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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TXT全集下载_8(1 / 1)

“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我有脑子啊。”“在真刀真枪面前,脑子算个屁!”“粗俗!”“你!”“林兄你不必劝了,我投军,自有我的打算。再说,有林兄在,难道还保护不了我么?”林玉致啐了一口:“战场无眼,生死在天。”“好啊,那就看看天,亡不亡的了我。”第21章林玉致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傅辞,但没有一次成功的。“你若是走了,阿瑾谁来教?”“我有一好友,品行高洁,学问极好,又灵活机敏。是隐世大儒于秀亭的学生,名唤程钰,字逸之。”“此人现居靖州武安,家中产业由兄长打理,无牵无挂。毕生心愿便是教出一位惊世学生。我已修书一封与他,想来要不了两日,逸之便到了。”林玉致虽然书读的不多,但于秀亭这个人她是知道的。此人两朝帝师,教出两位治世明君,后辞官归隐,楚和帝曾多次派人请于老先生出山,都被他拒绝了。若是于秀亭的学生,那这个程钰应该也错不了。但她却没有意识到,她本来的目的是要傅辞留下的,却反被他带跑偏了。于是,她决定放弃挣扎。倒是林父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傅辞劝道:“林叔不必介怀,就算不是为了林叔,我也是要走的。此举不过是一举两得。林叔还是好好保重身体才是。”林父应道:“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我都得记得。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等着你和大郎回来,等着我孙子出生。”傅辞忽然觉得有些心塞。林玉娇也扭扭捏捏的跟傅辞道了歉,毕竟前两日她还防贼似的防着傅公子,却没承想,人家心里压根儿就没那意思。“傅公子,对不住了!”傅辞摆摆手,搞定这个小妮子,日后想要收服令仪的心,也会轻松许多。不过鉴于这个小妮子心思太敏感,他忽然对即将到来的程钰起了一丝同情之心。九月十三,宋初年拿着林玉致的印信启程去了西戎。九月十四,潞州军府的人到了,征兵正式开启。整个清福县愁云惨淡,家家户户哭声震天。“阿瑾,过两日会有位新的先生来教授你功课,他是傅先生的好友,你对他切莫怠慢。若是遇到麻烦,就去镖局找我师父,记得了?”“阿瑾记得了。”“娇儿,锦颜身子不便,家中诸事还需你多担待些。我在家中留了足够的银子,爹年纪大了,要好好盯着他,莫再叫他上山去了。”“嗯,阿兄放心。”“姐夫,这是我备的伤药,都是顶好的,你收好了。”陈锦生红着眼递了个包袱过去。“多谢锦生了,在家里照顾好你姐。”陈锦颜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林玉致怀里,啜泣道:“相公,你,你可要好生回来啊!”傅辞强忍着才没有将人给丢出去。纵然林玉致有躲着陈锦颜的心,可到了与众人分别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老崔,家里拜托你了。”崔严是威远镖局的武师,此次林玉致投军,特意调他来家中。一来是教阿瑾还有几个颇有习武资质的村里孩子们武艺。二来,是要他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保护家人。“少镖头放心,崔严必尽心尽力。”来征兵的军官只看人丁,上头写明林家出两丁,军士看都没看,就将傅辞和林玉致带走了。裴绍因本身就是军籍,在得知林玉致被征兵后,便提早几日奔紫金关去了。林玉致劝了几句,没有劝动,索性由着他去了。紫金关守将吕茂祥可不是什么胸有韬略之人,裴绍此去,必是要碰个软钉子了。不过这人性情太过耿直,要他吃吃苦头也好。“……铁蛋儿,在家要好好照顾爹娘,读书也别落下。大郎哥不在,林家有什么活计,能搭把手的都搭把手。”“我知道了哥,你也要好好保重。还有,你总是忘了,我都不叫铁蛋儿了,小郎给我取了大名,我叫李怀宣!”银蛋儿摸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好,怀宣,大哥记着了。”那几个被林玉致断了一条腿的泼皮,拄着拐棍儿看着秀水村里家家户户依依惜别的场面,不免暗自庆幸。“要不是林大郎断了咱一条腿,怕是咱也要被征上去了。”“是啊,断了腿总比送了命强啊。”“……”————潞州大营。换上军服的新征召军士歪七八扭的站着,队伍里一片嘈杂之声。