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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今天出嫁了吗/朱门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1)

两个人沿着月门外的竹径往回走,走到心苑墙外的竹林边时,傅行简忽然低声说:“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傅行简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段家大小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你怎么可能是她?可我的心又同我说,不,你想的是对的,段慕鸿就是段家大小姐,就是你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那个人。若她不是,那她怎么会——”他猛然住口,因为段慕鸿忽然转过身来,瞪着傅行简发狠:“我是男的!你个蠢货!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的!别再对着我发春了!你是<金·瓶·梅词话>看多了吗?”傅行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想段慕鸿真是可爱,是知道他这会儿提心吊胆吗?那她知不知道,傅行简最怕她对自己一本正经。因为那样的段慕鸿就像一颗裹在硬壳里的珍珠,让傅行简无从下手。然而一旦她绷不住了架子对他歇斯底里,发火暴怒,那样的她才让傅行简觉得真实又可爱。好像一个不苟言笑的佛家圣女,突然变成了娇嗔可爱的俗世飞天。“你笑什么?”段慕鸿继续瞪着他,眼睛连瞪人都是顾盼生辉的。傅行简想,她干嘛老瞪人呢?她这么好看,干嘛老是端着架子瞪人呢?“我笑你好看。”傅行简说。他知道这句话会把段慕鸿气得半死。果不其然,段慕鸿的怒气值登时拔高了一个度。她似乎忘了傅行简比她高大半个头,也忘了自己本质是个扶风弱柳般的姑娘。竟然撸起袖子,伸出手去抓住傅行简的领子要揍他。傅行简挑了挑眉,借力打力般的捉住段慕鸿的手腕,略一使劲儿就把她提起来按在了身后心苑的墙边。段慕鸿慌了神,一贯虚张声势瞪着人的眼睛此时流露出几分无措,小兔子般的向上瞟着,她用上目线看傅行简,自己心里没什么邪念。可傅行简低头一看她用无助的眼神看着自己,霎时间脑海里便如同被人炸开了烟花炮仗,低下头便向那他在梦里夜里肖想多日的红唇亲了上去。段慕鸿死命推他,发了狠的咬他嘴巴。可被他用舌头强势的推了回去。嘴角被她的利齿磕破了,傅行简在亲吻的间隙笑了笑,心想母狼就是母狼,亲一下都要给你挂点彩。可她越这样傅行简越喜欢。不野的他还不要嘞!他在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好眼光,忽然□□一凉,傅行简暗叫不好,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觉一记撩阴腿踹了上来。他这次学聪明了,一只手探下去生生按住了段慕鸿正要飞踢起来的膝盖,同时用另一只手将这狠角色的脖子卡在墙上,低下头气喘吁吁道:“为了你自己以后的幸福,雁希,要踹别踹这儿。”段慕鸿也被他挟制的气喘吁吁。怒发冲冠的卡在墙边,她的眼睛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嘴里一叠声嚷嚷着你下贱你不要脸你王八蛋,傅行简听着听着就笑了,怀疑她把自己长这么大学的脏话都用在他傅某人身上。段慕鸿骂到最后不解气,脑袋一歪就咬在了傅行简手腕上。傅行简防不胜防,嗷的一声总算松开了她。“段慕鸿你属狗的啊?”傅行简哭笑不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得,都咬出血了。“你才属狗!”段慕鸿得理不饶人的对他反唇相讥。“成天跟着我的屁股后头跑,你究竟想干嘛?”“不想干嘛,就是想跟你相好。”傅行简厚颜无耻的说。他可是清河富家公子里出了名的一霸,往日里对段慕鸿装的人模狗样只不过是为了让她高兴。“我是个男的!”段慕鸿压着嗓子冲他怒道。“你想消遣,上琼枝阁去!”琼枝阁是乐安最大的青楼。