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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今天出嫁了吗/朱门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6(1 / 1)

“爹,我可不是孩儿家家了,”傅行简拿眼睛溜他爹,嘴里有些语重心长:“佟姨娘这事儿,你就是对不起我娘,所以要罚你一生一世对她好!”傅兴斋本来拿起那簪子在看,听了这话就不说话了。低下头去想了想,他对儿子说:“就算没有佟姨娘,我也要一生一世对你娘好的。你娘是个好女人,娶了她,你爹我才能有今天。”“你知道就好,”傅行简幸灾乐祸道,语气仿佛对面不是老子是他哥。“还有这簪子不是送给我娘的,这簪子,我要带着它去给我求亲的。”傅兴斋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儿子:“求亲?哪家的姑娘?”他儿子得意的望着他,附耳过来,像是要同他分享这世上最让人幸福的秘密。“乐安段家的小姐,段慕鸿!”作者有话要说:学堂线彻底结束啦,下一章就开始宅斗&经商线了。两只雁都要出社会啦!第18章 暗涌“傅公子,您在这里小坐片刻,四少爷稍后就来。”段慕鸿在段家慕字辈里排行第四,是以段家下人都称呼她四少爷。吉祥——她现在自称叫茜香了,给傅行简上了一盏碧螺春茶,就逃也似的退到堂后去。傅行简还打趣她“吉祥,你怎么变成姑娘啦?”她却连看都不看傅行简一眼,脸上忧心忡忡的,好像在担心什么可怕的事情。傅行简有些自讨没趣。只得自己坐着,老老实实的喝那茶。茜香一走,他脸上的笑容也登时跑了个无影无踪了。古朴的木盒子还揣在他怀里,里头躺着个小小的却精巧无比的攒丝累珠嵌猫眼石花簪。可傅行简此时无比落寞的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来自取其辱的。“段慕鸿?他上个月刚娶妻了啊。”谭氏说。脸上写着纯然的错愕。“还有,他可是个小子!雁声,娘从小到大没亏待过你,你怎么成了个断袖了?”“娶妻了????”傅行简如同遭五雷轰顶,瞪大了眼睛望着母亲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颤抖着嘴唇嗫嚅:“娶妻了?娶妻了?”娶——妻——了????他不相信!这怎么可能!段慕鸿是女的!她怎么可能会娶妻呢?!谭氏面露忧色,又担心又生气:“可不就是娶妻了!他家老太太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有半年就要秋闱了,连钱老都说段慕鸿这时候回去娶妻太耽误事。可段慕鸿厉害了,他祖母只让他回去娶妻,他倒好,直接亲自去松阳书院,把学给退了!跪谢了钱老的栽培之恩,说自己无福,不能入秋闱给书院增光。请钱老容谅他。听说钱老同他促膝长谈了半晌,最后送他出来时,说他有情有义,必有福报。”“有情有义?必有福报?”傅行简重复了一句。抬起头去看谭氏:“钱老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问我,我问谁,”谭氏无奈的说。“反正段慕鸿回去一个多月,段家就办了喜事。娶得是乐安孟举人的长女,倒是一门好亲事。”“啪嚓——”一声瓷器碎裂的响动打断了傅行简的沉思。他挺起腰杆向后望去,觉得这声音依稀是从后方传来的。段家本质是破落户,虽有钟鸣鼎食的祖辈,可到了这一辈,家里的生计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傅行简斗胆起身出了前厅往后走,走了一路竟然一个丫头小厮都没见到。看起来,他们似乎都跑到后面某个地方去了。有隐隐约约的声响从前面一方月门里传来,也是方才瓷器碎裂声的来源之处。傅行简往前迈了一步,又听见一声尖锐的冷笑。“嫂嫂,鸿儿既然已经成亲了,那大房也就有了当家的人。你为何不安安心心做你的夫人,何苦要在这里替鸿儿生事呢?娘既然说了要帮咱们分家,那她老人家心里肯定跟明镜儿似的有一笔清醒帐。你又何苦在这里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左右不会让你和鸿儿吃亏就完了。”段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乌压压的坐了一屋子,最上首坐着的是段老太太。二奶奶叶云仙坐在她右手一侧,穿了一身簇新的妃色夹袍,袍角露出两个小小尖尖的三寸金莲鞋尖儿。她头戴一顶银累丝荻髻,上面插着各色头面,最显眼的是两支金镶玉刻花顶簪,后面一副垂珠围髻。靠着这一溜儿华丽的首饰,二奶奶叶云仙看起来总算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不那么像姨太太了。