大伙都自发的分成一个个小团伙,各自村子的人站在一处。林玉致自然也和秀水村人的站在一起。旁边那队伍是小柳村的,有个跟陈锦生差不多大的小子没见过这场面,吓的小脸煞白。“这,不,不会真的叫咱们去打仗吧。”“你以为呢?不打仗难不成还叫咱来吃饭?”一个泼皮模样的男子嗤笑道。那小子要哭不哭的扯着一旁抱着肩膀的魁梧大汉:“薛大哥,你那么厉害,咱们能不能逃走啊。”“逃走?呵,你想什么呢!进了军营入了军籍,若是逃走,就是逃兵。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要连坐的。”旁边一个大汉说道。那小子闻言一抖,梗着脖子弱弱道:“可,可我听人说了,这次征兵根本就不合理。”大汉嗤笑一声:“你管他合理不合理。你可别忘了,征兵令是潞州军府下的,若无朝廷授意,你当潞州守将敢大张旗鼓的私自征兵?我还听说,不单是潞州,整个江北都是这样。讲道理,你讲得通么?”那小子就快要哭出来了。魁梧大汉瞪了说话的汉子一眼,拍了拍那小子瘦弱的肩膀:“阿明,既来之则安之。到了军营,好好练习刀马骑射,学到手的才是真本事。战场无眼,有武艺傍身,总能捡条命的。”阿明打了个嗝:“我知道了薛大哥。”林玉致听那魁梧大汉的话,不免多看了他几眼。说起来,这人她倒有些印象。此人是个猎户,常年活动在深山。那日她在县里吃酒,正碰上这人拖着一头死老虎在集市叫卖。有人怀疑那虎不是他打的,他只笑笑,朝那人勾了勾手:“不服,那就打一场。”年轻人嘛,都有血性。林玉致正当要几个好酒菜准备看看热闹时,那猎户已经将冲过来的十几人给打倒了。拳法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又过了几天,这人又拖了一头老虎过来。县里的百姓再见他时,脸色全都变了。如今看来,此人不单有一身好武艺,心胸也算开阔。假以时日,也未尝不会搏一个好前程。傅辞见她目光一直落在旁边那大汉身上,便往前凑了凑,挡了她的视线。林玉致:…………潞州守将韩励狠劲儿的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越看这些新兵越不顺眼。一窝蜂似的,嗡嗡的他脑仁子生疼。早有校尉上前,与韩励汇报新兵情况。此次征兵拢共征得一万人。“将这一万人分成五个营,从原潞州军中抽调几个弓马好手任校尉。各营如何细分,由校尉自行处理。眼下朝廷催的紧,不需练什么花哨,一切以能听懂军令,上阵杀敌为主。”“是,韩将军。”南楚军制,两千人为一营,一营又分十曲五部。其中,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两伍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设队率。两队为一屯,设屯长。两屯为一曲,设曲长。两曲为一部,设军司马。五部为一营,设校尉。幸运的是,林玉致和傅辞同分在一营,又同分在一部。只是各分在两队中。周老三和雷老五则分到了二营。林玉致和李银蛋儿还有适才吓唬阿明的大汉分在一队,又细分在一伍,大汉为伍长。大汉名唤周贵,是旗山村人。家有兄弟两人,抽调一人入伍。父亲常年卧床,家中贫困。他入伍后,生活重担都落到兄长肩上,日子更是难熬。也不知这一年寒冬,要如何过活。其余几人也都是潞州下辖的村民,想起家中境况,再想到不知还能不能有命回去,全都唉声叹气,满面愁容。第一天入军营,除了发放军服武器外,还由队率讲解军规,等到人散了,已是深夜。林玉致纵然是行走江湖惯了的,可与一众大汉挤在一个营帐里,还是叫她十分难熬。本就天气闷热,帐中又酸臭之气熏天,差点儿熏的她将晚饭给吐出来。实在受不了,她悄么声的溜出帐子,轻手轻脚的往傅辞睡的军帐去,生怕这书生被人欺负了。在营帐外细听了一会儿,听得帐中呼吸绵长,已是熟睡,才微微放下心来。不过林玉致素来谨慎,虽说是在军营中。可她依旧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信念,势要在今夜将潞州大营摸排一遍,以防万一。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归为东大营,驻扎一万名新兵,分五个营。西大营是潞州一万五千老兵,负责城防和战略部署。粮仓,机械库等重要军备物资,都由西大营的人把守。由于要训练新兵,韩励今日是歇在东大营的。正中最大的营帐便是韩励所住的地方。这么晚了,营帐中依旧亮着烛光,林玉致本想上前去打探打探,奈何帐外守卫森严,她不好过去,只得放弃。又不想回那闷热的营帐,索性往营地附近的河里去冲了个澡。直到有了困意,才折返回去,一觉睡到天亮,被响亮的集结号角吵醒。第22章作为一个武功高手,那点训练对林玉致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只是傅辞这文弱书生让她有些担心。