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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44(1 / 1)

有妇人哭哭啼啼当头从院门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院中,哭喊道:“皇上,您要为王家做主啊……”外间继而又追进来一堆人,猫儿看的真切,其中除了户部尚书王大人,还有拄着龙头拐的皇太后掺和其中。王大人上前一把拉着王夫人,叱道:“你这又是作甚?”王夫人一把挣扎开他手,咬牙切齿道:“你怕影响了仕途,我不怕。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不心疼,我心疼。难道皇家就可以不顾王法?难道萧家的人是人,我王家的人就是蝼蚁不成!”皇太后只急切上前,沉声道:“王夫人,有事我们坐下来说事,何必将事情闹的这般大。”王夫人却充耳不闻,只不停歇的呼喊道:“皇上……皇上……你家的娃儿你心疼,我家的娃儿我就不心疼吗……”一时杨临急匆匆出来,行去那一堆人面前,只压低了声音不知说了些何话,却全然安抚不下王夫人。未几,皇上肃着脸站到了门边:“让她进来。”杨临只得请了相关人等进了御书房,又将所有底下人赶出去,紧紧掩上御书房门。日头照的热烈,檐下雪水如雨帘,滴滴滴滴打在石阶上,溅起一片水花。明珠来送汤药时,悄声问着猫儿:“咋地啦?”猫儿耸耸肩,叹道:“皇帝真不好当。”既要平衡政局,还要处理要务,甚至还有官眷的家务事。她饮过汤药,又饮过鸡汤,趁着这点子空档,同明珠打商量:“夜里你来接我,可成?”明珠为难道:“这……”猫儿便立时瞪圆了杏眼:“这什么这?”明珠面上浮现讪讪神色,悄声道:“姑姑同殿下你情我愿,含情脉脉,我要是没有眼力见,杵在殿下面前,只怕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猫儿仍然不放弃希望,游说道:“如今我和殿下走得近,被旁人看见,岂不是坏了名声。况且,他在营中那般忙碌,总让他来接,耽搁了他干大事。我记着你此前曾说,我和他都对你像一家人。你竟然一点不为自家人着想。”明珠为难道:“姑姑莫看殿下平日吊儿郎当,我实则很少看到他像这几日这般快乐……”哼!猫儿翻了白眼。他倒是快乐了,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好吗?猫儿看清了明珠只认萧定晔当主子的面目,放弃了挣扎,只默默守在院里,不知御书房里的家务官司何时结束。四周寂静,里间一时传出啜泣声,一时传出叹气声,一时还有皇帝的震怒声,引得外间内侍和宫娥们惴惴不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猫儿转头同明珠道:“你回去吧,回去莫偷懒,将我赚银子的妆粉拼命做起来。”明珠抬头瞧她,立刻道:“主子……”猫儿肃着脸:“你喊天王老子也无用,我就是这种扒皮的性子。”明珠忙忙向她使个眼色,便听身后有一把子熟悉的声音低声问道:“可用饭了?”猫儿立刻转身,神色略有些防备,退开几步方道:“用过了用过了。”明珠却一板一眼汇报道:“姑姑只喝了药和汤,饭食在御书房里,现下还不能进去。”萧定晔蹙眉看了猫儿一眼,完全忘记昨儿夜里他是怎样落荒而逃,只正色道:“三哥和王家又出了些事,只怕还要一会才有结论。你莫在此守着,先回去用饭。”他交代完此事,再不多言,大步去往御书房,敲过门后,推门而入。猫儿从善如流,趁机离开御书房,却去叨扰了一回吴公公。吴公公此时还在掖庭膳房上值。猫儿停在膳房门前,转头同明珠道:“我去寻我前夫,你在不合适。”明珠立时瞪圆了眼珠子:“此前姑姑说喜欢同太监对食,我只当姑姑说着吓唬人。姑姑现下都有了五殿下,怎地还能同吴公公牵扯不清?”她立时往猫儿面前一凑,昂首挺胸道:“我得替殿下守着你。”猫儿无语:“他是个太监,他能做什么?”明珠油盐不进:“那也不成,他身体上不能做什么,可是他心里只怕已肖想姑姑千万遍。”猫儿见她越说越不成样,只得板着脸道:“我老娘都未能约束我,你算哪根葱?”明珠立刻抓住了话中漏洞不放:“姑姑明明说忘却前事,怎地又突然冒出个老娘?”猫儿几乎要吐血。她立刻大步往膳房外走。