戈和敖小迪的关系,他们也比平时更小心了些,生怕有人来打扰。但假期前的活动,还是要先完成。敖戈开始没日没夜的赶场。***韩林消失了很久,终于回了梁家。这会儿整个家族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的和谐,一大家子人都面带微笑的坐在一起吃饭。只是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看着都是虚伪的假笑。梁国安看见他,点了点头,起身去了书房,韩林自觉地跟在后面。“郁达诚现在是怎么回事儿?”梁国安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地问。韩林拿出一叠文件,“这是郁总以前拿下的公司合约,已经有好几家要求解约了。”他解释说,“这次因为被拘留查看的情况再加上他父亲的去世,所有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打击,状态一直没调整好。”梁国安冷哼一声,“一个本该干大事的年纪,却还像个小年轻儿似的经不住考验,如果就因为这些一蹶不振,那干脆,就趴地上甭起来,注定是滩烂泥的命。”韩林还想说什么,被梁国安摆手制止,“你不用替他说话,我这儿可不是什么学堂,不提供成长教学,扶不上墙就算了。”他低头看手里的文件,“你以后不用去他家了。”韩林微微弯腰,“是。”“还有。”梁国安猛地想到了什么,“郁达诚的那个私生子,还在国外?”韩林点头,“对,还在。”梁国安想了想,把资料放到了一边,斟酌着说,“听倩倩说这次的事件主要原因就是在他,虽说不能全信,但还是谨慎些好。”他敲了敲桌子,“看来得联系一个人去处理一下了。”韩林面无表情的领命,“是。”***这个冬天有些漫长,整个城市都在一片银色里沉默着。街道两边全堆着积雪。路上也没什么行人。除了路灯,唯一亮着的就是高楼上巨大的悬浮屏,上面是五福乐队的循环闪光片。站在最中间的男人穿着简单的t恤,手拿话筒,尽管只是照片,但强大的气场完全忽视不了。他半眯着眼,似乎连拍照片儿都觉得是件很累的事儿。两个裹着大衣戴着口罩的人站在屏幕下方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才缓步离开,方向是医院。天色越来越暗。梁家这会儿并不平静,梁国安早已没了脸上的运筹帷幄,原本认定是傀儡的郁达诚突然脱离了控制,原本笃定没什么危险的郁檬也彻底没了踪迹。郁达诚不知道怎的想通了,也不在家瘫着了,开始自己鼓捣着重振生意场。梁国安给他安排的事儿一件没做,胆子大了很多,丝毫不惧怒火。再加上手底下一向办事儿稳妥的人,去伦敦这么久也没找着郁檬在哪。po乐团也声称他已经离开,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彻底消失无踪。康岁年倒还是大剌剌的出现在监控下,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发生的这么多事儿里他都没参与过,潇洒自在的很。梁国安眼底一片阴郁,联系了一个人。这次来的不是韩林,而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他面目冷然,血腥气非常浓郁。“去,跟着康顿,只要看见郁檬的身影,立刻带回来,打废打残随你,只要别死就行。”男人点头,一言未发,接了命令转身就走。***正对着医院,一辆黑色的越野开了过来,虽然周围空荡荡的,没什么行人,但这车速快的明显超了标。最后还来了个危险系数极高的漂移停在了门口。车门打开,是一个把自己浑身上下都包的严实的人。他大步冲进去,顾不上门卫大爷的阻拦,生怕敖小迪等的着急。五福乐队的大火也代表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闲适。演出一个接一个。连轴转的活动导致了睡眠的严重不足,敖戈今天上完台,实在没撑住,就睡了过去。睁开眼已经这个时间了,第一次没按时回医院,敖戈有点儿担心,总觉得不踏实,飞速赶了回去。可当他到了病房,敖小迪却不见了。***“找到了么?”盛铭看着坐在房间里的敖戈,转头问警员。“还没有,敖中天和林雅利很聪明,出医院后的路线都完美避开了监控。”警员皱着眉回答。盛铭攥紧了拳,“继续找。”敖戈靠在椅背上,面上平静,平静的近乎淡漠,自从看了监控,知道是父母把敖小迪带走的,他就沉默了,情绪都压在眼底,看不见也摸不透。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市中心的某小区地下室。“小迪,你想我们吗?”林雅利轻声问。敖小迪躺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脸上的笑意在一片残缺中显得格格不入,“想,我昨晚还梦见你们了。”