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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的黑莲花》TXT全集下载_7(1 / 1)

“哦。”程惜惜点了点头,“那取什么名啊,直接改名叫齐王得了。”和舫吸气,不能与她计较,也不能与她胡说八道。“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他说到这里,又回头瞥了她一眼,“你别打歪主意想逃,小院子外面布满了弓箭手,要是你敢动,他们会直接放箭的。”程惜惜暗地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却布满笑意,天真的问道:“不过是让我进京去作证,却派这么多人看着我,和大人,你这是在保护我么?”和舫背着手,静默片刻,只淡淡的道:“你去收拾一下。”程惜惜待和舫走后,小脸一下垮了下来,心里惊疑不定,他难道知道了什么?按说不能啊,程放那人比她还狡猾百倍,怎么会让和舫抓到把柄?除非和舫比自己还狡猾百倍以上。很快程惜惜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世上,她自封第二聪明,第一当然是程放。用过晚饭,程惜惜抓着程怜怜在院子里散步,嘴里不断训斥着它:“快动动,看你比猪都胖了,马上就过年了,再胖下去就把你煮来吃掉。”程怜怜嘴里呜呜,不情不愿晃动着肥腿,在院子里一圈圈走来走去,滴水成冰的夜晚,谁会在外面散步啊?程惜惜被冻得小脸通红,程怜怜虽然肉多毛厚,也冻得连抗议都没了力气。最后一人一狗都哆嗦着回到屋子,程惜惜抱着程怜怜,呜呜哭了。“怜怜啊,外面真的都是弓箭手,墙脚连个狗洞都没有,这下我们真是跑不掉啦。”程怜怜呜呜回应,真是冷死狗了。第二天出发,程惜惜来到前院,见和舫与周泰等人都到了,站在那里似乎都在等她一人,加一狗。程惜惜背着手,扬着头趾高气扬的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出发吧。”周泰忍住笑,指了指中间的马车道:“你坐那一辆。”程惜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一辆马车又破又小,当即拉下了脸,装作没有听到,径直走向第一辆马车,掀帘爬了上去,又对程怜怜招招手,“上来。”和舫眯了眯眼,见程怜怜滚到马车前,前脚搭上马车,却因为太胖怎么都跳不上去,程惜惜沉着脸,抓住它的腿吃力的往上拖。“砰。”程怜怜被拖上去了,马车随之晃了几晃。“哈哈哈。”周泰忍不住大笑出声,这狗一次比一次胖,再胖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爆开。“看紧了。”和舫斜了一眼周泰,扬了扬手,上了马车,初一坐上那辆本该程惜惜坐的马车,驾车赶到了队伍最前面。队伍快马加鞭,早出晚歇,一路疾行向京城而去。程惜惜连续赶了几天路,都一直安安分分,这天早上在客栈,和舫他们左等右等,却怎么也没有等到她。初一前去打探后,回来低头禀报道:“郎君,程惜惜说是,今日乃重阳节,按照习惯,她都要去登高游玩。”周泰惊讶的微张着嘴,转瞬间也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广陵城三清山可是登高一绝,听说城里晚上也热闹非凡,晚上会在汴河放河灯,说得我也不想走了。”和舫紧抿着唇,不理会周泰的发疯,快步来到程惜惜门前,抬起拳头直接砸门。“程惜惜,你少作怪,快给我出来,否则我将你直接绑上车。”屋里寂然无声,和舫一惊,用力撞开门,顿时愣了一下。程惜惜盘腿坐在床上,程怜怜蹲在床边,人狗都一脸落寞,眼神空洞。“又怎么了?”程惜惜似乎才回过神,大眼睛浮上了泪花,幽幽的道:“和大人,我不登高不游玩,会死,马上就会死。”和舫咬紧牙关,紧紧盯着程惜惜,半晌后才吐出了一个字,“好。”程惜惜瞬间活了过来,灵活的跳下床,蹦蹦跳跳的来到和舫面前,围着他直打转,抬头讨好的对他笑得一脸灿烂。