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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妻来世可妻》TXT全集下载_21(1 / 1)

“茗儿,”沈则松了胳膊压下来,声音沙哑难耐:“我真的想你了。”“我也想。”陈茗儿轻轻道:“我愿意的。 ”她拉着沈则的往自己脑后的后山骨上摸,“你瞧,我是长反骨的人。那些规矩,礼数,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看重的你这个人,是我们之间的情谊。”沈则像是被她蛊惑了一般,腰往下一沉,陈茗儿下意识揪住身下的被单。雾解金风洩,露滴牡丹开。这一夜来的或许是早了些,却又实在晚了太多。等陈茗儿能朦胧胧醒过来,外头天还是黑的,她不知时辰,却见沈则仍是枕着手半靠在床头,低头看着她。陈茗儿转身拥入他怀里,声音绵绵无力:“你怎么还不睡呀?”“舍不得。”沈则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问:“很疼是不是?”“嗯。”陈茗儿在他硬邦邦的腰腹上掐了一把,此刻想起仍是心有余悸:“真的疼。”“那你再掐两下。”沈则拽起被角把陈茗儿裹紧在自己身边,又问:“你饿不饿?”他这一问,陈茗儿才忽地发觉自己是怕是饿醒的,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点了点头:“晚上什么都没吃,就跟你瞎闹来着。”“怎么是瞎闹。”沈则好脾气地纠着她的用词,一手提起被角落,支着腿坐了起来。“你干什么呀?”陈茗儿跟着坐起来,神情紧张:“你不会是要回你房里睡吧?”话是脱口就出,说完了,陈茗儿才觉出些难为情来,垂下眼,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大夜里,怪冷的。”“想什么呢。”沈则摸摸她的脸蛋,眼中噙着笑意,“我去给你煮碗面。你睡着的时候肚子就咕咕响,我想去给你找些吃的,又怕你一时醒了看不着我,所以就只能等你醒了再去。”陈茗儿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则:“你还会煮面呢?”沈则伸手捡起落在床下的衣裳,淡笑道:“我还会别的呢,来日慢慢做给你吃。”“你是在军营里学的吗?”“嗯,”沈则道,“为了饱自己的口腹之欲,就只能自己动手了。”陈茗儿渣渣眼睛,“我想同你一起去,还没见过呢。”话是这么说,人却是坐着没动。沈则本也没想叫她跟着,但见她纹丝不动,想起什么,衣裳穿了一半又在她身边坐下,“疼,是吗?”陈茗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光是疼,也没力气。”沈则闭了闭眼睛,倒吸了口气:“茗儿啊,别这么说话。”陈茗儿目光往下一扫,轻咳了一声:“你……控制控制你自己……”沈则看他一眼,忍了忍,起身无奈道:“我去控制控制。”陈茗儿裹着被子复又躺下,被子里香气馥郁,有她的体香,也有沈则身上的香气。这方寸阁沈则住了快二十年,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推开门的瞬间却像是做贼一样。他灯都不敢照,摸黑往后厨去,好在院里的人都睡了。灶间的小炉上还温着红枣小米粥,吴婶知道陈茗儿晚饭没吃,特意给她留的。沈则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动手给陈茗儿煮碗面。方寸阁的小厨房他来烤过几回鹿肉,还算是熟悉,但煮面这功夫到底是许久没做了,生疏得厉害,等到好不容易煮了一碗面,厨间已是狼藉一片。