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凭空掉下的锅就得我来背了。”这一行来的,是朝廷的人,特意拨了人来调查此事,楚休开门见山:“大人许是搞错了?”带头之人,面上威严不需开口已有显露:“楚大人这是怀疑我们凭空污你清白了?”楚休赔笑:“不敢。”“那何大人死时分明在地上写出‘休’字,更有府上人佐证楚大人前些日子曾见过何大人,这又作何解释?”楚休看向一旁周寻,似是知晓他会看过来,眸光灿灿,淡漠笑意,仅是如此,楚休就知晓缘由了。楚休半晌无法开口辩解,带头之人直接扬了扬手:“把人给我带回去,好好审问!”作者有话要说:楚休: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更新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3=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w=感谢在2020-03-29 22:33:43~2020-03-30 22:3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柠檬味鱼干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尔 1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掩人耳目楚休被带走时, 甩开身边人:“我自己走。还轮不到你们来动我。”周寻没再瞧过他一眼, 方才知晓是来抓他的,楚休下意识就想到了人.皮.面具。这东西走江湖的人都有,但这京中,鲜少有人做得精细。也是凭借这一点, 楚休被怀疑成第一人选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再加上周寻暗中有意无意添油加醋几句, 今日这一事,迟早会发生。周寻缺的是机会,从来就不是真正的谋略,他自己寻的机会,顺理成章顺他的意当然要送自己下地狱了。换了他, 也会如此。“周寻,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可要替我把这楚府守好了。”周寻盈盈一拜, 礼数做的周全:“大人放心,自该如此。”楚休随着他们是去了, 但方才话中全然威胁谁又听不出?褚和心里自然是隐忧:“阿寻, 你好不容易制造了这么个机会, 就算楚休通天的本事,谋害朝廷命官也是个不小的罪名了, 好歹能拖住他一阵,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楚府呢?若是待他回来, 这笔账更会好好和我们算。”周寻:“时机还未到,大人不是说了,让我们在他不在时替他守好这楚府吗?”褚和将手握成拳,终究又无力的松开:“阿寻,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难道一丝一毫也不能多言吗?”周寻玩弄着腰际香囊,手绕着香囊底下的丝线垂须:“这是为了我们二人都好,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危险。哪怕是你,也不行。我能赌一次,可也无法确保每次都能赌赢。当我应下同你一道离开时,我们二人的命就悬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我的命,也早已经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命了。”是你,抑或她,都让我每一步更加谨小慎微,惜命如此。周寻轻轻启唇:“褚和,再过几日,至多几日,你就能自由了。”他说得晦涩,褚和:“那你呢?”“千万记得,到了那时候,走得远远的。”周寻似是觉得累了,靠在椅上仰着头阖上眸子。褚和缄默。……褚和说得不错,依照楚休的性子,没有些本事如何在这京中立足这么多年?故而被带走不过五日也就又回到府中了。再见到周寻,楚休自然是讶异的,他也未曾想到周寻竟然当真乖乖的留在他府上等着他回来。“我从前倒是不觉得,你是如此忠心之人。”楚休口气中难掩明朝暗讽,周寻只静静立于旁侧听着。褚和:“你向来不像是这么乖顺的性子,怎么不做声。我还不信,我三言两语当真就能威胁到你了,你这么多时日在外面,一个人周旋于程、何、宋府三人,游刃有余,闷声干大事,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我还不知道,你竟还有这般大通天的本事。”“大人谬赞了。”楚休眼神一凛:“你当真还以为,我在夸你不成。我手底下,一手培养的人,到头来将我反咬了一口,传出去,我可是颜面全失。”