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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TXT全集下载_16(1 / 1)

“嗨,林少爷这话见外了不是。天儿冷,先去屋里喝些热茶暖暖身子歇歇脚吧。”“小哥好意心领,只是天色将晚,不好多留。”小伙计听言,麻溜的将林玉致寄回来的东西取出来,送到门口停着的牛车上。崔严正在一旁等着。也是赶巧,何绰送了客人出来,正在门口遇上了。他瞪了那小伙计一眼:“瑾哥儿来了,怎也不告诉我一声。”林玉瑾忙道:“何大叔莫怪,是我叫他不要打扰了何大叔的。”赵翼也在一旁笑道:“许久不曾见到瑾哥儿,竟长的这般高了。”林玉瑾朝他行了一礼,恭敬的喊了一声‘赵大人’。又稍稍撇了下眼,打量了一眼赵翼身旁的男子。那男子瞧着二十来岁年纪,英朗不凡,身穿绛紫色滚边袍子,腰间坠着双鱼芙蓉玉佩。他双手负在身后,虽是刻意低调,但仍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倨傲。且赵大人待此人异常恭谨,想来身份必不同凡响。与此同时,那男子也在打量着林玉瑾。“清福县当真藏龙卧虎啊。先有何大镖头如此英豪,如今见这小小少年,竟也气质卓然,他日必能龙腾虎跃,大有作为。”林玉瑾低下头:“公子过奖了。”何绰陪笑道:“承李公子吉言了。”“不过是直言罢了。”李元说着话,目光却仍落在林玉瑾身上,眸中略带审视。林玉瑾被他瞧的有几分不自在,或者说是有一种本能的危机感。他对何绰说道:“何大叔,天儿不早了,我们得回家去了。”“去吧,早些回去也省得你爹惦记。”崔严将东西理好,林玉娇麻溜的跳上牛车,道:“这会儿回去正好还能将锦生捎回去。”“何大叔,那我们走啦,改日再来看您。”林玉瑾在牛车上朝何绰摆了摆手。直到牛车拐出巷子看不见了,李元才收回视线。“大镖头真的不再考虑了么?要知道江南富庶,若与我们合作,威远镖局定会更上一层楼。”何绰一哂,道:“承蒙李公子看得起何某,只是何某年纪大了,膝下只一个徒弟,又投了军。如今只想守着这镖局过安生日子,也说不好哪日不乐意干就不干了呢。李公子是个有大志向的,何某也是不愿耽搁了李公子啊。”“这么说来,是当真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李元笑问。何绰不言语,只将双手拢入衣袖,笑了笑。李元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好吧,人各有志,就当李某与大镖头无缘吧。当然,若大镖头忽然改了主意,李某随时欢迎。”“承蒙李公子抬爱了。”送走了李元和赵翼,何绰叫来陆老四。陆老四名唤陆召,早在何绰做官时便跟着他了,三十出头年纪,性子沉稳,处事果断,是何绰亲信之人。“老四,你去查查这个李元是什么来头。还有,林家那边加派些人手,时刻警醒着些。”“是,老爷。”何绰又道:“可以从赵大人那里入手。赵大人待他毕恭毕敬,定是知晓此人身份。”他眯了眯眼,道:“也或者,赵大人根本就是李元的人。”何绰与赵翼虽说私交甚笃,但也没有好到互相知道底细的程度。如今想来,他总觉得当初赵翼有意交好,就是为了拉拢自己。那个李元自称是江南富商之子,要往西边发展生意。但何绰眼光老辣,这人城府太深。此时与玉致做的事又在西边,好端端冒出这么个人来,叫他不得不防。李元与赵翼离开镖局后上了衙门的马车,正好路过济仁堂,瞧见林玉瑾几人在门口等候。陈锦生如今是济仁堂的坐馆大夫,虽说年纪小,但手法纯熟,久而久之的,找他治外伤的人也多了起来。这日直忙到日头西斜才闲下来。“瑾哥儿稍等,我替姐姐抓了药就走。”没多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色棉布袍子的少年拎着药包从济仁堂闪出身来。林玉瑾拽着他上了牛车,林玉娇将被子铺陈开,盖在陈锦生腿上。崔严一扬鞭子,牛车咯吱咯吱跑了起来,在城门口捎上程钰,便往秀水村方向去了。李元撩开马车帘子看了一会儿,寒风刺骨,伸出的手没一会儿就冻僵了。他将手缩回衣袖,坐直了身子问赵翼:“就是他?”第44章李元靠在车厢上,半眯起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说说看,你都查到什么了。”赵翼恭敬道:“照王爷给的线索,小人翻查了二十五年前的清福县手实。那年正逢江南大旱,流民无数。清福县也涌入不少,单是陈姓人便有几十户,当中从医者又有十几户。小人逐一查访,没有找到从京城方向来的。不过倒是查到了落户秀水村的一位陈姓大夫身上。”“手实上登载这位陈大夫姓陈名三水,是从江州逃难过来的,带着一个儿子,年约十五。落户秀水村没几年,其子便娶了同村女子为妻,二人育有一女一子。