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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欺负她》TXT全集下载_15(1 / 1)

第43章 底气沉国的人抵达严国国都的时候, 刚好是中秋前后,老皇帝那几日缠绵病榻,连早朝都缺了两三日。“殿下, 今日风大,添件披风吧。”褚雨已经接连几日只能在半夜惊醒的时候发现男人在自己身边了, 两国交涉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只能日日按时派人送了膳食去。明日便是中秋节了, 殿下也不知何时才能闲下来。她自得了宫人的通禀, 知道太子殿下白日里回了东宫一趟, 便早早等在这离去的路上了。“今日褚夫人会提前入宫,替孤传个话,尚安。”太子殿下低头方便女子替他系好披风,语气沉了几分。这几日他忙的厉害,常常早出晚归,有些疏忽她了。明日便差不多了,沉国之人离开,旁的事情便不怎么忙了。新的御史中丞是阮世安, 虽年纪尚轻,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程家之事,虽未诛连那位程中丞,却也免了其官职, 允其告老。程家一系,已经倒了十之七八。剩下几分,也只能仰仗宫中那位的庇佑。“是, 臣妾记下了,殿下慢走。”褚雨退了开来,眼里有些不舍,却未开口阻拦。“回去吧。”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迈步离开了原地。“太子妃娘娘,属下告退。”迟行拱手之后也跟了上去,外头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他们还需赶着些。“殿下,已然走远了。”竹溪上前扶住自家主子,开口劝了句,“今日风还未停,殿下入殿吧。莫要着了凉。”她瞧着这天色,晚间怕是要落下雨来。“嗯。”褚雨转身往殿内而去,眉色间带了几分愁苦。自接手了东宫的账务,如今许多人情往来她也已经接手,不亲近些的便按往年走,与东宫交好的,还需细细安排。明日便是中秋,这人情往来必是少不了,她还未完全妥帖安顿完呢。差上几家,单子便列全了。“殿下,这是奴婢几个对着往年的列出来的单子,你看看可还何不妥当?”竹禾和竹蔓,竹悦三个笑着应了上来,将手上的单子递到了褚雨面前。东宫里往年这些事情都是迟侍卫安排的,今年有了太子妃娘娘,便将往年单子都送了过来。主子方才出去,便嘱咐着她们三个上点心,列出个草单来给她看。“路家,再添上件小叶紫檀的屏风,以殿下的名义。”褚雨仔细瞧过,伸出手指点了点某处。先前二哥哥将人家嫡二公子扔下了水,路大人也罚了那二公子,还是需得替殿下安抚一下路家的。先前的事情,虽是人家有错在先,但是二哥哥已经出手还了,路家也给出了诚意,别让人家觉得,太子殿下会就此生分了他们才是。“是,奴婢这就添上。”竹蔓接了单子,去桌前又添了一行。“给褚家的是如何安排的?”褚雨开口问了句,单子未瞧见褚家,她也还未想好送什么,往年又无参照,着实让人难办。“迟侍卫先前送往年的单子过来时,还另带了一份,是给褚家的礼,太子殿下亲自列的,道是照着那个送。”竹悦笑盈盈的抢着答了,自桌上的诸多单子里取了一张出来,递给了褚雨。“奴婢先前对着这些看过了,中秋不比过年,来往的礼都不重,但是送去相爷那的,已经算是极有心意了。”“既如此,便定成这般吧。”褚雨没伸手接,却探头看了一眼,而后拍板定了下来。为了这事,她们主仆几个已经忙了两三日了,终于顺顺利利的有了章程。“上个月宫外头铺子和庄子的收益也都结清楚了,若不然今日便一起入了公中?”竹蔓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轻松,而后提醒了句。她们这几个月,可也都是没闲着,从磕磕绊绊到利索上手,过了这次,便都顺顺当当起来了。东宫的库房分公中和太子殿下的私库,还有她们殿下的私库。按理来说,那些明面上的收益,都是要纳入公中的。太子殿下私下的铺子庄子,还有她们殿下手里的铺子庄子,都得另算。“可。”褚雨点头,笑着鼓励了几个婢女一句,“今日辛苦些,将事都了了,明日便一身轻松过个节。”“是,奴婢们遵命。”