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垂手站在一旁,从不让女人近身的郎君这是被调戏了么?他不敢去看郎君的脸色,也不知道郎君会怎样报复回去。“回去吧。”好一阵子后,和舫像根本没事般,淡淡的说道。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点开作者专栏,里面有不同类型的文,喜欢的点个作者收藏吧,鞠躬感谢。第12章 留下程惜惜与许猴子,在城门甫一开,就匆忙出城赶回了碧峰山。摸黑从贾通书房偷来的文书中,除了几封往来书信,只有一本账册还算有些用处,账册程惜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可她也没有扔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了呢。其实程惜惜打算偷偷溜掉的,和舫来了临安城,他绝对不会让青山村百姓枉死,自己与他两人像是斗鸡眼一般,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绝不会放过自己。可程怜怜还留在山上,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去,虽然它贪生怕死用处不大,可自己选择的狗,就是含泪也要养下去啊。到了山上之后,程惜惜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内,写了无数篇罪己告书。上面以贾通的口吻,罗列了他强占百姓之地,强抢民女,爬寡妇墙头,收受贿赂,贪污赋税中饱私囊,地痞混混勾结欺行霸市,等等她能想到的罪行,就差没有给他安上造反了。贾通反省了自己为官贪婪残忍,辜负了圣上的栽培,有愧于临安百姓,故出此书以告诫百官,做一个官之前先做一个好人,因为善恶终有报。程惜惜用衙门印章,贾通私章,在告示上盖了一堆的印,将书信账册与告示分别装好,收拾好自己的细软正待出门,李婶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霸爷,来喝碗热汤。王屠户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是他特地送来的红蛋,见你在忙就让我带给你。”程惜惜接过热汤喝了一口,鬼天气越来越冷,一口热汤下去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李婶子慈爱的看着她,絮絮叨叨跟她说着东家长李家短。“唉,没想到我们还有不愁吃穿的这一天,这都是托了你的福。天气越来越凉,你可不能冻着了,小娘子受了冻以后可不好生养。”程惜惜瞠目结舌看着李婶子,惊得不能言语,她自认为自己的易容术,除了她爹程放之外,在大周没有人比她更厉害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李婶子嗔怪的看着她,“你那双眼睛,清灵灵活泼泼的,臭男人都眼浊,哪能有那么好看的眼睛?再说了你婶子我活了一大把岁数,大家都是女人,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不成了睁眼瞎?”“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山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一个小娘子都这么厉害,知道的哪里有脸说出来?大伙都真心感激你,是你救了全村子的人,所有人都发了誓,要敬着你。”李婶子见程惜惜脸色有些苍白,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触手之下手心冰凉,又急着说道:“我去给你拿个手炉来,屋里也放上几个炭盆,山上比山下冷许多,切莫受凉生病。”程惜惜看着李婶子匆忙离去的身影,扑通一下跌坐在摇椅里。自己随时可以溜走,可要是贾通派兵攻打,和舫没有阻拦该怎么办?再说将希望托付在自己的敌人身上,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程怜怜趴开门滚了进来,它欢快的围着程惜惜打转,圆滚滚身子上的肥肉一层层荡开,看得程惜惜眼都疼。“你是狗,不是猪,胖成这样是想过年被杀了吃掉么?”程惜惜扯着它的脸,将它的胖狗头捧在手上搓揉了半天,手心顿时暖了起来。程怜怜呜咽一声,身子往后缩想要逃走,程惜惜瞪它一眼,将它按在自己的脚下,“这么胖也该出点力了,蹲着不许动,正好拿你暖脚。”李婶子拿着手炉炭盆进来,见到程怜怜一脸郁闷趴在那里,笑眯眯的道:“它最近是越发的懒了,以前还跑动几下,现今估计是胖了跑不动喽。”程惜惜接过手炉道了声谢,“以后少喂它一些,本来就蠢,太胖了看起来更蠢。”