没两年光景,夫妻二人去外村出诊,路遇劫匪,双双被杀。”“陈老大夫悲痛欲绝,差点儿就跟着去了。念及一双孙儿尚年幼,才勉强撑着身子,将孙儿拉扯大。约莫五六年前,陈老大夫也没了。也是靠着邻里帮衬,这姐弟二人生活上也过得去。”赵翼说完,小心的瞥了眼李元,道:“王爷,这位陈老大夫家世,除了籍贯上对不上,余者皆与王爷给的线索相符。为防万一,小人还将当年所有外来落户者都查访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李元笑道:“赵大人不必紧张。短短月余赵大人便能查到这些,足见赵大人用心。不过有一点本王倒是突然想起,陈太医的祖籍,正是江州。”赵翼了然:“如此说来,那这陈家姐弟倒十之八九就是陈太医之后了。”“当年陈太医窥见后宫惊天秘闻,被逼无奈下逃离京城。本王也是前不久才查到此事,得知陈太医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清福县,便想碰碰运气。倒不曾想还真查到些眉目。”“可见是天助王爷,王爷心中所想,必能成事。”李元摆摆手:“不必与本王说这些虚的。对了,那陈锦生似乎与那位林少爷颇为亲近,他们是什么关系,那林少爷又是什么人?”显然,李元对林玉瑾显然比对陈锦生更感兴趣。赵翼斟酌着答道:“陈锦生的姐姐陈锦颜嫁与林少爷的兄长林玉致为妻。林玉致正是何大镖头的徒弟,约莫五六年前从北边逃难来的,被秀水村一个林姓猎户收养,几月前被潞州府征了兵。”“听说朝廷诏令刚刚下达,此人在驰援灵州时立了大功,被暂时任命为灵州守将。可谓少年英豪。就是不知这一次于他而言,是机遇,还是催命符。”李元整了整衣袍,道:“荣景辰自荐为灵州监军,荣太后不允,他跪在长寿宫门口一天一夜,荣太后无奈之下只得应了他。荣家嫡子在灵州,荣太后不会坐视不理。”赵翼捋了捋两撇胡子,道:“灵州可是块烫手山芋,这荣大人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偏要跑去灵州受罪。”李元笑了笑,说道:“荣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啊。”赵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爷,既然那件事有了眉目,您看下一步咱们如何行事。可要将那陈锦生带出来?”李元摆摆手:“先看看再说,他未必会知道那些事。”“是,王爷。”————每次从灵州寄回东西,都是林家人最欢乐的时刻。牛车才刚到院门口,林玉瑾就迫不及待的招呼陈锦生往下搬东西,还不忘去通知李怀宣。自李怀骋成了林玉致的亲兵队长后,每月的军饷也不少。他在军中没甚花销,便将所有钱都寄给家中。原先最穷的李家,也在年前翻盖了新房。李怀宣又在不久前拜了程钰为师,与林玉瑾成了师兄弟。整个李家都喜气洋洋的。李大柱一家穿戴整齐,拿了不少年礼往林家院子来。林老爹打远瞧见,忙迎了出去:“瞎,来就来了,拿这些东西作甚!”李大柱憨憨笑道:“承蒙大郎小郎照顾,咱李家才有今天的好日子。不过送些年礼,林老哥可莫推脱。”林老爹双手接过年礼,促狭的笑了笑:“瞧,才多久功夫,你竟也学了那文绉绉的一套。”李大柱红了脸:“还不是怀宣教的。俩孩子越来越有出息了,咱做长辈的可不能拖了后腿啊。”林老爹眼睛一瞪:“咱地里刨食几十年了,将孩子们拉扯大,他们还敢瞧不起咋地。外人面前充充面子也就算了,自家人跟前该咋样就咋样,没得拘束了自己。”“林老哥说的是哩。”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人家赶来林家送年礼,林老爹收了礼,林玉娇在屋里将自家备好的回礼装好,一一都还了礼,俱是满心欢喜。李怀宣扒着门框往里瞧,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林玉娇见他在门口磨蹭半天,遂朝他招招手:“怀宣,咋不进屋?”李怀宣扭捏着走到林玉娇跟前,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小声道:“娇儿姐,这是我大哥送你的年礼。”林玉娇笑着接过:“替我谢谢怀骋哥。”往常李怀骋也借着林玉致的光,每次都添些东西一并送来。每次也都十分敞快的给林家人带礼物。林玉娇也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李怀宣,早先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自打他收到大哥来信,叫他无论如何都要搅黄了娇儿姐的婚事,他才猛然惊觉,他大哥‘心怀不轨’啊!“怀宣,还有事儿?”李怀宣猛的抬头:“啊,啊,没没没啥事儿。那个,我去找瑾哥儿了。”