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有期> 《有期》TXT全集下载_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有期》TXT全集下载_8(1 / 1)

他们尤其是对岑北亭做的那条烤鱼赞不绝口,李晓侯吃得狼吞虎咽,说:“岑哥,真的,不黑不吹,这鱼还可以,”他竖起只大拇指,“岑哥真多才多艺,谁当你老婆一辈子福气。”岑北亭翻白眼,仰头喝了一口可乐,说:“你把夸到天上去都没用,你都吃多少了,别人都没吃上呢。”他从李晓侯嘴下抢了一条小鱼,默默搁进许欣碗里。他两手抱着后脑勺,难得的自谦,说:“这次其实一般般吧,这鱼是冻过了的,抓活的烤更好吃。”崔奥利一边吃,一边说:“你们男生好残忍啊,鱼鱼那么可爱,你们也舍得吃?明天抓不抓鱼啊?”岑北亭放下可乐瓶,望了一眼远处的湖,此时天已经黑尽了,湖面雾蒙蒙的,说:“明天跟老徐说,下湖抓鱼去,抓活的。”酒足饭饱,满地狼藉,趁着离回去还有时间。大家继续围坐在火还没灭的篝火上聊天。李晓侯拎了一只空玻璃瓶,在地上转了一圈,玻璃瓶滴溜溜地原地打转,说:“还早呢,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听了李晓侯的提议,崔奥利翻了个白眼,她懒洋洋的靠在椅背说,说:“李晓侯,你是想亲我们中间的谁?直接说出来,不比转那个破瓶子快?”每次玩这种游戏,都是接着玩游戏的由头,女生向男生表白,男生向女生表白,李晓侯心里的小九九被戳破了,面红耳赤,他倒是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只是他刚刚过了十七岁生日,觉得都这个年级了,连个女生的手都没牵过,有点小羞涩。李晓侯说不过崔奥利,转而看岑北亭求助。然而这一眼实在太不是时候,掐在这个时间点,结合上下语境,非常的让人浮想联翩。大家哄堂大笑,就连岑北亭都笑得要抽筋了,“你看小爷干嘛?”他搡了李晓侯一把,说:“想都别想,莫挨我。”李晓侯跳起来就掐岑北亭脖子,吼道:“老子什么都没想。”两个人打成一团。崔奥利说:“想玩儿就玩一下呗。”其他人也纷纷举双手赞成。岑北亭赞成道:“那就玩呗。”大家拿笔在纸片上写惩罚。岑北亭一边斜眼偷瞟其他人在写什么,一边手捂住纸片,不让别人偷看他。他团了纸,塞进木桶里。大家分别写好,一一将纸条塞进木桶。岑北亭封了盖,抱着扑扑摇了摇,“写完了么?写完了就开始咯。”游戏是李晓侯提议的,李晓侯拿上瓶子就不撒手,要第一个来。他盘起腿,躬身将瓶子放上地板上,握着拳头一拨,瓶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半,慢悠悠的停了下来,瓶口正对准李晓侯自己。大家立刻爆发一声大笑,岑北亭笑得直捶地板,人仰马翻,“这叫什么?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晓侯涨红了脸,他粗着脖子赖皮,“不算不算。”崔奥利说:“怎么不算呢?刚刚闹着要玩儿的不是你?玩儿不玩得起?”李晓侯又说:“那不算,没说是瓶口还是瓶屁股。”岑北亭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拾起木桶子,像算命师傅似的一抖,朝李晓侯递了过去,说:“愿赌服输,李晓侯,你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来抽。”“我靠……”李晓侯一百个不乐意,他吞了吞口水,“谁知道你们往里面写了什么傻逼玩意儿!”“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岑北亭催促道:“快点抽,别逼小爷抽你。”李晓侯说:“真心话。”“快抽。”岑北亭将写着真心话的瓶子推了过去。