李婶子笑了起来,蹲下身子摸了摸程怜怜,“它才不蠢呢,哪里有这么聪明的狗,我看啊它都是随了你。”程惜惜见程怜怜眯缝着小眼睛,抬了抬它的狗头,一脸得意的模样,抽搐了一下嘴角,忙嫌弃的别开眼,对李婶子说道:“乔大当家可得闲?我找他与许猴子有些要事相商。”李婶子一听有正事,忙又出去叫来了乔大当家与许猴子,程惜惜与他们在屋里商议了许久,才各自下去准备。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几人就驾车,出发去了青山村。在傍晚时分,赶车的乔大当家,见到青山村头巨大的榕树时,高大的汉子眼眶都湿润了。程惜惜掀开车帘,远远的望了一眼,见青山村背山面水,景色迷人,山腰的红枫像斜阳坠入其中,染红了半片山。“找个僻静处将车藏起来。”程惜惜望着村里的袅袅炊烟,吩咐乔大当家。待藏好马车,程惜惜蹲下来,看着路上深深的车辙,眉心紧皱起来。青山村地方偏僻,可地上的车辙却是新迹,看来有很多马车出入,这是谁来了这里,难道是贾通?可贾通就算是头猪,也不会重得将路压成这样。“前面有人来了,小心。”程惜惜拉了一把许猴子,他正痴痴望着村子,一下不察被拖得踉跄了几步。“谁在那里?”前来的汉子听到动静,警惕的问道。程惜惜与许猴子他们蹲在茅草从里,放轻呼吸,从草丛里望出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手上拿着刀奔了过来,拿起刀对着草丛一顿乱砍。“快跑。”程惜惜看得惊心胆战,急促的说道,猫着身子飞快往林子深处跑去。程惜惜深一脚浅一脚的狂奔,身后起初还有跟来的脚步声,不一会只剩下了她跑过时沙沙的草声。“衰。”程惜惜郁猝,抓狂了一会,又转头往回跑。“给我打。”前面不远处,火把的照耀下,许猴子与乔大当家手被捆在身后,一个壮汉抬脚狠狠向他们膝盖窝,踢得他们惨叫出声趴在了地上,扬起手腕粗的棍子,劈头盖脸揍了下去。击打在身上闷闷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飘荡在田野间,程惜惜咬着牙眼眶通红,抽出腰间的刀,直起身就要往外冲。突然肩上多出一只手,将她压了回去。程惜惜吓得一哆嗦,僵硬的转过头,见和舫站在夜色里,那双眼像是天上的星河,流光溢彩。他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紧紧看着她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跑不掉的。”第13章 哭求程惜惜第一反应就是逃,却在乔大当家与许猴子的惨叫声中,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和舫挟裹着程惜惜,往林子深处掠去,在临近河边的浅滩处停下,待他一放手,她闷声不响的抬腿就跑。冰冷的刀锋贴着程惜惜的脖子,让她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微微一垂头,她突然跪下来抱住了和舫的腿,然后哭得声泪俱下。“和大人啊,求求你行行好,救救他们吧,以后我绝对不跟你作对,不但不跟你作对,我还为你马首是瞻。”和舫低头,看着瞬间变脸,哭得那是一唱三叹的程惜惜,眸光中神色复杂难辨。“我想给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就是怕你嫌弃,你生性高洁,断断做不出这样毫无人性之事。”程惜惜鼻子发痒,在他腿上蹭了蹭又继续哭。“你要是救了他们,你就是我亲爹啊,比亲爹还亲。阿爹!”程惜惜饱含深情的一声阿爹,让和舫如遭雷劈,神魂俱裂。“哈哈哈哈哈哈。”隐匿在树林中的周泰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弯腰捧腹大笑。和舫回过神,瞄了一眼笑得跟发癫似的周泰,用力抽回自己的腿,怒道:“滚!”初一肩膀上扶着乔大当家,初二则扶着许猴子走过来,不敢抬头去看和舫的脸色,将他们往地上一放,垂头恭敬的道:“回郎君,那些人都解决了,村子里还有很多人,他们发现了定会追来,我们得赶紧离开。”程惜惜见两人得救,瞬时将认爹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奔过去在他们身边蹲下来,急着问道:“你们还好吧?伤到哪儿了?”乔大当家一脸的鲜血,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他痛得嘴里嘶嘶□□,大着舌头说道:“没事,只是些皮外伤。”许猴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边脸肿得老高,他一边脸瘦得皮包骨,一边脸却像圆鼓鼓的馒头,看起来又心酸又滑稽,却也称自己无大碍。程惜惜放下了些心,对着和舫曲膝一礼,“多谢大人。”