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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186(1 / 1)

猫儿:“细想了半夜,仍然没有眉目。”她低声道:“你等我一等,我再去重新伪装一回。”------题外话------今天继续日万,三更第558章 表错情(二更)两刻钟之后,酒楼进来个矮个、圆脸、大肚的财主。那财主摇着纸扇,一屁墩就坐在了萧定晔面前,将他打量一番,一边咳嗽一边语声嘶哑道:“你能算命?”萧定晔配合着他,摇头晃脑道:“在下铁口直断,算的不准不收银子。”胖财主立刻道:“算,算姻缘。如何算?”萧定晔忖着猫儿是想演戏演全套,便配合着道:“客官随意写下一字,念出来,老朽便为客官算上一回。”胖财主忖了忖,伸出手指从面前的茶杯中蘸湿手指,写下了一个字。“冬,冬日的冬,你来算算。”财主道。萧定晔的心立时一柔。他和猫儿相爱,便是从冬日开始。她提及这个冬字,是想要和他回顾一番往事。此前猫儿躲在楼上、他一人坐在这桌边时,他对自己自责了一番。带着些忏悔的心绪,他开口低声道:“我知道男人和女人,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往往会不同。从那年冬日我中意上你,一开始只想着如何同你在一起。后来重遇,又想着如何同你活下来。你因我受苦,桩桩件件,我丝毫不敢忘记。因为我的小心眼,令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前些日子你问过我两回,那夜去了何处。我不敢说实话。我总想着,若你做了同样的事情,我定然不会轻易饶过。同样的,我做了同样的事情,你也一定不会轻饶。可我现下想通了,你对我一心一意。如若真的有一日,你宿在一个男子的房里一整夜,定然不是因为你生了外心,而是有了突发状况,你不得不为之。你信我,我对你也是一心一意,无论什么情况下,什么样的女子放在我眼前,我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那夜,我因醉酒,误闯了青楼。”他说出这一席话,内心倏地轻松,只牢牢望着眼前的胖财主。胖财主半张了嘴,怔忪半晌,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叱道:“疯子,骗子,耍老子!”转身便要走。萧定晔登时明白了现状。认错了人!那伙计见诅咒自己会有“血光之灾”的神棍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得意洋洋。待点头哈腰送走财主,他方笑嘻嘻朝萧定晔行去,奚落道:“神棍,你五文钱点了一壶茶,怕是喝到淡而无味,都不一定能诓骗到银子。”为了表达自己幸灾乐祸,他哈哈哈哈笑个不停。却见门帘一掀,才走出去的财主又风风火火进来,一把揪住伙计的衣襟:“笑谁?你他娘的笑谁?老子再如何上当,轮到你笑话老子?”胖拳头毫不迟疑的抡圆,伙计“哎哟”一声,两行鼻血立刻淌湿了前襟。在场众人纷纷惊呼:“应验了应验了,血光之灾应验了,老先生有些本事!”那财主却不为所动,重重一口啐在地上,又骂了一声“疯子”,将伙计掼去地上,拂袖而去。***猫儿出了酒楼,下意识便要往客栈走。将将进了客栈门,立刻止了步子。不成,旁人在守株待兔,她若是上了客房,却是自找死路。她立刻抬臂捂着面目退了出来,左右一打量,瞧见不远处是一个成衣铺子连着一个胭脂铺子,立刻往前而去。酒楼楼上雅间,洞开的窗户端对着客栈门。萧老四望着猫儿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冷笑一声:“你若不捂脸,本王还不留意。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就莫怪本王不客气。”他一挥手,房里的侍从立刻顺着窗子一跃而下。他起身抓起扇子,干脆利落道:“走!”将将出了雅间,从楼梯上匆匆上来个侍从,悄声道:“主子,黑市那边,有些消息……”萧老四不假思索道:“去黑市,将那个小子绑了,我夜里回来再审。”大堂的伙计正在和萧定晔扮演的神棍纠缠不清时,楼上之人顺着木梯咚咚而下。