明珠跟在她身后,急急问道:“姑姑,你不用饭?”猫儿冷哼一声:“你这般欺负我,我怎么用饭?不用不用,让我早早毒发,早死早超生。”明珠终于慌了神,上前截住她,告饶道:“姑姑的身子怎能不用饭?若是姑姑少吃了一顿,我就得挨板子。”猫儿却将头一偏:“不吃。”“吃吧。”“不吃。”“求求姑姑吃吧。”猫儿这才道:“要我吃也成,烦请你留在外间,莫干扰我胃口。”明珠一咬牙:“成!”第162章 如若管不住我的心膳房后堂,猫儿将饭碗刨空,又舀了一碗白饭端在手上,低声同吴公公道:“打听的怎样啦?”浣衣局女官手里的名册,到底拿到手没啊?!吴公公左右打量一回外人,捂了半边嘴角,悄声道:“好不容易搭上个太监,同那女官结了对子。这两天太忙,还没来得及探问。”猫儿低头再艰难喂下一口饭,待梗着脖子咽尽,方叱道:“怎地这般磨蹭?你好歹也是当过大内总管的人!”吴公公见她一句话说完,不管有何情绪和表情,下一刻必定是狼吞虎咽塞一口饭,不由苦笑道:“纵然我没将事情办成,你也用不着这般吃饭。这几个米值几个钱?”猫儿再咽下一口饭,含糊不清道:“明儿要结果,再问不到消息,你就等着五福鄙视你。”吴公公长叹一口气:“他鄙视咱家,鄙视的还少吗?这娃儿此前跟着我时,多么纯良的性子。跟了你不过三四月,就成了嫌贫爱富的人。你应该检讨检讨!”猫儿冷哼了一声,将碗中余下的饭刨尽,打着饱嗝出了膳房。午时起了些小风,门帘似动了春心的少年人,不停的摆动着身子,企图引起心上人的关注。御书房房门拉开,萧定晔一步而出,站去了门侧,亲自撩开了帘子,等着户部尚书王大人伉俪面色悲戚结伴出来。皇太后最后拄着龙头拐杖站去了门外,神色肃然,脚步蹒跚。太后道:“王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哀家必定给你个满意交代。”王大人转身抱拳一揖,搀扶着糟糠妻,由萧定晔陪着往院外去了。龙头拐杖噔噔响起,猫儿垂首站在檐下,眼睁睁瞧着皇太后的坠珠绣鞋停在了自己面前。“你跟哀家过来。”皇太后冷冷道。……后院小花园,亭台楼阁,不一而足。太后坐在亭子里,面色自看到猫儿,便没有舒展过。猫儿跪在冰凉的地上,不知这位老太后究竟要拿她怎样。“不许你祸害小五。”老太后直奔主题。猫儿心下登时舒了口气。难得的,她的本意能同后宫权利最大的女人保持一致。她立时向太后做着保证:“奴婢的身份,奴婢心里明白,那是同五殿下云泥之别。太后娘娘放心,奴婢……从来未曾、也不敢真的打五殿下的主意。”没错,她现下所行之事,都是伪装的。太后十分狐疑的看着她,久久之后叹了口气:“你在危机关头救了哀家,哀家没忘。你只要莫招惹小五,哀家纵然收你当个公主,也是行的。”猫儿立刻表明心意:“不用太后娘娘为难,奴婢未曾想过攀高枝。奴婢行止粗鄙,更不敢肖想公主之位。”太后叹了口气,喃喃道:“哀家也只是说说,现下就是真想收你当公主,只怕皇上……”她再不多言,只疲惫的挥了挥手。猫儿立刻磕了头,垂首离去了。午后的御书房静的可怕,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有皇帝的咳嗽声偶尔打破寂静。前来觐见的朝臣在御书房门外磨蹭了半晌,为自己找了个“事情并不紧急”的借口,又转身匆匆离去了。实在找不到借口的,只得硬着头皮上。礼部尚书戴大人便站在门槛边上,下不了离去的决心。他往猫儿的方向瞟了几眼,面上挤上些笑意,悄声做了个口型:“皇上现下在作甚?”猫儿头一偏,转向另一面。戴大人心下一阵叹息。好不容易等她转过了脑袋,将将要张口,她又扭了过去。他只得往前蹭了几步,略略猫了腰,小声道:“胡姑娘,本大人有一笔几千两的单子,想启发启发姑娘。”猫儿这才转头,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神情,先垫脚探头往里间皇上的方向瞄了一眼,这才蹑手蹑脚跨出门槛,出了房门,拐个弯,当先往御书房背后而去。戴大人一路跟过去,等她住了步,立刻问道:“皇上他……”猫儿大喇喇打断他:“大人先说说几千两买卖的事。”戴大人啧啧两声,指着她道:“你这丫头……”猫儿负手而立,昂首道:“我在御书房当值了两日,学到一句话,叫‘宰相的门房七品官’。天子的门房,大人说算几品官?”戴大人苦笑道:“旁人若当门房,充其量六品。胡姑娘的这个门房,即便是八九品,也能被你强行当出二品的威风来。