四个婢子笑嘻嘻的应了,将桌上的单子账本什么的都收了起来,竹蔓本就是管着账务的,竹禾又更为细心些,便是她们二人带了宫人去入库。“殿下,褚夫人来了。”有宫人躬身进来回话,面上带了几分喜意。“宫人引着往东宫来呢,现下应当已经到了宫门处。”褚夫人是一品大员的嫡妻,宫中皇后娘娘又不在,所以是不必去拜见后宫之人的,所以入了宫门,便一路往东宫而来。迟侍卫早间时吩咐过,早早便有宫人去入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接到了人,便有人提前来回话。“竹溪,去备些姨母喜爱的点心茶水来,莫要太甜。”褚雨转头吩咐了竹溪一句,眉眼都带了笑意。竹溪偷笑了下,低头走了出去。确实不能太甜了,夫人可是明令禁止殿下太过嗜甜。要是给尝出来了,必定要多嘱咐殿下几句的。中秋宫中本是该设宴,召外命妇入宫的,但是中宫未在宫墙内,许多规矩便也免了几分。不是没人提过让程贵妃暂代行职,但是被言官们抨击的狗血淋头。当今皇后娘娘的祖父,曾是三朝太傅,虽已逝世,却也是当年文人的楷模,皇后娘娘又是当年先皇钦点的陛下的妻,一介贵妃,怎代的起?所以如今,中秋的宫宴,即便设了,也只宴朝臣和内命妇。而褚夫人今日提前入宫探望,也是太子殿下给的恩典。“殿下,近日可好?”褚夫人含笑看着迎着自己过来的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瞧着像是瘦了些,可是近日食欲不振?”“没有,只是这几日忙了几分,瘦是没瘦的,当是瞧着更好看了些?”褚雨抱住来人的手臂,并肩入了殿内,言语行为与孩子无二。关起东宫的门来,她也不必端着太子妃的架势,可以随意做自己。“你呀,何时才能长大。”褚夫人点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哪有女子这般自夸的,也不害羞一下。不过雨儿这容貌,也确实更长开了几分,在府上时,清纯比美艳更多几分,如今,却是美艳更胜一筹。虽是绝色之姿,却不见半分轻浮,红衣如火,上面绣着层层叠叠的凤凰,展翅欲飞。容色极妍,倒也压得住凤凰的高贵,衬的人愈发明艳。她的雨儿,一眼望去,会让人觉得,她天生便该这般尊贵。“家中近日如何?”褚雨扶着自家舅母落座,自己连坐下都要挨着在一块。“一切都好,你二哥哥与周家丫头的婚事也定了,待你大姐姐十一月份出嫁之后,府上便要开始准备你二哥哥的婚事了,明年三月新妇进门。”褚夫人今日一身命妇朝服,是绛紫色,敞袖口,绣着山水图案,眉眼间有了细纹,却掩不住神色温柔。“二哥哥在刑部如何?”褚雨接了竹溪递过来的茶,送到了褚夫人手边,关心了句。“还不错,刑部那位齐侍郎说,你二哥哥潜力不错,日后当有大成就。”褚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才带了几分审视的看向一旁的竹溪和竹悦。“殿下这些日子,可还顺心?”“舅母,雨儿一切都好,就是近日,太子殿下忙了些,雨儿每日都是一个人用膳罢了。”褚雨摇了摇自家舅母的手臂,乖顺的撒着娇。她就说,未必能瞒得过舅母这双眼睛,她这几日,确实用膳时会用的少一些,但是也不算没有好好用膳。“舅母何必问她们几个,难道您不信雨儿不成嘛。”“哪是不信你,不过是怕你报喜不报忧罢了,往日里最为惯着你,家中又有人护着,嫁了人,太子殿下虽会护着你,但是这毕竟是宫中。”褚夫人伸手将她面前的一缕发丝顺到了耳后,语气坚定,“你要记得,你身后有褚家,身边有太子殿下,这世上,必然没有什么委屈需要你自己咽下去的。”“没什么委屈的,舅母知道,雨儿自来不吃亏,便是有什么让自己不顺心的,总是要还回去的。”褚雨正了脸色看她,语气认真。前些日子,竹溪和宫中一后妃的贴身宫女是起了几分冲突,但是并未吃了亏,当天那人便带了宫人来她这请罪了。那宫人,也是看那几日是她家主子给陛下侍疾,才一时得意忘形。但是那后妃却是个明白的,所以第一时间便来道了歉。她是东宫的女主子,太子殿下嫡亲的母后又不再宫中,后宫的妃子们再如何,也没有必要招惹到她这儿,先不说太子殿下会不会插手,便是丞相府,便没几个人惹的起了。只是听说,近日那位贵妃娘娘宫内,不似往常热闹。第44章 中秋“明日便是中秋了, 今年是你嫁人头一年,太子殿下已经是你的夫了,明日便陪着太子殿下过吧, 府上若是没有时间,便不必回来了。”