傅行简却摇了摇头道:“那些庸脂俗粉我嫌恶心,我只想跟你相好。”“况且,你跟别人装也就罢了,在我这儿,咱们俩打开天窗说亮话。从你那包药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女的。你可以继续装。可我想跟你好的心不会变。”段慕鸿不说话了。她低下头靠在墙上,幽幽地叹了口气。过了许久她唉了一声,自言自语般的嘀咕:“你图什么呀······”“我图你好看。”傅行简立刻敏捷的跟上。段慕鸿一下子又恼了,狠狠踩了傅行简一脚,把他踩得嗷嗷叫。她转过身,气呼呼的往前走着:“我好看,好看也是给我夫人看的。我是个有家有室的爷们儿。我好看,跟你这个登徒子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我就是想跟你好,你好看当然跟我有关系!你就算真是个带把儿的我也认了!反正我这人认死理!”他跟着段慕鸿嘁嘁喳喳的说了许多骚话,段慕鸿一概假装听不见。幸好段家的人都走了。院子里也没有下人。不然传出去,光天化日之下清河首富之子对着个有家有室的公子哥儿求爱,听上去像什么样子!段慕鸿一言不发的把他送到街口,就不胜其烦的将他塞进车里去了。转过身,她毫不留恋的就要走人。傅行简连忙从车窗里探出身子道:“雁希,往后想做生意了就找我,哥哥带你赚成山的银子!”段慕鸿终于回过头来,眼神复杂的望着傅行简,仿佛想要猜透这人究竟是个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傅行简满怀期待的等了半天,最后只听到她轻声道:“离我远点儿罢!同我这样的人搅在一起,你不会安宁的。”她说完便走了,头也不回。傅行简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立刻冲着她的背影嚷嚷:“我不稀罕安宁!我就喜欢鸡飞狗跳!雁希,要是有人为难你,一定得叫人去清河给我送信啊!”“住嘴吧你。”段慕鸿无奈的嘀咕道,走了。傅行简心满意足的坐进车里,觉得自己今天收获颇丰,他相信自己和段慕鸿过不了多久,肯定还会相见的。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得说一下,女主和小孟是纯友谊哈,没有百合线2333333333第22章 解密段老太太得到了郎中妙手回春的施治,总算没有一口气别过去死掉,被段家人带了回来。郎中严厉斥责了段家人居然把年龄这么大的老人家抬来抬去,不怕老人家病重吗?段家人一拍脑袋,送医这主意谁出的?有人想到好像是段慕鸿暗示大家把老太太送医馆的。可又没法指责段慕鸿。所以想了半天,一群心知肚明的人直觉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弄了一肚子的闲气。与此同时,段慕鸿照顾了一会儿老太太吃药,讨足了对方的欢心,便带着茜香和一个叫丹青的小厮回了自己的院子。孟若湄和谢妙华还在等她吃晚饭。段慕鸿洗了手,坐在桌前喝了口汤,这才舒服的长吐一口气,回过头来苦笑着对母亲谢妙华道:“今天多亏了母亲您提前跟秀芝通好气儿,将那账簿藏在大账簿里。不然看叶云仙那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架势,怕是恨不得连根房梁都不给咱们这一房剩下!”谢妙华却说:“这事儿还是老天帮忙,让咱们白白得了秀芝这个强助。若不是叶云仙前次去帐上要钱出言不逊得罪了秀芝。她也不会帮咱们。所以鸿儿啊,娘总跟你说与人为善。你原先还不信。可你瞧,这叶云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嗤——娘,您呀······”段慕鸿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不信啦?与人为善,我不是一直按您教我的在做吗?不过叶云仙这事儿,原来您不知道啊?哪里是因为什么叶云仙出言不逊得罪了秀芝······叶云仙那种人,精明的像条狐狸。秀芝是老太太陪房家的姑娘,又是如今府里的管家。叶云仙怎么可能对她出言不逊!”“鸿儿姐姐的意思是······”一直在听故事的孟若湄咬着筷子,瞪大了眼睛望着段慕鸿和谢妙华,杏眼骨碌碌的转个不停。“我的意思是,叶云仙不是因为这个得罪了秀芝,秀芝还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跟叶云仙反目。