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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34(1 / 1)

大皇子一愣,倏地倒吸一口气:“为兄倒没想到这一点。有可能,极有可能。我方才隐约听见她嫌弃杨临人老肉柴,父皇比杨临还大两岁,胡猫儿怕是也瞧不上父皇。”他懊悔道:“我方才刚进御书房,没认出她来,还起了些看上她的心思。五弟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的念头,准备又将我吃上一回?”话到此时,他亲爱的五弟却再不接话,只偏头往他身后瞧去。他心中陡然觉着不妙,倏地转身,便瞧见那吃人的少女近在咫尺,虽然一边吸溜着清鼻涕,那股子要吃人的劲头却半分未减。她咧着嘴,露出一侧虎牙,慢悠悠道:“大殿下方才说什么?对奴婢起了什么心思?”大皇子倏地跳开几丈之远,指着猫儿战战兢兢道:“你……你别乱来,此处都是侍卫,没等你吃人,先被大刀砍死。”猫儿吸溜一声,笑嘻嘻道:“猫有九条命,奴婢三回死而复生,才用去了三条。”她脑袋一偏,像逗弄康团儿一般,嗓音柔柔道:“大殿下算一算,奴婢还剩几条命啊?”大皇子面色一白,再不同她絮叨,贴着墙根逃了开去。猫儿无语的耸耸肩,回身依然缩去大刀侍卫身畔。萧定晔缓缓行到她面前,看着她被雪片盖满的发顶,低声道:“等我作甚?”她低垂着脑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他看着她这副神情,又想起她方才恐吓大皇子的模样,面上不禁浮起笑意,道:“说吧,我听着。”她继续不理他,他却往前再站了站,一直挤得她一个趔趄,重重靠在了宫墙上。她想到昨儿夜里他咬牙切齿向她强调“地位有别”,便冷着脸扑通跪在地上,做足了下等人的姿态,瑟瑟道:“殿下误会,奴婢在等戴大人。”他被她的举止和语言噎了一噎,拽起她快速离开此处。待到了偏僻处,方含笑道:“平日劝诫你,从没见你好好听从一句。倒将昨儿夜里的话记的清清楚楚。”她作势又要下跪。他一把拉住她手:“行了,你我是合作伙伴,相互配合,没有地位之别。”她便垂着头不说话。待站的无趣,想要行礼离去,方发觉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掌中。她忙忙要挣脱,他却握着不放,用温热的大手将她两只手包在里间,蹙着眉道:“你再是宫女儿,如今到了御书房当值,身份就不一般。怎地连袖笼子都没有?你若冻出冻疮来,就别想再进御书房。”她的脸涨红一片,几番挣扎方脱开手,忙忙跳出几步之外,方悄声道:“你疯了?你又演什么戏?不是说要让旁人以为你我不睦的吗?”他一腔莫名其妙的柔情被这几句话打散,便有些意兴阑珊,做出散漫的模样道:“本王偶尔瞧上一位宫女儿,一时兴之所至,有何稀奇?”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却上前一把拽住她,刻意做出拉拉扯扯的模样,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悄声道:“今儿在祖母和母后处,可有何发现?”她想着他今儿只怕是要演一出“纨绔子调戏贞洁烈妇”的戏码,只得勉强配合着微微挣扎,低声道:“娘后娘娘看不惯我,勒令不许我再上门。”他一停,叹息一声:“我忘了提醒母后,倒让她吃了一回干醋。”他将她往近前拉了一把,续问:“祖母呢?”