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前者。”第三十七章 江宴这个狗x趁着没什么客人,席之空抓紧时间去后面整理仓库,让江宴帮他看着点。江宴靠在收银台边上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席之空接受他经济上的帮助,思来想去都没找到个合适的说辞。看了眼时间也才十二点,席之空手里拿着个破纸箱从里面出来,他过去把人堵在监控范围外面半抱着说:“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买糖炒栗子。”“现在哪里还有那东西卖?”席之空把纸箱放在脚边,两只手抬起来用手肘推了推他,“我去洗个手。”从洗手间出来席之空擦干净手回到了收银台里把刚刚清点的库存入了电脑,一边问江宴:“你饿不饿?要不你去对面街吃了随便给我带点就行。”“你不是爱吃栗子么,我现在去买。”说着江宴已经把门推开了一半,风从外面灌进来,席之空来不及回话人已经走了出去。时间上已经入冬,最近天气也愈发冷起来,他站在收银台里拿着扫码机看着江宴离开的方向发了很久的呆,手酸了才回过神来。他这时候还在心底感叹,真的和江宴在一起了。那个从小品学兼优聪明过人的江宴,居然真的成为了他的男朋友。不是别的关系而是情侣关系,先前刻意贴的情敌标签也很容易的被两人撕掉,一切都安排得恰如其分,就像早就定好的一样自然而然就发生了。不知道从便利店到卖糖炒栗子的地方有多远,江宴快一点才回来。他两手都拎着东西从路灯下走过来的时候,席之空内心莫名有些迫不及待,朝着他迎了上去。“你都买了些什么啊这么多!”人站在面前了席之空才看到来人手里拎着的是好几样吃的。在门外等了会儿他就被风吹得有点冷,伸手去接江宴手里的东西时发现他手也冰了,席之空赶紧握着手把人拉进了便利店。江宴把买的东西放在落地窗旁的桌上,然后席之空把他的手捧在手里哈了几口热气,“你还真是,从小到大这双手就跟天气预报一样,这个冬天估计是很冷了。”“你给我捂暖和,就不冷了。”说着江宴伸手在他鼻尖刮了一下,面上是轻松惬意的笑。席之空看了他半晌,说:“那好啊。”江宴去买了些栗子和两个红薯,刚把红薯剥好店里就来人了,还买了不少东西,席之空赶紧起身去收银台结账。他抬眼就看到收银台里手脚麻利的人,嘴角带笑给他剥栗子,等那几个人走了桌上也堆了一堆金灿灿的栗子。隔壁街的糖炒栗子很有名,席之空从小就爱吃,每次都是他妈或者是江雯给他买,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直吃到大的栗子是在哪里卖。但江宴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席之空喜欢的东西他从初一那会儿就不知不觉地都知晓清楚了。席之空忙完之后两人一起把江宴买来的东西吃完,时间刚过一点半,翟树来了。他推开门进来,带着一身的疲惫跟席之空打了个招呼。“这里交给我好了。”翟树放下背包看了眼时间又说:“你们快点回去吧。”“没事,我收拾收拾差不多了。”席之空喝了口水,江宴洗好手从后面出来,也和翟树打招呼。翟树看看江宴又看看席之空,笑了笑说:“你和你朋友关系真好。”两人笑笑没有答话。席之空收好东西与翟树交接了工作,推门和江宴一前一后离开了。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的衣服穿得少,江宴看席之空搓了搓手臂,想脱衣服给他穿发现自己也忘了穿外套。“我们要不叫车回去?”江宴说。席之空前后看了看:“不了吧,等下看前面还有没有车,我们骑车回家就好啦。”“听我的,今天打车回去。”江宴握着他的手腕把人带到街边,正好一辆空车从前面街口开过来,他抬手挥了挥,又说:“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打车回家也才十几块钱,江宴想,冬天来了天气越来越冷,以后还是打车吧。这层声控灯坏了,他手机打着灯席之空弯下腰找锁眼。大概是走的时候忘了关窗,刚开门一阵风迎面吹过来,两人赶紧进去反手上了锁,在客厅坐了几分钟外面就开始下雨了。雨点噼噼啪啪的砸在窗户上,江宴望了望窗外道:“幸亏是打车回来。”“你说有事跟我说,很重要,”席之空给江宴倒了一杯热水,把他的手带过来握着杯身,“有多重要?”“嗯…热水袋好像…不知道被我放哪里了,你先握着这个把手暖暖。”江宴看着席之空,柔声道:“空空,你搬过去和我一起住行不行?”早前明明打了很多腹稿,可要说的时候想的那些循序渐进的话都消失不见了,单刀直入地就问了出来。——果然内心深处的渴望是无法掩饰的。江宴失笑。席之空一愣,确认似地问了一遍:“搬过去跟你住?”