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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妻来世可妻》TXT全集下载_8(1 / 1)

这虽然顶的是丫鬟名,实则是小夫人的身份,怠慢不得。沈则敲了两下门,没人答应,他径直推门进去。“茗儿?”一回生二回熟,再这么叫就顺口多了。榻上的人影动了动,怕她衣衫没穿整齐,沈则停在屏风外头,低笑:“还睡着呢?”半晌,除了略微有些沉重呼吸声,里头的人再没有动静。沈则绕过屏风,轻轻拨开床帐,陈茗儿双眸紧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灼热。“茗儿?”他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他顺势把人翻过来,扯开领口,见伤处无恙,松了口气。陈茗儿额头滚烫,四肢却冰凉,没意识地往沈则怀里缩。沈则拉开被褥把人严严实实地裹住,提声叫杨平:“你去请傅婉仪,叫吴婶儿打井水来。”陈茗儿靠着沈则怀里,神情恍惚,却还惦记着吴婶儿是外人,软绵绵地推了推沈则的胳膊,“你松开我。”沈则收拢胳膊把人圈住,“等吴婶儿进来我就松开。”陈茗儿提了提眼皮,混沌的脑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金屋藏娇,早晚会被人知道的。”沈则垂眼看她,“你的意思是不藏了?”陈茗儿愣愣的,接不上话,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亲你了?”“嗯,”沈则低头贴在她耳边,小声道:“算是吧。”陈茗儿缩了缩手指,哀哀地叹了口气。“怎么不说话了?”“没什么好说的,你肯定以为我是个……不好的人。”陈茗儿到底是没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出水性杨花四个字,但这期期艾艾的语气,格外动人。沈则心头一软,嘴上还是逗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担忧得生病了吗?”“我都病了,你还说。”陈茗儿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往里头一滚,埋头趴在软枕上,长发铺散。沈则靠在床头,捏了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声音低沉:“你昨天什么情况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陈茗儿好像笑了一声,含糊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沈则起身去点灯,随口应她:“你就是个小姑娘。”陈茗儿人还被体热顶着,迷迷糊糊地,还来不及再答又睡着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傅婉仪提着药箱进来,见了沈则也没个好脸色,“我是皇上的医正,不是给你当差的。昨天不是刚拿过药吗?”沈则不接茬,把陈茗儿额头上的帨巾拿下来,扔进水盆里,一面拧一面道:“她身上有几处伤得深,天又热,我担心是伤口引得高热。”傅婉仪扭头看杨平:“你见过他伺候人吗?”杨平哗啦啦摇头。傅婉仪转过来,冷哼一声:“你也有今天。”她把药箱一放,指着沈则,“给我搬个杌子来。”明摆着是要消遣他,杨平摊摊手,示意我也不能替你。沈则把手上水滴往杨平脸上一甩,单手拎了个杌子过来。傅婉仪先是查验了伤口,瞪沈则:“你看不出来这伤口没事儿?”“我又不是大夫。”“可你身经百战,你小时候不是老被……”傅婉仪突然不说了,抬起陈茗儿的腕子,替她诊脉。沈则替他把话说完,“是,我小时候老被师兄揍。”傅婉仪眸色黯淡,声音更淡:“听说他双腿废了,现在是打不过你了。”“运筹帷幄,靠的又不是体力。”傅婉仪咬住嘴唇没说话,换陈茗儿的左手把脉,一撸袖子,睁了睁眼睛,“这姑娘对自己下手挺狠啊。”沈则嗯了一声。傅婉仪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救了。”虽然知道不可能,沈则还是紧张了一下:“谁没救了?”“你没救了,”傅婉仪没好气道:“人姑娘没事儿,就是被折腾了一圈,身子骨本来就弱,估计落地的时候就不足月,得好好将养一阵子。”她从药箱最底下的抽屉里掏出个纸包,扔给杨平:“叫人煎药。”