说什么礼数讲究的······其实不还是因为银钱的事?”谢妙华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望着坏笑的段慕鸿:“鸿儿,你就别卖关子了,跟娘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对呀鸿儿姐姐,究竟是为什么呀?”孟若湄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段慕鸿一下。段慕鸿向两边的母亲和孟若湄看了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奇闻怪事,我就是沿着母亲说的东西往下又深挖了一点点——二叔输掉的那三间铺子里,秀芝入过一注子钱!”“原来是这样!”孟若湄忍不住大笑:“那说到底,原来还真是因为钱的事儿呀!”“我怎么会骗你呢湄儿?”段慕鸿说。“当初爹爹去世,老太太让二房管家。叶云仙管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各种手段笼络各房和老太太那边。别的不说,单秀芝就分了咱们在西坪五十亩良田呢!不过后来叶云仙又想法子给要回来了罢了。”“五十亩良田?”谢妙华大骇然。蹙起眉头恨声道:“刨去这些年老太太和老二因为各种事情卖掉的田亩,家里的地早就不复前几年而三百亩的盛况了。如今这整个老大房,咱家同老太太和二房加起来也就不到两百亩,叶云仙就敢拿出五十亩去行人情?她是真不把段家当自己家啊!”段慕鸿对母亲做了个不知可否的表情,接着说道:“叶云仙为了笼络秀芝,也让她在铺子上投了钱,好等一年到底了得红利吃。铺子前些年挣了不少,估摸着秀芝也分了不少。可如今二叔不成器,把铺子都输给龙五了。秀芝嘴上不说,可心里能咽的下这口气?且不说那被叶云仙又弄回去的五十亩地,光是那间货栈去年就给家里赚了两千两银子。秀芝分的不说多起码也有个三四百两罢?就因为二叔豪赌,她平白少了三四百两的花头。换做谁,恐怕都不愿意就这么算了·······”“这样看,叶云仙也真是狂妄,”谢妙华道。“家里这些年其实早就不指望那些地了,谁不是指望你父亲留下的这三间铺子直接赚钱划得来。可叶云仙竟然敢把段百山输了铺子这事儿完全压下去。除了秀芝和他们两口子之外谁都不知道!······这胆子也是够大的。”段慕鸿和孟若湄对视一眼,心中都对谢妙华的看法颇为赞同。孟若湄轻叹一声道:“娘,从前我在我家里时,只道我家那个贱人欺我生母早逝,做的事端的是一个胆大妄为。现如今到了家里见了二奶奶的做派,才知什么叫做家贼难防!您老这些年受累了·······唉,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家门不幸,出了败类,”谢妙华叹道。“上头明面上当家说话的老人又心思不正,偏心小儿。弄得家里乌烟瘴气。可不就是会弄出这种烂事来。湄儿你记住,往后你和鸿儿若是当了这个家,可千万别学他们鼠目寸光,败落了家计。”她仰起脸,望着墙上亡夫段百川的画像一阵唏嘘:“天可怜见,鸿儿她爹好不容易靠着数十年艰辛和摸爬滚打,又是吃苦受累又是走南闯北,为着振兴段氏门楣,把自个儿读书求学的路子都给亲手斩断了。苦心经营这些年,好容易又让段家中兴起来。没成想他这才走了几年,二房又把家里弄到如此境地,唉!”长身玉立的段百川头戴唐巾,身披襕衫。手持一柄书写着“以诚至臻”的折扇,静静的伫立在画间,典型的儒商形象。他带着悲悯的微笑俯瞰屋子里的几个女人。仿佛也在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无奈与痛惜。这副画像是雅好丹青的谢妙华昔年亲手为段百川所画的。画像旁用潇洒飘逸的行草书写了一行字,道是:“修身齐家平天下”。一旁又有几个小字:乐安狂生段百川手书。“母亲,您别怕,”段慕鸿随着母亲的眼神,也去望着那画像道。“二房当家,自己身子不正自然带不好这个家。如今她既已被咱们抓住了把柄,我看那些人便是再心大也不敢让她再持家。明日我便同他们理论,夺了二房的掌家之权!”第23章 继母夜深了,“新婚夫妻”的屋子还点着灯,孟若湄在大红被子里趴着,嘁嘁喳喳的同段慕鸿说话。“鸿姐姐,今日来瞧你的那个人是谁呀?我也不敢多看,只看了一眼,似乎·······是个挺好看的哥儿。”