不带喘气的说完这一大串,她端起面前的盖碗茉莉花慢悠悠的小口噙着,眼睛从茶碗边抬起,笑吟吟又恶毒的盯住对面坐着的嫂子谢妙华。谢妙华穿着石青灰鼠褂子,靛蓝夹袍,神态和衣装都比叶云仙要低调些。她家常挽着髻子,只简单别了几支素簪。一言不发的望向穿着团福织锦袄子的段老太太,谢妙华看都不看叶云仙一眼。只在轻轻挪动身子时露出手腕上一串珍珠手链,被叶云仙恶狠狠的盯着,嘴角却又噙起咬牙切齿的笑道:“大嫂方才说我成日铺张,我看大嫂也不赖呀,这串珠子瞧着成色不错,花了不少钱吧?”谢妙华回过头来,却没看她。低头瞅了瞅自己手上的珠串,她回头对段老太太解释道:“娘,这是昔日百川从南边给儿媳带回来的,已伴随儿媳多年。您身边的秀芝可以作证。她见我戴过这个。”段老太太用审视的眼神看了谢妙华一眼,回过脸去看自己当年陪房的女儿,也是如今段家的内管家秀芝。秀芝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穿着赭色夹袍,面貌精明。此时就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个串儿,我记得大奶奶带了好多年了。”堂上一时间有些冷场,众人都尴尬的看向诬陷谢妙华却被当场戳穿的叶云仙。叶云仙却是半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一双凤眼滴溜溜的扫了扫四周,她突兀的大笑了道:“咳,瞧我这记性,元也是我记错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今日各位叔叔伯伯都好不容易聚在这里替咱们做见证。我看咱们也不必再在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上浪费时间不是?快让娘做主持,替咱们分家罢!”段百山穿着玄色襕衫,头戴方巾,坐在妻子叶云仙旁边,脸上挂着迟钝又呆滞的笑,像个提线木偶。听了妻子说出这话,他连忙回过脸来附和:“对对对,快分家罢!各位叔叔伯伯还有事呢!”“祖母,您老人家掌管段家这么些年,论治家,再没有比您更让我服气的了。”傅行简这才看到坐在段老太太身旁角落里的段慕鸿——没有跟她母亲谢妙华坐在一起,单独坐在老太太旁边。穿着天青色直裰,冠带整洁利落。脸上笑微微的很是温和。同她平日里在学堂不苟言笑的模样判若两人。段老太太明显是让这句马屁拍舒服了,扭过脸来眉开眼笑的望着段慕鸿:“哎哟!还是我的鸿儿懂祖母!”“那是自然,”段慕鸿说谎毫不带脸红气喘。“您这些年为了家宅安宁,真是没少操心,孙儿有时候瞧着,可真是心疼您心疼的很呢!孙儿有时候就想着,哎,什么时候孙儿才能长大成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替祖母分忧呢?我爹爹走得早,二叔又要考功名,我们小辈也不成器,逼的祖母得走上前来操持操心——”她说到动情处,竟然起身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段老太太面前给她跪下了。段慕鸿大大的唱了个喏道:“孙儿无能,害祖母操劳这许多年。如今既然二婶婶也是精明能干。诚如婶婶所说,孙儿也已娶了妻立了家了。那今天干脆就依您说的,借着各位叔爷的见证,给咱们两房分家罢!”“快起来快起来!我的乖孙·····”段老太太也流了几滴鳄鱼眼泪,弯腰颤颤巍巍的扶起段慕鸿,一边抬手擦了擦眼角:“鸿儿啊······哎!我一看见我的鸿儿,就想起我苦命的百川·······若是百川还在,如何会叫我老婆子受这些操劳。那样我早就能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了呀!我苦命的百川孩儿哟·······”老太太一副哭个不住的样子,大房二房难得的结成了同一阵线。叶云仙和谢妙华一齐上前,分别向老太太递上手帕拭泪。段老太太那几个老二房老三房的老妯娌们也纷纷走上前来安慰他。一时间,堂上倒也称得上一句乱中有序。傅行简睁大眼睛躲在门外暗处,心想早听母亲谭氏说过段家除了段百川这一支,其他都是些虚伪做作的笑面虎。今日见了果然如此。这段老太太哭的做作,一旁安慰的人也无一真心。一家人在自家厅堂还要互相演戏,也真是够累的。段慕鸿从小长在这种家里,她一定很累吧?人群渐渐散去,段老太太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她有些强行的哽咽道:“多谢几位老哥哥,老妯娌来帮衬我老婆子。唉,家门凋落,人丁稀少。我本想着能替他们管家管到老。可这一年多来真是年龄到了。算账治家,动不动就做糊涂事。还不如给孩儿们分开了,让他们各自营生的好。也能护住一家的和气。凡事简便许多。她挥挥手让秀芝拿来账本道:“秀芝,念念家里的东西有哪些,先通共算出来一个总数儿了,再给两房分开。”秀芝伶俐的应了一声是,便打开账本念了起来。