“或者我搬过来也行。”江宴抬手在他脸颊捏了一下,“反正咱俩住一起。”这怎么就住一起了呢?席之空心如擂鼓,试探着又问:“你……你不会……”你不会跟雯姨说了吧?他想这么问,又觉得实在荒唐,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江宴毕竟也不是冲动的人。两人默契十足,他这么猜测的同时看到对面的江宴笑对他说:“你放心我没说,就是我爸要让我妈搬回去,我一想,那正好呗。”“啊?雯姨要搬回去了呀?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回去?”席之空问。江宴捏了捏他的鼻尖道:“傻子,哥要是搬到那边去那也离你太远了。我爸住城东,咱们这是城西啊!”“唔,这样哦,那你爸同意你不跟着搬过去了?”“他同意了,明天我妈就搬走,然后我就可以收拾东西搬过来。”搬过来啊。席之空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行,那你搬过来,正好能随时辅导我的功课。”“我就起这个作用?”江宴抬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发不发工资。”“发工资?”席之空起身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道:“那我找别人辅导好了。”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江宴还是站起来一把将他搂到面前贴着他的鼻尖说:“我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抢我的饭碗。”“那可不一定,我觉得我们班同学都挺热心的呀。”席之空往厕所走去洗漱,江宴就像粘在他背上了一样跟在后面。他洗脸刷牙,江宴手臂靠在门框上说:“哦?那周一我们去问一下,有谁自荐能辅导年级第一的男朋友呗。”席之空一时没忍住笑,差点呛着。“年级第一,麻烦你先出去。”江宴转了个身走两步,又转回来:“为什么要我出去?”席之空说:“男朋友要洗澡,你回避一下。”第二天江宴收拾了东西,一个行李箱拉了几件衣服和学习资料就算搬到了席之空家,开始了两个人的“同居生活”。江宴攥着从连光济那里“借来”的钱,又过了一晚上始终不知道怎么和席之空开这个口。周一早上,两人在去学校的路上认真地讨论了要不要跟他们说已经在一起的事实,江宴背着书包脚下一顿,轻咳两声:“那个,空空啊…”“嗯?”席之空回头看他,拇指勾在书包带上,“怎么了?”江宴抬手摸摸鼻尖:“他们好像…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孙晨轩和贺星的朋友圈是不是屏蔽了席之空发的,从昨晚他看到那两条朋友圈之后就一直在等席之空问他,结果他一直没问不说,今早出门的时候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啊?他们知道了?”席之空果然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当事人。江宴拿手机出来点开贺星的朋友圈,最新一条就是周五晚上发的。【江宴这个狗,明撕暗秀,实名辱骂。】没有配图,一句话言简意赅,下面评论一排问号,有个人大概是参与赌局的其他班同学,评论了个“星哥你又输了?”席之空皱着眉头看江宴又切到了孙晨轩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晚了贺星的几分钟,也很简洁明了。【出售年级第一暗恋日记,需要小窗。】“什么暗恋日记?你还写那种东西?”他指着孙晨轩的朋友圈问江宴,江宴哭笑不得:“不是我写的,蒋哲辉写的。”“……为什么你的暗恋日记会由蒋哲辉来写?”席之空眉头越皱越深,迟疑着拿出手机也翻开两人的朋友圈确认,结果他什么都没看到。“这俩人居然还屏蔽我?!”“不是,可能是,就是——”江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这一看明显那俩就是跟他一伙的。席之空拿着手机离江宴远了些,自言自语叨叨着:“还前排出售暗恋日记,卖了钱又不分给我,我好歹也是主角之一吧。”江宴想,要不高价从蒋哲辉那里买断好了,说不定可以以此要求空空这样或者那样。他那天粗略看了看,得有个十好几篇了。一篇一个亲亲,想想就有点激动。两人刚到教室,趁着江宴被陈旭聪叫去了办公室,席之空凳子都没坐热乎就被贺星几个人拽着拉到了教室外面。他靠在墙上,面前站了三个人,这架势不知道的以为他这是要挨打了。舒霁月刚放下书包被同学叫了出来,说是老陈也让他去一趟,刚出门就给这场面吓一跳。