“先去爬三清山,然后下来去城里会仙楼吃饭,晚上去逛汴河看灯火,好不好,好不好?”程怜怜也笨拙的学着程惜惜转圈圈,和舫被他们转得头晕眼花,大声道:“停。再转就给我上车回京。”程惜惜立马定住身子,拍着小手欢呼起来,“和大人最好了,和大人简直是天下第一善人。”和舫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没好气的道:“下楼。”一行人出发去了三清山,在拥挤的人流中爬上山,没看到什么风景,倒看了一堆人头。下山后一行人都累得够呛,肚子也快饿扁,径直去了会仙楼用饭,点了一大桌店里的招牌菜,吃得肚子滚圆,回到客栈稍作歇息,待天色暗下来后,程惜惜又闹着要去汴河边。和舫皱眉,冷声道:“外面都是人挤人,有甚好玩的?你一个小娘子成天在外面跑,成何体统”周泰心痒痒的,他眼睛一亮说道:“不去汴河边,去瓦子里好了,不知道瓦子里今晚可有什么好玩的?”程惜惜也喜笑颜开,笑道:“好啊好啊,去瓦子里吧,我也好想去,坐下来听曲喝小酒,再点个红姐儿随身伺候,哎哟!”和舫黑沉着脸,曲起手指敲到了她头上,怒道:“要不要再找个小倌陪着?”程惜惜呐呐的道:“那样再好不过了。”“做梦呢。”和舫眼里闪着危险的光,“敢乱跑打断你的腿。”和舫说完又向周泰投去威胁的一瞥,他干笑着道:“哈哈,小娘子不好去那些地方,我还是自己去吧,哈哈。”周泰说完往外飞快的溜了,护卫们哗哗围了上去,和舫背着手往楼上走,却没有听到后面的程惜惜跟上来。他转过身,见她站在原地,委委屈屈,泪珠在眼里打转,泫然欲滴。“我穷,好不容易能出来这么一趟,却什么都没有见到。这一辈子估计再也来不了广陵,和大人,你忍心让我抱憾终身么?”和舫默然,一会后黑着一张脸道:“不许乱跑,乱跑打断你的腿。”说完后迈着长腿向外走去,程惜惜哟嚯欢呼,也颠颠跟了上去。和舫听到程惜惜欢快的呼喊,也禁不住嘴角翘了翘。街头人流如织,小贩挑着担子来回穿梭叫卖,街边的摊子一个接一个,程惜惜站在炒银杏摊子前,停住不动了,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和舫。“只此一次。”和舫瞪她,掏出银子递给摊贩,程惜惜眉开眼笑的接过炒银杏,吃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吃完炒银杏,程惜惜又站在糖梨儿的摊子前,眼巴巴的看向和舫。“下不为例。”和舫又掏出了银子。一路走过,和舫说了几次最后一次,见没有什么威慑力,干脆闭嘴只管递银子,直到程惜惜再也吃不下去为止。护卫拥簇着两人,辛苦的穿过人流来到到汴河边,河畔两岸灯火通明,弯弯曲曲的河里飘满了河灯,映衬着清幽的河水,像是一条缀满宝石的玉带。程惜惜双眼明亮如灯火,手里捧着灯,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放进河中,双掌合十闭眼许愿。和舫静静站在一旁,见程惜惜小脸上写满了虔诚,柔和的侧脸在灯光下如白瓷,泛着温润的光泽,眼神也跟着温和起来。“你也放呀,然后许个愿,听说这里许愿很灵的。”程惜惜侧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和舫,笑盈盈对他说道。和舫眼里溢出一丝笑意,也蹲下来放了灯。“你怎么不许愿啊?”程惜惜颇为遗憾的道:“你不许,让给我许好了。”“这个也能让的?”和舫忍住笑意问道。“应该能吧?”程惜惜挠了挠头不确定的答道。和舫学着程惜惜那般,在台阶上坐下,闲闲的问道:“哦,你许了什么愿?”程惜惜笑了起来,“当然是富甲天下,我一直就只有这么个愿望。”和舫顿了下,淡淡的说道:“小娘子不都是想嫁个如意郎君么?”“哈哈哈。”程惜惜大笑,“富甲天下后,想要什么如意郎君没有,到时候我可以拿银子买一堆,挤满后院。”和舫神色淡淡,轻声道:“程惜惜,你以为什么都能买到么?”“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没有买过,所以不敢断定。”程惜惜眯缝着眼,感概着说道:“双方议亲,你家父母双亲是谁,任何职,我家又是谁,出多少聘礼,备多少嫁妆,与生意买卖又有何区别?