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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难却》TXT全集下载_9(1 / 1)

作者有话要说:赵谨克:媳妇儿病了,要哄着。季柔:病了,要亲亲抱举高高~女主是个娇气包~哈哈哈~☆、心魔天还有些阴,但连了几天雨水是过去了,风一吹,地上的水气一早便干了。季柔的烧退了,却又转了风寒,连着咳嗽了好些日子。赵谨克心疼着季柔的身子,更是没有心思管外头的事情,可即便如此,朝廷南线战事大捷的消息还是传了进来,顺便还有京城赵太后给他的那弦外有音的慰问信。“太后说了什么了?”宫里太后的信,哪怕只是很寻常的书信,也是禁军快马加急送上门的,倒是不用像圣旨一样设香案跪迎,声势还是有的,没能瞒住季柔。“你自己瞧。”赵谨克径直把信递给了季柔,这信表面上言辞切切,具是一些嘘寒问暖的慰问关心之语,一眼瞧着根本看不出什么,弦外之音得是他们这种满肚子权谋诡斗的人才品得出来。“太后很是关心我们,问我们在青州过得好不好。”季柔拿着信笺,瞧着上的殷殷关切之语只觉着亲切,亲人的嘱咐都是一样的,瞧着赵太后写的这些话,季柔就好似预想到了王氏会给她写的信,只是她来青州这么些月,季家一封信也没有来过,只有季沅来了一封问平安的信,便再没有其他的了。当然,她也不敢往昌安侯府了写信。“以前听旁人说,太后最偏疼的就是你这个兄弟,在宫里时常过问与你。”季柔转头看着赵谨克,心中满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太后的敬慕,忘记了其实成亲之后,赵太后并未宣召过她这个弟媳妇进宫。“太后是长姐,年长我许多,幼时家中大人事务操劳,并未有闲暇教导与我,是太后教我们几个弟妹读书识字,敦促我精进学业。”长姐如母,如师,这句话在他身上是淋漓尽致,可以说赵家起复回京城以前他的学业都是赵太后一手教导的,甚至幼时都是赵太后带大的。这份恩德,这份亲情,可以说是无以为报,以至于他曾经是那么敬重信任她,用尽所有想要报答她。也的确,他真的用“一辈子”报答了她。“那太后娘娘可真算得上是你的恩人了,就像胭姐姐和沅姐姐,沅姐姐小时候也是胭姐姐照顾大的,沅姐姐一直将胭姐姐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季柔想到了季沅和季胭,想来她们之间的感情大约就与赵谨克和赵太后差不多,“过两日,你寻一些青州的特产给太后送过去吧,太后肯定会很高兴的。”赵谨克笑了笑,避开季柔的眸光,“宫中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未必用的习惯青州这些物什,我给她送过去也用不到,反倒不知该丢了好还是束之高阁,平白麻烦。”赵家贬谪时赵太后已是知事,是以赵太后对季家的恨不会少,更何况她的父母双亲,使他们赵家有机会回到京城的大房伯父伯母,一个战死一个殉情都与季申脱不了干系。是以当年,她才会那样狠地将季柔推下了楼。血海深仇。整个赵家旁的下这个手他都能当即决裂分道扬镳,只有她能下完那个手之后还理直气壮,令他连还手都不知从何下手,只能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扎。赵谨克的脸色有些不好,忆起前世,事事诛心,思绪纷乱间挪了新熬好的药到季柔跟前。“我去书房给太后回信,这药已经放凉了,快喝了。”语毕,赵谨克起身出了屋子。