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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掌中宠》TXT全集下载_19(1 / 1)

周寻:“姑娘一人住在山中?”祝惜慈纠正他:“是祝惜慈。”惜慈:“我不知晓自己爹娘的任何事,我是外祖带大的,外祖擅长医术,便教会了我还教我辨草药看医书,耳濡目染许多也就会了不少。”“只是外祖到底年事已高,已经去了。”周寻抿着唇,不发一言。祝惜慈笑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更何况阿祖走得很安详也没受什么痛苦。”周寻看着窗台:“我不信天,也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那一刻,祝惜慈觉得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孤独一般,不然怎能说出这般绝望又孤注一掷一般的孤傲言语。一个人披着满身风雪浸透了风雨一步步走来,应当是很辛苦吧?对那时的祝惜慈来说,周寻便是这般的人。……“唔,好烫好烫。”祝惜慈端着汤碗来,一下子赶紧放在了桌上,赶紧两手捏着耳垂降温。周寻身上的伤还没好,熬药的事自然落到了惜慈身上。药放了一会儿,惜慈才端着药碗给他:“喝。”周寻看着黑黢黢的汤药,有些犹疑不定,看着祝惜慈还端着碗,便伸手接过来。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眉头一直都不曾在这期间舒展开来。最终无意识的扁撇了下嘴却始终都没把那一句“好苦”说出来。怎么会不苦?这药可是惜慈用心熬制,还加了许多同效果中最苦的那一种。惜慈将碗放下,忍不住道:“连从悬崖掉下来都不怕,想不到你竟还怕药苦。”“看着冷冰冰的,惯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竟怕药苦。”周寻被戳破,面上也没有不虞。只是自己下了榻推门出去,却被惜慈瞥见用水漱口。惜慈不禁掩唇偷笑。她倚在门边:“瞧着你比我年岁长,我便自作主张唤你一声哥哥了。”周寻的身子僵了下,没说不行,却也没应。在惜慈的照料下,周寻一日日好起来,惜慈去采药的时候也偶尔会带上他。“祝姑娘,你要找的是哪一种?”周寻隔着一片花草问正在采药的姑娘。即便这已经不是自医好他的嗓子后周寻第一次同他说话,但没听一次惜慈一时之间还是难以反应过来。她抹一把额上的薄汗嘟囔着:“整日里都叫姑娘,告诉你我叫祝惜慈又是一口一个祝姑娘了。”惜慈的确将他的嗓子治好了八分,他的声音果然像她想象中一般清澈低沉,带着几分惹人酥软的醇厚,格外醉人。祝惜慈好奇,更想知晓,这个人身上到底有哪一点不够好,能够是差强人意的?她一手拿着一个筐子往周寻那边去:“我来瞧瞧。”周寻把手中攥的刚拔下来的各种花草都给她,惜慈一看:全都是一些野草野花,根本就不是草药。惜慈默了默:“没有一种是。”周寻只觉得不应该,他瞧着方才祝惜慈采的总觉得没什么两样,却原来是自己愚钝看不出区别。祝惜慈蹲下身子在四处翻翻找找,最终拔下来几株:“这几样才是我要找的。”随后放在他手上:“你仔细瞧瞧差别。”祝惜慈看着手中方才周寻塞给自己的一堆本想丢掉,想了想还是将它们都放在了筐子里另一处。周寻随意的一眼瞧见了,却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惜慈都已经走远了,周寻还在那里久久停留着。她没听到应有的脚步声,回身去看着周寻,是笑靥如花的唤了他一声:“阿寻哥哥。”隔着一片花草,隔着似短似长的距离,姑娘同样温婉明澈的声音穿过这里,唤他名姓做“阿寻哥哥”。这一声,他听到后仿佛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声音,那一句“阿寻哥哥”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手,手中的草药掉在地上。突然心下怅然,却不辨缘由,他的心空空的,只是不由得低声呢喃着:“我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作者有话要说:亲妈落泪。鹅子女鹅太不容易了,重逢倒计时ing警告祝惜慈:不准动我家阿寻,不准打阿寻哥哥主意!阿寻哥哥也是你叫的(?)不可以,那是我锦书小宝贝的。就连阿寻宝贝也是锦书小宝贝的!