本大人也不同你浪费口舌,之前同姑娘提起过、礼部采买姑娘的妆粉用在祭皇陵时的事情,已经过了计划期限,现下连一文钱的预算都没有。”猫儿立刻一跺脚:“你诳我!”他忙忙一摆手:“姑娘听在下说。宫里每三年,各处采买上会定一批皇商。譬如宫里各娘娘、各宫女儿们用的妆粉,那都是有定例的。若本大人所记不差,等开了春,宫里又要采选新的皇商。届时,只要姑娘的妆粉能进入备选名单,本大人就拼着撸脱官位的风险,当姑娘的举荐人。”她听罢,立刻泄了气。等开春她怕是已到了宫外,麻溜的逃离了京城,莫说当皇商,连开个小铺子的胆子都没有。戴大人的这一番空口许诺,根本就等于没说。那一千两的单子,是飞走的定定的。她颓了半晌,叹气道:“户部尚书王大人夫妇来同皇上扯了皮,皇上心里不高兴的很。戴大人若是个刚正不阿的忠臣,但凡是于国于民有利的事,即便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该勇于直言。”戴大人听闻,摇头喃喃:“王家的事又要闹大咯!”他思忖了一回形势,负手同猫儿道:“本大人是忠臣,可没缺心眼,你莫将我往沟里带。”大步下了台阶,坚决的出了御书房大院。时间一过晌午,天色便黑的飞快。天上的星子初始还含羞带臊,扭捏着从云朵背后露出那么一两颗。待快到落锁前,已没羞没臊的蹦跶了满天。御书房灯烛逐次熄灭,皇帝的咳嗽声越加频繁。杨临上前悄声叮嘱:“明儿会更忙,早早就来上值。”猫儿心里哀嚎了一声,系上披风,抬脚出了御书房。宫道还是那个宫道,远处有亮光,近处有微风。再行一行,每棵书上便会传来令人心安的叮嘱。随之风里飘来铁锈味,由极淡转为略淡,等她闻出那气味中还带了一丝丝男子的汗味时,树下人影一闪,已站了个人在那里。“三哥又被禁了足。”萧定晔低声道。嗯?猫儿立刻舒了口气。这至少说明,泰王不能再随意进皇宫,她也不用整天担惊受怕像个孙子。他握着她手,续道:“今早三哥同三嫂去王家赔礼,并提出要去王姑娘坟上祭祀。三嫂几句话说的不谨慎,戳进了王家人的痛处。当时两拨人又起了冲突,动了手。”原来如此,这该是今日王家找上门来的原因。她想起昨夜在宫里发现的狐臭黑衣人,悄声问道:“泰王的再次禁足,可算意外?”萧定晔也处于怀疑中。他忖了半晌,摇头道:“若说三哥有意,此事又是因三嫂而起。若说三哥无意……”他蹙眉道:“是有些蹊跷。三哥既然托二哥前去寻父皇说情,按理来说是真想解了禁足令。他能随意走动,就能加快各种布局。可事情却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也猜不透其中用意。”此时已至御花园,天上星子漫天,地上花香阵阵。他放缓了步子,转了话题:“今儿皇祖母同你说过什么?”她惊诧的望着他。他便微微一笑:“没错,父皇跟前也有与我相熟的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呢。”猫儿额上立时浮上了一层冷汗,结结巴巴道:“太后娘娘说……不让我接近你……”他目光炯炯望着她:“你如何回话?”猫儿便甩开他手,快走几步,装出赌气的样子:“你的眼线既然已向你告密,你又何必来问我。”他快走两步,拽着她衣袖将她拥到怀中,声音越发柔情:“我那眼线没有你机灵能干,他离得远,什么都没听见。”猫儿立时松了口气,搜肠刮肚道:“皇太后让我莫纠缠你,我嘴上爽快应承,可心里……”他立时追问:“心里如何想?”她着意做出羞涩模样,垂首低声道:“心里想,我能管着自己心的时候,自然是不去纠缠的。可若我管不住,我就……”他面上的笑意几乎藏不住,双眸如星子一般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哑声道:“如若管不住?如何?”他对着这个话题乐此不疲,决意要追问出她的心里话。她一咬牙,没脸没皮道:“如若管不住我的心,我便也要勾的她家小五管不住自己的心,让他的人和心都属于我一个人,让别的正妃、侧妃都成摆设,让……”她的唇忽的被堵住,她再没有将谎话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第163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二更)这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口勿)。