她忍无可忍,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今日的戏本子,我配合不来。”他终于叹了口气,道:“父皇身边有探子,偷听了我同父皇的谈话。三哥那边已经知道我对你一时存了必得的心思。你说,我风流成性的名声,能放着中意的姑娘不动手?”她一时忙着躲他,顺着他的话音道:“那我该如何做?奉迎你?”他微微一愣,悄声道:“奉承自然不成。你明显倒向我,三哥那里过不去。”猫儿立刻点头,推开他退后几步:“我知道了。”知道什么?猫儿一抖披风,露出手臂,将宽大衣袖卷起来些,抬头看着萧定晔微微一笑。他不由也微笑看她。静寂宫道上,雪花飞扬。“啪”的一声巴掌响,惊得树梢子上的飞鸟四散。少女的清脆的嗓音带着狠厉,引得不远处驻守御书房的侍卫斜眼相看。“畜生!皇子了不起?皇子能任意妄为?下次再敢动我,我就……我就……皇上啊,奴婢没脸见您啊……”寒风肆虐,离去少女的脚步踉跄中带着欢快,萧定晔捂着略有些发麻的脸颊呆立当场。树梢子随风摆动,被风裹挟着发出呜呜声,仿佛阎王殿的小鬼们在窃笑他。他摸着嘴角“滋”了一声,喃喃道:“谁稀罕……”经过与萧定晔的这一番纠缠,猫儿回了御书房院门口,寻着一位小太监相问过,得知礼部尚书的戴大人将将出了御书房。她顺着小太监指的方向追到东华门,只远远瞧见那位大人脚步轻快的出了宫门,再没有要折返的意图。一千两的大单啊!猫儿心疼的捶胸顿足。下一回再遇上戴大人,不知又何时了。回废殿的途中,萧定晔的人不依不挠。几乎经过每段路,但凡有树,树上就会传来暗卫的声音:“姑姑,姑姑……”她知道萧定晔这是操心老太后。可这厮欺负人的时候肆意妄为,欺负完才想起来她有用。晚啦!行了一路,树上仿似住了千万只啄木鸟,“咕咕”了一路。到了废殿的最后一棵树时,猫儿将将进了配殿,又退出去,站去树下道:“让你家主子夜里莫钻人房,今后大黑夜夜跟我睡,敢来咬死他!”树上暗卫叹了一声气:“胳膊扭不过大腿,何必呢……”------题外话------今天两更,一共七千多字。下一更立刻送到。第134章 皇子定亲(二更)配殿火炉上,汤药正咕嘟咕嘟熬煮的热闹。柳太医正低头仔细的修剪一支笔刷,听见推门声,缓缓起身,含笑看着胡猫儿:“回来了……”房中暖意微微扑面,眼前的青年温润如玉,手上还拿了一支妆用笔,眼中俱是看见她的专注。她一时有些恍惚。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也瞧见过这样的眼神?他看着她满头的雪片,放下笔刷出了配殿,几息后带着明珠进来。明珠忙忙取了笤帚,帮着扫去猫儿身上雪,站在原地迟迟不愿离去。上官方才传来命令,得让她打听出胡猫儿在太后殿中发现了什么。然而猫儿不会给她套问的时间。腹中一片长嘶后,猫儿略略有些窘迫,对明珠道:“快,你路子广,不拘什么寻来我填肚子。皇上忒抠,竟然不管饭。”明珠被一句“路子广”戴上了高帽子,正在踌躇间,猫儿下一句直击灵魂的话接踵而至:“你路子广,去膳房时顺便让送些炭石来。路子再广些,顺便拿几斤蜂蜡、糯米、生油回来。”明珠不由好心提醒一回:“吴公公的手……”先不说前仇,前儿才把人手臂弄脱臼,现下能去拿那么多东西吗?猫儿继续给她戴高帽子:“没错,所以才需要你出手,你路子广……”成也“路子广”,败也“路子广”,明珠觉着“路子广”这三个字迟早要把她毁掉,让她疲于奔波俗事中,无法集中精力干好本职。她还不能露出破绽,她还要做出要发挥优势的跃跃欲试,精神抖擞的同猫儿道:“姑姑就等我好消息吧!”猫儿很欣慰。