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v=☆、重回故里惜慈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人还是不曾跟上来, 于是返回去只看见周寻站在那儿无端泣泪。愣怔着呆立在那里, 久到让惜慈以为若是她不返回去,他会直站在这里地老天荒直站成一尊塑像了。她迟疑着握着周寻的胳膊晃了晃:“阿寻哥哥?阿寻哥哥?怎么了?”周寻一滴泪落下来划过脸庞,眼下泪痣更应了几分景,泪珠也似如珠如玉, 周寻这般泣泪更是惹人心怜。饶是惜慈见着也仍觉得心尖颤上那么一颤。周寻这个人总是有一般这样的魔力, 初看惊艳, 再看无数次仍是轻易惹人惊艳。见他,世间草木为之黯然失色,天地万物为之倾倒。周寻抽出自己的胳膊,一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沉静了心气:“以后, 不必再如此唤我。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应当分开一些。”祝惜慈:“恩人就一定得是高高在上了?”周寻捡起地上的草药:“回去吧。叫我阿寻就好。”祝惜慈握着筐子的手紧了紧,跟上人走了。周寻早就是孑然一身的人物, 没什么特意需要收拾的行李,直接就欲辞行离开。被惜慈一手拦下挡在门前:“你这是……”周寻行过礼:“多谢姑娘这些时日的照顾, 救命之恩来日若是得了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祝惜慈:“报答?怎么报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救命之恩呢?”周寻垂下眼:“那姑娘想如何报答?”祝惜慈语气添了几分轻快:“你看我这里可好?你可喜欢?”周寻再仔细将四处看了看:“甚好。”祝惜慈:“这不就对了, 既然你喜欢此处,我也一直是一人, 不如你也住在此处陪着我采药治人?”“对了,你从山崖跌下尚且保全性命,应当是会些功夫吧?如此更好, 你便可以保护我,这样就算是报答了。”周寻没回应。祝惜慈:“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周寻突然出声:“不可。我不能久留于此。”惜慈也有些着急了:“为何?你方才还道要报恩,转眼又不愿意留在此处。”“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个恩情我定然一直铭记于心。可我需得回郧都去。这里虽好,不是我的归处。”惜慈:“郧都?那是怎样的地方?是否比这里繁华比这里有趣比这里好上千倍万倍才让你如此留恋?”周寻:“不好,我虽记不清楚,仍旧是无端这么觉得。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唯一有个声音在脑海中循环叫我去郧都,叫我回郧都去。”他摸了摸心口:不止是脑海中的声音,心里每每想到回去郧都这个地方就会无端生出千丝万缕交织缠绕的柔软来,一颗心因此变得妥帖而安定。他想,也许这里的确是他要去的地方,并且是归去,不是初次去,大概像极了所谓故里,千思万绪总是扯上思念。他的声音悠长似叹息,突然软了些:“所以我得回去。”祝惜慈一手绞着衣角:“可是这么久我就遇上你一个时常能陪着我说说话的,眼下连你也又走了。也没人护着我。”她是有私心的,她怕周寻就这么走了,悄无声息地如云烟一般淡然地离开,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水啊风啊草啊树啊花啊都不记得他来过,可是她会记得他的存在。可是她却仅仅就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习惯了这么个人的存在。便觉得有这么个人一直在跟前似乎也很好,至少她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寂寞了。“以后,我就又是一个人了。”惜慈的声音带着哀叹惋惜。她若是淡然得习以为常,他心里反而不会有什么波澜,偏偏就是她如此,让他莫名觉得是要怪自己随意来去了。他嗫嚅了一下道:“祝姑娘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惜慈听到他竟这么问,一下子来了兴致:“风铃花开了,你陪我去看一看。”“就这个?”周寻觉得不解。祝惜慈重重点头:“就这个。”周寻:“好,那我同你一起去。”惜慈隔日起了个大早,就赶着趁最好的时辰去看花,最好的那一大片风铃草在距离这里有些远的地方,所以他们需得早早动身。