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心上娇颜> 《心上娇颜》TXT全集下载_18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心上娇颜》TXT全集下载_18(1 / 1)

沈清梧连沮丧的力气都没有,慢悠悠站起身来,语气虚弱:“我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回书院,或者我给你找个宅子,先住一阵。”他说。沈清梧费力地权衡着,好一会儿,“不回书院,要麻烦你了。”“哪儿的话。”一个时辰之后,沈清梧被书院仆役送到蒋府别业。翌日一早,沈夫人携一众妇孺离京,要去投奔张阁老指定的一位故交。这上下,沈家的人在京城何处都太扎眼,对谁都不好,索性让她们离开三二年再回来。沈清梧强打起精神,去与亲人话别。蒋云初恰好得空,陪她去了。经了这一番风雨,沈夫人险些被打垮,神色特别憔悴,言行变得谨慎谦恭起来。见到蒋云初,携几个儿媳、孙儿孙女上前行礼问安。蒋云初抬了抬手,“路上保重。”亲眼目睹这样的今非昔比,绝不是愉快的事。沈夫人恭声道谢,转身看向沈清梧,未说话先落了泪,“你作何打算?昨日到底去了何处?若不是蒋侯爷派人传话,我真是要活活急死了。”沈清梧面露愧色,强扯出一抹笑,“去寺里上香了,忘了时辰。”沈夫人问道:“你真不跟我们走?”这些也是蒋府的人说的,之前女儿几乎成了哑巴,什么都不说。沈清梧慢慢地道:“我都这么大了,在您跟前也是拖累。往后我再找个差事,能养活自己,安顿下来之后,给您写信。”沈夫人虽然不放心,但也别无选择,“有事就去找你外祖父。”沈清梧违心地点了点头。送走亲人,她情绪平缓了几分,对蒋云初说:“我要好生盘算一番,要再叨扰几日。”“住多久都成。”蒋云初道,“想好之后,跟我说一声。”“好。”沈清梧刚离开翎山书院,张阁老的孙女张汀兰来书院就读。芙蓉院信任监院程静影有些不悦,和陆休商量:“让她明年再来吧?”“不用。”陆休道,“照章程行事。”程静影道:“武睿也说不妥。”武睿是她的夫君。陆休睨着她,“以后你们二人当书院的家?”程静影一乐,心知没得商量了,说起别的:“我缺人手,把贺、许、何三个调给我吧?”陆休蹙了蹙眉,“缺不缺人替你喘气儿?”程静影也不恼,反倒笑得不轻,“我说真的,缺人手。”陆休琢磨一下,道:“许、何去帮你,颜颜不行,得由我带一阵,不然会被你带的更缺心眼儿。”“大名鼎鼎的才女,你说她缺心眼儿?”到这会儿,程静影已经非常确定,他气儿不顺。“你是教过她的人,不还是榆木脑袋?”程静影笑得连茶盏都端不稳了,“得亏是我这榆木脑袋,换个人,早被你气疯了。”陆休莞尔。程静影笑道:“让书窈、莲娇去帮我吧。”“成。”这事情定下来之后,陆休把贺颜唤到面前:“陆霄那边的事,心里有数了?”贺颜点头,“差不多能把书院这几年的账背下来了。”陆休颔首,“那就别在那儿混日子了。”贺颜有些失落,“要把我拎到别处?”以为自己能力有限,要半途而废。“想哪儿去了?”陆休失笑,“是陆霄说,这一阵瞧着你们进步不小,又不能把差事全交给你们。”“这样啊。”贺颜挠了挠下巴颏儿,“那我去别处不还是一样?也只有在您跟前,我才能事半功倍,但是,”她淘气地笑着,故意道,“算了吧,我可不想整日里被您数落,怪没面子的。”陆休瞪了她一眼,“我还非带着你不可了。”贺颜笑得明眸微眯,“好啊。”“可不准反悔。”“怎么会。”事实证明,在陆休跟前当差,不是不轻松,是很累——每日一早,陆休、武睿便到书院的外书房碰头,前者每个月要以与学子答辩的方式讲六堂课——君子社外舍、内舍、上舍各两堂,后者是君子社监院,每日上午都要讲课,两人没课的时候,要在外书房或住所处理种种事宜。按照旧例,芙蓉院监院每日也要前来外书房,以便时时与山长、君子社监院商讨诸事。沈清梧任职监院的时候,陆休让她破例,不要每日到外书房,有事着人传话就好。轮到程静影做女院监院,便循旧例行事,每日带着许书窈、何莲娇前来。外书房设有十二张偌大的书桌,分列两行,两两相对,对于需要每日前来当值的人手,绰绰有余。贺颜的书桌与陆休的相邻。