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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掌中宠》TXT全集下载_29(1 / 1)

怕她不安分,在他怀里再乱动,周寻按住她一只手对上她的眼。锦书赶紧松开抱着他的手,十五六岁的姑娘,便是风月遐思,也太过清醒克制。周寻拉着人就跑,弄得锦书一头雾水,周寻:“不跑你还等着别人发现抓到我们?”锦书觉得他这话说的倒很在理,便跟着他跑起来。跑着带起来的风,温婉拂过二人的面庞,吹得他们的发丝飞扬乱舞甚至像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他大步跑着带她跑走的模样,无端让她想到带着心上人私奔的样子,那么勇往直前不顾一切,天涯海角也罢,只为偷得半日浮生闲,心里装不下其他,只想一同这么拉着跑出去。皇城外的人艳羡皇城华丽,人人想进入其中。殊不知,每一个身处深陷皇城的人,无一不想逃离这座困住他们的皇城。只是逃得了一个庆华殿,外面还有一座宫门。周寻直接拉着人看也没多看守卫一眼出了宫门,惜慈恰好出了太医院,见到周寻想叫住人,又看见他拉着个姑娘跑出了宫门。她走到宫门,几个守卫对着她行礼,惜慈问:“方才是谁同周公子一道出去了?”守卫:“是庆华殿的一个姑娘,上次想出宫时也是公子带着她出宫门,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们都不敢也不好拦着人,只能由着公子带人走了。”惜慈弯了下唇离开了,回身时方才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她以为那一日街上是她眼花看错,没想到当真是周寻和锦书两个。心下有些难受,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何。想到锦书和周寻对视的笑意,心里就开始发酸。二人直跑出宫门很远才停下来弯身扶着膝盖喘气,然后相视一笑。烟云过往,欢喜或是伤悲,二人的相识只是从这一刻开始,都被揉碎在消逝的烟云中了。觉浅心下担心,赶紧赶着去前门一瞧,周寻却早带着人跑远了,这时候唤人来只会是惹一团乱,害了小姐声誉,连着二人遭殃,她也不敢声张,才回去就看见地上掉了一块令牌,捡起来一看竟是锦书当日的出宫令牌,想着碰碰运气就拿着东西也往宫门处去了。只是她来迟一步,人早就出了宫门。迎面撞见往回去的惜慈,因见她身着女官服,锦书紧紧握着手里的令牌走上去对着惜慈行礼:“见过女医大人。”她曾有幸见到周寻和她一处,而平素并未听闻公子周同哪位女子亲近,唯一可能的就只有当朝太医院院首,听闻是治好了瘟疫的大人物这才破例一下子就提了女医官这般高的位子。因此心里便知晓身份。……好不容易跑出来,再不顾体面还是要把宫禁放在心上,周寻只问她:“你想去哪里?”锦书:“不清楚。”周寻:“那你就放心的让自己跟着我好了,我带着你走。”周寻带着人走的时候,只是在这陨都城中逛了逛,并未做些别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小心的避开了每一条可能会绕到程府的路,锦书却偏偏摇着他的手:“我想去看看程府了。”既然她想,周寻便带着她去。谁能想到从前如何古朴典雅的官员府邸,一夜之间燃为一堆灰烬,成了一座废墟。锦书看着并无不妥,倒是冷静得过分,周寻见她如此更难以放心,指尖捏了捏小姑娘软而温热的手心。锦书很平静的说:“没事。”然后直接对着废墟跪下去仔仔细细磕了三个头,周寻没有拦着,她知道她需要做些什么抒发一番,心里总得给自己留下寄托,才能更好地活下去。锦书起身后:“走吧。”周寻就带着人离开,她要做什么,他不过多的问缘由,也不过多的阻挠,只想顺着她哪怕她并不会因此开心分毫,他也怕,怕程章的死被她归咎到自己身上,他连补偿程家的机会都没有。