对猫儿来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煎熬。她千百次的在心里举起了一把剑,将萧定晔戳出千百个筛子眼。然而理智上她却还在竭力克制自己,要遵从着连戏的逻辑。她上一场戏甜言蜜语超纲发挥,下一场戏便是这厮又轻薄了她。然而却是符合逻辑的。如果这时候她有任何的挣扎和气愤,就不符合她方才所说的“……我便也要勾的她家小五管不住自己的心,让他的人和心都属于我一个人,让别的正妃、侧妃都成摆设……”忍!忍!!忍!!!忍!!!!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百年,或者是一千年,她终于被放开,继而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声音越发喑哑,仿似已将胸腔剖开,将一颗鲜活的心摆放在她面前:“我的人,我的心,永远只归你。她们几个是皇家的脸面,而你才是真正属于我。”她贴着他而立,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咚咚、咚咚”跳个不停,仿佛一条沸水中的鱼,又煎熬又认命。她听的心惊胆战,心里清如明镜。现下她耍弄的他如何上套,日后她自己就会死的多惨。她已没有了退路,这场硬仗只许胜不许败。她立时环拥着他,试探道:“如若哪日你对我转了心思呢?”他神色一瞬间肃然,只一瞬不瞬望着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这个夜里,猫儿心神不宁。她将明珠喊去她炕上,两人挤在一处,低声说着话。“萧定晔对待叛徒,都是什么手段?”她探问道。明珠摇摇头:“主子不虐待叛徒。”“真的?”猫儿一咕噜爬起来,黑暗中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嗯!”明珠确定道:“他都吩咐随喜公公去动手。随喜折磨人的花样百出,刑具成千上万,将叛徒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吐了口,挨了刀子,还要感谢随喜给了个痛快。”猫儿的心拔凉拔凉。心下再次叹息起那秘密水路图来。*——*——*重晔宫,随喜已经连续几日,向萧定晔汇报着最新得来的凤翼族的消息。“……随着凤翼族的消失,现下会凤翼族文字的人极少。翰林院有位学士略有研究,也只能从誊抄纸片的拓本中看出写着什么水、什么船。可只限于此,多的再看不出来。”萧定晔心中细细组织着这几日得来的关于凤翼族的全部消息。阖族消失,偶现后人,神秘莫测,低调行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消亡百年的族落,并不能让他掉以轻心。离百年前的一场逐鹿天下的纷争,到他这里,固然已隔了好几代,可他也曾从皇祖父那里管窥一豹,略略得知过当年之事。百年前萧家起事,欲逐鹿天下。其中最大的助力是凤翼族。凤翼族人虽只有区区几百人,可不分男女,皆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萧家和凤翼族合力打江山,如摧枯拉朽之势,立刻击垮了当时腐朽的当权者。当是时,追随者也分成了明显的两派。一派拥立萧家,一派追随凤翼族。随着战功越来越大,两派摩擦和纷争也摆到了桌面上。在一番不知多么激烈的争斗中,萧家最后坐上皇位,并立刻调转枪头,直刺凤翼族。萧定晔在儿时,每当听着皇祖父提起当年事,便会顺带着提起皇祖父的祖父一生的遗憾:不该对凤翼族痛下杀手。其结果便是,自百年前开始,凤翼族便阖族消失,几无音讯。现下,一张写满凤翼族文字的纸片出现在宫里,要说这只是一场意外,他骗不过自己。他过往多少回的经验告诉他,宫道上有几滴血,不是意外;母后突然生了一场病,不是意外;淑妃突然去寻了一回父皇,不是意外;三哥在生辰上将他灌醉,也不是意外。那么多看起来可能是偶然的事,因着太多惨重的经验教训,几乎出于本能,他能立刻觉出其中的蹊跷。他思忖过,续问道:“还有没有查出旁的消息,譬如凤翼族族人的习性、长相特征、图形表识?”随喜摇摇头:“凤翼族当年被绞杀,为数不多逃脱之人刻意改变语言、习性,隐藏的几无音信。