当差第一日,陆休交给她一大摞厚厚的卷宗,“三日内,全部记下,最好是倒背如流。”一部分卷宗记载的是历代山长——也就是陆家各位老祖宗的生平;一部分是别处享风评很好的书院的来历、传承、各位山长及名儒的生平;其次便是四方游历的饱学之士的生平,其中有高僧,有道士,亦有名士。闻着皆变色,替贺颜担忧。而到了这种时候,贺颜的天赋异禀,便是想藏也藏不住了。当下她说会尽力,三日后交差,要先生考问。陆休没考问她,扔给她厚厚一摞信件,“要你熟记的那些人,有一部分与书院常有书信往来,看看每个人写信的措辞、习惯,熟记,明日起,代我回信。”贺颜颈子梗了梗,“我、我帮您回信?”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以至于她说话都磕巴了。“代替我。”陆休纠正且强调这一点。贺颜颈子又梗了梗,一副恨不得即刻跑掉的样子,“可是,我不知道您都是怎么给各位名士回信的……”“言简意赅,别让人疑心我变成碎嘴子。”武睿、程静影、何莲娇、许书窈目睹这一幕,强忍着笑意。“……我试试吧。”贺颜说。陆休瞪她一眼,“当差哪有试不试一说?你要不是贺大小姐,岂不是这就要丢了饭碗?”贺颜敢怒不敢言地瞧着他,“那好吧,我尽全力,只是,为免损了先生的颜面,起初回复的信件还请您过目、纠错。”“废话。这还用你说?”“……好、吧。”贺颜蔫儿蔫儿地坐好,态度珍重地逐一取出信函来看。陆休瞧着,唇角现出柔和笑意。程静影看完全程,笑不可支,“也是奇了,颜颜现在走在书院,学子们要唤一声贺先生,也颇有个女先生的样子了,可是到了陆先生跟前儿,就怎么看都像是他闺女侄女似的。先生也是一样,任谁一看,也就是二十多的美男子,在颜颜跟前,就活脱脱是父辈的人。”武睿颔首,深以为然,“爷儿俩似的。这才是真正的师徒吧,连蒋侯也是一样,那样的人才,到了先生跟前,也就只是个晚辈的样子。”许书窈分外赞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何莲娇明明认可,却压下出于本能想附和的举动,道:“哪有,我只看到了一代陆家奇才,一代绝世的才女。师徒情分是该像他们一样,但样子明明就是一辈人。”顿了顿,又强调,“本就是一辈人。”陆休恰好在喝茶,闻言差点儿呛到。他横了何莲娇一眼,“兔子都比她聪明,还捧呢,你怎么好意思的?”其余的人,除了贺颜,都强忍着笑意。何莲娇望着贺颜,叹息:“颜颜真可怜,听说是五岁起就师从于先生?唉,这倒霉孩子,怎么捱过来的?”其余的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贺颜本想当做没听到,到此刻,亦是忍俊不禁,没心没肺地笑起来。陆休抛出一卷书,稳稳地又不重地砸到贺颜肩头,然后也瞧着她笑,那笑容,活脱脱是父亲瞧着爱女的样子。作者:呜呜呜,在休假了,倒被管制起来了,眼睛发炎,老老小小的完全不让我碰笔电手机艾派,只准接电话~o(╥﹏╥)o幸好情况不严重,今天好了很多,不然真灾难事件了~红包不曾停,一直在等你哦~感谢在2020-01-06 08:20:21~2020-01-08 20:51:54期间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shleyyyy、非衣、飄飄魅影 10瓶;既云cc 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8章 成长2以毒攻毒陆休要贺颜代为回复的信件,谈及的多为书院相关的事, 也就是说, 名义上是写给陆休,其实是写给书院的, 不为此,他也不会底气十足地让人代劳。亦因他不亲笔回复, 别人也就不与他在信中闲话家常,行文保持着固有的习惯、涵养细说诸事, 末了附一句“问陆先生安”。其余的, 便是一些名士在学问上的疑问、见解, 这一类,书院各位先生、才子所著的文章之中, 大多能找到对应的,誊录一遍, 标明出自谁手即可, 实在找不到, 才需要陆休亲自动笔。贺颜先看过那些人的生平, 再看他们的信件,很有些亲切感, 加之以晚辈自居,起初回信时,不知不觉便会多说两句,达不到陆休的要求。