我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去买吧,银货两讫,倒明明白白。”和舫寂然半晌,站起来冷声道:“天色已晚,该回去了。”程惜惜也站起来,捂着肚子道:“我又饿了,我们再去吃碗馄饨,吃完我保证立马回去好不好?”和舫不理他,背着手往前走去,程惜惜嗖地一下,窜到他前面,背转身往后退,不断做着鬼脸,笑脸,像念经那般不断重复道:“馄饨,馄饨,就要吃馄饨。”“小心。”和舫突然伸手抓住程惜惜,她惊了一跳,回过头一看,见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路过的行人,随即道了声歉。路人见她态度好,也没计较笑笑离去。“好好走路。”和舫放开程惜惜,沉声呵斥道:“吃完就给我滚回去睡觉。”程惜惜欢呼着转过身,手缩回袖子里,去馄饨摊前吃得饱饱的,满意的跟着和舫回了客栈。一进屋,程惜惜关上门,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然后从袖子里掏出小纸团,程放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字跃然纸上。“无恙,且安心。”程惜惜呼出口气,她将纸条在灯上点燃烧了,哼着小曲安心睡去。自从游过广陵之后,程惜惜再也没有出幺蛾子,一行人安安稳稳到了京城。“京城好繁华啊。”程惜惜掀起车帘,看着热闹非凡的京城,感叹不已。车子一路前行,程惜惜看得目不暇接,然后马车停在了大理寺门前。和舫下了马车,踢了踢她的车门说道:“到了,下车吧。”程惜惜跳下马车,见到大理寺门禁森森,小脸一下垮了下来。“和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我的背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可不可以先找个地方洗漱歇息?”“废话少说,进去。”和舫盯着她,漠然的说道。程惜惜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道:“和大人,你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和舫紧抿着嘴,冷冷的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程惜惜连同程怜怜,都被投进了大理寺牢狱。守卫森严的牢狱里,回荡着程惜惜撕心裂肺的咒骂:“和舫,你个奸诈小人,你的良心都喂了狗,你简直黑了心肝,不,你心肝在你阿娘生你时,忘了一并生出来啊。”第21章 坐牢大正殿里。和舫一早就进了宫,圣上打完拳回来,浑身热气腾腾,他接过近侍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在案几前坐下,随意的说道:“坐吧,听说抓到了个小娘子?”和舫蓦地抬头看去,圣上脸色寻常,又微垂头回道:“是,不过臣以为,她与本案无甚关系。”“哦,为何?”圣上微微好奇的看着他,说道:“你从临安千辛万苦将她带回京,是为了私仇?”圣上自小跟随先皇征战,功勋卓著,心机深似海,在同样战功累累的五个中杀出一条血路,登上了帝王宝座。先皇七个儿子,如今剩下的就只有圣上与其胞兄齐王周泰。和舫不敢妄测圣意,却不敢不测圣意。“因臣在案发地遇见她,现场只余她一活口,故将她带至京城,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圣上背靠在软塌上,似笑非笑看着他。“臣曾在她身上屡次失手,抓她实属不易。”“哼。”圣上冷哼道:“出息。”和舫站起来,恭敬垂头施礼道:“都是臣办事不力,请圣上责罚。”圣上摆了摆手,微沉着脸道:“我不是那不讲理的昏君,大周自立国起,前后战乱了十多年,这几年方算安稳,那些贼子蛰伏了几年,贼心不死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躲在暗处防不胜防,你就是算无遗策,也还有天有不测风云。”和舫心一沉,问道:“难道又与前朝大梁有干系?”