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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5(1 / 1)

“到了。”奉先生停下来,站在第九扇门前,温故知在他背上踢了一脚门——哐啷——半扇门开了。家有些尘土的味道,没了人住,日子多起来,渐渐的杂灵的生气多了起来,沾染上人气后,有些东西就会往后退,即便是草花狐狸,也更喜欢露天席地地敞开肚皮睡在山上。奉先生叫他开门,温故知从衣领掏出一串,小时候温妈妈就给他们两个一人串了一串钥匙,挂在脖子上,温妈妈说它是开锁的宝物,你们不能弄丢啊。那天回到家,温故知和温尔新抢着开门,温妈妈挤开他们两个,开了门。进门的第一件事是上交假发。两个人颇有些不情愿,温故知摸索着头顶那块人工头皮,摇了摇头。我只是帮你们保管起来。以后长大了,你们谁要是还愿意戴,还委屈了假发?不过最后假发的下落不明,温尔新的钥匙也丢了。只剩下温故知那一串,放在铁盒里和金属硬碰硬,放在裤袋里贴着第二层的皮肤,旧了老了。“往这。”温故知将奉先生带到温妈妈的房间门口,钥匙串上有一把沾了红漆的打开了房门。温妈妈的房间有被无端冷落的感情,冰凉仿佛侵入细胞的病毒,使得暖色调在肉眼看来,和凋零的红花百草无什么两样。温故知眯着眼踩在门与边界的影子线上,随后转头看向奉先生。“您进来吗?”奉先生说我在等你。温故知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拉起一只手,在小拇指上捏了捏,随后勾住——奉先生的小拇指也勾住了温故知的,再晃一晃,约定就达成了。有一个疑问——做了这么多约定的小拇指,它能知道哪个是最重要的吗?他望着奉先生,奉先生小拇指轻轻夹了两下。温故知奇异地感觉在肌肤与指骨间的触碰,此时更像阿鸣尖锐的喙,嘶啄在肉上,他眨眨闷痛的眼,勾着小指,将奉先生拉进了房间。奉先生身形变成轻轻的一阵风,悄无声息地钻进房间的心脏,温故知的心脏,带上门,包围在他身边。手背顺着腰线,再翻过手腕,改作手心,捂着腰间上的肉。瘦瘦的,因此奉先生也将温故知带成一阵风,他愿意缩成一小团风流,待在奉先生的手心中。温故知的腰硌到了桌上的相框,两个人因此停了下来,他在奉先生怀中转了个方向,给奉先生看落了灰的相框。真是相称的母子三人——在某一处,奉先生偶然瞥到的关于温勇的全家福,温心极尽刻薄的话,他们将温心的照片毁了——那就是两个怪物!叔叔,您觉得他们像是爸爸的孩子吗?温心自问自答,“不像。”后来一次,奉先生因为偶发的灵感,倒是懂了温心,他恐怕愤恨的是基于特别二字而言。一边是世俗中脱俗的三口之家,另一边却是找不到可以相称,相融的人。好像一分一秒都没沾过首都的尘土,受首都的滋养。“这样的照片还有很多。”温故知突然出声,当奉先生将视线锁定过来时,他又说:“您想看看吗?”奉先生问:“你确定吗?”“我们还能放点音乐。”温故知将相框轻轻放回桌上,在房间的一角放着保险箱,他输密码的时候,输了三个数字,回头看了看奉先生,随后又输入剩下的数字。他捧着两本厚厚的相簿,奉先生张开双臂,因此他回身将人扑倒在地,又爬起来,坐在双腿间。“耳机。”温故知分了一只给奉先生,笑着说:“我妈妈的歌。唯一一首只有哼唱,没有词的。”温故知向奉先生解释为什么没有词,温妈妈说总有些东西,想想还是不用话说出来的比较好。“我最喜欢这首,您呢?”“爱屋及乌?”“爱屋及乌。”