“在信里跟人扯闲篇儿?”陆休板着脸问她。“那该怎么样啊?”贺颜也怄火,却是一点儿气势也无, “又不给我个范本,想照猫画虎都不行。”陆休蹙眉,“这种信,谁回完了会誊录一遍?”“那就真做不来。”贺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是在说,您可快点儿把我撵走吧。陆休拿她没辙,想了想,提醒道:“阿初平时对外人的态度,学得来么?”贺颜回想着蒋云初应对外人的态度、言辞,明眸亮起来,“学得来!”说完拿起被否了的信件,回到自己桌前,乖乖回信。陆休笑着摇了摇头。贺颜信心满满地再次交差时,还是被训了——“有些事,说话一定要留余地,有些事则不可。”陆休用笔给她标出大抵、或许之类的词,“把你凡事好商量的毛病改了,不会回绝别人,全无益处。”贺颜小声问道:“可您之前说让我‘学’,敢情是完全照着他的样子来啊?”“……”陆休没好气。贺颜怕他上火,忙道:“我明白,您是要我学处世之道,先从眼前事养成些有益的习惯。”陆休眉宇舒展开来。贺颜胜任处理信件的事情之后,又开始学着批阅学子功课、辨析讲义。事情越来越多,贺颜起初真有些手忙脚乱,蹙眉抱怨:“怎么这么多事啊?我一直以为,您这山长清闲得很。”陆休失笑,眼看要到农忙时节了,他带她出门:“去学田看看。”“好啊。”何莲娇听了,闹着要同去,“让我也去开开眼界。”程静影道:“书窈也同去,散散心。”她把两个副手当妹妹一般对待,很是宽和。陆休无所谓,于是,一行四人去学田转了整日。何莲娇、许书窈醉心于学田间的景致,陆休则教贺颜看一些门道,诸如比对后看各处庄稼收成好坏、引水灌溉的沟渠是否需要改道修缮之类。贺颜一一记下,好奇地问:“这些门道,您是怎么知道的?”陆休就笑,“带着你跟阿初在庄子上那三年,我得空就到田间转转,请教过佃户不少事情。”贺颜道:“这些您倒是可以多教我一些,回头我可以帮家里打理这类事。”陆休笑道:“成啊。难得你有愿意学的东西。”贺颜思忖一阵,道:“说起来,书院也是一份日子吧?只是事务要比寻常门第繁冗。”“自然。什么人手里的饭碗,都是一份日子,大小不同而已。”师生两个脚步不停地走在田间,谈笑风生。那边的何莲娇、许书窈则已累得不轻,找地方坐下来揉腿、活动脚。“怎么这么累啊?”何莲娇欲哭无泪,“我的脚肯定肿了。”许书窈苦笑道:“我竟忘了这一层,我们这样的身板儿,哪里比得了先生、颜颜那般习武的人。”何莲娇向着远处两道身影望去,“虽然累一些,但是这一趟很值得,很少看到先生这样愉悦。”许书窈循着她视线望去,见陆休显得特别松快,笑道:“那是颜颜愿意学这些,不然,爷儿俩又要别扭一整日。”“这倒是。”何莲娇点头之后又质疑,“什么爷儿俩啊,先生只比我们大十多岁而已。”许书窈讶然失笑,“想跟先生做同辈人,也得他答应才成啊。”说着,凝了好友一眼,“你好像很抵触这种话。”“是啊,你们总这样说,会把先生说的心境早早苍老的。”许书窈忍俊不禁,“陆霄二十来岁了,那可是先生的侄子——他那种人物,想没心没肺都不成的。”何莲娇皱了皱鼻子,叹了口气,“也是诶。在他眼里,我们一定特别幼稚”许书窈想否认都不成。.沈清梧终于有了决定:离开京城,可以的话,继续教书。蒋云初闻讯,帮她做了些准备。这日,沈清梧来蒋府辞行的时候,他交给她通关路引、两份名帖、两份推荐函,“名贴是莫坤、何国公的,推荐函是程静影、武睿二位先生亲笔写就。此外,我准备了几个人手,你情形安稳之后,他们便不会再打扰。”沈清梧点头,“大恩不言谢。”蒋云初又递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沈清梧猜出了几分,打开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是一叠面额不等的银票,便要放到书案上,“这怎么行……”“收下。”蒋云初适时地道,“手边没有银钱,没法子安生。”沈清梧望着他,怅然地笑,“我能报答你的,只是给他清净。”蒋云初不好接话,转而道:“抱歉,不能帮更多。”“已太周到,不能更多。”沈清梧敛衽行礼,郑重道谢。翌日,她离开京城,蒋云初送她到城门外,“珍重。”沈清梧泪盈于睫,“珍重。”