直到街上,他竟然走着走着去了一间药铺,手里拿了一瓶药出来了。拉着人坐在一旁的阶上,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腿上,拿着药先在自己手心上倒出一些,而后握紧手对着她那个今日做吃食划破的伤口轻轻撒着粉末,尽量均匀将药粉覆盖到每一处。原来他进药铺只是为了买瓶金创药......“只是买了这个?”锦书看着他认真上药的模样问了句。周寻上好药还给她缠上薄薄一层纱布叮嘱:“切勿小心些,近来便不要再沾水。”锦书乖乖应下,又觉得这样小的伤口着实是有些小题大做,手往后抽:“不用这般麻烦。”周寻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捉住她的手坚持给她缠上:“那也不可大意。”旁边做生意的阿嬷看着他们二人这般腻歪许久,忍不住打趣:“姑娘呀,你瞧你的郎君待你如此好,这么体贴细致的郎君,还生了一副这样好的天资玉貌,去哪里找哟。你这可真是好福气啊。”周寻听着,手上的动作放得更缓慢轻柔了许多。锦书怕周寻不悦,很快便要澄清:“阿嬷不是......”然而周寻却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咳嗽了好几声:“是啊阿嬷,不过你说错了。我这娘子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追上的,我平日里将她宠坏了,便骄纵了些,眼下都不好生顾惜自己的身子。可让我好生发愁。”阿嬷笑着,脸上的皱纹深深的叠起了一层又一层,笑纹漾到整张脸上去。周寻站起身子俯身伸出指尖对坐在阶上的锦书眉心点了点:“我呀,回去后定会好好管教。”阿嬷都快听不下去了,遑论锦书,何况周寻此时还半个身子在她身前半笼着的姿态,一片阴影压下来在她身上,她低低埋怨:“别闹了!”那模样,哪个人看了不以为是男子怀中的娇憨女子含羞带怯故作生气埋怨郎君?锦书只好拉着人逃也似的离开了,长街上拉着的人,身影忽而拉长又交叠在一处,牵着的手,也从握着变成了十指相扣,周寻的指穿过她的指缝,而后缓缓交合握紧,十指相扣。锦书感觉到他的动作,也没说什么,也没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早些便瞧见你手上的伤了,只是怎么这样倔?也不知晓疼便要说出来?许久也没遇见药铺,好不容易瞧见了,这才好去买一瓶上药。”周寻说着把那一瓶金创药塞给姑娘,“再勿这般伤着自己。”让人跟着担心。一晃就要到日暮,长街上逐渐亮起灯来,还有许多各式各样各色的花灯被挂了出来,锦书觉得好奇:“怎么今日街上如此多的灯?”“傻子,因为花灯节快到了。”他这一提,锦书才反应过来,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甚至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从前,她也和那些姑娘一般,最为盼望花灯节,想着到了这一日,去赏灯猜灯谜,再去水边放一盏自己的花灯,祈一个心愿。身边的姑娘目光状似垂涎,在花灯上流连许久不愿移开。锦书猝不及防被身边人捏了下耳垂,只见周寻笑着:“我带你去瞧这世上最好看最亮的一盏灯。”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莫名想到以前看到过一个视频,皇城之中,少年拉着姑娘不顾一切跑出去,只想逃离皇城。之前看过《围城》,钱钟书先生写“婚姻是一座围城,进去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就莫名想到了这个画面,于是有了这一章,阿寻带着锦书跑出宫中的场景。