即便现下还有后代存活于世,只怕也已与大晏人毫无二致。”事关凤翼族的事已查探不出更多进展。萧定晔沉声道:“此事暂且搁置,等祭皇陵回来,寻找机会重启。事情不可外传,免得三哥知道,利用此事做文章。”说过凤翼族之事,他又问道:“胡姑娘记录的三哥内应的外貌特征,可寻见了人?”随喜忙道:“已确定了一人,就是身有体臭的那位,却原来是在御马监当马夫的。其余几位还在进一步核实。”萧定晔点点头,催促道:“要加紧。”随喜应下,见自家主子再无要事,方低声道:“今儿穆贞姑娘又来了一趟。”“嗯。”萧定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兵书,顺手翻开的书页中,正夹着一张对折的纸。他取出纸摊开,眸中不由显出几分笑意。纸上并非空白,其上十分细致的用炭笔画了一排齿轮和一排轴承,其下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小字:请殿下随意临幸,勿需客气。只看这一行字,他几乎能想象到当初她被迫为他画下齿轮和轴承时,一边谄媚一边咬牙切齿,面上神情该是多么的生动。随喜无奈的叹了口气,往桌案一角放上了一件用布包着的小物:“这是……穆贞姑娘为殿下亲手缝制的……罗袜和小裤。”“嗯。”萧定晔再哼了一声,虽已动手折上那图纸,重新夹进了书页中,可面上笑容不减,可见思绪还深陷在初次情动的情网中。随喜一咬牙,只得略略提高了声音:“穆贞姑娘说,要主子试过,若有不合身,她明儿来取回再做修改。”萧定晔的目光终于望向那一个布包,怔忪道:“什么东西?”可见方才随喜所言,他一个字都未听进去。随喜只得将话重复了一回。萧定晔听罢,立时跳开一步,指着那布包一叠声的道:“快,拿走拿走,若让猫儿知道……”他一时想不出,如若她知道会有何后果。自从他与她互表了衷肠后,她在他面前,一时羞涩,一时大胆。羞涩时,她温柔的如暮春的清风,带着些热烈,令他立刻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回应。大胆时,她的撒娇、嗔怒,带给他的是新奇、惊叹与甜蜜。在这几日里,他还未见过她伤心。然而上回她说,她得知他收了穆贞的荷包,她喝醋。她说她要让他的心、他的人都归她一个。他和她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不愿意冒着风险打破这美好。何况她还中着毒,最好不要受刺激。何况他也不傻。女眷之间争风吃醋的场景,他打小见得多了。凡是父皇赏赐给母后一件什么宝贝,过不了两日,淑妃那里便得了价值相当的赏赐。父皇的心思没有在后妃身上,采用的做法是和稀泥,只要不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他现下整颗心里只有她一个,他不愿她受这些不相干的委屈。再况且,他虽未见过她因喝醋有些什么行径,然而,这位姑娘此前受过他的刺激,是如何险些将他耳朵啃掉,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现下耳根还有一道疤,引得营里的兄弟笑他是“耙耳朵星下凡”。他斩钉截铁道:“还回去,就说……我这几日未回宫。”随喜只得收起了布包,想着第二日该如何应付未来的半个主母。*——*——*五更时分,各宫宫门将将打开不久,废殿门前便站着了一个人。五福受托,睡眼惺忪前去配殿拍门喊道:“姑姑,我阿爹来寻你啦!”继而去撒了一泡尿,又回去继续倒头睡去。他的喊声,喊醒了两个人。猫儿披上衣裳起身时,明珠已兢兢业业站在了门口,帮着自家主子“捉奸”的架势十分明显。猫儿只得拿出老办法,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午时莫来送药,也不许送汤。你便是送来,我都能泼到地上。等我毒发身亡,随喜就能将千八百的刑具全用在你身上,打的你吱哇乱叫。”明珠苦着脸道:“姑姑怎地就认着这一招?难道都没有新招数?”猫儿昂首挺胸:“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得住耗子的便是好猫!”然而这回,白猫和黑猫都没派上用场。明珠道:“我想了一想,若是姑姑脑子一时发热,起了和吴公公重新结亲的念头,只怕我也得被打板子,疼的吱哇乱叫。