萧定晔立刻探头去瞧,伙计已先一步甩起肩上的巾子,往萧定晔面上一盖,气呼呼道:“你这老怂货,乌鸦嘴,诅咒老子有血光之灾……”待萧定晔一把将面上巾子取下,追出去时,那一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伙计在他身后“嗷”的一声,大声喊道:“快看,果然是骗子,他不是瞎子,他能看见!”萧定晔转头倏地瞟向伙计,那原本空洞无害的眼神瞬间千钧威压,伙计瞬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门帘一甩,一股冷风窜了进来。伙计回过神来,眼前的神棍已不见了影子。他心下觉着邪门,将将拿着巾子抹去额上冷汗,只见门帘又一掀,一个二十来岁、身段威武的青年从门外进来,眼睛先往大堂扫视一番。伙计低头瞧见青年脚上的军靴,立刻上前招呼道:“军爷,里面请!”***四周全黑,周围偶有鸟雀之声。猫儿被五花大绑,蒙了眼睛,塞了嘴巴,被从麻包袋里倒出到地上,已有近一个时辰。她未曾想到,她在黑市上的一个露面,以及与一个面熟之人的惊魂一瞥,成为她到达文州之后遇上的第一个危险。此时她习惯性的开始怀念萧定晔。毕竟萧定晔是个有武功的,如果身边有他,最起码她不会担心被杀。猫儿对这样的境况不算陌生。上一回她被这般五花大绑后,脱了臼,后来就遭遇了一番逼供。早知道如此,从活命的角度,她也不该同萧定晔分开。人呢?人呢?你们他娘的即便是要逼供,也要有人啊!早死早超生,要么放了姑乃乃,要么给姑乃乃一个痛快。她的这些内心词在口中塞布的过滤后,留下的只有难辨的“呜呜”之声。这样的声音连绵不断,终究还是招来了几双脚步声。脚步声很快到了近处,紧接着是“吱呀”一声的开门声。猫儿立刻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进了屋里的两个汉子眉头一蹙。其中一个道:“哟,这人性子还有些烈,不如再灌些迷药。”另一个又道:“这也是个好办法,省的耳朵遭殃。虽说这迷药有些伤脑子,可少少灌一些,不影响她的记性,应该没事。”前一个表示赞同:“没事没事,只要他有记性就成。以后看起来稍微有些傻,也无碍。”猫儿倏地收了声。那两个人等了半晌,见她不再出声,方哈哈一笑,道:“是个识时务的,这就好办。”一个扬声叱道:“给老子老实些,等我家主子回来问了你话,若无事,自然放了你。可你若要折腾,想让我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咱们也不是谦让的人,绝对让你如愿。”脚步声远去,房门一关,又留猫儿一人在房里。她的耳中回荡着方才这二人所说的话,心中忽然有了方向。京城口音,这二人说话都有京城口音,这就好猜了。在京城里,同她还有仇怨的,大概率是三皇子的人。她的心冰凉一片,觉着这一回怕真的要面临个死。她和三皇子之间的仇恨,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三皇子对她的恨,只怕也不是一两刀能解决的。他们定然会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边割,一边治,让她日日受着刀割之苦,还能活到九十九。不不,三皇子知道她和萧定晔的关系。他首先会拿她来威胁萧定晔,逼迫萧定晔就范。如果萧定晔拼死来救她,就证明了他对她的心。可那时证明了,人也被杀了。如果萧定晔不来救她,或者救了一半实在难救就放弃了,就证明了他对她的心终究又限。她的结局依然是个死。这情状与克塔努撞墙身亡的情形,多么的相似。萧老三和萧老五不愧是兄弟,思维模式都一样。不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法子自救。萧三要威胁萧定晔,就一定不会先杀了她。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想法子逃跑。她会上妆,她将自己伪装成任何人,就有机会逃……脱臼!她登时觉得没有了活路。萧三是知道她会上妆的,所以各州府城门挂出来的画像上,才会有她和萧定晔的多种形象。等萧三出现后,定然会先卸了她的膀子,断了她逃跑的可能性。她的内心拔凉拔凉,只觉着黑白无常的锁魂链仿佛已挂在了她的颈子上,随时那么一拉,她的一抹香魂就飘飘荡荡下了地府。