温故知摊开相簿,指着其中一张让他猜是几岁的。奉先生说猜不出。温故知就笑,说我也忘了。不过您那时候应该还是一名有志青年。“如果我那时候见到您,您相不相信小孩子也有一见钟情?”奉先生含笑摇头。“您应该信的。”温故知说,“信你一个小孩吗?”温故知拣出一张属于自己单人的照片,仰头问:“这张不够好吗?”“我对小孩没兴趣。”“嗯,您对长大了的小孩感兴趣。”温故知接话,往后翻。小孩长大了,温妈妈不见了,起先有温尔新,后来温尔新走远,走到镜头外,剩下温故知对着猛眨的镜头发愣。还是个害怕的孩子。奉先生伸出手摩挲着这张照片,却说:“长大了。”温故知将头向后搁在他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把温勇的照片撕掉了?”“12岁就撕掉了。”“恨他?”温故知沉默一下:“讨厌他。”奉先生说:“他是个骗子。”“对。他就是个骗子。”“他永远都不会离婚,虽然他常常说多么想我妈妈,但我觉得除非那个老太婆死掉,也许他就会说离婚了。”温故知垂下头,“像老鼠。”奉先生捏着温故知的耳垂,听他嘀咕完了,再漫不经心地搭腔嘲笑温勇,“应该是水老鼠。”温故知笑了几声,又沉默下来。他的耳垂快被捏出汁水,温故知往左倾了一下脑袋,奉先生松开手指,扯掉了耳机线,温妈妈的声音随着手机上的麦克风,滴滴答答如同水泻,漫上来,再漫上来点——因此温故知说:“所以,我有时候想……我妈妈不该这么结束。这首歌是她嗓音还没被拿走前,既然黄粱这么灵,要是……”奉先生搭上温故知的腰。“她好好回来了,没有遇到温勇,继续唱歌,没有因为被带走嗓子,被报纸嘲讽是假唱,歌迷不会失望,再后面一点也可以,没有孩子,立马离婚。也许有另一条时间线。“第一年,我去那亲寺,我看了好久那个木牌,我不知道怎么写,就空白的挂了上去。”这时温故知打量了一眼奉先生,“第二年……”“和我。”“对。和您。您来了,我就想和您说话,和您在一起,一段时间也行。到了写牌子,我还是不知道写什么,我想我还有别的想写的,但是愿望牌只能写最重要的一个,所以我把它涂黑了。”奉先生问:“别的什么愿望?”温故知说不清楚,但擦过嘴唇的气流形成的发音,也许无意中泄露出来。如果世界上能够有恶有恶报,能有关于快乐、幸福这些终极奥秘。我也想开心。“但我越来越舍不得您。也许我会和我妈妈一样。黄粱或许发现我了。”温故知往奉先生怀中更深处钻去,他紧紧地,像缠枝花攀附在,结根在奉先生的胸膛。“如果我被黄粱……”“嘘——”奉先生将手指轻轻压在温故知的唇肉,“你不会的是吗?你想和我一直在一起,你一直想真正得到我,所以你应该担心怎么得到我。现在还差得远。”第61章我的妈妈。请以“我的妈妈”为题,写一篇300字的小作文。老师说。教室窗口有只猫在舔爪子,它舔得很认真,将柔软的肉垫盘润圆了。老师走过来,说你们可以想想妈妈是怎么样的人,她经常做什么。然后走到窗口的位置,挥挥手,将猫赶下了窗。机敏的猫纵身一跃,借助老师的头跳上了讲台,继续舔爪子。孩子们哄堂大笑,小温故知也跟着笑,老师不慌不忙地扶正眼镜,她暗自和讲台上的猫较劲——太过于寂寞的猫从老师的编织袋里跑了出来。它比真实的猫还要柔软的毛线,玻璃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支棱着尾巴甩来甩去。它盯着小温故知,小温故知又朝猫眨眼睛。“好吧,孩子们,今天的课就到这,记得写之前要好好想想你们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老师!