瑾哥儿也是不同意娇儿姐这么早就下定的,不过瑾哥儿明显是看好程先生的,还卯足了劲儿想要撮合娇儿姐和程先生呢。其实他也觉得程先生很好,但奈何大哥所求,他不得不应。“唉!爱情啊!”李怀宣背着手摇了摇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林玉娇正在屋里拆李怀骋送的礼物。只见一个精巧的盒子里放着一柄檀木梳子,尾端坠着一条穗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胜在精致又实用。林玉娇把玩了一会儿,颇为喜欢。“娇儿!”程钰在门口喊了一声。房门敞着,也没什么避讳,林玉娇随手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请人进屋来坐。“程先生有事儿?”程钰笑道:“没什么要紧的,这不是过年了么,我来给咱们娇儿姑娘送礼来了。”林玉娇脸色微红:“哪敢劳程先生破费。”“不破费不破费。承蒙娇儿照顾,总要报答些许。”“你是瑾哥儿的先生,照顾你是应该的,何谈报答。”“好了,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利害,我不与你攀扯。你和瑾哥儿都有份,莫与我推辞。”“那,多谢程先生了。”程钰挑眉一笑:“不必与我这么客气,打开看看喜不喜欢。”程钰送她的是一根玉簪,浑身通透,翠绿欲滴,外形质朴典雅,不似凡品。林玉娇惊呼一声,忙推却过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程钰又推了回去:“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若嫌贵重了,日后多做些我爱吃的菜便是。”说完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林玉娇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手里玉簪的触感温润,可她却觉得好似烫手山芋。坐回到梳妆台前,她小心的将玉簪放回盒中,仔细的收了起来。砰!砰!砰!村子里已开始放炮竹了,伴着小孩子的笑闹声,热闹极了。“二姐,快出来放炮竹啊!”林玉娇应声出去,见蹿高了不少的林玉瑾穿着棉袍,捂着耳朵直往后躲,笑的见牙不见眼。往常都是阿兄放炮竹呢。林玉娇如是想。————北秦大军围困,灵州城自不像秀水村那样热闹,但比起那些已经被北秦踏破的州府来说,也算过得了太平年。军中也添了几个好菜,甚至还分了酒水下来。只是数量不多,不过是给军士们解解馋,应个景罢了。“大人,临江城有信到。”李怀骋甫一收到信,便急匆匆送了来。林玉致撂下手头军务,忙拆开信来看,但见信中内容,猛一拍几案:“好你个姓傅的!”李怀骋被她这么一吼,吓了一个哆嗦,小心的瞥了眼林玉致,竟发现她眼中带泪。姓傅的,说的是傅公子么?“大人,你,你没事儿吧。”林玉致犹在恍惚之中,怀疑是一回事儿,真正确定了又是另一回事儿。他还活着,他真的活着!泪水浸湿了眼眶,信中的字迹也跟着模糊起来。傅家公子犹在,常活动于徽州一带,几月前消失于凉州,不知去向。她将信反复看了几遍,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燃了油灯,将信烧毁。“傅公子身体怎么样了?”林玉致问道。李怀骋见她又没事儿了,一时有些捉摸不定。“哦,大夫说傅公子本就身子骨虚,又染了风寒,病势汹涌,恐一时难以恢复。”自打上一次傅辞送了几大车鞋垫后,便时常于洪关和灵州之间往来,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亲自过来向林玉致征询意见。冬日天寒地冻,这一来二去的,把自己给作的病了。洪关城又没有像样的大夫,林玉致只得将人留下,命薛绩和柴亮知镇守洪关。这人平日瞧着正经,病了以后反倒越发粘人了。若自己一日不去看他,他就拖着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来看她。看的林玉致心里直发慌。尤其是那哀怨的眼神,总会让自己生出一种她是负心汉的错觉来。李怀骋瞅了眼天色,道:“大人该去看傅公子了吧。”林玉致哼了一声:“不去,让他病死才好!”第45章傅辞坐在床上,探着头往外瞅,眼见着午时都过了,还不见林兄身影,不禁犯起了嘀咕。“大人,将军恐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吧,大人还是先将药喝了吧。”伺候傅辞的小军士便是在洪关时守着傅辞营帐的那位,名叫阿智。傅辞见他挺机灵的,便留在身边充作亲军。阿智可是十分清楚傅大人和将军之间那点事儿的,每每看见二人独处,那眉眼都恨不得飞出去。