她这一生说的假话比真话多的多,至少怕是要下一回拔舌地狱,还清欠债,才能重新踏上轮回……她想的昏昏沉沉,房门忽的吱呀一响,数个脚步呼啦啦一起进来。她倏地被提溜着坐起,蒙眼的黑布被掀开,眼前灯光刺目,她紧紧闭着眼不能睁开。此时便听一个冰冷冷的声音道:“在下有些问题要问公子,如若你好好配合,自然无碍。如若不,在下也有数个手段对付你。”第559章 塑料兄弟情(三更)猫儿慢慢适应了光线,再睁眼,近处点着一盏油灯,有个汉子背光而立,被灯烛映照出一圈轮廓,看不清面目。她忖了忖,缓缓点了头。口中塞布被拽下,那汉子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一只手中握着一把折起来的纸扇,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掌心,问道:“你,姓甚名谁?”猫儿咽了咽唾沫,低声道:“吴妙妙。”萧四停了手中纸扇,在脑中急速想着这个人名。没有,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抬头望向屋里几位属下,众人也纷纷摇头。萧四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下过目不忘,看你分外眼熟,定然在何处与你见过数回。你竟拿假名欺骗在下……”他只努努下巴,猫儿后背忽然多了一只手,那只手向她后背点了几点,一股剧痛骤然侵袭五脏六腑。她一声闷哼,额上瞬间被冷汗打湿。萧四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眉:“竟能忍住痛,是个硬骨头。”待后背那只手离开,猫儿方紧咬牙关道:“你既过目不忘,就不该问我是谁。你该问你自己……”萧四一笑,向后坐直了身子,纸扇重新在手掌中一拍一拍,悠闲的仿佛是在观景:“你说的有道理,是在下言语不严谨,高看了自己。在下不是个过目不忘的,也请你来说说,你究竟姓甚名谁?”猫儿一口咬定:“吴妙妙。”萧四叹了口气:“你如此固执,这可不好。在下素来提倡‘以和为贵’,最不爱的便是动刀动枪。可既然你要陪我玩,我只能……”他再要向侍从发令,猫儿脑中忽的急转,忙道:“我说,我叫楚离雁。”楚离雁是泰王妃的表妹,这些泰王的狗腿子,应该知道楚家和泰王家的关系。如若他们信了她,至少短时间呢,他们不会再动她。萧四果然一愣,一只手忽的上前捏住她下巴凑向油灯,细细看了半晌,摇摇头松开她:“你又大意了。楚离雁已身死,在下亲眼见过她的尸身。可是……”他嘴角一提:“我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你究竟如何知道的楚离雁?”猫儿立刻后悔。失策,太失策。她若不提楚离雁还好,要是一提,立刻将自己的身份范围,缩小到了京城、甚至宫里那一圈。真是自作聪明,自作孽不可活!她立刻道:“我就是姓楚,自小体弱,爹娘唯恐养不大,故而取了个女娃的名儿。天下这般多人,你说的那个楚离雁同我,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萧四又是一笑:“有意思,有些意思。若不是在下赶时间,真想一直听你这般胡诌下去,比家中养个八哥可有趣的紧。”他的话将将说完,又一股剧痛从猫儿的五脏六腑袭来。这一回的痛比上回更剧烈,她一声闷哼之后,紧咬双唇,再不发出声音,口中已现了血腥之气。萧四厉声喝道:“再来!”剧痛铺天盖地而来,猫儿再也受不住,一口血喷出,晕了过去。萧四冷冷道:“泼醒她!”一桶冰水从头而下,猫儿抖了两抖,终于醒了过来。萧四的声音仿佛带着花纹的毒蛇,在她耳畔萦绕,越令人如沐春风,便越危险。他含笑道:“在下此前极少逼供,一时把握不住力度,你多包涵。”猫儿缓缓睁眼,望着他半晌,也对着他一笑:“小爷这几年也极少受逼供,虽说一时没有受住,可总算没有死,也是我功力深厚。”萧四望着她的笑脸,以及随着她面上水珠滚落而越渐变浅的眉眼与肤色……他倏地提起一桶水照准她泼去,提起袖子胡乱往她面上一抹,厉声喊道:“灯!”油灯立刻在猫儿面前晃动,萧四的目光从她的面颊到她的五官来回梭巡,最后停在了她的眼眸上。琥珀色的眼珠,即便是在这暗室,只被一盏油灯映照着,也仿佛上好的蜂蜜,折射着与世人不同的光华。