……赵谨克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季柔和秋娥两个人,季柔低头看着跟前的药汤,捧起来喝了两口,便苦得放下了。从她自平阳县回来以后病了,这汤药也喝了有十几日了,一日两顿的汤药都是叫赵谨克盯着喝下去的,一滴都不让她剩。先前病得重,汤药的确在所难免,可这两日季柔觉着自己已经大好了,这汤药便不必用得这么勤了。“姑娘快喝吧,这汤药都要凉了,凉了就不起效了。”秋娥瞧着季柔犹豫的模样,忍不住劝道。“秋娥,我已经好了。”季柔抬头看秋娥,很认真道,“你看我昨日就不咳嗽了,到现在一声都没咳过你说是不是?”“是……”秋娥想了想,的确季柔从昨日开始就一声都没听她咳过,这几日精神也是愈来愈好,昨晚还就着肉脯吃了一大碗饭,除了人看着还有些病容憔悴,其余一点没有病像。“那我就不要喝药了好不好?”季柔将眼前的药碗推开,“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了。”赵谨克事事都依着她,唯独这几日在用药上逼得着实紧,忌口也全部把住,季柔从没有一回生病像这样难熬过。哪怕她知道赵谨克为了照顾她衣不解带,一应开方煎药都亲力亲为,可是这汤药着实灌得她受不住了。“可是姑爷刚才吩咐了,要喝的。”秋娥也有几分犹豫,其实她也觉得这最后几贴汤药可有可无,只是赵谨克懂岐黄之术,他的话应该也没有错。“就这一碗不喝了好不好?”季柔道:“也只有这一回,趁着夫君不在。”少喝一碗是一碗,汤药喝多了,胃也叫冲得难受,秋娥给的蜜饯果子吃下去也没那么舒服了。季柔望着秋娥巴巴地恳求,秋娥叫她这么望着心里就软了,想了想也就这一碗药,反正早上那一碗季柔已经喝了,这下午的少喝一碗也无妨。“好……好吧。”“那就说定了。”季柔的眼里一亮,捧着了碗就左右顾盼,找了屋里的盆栽倒药。外头的人都听赵谨克的话,让秋娥捧着药去倒肯定一会儿就让赵谨克知道了,还是倒在屋里安全。季柔捧了药碗,小心翼翼地给一株兰花倒了下去,就倒这一回,明日就让秋娥给这兰草换土。季柔这么想着,盆底的水就溢了出来,原这兰草早晨才让赵谨克浇过水。“哎呀。”季柔猛地躲开,没让水沾湿了裙摆,手忙脚乱里,就听一声沉冷的嗓音响起。“你在干什么?”季柔一惊,手上的药碗一时没端稳便摔了,“呯”的一声响。“我……”季柔自知心虚理亏,说不出话来,咬了咬唇便径直同赵谨克认了错。“我错了。”赵谨克站在门边看着季柔,还是那样柔弱不自胜的季柔,低着头站在花几边上,手足无措地不敢看他。可其实,这样素来纤弱的她也心中从来都是有主意,她只是从来不说。随波逐流着,任由季申把她嫁到靖平侯府来,忍受着赵家人的苛待,代替季家在赵家还债,听从着王氏的嘱咐,谨守本分,从来不违逆夫家的话,小心翼翼地依附着他过着日子。这样顺从,这样隐忍,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卑不亢,直到触到了她的底线,则以死相抗。赵家那么多人一次次提醒他赵家的血仇,季柔何尝有不知他们季家的仇。他曾设想过,倘若给季柔一个离开他的机会,季柔会不会走得义无反顾?毕竟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弃来脱离他,要是有选择,她还会不会在他的身边?她……其实会走的吧?这门亲事又不是她自愿的。“你把药倒了是不是?”赵谨克问她,心中出奇地平静,可记忆的洪流却不由自主地拖着他回溯,就像濒临悬崖者,终有一日会一脚踏空。“是。”季柔点头,嗫喏着解释“药太苦了,我已经好了,不想喝……”“我是不是说过,这些药一定要吃?”赵谨克却仿佛没有听到季柔的解释,一步步逼近季柔,“你为何,又自作主张?”