田地,房契,先头大爷段百川留下的三间铺子,几十箱的衣服,各种家用,几箱首饰珠宝,六匹马,两套车,合家存的一万两银子·······林林总总,样样数数。秀芝都一项一项的念了。末了给老太太点头示了个意。段老太太挥挥手,示意她下去。“那······”段老太太左右看看大房和二房,尤其是叶云仙和段百山。最后又跟几位老叔叔老妯娌用眼神通了个气,方才慢慢的开口道:“一整套房子正中这座心苑,我老婆子先占下了。往后你们两边一边一个月,须得轮流来向我请安服侍。当初我出阁时一共陪嫁了五大箱料子,一百亩地。料子这些年也用了不少·······剩下的那点,还有那些个什么首饰箱笼之类的,你们都瞧着分了罢!不过我屋里这拔步床,虽也是当初陪嫁来的。我先留着,你们可别打它的主意哟!”堂上的人都笑了起来,但所有人眼中都没有半点笑意。“把老婆子我的事情安排好了,咱们来瞧瞧······看看······这些东西呀,房子呀,都该分给你们哪一边······”第19章 吊打秀芝递给老太太一个老花镜片,老太太接过来了,隔着镜片眯起眼睛看账簿。那边早就有两个丫头给秀芝搬来了桌椅坐下,铺上笔墨纸砚,开始随着老太太的言语在纸上落笔。“先说说······这房子罢,咱们大房这院子元是老段家祖上留下来的。是你们太爷爷的爷爷修的院子,房子多,不好分。依老婆子看,以心苑为界,东边略大些,就分给二房。”段老太太说着看向谢妙华,仿佛生怕她听不明白似的解释道:“云仙前日里已同我说了,她呀,又有喜啦!”叶云仙假装羞赧的低下头,堂上一片贺喜之声。段百山堪称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来对着四周唱喏,脸上笑的快要包不住。“所以我想着,百山和云仙,往后还要给段家衍嗣添丁。这地方,不得宽敞些。你和鸿儿加上湄儿,通共就三口人。我瞧着妙华你在西边一直也是住惯了的,咱们就不搬了。你说好不好?”段老太太笑微微的看着谢妙华,言语是很温和的,说出的话却叫谢妙华笑不出来。这些年他们孤儿寡母,虽说时不时就要面对那边伸过来的绊子。可总不至于被欺负惯了。老太太人还活着,可做的事分的家,没有一样是个活长辈该做的。见谢妙华不说话,段老太太笑了笑,回头对着叶云仙点了点头。叶云仙忙笑道:“多谢大嫂体谅我,毕竟我这添丁也是为段家添丁呀!大嫂不能替段家尽的孝道,就由云仙来做吧!”段老太太做出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回头对着老二房的二奶奶笑道:“你瞅瞅我家这油嘴泼皮,又在这里讨好卖乖了,你呀!云仙儿,我叫你一声小泼猴儿,你答应不答应?”“答应!答应!”叶云仙眉开眼笑,以手掩嘴。“老太太叫我什么,我都答应得!”几个老叔伯和老妯娌有的跟着这二人笑了起来,有的则皱起眉头,似乎觉得老太太这作风有些不妥。“房子分出了,那接着就得是田产铺子了。妙华,这铺子当年都是百川打下的,如今也就给了你和鸿儿罢。鸿儿往后还要继续读书,将来肯定能考取功名。可他二叔就不一定了,我这个孽根祸胎,原先瞧着还是个读书种子,这几年越来越不成器。我是不能指望他了。偏他还是老小。唉!将这田产都与了他,凑活过日子罢!”段老太太说着瞪了二儿子段百山一眼,眼中满是嫌弃。可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所有田产都给了段百山和叶云仙。谢妙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脸色铁青。老太太话说到这里,后面几个叔伯妯娌的脸色也都有些变了。老三房的三奶奶迟疑道:“老嫂子,这·······田产是立家之本。一亩都不给鸿儿,这有点儿说不过去罢?”段老太太回头去看老妯娌,脸色有些不耐烦:“哎哟,弟妹这话说的,倒好像我偏心似的。方才不是说了?三间铺子当年是百川一手打下的。如今就给了鸿儿,他也算子承父业。百山不成器,读书、做生意都不成事。我不把田产给他,你叫他怎么活呢?”她回头看看叶云仙的肚子,一边伸手放在上面:“况且如今云仙又有了身子。百山有了远儿,若是再来一个儿子,给他一点田产将来怎么够养活人呢?”“那——那也不能一亩都不给啊·······”老妯娌嘀咕着坐回原位,有些着急的看了谢妙华一眼,好像在暗示她快点跟老太太求情。“弟妹,我们这一房的事,有些你不清楚,还是不要掺和为好,给我们做个见证,也就完了。”段老太太对老妯娌笑出一脸和颜悦色。可老妯娌看出了一脸笑里藏刀。“祖母说得对,咱们家的事,自然还是祖母最清楚,”段慕鸿朗声说。他回头对老三房的三奶奶笑了笑道:“三奶奶,鸿儿多谢您了。”三奶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坐回去了。段老太太对着段慕鸿一笑道:“还是我的乖孙最理解我,鸿儿,祖母知道,你将来一定能考个状元,这些田呀地呀的,对你来说那都不算什么。鸿儿将来是要封侯万户的人嘞!