“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他饶有兴致的抱着手臂将席之空上下打量一遍,“趁着江宴不在欺负他的小宝贝,要是给人家空空吓到了,小心挨揍。”席之空:“……”小宝贝,是什么东西。舒霁月到了办公室状是没告,趁着陈旭聪去倒开水的功夫,偏着头在他耳边说:“吃到了吗?”“吃什么?”天地良心,江宴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他看着舒霁月又问了一遍:“谁带什么好吃的了?我一到教室就被叫过来了——”“我问你吃到席之空了没有你脑子有毛病吗?”舒霁月一膝盖顶在他膝盖弯,差点把人推到陈旭聪的办公桌上去。江宴站稳先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我哥说得很对。”“你哥说什么了?”“我哥说你是个禽兽。”陈旭聪说完事,舒霁月追着江宴从办公室一路打到教室门口,正好看到席之空“可怜弱小又无助”的靠在墙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眼看着就像是委屈得要哭出来。这边蒋哲辉还没感叹完他教科书级别的表演,身边两个人就被江宴一脚一个踹开了。孙晨轩捂着屁股原地跳了跳,龇牙咧嘴道:“江宴!你他妈的有病啊!踢我干什么!”江宴冷哼一声:“趁我不在,你们怎么吓唬人家呢?”贺星:“……?谁吓唬谁呢?”明明刚刚席之空只是在问孙晨轩要他的暗恋日记,他们只不过稍微拷问了一下,别的什么话都没说,就看到席之空嘴一撇,委屈巴巴的开始控诉他们都瞒着他。这也能叫吓唬?席之空见状没忍住笑,上前一步想解释解释这就是个玩笑,没想到孙晨轩往蒋哲辉肩上一靠,表情和语气都极为夸张道:“江宴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狗比,打屁股影响性功能你知不知道!呜呜呜老子以后再也不帮你了!”他一边哭诉,舒霁月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一针见血地“安慰”他说:“小孙你放心,一看你就是下面那个,躺平就是了。”“……”蒋哲辉轻咳两声,心想,这是什么妖怪?第三十八章 生病了上第二节 课之前,秦玲书拿着一叠谱子让小组长帮她分发,她站在讲台上拍了拍黑板指着黑板上几个字说:“同学们,第七届歌咏比赛,全校不分组进行,初赛还有一个月,加上放假什么的,决赛估计要推到明年三四月去了,除了必唱曲目《歌唱祖国》,蔺老师给我们选了三首歌,大家看看哪一首。”舒霁月看着谱子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哼了两个小节。“必唱曲目蔺老师的意思是分声部钢琴伴奏,这首歌大家应该都会唱,不算难,选唱的曲目以阿卡贝拉的形式来表现,大家看一下然后小组长帮我统计统计,我把意见反馈给老师。”秦玲书走下讲台回了自己的座位,又叮嘱一句:“今天之内哦。”其实唱什么对于贺星这一群男的来说都不重要,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江宴这个年级第一的暗恋日记到底能卖多少钱,一下课就毫无人性的开始激烈讨论。江宴看上去一点都不介意,席之空趴在桌上睡觉他就撑着脑袋看他睡觉,专注认真仿佛身后有一道结界,把多余的声音都过滤开,只剩席之空鼻间细微的鼾声。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打了饭菜去奶茶店买喝的,江宴把蒋哲辉叫到一边,左右看了看说:“暗恋日记,高价买断。”蒋哲辉推推眼镜,平静道:“是不是孙晨轩出去叫卖的?”“对啊!发了个朋友圈,我以为是你脸皮薄,不好意思亲自卖——给主角算个友情价呗?”“本来就是写你的,你要就拿去。”蒋哲辉还算干脆,看了眼不远处拿着两个玻璃瓶走向饭桌的孙晨轩,又说:“记我一个人情就行了。”“我的人情可是很贵的——”蒋哲辉回头瞥了一眼,停顿片刻,笑说:“那我还是卖了吧。”“哎!哎你这人,我开玩笑的,开玩笑,”江宴三两步追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教室记得给我!”下午放学小组长们把意见统计好交给秦玲书,她背着书包刚往外走出去几步舒霁月就把人截了下来。他一边肩膀上挂着书包带子,稳重地表达了自己可以帮秦玲书送资料的意愿,秦玲书本来就要赶着去排练元旦节目,利落地把一叠a4纸往他手心一塞,说:“那就麻烦舒同学了。”“不麻烦,我顺便要去一趟思政处。”