“啊哈哈哈不是阿爹吗?”周泰又哈哈大笑起来。和舫脚微动,带动地上的枯枝烂叶,卷向周泰面门,他闭嘴不及,嘴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呸呸呸。”周泰狼狈狂吐,怨念的看着和舫,他简直没人性,自己不过是笑了一下,他居然向自己下黑手。程惜惜挑衅他这么多次,也没有见他真正计较过。难道?周泰怀疑的看向了两人。程惜惜只斜了周泰一眼,这样的傻子她见多了,大冷的天还拿把扇子扇来扇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是卖扇子的。不过他的扇坠,还真的让人流口水。“这位郎君也辛苦了。”程惜惜走进周泰,对着他盈盈一礼。“不客气不客气。”难得见到程惜惜如此知礼,周泰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看上了自己的绝世天颜?“啊,那是什么?”程惜惜突然低呼,周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见到。“没什么啊。”周泰一脸雾水。“我看错了,以为是追兵来了,此地为先不宜久留,我们先走吧。”程惜惜见乔大当家与许猴子都站了起来,对和舫嫣然一笑,“和大人,我们先行告退。”和舫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腕,对初一说道:“你带上他们。”程惜惜下意识的想反抗,转念想到乔大当家他们,又忍气吞声,被和舫强行塞进了马车,周泰也兴冲冲想凑上来,和舫一掌将他推下去,“你骑马。”周泰气咻咻的想骂人,可在这群匪环伺的地方,又不敢惹怒和舫,只得认命的爬上了马,跟在了和舫的马车后面。“我的马车还在林子里。”程惜惜缩在马车角落里,不那么有底气的叫道。“初一他们会去赶出来,摊开右手掌。”和舫不为所动,看着她的手说道。“你要打我手板心?”程惜惜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一脸的羞涩娇怯。和舫紧盯着程惜惜,深深的呼气后,沉声道:“伸出来。”程惜惜颤巍巍的摊开了右手掌,白皙的掌心中除了薄茧,空无一物。和舫再次呼气,“程惜惜,再给你一次机会,将玉坠交出来。”“什么玉坠?”和舫见程惜惜装傻充愣,无名的怒意到达了顶峰,他蓦地伸手抓起她的左手,在她手腕关节处一捏,手腕一麻她的手摊了开来,里面也什么都没有。“程惜惜,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那块玉坠是御赐之物,你偷去卖了就是砍头大罪。”和舫恨不得将面前的程惜惜一掌劈死,为了一点子钱财命都不要了。“怎么到处都是御赐之物?要是御赐之物太多,也就不稀奇了。”程惜惜撇撇嘴,从怀里掏出玉坠往和舫身上一扔,“我没有读过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贵人们养的一条狗都是金贵的,平头老百姓的命不值一提。”“你偷东西还有道理了?”和舫被气笑了,手紧握着玉坠,冷冷的看着她,“你无法无天,没脸没皮又装疯卖傻,你以为每个人都如我这般好性情?”“你好性情?”程惜惜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和舫的鼻子,将这段时日在他手上吃的苦头,滔滔不绝道了出来。“你既小心眼又小气,抢走我的金子不说,还四处为难我,不是你我会上山为匪吗?不是你我会惹上贾通那个变态?”程惜惜觑着和舫的脸色,话锋突然一转,“青山村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你打探到什么没有?”和舫冲天的怒气,被程惜惜这么生生一转,又吞回了肚子里。“那里很危险,贾通定是要隐瞒什么事,被你们冒冒失失来这么一出,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以后再查什么就更难了。”“这能怪我们吗?那里是青村山,村子里的人还不能回村了?贾通可是大周的官,他要是有十分错,你们也逃不了监察不力的干系!”和舫被程惜惜的强词夺理逗笑了,他仔细的打量着程惜惜,像是遇到了平生无解的大难题。“程惜惜,我很是不解,这些话说出来,你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第14章 上门马车到了前面的岔道,一条通往临安城,一条通往碧峰山。程惜惜看到马车直接驶向碧峰山,又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剿匪。”和舫眼也不抬淡淡说道。“啊呸。”程惜惜怒了,握拳砸向他那可恶的脸。“想死么?”