褚夫人喝了口茶水, 自婢女手中接了个木盒子过来,自其中取出一个镶金翡翠玉镯, 样式有些古朴, 典雅大气。她将那镯子带到了褚雨手腕上, 颇为满意的看了几眼。“这是当年老夫人留下的,我和你母亲一人一只,这只你留着,倒是也衬你。”玉镯剔透,手腕光滑白洁,莹莹如玉。“雨儿多谢舅母。”褚雨点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那镯子,便依偎在了自己舅母的怀中。“殿下, 程氏将要临盆了。”三皇子妃默默的走到站在窗前的男人身后,面色有几分凝重。程恬腹中的那孩子,还未足月。如今生产,怕是九死一生。她是易妒, 却也不会拿殿下的亲生血脉去争风吃醋。孩子是殿下的,留不留,应当殿下决定。先前去东宫那般, 是她私心,却也是为了自家殿下。贵妃娘娘安排在三皇子府的人,还瞒不过她的眼。程家如今,需要那个孩子,却容不得孩子的亲生母亲。“你看着办吧,处理的干净些。”严剑神色算不上好看,望着外面的天色不知在想什么。“是,臣妾明白了。”李氏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程氏生产的稳婆,大夫等一应人都是她安排的,神不知鬼不觉,当是不难。合适的女尸也早早备下了,程家如今自顾不暇,必顾不上派人来接她,宫中要的是明面上的结果,有李家在,也不会深究。“辛苦你了。”三皇子转身拦住了她,往一旁的软榻而去。“不辛苦,臣妾是殿下的妻子,为殿下分忧,也是应该的。”李氏摇头,掩了旁的眸色,她无法生育子嗣,殿下已然许过她,这个孩子由她抚养成人。“岳父那边,可知会过了?”“殿下放心,李家必定全力配合,唯殿下之命是从。”李氏在他身边坐下,抬手沏了杯茶递到他手边。城外十里亭处。“太子殿下,别来无恙。”背过身站着的男人转过身来,剑眉星目,气质英朗。太子殿下未开口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在亭子里相对而立。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坐。”那人伸手示意,只见亭子正中那石桌上,已经早早备好了棋局。“朕一路上过来,所见所闻不少,严国百姓如今的生活,倒也算的上是富足安乐。”太子殿下没开口,只是坐在了他对面,执了棋,视线移到了棋局之上。照旧未得到回应,那人却也不见半分怒意。“沉璧在沉国肆意骄傲惯了,从未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得不到的,此次一行,也算得了不少收益。还需要多谢贵国未曾为难那丫头。”若不是必定有人嘱咐过,依着那丫头的脾气,若是有人在她耳边出言不逊,或者是说了她极为不爱听的,怕是要动起手来。当官的那些嘴,尤其是与他国之人接触的,尤其讲究说话的方式,能圆滑周到,也能字字珠玑,让人吃尽苦头。“这里是严国国都,沉国陛下行事,未免太过肆意,随意来去,好不自在。”沈存一身黑色劲装,腰间配了剑,倚在亭子一侧的柱子旁,语气有些不善。他手下的兵,许多折在沉国与严国的战场之上,虽已经停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严国的国都看见这人,会让他觉得有半分高兴。“朕不过是来接自家妹妹回去罢了,沈将军何必动怒。”那人笑着摇头,抬手落子。他在沉国的举动十分迅速,加上师出有名,所以十分顺利,不是对方已然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垂死挣扎,终究是于事无补。亲自来严国,也是早有计划。“有人许了沉严两国,十年边界安稳,且宁赋真金白银若干给沉国,只需要朕配合出演一场戏。”“这般条件,属实优厚。”太子殿下难得开口,将手上黑子落于局中,姿态随意。“可是朕未应,因为朕觉得,这严国的江山,未必会落到那人手上,当时,朕岂非是得不偿失。”在他对面的人含笑摇头,不经意间露出的袖口隐隐约约看得见龙纹。“你所求为何?”太子殿下语气冷静自持,眉眼间情绪清淡。“十年边界安稳。”那人的态度十拿九稳,也未提过分之举。现在看起来,确实是沉国不占上分,但是若是严国内部也乱了,他们趁火打劫,未必不能搏上一搏。况且有这提醒之情,即使不能讨些好处,也能留几分情面,掀过此次一遭。