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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讨美人欢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1)

笔锋有力,转圜处又多情缱绻,她甚至能想象谢辞非开口说这话的模样。他让她别怕,他会来救她。余令想起了刚刚彩蝶说的话,那个要包她的人是谢辞非?握着纸笺良久,意识到手汗要把纸全部沁湿,余令才惊醒把纸张放回了佛像下面。这次再抬佛像便不像刚才那般觉得过重。彩蝶给余令送晚饭的时候明显感觉她精神好了许多,收碗碟的时候见到余令吃了小半碗饭更是惊奇。虽然菜碰过的不多,但这对平时的她来说已经太不一样了。见余令想通,彩蝶喜笑颜开:“昙月姑娘肯吃饭真的太好了,我瞧见厨房在熬银耳粥,等到姑娘睡的时候我盛半碗送过来,方厨子煮银耳粥最香了。”彩蝶说的高高兴兴,余令对那个银耳粥却升不起什么食欲。事实上因为习惯呕吐,桌上的半碗饭吃下肚,她就立刻升起了呕意。“你白日说的客人……你知道他是谁吗?”彩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余令问得是什么。“不知道呢,雪色她们就说是个出手很大方的客人,直接找了秋娘,送了银子。不过听雪色她们猜,那位客人穿了官靴好像是位官爷。”至于雪色她们还猜那人是以前认识余令的人,这话彩蝶咽进了肚子里,现在的余令一定不想见到以前认识的那些人。“哦。”余令淡淡应了声,谢辞非就是要帮她,碍于身份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包下她,该是做了各种伪装。“姑娘你要是想知道是谁,我可以去打听。”平日里余令都不会主动与她说话,今日余令难得有话问她,她就想回答的让余令满意高兴。“不必了,”余令瞧着彩蝶的脸。彩蝶的模样与好看沾不上边,模样看着憨傻,性子与模样差不离多少。看不懂脸色,脑子是一团浆糊。她比桃红她们更不懂做妓子是什么意思,在她眼里接客是理所应当,生活在这座楼里女人们迎来送往没有半点不对。这样的人余令不想用,也不想让她去给她打听任何消息。心里的希望之火烧的旺了些,余令晚上睡觉也比平时安眠。只是睡到一半又感觉到了让她窒息的凝视,一直看着她的那双眼睛步步紧逼,化作了一个人坐在了她的床头,他抚摸她的手,抚摸她的脸。他的手指从她的发丝略过,指腹粗粝让她的肌肤钝痛。除去手指,他还低下了头唇瓣紧紧贴着了她。柔软的部位相碰却像是剑戟相撞,她感觉到了疼,但他却一直紧追不放,就像是拼命要从她身体中获取些什么。余令惊醒,她坐在床榻上喘了半晌,本以为应该是黑夜,没想到天已经亮了。榻边的熏香已经烧到了尽头,东升的金乌把屋里的一切照的毫发毕现。没有什么眼睛,也没有什么人压在她的身上。作者有话要说:☆、第四章如彩蝶所说,秋娘该是收了不少包余令的银子。余令从惜春阁回住处,住处已经大变模样。窗纱换成了梅红软烟罗,进门就是桃杏绣帘,红木架上放了把古琴,窗边搁了两座汝窑玉瓶插着海棠,架子床挂了崭新的烟霞帐。余令在椅子上坐下,屋里也有没换的东西,比如正对着床的那副欢喜佛画卷,依然悬挂在洒金帐之中。看着半阖的佛眼,也不知这佛画是是谁画的,明明是佛,身缠慈悲祥云,用着灿金的色绘满佛身,但时不时会让她看着发毛。就像是晚上会入她梦的眼睛。“昙月姑娘,你看这身衣裳。”彩蝶端着红木托盘,让余令去看上面大红绣蝶花的喜衣,虽知来的可能是谢辞非,余令对这衣裳也生不起喜意。“非换不可?”“秋娘说图个喜气,连红盖头都准备好了。”