他不想忆起的,当年那锦囊里的六颗转魂丹,就像是季柔狠狠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告诉他她不是不能离开他,哪怕她无所依附,势单力薄,可性命还是她的,她不是他们赵家的掌中之物。但她为何不能再等他一等?他已经拼着不孝与亲族决裂提了分家,甚至连朝中诸事都放下了,只等她身子一好就搬出去。可是她,为什么要用死来惩罚他?“你为何……不听我的话?”赵谨克轻轻抚上季柔的脸颊,他拼着尊严从赵太后处摇尾乞怜求出的转魂丹,他也求着她服下去……可以恨他怨他,哪怕出走和离,却怎能放弃性命彻底离开?“夫君……”季柔有些慌乱地握住赵谨克的手,他有些不对劲。哪怕他看着好像一点都没有生气,可是望着她的眼中却莫名含了一丝悲戚,明明看着的是她,可好像看的又不是这个她。“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季柔讨好着认错,眉眼真诚,她是认真,不是骗他。“阿柔。”赵谨克阖上眸,揽住季柔的脖颈,将她压进自己的怀里,“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季柔摇头,她不知道赵谨克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只是下意识感受到了危险。甚至连秋娥也早早看出了不对劲,跪了下来。“夫君……”赵谨克素来谦和,可不是不会生气,季柔看到过赵谨克动怒。在到青州赴任的路上,有一个护卫私自给京中传信被发现了,京九擒着人来给赵谨克发落,赵谨克也是这样不温不火地说了些奇怪的话,然后第二天,她就再没见过那个人了。“来人。”她听到赵谨克忽然扬声,紧贴着她脸颊的胸膛震动。作者有话要说:搞事情的马上来了~男主一欺负女主,直接现世报~☆、来访“公子。”从屋外进来两人,季柔看不见,但是可以听出是赵谨克的人,充当仆役的护卫。“把这个奴婢拖出去,杖二十。”赵谨克说的,是秋娥。“不要!”季柔猛地挣扎,可身子却让赵谨克牢牢紧箍在怀里,眼睁睁看着秋娥一声没吭让两个护卫拖了出去。“是我的错,是我把药倒了,不是秋娥的错,你为什么打秋娥!”季柔大声喊叫,“你不能打她!”“你母亲让秋娥陪嫁,难道不是让她来看着你提点你的吗?”赵谨克却仍旧是平静,低头静静瞧着季柔挣扎,像是掉落的陷阱的兔子,“可她却任你犯错,难道不该罚吗?”赵谨克的眼中几分悲悯,却又残忍,“阿柔,犯了错,就要受罚的。”她可以恃宠生骄,甚至在他的世界里有恃无恐无法无天,可他总该让她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她该知道,她不可以像前世那样,那样会有人付出代价的。季柔怔怔地望着赵谨克,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他会这样?季柔的眼泪滚下来,落在赵谨克的手背上,滚烫。“不要哭。”赵谨克的眸底缩了一下,抹去季柔的泪水,逼自己移开目光,“这些日子,先让其他丫鬟伺候你,我会让人请郎中去看秋娥的。”季柔的泪珠不断,赵谨克什么都没说,只抱着季柔在床边坐下,静静等着季柔哭累了,缓缓抽噎。“公子,刺史府派人来请。”门外,京九的嗓音响起,赵谨克默了默,看着在怀中一句话不肯讲的季柔,终于给了外头不一样的答复,“应了他们,我一会儿过去。”……赵谨克走了,季柔坐在床上自己抹干净了泪痕就要出去看秋娥,可是人都跑到了秋娥的屋子外面,却让两个婆子拦住了。