姑娘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想去唤周寻,却发现四处都找不见人了。她心里觉得钝钝的,又说不出个缘由。想着她竟然如此惹人生厌,轻易还将人给逼走了,难不成她这让人陪着赏个花也成了不是,为难得让人应下又偷偷离开。她撇着嘴:“既是不愿,又何必要应下。让人空欢喜一场。”嘟囔完了还是重新带着筐子去采草药去了,只是只有山上的草木知晓她一整日的心不在焉。待回去了,才发现一人负手而立在她屋外,瞧着……竟是周寻!心里一边想着他不是早已经离开,另一边想着莫不成自己太思念他竟然以致于出现了幻觉不成?但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她还是向着人奔去。周寻立在那里,一点点,由远及近。终于在她眼前。她才要开口,周寻:“你一路过来没有瞧出什么吗?”惜慈摸不准他的话中含义,以为他在说如何高深隐晦的事。周寻却指了指她身边一圈,甚至是屋外各处。惜慈这才瞧见,这屋外好大一片悉数是风铃草。蓝色的风铃草经风这么一吹,纷纷歪着脑袋一般摇来晃去,细细听去当真以为其中夹杂的细碎声音像是风铃互相碰撞传出来的。清脆零丁悦耳,惜慈听得直闭了眼:怎么她方才一路过来没有注意到?应该是满心满眼的一个人,再也注意不到别的物事了。她提着衣裙下摆在这一片风铃草中翩翩转圈,随着她动作和清风而至,带得裙摆层层叠叠扬起波动,开成裙摆上的一朵花来。见她算是圆了心愿,周寻想着:眼下终于能安心离开。惜慈停下来,在一片风铃草中肆意…奔跑赏玩。又停在他面前问:“我以为你今日已经离开了。”“我去寻风铃草,想着将这屋前屋后都种满,以后你也不用再去很远的地方看,到了每年风铃草开花的时候,你推开门或者支起窗便能瞧见。”陪着她就这么看了一个时辰,周寻终于道:“祝姑娘,我要走了。”祝惜慈停下想要折花的手,站定他的面前,目光灼灼看着他:“阿寻,我想同你一起去,你带我去郧都吧。”周寻:“可是你……”惜慈:“这屋子现在始终都只有我一人,我没有亲友无牵无挂,就遇见你这么一个人,可眼下就连你也要离开了。你就将我当做亲人可好?”似乎是看到惜慈伸手要碰上他的手,周寻将手本能的往后一缩。惜慈便收回手:“就让我跟着你一齐去罢,就我一个人在此,又有什么意义呢?”周寻最终还是妥协:“好。”于是两个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人就这么一道相依为伴踏上了路程。历经许多时日,二人终于抵达了郧都。这里果然不似塞外的凄凉荒芜,十里长街繁华盛景,行人如织。祝惜慈从甫一来到郧都便显得兴奋异常。“这里便是郧都吗?”周寻“嗯”了一声。他脑子里虽有郧都这个名字,知道要往此处来,但其实他眼下真正来了也不知到底何去何从。他现在失去了从前记忆,脑海中一切都像是若有似无的本就捉不住弄不明白,偏偏又像被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揭不开瞧不真切。所以他此刻现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看着来往的百姓,只觉得陌生和迷茫。而过往百姓看他又何尝不是。好端端的非要现在长街上,一动不动看着来往人群,无端的让人觉着有几分怪异和惧怕。祝惜慈注意到行人目光扯了扯他的衣袖:“阿寻?”周寻立刻应了一句“嗯?”“眼下我们该去何处?”周寻:“这,我也不知。我失去记忆,脑海中唯一浮现出来的就是郧都,便想来这里寻回记忆。”周寻这般的人物,即便是仅仅往那里一站也是极为惹眼的。不一会儿经过的许多姑娘都悄悄凭空打量他许多眼。看了几眼又忍不住羞红了脸。不知为何,惜慈总觉得那种目光莫名让人觉得不舒服。她甚至有那么一刻以为她们许是在暗暗掩面嘲笑周寻脸上的疤。周寻虽自悬崖下由她救回捡回了一条命,身上各处伤势暂且不提,嗓子虽然意外治好了,可眉间想来是擦过崖壁上尖锐锋利的石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虽有浓眉掩映。到底还是难以完全遮挡住。未经世事的姑娘惯不懂得太多风花雪月的情场之事,只晓得拿着一颗简单拙稚的心去看人。姑娘们经过还带着议论,惜慈想言语些什么,又被人抢先一步。有个疏眉朗目的少年,瞧着真正比周寻年长的模样,一见到周寻神色便很凄怆,又恍惚又要掉下泪来。看着周寻哽咽着:“阿寻,你终于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我才不会说没改笔名是因为我改名时间还没到不能改呢x每次写到惜慈拿着筐去采药我都有一种花布衬衫小头巾的村花姑娘即视感,脑海中循环播放一句“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竟然莫名契合毫无违和感(?)