沈则也顾不上收拾了,端了碗就往回走。屋里的人却蜷缩成一团,又睡着了。不过陈茗儿睡得不是很踏实,迷迷糊糊间听到脚步声,又闻到香味,鼻间微微耸动着醒过来。“尝一口。”沈则端着碗,是要喂她的架势。陈茗儿揉揉眼睛,小脑袋往他跟前凑,懒懒地张开嘴。沈则挑了一小口面,吹了吹,“你当心烫。”陈茗儿嚼了两口,眼神一亮,“好吃呀。”沈则又喂着她喝了口汤,“我看有鸡汤,就拿鸡汤煮的。”“你也吃一口。”陈茗儿把碗往他跟前推。两个人就着一碗面,竟吃出些相濡以沫的滋味来。吃完了面,天色渐渐发亮,沈则伸出手指碰了碰陈茗儿不由自主往下垂的眼睫:“知道你困了,但得先把你抱去小榻上,这床榻上得整理整理。”陈茗儿本是昏昏欲睡,听了这话倏然清醒过来:“啊,对。”作者有话要说:等正文完结,给大家补个小剧场,把车速提上来。第59章 一更陈茗儿缩在棉被里, 眯着眼看着沈则在榻下忙活, 偶尔指手画脚两句,沈则也好脾气地应了。收拾好了床褥,沈则又把陈茗儿抱回了床榻上。“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再陪你一会儿, ”沈则半倚在床榻边, 握着陈茗儿的手指把玩着, “今日有朝会,等下了朝会我就得往公府去了。”陈茗儿抱着沈则的胳膊,强撑着往下塌的眼皮, 淡声道:“果然是个负心汉, 才在一块,我就见不着人了。”沈则被她这小女子狭促的模样惹得直笑, “知道你想我, 夜里我翻进来成不成?”“谁想你,”陈茗儿懒懒地打个哈欠, 闷闷的:“你怎么总想着翻墙,就不会光明正大的走进来?”沈则捏着她的耳垂, 眼中是浓浓的笑意:“那多没意思。”陈茗儿抬眼幽幽地瞪过来,“不正经。”沈则笑笑:“怀里抱着你,我还怎么正经。”说着话,摊开手心覆在陈茗儿的眼睛上,“眼睛都敖红了,再睡会儿。”陈茗儿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呢喃:“不想睡……想再跟你说说……”最后一个“话”字还没说出来, 呼吸渐稳,人就睡着了。沈则却是睡意全无。他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没缺过,也从没有想要过什么,直到把陈茗儿抱进怀里,才头一回感受到所愿的达成的激动和不安来。他就想这么一直抱着他的姑娘,一刻都舍不得松开。-傅婉仪给苏贵妃换完药,略显惊喜:“娘娘背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比我想的还要快些。”秋英伺候苏贵妃将外衫套上,抿唇:“娘娘头一回这么听话,顿顿按时吃药,辛辣半点不沾,稍微有些发性的都不碰,可是仔细呢。”傅婉仪点点头,“眼下看着,再有半个月就能全好了。只是还需娘娘再忍几日再沐浴。”“沐浴倒是不急,”苏贵妃道,“她们伺候着我擦洗了别处,又洗了头发,便没什么难受的。只是我想出去一趟。我看换下了的纱布上已经没血迹了,是不是就动了?”“娘娘这么着急出去?”傅婉仪随即反应过来,“娘娘想去看公主?”苏贵妃点点头,又带了些期盼道:“你这两日见她没有”“微臣这两日一直在太医署,不过昨儿沈将军来替公主拿药了。”苏贵妃心里一紧,急道:“她是哪里不好?”“没有没有,是调理的药。”傅婉仪连连摆手,“公主跟娘娘的体质有些像,又因不足月而产,就更虚弱些,所以总是经水不利,气血双亏。”“严重吗?”苏贵妃自责起来,“都怪我,孩子胎里不足,这些年肯定也没有仔细将养。那除了用药,饮食上你要怎么调养,阿胶桂圆时时饮着,是否好些。”“娘娘且宽心,食补的方子大夫人老早就问微臣讨要了一份,从年前冬日里开始就已经顿顿按着方子进食了。”苏贵妃听了,虽有宽慰,但犀利内疚更胜,不觉间潸然泪下,“我这个做亲娘的,还不及大夫人。”傅婉仪垂了垂眼睛,轻声安慰:“来日方长,娘娘也别太心急。