把东西给舒霁月后,秦玲书若有所思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他:“江宴赢了还是席之空赢了?”舒霁月面上还是礼貌的微笑,他把书包带拉了拉,说:“好像是流局了。”天色渐晚,思政处办公室灯还亮着,保安打着手电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他又试着往里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锁着。他高声问:“里面还有人吗?”蔺同瑞双手抓紧桌子边缘渐渐收紧,裤子挂在腿弯上,咬牙应道:“刘叔您先去忙,我…我在加班……”舒霁月俯**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手搭在他腰侧轻声说:“蔺老师撒谎了哟。”听着保安的脚步走远,蔺同瑞一把抓住舒霁月游走在他胸前的手,回头开口就骂:“不然我要告诉他我在办公室跟人做 | 爱?!你他妈的——唔…”舒霁月低声笑了笑,反手抓了他的手腕将他抱住,凑过去用双唇堵住了他的后话。……晚上八点,席之空写着作业发现脑袋晕晕乎乎的,江宴把手机递给他的时候看是江雯的电话,他摇摇头打起精神接了。江雯搬去连光济城东的小别墅跟他和江宴奶奶住一起,这才搬过去两天就忧心忡忡地每天两个电话按时打过来。她觉得江宴这是从小被自己惯大的,两个人要是住一起了肯定就是被照顾的那个,特意打电话过来要跟席之空说两句。“小空啊,跟宴宴住一起你不要惯着他,他要是太懒了你就跟阿姨说,衣服什么的你们过去用洗衣机洗就好了,千万别累着自己。”席之空怎么听这话怎么觉得哪里不对,他皱着眉头答应说好。开着免提,江宴没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反而高兴得不行,冲江雯说:“妈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给小空添麻烦,我会照顾好他的。”“你最好是!”然后江雯就没说话,席之空以为是信号断了,他点亮屏幕看了一眼,突然又听见她说:“挂了啊,有什么事记得给阿姨打电话,小空,听见没?”“啊,啊好的阿姨……”电话从那边挂断,席之空把手机还给江宴喝了杯水又继续写作业。因为学校附近交通改造,他们高一第一学期没有晚自习,两人学习到十点就准备睡了。席之空似乎尤其的累,写完作业都没来得及和江宴腻歪几句,洗漱完趴在枕头上就睡着了。江宴又抱着把人翻了个面,给他掖好被角也躺下睡在了他身边。一整夜席之空都睡得不安稳,江宴好几次被他呢喃着伸手过来弄醒。他凑近了听到底他在说什么梦话,靠过去听见他哼咛几声又没了动静。他干脆将他的手臂带进被窝里搭在自己腰上,然后贴过去抱着他睡。两人就这么抱着睡到六点多天还没亮的时候,江宴醒了。被怀里人高热的体温烫醒的。晚上八点才说会照顾好席之空,这才过去不到十二小时,就把人“照顾”发烧了,江宴从床头柜里翻找到一个温度计甩了甩,扯开他的衣领探到腋下,被子拉过来给他盖好俯身在他耳边问:“空空?是不是很难受?”席之空烧得有点晕,意识其实还是很清晰的。他睁开眼睛,刚把江宴担忧的神情看了个大概,就又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冷。”江宴于是又将他整个人连着被子抱在怀里,下巴蹭到他额头感受到偏高的体温,心疼道:“哥抱着你,一会儿就不冷了,我们先量个体温,乖。”“嗯……”席之空手脚蜷缩着在被窝里自己抱着双臂,又往江宴怀里钻了钻。量下来温度计显示三十八度,江宴赶紧拧了毛巾搭在他额头上,倒了杯温水坐在床边叫他。“空空,喝点水再睡。”席之空动了动,却也只是一个劲地往被子里钻,把额头上的毛巾蹭掉在背面上,江宴赶紧又放下杯子把人往外抱了抱,毛巾重新搭上去。他拿了水杯靠近席之空,耐心哄他说:“空空,乖,喝点水——”“哎呀我现在不想喝…”席之空迷迷糊糊间伸手挡了一下,差点把一杯水打翻在被子上,江宴无奈笑笑,放下水杯俯身下去把他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理顺,在他耳边道:“好好好,不喝,你先睡,哥陪着你。”席之空点点头,哑着声音小声嘟囔:“还是冷,你到被窝里来。”说着他就往后退了退让出一半床面来。江宴于是掀开被子进去,上半身靠在床头柜上,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睡吧。”身边人脸都烧得发红睡得也不安稳,一只手臂紧紧勒在他的手臂上,他动一动席之空就往他身边靠过来。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他犹豫着给江雯打了个电话。