“少夫人,公子说了,这些日子不许你来看秋娥,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为什么?”季柔被拦得一愣。两个婆子笑呵呵的,劝道:“公子说了,这秋娥犯错受了罚是应该的,受了刑污秽的模样更不应该让主子看见,少夫人还是回去吧。”“秋娥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哪里有什么应不应该看见的,让我进去。”季柔的心中焦急,没看出那两个婆子眉眼间的虚以尾蛇,抬步往前,又让拦了个严严实实。“公子吩咐的都是为了少夫人好,秋娥姑娘已经请过郎中吃过药了,这会儿都睡了,少夫人还是回去吧,过两天秋娥姑娘好了,还是能回少夫人身边服侍的。”季柔终于清醒过来,看着那两个婆子客气的面容,垂下了眼眸。“好。”季柔后退,没再纠缠,转过身了离去。……春雨过去,外头的日头开得灿烂,不似与京城春阳的绚烂温柔,青州的日头一开,总是照得灼人。季柔回了屋就没有出来,照常是做些绣活儿打发时间,新调进屋伺候的丫鬟是在路上买的,一直跟着秋娥打下手,并不似京城来的伶俐,乍一贴身伺候,满是局促不安,战战兢兢给季柔递茶:“少夫人,喝茶。”“秋红,”季柔捧了茶碗,问道:“你今年十二岁是不是?”“是,少夫人。”“你爹爹将你当街卖了,你怨不怨他?”季柔还记得买下她时的情景,那时候才刚进青州界,途径一个小县城里,县里贫弱,好些的客栈都找不出一家,自然也没有什么人牙行,他父亲便当街立了牌子卖她出去,像是卖一件货物似的,妾也好,为奴为婢也好,只要给了银子便不过问去处。秋红笑了笑,带着几分憨,“奴婢家中有六个兄弟姊妹,去年年景不好,粮食欠收,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母亲也病死了,爹一个人拖着我们兄弟姊妹们过活,也的确是过不下去了。卖了我一个,便能让家里其他人度过这个难关。”“而且将我卖了好人家,总比村里其他人换孩子吃好,遇着像少夫人这样好的人家,就是一条好的出路不是。”“你心中所想,倒是有几分豁达。”季柔捧着茶碗抿了一口,抬眼怔怔看那窗外的春光,院儿里的茶花树开得正艳。“少夫人。”有人进来禀报,“门外有一个自称姓孟的公子,说是少夫人的兄长,想见少夫人。”……厅堂中挂着一幅江河山水图,是赵谨克闲时亲手所做,雄壮的山水规矩在一张纸上,却丝毫不减的浩瀚壮阔。贴着的条案上摆着一瓶插花,妍丽秀美,两枝梨花点缀其间,是难经风吹雨打的弱不自胜,与墙上的江河图迥然相反,却又几分难言的怡然。孟子方负手而立望着那画与花,眸中有些情绪难言。“子方哥哥。”季柔跨进厅中,几分惊讶,几分欣喜,“你怎么来了?”“来看你啊。”孟子方转过身,一身雪色锦袍若天上月光,“我在南边也等不到你的信,就只好亲自过来看看你了。”说起信,季柔有几分惭愧,道:“夫君说南边的军情紧张封锁严密,特别是从我们西北寄过去的信怕是混入夏贼的谍报,素来严查,是以我便……便没有写。”怕西北来的信壶混入夏贼串通南边的密报?孟子方心中冷笑,这缘由倒是寻得清新脱俗又言之凿凿。“那倒的确不能怪你。”孟子方的唇角的笑意融融,此时戳穿谎言也没有什么意思。下人奉上香茶,季柔与孟子方在厅中随意坐下。“子方哥哥过来,离开军营,父亲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孟子方领的是军职,这三年都在南边与叛军郑充对峙拉锯,形势一度严峻,季申都不准他回来的。“南线大捷了,虽然没有歼灭郑充,也是重创了他们,朝廷召我回京述职,我也是顺道……”孟子方拿起茶盏,“来看看你。”顺道?南方和西北顺道吗?