还是努力日六啦,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owo☆、月色不敌周寻不由分说带人离开, 锦书“诶, 诶”了两声,弄不懂他的想法。直到一处繁复府邸处,他又带着人绕到类似后院的地方,看着高高的围墙, 锦书欲哭无泪, 几乎就要求救一般的眼神往他看去心下想着:他不会真像她说的那般有什么翻墙这类的特殊癖好吧......周寻摸了下下巴:“要不你再将眼睛闭上?”锦书下意识的后退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子:“你要做什么?”周寻一手从她背后一把搂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轻轻软语:“闭眼。”随后轻功施展, 一下子抱着怀中的人一跃而上到了别人宅邸的房檐上。锦书再睁开眼,就要往下瞧。周寻拦她不住,迟了一步,她看到脚下便是高高的屋檐,吓得不敢乱动多走一步, 周寻牵着她:“你莫要担心,这屋檐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他引着她一步步往前走,锦书逐渐适应这高度, 便放心的松开他一个人走了。周寻“啧”了一声,看着抽走的手只好跟上去。“对了, 你明明是会轻功的, 为何在宫中骗我是翻墙而入?还带着我大费周章一起翻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他也不好再睁眼说瞎话故意糊弄人,背着手有些别扭:“我故意的。”周寻却没有收到意料之中的来自姑娘的呵斥, 只是背着手极小幅度的在那一处蹦蹦跳跳,还像有些许雀跃的样子,用力压下唇角, 又翘起来。周寻捉住她臂弯,有些头疼:“就是告诉你这屋檐结实,也经不起这么蹦啊。”锦书只好停下来,惊觉这还是别人的屋檐,一下子僵住身子:“我们就这么上了别人家的屋檐,万一被发现怎么办?还把别人家的屋顶都踩坏了,我们可没那么多银两赔。”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又担惊受怕的模样,周寻:“你有,你没有的话,我有。我的不就是你的?”锦书直接坐下来,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你不是一介文官吗?怎么还会轻功?”“雕虫小技,只学了些皮毛而已,不足挂齿。不过......”周寻又突然凑上去,鼻尖都似乎要对上他的鼻尖,一只手伸出食指挨着自己的唇:“嘘。这可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了。”“我,我知晓了。你不要突然靠的这么近。”“哦。”周寻和锦书一并坐在屋脊上,兴致寥寥,“可你今日翻墙还是上屋檐,可都是紧紧抱着我的。一会儿工夫,就翻脸不认人了。”他这般说,倒反而让锦书显得是她的不是了。“灯呢?”锦书在他面前摊开手向他讨要他方才说好的东西。周寻伸手在人手掌心儿轻轻拍打了一下,理直气壮道:“没有。还不曾来呢。”锦书两手撑在身后微微往后仰了下身子:“果然又是诓骗。”周寻学着她的样子坐在那里,上半身故意偏过去靠近她,十足的痞气感:“是,那你现在还不上了我这条贼船吗。恐怕轻易也下不去吧?”他的话毫不掩饰的在嘲讽她一人之力根本下不去这屋檐,但奈何......锦书试着前身前倾凑着去看屋檐下,还是又很快缩回来,眼神略带哀怨:奈何这人说的竟全都是事实,她确实没有那个胆子自己下去。坐在那里吹着冷风许久,锦书两手捧着脸将身子缩了一下:“你当真是诓我的?”经历了这么多周折,费了这么大力气,这人竟然只是带着她来别人家的府邸屋檐上吹冷风,更勿提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风吹着格外的冷,只消一阵阵冷风过来身子忍不住的瑟缩。