这次璧儿在严国遇刺,一开始也给他们添了麻烦,送个顺水人情,也能缓和几分关系。“只此一条?”太子殿下抬眼看他时,手下的棋局形势已呈势均力敌之势。“只此一条。”“双方要求为何?”“一,无故不起战,引战,互不相犯。二,若有危难,出手相助。三,你我二人之约,若是哪国换了主子,便不奏效了。”那人字句清晰,伸手自一旁站着的人手上接了书写好的约定过来,放在了桌上。上面白纸黑字,已经有一方签字画押。并非是走两国邦交的文书明路,便只能凭君子之约。但是偏偏,这样才是对双方都最有利的法子。太子殿下并未多犹豫不决,只微微点头,沈存便上前接了对方的人送过来的笔墨和印泥,仔细检查过后,才送到男人手边。“约既已成,便莫要违背。”“这是自然。”那人收起自己那一份,起身点头示意,“来事已了,朕便带沉璧走了,来日方长。”“殿下,这份约书,当真能有十年效力吗?”沈存站在自家殿下身后,看着渐渐远去的那对人马,开口问了一句。仅凭这张约书,对方如是想毁约,法子不少。“无妨。”太子殿下站在原地,看着人马自不远处缓缓离去。这约能不能成,要看他与对方,是否能一直手握自己国家的权利。他既然当年应了母后,会护着严国,那这十年,必定会安稳。这个秋日里,比起往年要更萧瑟一些,先是扶云城一事风波将静,便出了沉国使臣一事,再然后,便更加戏剧化了。御史中丞的两个公子先后出事,更是牵扯到许多在其中有牵连之人,虽未有连坐之罪,却还是处置了不少涉案之人。就连在朝中也算如日中天的御史中丞大人,也只能摘下官帽,被迫所谓的辞官归隐。虽未动荡国本,却也引的不少人汲汲自危。但是百姓是没有多少影响的,风波起的时候,并未波及于他们,风波静的时候,更是安了他们的心。中秋佳节时,民间百姓一如往年,张灯结彩,呼朋唤友,争占各大酒楼,赏月圣地,只为一观月色。河中许多船舫,文人墨客或泼墨为诗,或出口成诗,各显才能,热闹非凡。往年里,官家子弟也会多聚集,或登楼揽月,或游湖泛诗,但是今年却有许多并未出门去的,自己不愿还是家中不让,便无几人明了了。“臣妾见过殿下。”褚雨一直知道,东宫有处望月楼,却从未过来瞧过,一路上宫人引着她前行,也算全了她一点好奇。她极少登高望月,但是这望月楼却建在高处,层层台阶拾梯而上,莹润的月色已经闲散的洒了下来,照着脚下。她到时,男人已经孤身在高处等了许久,此处设了桌椅,摆了许多的各色宫饼。有水晶宫饼,五仁宫饼,哈密瓜宫饼,荔枝宫饼等果蔬宫饼,另还有些是以海味制成的宫饼,边上搁着茶叶宫饼,纳凉宫饼等等,五花八门。“过来。”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听见人声便转过身看她,伸出手来邀了一句。“怎么未穿着披风?”褚雨走到男人近前时,被男人拥入了怀里,裹进了黑色的披风里。中秋的圆月极美,且有意境,可是最重要的,是何人陪同一起赏月。今日宫中不甚热闹,因为老皇帝还病着,几宫受宠些的妃子轮流侍疾,阖宫都未多添出多少节气来。御膳房做了各色的宫饼,却不知能抚慰深宫几人孤寂的心。但是这些,是褚雨并不会感知和经受的,这望月楼虽高,却并不会很冷,四周的风被遮挡了大半,却并未影响居高望月的氛围。“近些日子,太过忙了些,并未陪你,明日起休沐三日,便可多陪陪你。”男人声音如宫中冷月般清淡,话语却是温润,满是安抚和宠溺。“殿下可要说话算数?”褚雨仰头看他,眼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光亮。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问,还是在撒着娇。“自然。”男人这次并未伸手去遮她的眼,而是静静的与其对视着,过了许久,才都将视线移回空中的圆月。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评论前十有红包昂~给小天使们比个心~第45章 针灸老皇帝的身子渐渐好转的时候, 已经是九月末,秋高气爽,硕果丰收。“感觉如何?”白衣男子手搭上坐着那人的脉搏, 不甚在意的问了句。“无妨。”“确实是无妨,恢复不错, 如此下去,不足三月, 你这身内力, 便能完全调和过来, 现下倒也无碍,□□分已然能使的出来。”白衣人收回手,去一旁净了手,又取了银针,扎在坐着那人的穴位上,下针干脆利落。“针灸七日,会好的更快些。不必谢你师父。”“为何来的这么早?”