这样的异色眼珠,在民间不少。可在宫里,他只在两个人的面上看到过。一个是淑妃。一个是五弟当年极为疼爱的一位夫人。那位夫人,当年全天下都以为她死了。后来五弟失踪后,五弟的近侍随喜和胭脂铺子的人对接,他方知那女子没死。非但没死,就是因为她的原因,五弟冲动出城,被泰王的人追杀,最后消失没了音信。他咬牙切齿道:“胡猫儿,原来是你!”猫儿立时盯着他,想看透他的真实身份。他已揪着她的衣襟追问道:“我问你,五弟去了何处?他是否还活着?”猫儿倏地反应过来。她为何觉着眼前这张脸眼熟,除了因为她此前见过这张脸,还因为,这张脸与萧定晔有些相似。当今皇帝有六位皇子,大皇子脑满肠肥,二皇子三白眼,三皇子国字脸,六皇子年纪太小不论。只有四皇子,与萧定晔年纪相当,面相也有些相似。她连咳几声,语声沙哑道:“四殿下,好久不见。”萧四咬牙切齿:“本王问你,五弟去了何处?你与他一同消失,为何他未与你在一起?”猫儿断断续续道:“我原本可以说……可遭受了这么一场逼供,我……又不愿说了。”萧四冷冷道:“你当本王不敢继续逼供?”猫儿嘴角轻抬:“你是堂堂皇子,手握生杀大权……有何不敢?你尽管放马过来……看看我胡猫儿受不受得住。”萧四一扬手就要下令,外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侍从急急进来,低声禀报:“有个老汉闯了进来,已伤了两人。”萧四倏地望向猫儿:“外面之人可是来救你?说,与你是何关系?”猫儿望着他,咳嗽了几声,面上便显出悠闲神情:“是不是救我,我不清楚……可如若真是来救我,该是我的j夫。”萧四恨的险些咬碎银牙。他立刻向房中几人下令:“出去支援,格杀勿论。”房中瞬间剩下猫儿和萧四。猫儿望着萧四,面上表情越加得意:“你这些狗腿子的功夫……不见得比我j夫高。你派出更多人去击杀他……你怕是有更多的损失。”萧四并不理会她,只追问道:“说,五弟究竟是死是活?他在何处?”猫儿冷冷道:“我既然另寻了j夫……我怎会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人在何处?四殿下不若多去寻上一寻……好过在此处同我浪费口水。”萧四上前一把捏住她的颈子,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五弟此生若不识得你,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你红颜祸水,拖累的他生死不知,却转头寻了j夫。我今日就杀了你。他若活着,你定不能再活。他若已死,我正好送你下去陪他!”他手下渐渐用力,猫儿面色虽涨的通红,却毫不退缩,眼中含着笑意,艰难道:“你杀了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消息……”他狠狠道:“本王杀了你,本王自己找五弟!”他刚说到此处,一枚飞镖咻的破窗而入,直奔萧四。萧四一个转身避开,房门已咚的一声被人揣开。一个身高九尺、身段昂扬的六旬老汉一跃而入。将猫儿护在了身后的同时,手中软剑已搭在了萧四的颈子上。此时萧四的侍从们终于追来,围在了门前。萧定晔厉声喝道:“谁敢再上前一步,他项上人头不保!”萧四听着这声音,倏地一愣,再看一看这脸,又有些惊疑不定。猫儿被萧定晔挡在身后,只微微偏了头,同萧定晔断断续续道:“此人你识得……他易了容,手艺极差。”萧定晔闻言,细细看向萧四,双眸微眯,出手如电探上萧四上唇。但听刺啦一声,萧四上唇的一瞥短髭便整整齐齐到了萧定晔手中。萧定晔一愣:“四哥?”***这是文州次繁华地段的一处院落,三进三出,内景景致。萧四有一个特点,无论到了何处,但凡要居住一月以上,必定要置一处院落,不让自己受委屈。他来文州的这些日子,确实没让自己受委屈。可自从这个夜晚开始,他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为了打听他五弟的下落,一路辛辛苦苦到了文州,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被他五弟所看重。自兄弟二人相认之后,萧定晔的心思便转去了那狐媚子身上,再没有分给他这个哥哥一丝丝。