沈则把陈茗儿胳膊收进被中,放好床帐,转头对傅婉仪比了个手势:“谢啦。”“就这点小毛病随便找个赤脚郎中就看了,难为宁远将军看得起我。”沈则摸摸鼻尖,“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求你。”傅婉仪朝榻上看了一眼,“我猜还是为她。”“是,”沈则拉着傅婉仪往门口走了两步,小声道:“我下个月就得去荆州,你也看见了,一个不留神人就被伤成这样,我不放心。”“不放心带着呗,”傅婉仪故意道:“峡州离荆州也近。”闵之人在峡州,听了这话,沈则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想让我怎么办?”“我想把人交给你,你在宫里行走,叫她给你做个帮手。”“她通医术?”沈则顿了一下,才道:“倒是可以现学。”傅婉仪挑眉,啧啧两声,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宁远将军,经我手的可都是后宫贵人,现学?你是觉得我命太长是吗?你不如现在就把我抹了脖子,给我个痛快。”“帮手,”沈则加重语气:“又不是让她搭脉看病,别一惊一乍的。”傅婉仪盯着沈则良久,突然笑了:“我觉得你比闵之聪明。”“什么?”“你知道把她托付给我,闵之这个白痴……”她话没说完,沈则耳根就红了。“哟,你这就挂不住了,你还是先演练演练吧,以后怕是有更难听的等着你。”沈则鼓了下腮帮子,模样混蛋:“你觉得我在乎吗?”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今天的狗子二米五感谢在2020-04-04 20:49:59~2020-04-05 21:0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夭夭洛 10瓶;墨染 5瓶;patitofeo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2章“行,知道你从来不畏人言,”傅婉仪拍了两下沈则的肩膀,敛了笑意,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走?”“过了中秋。”傅婉仪盯着沈则的眼睛,半晌无话,眸中暗潮翻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要说,”傅婉仪指了指远处的床榻,一字一句道:“你的人,我给你看好,我的人你也得给我看好。”沈则眯了眯眼睛,沉声:“他不是你的人。”如秋风过耳,尽是萧瑟之感。傅婉仪红着眼眶,却仍是笑:“所以他就活该是孤魂野鬼,是吗?”“你应当知道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他不应该变吗?” 傅婉仪蓦地攥紧手指,嘴唇微颤:“他司空一门,九十七口皆因他殒命,你告诉我,他不该变吗?”提及此事,沈则心内也有不忍,闭了闭眼,道:“可若是任他攻破荆州,横扫江北,直指帝都,丧命的可不止九十七人。如此改朝换代,必血流成河。”像是被扎漏的气囊,傅婉仪颓然地往后靠了靠,眼中的情绪慢慢散去。她也是将门之后,怎么会不懂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但道理归道理,她的少年郎,曾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少年郎,怎么就不见了呢。“可是他做错了吗?”傅婉仪看着沈则,眼中迷茫,“他真的做错了吗?”“他做什么都应该。”顿了顿,沈则又道,“但你我不是。”傅婉仪脊背一抖:“你真要与他为敌?”“我与敌为敌。”昏暗月色下,沈则眉目清冷,下颚线崩得笔直,整个人肃冷而威严。这些年,他也被迫急速成长,不再是那个凭借着几分机灵聪明的毛头小子了。那一场败仗,不仅改写了司空乾的命运,也改写了沈则的命运。屋内氛围诡异,杨平端着煎好的药立在门口不敢贸然打扰两人。沈则朝他勾了勾手:“拿来给我。”闻声,傅婉仪急忙侧过脸抹了把眼泪,再抬头已神色如常:“这药隔一个时辰喂一次,今夜降了体热,便无大碍,你守着吧,我走了。”话说完,不等沈则回应,便匆匆而出。五年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留不住。哪怕是一点点念想和不安,哪怕是再不相见,活着就好。都没有了。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她不敢想。