太子殿下另一手执了书,平放着右手给这人为所欲为。“若是我不回来, 你们这位陛下,岂不是要死在这几日?”白衣人又捡了根银针在手,神色轻松。他这个徒弟,虽不爱说话, 却还是足够听话,虽然若是他私自用了内力,自己也救的回来, 但是这般配合的患者,总是好医治些。“先生,殿下内力恢复之后,便再无隐患了吗?”迟行皱眉问了句,神色有些担忧。当初引血取蛊的时候,那般凶险,总还是让人有几分放心不下。“那蛊便是再厉害,离了体便还能让人死了不成?你家先生说的话,什么时候有假。”白衣人看了他一眼,语气带了半真半假的不高兴。“东宫给先生备了千日醉。”迟行此时极会审时度势,适时低头讨好。在先生这,他是决计惹不起的。“这还差不多,”那白衣男人收了手,不再去看扎在太子殿下手上的那些银针,随意的嘱咐了句,“半个时辰之后取下。”“先生去何处?”迟行看着转身要离去的男人,开口疑惑的问了句。虽说依着先生的身份,阖宫的月卫星卫都未必敢拦,但是往常先生过来,都是会在东宫住上些时日的。“千日醉先留着,先生去趟竹居,见个故人。徒弟,你媳妇的礼物等正式见面给,此次为师便先不去看她了。”白衣男人衣带飘飘,姿态随意的往外而去,只留下几句话留在殿内。“殿下?”迟行看向坐在原处的男人,以眼神询问。“不必多管。”太子殿下并未有多在意,以他的身手和医术,能让他出事的人这世上不出五人,况且竹居是羽阁的地盘。他即是去会故人,当是无碍。“是,属下明白了。”迟行点头,也不再多言,只能寄希望于,他家先生不会与人起了冲突,在这国都现了身,又引出什么事端来。虽说先生不会出事,可是每次去帮先生遮掩痕迹,让那些疯狂求医的人找不到先生的踪迹,也不是那么容易。“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过了一会儿,宫人进来禀告的时候,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属下告退。”迟行极有眼色,既然太子妃来了,他便不便在此伺候了,适时开口告退。“嗯。”男人应声,那宫人便与迟行一同出去接人。“属下见过太子妃。”迟行低头让开路,视线盯着地面,开口问了句安。“迟侍卫。”褚雨点了点头,绕过他往殿内而去。跟在她身后的几个婢子却被迟行拦了下来。“几位姑娘,还是在外面等等吧,若是二位殿下需要伺候的,星十三当在里面,会出来唤几位。”殿下的事情,只能在极小范围内被人知晓,太子妃不必瞒着,但是旁人,还是莫要知晓的太多为好。“是,多谢迟侍卫。”竹禾几个对视一眼,开口道了谢,便守在了殿外。“殿下,这是怎么了?”褚雨并未怎么在意殿外的事情,殿下偶有朝政时,也是不要宫人伺候的,但是一进了殿内,便瞧见男人手上满是银针,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往近走了几步,却也只敢在男人身边半蹲去看,不敢伸手触碰。“无妨,”男人放下书,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将人拉了起来,“坐。”“殿下可是何处不适?”女子眼里满是担忧,视线自男人手上移回面容。“只是调息内力罢了,并未何处不适。”男人开口解释了句,伸手捡了一旁的干果递给她。自身边之人入了东宫,诸如此类的零嘴便开始常出现在东宫。此般小事,丝毫没有必要委屈于她。褚雨伸手接了,却只是放在手上,并未送入口中。“怎么?”男人抬眼看了她一眼,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开口温声问了句。“殿下这针,还需要扎多久?”“不足半个时辰,莫要忧心。”不远处点了香计时,褚雨看了一眼,还未过半。“读书吗?”男人将原先放到一旁的书递给她,开口邀了一句。“殿下可要躺一会儿?”女子抬眼看他,丹唇微启。太子殿下再未开口,只是朝后靠了过去,平躺在了软榻上,而不是解释给她听,这针灸其实不疼,他并未觉得不能忍受。开口读书的女子眼眸微低,一字一句柔声自口中吐露,皮肤莹白,淡妆宜人,露出清浅笑意的时候,面上也有遮不住的酒窝迷人。即使是枯燥的治国论,似乎也被读出了旁的韵味来,气氛安然,祥和。竹居。“按着单子服药三年,虽不能根治,却也能保性命无虞。”自东宫离开的白衣人神色不见半分轻松,满是凝重的收回了手,医者仁心的劝诫了句。