段慕鸿闭着眼睛,脑袋在被子下面发出一声闷笑:“怎么?你看上啦?”“我哪里敢!”孟若湄忙道。“我嫁到了你家,就是你家的媳妇了。我不会做那种侮辱门楣的事。”“门楣·······如今的段家,哪儿有什么门楣。早让那些人给败光了······”段慕鸿轻叹道。她从自己那一床新绿绸的被子里钻出来,学着孟若湄的样子趴在枕头上道:“湄儿,再给我讲讲你上次回门时你继母同你说话的事吧,我心里烦乱,听听你那边的‘赫赫战功’开心开心。”“好啊!”孟若湄高兴的笑道。被继母打压了许多年,好容易在回门时掰回来一局,她最喜欢讲自己上次让继母吃瘪的事了。“我那日回门去,正好遇上了贱人的女儿也回门,你知道的,孟若莲比我小一岁,嫁在了康宁县万家。她夫婿本来是个举人,我那个糊涂爹就图他举人的身份——那厮比孟若莲足足大了八岁呢!照嫁不误!去年这厮才在吏部补了缺,派到康宁县做教谕。没想到上个月就因为帮人家在学试里作弊,收了钱又不干事,让罢了官职赶回家去种地!孟若莲别提多生气啦!从前回门都是趾高气扬的,这一次却像个灰头土脸的野山鸡,可把我逗坏了,哈哈哈哈——”“咦?她夫婿被罢官啦?”段慕鸿笑道,“那她这次可没法嘲笑你嫁了个倚门卖货的商人了。毕竟,出了这种事,她夫婿的举人功名恐怕也要被革了罢?”“怎么不嘲笑?她们娘俩的嘴巴若是能放干净,我屋里的马桶都能上他们的桌!贱人同她女儿,瞧你在我家时不敢说什么。你刚一走,她女儿就开始笑我嫁了个满身铜臭的贩子。我说,嫁了个商人怎么了?我乐意!再说我‘夫君’也是堂堂正正告示过的秀才!如今从商,也是清清白白做生意,不比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收受贿赂,声名狼藉的人要好?”孟若湄对段慕鸿一眨眼睛。“孟若莲听我说完,可气坏了呢!登时就不说话啦!“”哈哈哈——“段慕鸿开怀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你这张嘴呀·······湄儿,你这么说,你继母没跳起来跟你拍桌子吗?““她当然想拍桌子啦!”孟若湄继续伶牙俐齿道。“毕竟是给我娘做丫头出身的,字都不识得几个。从前做姨太太时还能撒一撒泼,现在是举人老爷的正头太太了。不能随便往外放她那些不干不净的言语。只能跟我拍拍桌子啦!要说这贱人,不过是因了一张脸,被我爹那个······唉,算了,不说我爹了。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爹能把发妻的陪嫁丫头扶正,这样的爹,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孟若湄的伤心事又被勾起来了,方才的欢乐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没精打采的趴在枕头上垂下眼帘。段慕鸿拍了拍她的肩头。轻声道:“过几日清明就快到了。你陪我去给我爹扫了墓,也回你娘坟上看看罢!我给她买些如今时兴的纸马和纸房子,让孟夫人在泉下也能开开心心的。”孟若湄知道她这是在宽慰自己。便很领情的轻声道谢。蓦地想起自己还未回答段慕鸿方才的问题,于是连忙补充道:“孟若莲她夫婿家花了些钱,找人说了说情,功名倒是没革去。但是三年不得入仕!现在也只能住在家里,夫妻俩大眼瞪小眼啦!”“噗——”段慕鸿忍俊不禁。顿了顿,她慢悠悠的说:“那既然这样,下次你回门可以当面问问你那若莲妹妹,万家的钱都拿去给老爷保功名啦,需不需要你接济点呀?这话说出去,管保把你那便宜妹妹气死。”“这——哈哈哈哈哈,”这下子轮到孟若湄大笑不止了。边笑边道:“不敢不敢,好歹她夫婿也是个举人呢,我这样说,不是给你惹麻烦吗?”“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段慕鸿笑道,“现任青州府陆知府的儿子同我相熟,他万家一个举人,还是个贪赃枉法有污读书人清誉的举人,他能把我怎么样?”她溜进被子里,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愧疚:“当初叶云仙设套分家,为了给自己找由头,挖空了心思想出提前逼我自立门户这一招。这才唆使老太太帮我张罗婚事,又四处找媒婆说和。她打的好算盘——我只要成了婚那便是可以自立门户的大人了。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逼我和我娘同意分家。