我们怎样才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啊!”猫叫了一声,催促着老师,老师一手抚摸着猫脑袋,说:“那就放学回去好好盯着你们的妈妈吧。”我的妈妈——小温故知歪着脑袋,想起猫轻巧的猫叫声。他端正地写下题目,另起一行,郑重地写上他绞尽脑汁想的一句话:我的妈妈,很适合黑色。他又思索:她有一件很漂亮的黑色连衣裙。随后的十几分钟内,小温故知实在想不到下一句是什么——他推开稿纸和笔,蹑手蹑脚地走下了楼梯。老师说如果你不知道你的妈妈是怎样的人,那就好好盯着你的妈妈看。小温故知很好地践行着老师的建议,当然他避开了坐在沙发上和妈妈撒娇耍赖的温尔新。他想他要像猫儿的肉垫一样,让脚步悄无声息。然后他的脚步真的悄无声息,只是轻微带过的风让温尔新怀疑地转了转头。温尔新左看看右看看,小温故知蹲在一旁,他发现温尔新看不见他,他伸手在温尔新面前晃晃——她仍然没有注意到——于是小温故知得意起来。他大摇大摆地吃掉了温尔新水晶碗里的狐狸果。听温尔新在那尖叫抓狂,“妈!我的果子被人吃了。”温妈妈说是吗?从厨房里出来。“你看!”水晶碗里什么都没了。温尔新很生气,她说一定是某个坏家伙偷走了她的东西。可是她又没有证据,因为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果子就不见了,那些可爱的狐狸没有进到温尔新的胃里——小温故知看着温尔新原地转圈的模样,在沙发后偷笑。温妈妈看了一眼碗,又看向了沙发后,小温故知捂住嘴——他被发现了。温妈妈向他微笑,紧接着温尔新发现了他:“是你偷吃了!”“我可没有!”但是嘴边残留的汁渍出卖了他。“你该向姐姐道歉。”温尔新抬着下巴,高傲地说:“听到没,你该向我道歉。”温故知抹了一把嘴,说:“行吧。对不起。”温尔新说你必须把你剩下的狐狸果都给我吃才可以。“那不行!”“你问妈妈!”他们两个看向温妈妈,温妈妈点点头,温尔新得意地挽着温妈妈的手臂,小温故知感到一股不可思议,气愤地跑上楼:“都是你们的!”他气了一会,开始后悔起为什么要吃掉温尔新的狐狸果,最后要把自己的拱手相让。他翻身做到书桌前,重开了一张稿纸写下:我的姐姐。我的姐姐是一个恶魔。是世界上最大的坏蛋。她会让我穿上裙子,戴上假发,代替她上课,而她就在课堂外面玩猫猫,招狐狸。她过得真开心!他气愤地划掉这句话——不能说她开心。小温故想了想,加深了几笔——她就是邪恶的屠龙勇士!她拿着剑到处戳,可怜的龙(我)!他将稿纸往前一推——如果老师说的不是我的妈妈,而是我的姐姐,小温故知一定能有许多话,用积累不多的词语来表达他对温尔新的了解。我根本不需要花一天盯着她!而老师一定能在他用力的词语中,感受到“我的姐姐”这个主题。可惜,小温故知仍然不知道怎么写“我的妈妈”。他又重新坐在书桌前,打开稿纸,继续面对写了一行字的稿纸。我的妈妈,很适合黑色。她有一件很漂亮的黑色连衣裙。她的柜子里有很多这样适合的黑色衣服。虽然她还有别的颜色的衣服,但是只有黑色适合她。我的妈妈性格很好,她从来不批评我,除了我犯错的时候。比如今天。小温故知决定不写上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不希望温尔新在作文里也要抢走一遍狐狸果,于是他写道:只有妈妈发现了我,连温尔新都没发现,我妈妈一直是很聪明的,所以她批评了我,公正地处理的事情。