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3=☆、半信半疑周随按着他的约定足足等够了三年, 三年期限到后他日日会来这城门处等着, 总觉得他总会回来的。周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信他,绝不会食言。可是周寻看着他这般大的反应,目光隐隐含泪, 似有千言万语想诉说, 对他这般热情, 只觉得陌生。他看着周随,眸光中有的只是一片疑惑和迷茫,周随本要触碰到他胳膊的手突然收回去。周寻注意到他不动声色的动作,这下子才仔细看他。周随:“你不喜欢旁的人轻易触碰。”周寻顿一顿: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喜与人触碰。“你向来是个寡淡的性子,瞧着对什么都不甚在意, 其实啊,这心里比谁都将情义看得重,只是这情义于你而言要看是否有那般的重量了。”周寻听他字字句句娓娓道来, 突然有一种惧怕,他头一遭有了这样仿佛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剖析给所有人看无所遁形的那种羞愧感, 让他有些想躲避。“阿寻, 你无需怕我。我这条命都是你换回来的。你可知这几年来, 我一直都在等你。”周随越说越激动,胸腔跟着剧烈起伏着。周寻脑子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有一些零散的模糊画面一闪而过,总是抓不住又看不清楚。惜慈注意到周寻自见到面前这人以后所有的反常,猜测这二人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周寻的记忆说不定也同他有关,跟着他一道,说不定对他恢复记忆大有进益。于是拦着周随到了一边说话:“他从悬崖上跌下来,这里伤着了。”语罢,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周随看着表情仍旧迷茫的周寻有些着急:“那我就更要带阿寻去医治了。”祝惜慈:“我便是大夫,他能有如今这般境况已经是我花了莫大的功夫救治的。难不成他的嗓子以前就是这般?”周随听她的话一想,周寻的声音的确同他之前听到的一点也不相像,看来他的嗓子也是多亏了面前的姑娘才治好。“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但即便有一丝希望我还是要带着人去郧都各处医馆瞧一瞧。”祝惜慈:“他眼下记忆全失,就算你有这个心恐怕他也不会轻易跟你走的。”周随知晓惜慈说得不错,周寻因着从前种种,一向不愿意轻信于人,总是抱着极强的戒备心。眼下他将一切都忘记,仅凭他三言两语如何让周寻相信?周随看着周寻,眉目间笼着忧愁:“可是他没有亲近的人了,一家人众叛亲离死的死走得走,只剩下我这么个非亲非故的算半个兄长的人了。”祝惜慈也没想过周寻有这样的身世,一时之间心里反而有几分堵。周随见她垂下头,补上一句:“千万别同情他,他最讨厌的就是因为这些让别人同情他。他一向觉得自己同别人没什么不同,也不需要因此得到别人任何的怜悯和施舍,这才是会让他最觉得自己被人侮辱看底的地方。”惜慈:“知道了。”周随这时候行了礼:“在下周随,敢问姑娘?”惜慈:“祝惜慈。”“多谢祝姑娘这些日子对阿寻的照顾,若是不嫌弃,便跟着我一同回府上吧。”祝惜慈看着而今情形便应下:“好,有劳了。”于是周随对周寻:“阿寻,同我回去吧。”周寻戒备的看着他:“回去?”“是啊,回府上去,那里是我的家,从今以后也是你的家了。”周寻听到“家”这个字眼,总觉得没什么感觉,好像这个东西在他心中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一般,不过是个遮风避雨休息的地方。尽管他再如何劝解,周寻还是没有动。惜慈:“阿寻,我们眼下没有去处,且跟着他走罢。他如此了解你,定然对你恢复记忆也有好处。”周寻听了惜慈的话,想到突然缺失的记忆还是答应了。周随的府上处处陈设都极为简练,他瞧着就像个不在意表面的人,一切从简。倒也很像他说话做事。他去给周寻他们安排了住处,这才让人又准备了饭菜。待一同用膳时,周寻却迟疑着没动筷子,周随见状不发一言先执箸在每一道菜都夹了一口吃下,又扒了一口饭才笑着:“阿寻怎么不动筷,是瞧着不合胃口吗?我倒觉着今日的饭菜做得着实不错。”周寻看他毫无顾忌的吃了,也执箸动筷,惜慈松了一口气,她也看明白周寻始终是心下存疑才不愿意动筷,本以为周随会心生隔阂,没想到他识破也只是尽力去打消他的疑虑而已。