周寻体寒,身子每每到了这秋冬季那缠身的寒疾又会找上他,故而他现在身上所着衣裳较之寻常百姓早已经多了起来作为御寒。这时候便格外感谢庆幸自己身子落下的寒疾。丝毫没有犹豫的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姑娘身上,锦书一只手拉着衣裳,很是疑惑着:“怎么尚未入冬你已经着如此多的衣裳了?”“身子不好,落下的寒疾,每每到了这时候总要多穿些。”锦书听了要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被他按着手:“披着,我们还得待一会儿。我怕你受不住。”听了这话锦书只好乖乖披着,衣裳带着他的体温披在她身上,整个一股融融暖意包围着她,又染上了一股子熏香的味道,轻轻浅浅向她袭来,满满的都像是融入他骨子里的味道,独特又轻易迷醉。怕是大臣里面也鲜少有如他一般有如此风雅逸致的癖好了。锦书的心情都跟着欣悦起来,喃喃着:“好香。”周寻解下腰际的香囊:“既是喜欢,那便送与你吧。”但想想毕竟是一直跟着自己的物什,不贵重却只怕有什么特别意义是什么特别之人所赠,才送出去想收回又来不及,又不好再问姑娘将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目光一直黏在香囊上,锦书提着香囊的带子放在手心细细看着,嗤笑一声:“怎么这样丑?”直到香囊中又散发出独一无二的幽幽香气时,锦书才心满意足深吸几口:“瞧着并不好看,这般不体面的东西并不衬你,想着原以为也不该在你这样的人身上出现的。”“体不体面,却也是贵重的。”锦书知晓他的意思,将香囊放回他的手上,“既然贵重,就更应该自己好生收着。”周寻抬眼看着她,姑娘眼睛中都闪着细碎笑意,心上猛然轻颤了一下。片刻后,有什么极亮的东西出现,一下子将四周都照亮得一片透彻,借着这光亮,甚至可以窥伺天地一般。月亮缓缓升起,柔和温润的月光打下来,洒在二人身上。就着所沐浴的月光,锦书恍然大悟:“这是你要带我来看的灯。”“是,这是我心里最美的独一无二的灯。”人人都说周公子年少有为机敏过人,可锦书却觉得此时说这话的他格外傻,毫不留情戳破他:“月亮是所有人皆可观的,那月光洒下的寸寸缕缕光华都洒在人世间每一处了,哪里算得上独一无二的?”“嗯,它算不上。但我带着来看月亮的人,是独一无二的。”看尽世间长明灯万盏,最美的还是那一轮月亮。所以想着,一心惦念着,要带那个姑娘啊,也来看看月亮。锦书心里默默念叨着:月亮确实好看。又忍不住再偷看周寻一眼心道:不过月亮也不敌他好看。“困了便靠一会儿,我叫醒你。”周寻出言提醒。“明日铁定要被罚了。”周寻一股脑儿揽下来所有的错:“是我,不该拐带你,害得你错过了宫禁。”说是如此说,下一刻就倒过去靠在周寻肩膀处了,周寻摇了摇头:“口是心非。”怕着人着凉,还是揽着人往怀中搂的更紧了些,尽量把自己体温渡给她让她歇得安稳一些。直到月亮落下了,到底还是顾念宫禁和姑娘家的名声,他扯下来衣裳盖在姑娘面前,把姑娘抱着往皇宫去。只是姑娘睡梦香甜,酣梦正沉,周寻抱着她走回去的路上却并没有第一次二人一同走时那般黑暗了。到了皇城,周寻停下来暗自责怪自己:“不过是我们二人都在逢场作戏,却偏偏演着演着就容易当了真。怪我每每见你,明知你蓄意为之有所图谋,却还是心甘情愿。”也只为你,哪怕冒着莫大的风险,还是要施展轻功送你回去。他带着人足尖轻点身轻如燕掠过城墙宫墙时,恰好被巡夜的侍卫撞见。从未见过轻功如此高超的人,让他一时丢了手中打更的锣和梆子,揉了揉眼睛,方才的人早就已经消失于暗夜之中,无迹可寻。将人放在榻上盖好锦衾周寻才离开皇宫。也没有人知晓,那打更的人同梁宣宫中交好,是梁宣在宫中的眼线之一,今日夜里的事让他觉得惊奇,越想越不对劲,又觉得真实,怎么都不像是幻觉,思虑再三还是去向梁宣宫中的人传了口信。......翌日晨起,周寻是被侍女来房中敲门声唤醒的,他坐起身子还发怔许久才渐渐神智清楚。穿好衣裳才去开门。