总归都要吱哇乱叫,我不如放手一搏,就试试姑姑是不是真能言出必行,不喝药不吃饭,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猫儿瞠目结舌,指着明珠“你你你”了半晌,出去同吴公公咬耳朵:“避开午时和晌午,白日去御书房寻我。”吴公公叹了口气:“咱家发现,凡事遇上你,没有一样能顺顺利利。”------题外话------我真的时时刻刻都想写他们俩在一起腻歪。第164章 十两盘口(一更)新一日的御书房异常忙碌,猫儿再没有顾得上往门外瞧上一眼。皇帝显见的患了病,一边同朝臣商议国事,一边咳嗽的险些将心肺都吐出去。原本已极拥挤的御书房,便又得分出点太医们上值的地方。皇帝黑着一张脸,令坐在门口长条椅上等待的朝臣们坐立不安。昨儿已来了一趟的戴大人,现下便坐在椅上,几回蹑手蹑脚过来,悄悄向猫儿问道:“你猜猜,今日皇上能稍微好说话吗?”一句问出来,龙椅上的皇帝正正将奏折摔在地上,指着一位官员怒目而视:“岂有此理,你当朕是傻的?!”那官员立刻跪地叩头,取了地上的奏折战战兢兢返身。两人看的清楚,那倒霉鬼正正好是工部尚书曹大人。待曹大人行到门边,戴大人将他拦停,悄声问:“老曹,你说了何话?”曹大人只苦着脸摇一摇头,二话不说便迈出了门槛。猫儿此时方悄声道:“怕是皇上本就不喜他,才给了他脸色看?”地下坑道的事情,可就与这位曹大人脱不开干系呢。两人正静观局势,便听到皇帝又一声震怒,紧接着兵部尚书李大人灰头土脸的退到了门口。戴大人又一阵震惊:“李大人,你这浓眉大眼的老亲家,都被训了哇?”李大人摇摇头,面上神色与先前出去的曹大人毫无二致,郁郁着迈出了门槛。戴大人喃喃道:“这……本大人的要事,可何时才敢报上去?”他立刻转身而出,追上李大人,出主意道:“老哥哥,恰逢年底事情堆了一堆,如此回回都被皇上打回来,何时才能办完。皇上今日半分不留情面,连你都训斥,可见分外铁面无私。为今之计,只有老哥哥出马,去将五殿下请来,安抚安抚皇上。”李大人觉得这是个法子,只略略迟疑:“泰王夫妻俩将皇上气成这般,只五皇子一人出马,可知成不成?”戴大人对李大人这位武夫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恨铁不成钢道:“泰王是夫妇两人,五殿下也定了亲啊,令嫒是堂堂正妃啊我的老哥哥!”李大人立刻受了启发,钦佩的恭维:“还是你点子多。”立刻快步出了宫门,往京郊大营去了。临近午间时,萧定晔一身铠甲出现在院里。戴大人急等着皇帝消了火后好汇报要事,等萧定晔一露面,立刻上前将来龙去脉禀告过,末了悄声道:“泰王夫妇留下的烂摊子,还要靠五殿下与……”他转头四顾,惊咦道:“李姑娘呢?”萧定晔往御书房门口那个忙碌的身影瞧了一眼,低声道:“本王一人就成。”话毕抬腿便进了御书房。然而今日萧定晔出马,竟搞不定他父皇。他父皇长长久久的一串咳嗽后,一张脸涨红如猪肝,指着萧定晔低叱一声:“出去!”戴大人站在猫儿身畔,探着脑袋瞧见那令人心碎的一幕,不由哀叹:“看看,我说得小夫妻一起上吧!”他几步溜了出去,对着院里的小太监招手,低声问道:“据闻五殿下的一位侧妃,自定了亲便留在后宫未离开?”小太监哈腰道:“大人说的没错,那姑娘住在慈寿宫,给皇太后作伴呢。”戴大人立刻道:“快去,将她请过来。”小太监苦着脸道:“奴才走不开,正当着值。”戴大人今日特别容易恨铁不成钢。他一只手指重重点在小太监额上,险些点的太监摔个屁墩,方咬牙切齿道:“一点眼力见儿没有,立功的机会都看不见。这时候,什么能比皇上的身体还重要?”小太监反应了半晌,终于一拍额头,竖了大拇指:“大人高见,奴才这就去。”当一身盔甲、身形高大的萧定晔在御书房里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娇撒的险些酸掉众人大牙,却也未能逗的他父皇略有开怀时,门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女声:“父皇,儿媳穆贞觐见。”众人的目光纷纷往门边看了过来。猫儿的看向阿尔汗?穆贞,不由叫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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