他虚弱的说,“在梦里,你们来接我,说要带我一起走,可是却没有哥哥,他被咱们扔下了。”敖中天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开始抽烟。林雅利眼眶里全是泪水,“我知道,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哥哥,但是你还小,我们还想照顾你,现在是绝对不能离开你的。”她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哥哥会理解我们的。”敖小迪脸上的光暗淡了一些。警方动作很快,开始搜寻各种蛛丝马迹,先是紧急查看出城人员的证件,保证他们离不开这个地儿,然后开始盯梢各区域的快食店铺。但是俩人毕竟已经是逃亡老手,做事完全不留痕迹,竟是足足一两周都没有进展。敖戈也没有再登台,一直待在警局里,被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一点儿不觉得崩溃,在禁闭室里整日昏睡,像得了嗜睡症似的。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他的小道流言也开始蔓延着飘荡了起来。离敖小迪动手术的时间不足三天。他的病情已经逐渐加重,头发开始一大把的脱落,身体快速削瘦,肉眼可见的条条肋骨看的都很清晰。躺在没有阳光的地下室,他浑身苍白,流鼻血从每天一次增加到每天三次。看着一身死气的敖小迪,林雅利把一堆好吃的放在他面前,嗓音颤抖的说,“小迪,想吃哪个?这些全是你爱吃的,闻到香味了吗?”敖小迪睁开眼,像是忽然就失了焦距,“妈妈,我想吃粥,我想咱们一家人,坐在家里的餐桌上,一起吃您做的粥。”林雅利愣了愣,她突然想起来,因为自己不会做饭,仅那么一次回家时忘记买饭,又因为太晚订不了外卖,只好给他们兄弟俩做了两碗粥,还没煮熟,糯米都是硬的。但哥哥和弟弟都吃的很香,吃的一干二净。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压抑着喉咙里的哭声,发出了细细的呜咽。敖中天站在角落,还想再抽一根儿,但还是硬生生摁灭了。小声的啜泣里,敖小迪吃力的抬手,又白又软的小手碰上林雅利的脸颊,轻轻的帮她擦掉眼泪。他说,“妈妈,我想看雪。”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过要求,从小就过分懂事乖巧的敖小迪,在今晚突然就变得真实了起来,也终于让敖中天和林雅利看到了他内心的脆弱和渴望。林雅利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好,咱们去看,现在就去!”敖中天张了张嘴,想出声,但还是沉默了,他站了起来。逼仄的空间里,像是老了,高大的身躯突然就缩小了很多,一直英挺的背部也微微的弯曲着。敖中天动作温柔的把敖小迪抱起来,给他包上厚毯子,轻声说,“爸爸带你去。”敖小迪抱住敖中天的脖子,明明困倦却还撑着眼皮说,“谢谢爸爸。”一个小房间里,敖戈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还在不停落雪的天空,老实了这么多天,时机也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懒洋洋的冲门口儿的警员说,“大哥,我要上厕所。”警员很放心的走过来给他开了锁,把另一个拷在凳子上的圈儿拷在了他的另一只手上,嘴里还念叨着,“其实我也不想拷你,主要是盛哥说你很滑头,怕你跑去找他们报信儿,所以......”“别这么说,就算你不拷我,我也会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配合警方办事那一向是我的行为准则,又怎么会耍滑头呢?”敖戈垂眼,笑着说。警员“嘿嘿嘿”跟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和我女朋友都特别喜欢你们乐队,等这件事儿完了,你给我们签个名吧!”敖戈挑眉,“我现在就能给你签啊。”警员更兴奋了,直点头,抬脚就去找纸笔,等兴冲冲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已经不见了。离地面不算近的窗户大开着,“呼呼”刮着风。桌子上用笔压着张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祝百年好合,五福乐队。”入夜。整座城市被大雪覆盖,好像变成了银白色的画卷。地上铺着的雪被昏暗的天光照着,星星点点的亮,像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了。