妓院里没有外头那么多的规矩,什么正头娘子才能穿大红,八抬大轿才能掀红盖头在这儿通通没有。若是姑娘愿意可以日日当新娘子,客人愿意亦可以日日入洞房。“秋娘问姑娘想不想摆酒?”彩蝶心里是想热闹热闹的,所以问完又接着说道,“桃红姑娘就是办了席面,邀了楼里的姑娘们一起吃酒,往常楼里的姑娘遇到好客人也都会办几桌,让大家沾沾喜气,一起热闹热闹,办桌的银子客人都是乐意拿的。”彩蝶说完眼巴巴地看着余令,心想余令要是请其他姑娘吃了酒,跟其他姑娘的关系也能缓和许多。“不必。”虽然想着余令同意的可能性不大,但彩蝶见着她摇头还是觉得失望。“楼里也有好相处的姑娘,昙月姑娘你若是与她们认识了,就不必每日憋在屋里。”人都是憋出毛病的,余令是她见过话最少的人了。人活着每日都该说一说话,她觉着余令如果不说出来,就是把话存在心里日日对着自己言,久而久之就是没毛病的也憋出了毛病。“我不需要与她们认识,我不是憋在屋中,我是被囚禁在了这栋楼里。”余令说完,觉得与彩蝶说得太多,眼眸轻抬,“没什么事你就出去罢。”“那我出去了,等会再来给昙月姑娘送洗澡水。”彩蝶算过余令与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她“出去”,但是她又偏偏喜欢待在余令身边,哪怕听一句“出去”也觉得比在旁人身边伺候有意思。沐浴的水晌午刚过就送到了余令的房里,这次除了彩蝶还有雪色。雪色进门见余令头也没抬一下问她是谁,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秋娘吩咐,一定要让我们给你洗干净了才能走。你要是不愿让我们洗,等会秋娘会直接让后院的婶子们来,她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胳膊比你腰还粗,那时候洗起来可不舒服。”彩蝶扯了扯雪色,朝余令道:“我们不会用力的。”沐浴的水里面加了牛乳、香料、花瓣,余令赤身踏入。雪色见着她的肌肤,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该让给她,这样的肌肤才真的叫做雪色。她们的手放在上面都像是在雪地里印上了黑爪印的小猫小狗。秋娘吩咐她们给姑娘洗澡,就是怕姑娘平日里有没洗好的地方,接客的时候恶心到客人。但瞧着余令细腻的后背,雪色撇了撇嘴:“你是想自己洗?我们就不摸你了。”彩蝶收回了要伸出的手,老实的跟雪色站在一块,看着余令沐浴。乳白色的水珠在肌肤上滑过,余令神情并不窘迫。看着桃红的花瓣沾在余令的肌肤上,彩蝶险些看直了眼。“头发可能要劳烦你们二人。”余令睇了雪色她们一眼,有些世家里头还有用奴婢擦拭秽物的规矩,余令不会差使下人到那般田地,但侍女在旁伺候洗澡她也不至于不习惯。雪色跟桃红挽着袖子给余令洗了发,等余令踏出浴桶,雪色叫了声等等。拿起一旁搁着瓷瓶,雪色瞧着余令身上被水汽氤的半透的中衣:“这东西要趁着现在抹了。”白瓷瓶打开里头是像蜜蜡一样的东西,色泽半透偏黄,比蜂蜜要淡一些。“这是什么?”“防止你受伤的。”雪色指尖挑了一块,“腿打开。”余令没动,蹙着眉看着那东西,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东西是抹在哪里。“我自己抹。”“你不知道怎么抹才算是抹透了,这是为你好,楼里不是没有姑娘第一日接客血流不止,人伤着了客还是要接,你要是每日仔细站在外头闻一闻,就能闻到她煮药的气味。”雪色板着脸,年纪与彩蝶差不多,神色却老成板正的多。余令跟她对视,拿过了她手上的瓷罐:“我动手涂,你们在旁看。”握着瓷瓶,余令仿佛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呼吸,不过侧眼只有彩蝶在旁瞪着眼呆呆地看着。