李晓侯哼哼唧唧、磨磨蹭蹭地将手伸了出来,从木桶中攥出一张纸条。他没来得及展开,便被岑北亭一把抢了过去。岑北亭便说:“大饼脸、眯眯眼、大象腿和满脸青春痘,以上四个选项中一定要你选一个当老婆,你选谁?”李晓侯崩溃,他一头将岑北亭撞开,说:“老子选你!这是谁写的狗屁题目。”大家狂笑。崔奥利跟着笑了几声,吐槽:“这是谁写的题目,太恶心了,那我下次也要写一道题,猪腰子下巴、眯缝眼、一米六选一个当老公选谁!”李晓侯便说:“就是玩个游戏嘛,这么较真干嘛?下一个崔奥利,崔奥利。”崔奥利被拱上台,她大大方方,一把抓过瓶子,说:“来就来,怕你了?”她随手将玻璃瓶一转,说:“随便啦。”瓶子转了一圈半,晃晃悠悠,最后竟然在许欣面前停住了。许欣瞪着那瓶口,真希望这是假的。第19章 chapter 19大家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崔奥利用手肘拱她,说:“对不住了,你看着我转的,我可没作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岑北亭终于笑够了,问她。看见刚刚李晓侯的惨痛遭遇,许欣担心真心话的筒子里还会有更吓人的题目,她轻吸口气,说:“大冒险吧。”岑北亭像网页左下角广告跳弹框里突然冒出来的性感荷官,立马殷勤地向她递上木桶,“抽吧。”许欣骑虎难下,她拗不过,只得抽了。她将手伸进瓶中,手指抓了一把,随缘抓住一张纸条,抽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崔奥利凑了过来,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她替她念了出来,说:“大冒险,和在场的一名异性对视五秒,不许笑。”许欣:“……”崔奥利这下笑得直不起腰,说:“这张纸条谁写的?太缺德了吧,李晓侯,是不是你?”现在有比他还惨的了,李晓侯乐不可支,说:“许欣,你要跟谁对视?是不是要挑我们里面长得最帅的?”他将袖子撸了起来,对许欣这一排女生凹了一个健美先生的搞笑造型。大家笑得要从椅子上摔下去。许欣也尴尬地笑,她求助地四处看,这种游戏只能跟熟的人玩儿,这时贝博艺也抬头望了她一眼,正好和许欣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哈……”这时岑北亭突然扶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摆正,轻声说:“人贝博艺名草有主了啊。”“所以啊,”他眼神看起来懒洋洋的,有一点漫不经心,歪着头对她笑,那排又白又整齐的牙齿像一串银色的贝壳,“我呢,可以勉为其难的……”这时,崔奥利一个扫堂腿过去,她脸颊发红,“岑北亭,你胡说八道什么?”岑北亭捂着腿单腿跳,说:“我说你了?我指名道姓了?我连你名字提都没提,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什么。”岑北亭将木头似的贝博艺一推,说:“你管管。”贝博艺突然站起身,走到许欣面前,说:“来吧。”场面静了整整一秒,大家都看着许欣和贝博艺。许欣也愣了愣。她压根没想过贝博艺会主动要求参与其中,她下意识地去看崔奥利,一直笑嘻嘻的崔奥利静了一秒,什么也没说,对她笑了一声。岑北亭也没有刚刚活跃,他有些意外,于是一时没来得及做出应有的反应。他只是盘腿坐在原地,没有取笑,没有起哄,也没有激动地掏出手机计时。“开始吗?”贝博艺反而主动地问,他撩起单薄的眼皮,声音清淡。岑北亭没说话,李晓侯于是取代了他的游戏主持人的角色,他用手机倒计时二十秒,按下开始键:“开始开始,start!”许欣回过神,游戏还在继续,他们就必须遵循游戏规则,她和贝博艺面对面而坐,她看着贝博艺的眼睛,贝博艺也看着她的。