那大刀握在本该拿笔杆子的白皙的手掌里,颤颤巍巍的。每一次的劈砍刺,队率都担心他把大刀抡飞出去。练习弓箭时,十支有九支脱靶,另一支还射到了别人的靶子上……他队伍里的伍长已经快要被他折磨疯了,每天的考核都不及格。若不是碍着傅辞是个读书人,他是真想将这人拖出去揍一顿的。好在傅辞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军规他背的溜。比起白天累些,他们那队有傅辞在,倒是不用留夜背军规了。能早早睡下,也是一种幸福啊。林玉致少时曾在林家军营混过些时日,对于军队的训练也算有些了解。如今战事就在眼前,这时征召的新兵训练几日后,多是被打散安插在老兵的军营里。如今他们在东大营已训练了十几日,她发现从昨日起,队伍里开始有军士调动。有些人被抽调走不知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剩下的人则依旧在营地训练。只不过比起初入军营的那几日,训练的项目也多了起来。她心里隐隐觉得,被抽走的人,应该是潞州方面派去支援紫金关的。只是不知道上面抽人是按什么规则来的。她有些担心傅辞会和她分开。而被她担心着的傅辞,短短十几天功夫就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了。虽说他大刀抡的依旧不咋地。射箭嘛,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准头,虽然大部分的箭还是落到了别人的靶子上,但至少脱靶的几率少了啊。毕竟是个读书人,识文断字,到了军营里规定的寄信时间,汉子们都搓着手笨拙的请求傅辞帮他们写信。傅辞欣然答应。甭管那些糙汉子有多絮叨,他都十分耐心的替他们写信。有的人啰里吧嗦了好几页的纸,他也笑容和煦的写完了。末了还要问上一句:“还有要说的么?”反倒叫那汉子红了脸,愈发不好意思起来。自那之后,傅辞成了他们那队的香饽饽。日常训练差不离儿的都有人帮着遮掩,每日放饭,汉子瞧他文弱,挤不过别人,都帮着他把饭打回来。私下里还语重心长的劝导他,务必要好生练习,战场上,可不会再有人让着他了。如此待遇,让林玉致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大郎哥,果然念过书的就是吃香啊,俺家铁蛋儿,哦不,俺家怀宣以后也能像傅先生那样哩。”李银蛋儿吸溜了一口米汤,咬了口馍,含糊道:“往常在家,也不见得顿顿都能吃上馍呢。哎,就是可惜离着远,不然还能给怀宣留着。”李银蛋儿今年刚过十五,比锦生大了两个月,常年在地里劳作,皮肤晒得黝黑。每次笑起来,都会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林玉致一边喝着米汤一边听他絮叨,时不时的也搭上两句腔。韩励站在一处高坡上往下看,他身边站着一营校尉杨凤席。“人数够了么?”“回将军,整五千人,随时候命。”韩励叹了口气:“都是我潞州的好儿郎,走了哪个,本将心里都舍不得啊。”杨凤席道:“如今战事吃紧,上头有令,务必夺回小春城,将军也是没有办法。毕竟紫金关是江北第一大关,若失了紫金关,咱们潞州,就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啊。”韩励叹道:“朝廷多的是尸位素餐之辈,紫金关被围,此等大事,朝廷居然迟迟不派援军。听说朝臣对此争论不休,也不知最后会派哪位将军来。”杨凤席道:“南楚重文轻武,这些年又少经战事。皇帝孱弱,太后专政,朝堂争斗不休,个个忙着争权夺利,就是可怜了我江北百姓啊……”他看着底下那些仍旧散漫的军士们,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忍住了。若是林家军还在,岂容北秦人踏入江北半步。只可惜啊……几天后,林玉致发现他们的训练基本上步入了正轨,军规条例也多了起来。这样看来,被派去紫金关的人,已经确定了。秀水村也被调走了几个,好在傅辞他们几个都在。“明日轮到咱们出去了,你们可想好了去哪儿?”开完夜间小会之后,周贵回到营帐,笑嘻嘻的对兄弟们说道。他们是地方军,守着潞州城,每月都有一次出营的机会。明日正好轮到他们这一队。“我得回家看看老娘。旗山村离着不远,早早出去,趁夜也能赶回来。”周贵说道。“我就不行了,我家离着远呢,左右家里还有弟弟在,我打算进城置办些东西托人送回去。”赵石方有些郁闷。“嗨,你们啊,真是不知道享受。听说潞州城里的迎春楼,姑娘嫩的能掐出水儿来。这仗打起来,也不知道还有命花没有,倒不如风流快活一次。就是死了,也值一回。”张顺说道。“玉致,你呢?不回家看看媳妇儿?”