余令平静触摸身体的肉。谢辞非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对她做什么,但她却要这种无意义事打发这个两个丫头走。等到涂完了药,雪色跟彩蝶收拾东西离开,余令紧闭着腿,发现额头沾了一层薄汗。一通折腾,等到水月楼红烛点起来的时候,余令已经换上红衣,红盖头就搁在她的手边。“这位客人真的很大方,他虽然没出现,但给了秋娘百两银子,在楼里面办桌请其他客人吃酒。”屋门打开,彩蝶倚栏一边看着下面热闹情形,一边笑嘻嘻地朝余令道。今天的风恰是正好,把楼里的嫣红云纱吹得摇曳浮动,系着金铃绘花鸟美人明角灯,艳如明珠。吃酒的客人们笑声连绵,彩蝶在楼上也跟着笑。只是屋内的余令嘴角抿了抿,脑子因为彩蝶的话有点发昏,谢辞非何时成了会宴请这些人的人,她宁愿信这宴请只是为了掩盖他的身份。彩蝶倚着栏看热闹,见时辰差不多了,才进屋放下了帐幔,关上了门。“姑娘可记得一定盖上红盖头。”余令扫了手边的红盖头,手指一抛扔到了脚下。在这地方戴上红盖头,不止侮辱了人,还侮辱了这块红布。等了谢辞非那么久,到了此刻余令更觉得度日如年,听到耳畔又开始传来男女嬉笑的声响,余令坐的端正,那么久都等了,再等那么算得了什么,他马上就会来了。踏上这污浊之地,把她从泥潭里拉出去。想法刚落地,余令听到门扉一声钝响。木料摩擦的声响在余令脑中无限制的拉长:“长文?”来人没有因为她的称呼停止步伐,半透洒金红帐后是男人高大的体格。余令一时忘记谢辞非多高,红帐一掀开,余令的心顿时从云端摔到了地底:“怎么是你!”“为何不能是我?”来人穿了件玄色红色暗纹的袍子,目光锐而利,掀了帘子也未停了步伐,一直走到了余令的面前。余令起身躲过。“你来做什么。”余令厌恶地蹙起了眉,看着沈屺春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都没想到来的会是他。她想过若不是谢辞非,也会是从未见过的面孔,好让她干脆的放弃希望割开手腕,却没想到见到的会是他。“我花银子包了你,你说我来做什么。”余令离了床榻,沈屺春不介意的顺势坐下,双腿张开踩着梨木床踏,沉黑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余令。余令最讨厌的就是他那双眸子。有他眼睛的梦境都是再吓人不过的梦境,更合何况是梦外真实看到。经过了那么多年,他已经从奴隶成了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他的眼睛依然没什么变化,沉黑容不下半点明亮的东西。“天牢你没出现,原来是打算追到这里看我落魄模样。”余令嘴中发干,故意把话引到了两人的仇怨上。只是沈屺春的表情不见半点怒意,反而勾唇轻笑:“你是妓/子,我是嫖/客,我只想看你媚态,不想瞧你落魄模样。”余令表情微僵,咬了咬唇:“你把我杀了吧!”沈屺春突然起身,拉住余令的胳膊往榻上一扔,黑眸巡视她惨白的面容,神情忍不住露出欣赏美丽事物的陶醉:“是该让你死在我的身下。”“沈屺春,放开我!”沈屺春压制住了她乱动的腿,从她的枕下拿出一根银簪:“放了你好让你用这根簪子刺我?”余令没想到沈屺春会发现那根簪子,神情一顿,眼睁睁看着沈屺春把簪子扔远,压着她一点点搜索床上她藏得锐物。沈屺春沉重的像一块巨大石块紧紧的压在她的身上,余令每一次的挣扎都被他轻巧化解。手腕顺着力道打在了下颌,听着清脆的响声,沈屺春停下了搜索的步伐,低眸看着余令下颌的红肿。都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哭。