看着她的时候,贝博艺的眼神很冷,甚至于在那双淡琥珀似的眸子里,许欣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她和贝博艺是泛泛之交,但因为两人成绩相近,z中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这两把交椅,一直都是两人轮流坐庄,这一次我比你高一两分,下一次你比我高一两分。于是开学第一天就有同学就在下面胡乱凑对,说两人是雌雄双煞。这种说法也传到了许欣的耳朵里,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并不喜欢贝博艺,她也相信贝博艺不喜欢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其实就是一类人,早慧、冷漠、异常幸运的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并为了这个目的燃烧青春,这样的人恰恰不会为彼此所吸引,恰恰相反,他们执迷不悟地迷恋着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比如最原始的热能、善意和温柔。火苗静静地舞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细碎的声响。李晓侯掐了秒表,说:“好了好了!别看了,再看正擦枪走火了。”贝博艺始终是那副平淡的脸,波澜不惊。许欣大大的松了口气。大家笑笑闹闹,岑北亭也跟着笑了一声。他的座位本离许欣很近,就在她的对面,只要她抬起头,就会看见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但此时,许欣再去看他,却发现他突然坐远了许多,两人中间隔了一篝炉火,让他的目光影影绰绰。闹到八|九点,老徐勒令他们必须回去,大家意犹未尽,收拾垃圾,然后回房间休息。许欣上楼,走廊上李梦突然撞了撞她胳膊,示意她往外看,“你看。”许欣往外望了一眼,看见岑北亭和一个瘦瘦小小,披着长发的女生说话。她认出了那个女生,就是李梦和崔奥利她们说今天会跟岑北亭告白的那一个。岑北亭斜靠在走廊横梁,两条长腿随意交叉并在一起,他比女生高出许多,于是女生说话的时候,他需要将头低垂下来。他的头发总有些乱,发质又粗又硬,摸上去的时候扎手。“真去了。”正看着,崔奥利突然也过来,倚着走廊扶手。“倒霉。”崔奥利极其精准地点评道。那个女生已经和岑北亭说完话,匆匆走了。不一会儿,她跑了上来,一直跑回自己的房间里,许欣扫了一眼,发现这个女生眼角发红。不知道岑北亭跟她说了什么。崔奥利对她耸肩,给了她一个毫不意外的眼神——“我说吧”。许欣回头看,看见岑北亭靠着横梁,一条腿微曲,抬着头,脖颈上喉结的凸起分外清晰。他似乎对月光的兴趣更大,总是笑着的嘴角动了动,然后无所谓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楼梯。*第二天艳阳高照。即便是在外春游,老徐和周白薇也时刻将形式主义的素质教育放在心上,不愿让他们玩成野鸭子。昨晚自由烧烤已经是法外开恩,今天必须从思想上下狠手,鼓动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冲劲儿和决心。老徐本不同意他们钓鱼,近水区危险,这是常识,但架不住岑北亭软磨硬泡。“徐哥,又变帅了啊!这发型,亮瞎了啊!求您了啊,您就让我们去吧!”岑北亭搂着老徐的肩膀,他哥俩好地跟老徐套近乎,小骚话一套一套的,把老徐哄得呵呵笑,最后法外开恩,真让他们去了。太阳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男生女生都泡在水里贪凉,真的抓起鱼来,其实谁也不会,有时候鱼游过来了,擦着腿,反而吓得要从水里跳起来。许欣坐在水边的石头上看大家玩儿,突然一大朵水花拍了过来,水珠溅在她脸上,她吓一跳,然后看见岑北亭从水里钻了出来。