“先前五万两税银突地不见踪影,税银不见之处,临近码头。商船来往无数,恰逢遇到接亲的队伍,送葬的队伍,还有前去关外的商队。你说,这些银子去了哪些地方?”圣上轻声笑了,“这五万两银子,说不多也不算顶多,说不少亦不少。纯为了富贵,断没人敢明目张胆抢这笔银子。首先,他们缺银子,练兵打仗可是拿金山银山填出来的。再次,他们也是为了给大周一个下马威,看,这些都是我大梁的,我得抢回去。”和舫静静的听着,这些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从圣上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受。帝王一怒,血溅千里。圣上从不是什么仁慈之君。“大梁元氏王朝绵延几百年,锦绣膏肓里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败家子,天下四分五裂,末年更是年年征战,饿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元重年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连只虫蚁都不忍杀死,却看不到他子民的苦难,最后反而博得了仁慈才情的美名。”圣上脸上浮起讥讽的笑,“士子归心,真是天大的笑话。所以元氏天下只剩了士子能活着,百姓都饿死了。这大周,定不能步大梁的后尘。”和舫大恸,阿爹死于战乱,年幼的他与阿娘逃过一劫,在尸堆中翻找阿爹的尸首,拼到最后,还缺一只手掌,怎么都找不到。“青山村那里,就是把山移开,我也会查个究竟。”圣上冷冷的说道:“贾通的死,归咎于匪徒谋财作乱。”和舫的心一凛,圣上这是要将杀人罪名扣到青山村众人身上去。他哀声道:“圣上,青山村的百姓,是大周子民。”“和少卿!”圣上怒了,抓起一本奏折砸过去,“你拿我当昏君了?我没事杀那么多人,给自己招冤么。”和舫心落了回去,忙认错道:“都是臣的错。”“先抓起来,慢慢审,审个一年半载的,等到青山村那边水落石出了,再放回去。总要给朝上那些御史一个交代。”圣上嘲讽的说道:“不然又有人要一头在朝堂上碰死,我虽不在意死后那些史官的笔,可每天被吵得头疼。”“臣遵旨。”圣上又轻笑起来,闲闲的道:“什么时候审那个小娘子?听说她在牢里挺能闹腾的,我跟你一起去瞧瞧热闹。”和舫的心闷得透不过气,沉默着点头应下。大理寺牢狱里。程惜惜开始被投进最里间的女牢,她高声大骂和舫,程怜怜也在旁边凑热闹,汪汪汪叫得欢快无比。牢里的犯人被吵得受不了,大声骂道:“哪里来的臭丫头,作死呢,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哎哟,你来呀,有本事来打我啊。”程惜惜在稻草上盘腿坐下,哈哈大笑,“都到这里了,说不定明天就没了命,来呀,大家一起来聊聊天,说说你们受到了什么冤屈,这位大娘,你的声音大,你先来呗。”大娘也是个心大的,也笑着大声回道:“我可不冤屈,我一刀剁了我家那口子的头。”“啊?”程惜惜惊叫,“大娘,你莫非是屠夫?”“啥屠夫,气狠了,杀牛都没问题。”大娘豪迈的道:“老娘辛辛苦苦赚银子养家,死鬼还在外面养小的。养也就养吧,可死鬼居然想将我典出去做妾,拿银子去给小的买头面。”大娘说着伤心大哭,牢里的女囚被勾起伤心事,也跟着哭起来。牢狱里一片呜呜哭声,看守狱卒都是和舫派来的护卫,听得是头大如斗,禀报给和舫之后,将程惜惜拎到了单独的牢里。“哎哟,待遇变了啊。”程惜惜看着坚固如铜墙铁壁的牢房,在墙壁高处只余一条小缝透气。房屋里倒干净清爽不少,木板上甚至还铺有厚棉被。狱卒送来了饭食,程惜惜打开一看,食盒里只有冷冰冰的馒头,还有一碗稀得能见人影的粥。“砰。”程惜惜抬手掀翻了食盒。狱卒桀桀笑起来,舔着牙花子,浑浊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阴阴的道:“小娘子性子烈,我就喜欢烈的,驯起来才有滋味。”“你有眼疾?”程惜惜看着他,语气饱含着同情。狱卒一怔,“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瞎。”