少年眉眼清澈,伸手拦下身旁要上前一步的褚和:“那大人,想怎么罚?”楚休还没说,又是如同初见那一身水蓝色的衣衫的少年跑了进来,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扯着他的衣裳,开始痛哭流涕:“小叔,这一次你可要救我,救我啊!”楚休将他扶起:“有什么慢慢说就是了,这副模样,失了体统。”少年观望着他脸色,缓声开口:“我,我将一男子杀了……”湛安能明显感到楚休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身子僵了一下:“那人,是谁。”湛安:“我当时实在是气不过,出了事我便落荒而逃,哪顾得上这人身份。”楚休按着鬓角道一声“你……”最终只得责怪一句:“整日里不干正事,净会给我添乱子,眼下我的形势也不好过,你来寻我,此人若是不是什么紧要人物也就罢了,若是个不能招惹的,莫说是我,神仙都保不了你。”湛安心里正惴惴不安着,又听得楚休这一番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祈求着千万别是惹了大祸端。这一方才担忧完,楚休目光落在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褚和同周寻二人。湛安随着他目光看过去,见是周寻,楚休:“这下子,我有法子了。”“来人,”楚休挥了挥手,衣袖随着他动作在空中舞动一时,“给我将叛徒带下去。”湛安褚和眼里皆是一片迷茫,不清楚楚休突然的用意。唯有周寻静默无声,楚休没有看到他反应,难得的还有几分失落:“忘掉一个,将褚和也一同带下去关起来,叛徒怎么能没有帮凶,里应外合才可能事半功倍不是?”随即便有人带着周寻下去了,褚和也被人押下去了,楚休轻声提醒:“我们不如做个交易?”将周寻和褚和关押下去只是权宜之计,楚休回来时便想如此,只当是给他二人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不想湛安突然出了此事,若是死的人无关紧要,府衙那里疏通疏通也就罢了,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湛安失手杀了不该杀的人,就算是如此,他也有法子应对了。许是应了楚休的话,果然有线人来报:平阳侯儿子被人杀害。平阳侯战功赫赫,是王上尤为敬重之人,就连王上也要礼让三分,如今的太后是王上和平阳侯的母妃,他这儿子也是王上的侄子,湛安倒是真给他捅了个大篓子。……地牢之中,周寻靠在墙边小憩,褚和急得已经起身连连走了许多个来回。周寻听到动静,依旧阖着眸子,淡淡出声:“不急,会有人先按捺不住来的,我们只需在这里等着就是了。”褚和停住步子,反应过来什么:“你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周寻轻轻浅浅的“嗯”了一声,看着他茅塞顿开的模样:“就连湛安的事情,我也猜到了,或者说,根本就不用猜。”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周寻比了个手势:“来了。”话音落,便见到一方暗纹玄衣的衣角先入了眼,随后便是楚休沉着脸进来:“我答应你,不过你切莫忘了你说的。”周寻懒懒起身,打了个哈欠:“知晓,自然是应的。只要大人也说到做到。”楚休点了点头,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倦意。随即便有人进来,将褚和制住,两个人钳制住他双臂带着人出去了,褚和回头摇头:“阿寻,切莫做傻事!”周寻只对着他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就算他不说,他也能猜出他的意思:代他照顾锦书。阿寻未归,锦书谁寄。褚和只觉眼眶泛着热意,突然被什么朦胧了双眼,自素素和娘亲相继离开后,他几乎再也未因任何事掉过一滴泪了,独独这一次,因着这单薄少年破了例。“阿寻,若是再见,世间再无褚和,只有周随。”随后只来得及看他背影一闪而过杳无声息。周寻将一声“阿随”在唇齿边咂摸了千百遍,倏忽笑道:“好。阿随。”他知晓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用意,既是选择跟随他,便从他的姓,一个“随”字,简简单单,其中饱含他追随他的决定和用心。从未有一个人,在前途未卜,艰险难辨时,依旧愿意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别的同他站在一处,只因为一句相信,便用尽我毕生的赤诚热血与决心誓死追随。周寻舒了一口气,听着楚休的话:“好一出感天动地的手足情深。