低哑的笑声让沈屺春全身震动,这震动连绵到了身下的余令身上,沈屺春突然俯下了头,狠狠咬住了余令的脖颈。他的喉咙里甚至有不像人发出来的呜咽,余令倒是希望他就那么咬断她的脖子,让她死个干脆,可是下一刻他手掌一扯,脆弱的衣裙在他手上破碎,一切快的就像是他与野兽厮杀的速度。所有的反抗都会被轻易的镇压,余令眼角终于有了泪,“沈屺春,你这个禽兽,你怎么不去死……”余令声音弱如呢喃,就像是奄奄一息的鹿,这恰恰激起了沈屺春的兴奋,他仿佛听到凄厉的鹿鸣不断哀嚎,温热的血液喷洒他的全身,点燃了他体内灼热的火。胸膛被心跳震的发麻,沈屺春陶醉的神情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余令感觉到大腿碰到了什么湿凉的东西,沈屺春突然趴在她的身上不动了。若非还能听到他的粗喘,余令险些以为老天听到她的祈求让他死了。刚刚的激动的一切仿佛是一场错觉,沈屺春从榻上翻下,整理自己的衣领:“我的银子是不是比谢辞非的更好赚。”余令泪眼朦胧,只能看清一个巨大的黑影站在自己的跟前,扶着床沿,余令侧脸又开始不停呕吐。沈屺春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看着她的嘴不停涌出东西。酸臭的气味弥漫整间屋子,压过了熏香气味,沈屺春的神情仿佛是舒服。“谢辞非救你势必会让谢家成为靶子,谢家与余家来往甚密满望京都知道,他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让谢家站在陛下的对立面。”沈屺春倒了一杯桌上的合卺酒,抬手饮了一杯。“我多好,贱狗一条,对着女人入都如不了洞。”“呕……”余令吃的东西本就不多,吐了几口就全都是酸水,只是那反胃的劲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一同呕出来。嗅着周围腐臭,沈屺春痴迷地看着余令乌黑发丝落入秽物,不断呕吐的模样,这一日他不知期待了多久,亲眼看见不知道多让他心神荡漾。☆、第五章余令跟沈屺春的初遇是在猎场,再遇就是在谢府。沈屺春不知为何成了谢沣的随从,余令还记得谢沣那时给沈屺春取了个长威的奴名。再接着沈屺春又到了谢辞非的身边,因为长威这个名字跟谢辞非的字撞了,谢辞非给他改名改做彦泓。直到某日沈屺春到余府替谢家人递信,替余令掰了一截她取不到的杏花枝干,余令看到他胸口那枚似曾相识的玉石,才知道他是叫沈屺春。她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她跟丫头们在花园摘花,她不想要碰得到的杏花枝,偏要垫着脚去碰顶上的那支。然后她就看到一只微黄粗粝的手碰到了那颗花枝,杏花的白在这双手上跟被践踏了无异,余令转过了身就看到了沈屺春。因为他每次出现都像是她视线里一个突兀的黑点,所以他每次的模样在她脑海中保留的十分完整。到了谢府后他就开始留起了头发,开始长出来的头发发黄,就像是野兽的皮毛看着不像常人,长过胸了才头发才发黑了起来。不过黑的又太过极端,就像是墨水撒在了头上,死气沉沉的不像是从活人身上长出来的东西。但至少头发把他头上那道骇人的伤痕给遮了,只是额前发梢边缘露出了一小块印子。杏花枝递到她的眼前,余令却不想再看第二眼:“不必了。”嫌他手伸的太近,余令手一挥,便是那时她看到了他脖间的玉佩。她有一块自小带大的暖玉,形状与他的相同无异。余令从未想过她会跟一个凶恶的奴仆有什么关系,但余明志见到沈屺春身上玉石取过砸碎,余令就明了这事的麻烦。自那之后余令就没在谢府见过沈屺春,等到再听到他的名字,他已经成了救驾有功的宠臣,一路扶摇直上从奴仆成了五军都督府的掌权人。