岑北亭趴在湖边,又短又粗的头发湿透了,脸上挂着细细的水珠,在阳光下更显得唇红齿白。他笑得有点怪,这次让她没想到狗,反而想到了狐狸,狡猾又精明。他甩了甩头,水珠全甩在许欣身上。许欣往后躲,又气又好笑,说:“你干嘛?”岑北亭歪头笑了一下,紧接着突然拉了她一把,许欣惊呼一声,跳进水里。她被湖水冷得一激灵,一时竟没个踩着底,身体浸在水里,她不知道湖水有多深,吓得乱扑腾,她惊魂未定,抬头就看见岑北亭那张奸计得逞狐狸似的笑脸,她气得要咬人,然后发觉自己小腹的部位被什么东西托举了起来。那是岑北亭的手臂,像一根钢筋一样箍住了她,硬邦邦的。岑北亭抱着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在水中放平。“明明很想玩儿的。”岑北亭划着水说。这种事,许欣才不会承认,她没想玩儿!她就看看。她气得要打岑北亭,“把我放开。”“好好好,”岑北亭真的松开了手臂,那捁在腰间的力气一松,许欣反而更害怕了,她反而攀上岑北亭胳膊,尖叫:“不许松!不许松!”岑北亭本就没有真松手,于是那股劲儿立刻回来了,稳妥地托举着她。岑北亭笑盈盈的,一脸“到底要不要我松呀?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办”的欠揍模样。“你们女生,都这么口是心非吗?”“岑北亭!”许欣牙根痛。她想打岑北亭,但是打岑北亭意味着松手,她不敢松,而且还怕岑北亭先松了,只能气急败坏地抱着岑北亭胳膊。许欣动来动去,岑北亭也不好受,倒不是重,而是另一种原因,她的身体在往下滑,于是他只能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水很冷,而他的掌心烫得要命,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克制着自己少年的冲动和莽劲儿,他声音变低了,吓唬许欣,“别动了啊,再动真要掉下去。”许欣真被吓到了,不敢再动,她抓着岑北亭的手臂,恶狠狠地瞪他,恨不得将眼睛换成镭射激光枪,把岑北亭的脸瞪出两个窟窿。许欣越瞪他,岑北亭反而越受用,他还笑,笑时贴着她的胸腔轻轻震荡。他始终精巧地拿捏着一个度,在“想把他打死”和“把他打死”之间找一个能活命的临界值。在许欣真要生气之前,将她放进了水里。他动作依然笨拙,却又因刻意的轻缓显得温顺。脚踩进水里是冰冷的,许欣缩了回来,抓上岑北亭上节臂膀。“没事,真的,我在呢。”岑北亭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有了岑北亭这句话,许欣似乎多了那么一丁点勇气。她定了定心,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试探,适应了水的冰凉。她在水底站住,发现原来湖水真的不深,水才刚刚到她膝盖。水里泡着真的很舒服,天太热,在水里待着比在岸上坐着凉快多了,被太阳晒出来的烦躁一扫而空,每个细胞都因吸足了水份而饱满舒展。她站稳了,吹着风,一个浪花打了过来,打湿了她的白色运动短裤。白色运动短裤有两层,一层缎面,一层网布,沾水后,布料变薄,近乎透明,紧紧贴附在腿根上。岑北亭盯着那块白得发光的细腻里,然后一个猛扎钻进水里往远处游。他下沉,然后浮起,他水性很好,在水里像一条男美人鱼,他游了几个身位,又回来,趴在了岸边。许欣不知道岑北亭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她就挺嫉妒岑北亭的。岑北亭怎么什么都会,又会做饭,又会游泳,不像她,除了成绩好,似乎没有什么别的长处。她故意踢了踢水,把水花溅在岑北亭这个讨厌鬼的脸上。岑北亭被溅了水也不生气,更没报复,抹了把脸,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许欣问:“你们抓着鱼了吗?”