和舫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程惜惜的拳头在离和舫面门一纸之遥时,硬生生停顿,化拳为爪在他面前挥了挥,干笑道:“替你赶蚊虫。”青山村有穷凶极恶的匪徒,临安城里有伤心病狂的贾通,要是有和舫这个人质在手,再加上他的护卫们,说不定自己能与贾通一战。是你自己要上山的哟,可不是我让你上去的。程惜惜笑眯眯的看着和舫,像是看着块稀世美玉,和舫闭着眼任由她打量。青山村肯定有猫腻,城里贾通那边会有什么动作,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探出青山村的究竟,一切疑团都会迎刃而解。到了碧峰山的峡谷口,马车哒哒哒驶了进去,然后与以前一般,栅栏哗的一下拦住了两边的路,守卫的壮汉见车子不停,尽责的一吹口哨,很快山上的程怜怜回应了一声长嚎,四周空气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乔大当家从马车里探出头说道:“是我。”壮汉见是大当家,顿时松了口气,忙笑着又吹了一声口哨,抬手放了他们上山。周泰骑马跟在后面,好奇的看着土匪们来往应和,突然一个白团滚过他身边,在路过他时又蓦地停住,因为体型笨重,往前滑了一段才堪堪止住。“哈哈哈,好肥的狗。”周泰看清楚白团是条狗,拉着缰绳笑了起来。程怜怜眯缝着小眼睛,对他呲了呲牙,喉咙间发出一声怒吼,全身狗毛竖立,弓着身子就要冲上去咬他。周泰更加好奇,难道他说它肥惹它不高兴了?“程怜怜。”程惜惜从车厢里探出头叫了声。程怜怜立即被顺毛,哒哒哒迈着肥腿向马车跑去,嗖的一下窜上了马车,然后狗眼与和舫的目光一相对,呜咽一声缩在了马车一角。“没出息的死狗。”程惜惜心里暗骂,摸了摸它的狗头。和舫冷脸看了它一阵,才轻哼着移开了眼,“先且放过你,总有一天我会剥掉你的狗皮。”“和大人,你们以前认识?”程惜惜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少装蒜。你这山上你一唱一和,进退有度,说得好听的是土匪,说得难听的就是暗自练兵。”和舫冷声道。“小心眼的狗官。”程惜惜在心里咒骂他,给她安这么大的罪名,这是真要诛她九族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和舫见程惜惜瞪大眼睛,恨恨的看着自己,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神婆驱魔一般趣怪,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在心里诅咒你。”程惜惜小脸鼓得圆圆,“你的眼还不如程怜怜狗眼看得明白,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是想造反?”马车停了下来,和舫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一路岗哨不断,到处都挖有陷阱,要是没有熟悉之人带上山,早就落到陷阱被擒住了。和舫背着手走下马车,见到山上的人迎了上来,恭敬的跟程惜惜打招呼:“霸爷。”程惜惜略一抬手,吩咐道:“叫人送几杯茶到我屋里来,然后看住不要让人靠近打扰。”汉子躬身领命退下,和舫眯眼四下打量,见开阔的平地四周,沿着山脊修着木房子,角落里还有瞭望高台。程惜惜走向的那一间格外高大,也与其他屋子远远隔开。掀帘进去后,屋里干净整齐温暖如春,飘散着淡淡的佛手香气,外间屋子只有粗糙的榻几桌椅,窗棂上摆着陶做的矮肚圆瓶,里面插了把白茅草,返璞归真的趣味扑面而来。周泰指着花瓶对程惜惜笑道:“霸爷,想不到你还有如此雅趣,真是大俗即大雅。”程惜惜对他翻了个白眼,“没银子,所以没法子大雅。”和舫已经不待招呼,自己在榻上坐了下来,见两人又要对上,开口道:“先说正事吧。”程惜惜坐在和舫对面的圈椅上,很是不甘心,那榻怎么都应该主人坐,他也太不客气了。茶送进来后,程惜惜指着案几上的粗瓷茶杯说道:“茶叶贵,好的吃不起,这些都是秋天窖的菊花,喝了下火明目。”她说完故意看了和舫一眼,见他面不改色,拿起粗瓷杯津津有味喝起了茶,赞道:“嗯,是不错。”程惜惜气结,像是一拳头搭在棉花上,小脸又气得圆鼓鼓的。和舫看在眼里,心里暗笑,眼中也溢出了一丝笑意。“我已经传令让初三去了贾通那里,说了我这几天会到,算是将他暂时按在了城里,这几天他应不敢随意攻山。”“这几天我们要再探青山村?”程惜惜很快问道。和舫的眼里冒出一丝赞赏,他淡笑着说道:“不是我们,是我。你们的人没多大用处。”程惜惜怒了,“没多大用处,你还要躲上来?”“我要借你山上的人一问,以前住在村里的时候,有无感到异样。”和舫突地话锋一转,“也要看看你这个霸爷究竟有多霸气。”程惜惜像是程怜怜那般,对他呲了呲牙,起身走出去找人,让他们进来问话。“不要害怕,只是回想以前在村里见到异常之事。”