程惜惜轻蔑的斜着他。“你娘的找死。”狱卒怒了,抓起腰间的钥匙去开门锁。“我看你人丑心不善,这一辈子都在阴冷的地底讨生活,不见天日,本来还挺同情你的,只是你要自我寻死,我也没了办法,就送你一程吧,我佛慈悲。”狱卒见程惜惜双手合十闭眼念经,开锁的手停住了。“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程惜惜睁开眼,笑了。“我是天仙下凡,到人间历劫的小仙女。更是大理寺少卿和舫和大人的意中人。”和舫正与圣上一同前来,准备提审程惜惜,闻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第22章 审讯隐蔽的屋子里,除了圣上,还有大理寺关正卿,都齐齐看向和舫,他耳尖微红,勉力平静对道:“大人,此女狡诈,你提审时还需谨慎。”关正卿瞄了一眼圣上,见他已径自坐下,并未多言,便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那边狱中,狱卒听到程惜惜的话,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他扯着嗓子直破口大骂,“你娘的耍我呢,看来今日不见血,你不知道阎王庙门向哪边开。”关正卿见到狱卒要冲进牢里,觑着圣上的脸色,本要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狱卒神色阴狠,手里拿着铁链冲向程惜惜,没注意到趴在角落里的程怜怜,它习惯了四处撒野,被关起来后,早已处于暴躁的边缘。眼见狱卒的铁链要缠上程惜惜的脖子,她灵活的向旁边一闪,程怜怜低吼咆哮,扑了上去。“砰。”狱卒被程怜怜撞到在地,它晃晃胖狗头,对着他的背一通撕咬抓挠。狱卒拼命挣扎躲闪,背后凉飕飕的,更兼火辣辣的痛,嘴里却仍不停怒骂。程惜惜扫了一眼外面,轻笑一声,脚踩在狱卒的手上用力拧,他一声惨叫,松开了手里的铁链。她半蹲下来,捡起铁链,缠上了狱卒的脖子。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传来,大声道:“住手!”程惜惜低头冷冷一笑,心道,终于来了。看来自己真的很重要,还没有开闹呢,他们就已沉不住气。“松口。”程惜惜拍了拍程怜怜的狗头,它呜咽一声,不情不愿的松了嘴。狱卒背后的衣衫已经被撕成一条条的,背上一道道血痕,看上去很是恐怖。护卫扶起狱卒,他见关正卿到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嚎叫屈,“大人啊,你得为小的做主啊。”关正卿恼怒的斜了一眼狱卒,圣上还在一旁瞧着,兴许以后大理寺在他心里,会落个屈打成招的名声。“滚出去。”关正卿厌恶的道。狱卒一愣,所有的哭喊全部堵在了嗓子里,再也叫不出来,蔫头耷脑出去了。护卫很快在牢狱里摆好了桌椅,搭起了临时公堂。关正卿在桌前坐下,看着随意坐在草堆上的程惜惜,清了清嗓子,问道:“犯人程惜惜,你为何来此,所犯何事,你可知晓?”程惜惜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无辜至极,认认真真的回答关正卿的提问。“这位大叔大人,我叫程惜惜,但我不是犯人。我来此是因为和大人将我骗进来的,我是再老实不过的平民百姓,更不知晓我犯了什么罪,可否请大叔大人告知?”程惜惜一声声大叔大人,叫得关正卿眼角直抽,他忙道:“本官乃是大理寺卿,姓关。”“好呀好呀,关大人,这个姓真好,一听就很有气势。”程惜惜笑得天真烂漫,就差没有鼓掌了。关正卿脸上刚浮起一丝笑,想到和舫先前的提醒,又沉下脸道:“你休得东拉西扯,在临安知府贾通被害的那晚,你可在现场?”“在。”程惜惜老实的点头回答。“为何在那里?”“狗官,不是骂你,有些人远远不如你呢。”程惜惜神色愤愤,说到到这里停顿住,抚摸了一下程怜怜的头。安抚了程怜怜,才继续答道:“贾通强占青山村百姓房地,我为了匡扶正义,出手相助,前去知府后院一探究竟。”“你一弱女子。”关正卿一拍桌子,话才出口就立即后悔了,狱卒受伤留下的血腥味还未散呢。