侍女见着都惊了一跳:公子行事向来游刃有余慢条斯理,今日怎么这副模样?侍女服侍着梳洗后,端了饭菜用早膳,周随在府中时一向也是一同在桌上用膳的和周寻并无区别。看着人动了几筷子就一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模样,眼底下也是浅浅的青黑,周随放下筷子:“怎么了,瞧着你精神如此差。”周寻:“不妨事。”随后跟着活动了下胳膊,酸痛的“哎呦”了一声。周随皱了下眉头。周寻活动的幅度也小了许多,可是胳膊那里还是照旧酸痛,想来是昨夜为了让锦书歇得安稳,他呆呆坐了许久都不敢怎么动,后来还一路抱着人回去......待他出门时,周随便招呼下人为他多披上一件衣裳,也是这时候,周寻才发现昨日他走的太急,自己的外衣似乎还在锦书那一方忘记拿了回来。思及此,只恐怕招惹了什么祸端,随手接过下人又递来的一件新外衣套上就匆匆离开了。整个朝堂上周寻也屡屡走神,许多次有些事情梁政清想要听听他的想法,再加上朝臣每每故意将问题往他那里引,周寻便被逮着回以一个个对策,梁政清见他好几次说得勉强,前言不搭后语,还是头一次如此失仪:“周公子今日许是精神不好?”周寻倒也不遮掩,直接道:“臣昨日夜里多有烦扰,久久难以安寝,故而今日才如此。还让王上跟着各位大人一同见笑了。”念在头一遭,梁政清并未过多追责,只辨不清情绪提了一句:“周公子可是朝中得力重臣,若是你都垮下了,那朕一己之力可还怎么守得住这偌大的江山社稷?”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我酸了(手动再见)小可爱们看文愉快鸭ouo(作息又乱了调一下作息,所以今天就没有双更了,抱歉鸭☆、匿影藏行“王上正当壮年, 即便没了微臣也有如此多的大人能为王上分忧解难。”梁宣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许不对, 直到被众臣子点出来梁宣才注意到周寻的精神,眼底卧着明显的青黑,一瞧便是没有好生歇息。梁宣:“周公子这一定是为了朝政太过操劳了,要多多歇息才是。”“谢过殿下、王上关心。”周寻行礼以谢。待下朝, 众人散去, 周寻还是忍不住极小幅度的打了个呵欠。“周公子昨夜这是做什么去了?这般困倦。”周寻听到梁宣的声音, 恹恹而笑:“却是许多烦心事,不过微末大小,不足挂齿。无需殿下也跟着费心了。”梁宣:“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朝中哪一位臣子都是我朝的支柱,自然是你们的身子最重要。”周寻见礼:“微臣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见梁宣也很爽快的应允, 周寻向着宫门方向走了,绕了一大圈重新又回了庆华殿。方才向着宫门走,就是看着梁宣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才不得不绕了一大圈返回庆华殿去找锦书要回自己的外衣,一件男子外衣放在姑娘处总是诸多不合适, 遇到故意生是非的人, 又会带来许多莫须有的麻烦。但朝中臣子毕竟没有应允不得随意出入后宫妃子寝殿, 他只好从袖中拿出一个特别的木哨吹了一声,很快便有个小宫女模样的人来, 向他行礼:“公子可有何吩咐?”“去庆华殿拿回我的外衣。找那里的锦书姑娘。”宫女应着去了,周寻看着她背影还是不曾舒展眉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就怕出什么意外横生枝节。......梁宣看着周寻人走了,琢磨着许久不曾去过庆华殿瞧瞧贤妃便往庆华殿方向去了,这一下正好撞见了周寻和那小宫女,便躲在后面静静看了半晌并不出声。待宫女走后,梁宣又去了庆华殿,见过贤妃后二人随意说了几句话儿,贤妃就看出来他因着某人心不在焉了,直接道:“锦书在后院呢,你去寻她就是。”