打发走了明珠,她看着柳太医放在案几上的笔刷,欣喜道:“余下的几支可都制好了?”柳太医此时已经汤药倒进碗里,端过来放在几上:“先喝药。”她最近连续喝药,看见汤药便有些反胃,不由苦着脸央求道:“我人已经好了,这汤药可否就停了?”在御书房时,猫儿昏睡在床榻上,夜里煎药的活,柳太医便未曾假人于手。那时她的呼吸似有似无,他的内心也一片苍凉。旁的太医虽然被拘在御书房的暖阁数日,可私下里的埋怨声不断。他包揽了所有诊治、开药和煎药的活。没有阻止泰王给她下毒,他对她永远心有亏欠。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想说他多么想她,多么担心她。想说他答应要为她制笔的事情还没做完,想说她日后还有开铺子……后来等她醒来第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略有些顽皮的看着他,他所有的话都咽尽了腹中。只要她活着,什么样都好。此时他看她捧着药碗一脸的烦恼,他浅浅一笑,打开药箱取了蜜枣出来:“知道你怕苦。”她便抿嘴一笑,把汤药当稀粥一般吸溜吸溜的喝掉。每喝一口,眉头便紧紧蹙起,迅速拿起一颗蜜枣放进口中。如此喝了七八口,汤药不过只喝了一半,蜜枣已一颗不剩。她看着盛放着蜜枣的小瓷碗已见了底,拖着嗓子“啊……”了一声,一脸为难的看着他:“怎么办?”她说话的时候,鬓边的碎发飘散,因沾染了汤药,碎发便贴在她唇边。他想伸手去拨开,只将将抬了手,瞧见她并不防备的眸子,又收回手,重新拿起了笔刷,心中咚咚跳个不停。待心绪平复,他方低声道:“你若把汤药喝尽,我便告诉你个好消息。”她心想,他所说的好消息,该是寻见了更适合用来制笔的鬃毛。她咬牙一口喝尽碗中汤药,瘪着嘴等他说话。他清了清嗓子,低声道:“我想法子带你出宫,可能并不需要半年。”她立刻瞪大了眼睛,眸中全是疑惑。她等了几息,方有些担忧的问道:“那需要多久?”他渐渐露出笑意,将声音压得更低:“说不定,一两个月,就能成!”她仿佛有一瞬间的不明白,只咬唇消化了片刻,眼中渐渐泛上泪光:“真的?如何做?需要多少银子打点?”他摇一摇头,缓缓道:“你不需做任何事,只要静静等。”她立刻转过身去,用帕子拭去泪,片刻才红着眼睛转过来,声音几多哽咽:“你放心,我不生事,我就静静等。”柳太医带她出宫的行动计划,她并不知晓。然而这位太医和她的数回接触,她知他做事说话极为谨慎。没有万全的稳妥,他不会说这话。她转去炕头小箱子里搜了半晌,取出一百两银票和几十两碎银。“万一要打点,总不好让大人出人又出银子。这些你先拿着,过几日有了,我再拖人带去给大人。”他知道她不愿欠人情的脾性,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并不推辞,接过银钱放进药箱,轻声道:“等我消息。”她送他出了废殿,站在破墙畔目送他离去。他行了半晌,转身瞧见少女还站在远处看他,寒风吹红了她的脸颊,仿佛他当年初遇她时身畔的那一枝寒梅。他转身向她一揖,少女执着的回了一揖。他面上笑意更甚,再深深的望她两眼,转头慢慢去了。废殿墙外的枯枝上,积雪越落越厚。唯一一棵不畏冬寒的柏松郁郁葱葱,藏在里间的暗卫一边拔去扎进衣裳里的松针,口中喃喃疑惑:“这胡猫儿,是要给吴公公戴绿帽子?”要提前获得自由的消息令猫儿倍加愉快。便是后来明珠只端了饭菜回来,却未从吴公公那处讨得炭石和蜂蜡,她也并未嘲讽明珠“路子广”的人设。然而她即将要获得自由,且是光明正大的出宫,她就要为废殿众人铺好后路。