她这几步烂棋我和我娘又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我确实已满了十五岁,是成婚的年纪。老太太又被叶云仙说转了心,一味想着四世同堂。故而施压于我和我娘。我娘本想着对他们虚与委蛇,表面同意张罗,实际能推则推。没想到你那个后娘收了段家二百两银子,立刻就敲锣打鼓的让你嫁到我家来了········”她轻轻叹了一声:“这件事说起来,元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和我娘当初错估了形式,你也不至于·······”“鸿姐姐,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的······”孟若湄躺进自己的绿绸缎被子里轻声道。段慕鸿却是不同意。她又轻叹一声接着道:“湄儿,我知道你不怪我。可是我也清楚我虽身不由己不能拒婚,但到底是对你不起,耽误了你的。你但凡嫁给任何一家的公子,起码是对正常的夫妻,不是像同我这样守活寡。现在是没法子,等到有机会了,你若是遇上了心爱的人,我绝不会阻拦你同他出奔。不过现在若湄你还在我家,只要有我段慕鸿在,我就把你当我亲妹子看待,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你放心噢······”“我······我不委屈,”孟若湄哽咽道。“我一点儿也不委屈。你和干娘对我太好了,娘还认了我做干女儿········我娘——我娘她走了十年,除了她,没人像你和干娘这样对我这么好。这些年我在孟家过的比丫鬟都不如。嫁到了你家,姐姐你和干娘真心待我,我才总算能活出个人样了·······我——我孟若湄就是死,也不足以报答你和干娘的恩情啊!”没有回答,段慕鸿那边悄无声息。孟若湄自说自话的哭了半晌,才发觉原来段慕鸿折腾了一天太过疲倦,此时已经睡着了。她也不生气,只是愈发觉得段慕鸿和自己一样身为女孩儿,可却实在是不容易多了。第24章 掰头“昨日大家不是说好了,要分家的吗?一起商量好了的事,怎么说不分就不分了?”谢妙华在阴阳怪气。或者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阴阳怪气一些。这对她来说可太难了。此刻她甚至有些羡慕叶云仙可以随时随地的阴阳怪气的本事,可她实在是学不来。段老太太坐在上首,整个人如同苍老了十岁。精气神统统大不如前了。这也难怪。老太太知府家大小姐出身,父亲因为好面子重承诺,跟自己当年同科的故交指腹为婚,这才把心高气傲又一心嫁贤婿的女儿嫁给了一文不名,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都不会的段家大少爷。段家老太爷膝下三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不成器,都躲在家里坐吃山空的靠祖产度日。段老太太当年嫁进段家时曾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夫婿起码能考个举人罢?可没想到最后,夫婿没出息到连个秀才都没考上。没有功名,虽说教人心中羞愤。可这也罢了。偏偏段老爷当年被段老太太看得紧,于女色一门上不敢沾染,便寄情于赌博,豪赌半生。愣是把老子留给自己的三百多亩田产赌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亩。险些将段老太太气的要跟他和离。只是最后碍于众人劝阻,丈夫哭求,这才作罢。没想到,熬死了不学无术的丈夫,如今这个儿子更过分,将家财铺子蛀蚀一空!怎能不让段老太太气闷!“母亲!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分家是大家说好的是不假,可大嫂如今要来分我和云仙的田产和宅院,她这是········大嫂这是要把我们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往死里逼呀!”段百山哭丧着脸,想让自己挤出一点泪来博取同情。一边告状一边用眼睛偷瞄母亲,同时嘴里还不忘装出悲声。谢妙华冷笑一声,身体向前微倾道:“二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哪里是要分‘你的’田产宅院?