这让她也放下了不少戒备,周随对待他如此用心而又小心翼翼,想必一定是交情匪浅。只看周寻何时才能完全打消疑虑,放下对他的戒备和怀疑了。这一顿饭吃得是各怀心思,但若是周寻也并无过错,他多生出的几分戒备不过是从前被人伤害的多了,总是怕疼的,却只能因为自己愚笨受了伤也要自己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了。次数多了,怎么的也长了记性,害怕再受伤就用这一层戒备和怀疑作为保护自己的外壳。其实里面满是千疮百孔,饶是柔软得不像话也不愿意再轻易将一颗心剖给别人看了。看得心疼的珍惜,大多的看了就当瞧个热闹再往这心上扎那么几下,就血流不止了。周寻在周随眼里无论如何要强倔强又有能力,仍旧是个孩子。周寻这一夜,心中一想到周随便辗转难眠。随便披了件衣裳起身去推门,结果就瞧见周随在庭院中一杯接着一杯饮酒。他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坐下。看见是他,周随倒有些难以置信。周寻自顾自拿过酒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无眠,心烦,既然有酒,我也借一杯饮。”谁料周随却一把夺过去:“你不能饮酒。你从前逞强饮酒,结果自己都不知晓自己原来是个滴酒不沾的主儿。就那么两口醉得就不省人事了,从那儿以后你也断不会轻易在人前饮酒。”周寻咂摸着,他虽无法辨别这话的真假,但听他如此说,这倒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为了保护自己,绝不会轻易将软肋露出给别人看到,生怕别人拿捏把柄以此构陷。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坚不可摧的,他也觉得,可是那只是因为他将自己所有的软弱无能都藏在了另一面的一个角落锁起来,许久不放出来,骗的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作者有话要说:阿寻和周随的感情其实是特别复杂而又珍贵的,他们之间是知己,是好友是兄弟也是亲人。所以不能单单用几个词几句言语就能概括得出来的,这两个都是不善言辞的,但是所有说得再朴实不过的话还有做的再简单不过的事都是他们对彼此的珍视和友善。阿寻失去了记忆,他其实一向是个敏感胆小的人只是不敢轻易外露自己的软弱,所以将从前的记忆全部摒弃之后他对于周随就失去了以前的那种感觉,这个信任以及这种感觉重新构建起来是很困难且需要很长的过程的。所以这过程我可能会写得比较细,嗐。如果哪里不好希望大嘎多多包容一下。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3=(今天有事出门了,然后回来后也有要紧事所以这么短小,我很抱歉qaq☆、踽踽独行于是便放下酒杯, 只看着周随一杯接着一杯, 仿佛怎么也不会醉。“想买醉的人怎么都醉不了,不想醉的人却轻易就醉了。”周寻听出他口气中的嘲讽。他面色终于晕起几分红晕来,胳膊肘支在桌上都有些不稳,似笑非笑看着周寻:“阿寻, 我的名字还是跟着你取的。”周寻没拦醉酒的他继续接着喝, 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听他说话。“因着你姓周, 我们在楚休府上的时候逐渐成了相依为命的两个,最后你设计扳倒楚休逃离他,最后终于是自己去了边疆,以一己之力保我离开。从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追随这个少年一生了,才给自己用了你的姓, 取一个随字。他有才华品貌,将来定然会有大作为总有属于他的一番天地,我所做的就是相信他, 等他回来罢了。”十七八的少年郎,天资聪颖, 无人可匹。可周随从来没告诉过他, 他从第一眼只觉这个少年是个绣花枕头一般的存在, 可后来每多相识一日,这个少年人就总会打破他对他的所有固有印象。明明自己深陷泥沼之中, 却仍旧想着将他这个身子已经沉入泥沼一半的人从中拉出来。周随一开始只觉得他不自量力,尤为可笑,可是到后来他竟然也愿意相信他这种哪怕是无谓的坚持与世俗的对抗。“阿寻, ”他喟叹一声,“我不曾辜负你的嘱托,将你给她守好了,这也算对你这三年的一个交代吧。”周寻虽未饮酒,却拿过酒杯一边听他讲一边细细摩挲着酒杯闻言停手:“她,是谁?”周随定睛看着周寻那双眼,一如往昔的好看,他尽力想从中寻到一丝丝的熟稔,可没有,他眼中明明白白的疑惑迷茫并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锦书。