同吴公公的关系还是该修复。等她出宫后,这位老太监最起码能让废殿众人有饱饭吃,有热炕睡。用完午膳,她原本要去寻一趟吴公公的计划,被兵部尚书李家的小姐李巾眉延迟。李巾眉今日装扮的格外娇俏。双环髻,发髻上一朵脆生生的碧绿簪花莹润俏皮。妆容精致,底妆服帖,突出了眼妆,缩小了唇缘,于她活泼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少女的恬静和不谙世事。她一进废殿,便解了披风,窜上火炕,并不同猫儿说话,只自己支夷半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猫儿奇道:“咋了,寄卖铺子出问题了?”李巾眉摇摇头,眸中俱是迷茫,几息后方幽幽道:“今儿,母亲带我进宫相亲。”哦……猫儿好奇:“既然是相亲,尚称的上自主,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要么中意,要么不中意,怎地这么一副逼良为娼的神情?”李巾眉再叹了口气:“究竟中意不中意,我也说不准。阿娘和阿爹都说,五殿下尚算良配,日后能过安生日子。”原来是同萧老五相亲。在萧老五是不是良配的事情上,猫儿给不了李巾眉什么建议。悔教夫婿觅封侯。按她的想法,莫说皇家人,便是官员,都不是良配,都要卷进政局里。对她来说,还是平头富贵翁抢手。然而,对于古人来说,女子的婚嫁常常背负着家族荣耀的使命,能够嫁给食物链顶端的男子之一,令家族兴旺……按这样的道理看来,萧老五确然是个良配。猫儿取了双色眼影给李巾眉瞧,又取过笔刷,将每个笔刷的作用讲给李巾眉听。然而这位商界新晋奇才,此时却无心考虑赚银子。她将发髻上的翠玉簪子摘下来,拍在被褥上:“五殿下送我的。”稀奇。萧老五那个只进不出的貔貅,竟然主动送人物件儿?纵然猫儿手里也有几样他的玩意儿,然而那是在地底下,出于特殊情况被她强取豪夺的。他还数次提出要取出去。一位守财奴一般的貔貅,能主动送人物件,这绝壁是真爱了。猫儿劝道:“我听闻有些人在别人面前抠搜,可一旦遇到对的人,就表现的极大方。可见你是对的人。”李巾眉犹豫道:“可是喜不喜欢他,我也说不准啊,怎能这般快就定亲。”猫儿奇道:“定了亲?今儿吗?”李巾眉对于她的迟钝表现十分不满。“若不是定亲,我能收他东西?那就成私相授受了我的姐姐!”李巾眉的唾沫星子险些喷到猫儿脸上,却也让她担忧起一件事来。今儿午时,这位纨绔皇子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她来着。她觉得她得解释一番,省的这位合作伙伴日后从旁人口中听到风声,前来和她绝交。绝交事小,买卖事大。一两个月后她大摇大摆出宫,还指望着将买卖做大。有李巾眉这位地头蛇,总比她一个人单打独斗从零开始强。她轻咳一声,讪讪道:“萧老五有时候脑子不好,不知你可听闻?”李巾眉转头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胡诌。她只得绞尽脑汁,想法子将她自己先从未来的绯闻里摘出来:“你知道,我和萧老五有些不对付。前几日,我因缘际会重新入了皇上的法眼,如今在御书房上值。许是要和皇上培养培养感情,等情浓了再进后宫。萧定晔不满我要当他小娘,今儿原本起了要毁我清白的心思,好让皇上厌弃我。”李巾眉立刻盯着她的鼻头仔细看:“可被他得逞?我看你的鼻尖,也没有分裂啊。”什么啊?关鼻尖什么事?猫儿继续道:“自然没有被他得逞,我还得为皇上守身如玉。但是你放心,他这般对我,只是替他阿娘出气,并不是真的看上我。