大清早的他一个电话打过去,江雯接起来就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一问倒是把江宴问得心虚起来,他轻咳两声道:“妈……那个,小空他发烧了,你下午有空要不过来一趟。”“发烧了?!严不严重啊?”江雯那边传来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现在就来,他没吃早餐吧?等我会儿啊我让司机送我过来。”江宴赶紧又说:“妈妈妈,你现在别过来了,大清早的,我准备去上课,中午我回来一趟,我就是想问问你我用——”江雯停下收拾头发的动作高声打断他:“你还准备去上课?!”“不是,我——”“行了行了!你等我过来了你再走,我打电话给你们老师请假!你怎么照顾人的,这才多会儿就发烧了……你就跟你爸一样不靠谱!”江宴:“……那我在家等你。”挂了电话江雯火急火燎出了门,司机也不叫了,随便拿了把车钥匙开车就往老房子跑。刚出门遇到高峰期,一路堵了两个小时才把车停在巷子口,她下车买了早餐和退烧药一刻没耽误地小跑着去了席之空家。江雯在敲门,席之空迷迷瞪瞪地抱着江宴不撒手,他好好哄着把人叫醒了,才慢慢将手臂扯出来,下床后又反身给他把被角掖好在他后背拍了拍。江雯一进门劈头盖脸好好把江宴数落了一番,把手里的早餐塞到他手里就往床边走,“我就知道!你昨晚是不是又抢小空被子了?!”“我——”“你小时候,有一次我工作要去外地,晚上没车回来,就把你交给你阿姨,晚上你和小空睡了一觉,第二天人家就感冒发烧了……小空,来雯姨看看哦,哎哟我的小可怜,怎么烧成这样了……”江宴站在原地百口莫辩,总不能跟他妈说昨晚他不仅没有抢小空的被子还抱着人睡的吧?“小空啊,来喝点水,起床吃了早餐吃药我们再睡哦。”江雯把席之空额头的头发理了理,冲江宴喊道:“宴宴,把早餐拎过来,给小空吃点。”席之空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拿掉额头上已经温热的毛巾,揉揉眼睛才把江雯看清。他清了清嗓子说:“姨,我不想吃……”“怎么能不吃呢?听话,吃了东西才能吃药。”江雯在他脸上轻轻捏一把,把江宴递过来的稀饭放在床头。江宴一看席之空那软软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抱,这会儿又只能站在江雯背后眼神鼓励他。席之空于是磨磨蹭蹭的从被子里坐起来,江雯赶紧拿衣服给他披在肩上,“现在稍微退烧了吗宴宴?”“刚刚量的,三十八度五……”“你看!你看看你,答应妈妈的要照顾好小空的——”江雯把稀饭端在手里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说:“小空,你这温度越来越高了,先喝点稀饭再吃药哈。”席之空嘴一撇,因为高烧眼底泪汪汪的,嘴唇一抖委屈道:“……可我不想吃药…”江宴有点后悔给江雯打这个电话,这要是江雯没来,这么软糯可爱的空空就是他一个人的。这个时候上去亲亲抱抱那岂不是很舒服。“怎么能不吃药呢,必须吃,”江雯又扯纸巾给他擦擦嘴角,挑挑眉说:“不然就去打针好了。”江宴抬起手掩了唇角的笑意,从床的另外一边跪趴过去,手肘撑着在席之空身边抬眼看他,“不吃药那就去打针。”从小到大席之空身体都不好,吃药吃不住还是得去医院挨一针,他从小就机灵,从一岁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开始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他就嗷嗷直哭,江宴这是在“威胁”他。第三十九章 初雪他本来就迷糊又难受,现在江宴这样重复江雯的话他怎么听都觉得这人有点看好戏的意思,于是喝着粥含糊不清皱眉道:“你怎么还不去上学啊……”“我这不是——”江宴知道他这是生病不舒服闹脾气,无声地笑了笑,没想到这动作反而让他眉心拧得更紧。江雯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你上课去吧,妈照顾弟弟就行,去吧。”江宴站在床边摸了摸鼻子:“妈你车停哪儿了?”“哎呀你不说我忘了,我得去把车挪个位置,等下人家开门了我挡着人大门来着,来你先来照顾小空吃东西,我去挪车。”“好嘞妈!”江宴美滋滋地把稀饭接过来在床边坐下,等确认她出了门,他朝席之空靠过去两人额头相抵在他唇上蹭了一下,温柔道:“乖,我去上课,吃了药好好休息,不然真的带你去打针了。”席之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剧烈咳嗽两声:“咳咳咳!你怎么把雯姨叫来了!”“那我总不能扔你一个人在家吧?