有时候她也沮丧到极致,会去想,或许五年前他就应该死在荆州,如此便可以万古长青,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活着的人。现在他成了那个苟且活命的人,背负一切。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傅家深受皇恩,她为为皇家效忠,而他,是皇上钦定的逆贼,他们之间,隔着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傅婉仪捂住胸口处佛像,慢慢地蹲下来。她的心好疼啊,五年了,这份疼痛并未淡掉一分一毫。可是她知道,她就是再不让自己好过,也抵不过那那个人所受的十中之一。—喝了药,不到半个时辰陈茗儿就浯了一身的汗,人也松泛了许多。她迷蒙蒙地睁眼,沈则伸手探到她额间,掌心的薄茧刮蹭着皮肤,声音低缓:“凉了些。”陈茗儿浑身轻飘飘的,脑子也晕乎,眼角不自觉的冒眼泪。沈则见状,声音更柔,“怎么哭了?”一碗药将病症都逼了出来,陈茗儿声音囔囔道:“我没想哭。”沈则了然,“你这是受了风寒。”“天这么热,也会着风寒吗?”陈茗儿歪在软枕上,眼神没了平日的机灵,懵懵的,带着几分娇憨和慵懒。沈则一笑,便同她说起这没滋没味的闲话,“已经过了处暑了,暑热尽了。”“这么快呀,”陈茗儿闭上眼睛,低声自语:“处暑,出暑,这就到秋天了。”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她还来不及同闵之赏菊酿酒,长宁就进门了。可是眼下,闵之人在峡州,归期未定,他同长宁之间似乎也没什么瓜葛。她转过头,呼吸有一瞬的起伏,问沈则:“公主及笄了,那她婚事定下了吗?”沈则微怔,“怎么突然说这个?”陈茗儿略略勾了勾唇角,倦道:“谁要是娶了公主,便只有公主了。这世间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公主才能独自拥有完整的夫君,一丝一毫都不同她人分享。”这话朦朦胧胧,却叫沈则有些心惊,他惶然地望着陈茗儿,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陈茗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不是这场病,有些话她说不出来,也不愿说。“长宁公主钟情于你也不是什么秘密,她想嫁的人,是你。”沈则对上她的视线,平道:“可我想娶的人,不是她。”“是我吗?”陈茗儿也不想装傻。沈则捏了捏她的手指,刻意让气氛缓和些,才道:“我还以为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陈茗儿缓缓摇头,轻叹一声:“可我配不上你。”这句话从她嘴里出来,丝毫不显卑微,反叫听话的人不安。“茗儿,”沈则急道:“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放心……”陈茗儿手指摁住他的嘴唇,“你听我说。”“我说的配不上,无关家室,容貌,才学,我是说心智。我现在太软弱,心智太软弱,会拖累你。如浮萍,自身无法安身立命,要活下去就要依附于人,你又或者是旁人。可被依附的那个人,需要为我考量,为我割舍,久而久之亦会生出疲倦。”沈则好像听出些门道来,问她:“你是担心皇上赐婚我和长宁?”陈茗儿直了直身子,眼中有莹亮闪动:“我更担心的是你周旋于其中所受的为难。”“那是我的事。”“这为难又不是非受不可,能躲就要躲。”沈则总算是听明白了,“你这是不信我。”“我若是信你,亦是在逼迫你。”陈茗儿自讽般一笑:“你救我于水火,按理我该报答你。我却自私,不愿卷入是非之中。也不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你,每每只能求助于你。我会看轻自己。”“我从未想过让你报答你,我也不愿你因为所谓的恩情就听从于我,只是那日我救你出来,你在我怀中喊我名字,我总觉得你心里不是没有我。”沈则从榻边起身,神情尴尬:“若是我这两日叫你觉得受了委屈,我同你道歉。你先安心养病,你的话我记住了。”沈则将药碗放在她顺手能够到的矮几上,冷声嘱咐:“还得再喝一碗,才能好透。”陈茗儿目送他出去,直到房门彻底关上。她疲累地阖眼,心跳地很快。家世门第就横在那,她不可能做沈则的正妻,哪怕不是长宁,总还有别的高门贵女。想起那样的日子,陈茗儿就心里发怵,再深的情谊也经不起如此消磨。她走过一遭了,不能再重蹈覆辙。—一连几天,陈茗儿都没再见过沈则,不光是沈则,连杨平都没见过。若不是一日三餐都是由吴婶儿送进来,陈茗儿真是觉得这偌大的院子里只住了自己一个人。