我是皇上的人,未来你也要唤我一声‘母妃’,我巴不得亲上加亲,让你和萧定晔成双成对。”她为了显示真心,忙忙往钱匣子里一搜,方忆起手里的银钱都给了柳太医,只得忍痛再一搜,摸出一个指环。她捂着心口,将指环递过去:“这玩意不便宜,据闻价值千金。当做给你添妆,也是表达你我友谊长存之意。”李巾眉能同猫儿沆瀣一气,双方自然有些共性。其中最大的共性便是,两个人都缺银子,两个人都爱银子。李巾眉立刻捏住指环,往袖袋里一塞。还未成亲,已同她未来夫君有了夫妻相:都是貔貅人设。她喜滋滋的问:“怎地你竟然有这些宝物?”猫儿自然不能说这出自李巾眉夫君手里,只能往墙上挂着的“阴间三雄图”上一指:“我是阎罗王义妹,又是猫妖,想搜摸来些宝物,并不是难事。”偏财的到来令李巾眉渐渐打起了精神,她先瞧过双色眼影,再试过眼影刷,问道:“按你的说法,就得先将眼影刷制成,装进眼影盒里,才能将眼影卖出去。否则这眼影只能先眼巴巴看着,却不能卖了赚银子。”“没错。”猫儿拍马道:“李姑娘果然一语中的。”她将一整套化妆刷都拿到李巾眉眼前:“当先要解决刷子的问题。刷子出来了,后面腮红粉、各色眼影粉、眉粉全都能制出来。上妆是个细致活儿,不仅要有妆品,还要有工具,还要有手艺。缺一不可。”李巾眉收了笔刷,道:“出了宫我便寻制笔匠人先问问本钱,若整套不超过一两,我们就制,若太贵,只怕要想旁的法子。只是……”她略有些担忧:“你这一套妆品带工具和手法,太过繁琐,一时半会没人能掌握用法,这妆品怎么卖的出去?”猫儿咬唇一笑,卖了个关子:“我自有法子出宫教人如何上妆。你先制笔,眼影配上刷子和说明小笺,上妆不难,不耽误买卖。”李巾眉要离去时,猫儿又多问了一句:“成亲日子定了吗?”一句说的李巾眉又恢复了郁郁之色,愁眉苦脸摇头:“还没有。皇家娶妇,流程要麻烦许多。过几日皇上才会赐婚,赐婚后才要选日子。”送走李巾眉,猫儿倒有些担忧解药之事。无论她向皇上求出宫,还是柳太医想法子带她出宫,她倚仗的都是萧定晔和柳太医这两人,至少有一人能帮着她解了毒。今日萧定晔在宫里而未去营里,原来是要参与定亲之事啊。萧定晔定了亲之后,又要忙亲事,还要忙兵部的事,另外还有地下坑道的事。还能不能将她解毒的事当一回正经事,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可只靠柳太医,成吗?自然柳太医说他有师父,有父亲。然而他并不知道她身中奇毒,只当她是身有恶疾,他如何有把握替她解毒?她思来想去,还是写了个纸条,其上只有几个字:“亲事议定之时,能否操心解药?”她将纸条放去废殿外的树杈子上,又悄声同树上的暗卫道:“今夜我等殿下……”------题外话------二更送上。第135章 你和萧定晔什么关系(一更)这个夜里,猫儿没有顶门,只轻轻掩了门,整夜操着心,等待萧定晔上门。然而平日里,萧定晔仿佛夜夜住在废殿,今儿她想寻他,他却未出现。非但他本人没出现,连暗卫也没派一个人来。明珠半夜起夜,瞧见配殿灯烛亮了半宿,摸进门里,忍着睡意同猫儿唠嗑。唠嗑的话题显得极其高大上,条条都往宫里高阶人士身上扯。最后落脚点停在了太后身上。此时猫儿已过了瞌睡的点,灵台清明的如夜里的耗子,听的十分精神。明珠一边打盹,一边握了银针,随时暗中往自己腿上戳上一针,强忍着睡意,先讲了一回太后年轻时的故事。据闻太后早年,便不像现下这般菩萨一样的平和亲切。太后早先是个铁手腕的老娘们。当年先皇病重,奄奄一息,原本当今圣上是顺理成章的皇位继承人。然而当时还有几位皇叔正值壮年,对龙椅虎视眈眈。