不过既被傅大人点了亲军,大人的私事便不好与其他军士说道了。这叫阿智颇为苦恼。又等了一会儿,仍是不见林玉致,傅辞坐不住了。“阿智,取大氅来,我去看看林兄。”阿智知道他家大人这是防着那位荣大人呢。荣大人可是朝廷派下来的监军,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又对林将军颇为殷勤,容貌气度也不比自家大人差。大人这是着急了。“大人,您身子骨才刚见好,还是在屋里歇息吧,阿智去请将军过来便是。”傅辞摇头:“不行,我要去看看林兄在做什么。大年里的,哪有什么要紧事要忙。”阿智苦劝不住,只得取了大氅来,又拿了手炉给他暖着。傅辞缠绵病榻多日,甫一出门,寒风吹的他一个哆嗦。躺了多日,浑身软绵绵的,脚步虚浮无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阿智一步不错的紧跟着,生怕刮来哪阵风,把他家大人给吹倒咯。傅辞到林玉致书房时,她正歪在榻上嗑瓜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话本子。傅辞心肝一抽,嘴角瞬间就耷拉下来了。林玉致早就余光瞥见傅辞从外头进来,也没搭理。索性调整了姿势,继续窝在榻上看话本子——《霸道将军的贵族娇妻》傅辞解了大氅搭在屏风上,走近了去,在榻前半跪下,扯了扯林玉致的衣袖。“林兄~”声音委屈,哀怨,楚楚可怜。林玉致眼皮一跳:这人竟跟她撒娇来了!她轻咳了一声,晃了下手腕,甩开了傅辞的手。傅辞幽怨的瞪了她一眼,又往前凑了凑:“林兄,你今天怎么没去看我。”这架势活像一个来争宠的小妾。林玉致不吭声,索性偏过头去。傅辞不依不饶的撑起身子,越过林玉致的身体拿过她手里的话本子,笑意盈盈道:“林兄,你话本子拿反了。”林玉致:…………..她转过身子,仰躺在榻上,正对上傅辞那双染着笑意的眼。他双臂撑在林玉致身体左右,柔顺的墨发垂下,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清冽的药香,使得她精神一振。“傅辞。”“嗯?”等了半响,不见林玉致说话,就一直这样看着他,叫傅辞耳尖微红。“林兄,你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林玉致扯了扯嘴角:“我怎么没发现傅公子你脸皮这么薄啊。”傅辞直觉她这话意有所指,还没等他‘狡辩’,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二人生生调换了位置。变成林玉致撑着双臂,将傅辞圈在身下。“林兄,粗鲁。”“呵,还有更粗鲁的呢,傅公子。”林玉致单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拽着傅辞的衣领往外一扯,露出白皙的脖颈,脖子上明晃晃的一根红绳,不知下面坠着何物。傅辞一惊,忙的用双手往上扯衣领,一边扯一边颤着声音道:“林兄,不要不要,不要在这里啊。”……“玉致,哈哈哈,快来看,大哥打了头獐子,今儿可有口福了!”阿智守在门外隐约听见屋里动静,裴绍却突然过来了,还不等他阻止,这人便大咧咧进了屋。“玉致,大白天的关门……啊!!!啊!!!啊!!!”阿智堵上耳朵,心道这下可毁了,好死不死被这位大老爷撞见了!屋里怒骂声不绝于耳,把荣景辰也给引了来。阿智一脸生无可恋:这回可热闹了。荣景辰一脸疑惑的进了屋,只见林玉致和傅辞蔫头耷拉脑的坐在榻上,衣衫不整!“……玉致啊玉致,要大哥说你什么好,啊?你们,你们岂能做出这等事来!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傅公子,也不是我说你,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碍于淫威,雌伏人下,这让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如何安息!”裴绍痛心疾首,把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荣景辰脸色煞白,抬起手臂颤抖着指着并排坐在榻上的两人:“你们,你们居然……玉致,你和他,你们……”裴绍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乍一听荣景辰这话,当即瞪圆了眼睛。“荣大人,你啥意思!”裴绍掐着腰,看看荣景辰,又看看林玉致,瞪着一双牛眼问他:“你跟我这不成器的兄弟不会也有一腿吧。”裴绍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头一天来时玉致便说与你是旧识,那时你二人之间气氛就不对。