沈屺春得势后,余明志曾单独把她叫到书房,与她说过当年旧事,怕沈屺春得势后报复余家。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知晓她有一桩还没出生就定下的婚事,而与她定下婚事的就是沈屺春。余明志跟她提起旧事,她知道他应该是看中了沈屺春的权势,有意用她来抹平沈屺春当年无缘无故从谢府消失的事,她拒绝了之后,他大约也去找过沈屺春,那边也不愿他才死了心。那以后她本以为她不会跟沈屺春再有任何关联,没想到他们又见了,还是在水月楼里,他说他是贱狗,但面上的神情却像是在讥讽她。余令趴在床边恍恍惚惚,沈屺春什么时候走得她也不知道,只是无时无刻她都能感觉到,一双仿佛要把她吞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余令一夜无眠,清晨彩蝶打开门唬了一跳。“姑娘你是怎么了?眼睛红成这样,里头像有血一样!”昨日沈屺春一走彩蝶就进门收拾了屋子,见余令吐得一塌糊涂,还怕客人找麻烦,没想到秋娘那里风平浪静,客人一句话都没说还给了赏钱。晚上没出事,没想到白日会成这样。彩蝶扶着余令上床入睡,余令浑身无力,也敌不过她的推拉,只是眼睛还睁着,彩蝶看着觉得渗人。“姑娘你快休息吧,昨日那位爷今日说不定不来了。”彩蝶安慰地说道,“这些客人都怕身上有毛病让人看笑话,昨日他那么丢人应该会有好长日子不会来了。”彩蝶虽然比余令小上几岁,但见过的世面不少,昨晚没看到落红,又看到床上那东西就猜到了始末。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客人,看着人高马大,可实际上是个软脚虾。“姑娘你快睡吧,别熬出毛病了。”彩蝶用手遮住了余令的眼睛。余令不想睡,但被彩蝶遮着眼,算是半晕的睡了过去,等到她再醒来是被桃红的声音吵醒的。桃红想硬闯余令的屋子,彩蝶在屋外拦着不让。“桃红姑娘,我们家姑娘在休息呢,你要是寻她说话,过会再来也不迟。”桃红拿着把蝶戏迎春的团扇,推搡着彩蝶就是要往屋里去。“为什么要过会,这都什么时候还在睡觉,我看她是受不住接客,在里头偷偷哭吧。”“姑娘没哭……”彩蝶拦着说道,余令虽然心情看着不嘉,但的确没有落泪。“哭没哭我看看不就知道了,听说她那客人牛高马大的,是不是把她半截身子都压瘫了!”桃红笑嘻嘻地凑着头要去推门扉,只是她的是还没伸到门上,门从内推开。她以为本该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余令,穿着一身素色衣裳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阎王爷派到人间勾魂的。见余令好端端地站着,桃红表情可惜,有种没看到热闹的失落感,抬起团扇砸了彩蝶头上一记:“人不是好端端的站着,你非拦着不准我进去做什么。”彩蝶哎呦一声,瞧向余令:“姑娘你睡醒了,我去发给端午食过来。”“这都什么时辰了,楼里都快开门迎客了,还午食。”桃红上下打量余令,见彩蝶说完在一旁不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在防着她,瞪了彩蝶一眼:“你还在这里干嘛,你不是要去拿吃的,就不怕饿死你家姑娘。”说完,桃红径直进了余令的屋子。上下打量了一圈,气闷道:“果真比我那间屋子的摆设好,到底是哪个瞎眼的看上了你,愿意花那么多银子梳拢你!”桃红尝了口余令屋里的茶,觉得她这里的茶都要比她那屋子里的好喝许多。余令就在旁边站着,不言不语。“他是昨晚用你的嘴了?嗓子眼被戳哑了不成,我说个半天你一句话都无。”听着桃红的话,余令又有一种想吐的冲动。