您今日若出宫,当心肩膀不要用力,不要抻着伤口,也不要久坐。”她转头看着秋英,继续交待:“来回马车上给娘娘垫上软枕,其余的倒也没什么了。”“好,我都记下了。”傅婉仪收拾好药箱,临走前小声问秋英:“我进来时见景阳侯在外头跪着。”秋英叹了口气:“连着三日,日日都来,娘娘不见。”傅婉仪朝外头张望了一眼,道:“他可曾开口讨要过长宁?”“没有,”秋英摇头道,“如今这么跪着,也是怕失了娘娘这个依靠,在陛下面前没脸罢了。只是苏家的爵位原本也不是大公子挣来的,皇上依旧留着这个恩典,除了顾念贵妃娘娘的脸面,也是念着老侯爷,至于外面那一位……”秋英没有再往下说,转而道:“傅医正,公主那儿您得空能否也帮着劝说一二。我虽说是明白公主没有道理不生疏,但贵妃娘娘心里刀割一样,正月十五之后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偏偏做这事的又是她娘家人,娘娘心里的苦没法活。”傅婉仪想了想秋英的话,道:“公主的性子我倒是了解一些,她不太与人亲近,暂时不愿意搬进宫里来也正常。”傅婉仪回想起正月十五那天,苏贵妃当着一屋子的面用几近祈求的语气劝说陈茗儿跟她回宫。陈茗儿一言不发,只是抿着嘴唇摇头,满眼的委屈难受。贵妃再多劝两句,眼见着姑娘就能哭出来。“我听说皇上下旨建公主府了?”秋英苦着脸点点头,“选的地方就跟大将军府隔着一条街,也想着来日公主有孩子,贵妃娘娘能出宫帮忙照料照料。”“皇上跟贵妃的苦心,公主明白的。我先走了,等娘娘从宫外回来,你差人叫我一声,我来瞧。”“好,多谢医正。”见傅婉仪走过来,苏劭急忙起身,格外谦恭:“傅医正,娘娘的伤如何了?”傅婉仪年纪小,论岁数苏劭是她的长辈,搁在平日是断然不会这样同她说话的。“侯爷客气了,”傅婉仪回了一礼,淡声道:“娘娘的伤已经无碍。”“那就好。”傅婉仪没忍住,走出两步又回来,看着苏劭,“侯爷,您只在凝和堂跪着,怕是不妥。”苏劭一愣,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沉声道:“福宁殿有外臣来往,才是不妥。”“侯爷不觉得对不住公主吗?公主这些年所受苦楚,又岂是您能想象的。您不觉得您应该跟您的外甥女道句对不住吗?”苏劭没应傅婉仪的话,再次撩袍跪下,像樽石像一般。现在的苏劭,结发妻子死在狱中,亲生女儿行迹疯魔,成了废人。苏家几代功勋,到他这一辈,至于顶峰却又急转直下。听见秋英回来的脚步声,苏贵妃抬起头,“苏劭还在外头?”“是。”秋英知道贵妃心里堵得厉害,犹豫道:“要不奴去把侯爷劝走。”“侯爷?”苏贵妃淡淡往窗外扫了一眼,“他现在跪着,也是怕再当不成侯爷了。只是这景阳侯是父亲的功勋,与他有什么关系。给苏诏的信送到了吗?”秋英扶着苏贵妃起身:“算起来,昨日怕就到了,兴许再过两三日,三公子就到京城了。”“那就好。我从前就是太好性了,以为一母同胞,有些话说出来就太伤情分。只是我这里惦念着血脉之情,他们却各有各的打算,他们看中的是这个贵妃头衔。苏劭跪的不是我,是贵妃。他心里并无愧疚,或许也不觉得自己错,他只是害怕。”苏贵妃长叹一声,抬手轻轻拂落腮边的泪珠,“不说也罢,最对不住我女儿的是我这个做娘亲的。”秋英心疼贵妃,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挑些高兴地来说:“娘娘别难受,您不是说要乐乐呵呵地去见公主吗?”贵妃一下下点头:“是,是。”秋英笑笑:“您还要亲口告诉公主陛下赐婚的消息呢。”“咱们快走吧。”苏贵妃理了理衣裳,扶着秋英从里头出来。和前两日一样,她对跪着的苏劭视而不见,避着风,径直往车辇上去。“蔓蔓。”苏劭喊出苏贵妃的小名,跪行向前,拦住苏贵妃的去路。苏贵妃停下脚步,目视前方,并不看跪在脚下之人。