他们这几人混的熟了,自然也知道林玉致刚娶了媳妇儿。瞧林玉致这相貌,想来能配上她的小媳妇儿也差不到哪儿去。难得出营一次,林玉致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翻过身睡觉去了。次一天,林玉致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她便披着雾气出了军营。李银蛋儿怀揣着他赚的第一笔‘巨款’,紧跟着林玉致,生怕落了单被人抢了钱。“大郎哥,我想给怀宣买书本,可是我不识字,你能帮我挑挑不。”李银蛋儿扭捏道。“行啊,前头就是书肆,走吧。”这书肆开在闹市,卖的都是些启蒙的书籍并一些笔墨纸砚,但胜在价格实惠,一般的人家都能买的起,是以来往的生意倒是不错。二人一进去,便有伙计上前招呼。林玉致与他说了几本书,小伙计麻利的挑了出来。“银蛋儿,你看见前头那茶楼没有。巳时左右,那茶楼便有车往各县去送货。我叫小哥跟你一起去做个登记,付了钱,东西便能托送回去了。”李银蛋儿有些害怕:“大郎哥你不跟我去么?”林玉致拍拍他肩膀:“银蛋儿,男子汉大丈夫要能独当一面,我就在这看着你,你放心去便是。”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他不想大郎哥不喜欢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一步一回头,见大郎哥在门口看着他,心里忽然就安定了。大踏步的往前走,排队,登记,付钱,这样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林玉致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转身走到柜台边儿敲了三下。“你家掌柜可在?西边儿有笔大生意要谈。”小伙计一听,忙朝她拱手:“掌柜正等着呢,公子请随小的来。”小伙计将她引到书肆后院,随后便有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赶了来。“主子。”这书肆是林玉致在潞州城内安插的一处暗桩,对面的茶楼是威远镖局名下的产业。茶楼负责收集消息,书肆里的人负责整理消息。“林掌柜,西边可有消息传来?”林茂恭敬道:“昨儿刚到的消息,庆州方面动了。北秦主帅江元修与骑兵主将霍青寒,联手西戎古拉大王子,从三路夹击庆州。庆州失了走马驿,庆州军退守上庸。睿王遭遇江元修主力军,战况惨烈,二人俱受重伤,目前情况不明。”林玉致点了点头,上庸是庆州咽喉,若失上庸,则庆州难守。届时庆州军必会被北秦逼至西关岭。剩下的,就要看年年能否说动睿王与西戎联手了。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用这些阴谋算计。但仅凭她手里的一万军,还要辖制西戎东南,根本分不出多余的兵力。况且,庆州二十万军都挡不住北秦,她这一万军,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江北就像一盘棋,他们都是一颗颗棋子,在这片土地上博弈。但林玉致要做的,是跳出棋盘,成为这棋局的掌控者。林茂看了眼林玉致的脸色,道:“主子,察汗王子野心不小,眼下全靠古拉王子压制,才不得已依附咱们。若叫他与睿王搭上线,恐怕会不甘心于咱们的掌控。毕竟睿王在世人眼中,是皇室正统,深得民心。支持睿王显然更有益处。”“再者,还是那句话,睿王是众望所归,若是失了掌控,只怕我们的心血都要付之一炬。到头来,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啊。睿王这次重伤,生死未卜,不如我们趁势除掉睿王,接手庆州残余兵……”“林掌柜。”林玉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林掌柜应该明白睿王在庆州军的威望,也该明白睿王在西北百姓心中的声望。你说的这些,或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发生。再说,睿王有心争那位子,也是正常的。”“但你要记得,睿王首先是一个将军,其次才是一个王爷。将军,是不容许任何外族人踏入自己的国土一步的。眼下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北秦。至于剩下的博弈,我并不觉得,我不如睿王。”“是小人想岔了。”林玉致垂眸片刻,复又抬头低笑了一声:“但有一点,我从一开始就输了。”林掌柜不解的看着她。林玉致道:“我所做过的这一切,注定了我只能是一个阴谋家。哪怕日后林家军在我手里重新崛起,已经做过的事都不会因此而被抹杀。