这么看来,你大老远跑来灵州,也是为了玉致?”荣景辰伤心欲绝,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满眼的痛心连裴绍都看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狠命的揉了揉眉心,大踏步走到榻前,将一脸懵逼的林玉致给拎了出去。“诶诶,大哥,悠着点儿,快放手,好歹我也是一城主将,你给我留点儿面子……”“脸都没有了,还要个屁的面子!”林玉致:………傅辞懒洋洋的整理好衣衫,起身走到荣景辰身边。“荣大人,见笑了。林兄总是太心急,我也只能依着她。”荣景辰阴沉的盯着他:“你们有过好几次了?”傅辞笑而不语。“你知道她,知道她的身份?”傅辞眉梢一挑:“不然荣大人以为,我叫人做了几大车棉垫子是为何。还不是为了更好的帮她掩饰身份。”荣景辰踉跄了几步:“你们已经这般亲密了么。”傅辞不置可否。荣景辰神色一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屋子的。傅辞叹了口气,摸了摸胸前吊坠,心道林兄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生自己的气了。————裴绍还在训斥林玉致,训的她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你可真行啊,一个傅公子还不够,又来了个荣大人。那荣大人可是京城荣家的嫡公子,你惹了他,以后能有好果子吃!”林玉致捂着脸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裴绍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林玉致身世,自然也知道荣家林家的恩怨。林家还在京城时,少说也得是五六年前,那时候林玉致才多大啊。“小小年纪就开始不学好!你坦白交代,除了傅公子和荣大人,还有没有别的男人了?”林玉致忙摆手:“没了没了,都是些小角色,不敢找上门来的。”裴绍气的肝疼。“我要是你爹,早晚打断你的腿!”末了又补了一句:“第三条腿!”林玉致下意识并紧双腿,忽地想到她没有第三条腿啊,怕他个鸟!裴绍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脑瓜门,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大哥说的话你别当耳旁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注意爱惜羽毛,莫辱没了林家门风。”林玉致点头如捣蒜:“大哥教训的是,以后断不会如此了。”“做事之前,想想家里怀着身孕的弟妹,她若知道了该有多伤心。”林玉致腹诽:那你还殷切的劝我纳妾……“大哥,不是打了头獐子么,快些收拾了去,正好今儿晚上改善改善伙食。”说到这,裴绍眉宇间的怒气散了些许,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叫你看看大哥的箭法。”“大哥的箭法还用看么,若说大哥箭术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你小子!”林玉致笑哈哈的跟着裴绍去了后院,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日子过的飞快,转过年便是上元节。林玉瑾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急不可耐的催着林玉娇快些,他们要去县里看花灯。“二姐,今年我还给你赢个最漂亮的花灯。”“知道你厉害。”林玉娇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今日热闹,全家人都要去。陈锦颜如今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子,在陈锦生的调理下,胎像已经稳了下来。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对身子好。在屋里闷了几个月的陈锦颜,倒是比其他人更加欢喜。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炮竹声,叫卖声,不绝于耳。长街两旁林立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彩斑斓,叫人眼花缭乱。已经有不少人猜对灯谜赢了几盏花灯了。