他数了一数字,满意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据说这张稿纸被老师的猫啃了个口,所以温故知并不知道最后的成绩。也因此温故知并不知道这张稿纸到了温妈妈的手中,最后被奉先生翻了出来。“你可真记仇啊。”奉先生又读了一遍,“黑色连衣裙。温尔新送了你一件。”“像小时候一样,让你穿裙子,戴假发。”奉先生弹了几下纸,特地指向“裙子”,“穿给我看?”温故知说:“温尔新是我姐姐,我才帮她穿的。您是我姐啊?”奉先生瞟他一眼:“我会肏你。”“情人也会肏我。您是哪位?”温故知仰身趟进床,盯视着天花板,“情人?亲人?爱人?”奉先生笑着站在床边,饶有兴致地以一种翻倒过来的视觉面看温故知。他俯下身,在温故知耳边答道:“我什么都不是。但我喜欢你叫我姘头。”温故知在他俯身时闭上了眼,后来听到这句话,立马睁开眼,抬手往奉先生脸上盖过去,奉先生微微前倾,嘴唇擦过了手心,快速地吸了一口气。手心肉产生微小而急促的收紧状态——章鱼的吸盘,猫的舌头。奉先生是猫舌头吗?温故知坐起来,说:“帮我把裙子拿过来。”奉先生挑眉,虽然拿了过来,但当温故知伸手时,他却说:“你确定要穿上吗?”“温尔新希望你能穿上这条裙子上台,你像你妈妈。”所以在温尔新的心里,温故知最适合在终点的时候向温妈妈告别。“我知道。”温故知翻白眼,“不然我跟你在这里说我妈妈做什么?为什么不拿时间和谈情说爱?”奉先生看他敏捷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镜子前,先是踢掉了裤子,然后抬手交叉,背部涌起肌肤的走动,骨头隐在皮肤的下方,奉先生觉得所有的雕制品使用的材料中——人骨闪耀着异人的特质,虽然取之人骨,但用时却成为一种另一种模式的延伸。他上前贴在温故知身后,双手轻轻抚摸着背,轻轻覆在背部平坦的骨头上——温故知头一歪——镜子啊,镜子啊,你能照出身后在我身后的人的心吗?镜子像暂时失灵了,温故知笑着活动了手臂——他往后摸向奉先生的手。这时尖异的蝴蝶骨像是翅膀的肉芽,顶在奉先生的手心。奉先生指腹狠狠搓了几下,将温故知的汗衫扔到了一旁,“也许我们可以先做点别的事。”温故知说好,双手撑在镜子上,画画的人喜欢肩部这样的起伏,喜欢细润的骨头和细腻的皮肤,也喜欢此时光影形成的界线。可是奉先生却最喜欢生动的骨头,它们是除了心脏外第二控制着生命力的物质——不是大脑,私心太多,并不适合表达来自纯生命力的物质,也不适合表达人类精妙的事实。骨头里面有什么?可以翻翻书,但要是奉先生来编写这样的书,他会写——骨头里存在着生命。他拽紧着温故知的手臂,让它们朝向后,像绷紧的绳子,紧紧拉着旗帆——紧紧地被绑在奉先生的左手中,他的右手——一寸一寸摸过骨头,听着骨头里面的呻吟。“嗯——”温故知闭上眼,又喘了一下,朝镜子哈气——奉先生顶弄一下,他就往冰凉的镜面吐气,他的性器前端也一下一下蹭过镜面。冷——又热啊。嘿,出来吧。温故知这样想,松了精关。他比奉先生原想的还要早的泄了出来。因为太舒服了。温故知转身一头撞进奉先生的怀里休息。奉先生说抬手,他抬手——轻薄的绸缎从头盖至身,吸附在盈聚汗水的腰臀、亲吻胸部乳尖、腿间隐秘画下阴影。“原谅我吧。”温故知脑袋晃动,使劲蹭了一下奉先生的颈肩,深吸了一口气。“嗯?原谅我吧。我就一个条件——爱我。”奉先生不为所动,让温故知转了身,看向了镜子里的人——他穿着裙子。