苏劭也不顾大庭广众,双肾交叠置于额前,伏身跪拜,哀切道:“当年的事,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但你信哥哥一句,孩子被抱走的时候已是气息奄奄。母亲与我当真以为那孩子是活不了了,但凡有定点的可能,我们一定把孩子给你留下来啊。”“那孩子?”苏贵妃冷眼瞥他,“她是公主!她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好好说话。还有,你不必搬出母亲来。难道是母亲做的我就不怨了吗?生养大恩难弃,我不能对母亲做什么,只是母亲她叫我与自己的女儿分离,往后她也需得尝尝一样的滋味。”“蔓蔓,”苏劭似乎没想到自己一贯温顺和善的妹妹会突然如此冷情,一时间竟想不出对策来,只得一遍遍道:“咱们是一家人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年的种种考量和打算,难道都是为了我自己吗?”苏贵妃气极反笑:“那我倒真想听听,你是为谁?为我吗?景阳侯,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景阳侯……”苏劭哀哀道:“贵妃娘娘是要与我断了兄妹之情吗?”“我自然是要与你断,”苏贵妃越过他,迈步往前,“往后你我只论尊卑,没有亲情。”-天气转暖,陈茗儿原本想偷偷跑去大将军府看看沈则,刚换好衣裳就听见外头回禀说贵妃娘娘来了。陈茗儿下意识皱眉,怏怏地脱掉斗篷,对念夏道:“看来今儿是出不去了。”宫里虽然派了不少人来伺候陈茗儿,但贴身的活她只习惯交给念夏。念夏看不懂陈茗儿眉宇间不情愿,好奇道:“公主,贵妃娘娘来看您,您不高兴吗?”陈茗儿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无奈道:“陡然叫我唤贵妃娘亲,还不如我从前跟着傅医正在宫里伺候贵妃时来的自在。”念夏似懂非懂,憨憨一笑:“奴说句犯死罪的话,若是有一天我突然公主,只怕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其实,”陈茗儿看着念夏:“从前我也这么想过。”特别是上辈子,被长宁欺负的时候,她也想过,如果自己是公主多好啊,不管做错了什么都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谁都对她笑脸相迎,没有人敢欺负她。大夫人也知道贵妃是来看陈茗儿的,只过来见了礼便走了。正月十五之后陈茗儿还没见过苏贵妃,怎么样都觉得不自在,讷讷地行礼之后他,陈茗儿就一直低着头。苏贵妃想抱抱她,又怕惹得孩子难受,攥了攥,笑着同她道:“你爹爹原本也是要来的,被几个老臣给缠住了。”陈茗儿勾勾唇角,把茶盏往前一推,静声道:“您喝茶。”苏贵妃一双手正愁没地儿搁,顺势将茶盏端起来,抿了一口。“哦对了,”苏贵妃笑意潺潺,语气更温柔:“你跟沈则婚事就定在五月初五了,不过那个时候公主府应该还没建好,你们成婚就先在将军公府。”要建公主府的事,陈茗儿听沈则说了,她实在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此劳民伤财,大动干戈。“其实不必再另建府邸的,”陈茗儿低声道:“不管是平阳侯还是大将军公府,都是很好的。”陈茗儿越懂事,贵妃就越是心疼,目光切切:“你要成婚,公主府就算作爹爹和娘亲给你添的嫁妆。”沉默须臾,陈茗儿才开口,“谢……”舌头僵硬,那一句“爹爹和娘娘”怎么都说不出口。“叫贵妃也成,”苏贵妃强撑着笑脸,装作不在意道:“称呼什么的,你看你心意,怎么自在怎么来。”陈茗儿真是松了口气,颇为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贵妃。“我听傅婉仪说你在吃进补的药,可有成效?