“你这伤,最好是静养,莫要操劳。”“有劳先生了,您的酬劳。”一直断断续续咳嗽的清羽将一旁的木盒子推给他,开口道谢。死不了就好,至于静养,是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情,整个羽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若是他不管,可就乱了套了。再说了,捡回来的小丫头,也还没长大呢,总得养着不是。江湖规矩,这位先生出手,一看心情,二看酬劳,三看人。他以往倒是不知道,原来这位先生便是太子殿下口中青山寺那位。“若是有空,可去青山寺听听佛经,那儿的方丈,有救你的法子。”白衣之人接过盒子,又看了他一眼,算是替东宫谢过这人给的人情。这病,并非药物可根治,但是他的方子,若是能配上老和尚的心法,必定能救眼前这人。羽阁在江湖的势力不小,虽不是得罪不起,但是这顺水人情,日后未必用不上。“多谢先生指点,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寻上门来便是。”清羽温和的笑了一下,解了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有此物在,羽阁之人,必会出手。”白衣之人看了他一眼,坦然而然的收了玉佩,丢进了腰间的荷包里。“青字三房,来个人送我过去。”“好,清宁,为先生引路。”清羽侧头吩咐了句,站在一旁的那个十来岁的少女应声上前了半步,却未过于接近几人。“先生,请。”青字三房,是客人预留的房间,阁里有保密规则,只要对方给的银子够高,竹居便不去探究里面是何人。那位常年会送一大笔银子来竹居,所以那间房,一如既往的为那一人留着。“你为何来此?”白衣之人进了青字三房后,便亲自合上了房门。“你不是也来了。”房内的中年男人一身蓝袍,抬手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手边,一杯送去了对面。“你我都希望他死,所以你为何要救他?”“我不希望他死,所救的,也不是他的命。若是他现在死了,你多年的计划,还有什么意义吗?”白衣之人并未落座,而是站在原地看那人。“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若是伤了绪儿,赵家必定,不死不休。”“赵家还有几个人活在这世上?老太傅清高,所留子嗣又不多,赵家除了你,已无男丁。宫中那位,虽流着赵家的血,却还是姓严,不是吗?再说了,老太傅去的时候,可有承认你是赵家人?”那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眉眼间尽显坚毅,话语却刻薄激人。“没有,老太傅只认嫡系,而你,不过是个外室子罢了,自始至终,赵家的族谱,都没有你的名字。”“若是你要一意孤行,我不劝你。只是言尽于此,”那人并不在意对方的刺.激,只是微微低垂了眼,他是不是赵家人,不是需要老太傅承认。长姐的恩情,他永生不会忘记,所以护着他那小徒弟,自然也是理所应当。“我不会透露你的行踪,但是你也莫要触碰我的底线。”他与眼前这人,年少时也曾有过几分情分在,但是如今,立场已然截然不同。与此同时。“殿下,时辰到了。”褚雨在低声念着书的时候,也未忘了时不时的看一眼那燃着的香,默默的关注着时间,待香燃尽,便开口唤了句男人。“有劳。”男人睁开眼来,眼神清明,丝毫不见朦胧之色。他并未动手,只是平静的看着对面的人。“臣妾轻着些。”褚雨点头,颇为小心的伸手去拔那些银针,在家中时,有时候大姐姐针灸也是她拔的针,所以并未手抖。“多谢。”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子的男人视线看着面前的人,眸色暗了几分,声音低沉。作者有话要说:听风居然,赶上了按时更新时间,哈哈哈,虽然是因为白天抽空写了不到两千,这几天过敏,可怜巴巴的听风~第46章 温存褚雨将银针尽数取下之后, 本是要退开的,却被男人伸手拉住,压在了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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