僵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你有何本事,能帮助那些百姓?”程惜惜大眼浮起眼泪,抽泣着道:“关大人,我知道我是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我天生一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吃苦,就算是自己搭了进去,也管不住助人的心。”关正卿见自己被饶了进去,懊恼的盯着程惜惜哭。“关大人,我这样善良也有错么?呜呜,大周有律法明令禁止人心向善么?大人你出现的时候,一身正气,一看就是清官好官,我这提着的心啊,顿时放回了原处。我想,这下不但能免除牢狱之灾,说不定圣上还会嘉奖我这样的善良百姓,御笔亲题大周善人程惜惜这样的扁牌,也不为过是不是?”在屋子里的圣上听到此,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和舫,没好气的道:“你去。”和舫垂首领命,将一头冷汗的关正卿解救出去,冷眼看向她,直截了当的道:“程惜惜,你少装疯卖傻,那晚你背上受伤,只不过是你与贼人共同下的套。”程惜惜见到和舫就眯了眯眼,他可不好糊弄,得下血本。果然,听到他的话,她心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侧着头笑看去,“和大人,下套?要套谁呢?”和舫紧紧盯着她,不理她的嘲讽,继续道:“从青山村,到知府衙门,你们早就见过面。贼人力大无穷,你却只受了皮外伤。”“和大人,我没有被当场砍死,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看我很不顺眼是不是?”程惜惜站了起来,眼里蓄满眼泪,盈盈欲滴,“这进京的路上,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我以为和大人也亦如是,没曾想我还是错了啊。”“程惜惜,你可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丧命?”和舫眼神一点点暗下来,顿了顿道:“包括青山村的人。”“青山村百姓也被打成了共犯?”程惜惜惊讶极了,随即嘲讽一笑,“那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老百姓啊,跟我一样无辜的老百姓啊,你们这样做,跟贼人又有何区别?”和舫愣了愣,怒道:“青山村百姓都是受了你的牵连,你有何脸说出这样的话?”“和大人呀和大人。”程惜惜大笑起来,“我没有脸,因为我的脸都给了你,所以你脸皮才会这样厚。先前关大人可金口玉言断定,我不过是一届弱女子,我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和舫紧抿着嘴,刚要回答,程惜惜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螓首一扬,干脆直接的道:“你说吧,你要我如何?”“招出共犯。”“招了会怎样,不招会怎样?”程惜惜歪着头天真的问道。“你不招也得招。否则一辈子,你休想出这个牢门。”“真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反正我身上银子都被你搜了去,出去身无分文,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至少牢里还有发霉的馒头与馊了的粥吃。”程惜惜又坐了下来,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样,笑嘻嘻的道:“和大人,你我相识一场,能给我好点的饭菜么,每天来个肘子什么的。”和舫咬牙,心一横道:“程惜惜,你以为我不会对你用刑么”程惜惜愣了下,随即抱着双臂抖了抖,干笑道,“和大人,我招我招,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别太认真嘛。”