梁宣同她作别就很快去了后院,看着锦书房门敞开着,她却在屋中来来回回忙碌东翻西找,梁宣哑然失笑,站在门口曲指敲了敲门:“锦书。”锦书闻声回转身来,又接着去翻找,梁宣自己进来站在她身旁看她将四处翻得乱七八糟,并不说话扰她。见她停下来,才插了句话:“在寻什么?”“衣裳。昨日才穿回来的,怎么这会儿怎么都寻不见了......”她说着挠了挠头,鼻子眼睛都皱起来,颇为苦恼的样子。梁宣险些就直接动手帮她找了,只是锦书硬是拦下来偏要自己去找。“哎,找到了!”没想到突然之间又找到了,姑娘眉眼又很快舒展,无一不在显露表明她的雀跃。锦书将那外衣仔细放着,意识到梁宣在此处,很快将外衣藏也似的收起来。梁宣一开始并未觉得如何,却反而看到她有意掩藏,一下子只觉得有些不对,但她回身时已经将衣衫团起来掩在身后了。“并无特别之处,殿下还是勿要再看,烦请殿下退出去半晌,我将这里整理好再请殿下进来。”锦书这逐客令的意味下得如此明显,梁宣张了张口不好多过逗留便退出去,只是转身时恰好看见锦书身后的衣裳一只袖子垂下来,那袖边纹样很是特别,瞧着简单别致,莫名透出来一股熟悉,像是不经意在哪里一瞥见过。当时怎么也想不起来,见锦书有意回避便先离开。回到自己殿中,正好有个小厮来行礼:“殿下,昨日见着一桩事情,不知该不该同你说。”梁宣坐下来,立刻便有侍女过来奉茶,他搓了搓手:“说。”“咱们宫中的人昨夜正巧遇上巡夜,已是子时了,打更呢。结果见着夜里这么晚还有个身影跃过宫门,哎,跳的可高。一晃一下子就过去了,转瞬就不见影儿了,吓得人昨夜里打更都是害怕的,不敢多停留就回去了。也不知是人是鬼,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这不想了整整一宿今日还是来我们殿里来说给您通报一声。”梁宣听了,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显得微妙起来,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看清样貌吗?”“这,并不清楚,只是根据那时候动作估计怀里还抱了个人。他的身形轮廓也是记了个大概。”突然之间,梁宣反应过来什么,一下子往殿外匆匆走去。直奔着方才周寻去的地方,不多时有个姑娘来,将一件什么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他,解开一瞧,抖落展开。那袖边!和锦书方才寻的那一件外衣一模一样,怪道他说这件衣裳的袖边如此熟悉,原来是周寻昨日上朝的衣裳,那时候不经意的一瞥而过,浅浅留下了点儿印象,竟然是周寻的衣裳。锦书说是昨日才穿着的,那......昨日,昨日。母妃在他去庆华殿时还提上几句说锦书昨日大半日都不曾见着人,周寻的外衣在锦书那里,夜里巡夜遇见人翻越宫门,昨日穿着的衣裳......恍惚之间,这看似不合理的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锦书和周寻偷偷溜出宫,并且宫禁都未回宫,为了避免他人发现,只好夜半冒险跃过宫墙。可是宫墙如此高度,昨夜巡夜的人也道身影是一晃而过,快得以为是眼花。如若当真是周寻,就并不仅仅是违反宫禁一事了,还有周寻这一身深不可测的轻功,他从前竟都未可知,周寻一个文官,平日里病弱西子胜三分,脸色也总是苍白的,其实是个身怀武功的人。这事细细琢磨,难免不让人多想,怀疑他的用心险恶。这么一遭,无端的就让梁宣较之从前对周寻多了许多防备、猜忌和警惕。单单是从周寻将自己会武功一事掩藏得如此好,足以见一部分心机谋略,心思深沉,就不得不让他提防此人。可是另一边想到锦书,闭眼捏了捏眉心:可是锦书啊锦书,你知不知道,朝臣同后宫之人私通,被发现了可是死罪一条啊!