可你二叔他无依无靠,又无吃饭的本事,祖母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担心不过他啊········”“是呀祖母,鸿儿懂的,”段慕鸿笑的无辜纯良。“您老人家年龄大了,看这些东西费劲,鸿儿帮您拿着账簿,帮您看字儿罢!”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老太太开口,段慕鸿已经伸手拿过了账簿。她翻了一页正要帮老太太念名目,账簿里忽地掉出一本小得多的线装本子来。段慕鸿有些夸张的大叫了一声:“什么东西?”便赶在叶云仙看清那是什么之前,把它捡了起来。“祖母,这是什么呀?”她的声音沙哑,可语气纯真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我怎么瞧着好像也是个账簿呢?”叶云仙的眼睛倏的一下瞪大了,惊呆了一样伸出手去:“别!”可惜太迟了,段慕鸿已经打开账簿,朗声念了起来。“三月初六,二奶奶云仙从账上支取纹银二十两,未还。”“四月廿三,二爷外出与庄上龙五聚赌,抵押参合巷估衣铺半间。”“四月廿四,二爷与龙五聚赌,参合巷估衣铺全押。未赎回。”“五月十六,二奶奶云仙回门,从账上支取纹银一百两,未还。”“五月廿一,二奶奶云仙从当铺购回金累丝满堂娇分心一顶,二十两,未还。”“六月初三········”段慕鸿单调又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堂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段百山失控般的站起来大吼:”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他跳到堂中央来,跺着脚大骂:“这是哪个腌臜泼货写的污蔑!污蔑!一派胡言!”段慕鸿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镇定自若的继续念着那账簿。伴随着段百山歇斯底里的“一派胡言”,叶云仙走上前来冷着脸抢夺账簿,段慕鸿把账簿举得高高的大声道:“止万历三年冬十月!三间铺子,一百亩地,五千两银子仍未回到账上!另有老太太首饰五件,衣服一箱,也被二爷借口拿走,未还!”段百山滚到段老太太脚下哭泣,哆嗦着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龙五陷害的,龙五骗他去赌博,还趁他喝醉了让他按手印签下大额赌约。他想把铺子赢回来,就偷了老太太的首饰去做赌注,没想到输了。他为了把首饰赎回来,又偷了老太太的那一份地契······至于账上的钱是怎么没的他不知道,都是叶云仙经的手。段老太太一脚将他踢翻,恨声咬牙切齿:“你个活兽!连我的首饰你都敢——你都敢——你······你······你········”老太太上不来气了,众人连忙冲上去将他团团围住,有人不小心踩在了匍匐在地上的段百山身上,把后者踩得连声尖叫。叶云仙却站在人群之外,煞白这一张脸瞪着前方。忽然间人群散开了,段老太太跌跌撞撞的从里头走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寿星头拐杖。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臂,气急败坏的将那拐杖朝着叶云仙用力一掷,叶云仙躲闪不及被拐杖头打了个正着,登时鲜血就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你——你——你——都是你这个······你这个········狐狸精,狐媚子的小蹄子!怂恿着百山不学好,偷——偷我的地契,偷我的首饰········”“老太太,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偷,我只是·······我只是·······”叶云仙的表情表明她正在竭尽全力给自己找理由,可又一时间找不到,然而她又要努力保持镇定好让自己能取信于老太太,于是她瞧着就像个江湖神棍,浑身充满了故作神秘的造作。老太太瞪着她,瞧着似乎比她还更着急得到一个借口。然而段慕鸿从后面走了过来,用痛心疾首的调子道:“祖母!您就别责怪二叔和二婶了,当务之急,是赶快派人去查查这簿子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查查咱们家究竟损失了多少!若是有用心险恶的小人故意编造这假簿子污蔑二叔二婶,您却在这里责怪他们二位,那二叔二婶岂不是太冤了吗?”“是呀,还是鸿儿有见识,说得对啊,得赶紧去查查你们的银子还在不在,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本来是来做“见证”的几家,此时已经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段老太太却是迟疑了起来:“这·······现在就去查吗?”