作者有话要说:程惜惜:以前一起逛街市的时候,你跟我说这条街的零嘴,都被你承包了,如今将我关进大牢,却只给我残羹冷炙,男人变心真快啊。和舫:都关进大牢里了,还堵不住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第23章 出狱屋子的人听到程惜惜这一声“我招”,都伸长了耳朵,连圣上也坐直了身子,不过他下一瞬间,又噗呲一下笑出声。程惜惜看起来一头雾水,又懵懂,“究竟要我招什么啊?”和舫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怒吼道:“程惜惜!”“哎。”程惜惜脆生生的回答。“招出你的共谋是谁!”和舫咬牙切齿的道。“啊?”程惜惜为难的挠挠头,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严肃道:“你说吧,你想要我承认是谁,我就招是谁。”和舫差点背过气去,他走进牢房里,站在程惜惜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程惜惜,是我一直容忍你,所以你才能靠装疯卖傻一直得逞。”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紧盯着她的眼睛,“凭什么我要一直容忍你啊?程惜惜?嗯?”程惜惜忽地惨然一笑,慢慢站起来不服输的盯回去,也低低的说道:“为什么呢?和大人,你一直容忍我,都不过是为了你的仕途,不是么?”和舫心被针扎了一般,猛地刺痛。“你心存大义,不屑为难我一小娘子,所以我才处处得逞。我知道,只要你如别的官那般,心狠手辣不折手段,我是逃不过去的,我仗着的,不过是你的仁慈。”程惜惜手伸向和舫,摊开手掌,掌心上赫然躺着那根琉璃簪。她轻声道:“和大人,辛苦你了。”和舫定定看着她的手,垂下的眸子里翻起千重浪。良久之后,伸手接过了簪子,手指碰到她冰凉的手心,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手指飞快的蜷缩回去。程惜惜泪眼朦胧,心像是被剜去了一块。好不容易偷藏起来的,这下可好,好多好多的银子飞了。“和大人,我没有装疯卖傻。”程惜惜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我是真不知道你要我招什么,我说了不认识他们,就是不认识他们。”和舫神色一冷,正要说话,只见程惜惜抬了抬小手,阻止他道:“你先听我说完。”“我怕死怕穷怕冷怕饿,更怕痛。要是一刀毙命倒好,那样就不会受痛苦折磨。你说我与人商议好,故意受伤,这真不是我能做出来的事。”程惜惜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再说那些时日我们都在一起,我何时见过其他人?杀贾通一家,是为了杀人灭口我懂,可要灭什么口,和大人,你能告诉我么?”和舫断然道:“不能。”“所以嘛,你要我招,我真的是莫名其妙,你就算对我用刑,也是屈打成招。我胡乱指一通,比如说和大人你是主谋,这不是耽误你们破案的功夫吗?”和舫听到自己成了主谋,眸色暗了暗,讥讽道:“程惜惜,你威胁我?”“哎,你看你这个人。”程惜惜伤心叹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认识的人不多,当官的就只有这么几个,齐王爷,关大人,再加上和大人你,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和舫的怒气一点点升起,程惜惜总有这个本事,将自己逼得直跳脚,他火冒三丈道:“你还想把齐王也拉下水?”程惜惜干笑,“我不是说了,只是随口一说。是你让我招的啊,到底要招谁?要不我给你现编个名字?程怜怜行不行?”程惜惜蹲下来,捧着程怜怜的肥狗头,将它往和舫面前凑,讨好的笑道:“程怜怜反正说不出话,被冤枉了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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