季柔低头抿了一口茶,“子方哥哥又哄我。”孟子方笑了笑,不置可否,“我三叔不是也在这儿吗?来这里,顺道也看看他们。”说起孟家,季柔随口闲聊道:“那个孟姑娘我已经见过了,爽朗豪气,侠肝义胆又古道热肠,不输男儿呢。”季柔放下茶盏,轻轻拨弄了一下耳边的鬓发,垂着眼低笑的侧脸,带着几分黯然憔悴。“你瘦了。”孟子方的眸底幽黯,“与青州水土不服,还是……他待你不好。”“没有。”季柔摇头,“夫君待我很好,什么都依着我。”季柔转过头来解释,正脸入了孟子方仔细端详的双眼里,便能瞧见那眼角犹带着一份急不可见的微红。“你哭过了。”孟子方的眸底更暗,“你藏不住心事,你从方才进来就不高兴,你心里有事。”“没有……”被一句戳穿情绪,季柔下意识想要反驳,可眼里却难掩躲闪,孟子方的眸光一转,就看到季柔身旁站着一个眼生的丫鬟。“秋娥呢?”“她……”季柔说不出口,怕说出来引起误会,可说不出口误会更大。“她出事了?”孟子方心中略过一万个诡斗之术,“赵谨克动了你的人是不是?”季柔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除她季柔岂非真的孑然一身成了他的掌中之物了?“不是。”季柔摇头,慌忙解释,“是我做错了事,秋娥替我受罚了。”“他凭什么罚你的人?又凭什么想罚你?”孟子方霍得站起身,“他人呢?我去代你教训他!”“是我不对!”季柔忙拉住孟子方的袖子,“是我病了不肯吃药,还偷偷倒了他熬的药,所以他才生气的。”瞧着季柔慌忙替赵谨克解释的模样,孟子方的心中滋味难言,顿住脚步,“罚了什么?”季柔默了默,答道:“二十杖。”“二十杖?”孟子方脸色一变,他还原本以为,至多是罚去做两天粗活,毕竟秋娥是季柔陪嫁的贴身丫鬟,“他生气,就打了你身边的人?”杀鸡儆猴,这样的手段是这么用在季柔的身上的吗?“就为了这么些小事?”孟子方的手臂的青筋暴起,季柔看不出,他却是知道。这么些小事就用这样的手段,这种驭人之术,哪怕训练手下亦不必如此严苛,他在做什么?教训季柔,驯服她吗?“也不是,是我不好。”季柔咬了咬唇,“夫君也是关心则乱,我病了好久不好,都是他亲自照顾我。我发热那两天,秋娥说他夜里都不敢合眼。他说过要我好好吃药,是我不听他的话。”赵谨克生这么大气,其实也怪不得他,细细想来也是她自己太过骄纵了,若非她将药倒了,也不会惹得赵谨克动怒。季柔低着头絮絮与孟子方说着缘由,可心底回想起赵谨克生气的样子,也是很怕,想起为此受罚的秋娥,亦有几分委屈。赵谨克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季柔不敢抬头看孟子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哭出来,只是这番模样,看来孟子方的眼中便多了几分无奈隐忍。孟子方的手动了动,很想要捧起季柔的脸颊告诉她不要忍,但终究没有动手,只是从袖中拿出一瓶药来。“这药是军中特有的,对外伤有奇效,给秋娥送去?”作者有话要说:深情挂的男二就像及时雨有咩有~~~分分钟赶到捡漏~哈哈哈~~~~☆、开解季柔看着那药,没有收,“她们说夫君吩咐,秋娥好以前不许我见她。”“她们?”孟子方简直要气笑了,“她们是谁?这宅子里,你难道连见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要别人同意吗?”赵谨克这都是些什么手段?就是打量着季柔在这里势单力薄好欺负,不会还手是不是?“张嬷嬷和李嬷嬷。”京城到青州路途遥远,丫鬟婆子加上秋娥一共带出来三个,其余都是路上买的不怎么懂规矩,是以那两个从靖平侯府里带出来的婆子,季柔素来不敢多支使,遇到这种事,自然也说不上话了。