你把那原本应该分给鸿儿的铺子和银子都输干净了。若是还按昨儿的分法来,这明明——你是要把我和鸿儿,还有刚过门的湄儿都逼死啊!”段百山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段老太太则低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恨铁不成钢,然而又很愤怒,愤怒这不成器的东西几乎把自己养老的本钱都快败光了。“分——分家·······谁说不分家了?”她虚弱的说。但心里却在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既保住她身为一家之主的体面,又能不让谢妙华分走段百山的房子和地。“对啊,母亲,”谢妙华起身道。“昨儿不是说分家吗?儿媳想着您身子不大好,今儿不好打搅您,就想着跟弟妹和二弟商量商量,把家私合计合计。”“大嫂,你那是合计家私吗?”叶云仙用哭泣般的调子埋怨道。“你那是要把我们二房逼死!”“二婶您······”段慕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震惊的望着叶云仙。后面跟着同样一脸震惊的老二房老三房几位老太太和婶子。“二婶,分家这件事一开始是你提出的,祖母既然同意了,我和母亲就不好说什么,可你如今为何又要怪罪于我母亲?难道赌出去三间铺子,赔掉白银上千两的是我母亲吗?”段慕鸿语带悲愤。“段慕鸿!”叶云仙和段百山急了,两口子几乎是异口同声。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又同时回过头来瞪着段慕鸿:“大人讨论家事,你一个小孩儿家家的,插什么嘴!”“书读了吗?就在这里胡搅蛮缠?”段百山冷笑着说。一旁的叶云仙哼了一声,虚张声势的架起肩膀:“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教养你的,竟将你教成这——啊!”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谢妙华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旁,将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叶云仙,”谢妙华轻声道。“我自认没亏待过你。可你为何······你为何·······”“那三家铺子是百川留下来的。他命不好,走得早。然你可知那三间铺子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都是他的寸寸心血啊!他那年从学堂里回来时,老爷子刚走,家里的田产只剩不到一百亩!百山要考秀才老太太因为操劳老爷子的丧事生了病!整个家里一个能顶梁的人都没有!百川······百川他硬着头皮咬牙把段家的重担接下来,拿着老太太变卖首饰的钱去街上开了第一家货站。后来赚回了本,才赎回五十多亩田地。可那时候他才多大,他也不过十七岁!他本来是要去考举人的!可家里家道中落了他能不管吗?所以他只有回来!开了铺子,接过担子。那三间铺子是他一手开起来的,那是他的命!”谢妙华说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三房大少奶奶见状连忙拿出一条手帕,走上前来低声安慰她。谢妙华接过手帕擦着泪,口中沉声道:“铺子是百川开的,我才疏学浅也帮不上他忙,不配拿这铺子居功。可我起码知道,人家付出心血经营了的东西,未曾经手的旁人,没资格替人家把这东西典出去!”“大嫂这我都知道!”叶云仙急道。“可你也不能打我啊?咱们有话好好说,铺子的事是我和百山不对,百山不也是想着·····他这些年功名功名考不上,经商做事又不如大哥伶俐。若是能靠着豪赌给家里赚回来那二百亩良田,也算——也算·······”叶云仙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细如蚊声。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这话说的有多可笑多虚假。谢妙华听着,不禁冷笑一声。”从来只听说靠着吃苦耐劳换取一份家业,还未听说过哪个哥儿靠着滥赌换回祖产。