你可是——”江宴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又说:“我的小宝贝啊。”“……”席之空吞了口口水,自己端起稀饭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伸手推了推江宴,“我等下吃了药就睡,你先去上课吧,跟雯姨说有事让她去忙,我现在好多了。”“我妈肯定不会走的,你还烧着呢。放学我就来,睡吧。”江宴俯身亲亲他的额头,起身刚收拾好书包正好江雯回来了,站在玄关一边拖鞋一边说:“好了,快去吧,这儿妈照顾着。”“嗯,那我走了啊——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哥走了。”江宴朝席之空挥挥手,见那人疲惫地对他点了点头,小声应了。到学校正好是陈旭聪的课,他打了报告进去坐下没五分钟,四面八方的纸条就扔过来了。无一例外都是问席之空怎么了。下课老陈也问了一遍,他解释说发了高烧,老陈也知道席之空家庭特殊,叮嘱两句走了。然后江宴被贺星几个人团团围住。也不知道这个**是从哪里看来的不该他一个直男触及的知识点,他把江宴拉到一边四处看了看,一本正经道:“江宴,席之空可还没成年啊,你悠着点儿!”江宴反应了一会儿,膝盖一抬差点直接中了他命门,贺星赶紧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裆部跳开,“你干嘛!我是不是说中了!”“闭嘴!”他倒是想吃,可关键是——舒霁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路过他俩身边并且停了下来,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欲言又止,又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跟他说:“弟弟,我听说再不久就是你和席之空十七岁的生日,那这么算来,照贺星这种传统的说法,你还得憋一年。”这用得着你提醒?江宴自己把话头掐断,想把面前几个人按在地上打一顿,咬咬牙又把心中的遗憾和怒气咽了下去。贺星消停了,舒霁月又开始接着发挥:“但是弟弟,你这么想,有些时候——”“我知道,我明白。”江宴及时让他打住,转身往教室门口走,接下来的话可能是太直接,舒霁月也没好追着他说。孙晨轩靠着护栏手肘撑在蒋哲辉肩上,皱眉好奇地问了句:“这男生和男生……”“你想知道?”蒋哲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跟着往前走几步,又反身和孙晨轩说:“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为什么?”“因为——因为舒霁月说得对。”等上课铃响了孙晨轩都没想起来舒霁月说了什么,一直拧着眉心回到自己座位上,不知死活地缠着蒋哲辉问舒霁月到底说自己什么了。蒋哲辉趁着老师没来,低头给他发了个链接,叮嘱他回家锁了门再打开。孙晨轩从来没这么听话过,乖巧地点了点头,把手机收回了书包里。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刚打响,老师还没走出门江宴已经收拾好跑到讲台了。他一路上几乎是跑回家的,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用钥匙拧开门,席之空刚好掀开被子下床吃饭。江雯摆好碗筷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我那什么,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么……”江宴把钥匙揣进兜,胡乱扯了个借口,在桌边坐下招呼席之空坐在自己旁边。“你都是我一个人带大的,小空还比你好带多了我能忙不过来?”江雯看他一眼,“我发现你们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不能总点外卖啊,晚点我去给你们买点儿面打点肉末,平时没事煮面吃。你们下学期就要开始上晚自习了,以后中饭晚饭都在食堂吃,饭卡到时候我给你们充。”江宴有如醍醐灌顶——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可以从充饭卡开始啊,自己有事没事就拿席之空饭卡刷,钱都充他饭卡不就行了?反正到时候就习惯性长期性的“手滑”多充了几百呗。他一拍手,赞成道:“好啊妈,我们食堂其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