段慕鸿真诚的望着她,满脸焦急担忧:“孙儿以为,现在就去查!二叔二婶一定是被污蔑的!咱们去账上看看那些银子是不是还好好的在那里!还二叔二婶一个清白!”“不·······不了吧·······”叶云仙支支吾吾。眼睛不敢看老太太。“各房都在看着,老太太,咱们这······”她凑到老太太身边小声道:“——让各房看笑话吗?”段慕鸿走到她身边大声道:“二婶此言差矣,咱们段家老三房虽分居三院,可却是血浓于水,是亲亲的一家子呀!几位叔爷和奶奶今日都不辞辛苦,来帮咱们做见证,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祖母,您说是不是?”段老太太已经快要晕过去了,完全昏了头,被段慕鸿带着喃喃道:“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段慕鸿颇为庄重的点了点头道:“祖母,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她回过头去对着秀芝等人大声道:“秀芝姨,带大家去库房,我现在就要还二叔二婶一个清白!”“不!!!”叶云仙崩溃了。作者有话要说:雁希一杀达成1/2,继续憋大招!最近复工了有点忙,尽量给大家保持日更啦!觉得看得过瘾想继续看下去的小可爱,麻烦动动手指点个收藏奖励一下苦逼小作者吧!小作者在此谢过了!每一个收藏都是支撑我继续前行的动力呀!第20章 玫瑰面对空空如也的银锭箱子,所有人都沉默了。段百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像鸡啄米似的狂命磕头:“娘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赌,我不该,我不该·······咳!我千不该万不该什么都不该我我我我我·······”段老太太没空听他倾诉衷肠,因为她老人家在看到自己那五大箱料子全部空空如也时瞬间就晕过去了。段家手忙脚乱把老太太送医时,段慕鸿反倒是最镇静的那一个,一脸痛心的对着众人说了一句“拜托诸位一定要照顾好我祖母,若是祖母不在,我也不活了!”之后,她又一本正经颇为自然的接着说:“大家都去陪祖母看大夫,家里不能没有人,这样罢,我就忍痛不去陪祖母了,留在家里看家,麻烦诸位叔爷奶奶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祖母啊!”然后,在一群人尘土飞扬的跑出段府后,她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气定神闲的坐在屋子里喝了起来。傅行简躲在心苑的树林里目睹了全程,这时候终于走了出来。他不请自来的进了心苑的厅堂,段慕鸿正在凝神品茗。见了他倒也并未流露出吃惊之色,只是眼睫毛颤了颤。她一袭红袍,正襟危坐。对着傅行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官帽椅,段慕鸿道:“你瞧了场好戏?”傅行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点头答道:“是,而且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段慕鸿抬眼扫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怎样的人?““心思深重,笑面杀人。”段慕鸿笑了起来。偏又是冷笑,衬着她秾秀的脸,宛如一朵挟风带雨凌霜而开的红玫瑰,美的肃杀。傅行简第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这么不加掩饰的笑,虽是冷笑,可艳丽的让他不敢逼视。于是只好把眼睛移开道:“你笑什么?”段慕鸿又看了他一眼,抬手抿了一口茶:“我笑你说我杀人,我哪儿杀人了?我明明在救人。”“救人?救的谁?”傅行简问。“你别告诉我,你救的是段家人。”“为什么不是呢?”她反问傅行简。“家里账面上出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可这些人都装看不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对老太太说出真相,都一个劲儿的粉饰太平。可铺子被抵押了是真的,回不来是真的,账上已经快没钱了也是真的。非要等到有一天,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所有段家人都饿死,那时候才说出来吗?”她小口小口的喝着茶,饮尽了最后一杯:“他们怎样我倒不在乎,可我和我娘也身在段家。饿死可以,别脏了我和我娘的门前。”