他一点也不像温妈妈。男人的裙子和女人的裙子总有一点不同。一个人的一条裙子,都呈现着不同的气质。温故知看了一会,说:“温勇看见了,会崩溃。”那个胆小的男人,永远见不到穿着黑裙子的温妈妈。我的妈妈,很适合黑色。她有一件很漂亮的黑色连衣裙。就像我身上这一件,我说是“像”。“这位男士,赏脸,能让我和你跳个舞吗?”“诶?”温故知突然笑,“这位男士,您应该再谦卑一点。否则我是不会和您跳舞的。以免弄脏我的裙子。”第62章如果要想一想什么东西能够催生出初恋这样的产品,跳舞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动作不需要激烈,只需要搭上两具躯体,温度略高柔软的手,温柔地抚摸胯骨,两个不同的人形成想象中千万年不变的“人”字,“人”正是恋爱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也是恋爱的精髓。那个时候的温勇一定是小心翼翼地连腰部的衣服都不敢触碰,他的呼吸近乎要停止般,踩到脚的疼痛反而是吞了药后精神的满足。温故知触碰到奉先生的胯骨,从那往下是人的下肢躯干,做爱的那当下,温故知的脚跟变软,一层层的皮肉骨血消失,化作流体物质——大腿肌肉、腿弯、臀部、腰间,用一种回流蜿蜒的方式轻轻抚着奉先生的身体,和身体做爱。跳舞也和做爱没什么两样,温故知撅起嘴在奉先生脖颈那处微烫的生命血管嘬了一嘴,然后只要再稍微扬起一点下巴,鼻尖就能凑到耳垂嗅闻,小小的幅度中鼻尖凑成一根手指将耳垂翻来覆去弄乱,这个部位像咿呀地侬软小调躺倒在人的心里。两个人抱在一起脚步换了个方向,一晃一晃跟着侬软的灯光明暗,身体也跟着婀娜起来。奉先生抓紧了温故知的胯骨,往前送得紧了一些,裙角隐秘地随着收紧,不得不悄悄露出新一寸的肌肤——放弃了,任由从臀部流出的白浊在小腿部探出头,舔了一下鸦黑禁欲的裙边。温故知的手心从奉先生的胯骨抬起来,手指像攀岩走避的偷花人,很聪明地不惹人生色如蛇翘起来,踩了几下上方的腰部肌肤——趁着不注意就踩进了衬衫里,这时手心也跟着一起进来,欣喜地整个趴在奉先生的背部。温故知深吸了一口气,在那笑起来,埋在衣服里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按着脊背的凹陷缓慢地上下摩擦——他打量了一眼老男人——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像有些人天生来去得快似的,揽在一块跳舞就真的是跳舞。温故知呻吟一声——在脊背凹陷摩擦的手指加快了幅度,指甲尖毫不客气地戳着肉,刮到手指绷紧的时候,温故知又假装呼吸急促,牙齿发紧一样的咿声,一场别开生面的做爱完成了,手指缓慢曲起退离背部。温故知露出狡黠的笑容,侧着头咬了几下奉先生:“你的背已经被我的手指上了。”“嗯——”奉先生半眯着眼懒洋洋地盯着温故知的眼睛,说是吗?“当然是了。”奉先生很轻蔑,“那么细的一根。猫都比你大。”“谁能有你大。”温故知转着弯又夸起来,“我说您大呢。”奉先生没反应,温故知重复:“我说——您大得很呢——!”“你说哪里?”他嫌耳朵吵,搭理了,但温故知又不肯说叫人高兴的实话了,偷换花样,说是您手大,脚大。“鸡咿凹脚——湿藕……”没有等温故知作弄,老男人便收脚抬手,捂着他的口鼻,在他窒息中,身体是连着风筝的那根易断夭折的细线,手脚乱挣动的被压在床上。奉先生摸着温故知翘起的臀部,压下身告诉他:“礼尚往来。”