“曾听老师说起过,京城的上元节繁华至极,满城火树银花,流光溢彩。那还是随帝时期,南楚鼎盛。只是后来这样的盛举便不常见。和帝时期,君主无为,贪官横行,民生渐渐凋敝,每年的上元节也未免落于俗套了。”程钰感慨道。“先生是在感叹没有生于盛世?”程钰摇头:“倒也不是,只是免不得有些神往罢了。”林玉瑾不在意的说道:“盛必有衰,衰极必胜。不过盛世而已,再创一个又有何妨。”他明亮清澈的眼眸,还有眉宇间的大气自信,让璀璨夺目的满街花灯也黯然失色了。程钰郑重的看着眼前未及他肩膀的少年,丝毫不觉得他在开玩笑。“瑾哥儿,那个好漂亮,我要那个!”林玉娇扯着林玉瑾的衣襟,小心的挤过人群,来到一个兔子花灯前。林玉娇肖兔,对兔子有一种天然的喜欢。这兔子花灯憨态可掬,十分精巧,很讨女孩子喜欢。一会儿功夫便惹来好几个姑娘争抢。小贩抽出灯谜,笑眯眯道:“早不说晚不说。”程钰略一寻思,开口便道:“许。”小贩朝他竖起拇指:“公子聪慧,这花灯就是这位姑娘的了。”林玉娇笑着接过花灯,喜欢的不得了。引的旁边姑娘一阵羡慕。“阿瑾也猜到了呢,就是不如先生嘴快。”程钰笑道:“那下一盏咱们再试试。”“嫂子还没有花灯呢,瑾哥儿给嫂子也赢一个来。”几人并行往前走,突然碰到从人群里挤进来的陈锦生,他急的满头大汗:“我姐姐不见了!”第46章林老爹腿受过伤,虽说已经治愈,但因上了岁数,走不了太久便有些疲累。陈锦颜姐弟陪着他到茶楼里歇脚。陈锦颜有了身子,时常想吃些零嘴,见街上有卖冰糖葫芦的,有些馋嘴。陈锦生见姐姐想吃,忙跑去街上买了一串。可等她回来便不见了姐姐。林老爹说他有些尿急,寻了个偏僻角落解手,叫锦颜在这里等他。茶楼里人声鼎沸,街上又有衙役巡街,哪个不要命的敢大庭广众之下劫人。况且清福县的治安一向很好,那杨家又早早就被查封了,不过解个手功夫,怎么人就没了呢。林老爹急的团团转。程钰问明情况,又询问了几个周围歇脚的百姓。倒还真有人看见了。“你说坐在这里的漂亮娘子啊,哦,我瞧见她跟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走了。咋?那小丫头不是你家里人?”“嫂子她会不会是遇到熟人了?”林玉娇道。陈锦生急的双眼通红:“哪里有什么熟人,平日与姐姐走的近的也就娇儿姐了。”“街上人流攒动,根本无从下手,咱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我看我们应当赶紧禀明赵大人,再到镖局去找何大镖头帮忙寻人。怕就怕林夫人是遇见拍花子的了。”程钰说道。陈锦生小脸刷的就白了:“我这就去县衙。”林玉瑾也道:“那咱们去镖局。”何绰听闻此事,赶紧叫陆老四带几个伶俐的去找人。林玉娇几个也不愿干等,留了林老爹在镖局,几人也到街上找人去了。直到街上人群散了不少,才得到消息,说是人找着了。陈锦生跟着赵翼往一品楼去,打远便见他姐姐坐在桌前,旁边还有一个华服男子。男子身后站着一个小厮,另一侧是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姐!”陈锦生扑了过去,仔细打量一番,见陈锦颜身上并无伤痕,倒是脸色灰白,脉象有些不稳,显然是吓的不轻。“你姐姐可差点儿就被拐子拐了去,幸得我家公子相救,这两日街上人杂,下次可不要将夫人独自留下了,可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碰上我家公子的。”那男人身边的小厮说道。陈锦生朝男子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公子,改日必登门拜谢。”打眼一看,觉得眼前这公子十分眼熟,只是陈锦生当时心里慌乱,也没有多探究。“好了,你姐姐脸色不好,早早归家,好生歇息吧。”李元淡笑道。陈锦生朝他又行了一礼,方才扶着陈锦颜出了一品楼。刚下两步台阶,陈锦生猛然反应过来。“姐姐,那人——”陈锦颜攥起的手骨节泛白,脸色愈发不好了。李元,正是几个月前从杨公子手上救下陈锦颜的男人。陈锦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脸色有些复杂。“姐姐,他认出你了?”陈锦颜僵硬着点了点头。“那你肚子里的孩子,他可知道来历?”陈锦颜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否看出来了,那位大夫替我诊了脉。锦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些回家。还有,这事儿不要告诉阿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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