后来是太后私下里联合重臣,纵横捭阖,以摧枯拉朽之力,辅佐皇帝强势继位。之后太后重新退居后宫。表面上瞧着,太后是过起了轻松的养老生活。然而细细观察却能发现,每年各大要节,重臣的家眷无一不是慈寿宫的座上宾。此时明珠打了个哈欠,又忍痛给了自己一针,方状似无心的做了个假设:“姑姑觉着,假如太后有一日被人挟持,会是什么原因?”灯烛爆了朵烛花,仿似一道惊雷,让猫儿这些日子心里的谜团拨云见日。难怪太后身体出现了异常。那是背后黑手生怕太后如当年一般、在承嗣之事上伸手干预,于是先下手为强,往太后身上下了药,以此在不知不觉中瓦解太后的战斗力。难怪萧定晔的亲事定的这般匆忙。那是太后被挟制,虽摸不清背后黑手的身份,却已洞悉其目的。于是太后在自己还能动弹之时,抢先为萧定晔铺路。即便不是想让他继承大统,也是要让他在未来能自保。如若她推测不错,只怕再过几日,萧定晔的侧妃人选也都会一个一个的落实下来。此时明珠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姑姑这几日去给太后上妆,可曾瞧出太后有何异常?”猫儿的目光一瞬间钉在她面上。啪的一声,案几上喝药的碗掉在地上摔的稀烂。明珠一个怔忪间,猫儿已捏了一块碎瓷刃抵在她颈子上,一字一句问道:“你究竟是谁的人,说!”明珠的瞌睡一瞬间被惊跑,结结巴巴否认:“姑姑此话何意,我……听不懂……”颈间瓷刃往皮肉里探进几分,明珠能清晰感觉到破皮的微痛。猫儿咬紧了后槽牙,进一步逼问道:“你和萧定晔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人?”明珠知道,她的身份这样暴露,便算任务彻底失败。结局只有一个,死。她不能使出她的功夫做反抗,更不能承认,只能刻意红了眼圈,瑟瑟发抖道:“姑姑……便是要割肉……怎能吃自己人……”猫儿握着瓷刃的手略略一收,面上仍然狐疑,重复道:“莫打岔,你是不是萧定晔的人?”明珠立刻否认:“我纵然路子广,也没到识得五殿下的地步。我若识得五殿下,早去他殿里当值,怎能在浣衣局被刘公公威胁对食?!”猫儿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脸上,直到她委屈的流下眼泪,猫儿方将瓷刃丢去地上,冷冷道:“我拿你当自己人。旁人可以欺骗我,利用我,自己人不能。你可听明白了?”明珠一抹泪,下炕穿了绣鞋,做出一股被冤枉了的伤心模样,腾腾腾的出了配殿,将房门“咚”的一甩,也不管掩没掩住。猫儿靠在炕墙上,听见院里传来嚎啕的哭声,心中方有些后悔。这下好了,把整个废殿“路子最广”的人才给得罪了。第二日猫儿起身时,伤风更严重些。莫说清鼻涕,只咳嗽一声接一声,瞧着是要把心肺咳穿。按照杨临的说法,病身子是不能往贵人面前凑的,如若将病气过给贵人,轻则打板子,重则咔嚓脑袋。猫儿只得唤了五福前去慈寿宫和御书房帮着告假。春杏一大早起身烧了水,先侍候挨了板子伤愈的白才人净了面,进配殿瞧见猫儿咳的难停歇,不由担心道:“天寒地冻,姑姑进了一趟水里,体内的寒气不知多久才能发散完。我瞧着,这些滋补汤药是不能喝了,得寻柳太医开些治伤寒的方子。”猫儿再咳过一串,方往正殿方向努努嘴,悄声问道:“明珠怎样啦?”春杏耸耸肩:“眼睛都哭肿啦,姑姑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引得她如此伤心?”猫儿讪讪一笑:“也就……昨晚临时嘴馋,想寻她割肉来着……”“当啷”一声,火钳子掉去地上,春杏逃命般窜出配殿,只隔着半扇门板,战战兢兢探头相问:“姑姑……你怎地……这般不厚道?