每月来潮时肚子还疼不疼?”小女子私密之事,贵妃问得自然,陈茗儿却闹了脸红,声音细细道:“还是会难受,但已经好多了。”贵妃瞧出姑娘的难为情来,朝着秋英摆摆手:“你先出去。”“是,”秋英福了福身子,又对念夏道:“姑娘是伺候公主的?我与姑娘交待几句。”其实交待倒是其次,她知道贵妃有许多话必得单独面对女儿时才说的出来。秋英跟念夏一出去,陈茗儿眼见着更拘谨了,手指抠着衣袖,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茗儿啊,”苏贵妃轻轻开口,生怕吓着了她,“娘亲,对不住你。”陈茗儿仓皇摇头,显得手忙脚乱,“不是,没有的,贵妃娘娘别这么想。”苏贵妃眼底的眼泪颤颤巍巍地落下来,“我恨薛怡芳,恨苏劭,甚至恨我自己的娘亲,但我最恨我自己。我听傅婉仪说你胎里不足,气血两亏,我恨我不能给你一个好身体……我更恨我这些年的犹犹豫豫,接生姥姥把你抱给我,我是看见你手心的胎记的,但等我从昏睡中醒来,躺在我身边的那个孩子,就不是你了。”陈茗儿垂眸看向自己掌心的胎记,轻轻道:“我不怪您。”“我宁可你怪我,真的,茗儿,我宁可你怪我。”苏贵妃被上涌的气息憋的说不出话来,她摁住胸口,戚戚惶惶去看陈茗儿的眼睛:“我疑心过,我问过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告诉我是我疼得看花眼了。但我……我应该信我自己的……”陈茗儿揉了揉眼睛,“不怪您的。”“怪我!”苏贵妃突然泣不成声,“我不敢查,不敢问,我怕你已经死了…… 我没能把你保到足月,你生下来没有哭声……我……我太害怕了……我……”苏贵妃抽噎得厉害,又牵动了后背的伤口,面色变得极难看。“是不是伤口疼了?”陈茗儿伸手扶住她,“您脱下衣裳我看看,这儿有沈则留下的金疮药。”“没有。”贵妃反手握住陈茗儿,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才慢慢道:“你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你的姐姐生下来的时候就没了,大哥哥不足满月,小哥哥也不过长到两岁,娘亲很小心,很小心……但娘亲还是没有办法留住他们……我……我自私地想要留住一份念想,想要有个孩子,所以即便心里有疑影,也总是说服自己或许真的是看花眼了。”“您别哭了,”陈茗儿把手中的帕子递过去,轻声劝着:“当年的事儿,我们不提了。”苏贵妃攥住手中的帕子,压抑的哭声变成呜咽:“若不是因着我懦弱,你就不会吃这么多年哭了。”陈茗儿温柔笑笑啊:“我这么多年啊,论衣食,肯定不比做公主金贵,但也确实没吃什么我,他我深感老天待我不薄。”她垂下眼皮,唇齿间微微用力,“仗着……仗着娘亲给我的这张脸,还总是作弄别人来着。”苏贵妃猛地抬头,连哭声都吓停了,“你唤我什么?”“娘亲,”陈茗儿又叫了一次,“别哭了。”一回生,二回熟,这第二回 再叫,似乎就不大艰难了。“好……好……我不哭了…… 不哭了……”苏贵妃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丝笑了,嘴上说着不哭了,却止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咽咽地哭出声。陈茗儿抿抿嘴唇,默然不语,只轻轻抚着苏贵妃的后背。窗下,秋英握着念夏的手,两人原本在说话,可她耳朵极灵的听到里头传来的那句“娘亲”,也跟着戚戚沥沥地哭起来。第60章 二更每年春天, 北面蒙地契丹人因为粮食短缺必定不安分, 两国交界处时有纷争发生。沈则才看完军报,提笔正欲回复,听见有人拍了两下门框。他以为是杨平, 头也未抬, 随口道:“进来。”屋门咯吱一声推开, 陈茗儿朝着身后跟着的人摆了摆手,轻手轻脚地走到沈则的桌案边。