我既然遵守承诺,你应当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知道。您若是有罪,便替您背,您若是无罪,便替湛安公子背。”楚休:“我会带着人押你去衙门,此事牵涉甚多,因着一个非亲非故之人的自由,不惜丢了性命吗?”周寻:“大人逼我抉择,如今却担心起我来了吗?”既然他乐得如此,楚休径直派人跟着他押着人往衙门去了,还不忘多道一句:“记得将人看紧些。”周寻只翘了唇角,讽刺至极。本是应当被押去衙门,但衙门的人又紧接着押了他去大理寺。周寻一路倒是淡定惬意自在得紧,全然没有几分被作为犯人押送的自觉忏悔之态。大理寺不是周寻第一次来,自从那时候他便早知晓终有一日会再回到此处。因为只有这里,他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做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大理寺门打开,随即轰然合上。一时之间,堂上只余周寻和另一背着身子的人: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转过身来,眼神明亮而锐利,往那里一站就自带一股天子家不容置喙的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周寻先是按着礼数行了礼:“参见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梁政清今儿个儿是微服出巡,身边带的人少,几乎没有几个人知晓他的行踪,但帝王出宫难免招致朝臣大做文章是小,若是凶险万分遇上宵小之辈是大。所以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同他磨几句嘴皮子,见他自顾自起身只是挑了下眉并不多言。寻常百姓得见天子威严定然被威慑惧怕非常,然而这个清风明月一般的少年瞧着他,眼底只有一片坦荡清明的笑意。“朕的侄子遭遇杀身之祸,你可知你的下场?”少年人瞬间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头去,失了神采。梁政清便以为是他惧怕,此时才反应过来,但少年抬起头仍旧是那副清隽非常的面容带着温和不减的笑意:“草民自然是不知的,毕竟这人,也并非草民所杀,草民如何得知呢?”作者有话要说:感天动地手足情!!!(鼓掌楚休叹气:我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说啥来啥真是张乌鸦嘴……湛安看着身上的衣裳皱眉:我怎么又是这样的出场,这样的装扮我就这么寒碜吗?(文中经费有限,作者笔墨有限,你无关紧要一人就将就将就吧……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3=感谢在2020-03-30 22:37:48~2020-03-31 23:24: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魏小赫 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戴罪之身梁政清面上终于有了几分难辨的情绪, 一时教人说不清到底是惊讶抑或是愠怒。他是天子, 喜怒不形于色这惯用于对付其他人的那一套,现下也要搬出来对付周寻,教人摸不出他心思。梁政清再开口,声音中褪去了几分自带的威严:“那你今日为何会被押来此处。”周寻:“自然是因为想要一睹天子威严。我是个没见识的, 想开开眼界, 自然出此下策。”“欺君之罪, 你倒是拿来玩闹。”周寻收敛几分顽性:“谋害皇亲国戚一事,后果着实重大。”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啧啧”了两声,仿佛真有几分被吓到,只有梁政清明白,他是在试探, 等到试探够了,得到想要的那一面,他也才会显露出他的真性情来, 少年人面上总是带着笑意,心思却藏得很深。“我自然是不敢揽下来的, 凭空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拿来给我糟蹋砍的。何况王上珍重的侄子, 能是我这一介贱民砍个脑袋赔得起的?那未免有些看不起这王室身份不是。”“你知晓, 今日还偏偏来此处。”周寻:“因为草民也知晓,王上定然会来。”“有何事必须要见到我来说, 底下那么多的大人都是吃干饭的不成?也值得你冒险,顶罪都要来。”周寻抿了抿唇:“杀头欺君之罪,都不可怕。只是朝中具体境况王上也再清楚不过, 文武百官,可日日真正为君分忧出谋划策,牵挂朝廷社稷的到底有几人。王上心里早有衡量,也用不着我来多嘴。