自己人也吃?”猫儿忙忙自辩:“厚道的厚道的,一起了要吃自己人的心思,就病了。可见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她央求春杏:“我头疼的厉害,麻烦姐姐帮着去寻寻太医……”她的手往炕头钱匣子一摸,这回除了只剩下一块玉佩之外,是真的一文钱都没了。她舍不得玉佩,只好退而求其次:“……请医助也成,诊病的银钱先赊着……”五福带着一位宫娥进废殿时,猫儿的一串咳嗽已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宫娥进了配殿,先对着房中简陋摆设蹙了蹙眉头,方捂鼻道:“太后娘娘今儿还要接见官眷,必须要姑姑前去上妆。”猫儿昏沉沉道:“娘娘过去五六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那宫娥立刻横眉竖眼叱道:“主子寻你,哪里有你推辞的道理?你便是死,也要先见过太后再死。”这话废殿众人不爱听。白才人这些日子被禁足,心里憋屈,听闻慈寿宫里的小小宫女儿也能在废殿装大,立时趿拉了绣鞋窜过来,冷笑一声:“你倒是胆大,不知我们胡姑姑的来头。昨儿夜里她嘴馋,险些吃了自己人。你这是上赶着往她嘴里钻。姑姑今儿病的重,正好要补一补,你不留下一腿半手,只怕从这废殿不好出去。”猫儿吃人之事,只在掖庭和低阶妃嫔中流传。慈寿宫太后规矩大,不允许下人之间胡乱讲八卦。胡猫儿身赋的那些传言,在慈寿宫吃不开。宫女儿也冷笑一声:“我今儿就在这儿站着,你们谁敢吃,尽管来咬。我要是敢叫嚷一声,就不是慈寿宫的宫女儿!”白才人和五福刷的看向猫儿。猫儿长久的咳嗽过,方扶着额头道:“春杏方才说,得了伤寒不宜滋补,我今儿不能吃人。”她喘息几声,抖着身子下了炕,穿好衣裳,劳烦五福抱了妆盒,同宫女儿道:“走吧,改日再吃你。”将将出了配殿,一早上没露面的明珠挡在门前,一把从五福手上夺去妆盒,木着脸对着虚空道:“我陪姑姑去。”是个挽救友谊的好时机。猫儿立刻点头:“我今儿力气小,明珠路子广,会打下手。五福先去太医院值房拦住春杏,先莫让她请医助。”新一日的雪花还在飞舞。猫儿即便穿着极厚,也冷的打哆嗦。明珠此时面色方缓和些,同猫儿道:“待今日回去,我去寻铁匠,帮姑姑打个手炉。冬日外出也好,上值也好,多少能暖和些。”猫儿内心有些愧疚,再一串长咳后,悄悄道:“我错了,今后再不能怀疑你。”明珠内心更是愧疚,然而细作这身份原本就是欺骗、伪装,容不下愧疚之情。她左右想过,憋出来一句话:“我总归不会害姑姑,危难时刻还能保护姑姑。”这话却令猫儿起了一声慨叹。她落进金水河,耽搁了宝贵的救命时间,就是这位“路子广”的明珠“保护”的结果。*——*——*雪花纷纷不停歇。慈寿宫里,地龙烧的热火,仿似暮春时节。外间天色阴沉,殿内更显昏暗。袅袅熏香里,太后身处暗处。瞧见猫儿进来,阿娇嬷嬷道了声“净面”。近一半宫娥们立刻鱼贯而出,未几,端着热水、胰子和妆粉进来。猫儿跪在靠门处,压抑着汹涌咳意,虚弱道:“奴婢伤了风,不好近身侍候太后……”片刻后,太后淡淡道:“无妨。”猫儿叹了口气,带着明珠一前一后上前。太后由阿娇嬷嬷侍候净过面,坐去梳妆柜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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