从一开始,我就注定无法成为一个纯粹的军人。”第23章李银蛋儿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林玉致从里头出来,提着的心才落了地。“大郎哥,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林玉致笑道:“能出什么事儿,你大郎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再说,咱身上披着潞州军的军服,哪个不长眼的敢往前凑。”李银蛋儿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也是。”林玉致从林掌柜那儿顺来一杆狼毫笔,打算拿回去给傅辞用。又在城中逛了逛,往成衣铺子去扯了点儿布料和棉絮。“大郎哥,咱都给发衣裳穿,你还买这些干啥。”“哦,我这人毛病多,军营发的里衣布料太糙了,我穿着不舒服。”“哦。”李银蛋儿摸了摸,这衣裳挺好的啊。崭新的,连补丁都没有。不过想想林家人往常穿的衣服,都是顶好的料子,也就见怪不怪了,大郎哥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两人正打算找地方吃个饭,好巧不巧碰上了张顺。瞧这厮那得意样儿,怕是又要去迎春楼了。这人是个混混,家住潞州城不远的一个村子,往常就喜欢花街柳巷的。他瞧上了迎春楼里一个姑娘,每晚睡觉都要跟弟兄们念叨两句。“林兄弟,真巧。咋着,这是要回大营了?”“嗯,吃了饭就回。”张顺一嘬嘴:“这么早就回去,多无趣,走走走,兄弟我请你去迎春楼,正好把流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林玉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义正言辞道:“我家中已有妻儿,岂能去那种地方。”张顺眼睛溜溜一转,笑嘻嘻道:“得了吧,哪个男人不偷腥。咋着,该不会你家那位是母老虎,让你怕的很?”怕?玉面小阎罗闯荡江湖,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瞧她还在犹豫,同行的其他小队军士笑道:“我说,你咋这么磨叽,到底是不是男人。”“瞧你生的白白净净的,不会真不是男人吧。”这话虽是玩笑话,但说得多了,难保不会有人起什么心思。毕竟她还真不是个男人。再说,今日正赶上小日子,也要赶紧找个地方清理一下才是。林玉致斜睨了那汉子一眼:“去就去!”李银蛋儿吓的小脸一白:“大郎哥,你咋能去那种地方呢!”林玉致一拍脑袋,瞧她,咋还把这小子给忘了。“哎呀,我们就是去聊聊天儿。这么着,陈驴子,你们几个跟银蛋儿去那边酒楼吃饭。我们晚些时候过去找你们一起回营。”顺子不容分说的将人推了过去。“放心吧银蛋儿,你大郎哥心里有数呢。去吧去吧。”好在李银蛋儿心思单纯,要不然自己在他心里的光辉形象,肯定瞬间崩塌了。林玉致走南闯北这些年,有时为了做成些事儿,花楼这地方也没少去。见过的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漂亮,再瞧迎春楼这些姑娘,难免黯然失色了些。只随手点了两个颇为清秀的。那两个姑娘瞧林玉致如此俊俏,心里直打鼓,拿眼偷偷瞧了好几次。这会儿被点了牌子,心中不知如何欣喜呢。张顺瞧林玉致轻车熟路,心下了然,这位必是花楼里的常客了。简单吃了些酒菜,几位姑娘各自表演了琴艺,便被几人带回各自的房里去了。林玉致学着宋初年,几句俏皮话逗弄的两位姑娘羞红了脸。又说自个儿这军服刮破了口子,叫那姑娘取了针线给他缝补缝补。看时候差不多了,往酒里洒了药粉,眼瞧着姑娘喝下去之后昏昏欲睡起来。这才绕到屏风后头清洗了身子,缝了月事带换上。这两日身子不便,她须得仔细些,免得被人发现了端倪。收拾好自己,林玉致跳上床,在床上活动起来,弄出不小的动静。好半天过去,才将那两名女子搬上床,清理掉痕迹出了门。隔壁就是张顺开的房间,他这正如火如荼呢,只听得隔壁‘吱吱呀呀’响个不停,他都完事儿了,隔壁还在进行着,不禁咋舌。“这林兄弟看着瘦弱,没想到体力还真不错。”几人稍作整理,坐在大堂等候,片刻之后,林玉致神清气爽的从房中出来,便察觉到几人看她的眼神有了变化,似乎隐隐有那么点儿……羡慕?她眉梢一挑,将一锭银子扔给妈妈,说道:“姑娘伺候的不错,两个却是少了点儿。”撂下这话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剩下张顺几个面面相觑。“林兄弟,太行了吧!”直到回了军营,张顺几个还津津乐道。“依我看,林兄弟下回要点四个姑娘才行。”“可不是,我在她隔壁,就听那床板子吱呀作响,没一刻停歇,这可不是一般的行啊!”