故而,这副样子,如何通达民意,让草民得以放心层层递上民意去,只怕到了一半官员手上就夭折了,王上连个响儿也听不到,更别说见个影儿了。如今内忧外患,上下交困,王上要操心的更多了,草民不得已,出此下策来见王上一眼,为的,只是一个交易罢了。”梁政清背着手:“好一张伶俐的嘴,空口白牙说得头头是道。可我还连谋害我侄儿的真正凶手都还没揪出来。”“京中有一户出了名的做人命买卖的楚府,掌权的叫楚休,冰刀血刃上的银两,对他来说是最好赚的,他底下也有个侄子,年少轻狂,血气方刚的浮躁心性,沉不住性子。失手错害了您的侄子。楚休暗中在京中做了许多买卖,一家独大的势力,连带着底下和身边的人都多了几分傲气,寻常的都没放在心上,出了这事儿,他们也没想到。”“没想到!”梁政清狠狠拍了一旁的案几,发出很大的一声响。“我的侄子就这么丧命,他一句没想到就这么交代了?”梁政清一双眼目光锐利,如鹰一般,像是要看着他让他给个交代一样。周寻摊开手:“所以,他们这不是就将我送过来给王上交差赎罪了吗?”“好一出狸猫换太子冒名顶替,要不是我临时起意亲自来一趟,真叫他胆大妄为到在我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了去。”周寻:“所以说,王上若是不严加惩治,到时候带起了这般风气,泄露出去,可就难办了。”周寻知晓,梁政清眼下并没有法子完全信任他,他说的每一字一句,都需在心中百转千回斟酌琢磨才能吐露。“依你之见,该如何做呢?”直到听见一直在等的这一句,周寻才展开手状似无意的擦过身子,他手心从进大理寺与梁政清交谈伊始就出了薄薄一层虚汗,心口上也一直提着一口气儿,也是到了这时候才敢略略放松吐出去。虽是得了首肯,周寻也不敢轻易一下子直接吐露,而是转了个弯:“王上虽是来此处为小侯爷讨个说法和公道的,可既然是皇叔,王上心里对于小侯爷为人和脾性也是最清楚的。既然来,恐怕也知晓为何会造成事情至此的缘由了。”梁政清:“你也知晓?”“不探听清楚,如何助王上除了京中最大的隐患呢?”梁政清缄默,他都如此开诚布公,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那好侄儿虽是被人错手害死,但强占他人心上人在先,才惹了另一人恼怒,两方交手,一下子没掌握好分寸便惹出来人命。细究起来,还是他们天家管教无方。周寻拿捏着分寸,娓娓道来:“楚休的势力,看起来做的是江湖上的打杀买卖,实际上京中许多大大小小的商铺也挂着他的名号,前些时日知州何大人无端于家中被人谋害,寻了许久,地上唯一留下的线索也是何大人死前在地上用血迹划拉出来的一个‘休’字,明明白白。可是官府拿了人不过几日就又让人完好无缺的出来,王上细想想。”他故意顿了顿,加重了口气道:“不觉得害怕吗?”的确,这么一个人,既做着人命买卖,又在京中许多置办了商铺,眼线暗卫众多,连府衙也压制不住,还能轻易从府衙中出来,难保手不会伸长到朝堂上来,或者这朝堂中也早已安插.进了他的耳目。“你助我除掉他,想要什么?”周寻伸了长指轻轻摇了摇:“不止。我还能帮到王上更多。楚休解决了,只是为王上分担了内忧,将他所有的家产京中各处产业抄办充公,也能解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近来京中安置流民,再加上各方灾害水患,国库想必再这样下去,支撑着也有些吃力了吧。”梁政清将唇线抿得笔直。“我只求王上将我流放边疆,一切便能水到渠成的解决。”梁政清没琢磨处他话中潜藏的用意:“你求一个责罚?边境苦寒,是多少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你却一心求着去。”周寻眸中闪动着异样粲然的光芒,让人难以忽视:“自然不是,我要真是这么个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在这世道早就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哪轮得到我如今站在王上眼前。”“我要王上的承诺,一纸承诺,必得王印玉玺加盖以示。”梁政清上前,逼近一些:“你这是,威胁我了?”周寻对上他不惧不怯:“只是想做个交易。王上答应了不过是一纸承诺,于我可是要去上刀山下火海的卖命的。即便我是一介贱民,也要为自己筹谋不是?”“王上现在应当正是缺人去边疆的时候,边界要地各部落蠢蠢欲动,即便不能彻底粉碎一方重要的势力,这么紧要的关头,也得需要人盯着吧?”梁政清心底一片寒凉,他何时被人将心思看得这么明白,他日日藏着掖着许多不敢多同他人说上两三句真心话,唯恐被人拿捏把柄,处处谨慎小心,如今怎会被一个少年摸准想法。边境最近确实越来越不太平,烧杀抢掠之事在边界尤为频繁,再加上边境的那些性子蛮横不重礼数,颇难管制,不早些铲除或想些法子,只怕以后养虎为患,反咬一口。