一处废弃的小型游乐场里。敖小迪被裹的像个小熊一样坐在秋千上,敖中天和林雅利站两边给他摇绳儿。小孩儿一向都表情冷淡的脸上此时洋溢着像太阳花儿一样的笑容。他之前认为自己早就长大了,根本不屑这些幼稚的玩具器材。在学校的时候看别人玩,总觉得他们笑的很傻,晃来晃去,哪里好笑了。但这会儿,倒是第一次,体会到乐趣。原来秋千竟然是这么好玩儿的。林雅利眉目也舒展着,眼角的纹路都变的浅了,她有些感叹地说,“小迪,你肯定不记得这个地方了,那会儿你还是个婴儿,哥哥抱着你荡秋千,当时你又流口水又舔指头,他脸上嫌弃,嘴上也嫌弃,但还是抱你抱的小心翼翼,别人碰一下都不行。”敖小迪静静地听着,笑得越来越开心。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个模糊又充满了幸福感的画面。小小的叛逆少年敖戈一脸不爽地皱着眉,抱着肥嘟嘟的小屁孩儿,看着他流满口水的下巴,不耐烦的“啧啧”着。一边嫌弃,一边伸出手帮他擦口水,抱的也越来越紧,生怕磕着碰着。眼底深处,是别人从未见到过的细心和温柔。雪下的很小。整个场地都很安静,三个人还在说着温暖的回忆,赏着雪景。不远处,突然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敖戈像个老大爷似的走过来,俩手还罩着个袖筒。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旁边的秋千上,打了个哈欠。“雪景好看吗?”敖小迪点头,“好看!”敖戈轻笑,“那就再看一会儿。”静谧的雪夜。就好像多年前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温度,这样漫长又短暂的路。敖戈抱着敖小迪,爸妈走在两边,为数不多所以珍贵,完整又温馨的画面。走了一会儿,敖小迪睡着了,沉默也终于被打破。“你们决定了吗?”敖戈淡淡地问。敖中天捏着烟放鼻子下面闻,说道,“嗯,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敖戈看了他一眼,“戒烟了?”敖中天:“戒了。”路到头儿了,是一个分岔口。林雅利停下脚步,低着头说,“小戈,对不起。”敖戈笑了笑,“好,这个道歉我接受。”简单的话语,平静的氛围。他们像往常分别一样,点头,挥手,说再见。然后分道扬镳。警局门口。敖中天握紧了林雅利的手,温声开口,“害怕吗?”林雅利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笑意,“你在呢,我怕什么。”男人的身影似乎又变得高大了起来,女人跟他并肩站着,一眼而已,竟然也携手走了这么多年。他说,“进去吧。”“好。”女人柔声应了。***敖小迪的病情加重,手术提前开始了。连夜被送进手术室里的孩子,已经浑身发白,白的像是透了明,即将消失一般。他躺在病床上,小手紧紧的抓着敖戈,虚弱的脸上还浮现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哥哥,等我好了,咱们去找檬檬玩吧?”敖戈扯着嘴角,故作轻松的承诺,“好啊,檬檬肯定等着你呢,可不能让他等着急了。”敖小迪乖巧的点头,接着握起小拳头,像一个要登上战场的英雄,他眼里的光灼灼闪耀,带着气声给自己打劲儿,“敖小迪!你一定可以的!要冷静!要放松!要享受!”敖戈也抬手,跟敖小迪碰了个拳,像往常一样,耍酷的做了个手势。“行了,戏还挺多,哥在外边儿等你。”他嫌弃的笑。手术室的门关上了。灯也亮了。伦敦。西街尽头有一个背靠天空,城堡似的建筑。是个古旧的教堂。还有两座哥特遗风的钟塔。厚重的大门开着,有方形石柱支撑的拱形大厅里,各处都画着金碧辉煌的重色彩绘,窗户嵌有彩色玻璃,四壁挂着耶稣、圣母和使徒巨幅壁画。郁檬裹的厚厚的,头上带着帽子,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静静地看着正前方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你是来祈祷的吗?”一个神父装扮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他一身长袍,脸上挂着慈悲的笑。“不是,我迷路了。”郁檬说。神父微微弯腰,笑意不减,“如果没有一颗祈求上帝赐予光芒的心,又怎么会走进来呢?”郁檬沉默许久,“是啊,我以前是不信的。”他歪了歪头,“现在,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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