“林兄弟,真男人也!”林玉致竖着耳朵听他们在后面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心说,这回看谁还敢怀疑她!正走着,忽觉有几分不自在,她抬头一瞧,正对上傅辞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心里‘咯噔’一下!傅辞上下打量着她,阴阳怪气儿道:“林兄,你可真行啊!”林玉致皮笑肉不笑:“一般一般。”“两个姑娘都不满足啊!”林玉致:“还行还行。”林玉致讪笑几声:“这不是一时没忍住么,你也知道,男人嘛!”她这是在提醒傅辞,她这样做是为了掩盖身份。一旁的雷老五看不下去了,忙道:“傅公子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我们镖头体力好,一夜御四女都不在话下。你要是不叫他去,憋坏了如何是好。”傅辞:!!!林玉致:………….身后张顺一干人一脸的羡慕嫉妒,纷纷将目光落在雷老五身上,似乎是想听听林兄的‘壮举’。“我跟你们说哦,我们镖头那活儿……”傅辞脸色一黑,当即拂袖而去。林玉致见雷老五说的唾沫横飞,一众人听的津津有味,不免有些汗颜。当初没有告诉雷老五几个她是女儿身,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多好的神助攻啊。只是李银蛋儿看她的眼神忽然就变了。完,英明神武的形象在这孩子心里彻底崩塌了。————庆州以北三十里外的走马驿。矮小破败的城墙此时已用新土重新垒好,城墙上笔直站立一排青色军服的军士。大旗被北风吹的猎猎作响,旗面上一个‘江’字气势恢宏,在漆黑夜里犹如猛虎蓄势待发。走马驿城守府内灯火通明,几名军医立在廊下随时候命。只见从屋中端出来一盆接一盆的血水,整个后院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元帅情况如何?”副将陈韬急急问道。庆州是块难啃的骨头,想攻下来绝非一朝一夕,江元修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部署了,手下各将领也都安排到恰当的地方。他也做好了此战艰难的打算,却没想到艰难到险些丢了性命。陈韬是江元修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江元修如今重伤昏迷,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尤其是破庆州这等关键时候,更别说身后还有其他几家兵马盯着。别看北秦精兵强将,悍勇非常。但但凡有利益,就必有争斗。北秦在这方面比起南楚来也毫不逊色。尤其是北秦以武立国,将门世家众多,谁都不服谁。国内又有皇权争斗,几方武将势力都分属不同皇子,私下里的龌龊也不少。“陈将军莫急,元帅虽尚未清醒,但好歹情况稳定下来,命算是保住了。”说话者是位文弱先生,名唤隋英。在北秦军中并无职位,算是江元修的幕僚。但能让江元修高看的人,必是有真本事的。陈韬自是不敢怠慢。“隋先生,若非孟勇延误战机,救援不及,元帅也不会遭此重创,明明可以将萧羽杀死的!孟家支持六皇子,与咱们势同水火,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隋英道:“朝中盯着太子之位的不在少数,六皇子势力如日中天,不少人巴不得咱们和六皇子对上。这事儿啊,也不见得就没有旁人参与,我已派人下去密查。你啊,应该庆幸元帅还在。”话是这么个理儿,然而陈韬本就是个急性子。“可咱们主力大军遭受重创,势必要耽误攻城时机。霍青寒如今扎营在上庸城外,若叫他们得了上庸,继而一举下了庆州,这首功可就是他们霍家的了。”隋英又岂会不知这道理。此次以江元修为帅,可是他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只等夺了庆州,挥师东进,攻占南楚江北。有了这等功勋,江家才能从一众将门世家中脱颖而出,太子也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好了,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将军,元帅这种情况,咱们该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可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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