岑北亭说:“抓着了。”“哦。”许欣说。她问:“什么时候吃?”岑北亭说:“待会儿吃。饿了?”许欣说:“没有。”今天旅社的早餐很丰盛,所以现在一点都不饿。就是挺馋岑北亭昨天做的烤鱼,又鲜又嫩,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太阳照在水面上,岑北亭双臂展开,撑在水岸上。“许欣。”他突然郑重其事地叫她。“嗯?”许欣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眼,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不知道故意的还是无意,岑北亭的手臂在水里动了动,硬邦邦的肌肉线条时紧时松,他像一只开屏孔雀似地抬了抬下巴,突然天外飞仙地来了一句:“你觉得我肌肉练的怎么样?”许欣:“?”“???”许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知道岑北亭挺不要脸的,但是没曾想已经进化到叹为观止的程度了。为什么要问她这种问题?她又不是变态,天天没事盯着别人肌肉看。岑北亭继续顾影自怜地收紧胳膊,成块的肌肉一跳一跳的,说:“这几天手臂练的不太好,还是看腹肌吧,我腹肌还可以。”说着作势就要撩起湿透了的白色t恤给她看自己的肚子。白色t恤见水后跟没穿差不多,水下已能隐隐看见马甲线。但是许欣一点也不想看!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想看。”再看长针眼!“我不要看!!!”许欣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不看就不看。”岑北亭敝帚自珍地爱抚着自己的腹肌。阳光很亮,照在他挂着混合着水珠和汗珠的脸颊上闪闪发光,他随意地抹了一把脸,揩掉流进他眉梢里的水,歪了歪嘴,对她说:“那贝博艺的呢?”“什么?”许欣更是莫名其妙到极点,她为什么要去看贝博艺的腹肌?她有病吗?人家贝博艺有病吗?以为谁都跟他似的暴露狂,没事就逼着别人看自己的腹肌?许欣说:“岑北亭,你到底想说什么?”岑北亭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许欣扭头看岑北亭,岑北亭拒绝看她。他定定地看着前方,明明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排骨精身材的男生在打水仗,毫无观赏性,可他看得认真,不肯扭回头同她对视。岑北亭难得地沉默了,他的大部分|身体浸没在了水里,他慵懒地垂着眼皮玩水,水波不断冲打着他的胸膛。“你是不是喜欢那种成绩特好的?就贝博艺那种?”岑北亭自说自话道,“你们是不是以后要一起上清华?”许欣一时真不知道她该说什么,毕竟这事再怎么也得人家清华招生办答应。“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许欣说,“我不知道贝博艺准备去哪儿,但谁说我想上清华的?”岑北亭重燃希望,问:“那你想去哪儿?”许欣:“我想上北大。”岑北亭:“……”他比刚才更蔫儿了一点,这也是他配不上的地方呢。许欣看了看岑北亭,然后移开眼,也看向前方,说:“我不喜欢贝博艺。”岑北亭眉梢动了动,终于扭过头。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尤其是看向她的时候,总让她有一种心脏被攥紧的悸动,他看着她,眼睛变得更亮,似是周遭越黑暗,星辰就变得越耀眼,那双眼睛眸底映着她的影子,还有一把欢呼雀跃的火苗。抿在一起的单薄的嘴唇缓慢而细微地扬了起来,他弯了弯眼睛,如释重负,“哦。”“走啦!”他在水里站了起来,健壮地手臂一弯,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轻轻放在岸边。