程锦书。”周随说出口甚至还有几分担心他会立刻回忆起一些什么,再因为她冲动。可意外的,周寻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无多话。周寻:“为何让你守着她,她可是我极为重要的人?”周随含糊着:“从前算是吧。她也曾于你有恩,不过都过去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想不起来就不必勉强了。”周寻也极为乖顺的应了。周随又连连喝了好几杯,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亏欠与歉疚,甚至不敢再与周寻对视上一眼,生怕再多一句多看一眼,他就绷不住漏了馅儿。他自认为对周寻有所亏欠,但他依照他的嘱咐一直暗中守着保护着那姑娘,也算是不负他的嘱托。可既然如今他自己忘了这一段,他也没必要再提起徒增他的伤心。更何况,他每每因着这姑娘受伤因着她做事有了后顾之忧犹豫不决。他知道周寻想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那他就自私一回帮他斩断这三千情丝,好让他回到从前那个周寻。只要他心中有所惦念,锦书就一直是他的软肋。这个恶人就让他来做,这样以后他什么都有了若是恢复记忆恨上他他也决不会后悔。再者,这几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小姑娘而今不一定还记得那时的约定,说不定早就抛到了脑后,当真如此,就算阿寻记得,不过是让他黯然神伤罢了。少年成名,才情天纵。其文澹而有品,令人一见倾心。想来亦是清澹而有风骨,如同雪里梅花。就算没了锦书,也会有许多姑娘倾心于他,早晚能再遇到一个千好万好的人。换做周随也是一样,他愿意追随周寻祝他一臂之力,并不是他先仰慕他清朗端然的身影,亦不是他太过感谢这场知遇之恩,只是在重重山水隐隐孤道之上,忽然看见了另一个漫漫求索的身影,忽然之间觉得不再孤单,忽然觉得对方的身影像是山寺中隐隐的幽磐声,端肃清朗,伴己一程。而后,所有踽踽独行时的倦意,都半入江风半入云了。君在塞外承风雪,他处繁华京都,却是干谒侯门,折腰为人。在周寻远在边疆的时候,有时,他会后悔当初遇见了那般锦绣人物,如若没有遇到,那么如今的平凡辛苦,他是否就能安然忍受,而不是日夜思念故往。怎么会不明白呢,这样一个看似病弱的少年遭逢了怎样过往才狠心将自己打磨成如今的模样。想必是突逢大难看尽凉薄,才将稚嫩性格打磨成熟,而这件事,说来幸也不幸。说家世显赫,人前看是金玉琳琅光风霁月,人后看是残月临沐,各种凄叹无人知。可即便是如何显赫的家世也并不能护一个人毕生周全。这道理不是他经历得到的,是他从周寻身上得到的。月上中天,添了丝丝缕缕渗入皮肤的凉意,周随:“夜深了,阿寻你回去歇息吧。”周寻:“好。”本来抬脚就要离开,却在目光触及到周随:“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周随才提起酒壶的手颤了颤,有些酒从酒壶口漏出来洒在桌上。而他再抬头细看周寻神色的时候周寻却已经走远进了房中了。隔日起,周随头痛得狠,昨夜宿醉太过了些,今日脑子痛得发胀。可是才晨起,就有侍女掐好了时间敲门。周随随口道:“进来吧。”侍女进来直接端了一碗汤给他:“昨日的公子特意来叮嘱了一句让我们今日在您晨起端一碗醒酒汤来。”周随按着头,一手接过来喝下,用衣袖直接沾了下唇。“下去吧。”侍女这才应声退下了。他知晓,同阿寻之间的关系和信任如同从前一般,得慢慢来,也急不得。但就方才的醒酒汤看,周寻迟早会慢慢重新接纳他,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挑了个惜慈不在周寻身边的时候,去寻周寻:“阿寻,此物交与你。”周寻接过来,展开瞧了瞧:其中是许多的房屋田契。周寻:“你将这些与我作甚?”周随淡淡:“这都是你的,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当初你留信给我,我便照着你信中所言找到了你留下的财产,按着你的法子在京中大肆发展生意,如今才拼得这些家业。虽算不得太多,但在你日后需要时总能给你有个后盾让你不至于为了银两的事情失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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