沈则低头写回批,等不到开口, 不耐烦道:“什么事?还有你看不到墨没了……”一抬头, 沈则就傻了,陈茗儿挽起一截衣袖, 露出白生生的腕子, “我研磨肯定比杨平强。”沈则欠身,握住陈茗儿的手腕往怀里拽, “这天都黑了,你怎么来了?”凑近了, 才发现这姑娘眼尾的红晕还未散去,眉头一皱:“你哭了?”陈茗儿往他胸口一靠,没精打采道:“今天贵妃来了,同我说了好些话。我心疼她,但我眼下又实在无法与她亲近,她总说对不住我,我却知道不怪她呀。”沈则拍了拍身前的小脑袋, “我猜你今天改口了。”“你怎么知道?”陈茗儿眼里盛满了惊讶,“难道是谁告诉你了?可是,谁会告诉你呢?”“没有人跟我说,我猜的。”陈茗儿不相信,“那你猜的也太准了。”沈则拉着她坐下,止住她要解斗篷的手,“我屋里没有炭盆,冷。”“倒春寒你知不知道?”“我习惯了。这不是不知道你要来吗,我让杨平送来。”“别,我不脱斗篷就是。”陈茗儿拉住沈则,“时间不多,我就想跟你说说话。”沈则笑握住她的手,“我一会儿送你回去,你继续说,贵妃还跟你说什么了。”陈茗儿“唔”了一声,眸中涌入别样的笑意:“婚期定在五月初五了。”“这么晚?”沈则的这个反应倒是陈茗儿始料未及的。“这都二月了,”陈茗儿失笑:“贵妃说就赶着这个时间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呢。”沈则张了张嘴,又觉得陈茗儿不可能理解他此刻的烦躁,只剩下叹气。陈茗儿凝着他,慢慢地琢磨出些不对劲儿来,不由得嗔他:“你满脑子就只有一件事是不是?”沈则竟然点了点头。“你还承认,”陈茗儿满脸的痛心疾首,“国之重器,你得多想点大事。”沈则哼笑两声,“国之什么器,也得想这件事。”好女不跟男斗……嘴,陈茗儿刚抬手,就被沈则握住,他嬉皮笑脸道:“你老打我,手疼不疼?”“疼也得打。”沈则目光往下,落下陈茗儿小腹上,压低声音道:“我是怕你已经有了。”“啊”陈茗儿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捂住小腹,“不…… 不会吧……”沈则还在落井下石:“到了五月,可就显怀了。”“那可怎么办啊?”“不如你跟贵妃说说,咱们就二月成亲,到时候就是孩子生下来,时间也对得上啊。”陈茗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进宫不方便,不如你去说。”“我?”沈则一愣,看出陈茗儿是在装傻,只好赔着笑脸做小伏低:“您是公主,有些话您能说,我可不能说。”陈茗儿冷冷一笑,把手抽回来,“你吓唬谁呢,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沈则挤着眉眼,又来捉陈茗儿的手,“我这不是怕万一呢?”陈茗儿轻轻将他的手拍落,侧了侧身,“大将军真以为自己,年富力强有这百步穿杨的本事?”沈则微怔,继而忍不住笑出声来,抖着肩膀伏在陈茗儿身边,便笑便道:“你懂的这么多啊?”陈茗儿哼咛一声,翘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小孔雀,“就你认识字?就你看得懂那些……”陈茗儿一时还想不好怎么说。沈则仍是笑着,“那些什么?那些淫词艳曲?”陈茗儿气鼓鼓道:“对,就是这四个字。”沈则猛地环住陈茗儿的腰,拉着她顺势往小榻倒,陈茗儿不防备,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一低头,自己已经被沈则抱在身前了。“你干什么呀,”陈茗儿抵着他的肩膀,紧张道:“外头可都是人。”沈则勾着的她的脖子往下压,刻意压低的嗓音听着格外蛊惑:“你小点声。”“呸,”陈茗儿挣扎着要起来,像只小野猫一样威胁沈则:“不松手我咬你了。”