到了第三日,陈茗儿早早起身,正要出去,又碰着吴婶儿又送了早饭进来。陈茗儿哪里还好意思受着,连说自己无碍,吴婶儿却笑呵呵道:“你去照照镜子,脸白成这样,还能说无碍?”话说完,扔下托盘转身就走,临出门前还叮嘱她:“多吃点啊。”陈茗儿叹了口气,刚拿起汤匙,听到沈则的声音,急忙跑出来。沈则手中拿着一只信匣,边走边同杨平说话,抬头看见陈茗儿,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没看到这个人,也不同杨平说话了,加快步伐往外走。陈茗儿生生把“五爷”两个字憋了回去,求助般看向杨平。杨平放缓脚步,没跟上沈则,走到陈茗儿跟前,小声问:“姑娘有事?”陈茗儿看了眼沈则背影,悄声道:“五爷不叫我出院子,我想劳烦你替我去绣作坊拿几块布料回来。”她还欠着疏影阁的活没交。“好,等我回来我就去,正巧五爷也叫我给姑娘送些东西。”“五爷?”“是,五爷叫我给姑娘送些书,”杨平抬头看了一眼,忙道:“我先走了,回头跟姑娘细说。”说完话,杨平紧跑两步追上沈则,没等他问,便道:“陈姑娘叫我帮忙去绣坊拿些布料。”沈则冷眼睨他:“我问你了?”杨平憨笑:“这不是该跟您说一声嘛。”他虽然猜不出沈则这两天为什么黑着一张脸再不愿去看陈茗儿,但他知道,沈则放不下陈茗儿。跟着沈则十来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他为了个女人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沈则低头走路,闷声道:“送布料的时候把书也送过去。”“知道。”……陈茗儿只看见沈则低头同杨平说了句什么,再想起他方才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总还是有些空,一个人在默默廊下立了半晌,正要转身进屋,月洞门处突然探出个脑袋,一道清丽的女声跟着响起:“你就是陈茗儿?”作者有话要说:女鹅这辈子不可能别人对她好一点,救一次她,她就勾勾手跟着跑了,女鹅要有自己的成长~~~~~感谢在2020-04-05 21:05:21~2020-04-06 20:5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姓墨的、夭夭洛 10瓶;nnnnnomi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3章小姑娘从月洞门外走进来,一双杏眼明明亮亮,带了些许的羞涩,小声道:“我叫沈娉,沈元嘉是我哥哥。”“姑娘好。”陈茗儿见了一礼。沈娉咕噜噜转着眼珠子上下打量着陈茗儿,雪腮微鼓,眼中流淌的是明朗的羡慕。“姐姐果然是好漂亮,”她一吐舌头,怯怯道:“我叫你姐姐,可以吗?”其实沈娉没在谁跟前这么乖巧过,只是这一见陈茗儿她就下意识地收敛了脾性。没想到平阳侯府的小姐这样客气,陈茗儿微微一愣,这才点点头,“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沈娉捏着裙摆走近了一点点,小声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从前就听说过姐姐,又从未一睹真容,所以好奇。”闻言,陈茗儿有些惨淡地笑了笑,她多少知道些自己流传在外的名声,谈不上光彩。“她们都说姐姐好看,我原先还不以为意,今日见了,果然不一样。”沈娉搅弄着手中的帕子,带着少女娇憨,“我原来还以为我自己是顶好看的。”懂礼又直率,倒是个惹人爱的性子。陈茗儿莞尔一笑,“姑娘是好看的。”“比之姐姐还差些,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沈娉飞着眼尾往堂屋瞧了一眼,颇有些得意,“我跟我五哥说想见姐姐,他非不让,我这是等着他走了,才来跟姐姐打招呼。姐姐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陈茗儿摇摇头,“五爷没说。”沈娉略显失望地鼓了鼓腮,“不过那一时也不会回来的吧,我能进去跟姐姐说会儿吗?”“姑娘进来吧。”陈茗儿把沈娉让进屋里,沈娉吸了吸鼻子,“姐姐在喝药?”“我前两日着了风寒,现下已无碍了。”“那就好,喝药太苦了。”沈娉满眼好奇,东瞅瞅西瞅瞅,又跑去妆台翻了翻,转头问陈茗儿,“这些姐姐都没用过?”“没有。”沈娉的眼睛倏然就瞪圆了,长呵一声,“姐姐竟然没有涂香粉?那你这肤色像剥了壳的鸡蛋似一样,到底是怎么养的?”“倒是有个方子,我写给你。”