尽管忧心锦书,不可避免的他内心还是或多或少无端的开始收紧和泛酸:他待锦书也算是无比用心的,可即便是从前程章安在时她对自己也始终是客气而疏离的,可今日他却明显的发现,锦书不似程章一开始逝世时那般消沉堕落了,取而代之的是应属于现在的她所该有的小姑娘家该有的娇憨和天真。这般明显而珍贵的变化是他一直想看见的,可他今日看到的这样的她却是因为别人变成了这副模样,竟不知是该雀跃还是黯然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一切努力和所做的所有并且总是习惯性的忽视呢?父皇设宴宴席之上,没有人看见他故作淡然实际却心急如焚的模样,就连锦书,在边疆遇险时也明明就是自己出手相救带她回陨都,可短短这么些时日,锦书便在宴席上对着不甚熟悉的周寻求救都不曾多看他一眼。就连程家灭门,他拼命作保护她去母妃殿中做宫女,虽说是下人,到底不忍心不舍得她受委屈,帮她讨了掌事的身份。可是锦书心心念念的早就已经不知何时暗暗变成了周寻。他想了这许多,只是在脑中理清了思绪便觉得耗费了许多精力,无力的瘫在那里,靠着椅子闭上眼。......周寻从宫中回府上便觉得身子不适,嘱咐了家中下人来人一律谢绝见客这才苍白着一张脸回了房中歇下了。不多时睡得沉了,梦里是一个小姑娘,笑声清脆,用脆生生的声音举着一串糖葫芦不断唤他“阿寻哥哥,阿寻哥哥”,可是明明看着如此清晰如此近,一晃眼就不见了人,乍然惊醒知觉是一场梦,再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中人的模样,连着这算不得美好的梦带着他的头自醒来后也开始剧烈疼痛,就像快要裂开一般,实在忍不住便开始两手抱着头蜷缩起来。惜慈推门进来看到他如此,慌忙放下刚熬好的汤药来到榻边拉开他一只胳膊把脉:“脉象问题倒是不大。”但看着周寻抱着头咬紧牙关,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来的极为痛苦的模样,想到把脉时他手上不寻常的温度便将手挨了下他的额头试了试:果然是温病。瞧着浑身滚烫的温度,定然是染了风寒受了凉。惜慈让人靠着自己,将药一口一口给他喂了下去,周寻吞咽得十分辛苦,周随来了房中眼见周寻如此,便道:“今日我去往宫里递个信儿,就说公子周身子欠安不能上朝。”惜慈点了下头由他去了。见周寻将所有药都服下,再想着去膳房煎一副药,却听着下人在一边嚼舌根:“昨日夜里有人说瞧见公子带着个姑娘上了府中的屋檐,这么冷的天了,两个人就待在屋檐上吹冷风。这身子啊,不出问题才怪呢。”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懒到连作话都不愿意写了(手动狗头梁宣:好端端的喜欢一姑娘,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结果一不小心就成了配角。我心疼我自己(?)宝贝们看文愉快o3o☆、君有九思惜慈从宫中特意来他府上为他送一些药调理身子, 没想到正好撞上了他染上风寒得了温病,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温病是如此得的。侍女见到她停在一处半晌,意识到她似乎听见了什么,一人还要喋喋不休讲着,另一个见着情形怎么看怎么不对赶忙用胳膊碰了她一下转过身去瞧她, 再迟钝一意识到不对, 和她对视一眼很快噤声, 对着惜慈躬身赶紧就离开了,生怕被迁怒。在膳房中煎药时,神思恍惚,还在想着那两个侍女说的周寻带着姑娘上了屋檐看月亮,想着想着, 一下子被那烧着的炭火散出来的烟迷了眼睛,熏得眼睛开始发酸发疼,然后一手拿着蒲扇扇风, 一手手背随意往脸上抹了两把,手背一下子就沾得满是一片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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