温故知的屁股钻进一根手指,在肠道里横冲直撞地拨肉,又有好事者几根快乐地在外张望,乐得看强有力的手腕带着宛如流星锤般的旋转,尤其是已在屁股里的先行者粗鲁地摁着肠道的敏感宝藏,狂欢地呼唤通道外的兄弟进来——温故知喘着气,穴肉挽留着津液,迷恋咕啾沉闷急促的声音,他埋在枕头里,在枕头里假装清高,抖着脊背猫叫了几下,吸着快乐闯进来的手指。奉先生端正的样子,像是谈着一桩买卖——性欲的买卖,手指在手腕的带领下轮流操奸穴肉里的宝贝,想一下一团滑腻的肉,充涨了的汁液的肉,狠心地让血液加速流动,冲撞理智,感性地占有欲撞得头破血流,想要拼命撕扯尖叫——正是这样的情况下,温故知浑身被玩成了红色,奉先生另一只手拽住他的舌头,让他伸出来舔着枕头,舔空气里自己发出来的骚味。他高潮了。奉先生拔出手指,沾着泥泞的味道,温故知慢慢翻了个身,裙子交缠着腰露出瘦瘦的肚子,双腿夹着奉先生,捧着奉先生的舔手指,咬手心,偶尔咬得狠了,奉先生还会弹他一脑门,训猫般,像是有链子圈着温故知的脖子,一下子就乖了。蓝猫的猫首领会每日清晨主持舔毛仪式,梳理每一位恭敬虔诚的族猫的绒毛,代表着它们对首领的顺从,是猫首领的地位标记。但是温故知是情欲的猫,舔得温顺、沉迷,甘愿拜倒在情下的薄荷,他脱下裙子露出身体让奉先生视看,让身体变得富有累累的伤痕——吻痕与齿印,可以的话——奉先生叼着温故知的喉结,沉迷地说想咬一遍你的心脏。会疼死的。温故知呜咽,抱住奉先生的头,张腿让他进入得更深。要涨破了。温故知感觉到胃部被撑起来,灵魂也被撑起来,正鼓胀成一把撑得扼住喉咙的伞,快感如伞骨尖锐撑开一直到伞尖,直直锋利地随着天空。情绪爆开了,温故知拼命夹着腿,抠着奉先生,身体一松——失禁了。一摊烂布似的高贵的黑裙子摊在地板上,被两个人作弄得成了不能说的东西,温故知光身躺在奉先生的臂弯,不死心地想要用脚把裙子勾回来:“温尔新要被气疯了。您觉得她会知道我们拿她准备的裙子做了什么吗?”奉先生正闭目养神,听到他问,就说:“沾上你的精液吗?”温故知说:“您的也多。像个畜生撒尿。”奉先生一脚把温故知从床上推了下去,温故知从地板上跳起来,跳到老男人身上,厚脸皮地说您吹一吹,疼。奉先生把人塞进被窝里闷着,看人手脚扑腾,安静下来后,才发现他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亮着眼睛偷窥。奉先生撸了一把温故知,“像个猫似的。”温故知蜷在奉先生的胸膛,越睡越紧张,紧着拳头在脑袋旁,被一团说不清的黑色东西包裹,从脚上窸窸窣窣爬上来,后来这团东西仿佛给了一剂药,不断告诉温故知它是安全的,是你一心向往的梦乡,明明是不能言语的东西,却很有让人掉以轻心的能力。它仍然在“说”,不间断地往人沉睡的意识里塞着不属于自体产生的想法。猫?温故知闭着眼,从黑色的茧子里听到了轻微的动静,一阵柔软毛绒的触感扫到脸部。“崽崽。”一只手抚摸着温故知的背部,背部湿着,挂了许许多多的汗珠,让背部的肌肤像蒙上磨砂的大理石。“猫?”温故知撑起身,睁着惺忪的眼问奉先生猫呢?奉先生坐在床头,隐秘地瞥了一眼床,随即摊手笑着问:“嗯?你来找找?”床铺动了一下,温故知竖起耳朵,往床脚那翻身扑去,罩住那在被子里钻动探究的东西。奉先生见他像钻雪地起跳的狐狸,可惜没往自己这扑,温故知罩住后,一把钻进被窝里追,从床脚扑到床头,一头乱糟糟的光身抱着猫钻了出来,“您看,猫。”“送我的吗?”温故知低头逗着猫,挠得猫眯起异色的眼睛。