孟子方听着季柔说话的声儿就知道季柔肯定又被欺负了,刁奴欺主这样的事从小他就见多了,今日他既然来了,便要替季柔好好收拾了她们,立立规矩!“你也是这个宅子的主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去的地方谁敢拦你。”“走!”孟子方拉住季柔,“带我去看看!”……还是那个西边的院子,还是那两个守着门的婆子,孟子方带着季柔过去,自然是没有客气的,长剑一抽就径直架上脖子。不过“让开”两个字,一句多的废话都没有。季柔唬了一跳,觉得孟子方做得有些过,可心中系着秋娥便也没有多想,推开门就进去了。“秋娥。”青纱帐里,秋娥一人趴在床上,听见有人进来不由抬起头,“姑娘,你怎么进来了?”她听到过,赵谨克吩咐人拦着季柔不许进来,也的确她这个样子也不方便见季柔。“你伤的怎么样,重不重?”床边的小几上摆着药瓶子,季柔在床沿边蹲下,可以闻见隐隐的药味。“不重,”秋娥笑了笑,“姑娘放心,躺几天就好了。”“你别哄我,二十板子哪有这么快好。”季柔不是没见过人打板子,二十板子下去,那个不是血刺呼啦的?“姑娘。”秋娥握住季柔的手,道:“我是姑娘的人,姑爷也就是一时气急了,哪里能真打我,动刑的人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真的?”季柔不能置信地看着秋娥的脸色,却见秋娥从床上坐起了身,道:“罚是罚了两下,可也不重,比以前夫人罚的还要轻上一些,最多是淤青罢了。”“那为何他不准我见你?”赵谨克让人拦着他,她还以为秋娥伤得很重。“让姑娘看到我没什么大事,姑爷那通火不是白发了。”秋娥道,“姑爷也是用心良苦。”说是二十大板子,可真打下来的不过五六下,其余的都是装样子的,受刑的时候秋娥就知道赵谨克没想动真格,只是警告她下回不准放任季柔罢了。“他也可以好好与我说的,何必吓我。”他让人罚秋娥,她哭了那么久他都一句话不说,最后还走了,她又怕又慌,只恐他真的气了,以后再不理她,秋娥叹了一口,道“姑娘与姑爷成亲这么久奴婢都看在眼里,姑爷一直待姑娘都是极好,说句千依百顺也不为过,样样都纵着姑娘,好似恨不得姑娘恃宠而骄。”“就上回平阳县的事,姑爷原是不愿过问的,可姑娘一句话,姑爷便立即改了主意。平日里也不曾有一样不依的,姑娘只需一个眼神,奴婢都不知道姑娘想什么,姑爷就立即知道了。只有这一回姑娘病了,姑爷没有依姑娘的心思,甚至比太医院太医的规矩还要严是不是?”季柔抿着唇没有说话,以前她也病过,只要身子好转家中便不会严管她了。王氏常年卧床自顾不暇,季申根本不会过问,姜姨娘统管阖府庶务,这些小病小痛也不过是看两趟罢了,哪里有人会盯着她管?只是在赵谨克处不同。自她病时一汤一饭,几时用药便都叫赵谨克严控住了,无论她如何撒娇怎么恳求都难得赵谨克让她半步。她却又偏偏不争气,病了这么久,直叫管得喘不过气来,这才偷偷倒了赵谨克的药。“姑爷他那是怕。”秋娥紧了紧季柔的手,“姑娘先头高热不退那两天,姑爷可不仅仅是守着姑娘没合眼那么简单,喂药换帕子都是亲力亲为,连奴婢都不让过手,那样子就好像是怕姑娘你会突然消失一样。连姑娘的母亲都没有这么守过姑娘。”“姑爷会这么气,怕也是因为气姑娘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才故意罚了奴婢,想要给姑娘一个教训。”秋娥的嗓音不大,带着几分娓娓道来的语重心长,季柔咬着唇低下头来,心中的委屈一干二净,愈发觉着自己对不起赵谨克。“他今天一定很生气。”