他又仔仔细细目光将长身玉立的少年打量了一番,周寻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道。最后又是那一张脸:清隽秀美,风雅绝伦。按这气度赏识与谋略,梁政清的心中不可抑制的漫过疑惑:这般少年,绝不会忍心一直以贱民自称屈居人下,他要的远远要更多。“王上不必太过忧心,今日这些出了这个门,你我二人都装着不知晓,这些所谓的远见只是在下的几分拙见耍了些小聪明,登不得大雅之堂不入您的眼,江山这担子太重了,无上权力虽好我却志不在此,之所以要一纸承诺,只是想以此作保,来年许我荣华富贵,我便能以这身份权势为聘。”周寻这一番,则是在解释,让梁政清放下心,他对这锦绣江山没有企图。最多,只是要一个虚名: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而已。这对于梁政清来说不是难事,何况今日周寻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各种应对法子也教给他,无异于自荐。按着周寻这么个人,梁政清竟难得的放心几分,就算他去了边界,为了他的承诺他也会尽心为他筹谋而归,翻不起大浪也不敢轻易叛变。“好,”梁政清应下来,拿出随身的玉印,“我身上只带了这么个,但也是独一份的,我将东西拟好,将你收押入大理寺,明日将东西交给你,你尽可以放下心来。过些时日,有一批人犯了大错须得发配边疆,到时候我便将你随着这些人一起发配。”周寻跪下叩首:“谢过王上。”京中最近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有个少年郎不知好歹谋害了王上的侄子,小侯爷。王上为了替小侯爷讨回公道将这人狠狠杖责五十发配边疆。周随在人群中听着,将拳头捏得更紧。当日少年以自身换他自由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他欠这少年太多,唯有将他最后叮嘱放在心上:好好护着他想一直守着的人,待到了时机,他一定会再回来。到那个时候,他不是褚和,他是周随。他一定用尽自己努力助少年达成所有愿望。就像那时候在楚休来地牢中的前一刻他便塞给他怀中的一封信。像少年相信他一般,他也从来都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和法子去应对一切的坎坷磨难,乘风破浪兴尽而归。作者有话要说:滴~ 全文进度条已过三分之一想不到我今天这么早吧哈哈哈哈说起来标签是“励志人生”我觉得以这一本的数据来讲确实是很“励志人生”,写它的我也非常“励志人生”(笑哭jpg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w=感谢在2020-03-31 23:24:22~2020-04-01 20:2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柠檬味鱼干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风沙卷身锦书这些日子以来, 一直觉得身边似是有人常常跟着, 虽说没有明面上见着,但总有这般的感觉。心下警惕,但一直也并未出什么事也就不再往心上放。跟着锦书的人是周随,他既然答应了周寻, 便一定会好好替他守着人。只是这小姑娘每日忒无趣了些, 只是赏赏花, 去去市集,大半的时日往往都被她耗费在沉思发呆上。他走的那一日,周随去送了他,怕自己破功,在人群中挤着, 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周寻离得那么远身边围着几个护送的官兵推搡着他们这些流放的人往前行,偏偏周寻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回了头朝着他这方向一笑再毫无留恋的向前走去。好像当真不知晓自己去的是多么苦寒之地, 当做自己是去游山玩水一般。他看着少年依旧挺拔的背影,想到信上字字句句叮嘱与安排, 心上有了决心:待你再回来, 一定能如愿以偿。周寻走后不久, 王上无故查封了京中许多家商铺,将京中大户楚休全部家产都充了公, 又将他以及他的侄子都收入狱中没几日斩首示众。百姓们只当是这王上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也不敢妄加揣测。何况楚休向来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民间的地头蛇一般的存在各个也都是恨的牙痒只盼着有个机会好好惩治给他一些苦头吃, 这一下子遂了心愿定然是不会有人说一个不字。