“原来是你叫我啊。”驱噩梦的猫,曾经在店里和温故知有过一面之缘,奉先生摸摸温故知的头发,看他将脸埋在猫的肚子上,吧唧亲了好大一口。猫不堪其扰,挣脱后一跳,跳回了编织袋上,摆了个很蔑视人的姿态。“做噩梦了。”奉先生说,将摸了一手的汗涂在温故知脸上,温故知后知后觉,虚脱劲才显出来,知道噩梦循环,因此抬起手让奉先生的手心紧紧贴着脸。白日里清冷的温度,温故知冻得肢体关节泛红,奉先生用被子罩着,温故知死皮赖脸一会,才肯下床换衣服,看到地板上裙子,用脚勾起来,白日里晴光才照得裙子上的暧昧污迹逃脱不掉,没皮没脸的温故知看着看着还是受不住羞了一下,不好意思叫保姆发现,就藏了起来,再合计找个理由让温尔新重新准备一件。他跑下楼,仍然是保姆眼中要爱护的坏崽,哪里知道他做爱时的那个浪劲,不穿袜子在那乱动的脚指头在保姆眼中就是记吃不记打,“现在什么时候啦,你个崽不晓得好歹,脚要冻坏得晓得哇?”温尔新露出虚心的笑,为了少被唠叨,截住了话头,跟保姆炫耀起自己的猫。他趴在奉先生背上,说是奉先生送我的。温故知的编织猫在头上打了个哈欠,玄黑的毛线掺了金线,往光下照,闪着细小的光,漂亮的猫招来色鬼阿鸣撅屁股求偶,插了一朵从春树衔下来的叶子,在窗台上一扭一扭。温故知说了一身臭东西,戳跑了色鬼阿鸣,阿鸣盘旋了一圈,咬了一口云屁股,衔了一团云往这一丢,无故被咬的云追着来,喷了温故知满头的棉花糖,而猫早就跳进了奉先生的怀里撒娇。猫和温故知有缘,但一开始的温故知不肯要,猫就生气了,奉先生到店里来也不肯出来,带着编织袋一朝滚进柜台缝隙里。奉先生在店里一个人站着,就看着猫,最后蹲下来趴在那,伸进缝隙里敲了敲,说家里的小孩天天做噩梦,请帮帮我吧。店员在身后眼也不眨的看着,朝猫点点头,猫这才从编织袋上探出脑袋,最后滚了出来。奉先生摸着猫,一个猫脑袋使劲往手上凑,恰如温故知。“温故知。”奉先生叫他名字,将猫放进了他怀里。温故知抱着猫走了一圈,心血来潮般说要跟更多的人炫耀去。“书铺小老板?”奉先生随口提上一句,温故知从他那借了不知多少迷魂的书,等半日不见他回答,奉先生侧头问:“怎么了?”温故知笑了笑:“好啊,去还书。”“全还了?”温故知低头摸着猫,半晌说话,“全还了。”“全还啦?”书铺小老板摸着脑袋,说你脑袋开窍了?小老板看了眼奉先生,恍然大悟,“哦——”手一挥,跨坐在凳子上喊:“容我先点清了!”温故知抱着猫蹲下来一起看,对他说:“我的猫。好看?”小老板酸鼻子,酸话:“晓得。老远就听你抓人炫耀了。”“声音还好听。”温故知低头,“宝贝叫一声,给这叔叔听听。”小老板酸得五官都要掉了,哼了一声,转头叉腰瞪眼,让那白吃白喝的破产男人把书搬进去。他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叽叽歪歪了男人一会,又出来抱了书,“你是不是有自己的书混进来了,都我没见过得。”温故知笑他:“你前一段时间敲我门,门缝里也要塞给我,说辛苦找来的,还让我好好看。”小老板瞪圆眼睛,他也有一双猫样的圆眼睛,此刻受了惊吓,咋呼一声跳起来:“你别瞎说!我失忆了吗?”紧喊里面的臭男人,指着自己问:“我是不是梦游症,会忘记事情?我是不是被人打过脑袋失忆了?还是我有个孪生兄弟冒充我,想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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