季柔低低道,“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从到青州,赵谨克事事都带着她,从来没有把她丢下这么久过。“会回来的。”秋娥淡笑着安慰着她的傻姑娘,“等姑爷回来,姑娘就同他好好认个错,姑爷就不气了。”“嗯。”季柔点头,默了会儿,忽然想起,“子方哥哥来了。”“嗯?”秋娥一愣,“子方公子他怎么来了?”“是。”季柔道,“他说来青州看我。”“哦。”秋娥应了一声,瞧着季柔的脸有些欲言又止,“那姑娘便先去招待他吧,奴婢这里反正也无事。”季柔也觉着将孟子方留在外头不好,方才孟子方还与外头的婆子动了剑,便赶紧起身出去了。外头,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天上的日头便有些西沉了,季柔出去的时候也不见那两个婆子,只有孟子方一人负手等在院中。“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孟子方问。季柔的眉眼明快,与之前的黯然截然不同,道:“夫君没有真的重罚秋娥,他只是吓唬吓唬我。”“哦?”孟子方的眉眼不动,“他吓你做什么,有话不会说,很好玩儿吗?”先挥两下棒子故弄玄虚,然后再给颗甜枣?小惩大诫?将季柔当成三岁孩子来教训吗?“不是。”季柔摇头否认,却也不知如何与孟子方说起赵谨克平日的千般好,只能转了话头道:“子方哥哥千里迢迢过来肯定累了,我给你接风吧。让厨下多做几个好菜。”孟子方低头看着季柔阴转晴了的脸儿,好似已全然不记得之前的不快,根本觉不出这其中的手段。先抑后扬,还真是每一步都拿捏得极好,将季柔捏得死死的。孟子方的心中愈发阴沉,可面上还是笑了,点头应了季柔,“好啊,正好尝尝这青州都有些什么好吃的,也不算白来这一趟。”……饭菜很快便做了上来,外头的天上的日头也全部落下,月色新上,几分清冷。季柔没有等到赵谨克回来,原该是等着赵谨克一道回来陪孟子方用膳的,可上饭时外头便有人来报,说赵谨克衙门的公务未完,不能回来用膳。季柔当时心下便忍不住沉下,心中霎时涌上来纷乱思绪,只怕赵谨克是还气着故意不肯回来。可孟子方还在身旁,只好忍住了当做一切如常,同孟子方先一同入席用膳。只脸上,却是忍也忍不住,没知觉便染上了愁绪。孟子方瞧着季柔那失了魂的模样,眸底更暗。“这道炙羊肉做得极好,倒是在京城没尝过的风味。”孟子方放下玉箸,执起杯盏,“配上这西域过来的葡萄酒,更是相得益彰。”“是啊,”季柔道,“这酒比姨娘酿的梅子酒还甜些,夫君说,叫我晚上用膳时饮一小杯,晚上能睡得更深些。”“赵家人都谙熟岐黄之术,听说当年赵家起复来京时家境窘迫,还靠着给人看诊开药贴补了好些时日,药方也甚是灵验,市井中至今还有赵家当年治恶疮的药方在流传。”孟子方低眸看着手中的玉杯,唇角浅浅勾了一下,“为此,赵谨克刚去太学时,太学子都不愿与他结交,瞧不起他这下九流的营生,总想要将他赶出去,阿达当时年少,就数他最起劲。”赵家当年起复回京,正是先帝着手打压季家权势之时,追封了赵家大房不说,还封还了赵家的爵位,收了赵嘉这个孤女进宫为妃。但到底赵家遭了十年的贬谪早已根基全无,赵太后也还只是一个没站稳脚跟的妃子,没人会因此高看赵家一眼,更何况在太学那种满是宗室勋贵的地方,当年的昌安侯府幼子想要收拾一个还落魄的贵族子弟简直轻而易举。“二哥他……”季柔的胸间一梗,倒是没有想到,赵谨克和季达之间,竟然还有这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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