都是面上沉静,心里欢喜得紧。……周寻一行人被押送边疆,这是他早就计划料想到的。“欲为佳婿,必待成龙。”这是程父向他提出的条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的成龙日所做的铺垫。早在程章察觉到他的心思便找过他,这是哪怕锦书也不知晓的。去往边疆后会有人暗中同他接应,梁政清心思也深,这接应之人不仅是来帮他,也是为了帮着梁政清看着他。他给周随的信笺中处处都做了妥善的安排与叮嘱,还有那最为重要的诏书他也放去了妥善的地方,只要周随按着信笺上的去做,也能寻见。思及此,他倒是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了,不自觉笑了一声,注意到身边一群无故流放的百姓心下又顿时有了许多说不清的哀愁:他是为了自身利益交易去,这些百姓许是受了牵连才被发配又何其无辜呢?去往边疆一路上路途遥远,押送犯人这种活计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几个运送的渐渐地也是尤为不耐,动不动拿这些发配的人出气。他们好歹还有个驿站偶尔歇歇脚,可怜这些人只能栉风沐雨忍受风吹日晒。好不容易到了边疆之地,解下他们的镣铐押送之人便能重回京中。在此之前,周寻从未来过边疆从未想象到苦寒的边境也会有这么一幕:赤色的晚霞洒满了天空,云间翻滚着金色的夕阳。地面上无数的细沙被风吹起,笼起薄薄的尘埃。一路上山高水远,有许多身子弱的扛不住死在半路,只有剩下的几个咬着牙苦苦支撑了下来。“总算是到了地儿了。”一个押送的一手插着腰一手给脸上扇着风。另一个啐了一口唾沫:“可不是,每一日这么一点碎银,干着这么苦的活儿,累死累活。”看着周寻这一众人:“这一趟跑完,是得好好歇一段时间了。”随后把人扔到那儿就搭了回京的车马往京中去了。这一众人中,唯独剩下几人中还有老幼妇孺,然后还有几个年老的男子和一个壮年的男子,一时都是无措。突然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扬起了阵阵风沙,周寻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眼前的风沙心下默念一声“来了”。似是见着一群老弱妇孺,这几人很是大失所望:“这么久了,这梁国王上尽是往我们这发配一些老弱病残,连个美人儿也没有。”另一人:“大人,往日您都从这些人里面挑了多少上好的留在帐中伺候了,还不够?”“提起来就晦气,那些个贱胚子不知好歹,待了没几日都想着法儿寻死。”几个兄弟们打趣:“该不是您不懂得怜香惜玉日日贪欢吓着小美人们了吧。”那几个弟兄口中的大人摸了摸下巴,想到什么感叹一声:“别说那几个女子当真是不错,中原的姑娘同我们这儿的姑娘们就是不一样。”“您这一说搞得我们也想尝尝鲜了。”周寻他们被这些人围在其中,仿佛待人宰割的羔羊,几个吓得害怕的都抱成一团。还有个少年被他们打量半晌:“这个瞧着说不定可以带回去做些粗使活计。”随后看到周寻,一下子看呆了:“这,这怎么还有个这般好看的人?”说着,那一只手就向着周寻下巴摸过去,还未触碰到人,周寻一下子就避开了。“别不识好歹!”他大手一挥,“把这个也给我带回去。”另一个少年誓死不愿:“我今日就是丧命于此,也坚决不会为你们这些蛮人卖命!”那几个听了这样的话一下子就将少年按住手脚脸朝地打了起来,周寻没有动作,他在等一个人。下一刻眼风一扫,有个骑马的少年远远打马而来。周寻一下子扑在地上挨打的少年背上替他承受了大半的拳打脚踢。“想不到,你还如此重义气?”嘴上虽是这么说着,手脚上的动作也没有放轻。骑着马的少年“吁”一声勒住缰绳,叫得身下马儿停了下来。翻身下马,一旁静静的好整以暇瞧着,等到他们把人打得都快去了半条命,那少年才慢慢地挪了步子过来,将一手抬起做了个停的手势。几个男子看见这少年果然停了手,一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礼:“见过小可汗。”常以宁嘴边噙着笑,边境扬起的风沙将他的衣角吹得卷起来,活脱脱的一个血性少年。走到周寻身边看见他还护着底下的少年:“我已经许久未在边境见过你这般的人了。”见到他,周寻就知晓:自己要等的人,到了。周寻起身拉起了地上的少年,看了他一眼。常以宁:“你这双眸子倒很特别,你是胡人?”“娘亲是,因着这双眸子,受了颇多的非议。”周寻一手不自觉的抚上了眼角,还未触到就垂了下来。常以宁仔细看着那一双眼,深邃如斯,像是多看一眼就会被深深地吸进去一般。他向着方才被他护在身下的少年抬了抬下巴问:“他是你的什么人?”周寻:“萍水相逢,非亲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