“不忙不忙,”沈娉看着食案上还未动的早饭,连连摆手,“姐姐先用饭,我来的不是时候。”“姑娘吃了吗?”吴婶儿送的多,陈茗儿也吃不下。陈茗儿一问,沈娉也不客气,捋了裙摆端端正正在食案前坐定,手遮在肚子上,略显委屈:“我其实是吃过了,但是没吃饱。我这件衣裳明明是两个月前新做的,可今儿穿上这腰身就紧,我就不敢吃了。但这会让看见这糯米糕,又极香。”陈茗儿会意一笑把筷子递沈娉,“姑娘吃吧,我不吃这个。”“那姐姐吃什么?”“我喝米粥就够了。”到最后那碗粥也就喝了小一半。沈娉嘴里的糯米糕嚼不动了,带了委屈道:“ 姐姐饱了?原来姐姐这楚楚细腰,是这么得来的啊?”“才不是,”陈茗儿哭笑不得,“我这是风寒才好,嘴里苦,没什么胃口。姑娘你该吃还得吃。”沈娉伸手在陈茗儿腰前比划了一下,皱起眉头:“这太细了,姐姐束腰吗?”陈茗儿老实说:“束过一阵子,觉得也没什么用处。”沈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满脸忧愁。其实沈娉的长相也是上乘,极水灵,只是年龄尚小,身段还没张开,不过那肉嘟嘟的脸蛋上写满的都是少女甘甜。“姑娘这两年正长身体呢,可别想着节食束腰这些的。”陈茗儿起身去找笔墨,沈娉跟过来,摸弄着案上的小物件,随口问:“姐姐你为什么肯留下来照顾我五哥啊?”陈茗儿一手研磨,笑道:“这话怎么这么问?”“我五哥脾气那么坏,总是黑着脸,”沈娉抽了一根软羊毫在指间转着,忿忿地嗤了一声:“像是你欠着他银子没还似的。”陈茗儿噗地笑出来,点头同意:“是这样。”“这么个臭脾气,哪个姑娘愿意跟他啊。”话说出口,她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能说的太满,又补道:“也就长宁,一个蛮横不讲理,一个冷冰冰的不管你讲不讲理,倒是绝配。 ”“哎呀,”陈茗儿停住手,看着纸上歪掉的那一撇,轻声道:“写歪了。”沈娉伸过脖子看了一眼,又是啧啧两声:“姐姐的字也这么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争着想娶姐姐呢。”“姑娘别瞎说。”陈茗儿将手下的纸抽出来,又重新铺了一张。沈娉仍是自顾自道:“虽然长宁脾气不好,但我哥脾气也不好,他也没什么可挑的。其实吧,我要是长宁,才不会那么赖着对谁好呢,人家又不当一回事。”话说到这,沈娉突然咬了咬嘴唇,几不可闻地问了陈茗儿一句:“姐姐听过孟敬这个名字吗?他的父亲是知枢密院事,孟缙。”陈茗儿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印象。”“哦。”沈娉随意走开两步,指尖划着书案的边缘,声音轻轻的:“他同闵之兄长是同一年的贡生。”陈茗儿没抬头,嗯了一声算是应她。沈娉悄悄地拍了拍胸口,腻腻歪歪道:“我还怕说出闵之兄长的名字来,姐姐会难受。”陈茗儿淡然一笑:“这有什么好难受的。”“哦。”沈娉觑着陈茗儿的神色,见她是真的不忌讳,才又放心继续说:“孟敬不像闵之兄长那般有才学,在姐姐这里自然是排不上名号的。”这话听着就有点意思了,陈茗儿停下笔,看着沈娉,目光探究:“怎么就提到我了?”沈娉垂着眼,慢吞吞道:“孟敬给姐姐写过很多诗文,即便是姐姐跟闵家结亲之后,他仍是对姐姐念念不忘。”陈茗儿这才发现小姑娘脸颊染了一层粉色。“那这些事,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说实在的,连我都不知道呢。”沈娉结舌,脸上的红晕更深,支吾半天才诺诺开口:“才子佳人的轶事,大家都好传个嘴,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起。”陈茗儿笑盈盈地看着沈娉,也不再追问,只把写好的养护肌肤的方子递过去,细心叮嘱她:“这里头用了玫瑰和山茶,姑娘当心些,有人是用不惯的。若是脸上起了疹子或者痛痒,就一定不能再用了。”“谢谢茗儿姐姐。”沈娉接过来小心收好,又同她确认了一遍:“只照着这个果真就能把皮肤养得同姐姐的一样好吗?”为了这一身水嫩的肌肤,陈茗儿可没少下功夫。除却外养,还需内调,不食辣,过甜过腻的也要少食,日光更是半点见不得。但陈茗儿不打算同沈娉说这些,只点了点头。沈娉又缠着陈茗儿说了好一会儿话,眼见着到了晌午,担心被沈则逮住,这才恋恋不舍地辞了,临出门前还一直说自己没有适龄的姐妹作伴,与陈茗儿又分外投缘。“那茗儿姐姐,我还能再来找你的吧。”“姑娘随时来便好。”沈娉不满地瘪瘪嘴:“我可不敢随时来,等沈小五不在我就来。”沈则行五,也没个小名,长辈们都叫他小五,沈娉也就是背后过过嘴瘾。