傅行简看着她,觉得她迷人又危险,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母狼——母狼,他坚信她是母狼,暗中筹谋蓄势而发,不发则已一击必中。很野的一匹狼,让他想要征服她,想要把这匹狼带回家去,从此让她对自己收起獠牙,只露出乖顺的肚皮。他忽然想起怀里还有个盒子,里面躺着他用性命换回来的簪子——他没告诉他父亲,拿着钱去跟天竺人交易时,天竺人突然想把他推进海里,好吞了他的钱再拿走猫眼石。他拼着命和天竺人厮打了一番,最后差点将那不守信用的蛮子扔进海里,对方才总算求饶,不情不愿的用远低于平日的价格给了他那枚猫眼石。“我有个东西送给你,”他对段慕鸿说。“我敢说你一定会喜欢。”“哦?是吗?”段慕鸿淡淡道,语气里既无欣喜,也无厌倦,平静的好似一弯湖水。傅行简从怀里掏出盒子,望着段慕鸿幽深的如同一潭秋水的眼睛,准备献上那簪子。他要让她看看他会送她一根多美的簪子,比他们在西樵镇打碎的那根好上千倍,好上万倍的簪子。“雁希,我听说祖母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咦?有外男吗?啊!”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站在门口逆光的地方,忽然看见了傅行简的侧影,她惊叫一声,立刻躲到一旁的门后去了。段慕鸿站起身来走过去道:“若湄,不妨事的,咱们商户人家,不讲究那许多。这是我在书院的旧识。”段夫人孟氏——孟若湄,乐安孟举人的长女。听了这话,她终于怯生生的从门后探出一只小小的三寸金莲来,清了清嗓子。她的声音清清脆脆,还完全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此时有些不满的说:“你也忒不讲究了,我如今是你的夫人,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女孩儿,怎么能见外男呢?你们先聊,我过会儿再来寻你噢。我给你炖了莲子羹呢。”“啪”的一声,傅行简默默合上了刚刚从怀里取出的盒子。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6 12:49:04~2020-03-11 11:5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然 2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1章 浮浪出于礼节,段慕鸿挽留傅行简留下用顿便饭。傅行简看得出段慕鸿并不真心。于是告辞作罢。只求段慕鸿送他到街口去。那里停留着他的马车。段慕鸿犹豫了片刻,对傅行简道:”那我得先去跟夫人说一声,免得她担心。“傅行简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非常可悲。他哑声笑道:”就那么恩爱吗?这么一会儿也要你侬我侬?“段慕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边起身往外走。口中语调平平道:“傅兄,你误会了。只是今日祖母送医,家里忙乱,怕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清楚情况,以为我是去陪祖母了。慌里慌张往外跑出了岔子。她从城西嫁到城东也不过数日,对这片也不熟悉·······若是——”“她是妇道人家你难道不是妇道人家?!”傅行简低吼。他低着头快步走到段慕鸿身旁,压低嗓音悄声道:“她要被这样小心保护,你难道不需要?”段慕鸿呆了呆,眼睛眯起来瞪着傅行简。傅行简看到她鲜艳红润的嘴角紧紧扯着,是纯然的不悦。她的个子在女子里算得上是很高了。可若是作为男子还是比身长九尺的傅行简矮上大半个头。有那么一瞬间,傅行简恍惚觉得段慕鸿可能要扬起拳头揍他。但她到底没有这么做。\"傅兄,我尊称你一声傅兄,也希望你能自重。我着实听不懂你这些前言不搭后语。傅兄若是能端正言行,我可以权当此事未曾发生,依旧待你如初。可傅兄若是执意要同我说些别用有心之言。那我也只好学管宁割席,与君相诀了。”她说着,人就往外走,半点不给傅行简继续耳语的机会,好像丝毫不惧他将这事大声喊出来似的。又或许她笃定了傅行简不会喊,所以便故意要给他个难堪。傅行简叹了口气,心想无论她是不是在赌,但她赌赢了。他乖乖跟着她向外走,一言不发,垂头丧气,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段慕鸿走到心苑北角一个月门边,拐进去不见了。傅行简等了她片刻,听见她在里头院子温声叮嘱了孟若湄几句。末了走出来,神色淡然的对着傅行简一歪头道:“走罢,送你去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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