说着,还真在领口处磨了磨牙齿。“你别老鲤鱼打挺,”沈则摁着陈茗儿的后腰,“我就抱抱你,真是想你了。”沈则一卖可怜,陈茗儿就没办法了。她瘪瘪嘴,但语气到底和缓下来,“还说想我了,一见我就吓唬我?”沈则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这不是想早点把你娶进门,省得跟做贼似的。”“往后不许翻墙了!”他搬出去没两天,还真大半夜翻墙进来过一次,陈茗儿睡得迷迷糊糊,两人什么也不干,就抱着睡了一宿,天不亮,堂堂大将军又做贼似的翻出去了。沈则老实道:“要是五月成亲,我看还得翻。我就是得看见你,方才你进来之前我一个人坐在这看军报,看得我心烦意乱,你一进来就好了。”“我还有这本事呢?”陈茗儿摁住沈则的太阳穴轻轻揉捏着,妥协让步似地同他说:“那你若是想翻墙,就翻吧。”-闵之正在屋里看书,闵源气冲冲地撞进来,劈头盖脸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费尽心思,出头替贵妃娘娘把亲生女儿都找回来了,怎么赐婚的旨意还是下到平阳侯府去了?”闵之略略抬了抬眼,“赐婚了?”“你以为呢?”“什么时候?”“五月初五,”闵源夹枪带棒,“你还有心思在这读圣贤书呢?你这书里是既没有黄金屋,也没有颜如玉。你图什么啊,闵心远。现在苏劭爵位不保,连带着苏秦都跟着遭殃。”苏秦是苏劭的长子,也是闵源夫君。闵之一脸淡漠,“就算不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也未必是苏秦承袭景阳侯位。”“怎么不是他,他是长子,不是他是谁!”闵源气急败坏,又不知道该说哪一句来撒火,毫无章法地想到什么就骂什么:“闵心远,亏得旁人不知道的还说你是才子,我看你才是愚蠢至极!你想跟沈元嘉争,想笼络贵妃和陛下,你倒是像个万全的法子,无头无脑地把事儿做了,这下他可好,鸡飞蛋打,我问你,谁念着你的好了?是贵妃还是那位真公主?”闵之冷冷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闵源直接将他面前的书抽开,随意往地下抛,“你别跟我装腔作势的,你说话,你说话呀!”“你要我说,好,”闵之冷眼看着她,“那咱们就先说说你对公主都做过什么吧。”顷刻间,闵源面色煞白,身上的戾气消了大半,“我不知道她是公主。”“那个时候只因为你是丞相之女,而茗儿只是沈府的丫鬟,你就可以肆意欺凌她。那现在人家是公主,说句难听话,要了你的命是不是都应该啊?”“她要……要我的命?”闵源话都说不利索了,仍强装淡然:“皇上虽然喜欢她,但也不会为了她滥杀无辜,更何况还要顾及爹爹脸面。”闵之冷然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是奴才,谁又比谁高贵呢?”“你什么意思?”闵源盯着闵之,像是在看一只怪物,“你在说什么啊?”闵之挑了挑眼皮,笑得轻佻:“你在苏家不好过是不是?”闵源目光忿忿,“还有说吗,你是我亲弟弟,苏家的人因为你个个自危,我的日子能好过吗?”“那就好,”闵之往椅背上一靠,抬头打量着闵源。虽是自下往上,却十分傲慢,“你不好过,那我就放心了。”闵源的神色突然变得惊恐,她下意识往后退,颤颤抬头:“闵之,你疯了是不是?”“我疯了?没有。”闵之徐徐摇头,语气温雅,“原来你这知道这疯了,那从前你们拼了命不叫我好过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疯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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