只不过她昨晚吐得实在厉害,现在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出去。”余令开口一口娇嗓沙哑无比,就像是证明了桃红的话似的。桃红听到,团扇遮唇,不过那笑声怎么都遮不住:“人长得高大了,本钱也粗壮,看来你没少受苦。”“出去。”“我就不出去,你比我好在哪里,凭什么就遇到那么大方的客人,正好今日我家的吴爷不来,我倒要会一会你的客人,指不定他见着我就后悔拿银子梳拢了你。”闻言,余令倒是没急着再让桃红走了。要是沈屺春能看上别人自然好,她再也不想见到他。看着窗台边上的菩萨铜像,余令想不通昨夜来的怎么会不是谢辞非,他人去哪里了,如果他真像沈屺春一样怕谢家难为,又为什么要给她写那些纸条。还是他知道沈屺春身体有疾,觉得他与她在一起不算占便宜,所以就放之任之。想起昨夜粘腻的触感,她不想再等了,等到了谢辞非又如何,她这一生还能有以后?余令神色挣扎,昨日被沈屺春搜出银簪,她心如死灰,如今沈屺春不在,银簪随手可得,她为什么不死。余令第一次生出厌恶自己的心思。“你脖子上是什么?”桃红盯着余令看了半晌,终于看到她脖上发青的痕迹,没等余令反应过来,桃红就用扇柄挑开了她的衣衫。乌青的齿痕在如雪的肌肤上显眼的很,一圈青痕,咬的人狠的像是要活生生的把人咬掉一块肉。“这人是属狗的?你是怎么得罪他了,让他咬了那么一大口。”扇柄被推开,桃红依然好奇地盯着余令,“那人跟你是旧识吧?是不是上你家求亲被你拒了,所以找上门花银子包了你,想要羞辱你。”桃红闲时与其他姐妹猜测,能出得起让秋娘动心的银子,恐怕还是个官,要不然余令曾经的身份怎么也该跟水月楼的大客们吃杯酒,把身价抬一抬再接客。“你又哑巴了,你这是不是承认了我说的话,那人是不是个官爷?我听说往常与你家来往的都是做官的人家。”“与你没什么关系。”“怎么与我无关,若不是你家私吞了慈幼堂的银子,让没爹没妈孤儿没去处在外流浪,我又怎么会被养到了巷子,又怎么会被卖到这楼里。”桃红飞着白眼,轻哼娇道,“看着你倒霉我才开心,你们姓余的害了那么多人,你落到这个下场活该!就该让那位爷咬死你。”余令不知桃红爱找她茬还有这层原因,只是她看桃红的神色,丝毫不觉得桃红有任何不愿身处这楼里。她嗔眸娇笑,分明乐在其中。“那是余明志做的事,与我没有关系。”“余明志就是你那被斩首的大伯吧?怎么会跟你没关系,你是他的侄女,住在他家吃他的喝他的,你穿的用的难不成不要银子,而这些银子不都是慈幼堂的银子。”桃红没好气地说道。余令眉头蹙起,她爹娘早逝,但是余家是有两房,她的吃穿都是二房,只是她大伯见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撑不起二房的门户,余家两房又并为了一房,二房的钱财都归了余府公库。虽有这事,但余令没开口与桃红说明,一是没必要与陌生人说私事,二是她始终住在余府,无法跟余明志撇清关系,她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这十几年都没用过大房一针一线。对上桃杏得意的表情,大约所有人都觉得她落在这个地方是罪有应得,侮辱她便能提醒世人余明志犯下的罪责。☆、第六章“怎么除了你姑娘,其他人都不是人了,你巴巴就拿了一副碗筷上来,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灶上没热的饭菜,彩蝶去了厨房把菜热了一遍才赶回住处,她一进门桃红瞧见她只拿了一副碗筷,瞪眼说道。彩蝶放下饭菜急急忙忙的去拿碗筷。“在丫头那么脚丫子走得那么快你说是为了什么?”桃红目光扫过桌上唯一空的碗筷,哼了声道,“我看她是怕我用了这副空的,让你落得没饭吃。”