第20章 chapter 20他们真的抓了不少鱼。这片湖域盛产一种红尾鱼,红尾巴梢、尖嘴,鱼肉瘦少脂肪,肉质银白细嫩,蒸煎煮炒,怎么做都美味。岑北亭信守承诺,再次大展身手。这次他给大家做了一大锅地道的焖锅鱼,配菜有辣椒、洋葱和土豆,鲜得舌头都要掉了。吃完鱼大家聚在一起玩。老徐是个老古板,他和周白薇设计的游戏环节都很老套,比如击鼓传花、成语接龙。但对于天天读书的学生来说,能从教室出来,坐在湖边吹吹风,已经是莫大的恩赐。玩到晚上八点出头,老徐又赶他们回宿舍。大家没玩够,意犹未尽。岑北亭求老徐,“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多玩会儿不行吗?”老徐说:“不行。”老徐一声令下,大家只能偃旗息鼓地各自回房间。回房间后稍作整顿。许欣正准备睡觉,刚合眼没多久,听见门外噗的一声哑响,正充电的手机屏幕亮了,许欣摸着手机看时间,十点钟,准时熄灯。崔奥利突然从背后捂着她的嘴,贴着她的耳朵嘘了一声。崔奥利神神秘秘,许欣也跟崔奥利一样屏住呼吸,吹着气似的小心翼翼地说话:“怎么了?”崔奥利说:“今天晚上男生打游戏,你想不想去?”许欣说:“九点门禁,现在都十点了……”崔奥利嗤笑了一声,说:“没事儿,等下偷偷回来就行了,只要没人告状,老徐和周白薇不会知道的。”“你去不去?”她松了手,弯腰勾出床底的运动鞋,踩着脚后跟兜上,小声催促着。许欣不知怎么了,她心咚咚跳,浑身血不知道流往了哪里,她那一直循规蹈矩,默默无闻学生生涯第一次生出了这种莫名的冲动,去他的门禁,她想跟崔奥利一起去,她吸了口气,点头,说:“你等我一下。”许欣瞥了靠窗床位的李梦,崔奥利看见她的目光,解释:“李梦来‘那个’了,不去,就我们,走。”郊区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有些很冷,许欣穿着外套,依然感觉打哆嗦。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男生宿舍那边终于闪出了几个高高大大的人影。岑北亭、李晓侯还有贝博艺出来了。见着人来,崔奥利给了岑北亭后背一巴掌,“还舍得出来啊?约好了十点,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让女生等你,羞不羞?”岑北亭被打得几乎要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现在□□静,稍有动静就会把隔壁房的老徐吵醒,他现在早就哇哇叫了。他拿眼睛狠瞪崔奥利,表达自己的愤怒,“靠……”他们本来十点出头就拾掇好了,随时准备着出发,没想老徐就算准了他们这帮子小混蛋会不服管教,熄灯后打着手电筒,一个房一个房的查。岑北亭他们只能穿上球鞋,缩在被子里憋气,等老徐晃着手电筒走远了才敢冒头。岑北亭摸着后背骂道:“崔奥利你下手能不能有点数?你别以后把你老公给打死了。”崔奥利手插在荷包里,凉凉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她看见了贝博艺,脸色僵住,不大乐意地瘪了瘪嘴,小声说:“他怎么来了,不是不带他的吗?”贝博艺这种好学生,晚上睡觉恨不得都要枕上一本新华字典,不偷偷跟老徐打他们的小报告就不错了,哪儿还会跑来凑热闹?崔奥利盯着贝博艺看,贝博艺却不看他,径直走了过去。岑北亭耸肩,在贝博艺背后对崔奥利说:“他说,如果我们不带他,他就打小报告。”“靠!”崔奥利气得骂了一句脏话,她就知道贝博艺不是什么好人。她瞪着贝博艺的背影,贝博艺后背几乎要被她瞪出两只大窟窿。早上抓鱼的时候,岑北亭他们偶然发现旅社后院里有一个地下室,里面像游戏室一样,有桌球、电玩和投影仪。这本来是给旅社客人准备的,但老徐当然不能让他们发现这样的风水宝地。大家各自玩儿,这时岑北亭说,“我们联机打游戏吧。”