山上的人回想了一阵,都说没什么异常的,只有王屠户,因平时要早起走山窜村收猪杀猪,在离开村子的前些晚上,经常会听到村子邻近的山坳里,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他仗着胆子大,也偷偷去瞧过,却在还未靠近时,就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大狗追上来撕咬,他吓得抱头鼠窜,衣衫裤子被撕咬成了碎片,幸得拔出杀猪刀,才将那条狗击退。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私自靠近山坳,很快他们村子的人都被赶了出来,他也没有再去看的机会。“你等下带我们前去一探。”和舫沉吟了一下,对王屠户正色说道:“这些事你一定不要说出去,你先出去吧。”待王屠户出去了,程惜惜忙说道:“我也要去。”开玩笑,我才不要被蒙在鼓里,那时候我还有什么筹码与你谈判?和舫站起来,笑着化掌为刀,虚虚砍向程惜惜脖子,“上赶着去送死么?”程惜惜双眼圆瞪转头张嘴就咬,和舫飞快缩回手,双手背在身后没事人般走了出去。全程被晾在一边的周泰,看着脚下不明的水渍,整个人风中凌乱了。第15章 意外程惜惜追出去,见到初一双手奉上的包裹,睁大眼一瞧,怎么那么熟悉?和舫斜了一眼呆愣的程惜惜,转身进屋打开包裹一件件看了起来,她回过神冲进屋,见他看得眉心紧拧,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你以为这些就能搬倒贾通?天真。”和舫伸手推开程惜惜,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字模仿得不错,就是越写越飘,只是形似没有神似。”程惜惜捂着头,心下大叫不好,自己的主动权又被夺去一些,该死的他怎么跟土拨鼠一般,自己藏得那么深的东西都能翻出来。和舫瞄了一眼满脸不服气的程惜惜,“你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手段?”“手段只要有用,管他什么乱七八糟还是乱八九糟。”和舫轻飘飘的道:“你不是不识字吗?毁坏御赐之物的账也该算一算了。”“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程惜惜眼珠子一转,打算装傻死不承认。和舫头疼,这个小混蛋软硬不吃,关键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幺蛾子,根本不可控。初一来禀报已经备好马,和舫暂且将程惜惜抛在一旁,青山村那边才是重中之重,待这件事了了,腾出手后再来收拾她。程惜惜见和舫要走,也忙奔了出去,见到立在外面的那匹黑色骏马,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她一直喜欢骏马,喜欢策马奔驰的快乐,可是她太穷,就算买得起马也养不起。周泰的马是白色,同样油光水滑威风凛凛,见程惜惜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又围着黑马打转,他不高兴了。“怎么,我这匹踏雪可不比他黑焰差。”程惜惜撇了撇嘴角,干脆的道:“我不喜欢小白脸,什么踏雪黑焰,矫情,叫老白老黑多好。”周泰差点噎死,他的马被嫌弃也就算了,还落了这么个土里吧唧的名字。和舫不理两人,抓住缰绳正准备上马,程惜惜却抢了先,跳起来往马背上一扑,一旋身坐在了马背上,黑焰脾气刚烈,见陌生人骑在自己身上,当即就扬起前蹄一甩身子,挪腾跳跃起来。程惜惜身子一侧,眼见要被摔落在地。在场的几人都被突来的变故惊呆了,和舫神色大变,疾冲上去想要接住她,却见她脚勾住马背,单手抱住马脖子,身子一拧又不可思议的爬上了马背,上身匍匐,双手紧紧抱住了马脖子。黑焰的气焰渐弱,转了几圈后慢慢停了下来,还温驯的打了个响鼻。“程惜惜!”和舫脸色铁青一声怒吼,伸手将她拖了下来。“哎哎哎,骑一下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嘛。”程惜惜抚摸着马,恋恋不舍。和舫微闭着眼睛,按了按自己狂跳的胸口,再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初一,把她给我捆起来。”初一为难的看着和舫,黑焰他训了很久才驯服,程惜惜一下子就制服了它,郎君这是嫉妒了么?不过这是在碧峰山上,山上都是程惜惜的人,那些人已经眼色不善,慢慢围了过来。周泰也有些愕然,和舫这火发得太莫名其妙,于是劝道:“就让她跟着去吧。”和舫从怀里掏出那块玉坠扔过去,周泰抄手接住,一看也傻了眼,自己的玉坠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程惜惜!”周泰脑子一转就想通,也很快发出了怒吼。