不让她用她偏要用,桃红端了碗,不过见余令神色不动没跟她枪又觉得没意思。“那个丫头是不是个傻子,跟着你有什么前途,还真心管你的死活。”桃红把碗扔到了余令怀里,“让我瞧瞧大家闺秀都是怎么吃东西的。”余令瞧着桃红,拿起碗筷吃起东西。她不想听桃红再喋喋不休,她开始吃饭桃红还真安静了,只是一双杏眼紧盯着她,当真观察起她吃饭的样子。彩蝶碗筷拿过来,桃红立刻端了起来,瞧着只吃了十几筷子就要搁碗的余令,嘲讽道:“你还吃!我看你是嫌不够恶心那位爷,现在胃口那么好是不是打算见着他多吐点东西。”余令本来打算放了筷子,闻言,添了一小碗白米。桃红哼笑,吃饱了提着团扇在窗台边往下瞧:“今天你那客人不会不来了吧?你这丧气脸可不讨人喜欢。”“或许。”余令回想昨日的沈屺春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今日会不会来。她自然是打心里希望他不要来。“是不是有人与你说好了要来救你……”桃红没说完,被余令厉然的目光扫过,一时有些心惊,心想当过大家小姐就是不一样,平日里不发火看不出来,一发火瞪人还真有些吓人。“你瞪我做什么,你每日领二十鞭子也不愿意脱衣裳脱裤子,随便想想就知道有人跟你说了要救你出去。”桃红撇了撇嘴,看余令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子,瞧她这个样子,就知道那人没来。还说是什么名满望京的才女,读了那么多书还相信男人的嘴巴,可见读书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桃红扭着腰走到了门外,“人到底来不来呀,再不来我就去厅里了。”她现在虽然被包下了,但总不可能想着依靠一个恩客过一辈子,平日去陪别的豪客吃杯酒,包了她的那位爷也不会介意。听到桃红的嗓门,含烟也推开窗,倚在窗边:“大家都是姐妹,你若是抢了豪客,可别忘了我。”“若是手里大方,我们姐妹俩一道伺候又何妨。”桃红笑盈盈地跟含烟打趣,不过没一会两人都被秋娘赶到了下层陪客。水月楼一共三层,若是从第三层往外望是郁郁葱葱的乔木,若是往内望第二层就是个露天的大园子,摆着各类花草,搁了几张八仙桌。有一次余令无意中还见到二层的树木中有男女光天化日的亲热。进了这水月楼,不管在外多衣冠楚楚的男人,在楼里都是没什么廉耻的畜生。桃红被秋娘赶到八仙桌边坐下,抬头瞧着上头的余令:“记得叫你那位爷下来吃杯酒。”说完,桃红娇笑地看着秋娘,“那客人出手大方,让他多爱几个姑娘,咱们水月楼不是能多赚点。昙月的名声外头一堆男人拿着银子等着睡她,娘还怕女儿抢了她的客人,让她落得没饭吃?”秋娘瞥了她眼:“你若是能勾到,那是你的本事。”“女儿当然有这个本事,只是娘亲你半点机会都不给女儿,好端端的把女儿往下赶。”桃红飞着媚眼,再看上头余令人已经不在了,门也合上了。“以后总会有机会,他现在只想见昙月。”秋娘饮了一杯酒,扶着后颈慵懒地道,“你那么赶上趟,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怕昙月被折腾,赶上趟的为她分担。”秋娘斜眼,目光似无意又像是有意。桃红白眼翻到了天灵盖:“我就想分分银子,想知道大官的物件是个什么样,她若是被折腾死了我放鞭炮还来不及,谁有功夫替她分担。”说完之后,桃红还是觉得生气,生气秋娘把她跟余令扯在一块,把她说的像是余令的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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