厢房里,郎中眯眼抚须,隔着一层薄纱,将指尖搭在从床帐探出来的手腕上。脉象……郎中眉头一蹙,再探。一旁的萧定晔不由着急追问:“如何?”郎中闭眼不语,半晌方睁眼,先看了看站在眼前的六旬老翁,便又转头向站在门外的年轻萧四问道:“尊夫人可是才过了葵水不久?”萧四立刻厌嫌的后退几步:“问他,我怎么知道。”萧定晔心中算了算,低声道:“五六日前,在下夫人曾来过一回小日子,可短短两日便已完结。”郎中看着眼前的老汉的脸,似已过六旬,说有七旬也有人信。他心中有了数,便起身开了药方,道:“如若是男子,用些虎狼之药也无碍。女子体弱,又兼才过了葵水,用药要温和,恢复纵然有些慢也不打紧,有个五六日也尽够了。此药她服用过,如若有些肠胃不适,便减少用量,自然好转。”又开了一剂调经汤剂:“此方子可用,也可不用。先观察,若下月令夫人葵水依然只有短短两日,再用不迟。”当受了伤的侍从送走郎中,另一个也受了伤的侍从去抓药,再一个受了伤的侍从去煎药时,萧定晔坐在床畔,望着猫儿,低声道:“是为夫的不是,寻来的晚。”他面上妆容还未清洗,略略有些脱妆。难过的神情出现在这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不像是对情人的怜惜,更像是为生计所困的忧愁。萧四便站在门口,隔着一个帘子,留心着里间的动静。听闻他五弟的这句话,他不由出声道:“不怪为兄,我与她已早早认出了彼此的身份,实她不松口说你的事。”猫儿听到帘外的声音,忍着胸腔与颈子上火辣辣的痛,断断续续道:“你同你的属下对我下了诸般黑手……我若轻易认了五郎之事,此后五你们欢乐一家亲,谁还替我报仇?”萧四听闻,气的跳脚:“最毒妇人心,你耽搁了那一阵,我的人全体受伤。”猫儿再想说话,却又连串咳了一阵。萧定晔忙为她顺着气,待她不咳了,方握着她手道:“你莫再说话,静静歇着。你受的苦,为夫全部替你讨回来。”他替她掖紧被角,抚了抚她的脸颊,直到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悠长,他方起身外出。看都不看萧四一眼,只走去对面屋檐下,就着一桶清水洗去面上妆容,露出本来面目。萧四便有些期待、又有些惴惴的站在他身边。仿佛他才是弟弟,那个倨傲的家伙反倒是他哥哥。萧定晔抬起衣袖拭过面上水珠,同萧四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哪些人向她下的手,你让他们出来。”萧四立刻道:“是我让他们下的手,他们只是听令而已。”萧定晔点点头,五指如电倏地贴上萧四腹间。萧四顿时如被雷击,全身剧痛,立时痛呼出声。只一瞬间,萧定晔便收了手,看着神情狰狞的萧四:“你觉得痛的受不住,对吗?同样的用刑法子,我不过在你身上用了一成功力,短短一瞬,你堂堂男儿已痛呼成这般。她一介柔弱女子,你即便要用刑,什么法子不成,偏偏要下如此重手?”他厉声喝道:“方才哪些人对她动了手,出来!”在场侍从皆知,他便是五皇子。纵然众人的真正主子是四皇子,可五皇子也是皇子,皇子发话谁敢不听。一个青年立时站出来,扑通跪地:“属下出的手,请五殿下责罚。”萧定晔毫不留情的上手,那青年只来得及“啊”的一声,便昏死在地。萧四叹一口气,向侍从们摆摆手。便有二人上前,将地上之人拖走。外间响起一声梆子声,一更了。萧四望着眼前的萧定晔。面色憔悴而黝黑,多有风尘,完全不似此前在宫里当纨绔时的风姿。可他身板挺拔,神情克制,眉目间已隐有万钧雷霆,越来越像父皇。在外逃亡的一年,他的这位五弟,再也不是昔日的五弟。他鼻头一酸,低声道:“五弟,你活着,真好。”萧定晔面上终于浮现缓缓和色,眼眶变的湿润,上前一把搂住了萧四的肩膀。------题外话------明天见啦第560章 暗中交易(一更)厢房里,萧定晔追问着萧四宫里亲人之事。萧四正色道:“不好,很不好。”萧定晔失踪后,诸人开始都瞒着宫里。萧定晔原本就在兵部,猫儿离宫后的那两年,他总出没于各地大营,常常几个月才回一回宫。萧四同随喜在衢州原本商议好,回京之后,对五弟的事能瞒多时便瞒多时,同时秘密联络亲近萧定晔的官员,广撒网去寻人。然而事与愿违。泰王匍一得知此事,便布下了周密计划。从衢州上京的路线全部被斩断。连随喜与萧四都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不能自由行事。