程惜惜掏掏耳朵,闲闲的道:“你们走吧,反正我可以自己去,要是我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引来了贼人,这些我可无法保证。”和舫紧抿着唇,盯了她半晌,对初一说道:“把红云给她。”初一去牵了红云过来,程惜惜见是一匹中等个头的母马,性情温驯,顿时白眼快翻出了天际。她程霸天,就要骑最烈的马,过醉生梦死的人生。不情愿归不情愿,程惜惜还是翻身上马,跟在了和舫身后,一行人疾驰向青山村。“就在前面的山坳里。”王屠户透过依稀的夜色,辨认着方向。“把马牵到林子里去藏好。”和舫翻身下马,看了一眼几乎是滚下马的程惜惜,这一路急行军,她虽然咬牙一声不吭,怕也是累得够呛。程惜惜下马后像是螃蟹般走了几步,大腿被蹭得火辣辣的疼,早知道就直接溜了,这笔账得记在贾通身上,他倒台后,自己一定要上去狠狠踩他几脚。“走不了就去坐着休息会。”和舫看着她的腿,终是开口说道。“来都来了。”程惜惜咧嘴,笑得简直比哭还难看。和舫总算摸到了一些程惜惜的性子,她不亲眼所见,怕是不会死心。“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和舫语气淡淡。“还走不走?废话这么多。”程惜惜微弓着腰,语气不耐烦,像是一直煮熟红透的还要暴跳几下的虾米。和舫别开眼,一言不发向前走去,周泰与程惜惜在后,护卫小厮们也围了上去。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前行,山坳里透出光来,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然后是轰天的巨响。和舫神色一沉,与周泰面面相觑,像是离弦之箭往前飞奔,程惜惜心一横,顾不得腿上的痛,也紧紧缀在了后面。眼前没有山坳,青山村背后的山脉,整个塌了下去,填平了山坳。一个领头模样的黑衣人手一挥,火把逐渐熄灭,那些人像是鬼魅般,打马迅速离去。程惜惜心跳停了半拍,眼珠子蓦地瞪大,手握成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和舫奔过去,清新的泥土味扑面而来,沿着崩塌的地方转了几圈,也找不出什么异样之处。“这是毁灭证据么。”程惜惜喃喃的说道。和舫猛地抬头,沉声道:“去临安城。”程惜惜怔怔,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就不去添乱了。”“走。”和舫一把拎着她的衣领,“来都来了,岂有半途而废之理?”“我腿痛啊,骑不了马。”程惜惜哭丧着脸开始耍赖。“我骑马带你。”“咦,共骑么?”程惜惜眼睛一亮,嘿嘿笑着回头对和舫眨了眨眼。“你想得美。”和舫轻笑,不费吹飞之力看穿了她的心思,“见到证据没了,怕连累到自己就想跑路?”程惜惜被和舫抓上马,就算被美男环伺,她心里也泪流成河,逃是肯定要逃的,现在她里外不是人。她见到黑衣人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他虽然做了伪装,可他就算化成灰,自己也认得。作者有话要说:路过的小天使们,点个作收吧,跪谢。第16章 受伤到了临安城门,城门口并没有加强巡护,只是守卫紧盯着过往行人,见到他们这行人后,有人就匆忙离去了。“这是去给贾通报信呢。”程惜惜暗自冷哼,贾通没有攻打上山,他又毁灭了证据,只怕是想着等和舫走后才收拾他们。果然和舫一行人刚进城没一阵,贾通就匆忙赶了过来,叉手施礼后道:“下官见过齐王爷,和少卿。”“贾知府无需多礼。”和舫翻身下马回了一礼,周泰只随便举了举手,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贾通也不甚在意,仍旧温和谦卑说道:“下官一直盼着王爷与少卿前来,路上舟车劳顿怕甚是辛苦,下官已备好房舍,请二位前去先稍加修整后再议正事,不知这样妥否?”“贾知府想得很是周到,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就不劳烦贾知府。现在天色已晚,且待明日衙门见。”和舫也客气的回道。程惜惜见贾通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儒雅斯文,不是对他有所了解,怎么都不会将他与丧心病狂联系在一起,这足够说明人不可貌相。就像和舫一般,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对她呼来喝去小气吧啦,这时候却又换了一幅温文有礼的面孔。和舫与贾通寒暄完毕,待他离去后又骑马去了以前的小院,程惜惜骑了几天的马,不止大腿疼,全身都快散了架。“你先去歇息一阵。”和舫见程惜惜歪歪倒倒的模样,指了指后面的院子说道:“你住后院,我们住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