云仙,百山,你们这话,说的可是不大走心。“叶云仙和段百山语塞,灰溜溜的低下头不说话了。一旁三房的老太太见状,连忙走上前来打圆场道:”罢了罢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么多见外话做什么?若不是方才鸿儿去叫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又在说分家这档子事。老嫂子——“她冲着堂上的段老太太喊。”依我看,分什么家呀!这过的好好儿的,分什么家?没得让人笑话!我昨儿就想说了,你也是老糊涂,怎么能让孩子们这么瞎胡闹呢?““这话是二婶提出的,她说我既然已经娶妻,就是我们这一房的顶梁柱了。祖母年龄大了,还要操心一整个大房,太过操劳。我已经成家立业,应当为祖母分忧。分家以后,分而治之,也免得祖母成日里为我们操心。”段慕鸿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三太太瞪大眼睛,将手一拍,回过头去看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叶云仙,又看看堂上茫然无措的段老太太,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暗自感叹段老太太愚昧,看不出这是叶云仙和段百山有心欺负大房孤儿寡母么,竟然能同意这么离谱的建议。“老嫂子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再让鸿儿给你分忧,也不能把家分了呀!”她走上前去,在段老太太身旁坐下。“鸿儿才十五岁,如何能当好一个家呢?”“三奶奶,我怎么就不能啦?您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段慕鸿佯怒道。“祖母和二婶都觉得我能,我肯定行!”“去去去,你还是个娃娃呢,跟着起什么哄?”三奶奶笑道。她回过头来望着段老太太道:“鸿儿冰雪聪明是不假,这孩子,我瞧着也是老成,挺好。可你不能完全让他掌管一家呀!他才多大?十六?十七?你想让他,跟他爹当年一样么?”段老太太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老妯娌,停了半晌,她如梦初醒般的嘀咕了一句:“我糊涂啊·······”“是啊,你可不是糊涂么?”三奶奶说。“鸿儿聪慧,你可以让他协助你管理家计,却不是把家分开,让他一个才出学堂的小娃娃去瞎胡闹!””我不小了三奶奶!“段慕鸿认真地说。”父亲当年开始当家时也不过十七岁,我现在虚岁也有十七了。“”傻小子,奶奶在帮你,“三太太笑着道。”又没说不让你管家,只是你得帮着你祖母,不能自己个儿的瞎折腾!“段慕鸿用手摩挲着下巴做沉思状,一旁的叶云仙将眼睛一瞪,好像忽然明白了三奶奶说的意思,于是便发起急来,大声呼道:“三婶!鸿儿实际才十五岁!如何能当家呢?”“一开始难道不是你说,鸿儿已经成家了,可以立业了,撺掇着母亲分家吗?怎么?你这会儿忘了?”谢妙华沉不住气,有些愤怒的瞪着叶云仙。叶云仙着急的舌头都快打不过来弯儿道:“大嫂!有事说事!你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我血口喷人?你问问堂上诸位叔叔婶婶,昨日咱们在这堂上,是不是你说!鸿儿已经成家了,就是大人了。该撑起自家门户,让老太太分家,两边各自为治,互不打扰!”谢妙华似乎又忍不住想抽叶云仙耳光了。诸位“叔叔婶婶”面面相觑,二房老太太嘀咕道:“是呀,一开始,可不就是百山家急得要分家吗?”叶云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活像夜市上的走马灯。张口结舌了半天,她闭上嘴巴,默默退回了人群中。段慕鸿见状,回过头去对三奶奶道:“三奶奶,祖母,还是您二位老人家想得周到,让孙儿和二叔二婶一起帮祖母打理门户,这法子可真是再好不过!鸿儿既能帮祖母分忧,自己也能得到锻炼,也省得之前二叔二婶帮祖母管家时太过操劳,累着二位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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