两人最终商议,分头行事。随喜几经艰难才回了京,萧四则带着人借着看顾买卖的借口脱离了那些人的视线,远离衢州,再未回宫。萧四道:“从随喜派人秘密送来的信上看,宫里人已知你失了踪。皇祖母本就身子不好,因牵挂着你,身子更糟,现下只在强撑,不敢被外间得知真相。皇后娘娘同父皇,都在暗中想法子寻你。你的那几门亲事,除了还留着乔家,其他几家已退了亲。”萧定晔心中涌起万般对亲人的濡慕,红着眼睛道:“是我不孝,令他们为我担心。”他这般模样,再没有最开始的冷若冰霜,像极了儿时他跟在萧四身后“四哥四哥”的喊、想要萧四带着他四处去玩耍的模样。萧四便像儿时那般抚一抚他的脑袋瓜,道:“我等再不好,也比你好。你逃亡在外,比我等更不易。过去一年,你究竟去了何处?”萧定晔将他这一年的经历一一道来,末了方道:“阿狸对我不止是不离不弃的情意,还数次助我逃命、助我成事。望眼天下,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做到这个程度?纵然是母后与祖母,易地而处,便是有护我之心,也无护我之力。任何人敢对她动手,我都不能忍。”萧四听得唏嘘。任何男子遇上胡猫儿这样倾心相待的女子,都不会轻易松手。然而立场不同,对同一件事的判断就会不同。他也感激她对五弟的相助与相守,可更多的,他看到了胡猫儿对他五弟的牵绊。这个念头从他五弟与胡猫儿双双消失到现在,从未减淡过。直到他掳了胡猫儿,他五弟中断了等待乔大郎的重要事,耗费了一整日的宝贵时间前来营救胡猫儿,这个念头在他的心里就更加重。此前五弟执著于这个女子,也就罢了。男人嘛,有个特别中意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后来那胡猫儿假意身死离宫,五弟颓废两年,他已觉出了不妥。一个身怀家国天下的男子,怎会因为一个女子就如此?可人已死,五弟对她的追忆纵然像父皇思念民间那位女子一样的情深,又有何碍?!父皇依然勤政,依然时不时进后宫过夜,依然执掌好了这个天下。父皇懂得孰轻孰重,五弟的颓废自然也会有终了的那一日。可自从五弟在衢州,因要去救这个胡猫儿,引得他失踪、逃亡,萧四便明白,由着这个女子再与五弟牵扯下去,后果只会更糟。他忖了忖,试探道:“你敬她感激她,都由你。等日后回了宫,你请祖母做主,封她个侧妃。乔家的姑娘因你而耽搁青春,受了委屈,此行你又用的上乔家大郎,封乔姑娘一个正妃,不为过。”萧定晔倏地抬眸,目光中流出一下讥诮:“四哥竟能拿了我的主意?”他忽的开始追究旧事:“我还未寻来时,你既已早一步知道阿狸的身份,为何还要继续向她下手?我见她颈子上一圈紫痕,定然也是出自你的手?”萧四立刻明白他的问话碰触了五弟的逆鳞,忙忙为自己喊冤:“此事皆是误会。打狗还要看主人,我要早知她身份,定然不会向她出手。难道你还信不过为兄?几年前你疼惜你这位夫人,回回来借银子买衣裳首饰讨她的喜欢,哪回为兄未借给你?”到现下足足积攒了两万两,一文银子没还过。他话中含了些讨债的暗示,希望萧定晔能有认账的自觉性。萧定晔却径直略过他后面这几句话,只点头道:“我同她已在民间成过一回亲,等回京后,再正式已正妃之礼迎娶她。今后莫提什么乔家亲事,待回京之后,我自然会同乔家退亲。”萧四听得心中越加吃惊:“你难道真的只想守着她一个?”萧定晔瞟他一眼:“守她一个又如何?牛不喝水强按头,我倒要看看,谁能勉强得了我。”萧四急道:“你不想要皇位了?没有与皇家结亲的好处,朝臣怎会支持你?”萧定晔缓缓一笑:“此事四哥不必着急,届时,我自有法子令朝臣退让。如若真要娶侧妃,我便娶了北伊犁的穆贞姑娘。”萧四便狡黠的勾勾唇角:“这回你可晚了一步。皇祖母将你其余几门亲事退过之后,为兄匍一得知,便向宫里去信一封。如若为兄所料不差,现下赐婚使该已到了伊犁,向穆贞大人送去了父皇为他家小女与为兄赐婚的圣旨。”萧定晔便冷哼一声:“莫说赐婚,便是你日后迎娶了穆贞姑娘,我要想分开你二人,容易的紧。”他又倏地一笑:“我家阿狸一双手什么人脸画不出来?我就掳了穆贞,由阿狸将另一人画成穆贞的模样同你拜堂。”萧四急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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