小姑娘叽叽喳喳一上午不停口,陡然空下来还真些安静得不适应。陈茗儿揉了揉额角,又想起沈娉说起沈则同长宁般配的事儿来,心里那股难言的滋味又冒了出来,她摇摇头,小声训自己,“你又矫情。”—后半晌突然淋淋漓漓地下起雨来。先是零星,后又越下越大,把最后一点微末的暑气驱散干净,冷风拂面,竟然觉得凉凉的。陈茗儿在院中转了一圈,沈则还没回来,看这情形,大抵是要淋雨了。她想了想,人往后院小厨房里去了。吴婶儿才收了晒在院中的干辣椒,一抬头撞见陈茗儿,哎呦一声:“姑娘怎么在这儿站着?病才好,当心又扑了风。”“我担心五爷一会儿回来淋雨,想来拿个银吊子去前头给他熬一锅红糖煲姜。”吴婶儿一面拍打着身上的雨珠,一面道:“姑娘有所不知,五爷不喝那些东西,我以前熬过,一口都不碰。他啊,仗着自己结实,就是病了都不肯喝药,谁劝也不听。”陈茗儿站着没动,等了一小会儿,仍是柔声央求:“吴婶儿您就帮我拿吧,我能干的不多,也不好总是闲着。”“成,我给你拿去,你等着啊。”陈茗儿笑弯着眉眼,嘴角漾起两只浅浅的梨涡:“多谢吴婶儿。”“你这丫头啊,就是招人疼。”吴婶儿在橱柜下头掏出一只银吊子来,擦了擦递给陈茗儿,又利索地剁了两块老姜,拿了一包红糖,一并给她。“五爷要是不喝,你就自己个儿喝了,对你也好。”“知道了。”陈茗儿抱着东西从后院过来,正巧碰上淋了个通透的沈则和杨平。沈则仍是对她视若无睹,快步跑进屋里,倒是杨平嘟囔了一句:“这跑不跑的,也没什么分别了,反正都湿透了。”陈茗儿放下怀里的东西,跟了进去。沈则才解了发冠,余光瞥见陈茗儿站在一旁,也不叫她走,也不叫她上来伺候,就晾着她,自己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陈茗儿往屋里扫了一圈,径直走到矮柜旁把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抱出来,搁在长条案上。“先把湿衣裳换下来吧。”沈则背对着她,也不理睬,只用帨巾狠狠地揉了两把头发。陈茗儿见状,也不再多话,脚步轻轻地退了出来。等沈则自觉拿糖拿够了,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便只剩一身干净衣裳平平整整地搁在那儿,他以为还在受冷落的人早就没影儿了。“嚯,”他把手里的帨巾一扔,哑然失笑:“还真是收放自如啊。”作者有话要说:沈则:比高冷我是比不过我媳妇的感谢在2020-04-06 20:55:29~2020-04-07 22:0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琦琦酱 5瓶;鱼?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4章等沈则把自己收拾妥,姜茶的气味以及弥漫开了。滚了一滚,陈茗儿就先给杨平倒了一碗,所以等沈则循着味出来的时候,杨平正蹲在廊下心满意足地呷了一口热汤。陈茗儿就在一旁,低照料着仍坐在火上的银吊子。檐下落雨,一砸一个水坑,溅起的水花洇湿了她的裙摆。沈则用力咳了一声,叫杨平:“你喝完了进来。”话撂下,人转身又进去了。“欸,五爷你洗好了?”杨平端着碗站起来,急忙给陈茗儿递眼色,“姑娘先把姜汤送进去吧。”陈茗儿抬头只看见了背影,她不慌不忙用毛巾把吊柄裹了,将煮好的姜汁倒入小茶盘碗中,转身交给杨平,“五爷叫你进去肯定有正事,我就不不去了。”这话说的没得挑,但不对劲儿是真的不对劲儿。杨平也不能多问,接过茶盘,道:“我一会儿就去绣作坊给姑娘拿布料去。”陈茗儿弯了弯耳边的碎发,轻声细语道:“不着急,等雨停了。”屋内沈则就坐在窗下的陶案旁,从窗扇的缝隙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柔柔的嗓音随风入耳。真是可笑,这么温软乖巧,偏偏说起话来软刀子一样,字字见血,割得人心疼。沈则提了提嘴角,转过头来,随手翻阅着案几上的一本荆州游记。“五爷,陈姑娘煮了红糖煲姜。”杨平从外头进来,身上还带了点潮气,把小茶盘往沈则面前一推,“您趁热喝,去去寒气。”沈则将书册一合,不冷不热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喝过这玩意。”杨平一想,这也是实话,便不想着再劝他,干脆道:“那我就再喝一碗。”伸手要去拿,又被沈则用书册扇了一下,“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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