“来来来。”除了许欣之外,大家都是网瘾少年,全都举双手双脚赞成。岑北亭说:“我最近编了一个,玩我的。”他用数据线将手机连在游戏机上,游戏机屏幕出现一连串英文代码,左边是编译器,右边是显示屏。他一边看编译器,一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然后显示屏上再次出现了游戏开始的界面。岑北亭自己捣鼓的这款游戏叫“史诗级马赛克之战”。游戏玩家分为红蓝两队,每队一个马赛克小人,完成规定任务后生产不同属性的马赛克,马赛克小人通过吞噬马赛克变强,掠夺对面阵营资源,使对面的马赛克也成自己方颜色,最后马赛克颜色最多一方胜利。他们刚好六个人,组成两队。为了游戏竞技的公平性,许欣和崔奥利两个女生分在不同队里,岑北亭和李晓侯这两个高手打散。于是岑北亭、另外一个男生和崔奥利一队,李晓侯、贝博艺和许欣一队。许欣不怎么玩儿游戏,岑北亭便大大方方地分享出他的游戏攻略,洋洋洒洒一句话:“弱时唯唯诺诺,强时重拳出击!”简而言之,想玩好这个游戏,就要该怂怂,该浪浪。许欣生疏地操纵着游戏手柄,控制游戏小人跟在队友后面。他们先是穿过一条丛林,丛林里布满了各种障碍物,只要成功跨越障碍,便会获得不同属性的马赛克碎片,许欣运气不错,捡到了几个爆破属性马赛克,后期能够按公式生成马赛克手|枪和子|弹。又经过两条护城河,这时他们发育已基本成型。许欣她切换界面,看到岑北亭他们那一队,经验值正在急速增长。原来在他们稳步发育的时候,岑北亭已经带着他的队友硬刚马赛克boss抢发育,由黑白马赛克组成的大型怪兽不断吐出大量马赛克,让他们全队经济暴涨,练成更好的武器装备。“跟着我,偷袭!”这时耳机里传来李晓侯的声音。此时他们虽然处于劣势,但所有事情都有两面性,正因为发育的不好,所以他们的马赛克体积更小,想要被远程瞄准难度更高,也更好藏身,反而更不容易死,就像用大炮打死大象要比打死蚊子容易。李晓侯一路潜伏,绕到残血boss身后。这时突然一大炮轰了过来,把李晓侯轰成了两半。“靠靠靠!”李晓侯大吼:“岑北亭,你什么眼睛,这样也能看到我?”李晓侯的身体不断往外流马赛克,当马赛克小人的马赛克含量低于30%时,玩家将宣告死亡。岑北亭嘚瑟。李晓侯争分夺秒地用带有治愈属性的马赛克合成绷带和创口贴,勉强让自己的马赛克含量维持在39%,然后用自己的所有攻击属性马赛克合成了手榴弹,说:“我残血了,我冒头勾引,你们别管我,直接抢boss。”布好战术后,李晓侯拎着马赛克手榴弹就冲了出去。许欣还没反应过来,贝博艺也冲出去了,然后一阵乱斗,画面上到处都是红色和蓝色的马赛克。许欣慢了一步,短短数秒,就听见游戏提示音,“一个队友倒下,两个队友倒下……”李晓侯功败垂成,怒摔手机,说:“靠,就差一点点了!”贝博艺淡淡地说:“还没完。许欣在。”李晓侯眼睛一亮,“你现在是我们村的希望。”许欣顿时感觉亚历山大,使命光荣……李晓侯搬来凳子给许欣当教练,“先别冒头,你现在体积最小,对,躲着,岑北亭眼睛再好,隔这么远也看不见你的。你有什么装备?”许欣切换界面给李晓侯看装备,李晓侯一看啧啧惊叹,说:“可以啊,看不出来,成绩好的脑子就是溜,闷声发大财啊!”“看见对面boss血条了没有,”李晓侯说:“看准了,走。”许欣看准boss,正要打枪,这时岑北亭出现了。岑北亭经验比她高太多,倍杀,所以他的马赛克小人体积非常庞大,整个画面几乎被她铺满。屏幕上一眼望过去,她的小人成了一个小红点。“快躲快躲!”李晓侯催促道。许欣迅速钻进草丛。但是岑北亭已经看见她了,远程子弹定格在她的身上,但岑北亭却没有立即动手。他开始频繁地换装备,一会儿是□□,一会儿是导弹,一会儿又是消音□□,不同武器瞄准在敌人身上时会产生不同的光圈,于是此时许欣身上看起来五光十色,跟蹦迪似的。岑北亭的队友气炸了,怒叱:“岑北亭,你在放水吗?”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