傍晚,蒋云初去了书院一趟,站在碧水湖畔,告诉陆休:“走了。”暖风中,陆休望着湖中涟漪,“也好。”“我以为您会去送她。”“没必要。”陆休敛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怎么这么闲?跑锦衣卫混日子去了?”蒋云初心知这是故意找茬,笑,“嗯。”“嗯?”陆休目光不善。蒋云初笑开来,“怎么这么难伺候?沈先生那边,您交给我处理,我当然要当个事儿办。”陆休才不跟他讲理,作势要踢他。蒋云初也笑着作势躲了躲,继而上前去,搭住先生的肩,“今儿我真没什么事,喝几杯?”“兔崽子,起开。”陆休拂开他,却逸出爽朗的笑容,“喝几杯,也听你念叨念叨近来的事。”二人用饭之后,陆休离开,贺颜被知味斋的伙计请过来。贺颜活泼泼地笑着进门,“本想抽空去找你,可是差事多,我又总分不清主次,晚间总要在外书房逗留到很晚。”蒋云初携了她的手落座,“和我说说,都在做哪些差事?”贺颜扳着手指娓娓道来,末了道:“挨训的时候多,现在程先生、武先生把我当宝,他们每日看戏看得不亦乐乎。”蒋云初揉了揉她的脸,心疼,却也没辙,“先生总是为你好,别闹脾气。”“不会。有我在先生跟前打岔,他心情能好一些。”沈清梧的事,她再不敢与先生提一个字,先生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一阵必然心烦着。蒋云初听出她的未尽之语,笑着夸奖:“我们颜颜长大了。”顿了顿,又问,“回复信件的事,怎么不问我?”“问你?”贺颜觉出不对,“这话怎么说?”蒋云初笑微微的,“你怎么没问先生,之前是谁代他复信?”“……”贺颜一拍自己额头,“我可真是笨,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是说,你以前就在帮先生处理很多事?”蒋云初颔首,“有三两年了。”“那我可要好好儿取取经。”贺颜说完,又犯嘀咕,“什么都要你帮着,也不好吧?”“放着现成的捷径不走,并不明智。”他说,“这句话要掰扯起来,能说半天,细算的话,比起寻常子弟,我们的出身是与生俱来的捷径。”贺颜会意,遂把当差时总觉吃力的事告诉他。不知不觉,天色便已很晚。蒋云初送贺颜回书院,“回头再来看你。”贺颜的笑容和语声一样甜,“得空的话就来。”门房值夜的人破例,为贺颜开了角门。她对蒋云初摆了摆手,翩然进门,回到住处,洗漱沐浴更衣之后,取出今日得到的杨素雪、许夫人的动向。仔细看过,她蹙了蹙眉,不自觉地,眼中闪过寒芒。.蒋云初回到府中,常兴满脸是笑地迎上来,“府里有喜事,大太太诊出了喜脉。”蒋云初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明日备些相宜的补品送过去。”常兴称是。蒋云初在书房落座,“许夫人与杨素雪那边如何了?”颜颜是第一次经手这种事,手生。今晚他再三叮嘱她,不要意气用事亲自涉险,她答应了,可心里还是不踏实,自己这边也留意着,事情顺利最好,反之可以及时策应。常兴面上的笑意敛去,走到桌案前,低声禀明。.赵子安在家中实在憋闷,从没想过,娶来的便宜媳妇儿,长辈处处维护,弄得他反倒不如成婚前自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晚一如之前几日,被父亲三令五申地回房,进门对上杨素衣那张丧气、木然的面容,气不打一处来,“贱人,甩脸子给谁看呢?我要不是顾着长辈,早把你收拾得哭爹喊娘了!”他低声责骂着。杨素衣似是没听到,毫无反应。赵子安愈发恼了,“你给我等着,我总会有法子收拾你!”语毕拂袖去了宴息室,捱到夜深了,溜出府去,到十二楼消磨时间。对赵禥、赵子安来说,十二楼并不是待着最舒坦的地方,父子两个喜声色,赌坊却只有美酒,之所以常去光顾,是因为那边对于熟客借账的情形很爽快,也很大方。父子两个到如今借了多少银钱,已经记不清,怎么也得小几万两吧——有时候是酩酊大醉时借的。这样想想,十二楼挺缺德的: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好赌的有几个不怂的?赵子安在赌坊前下马,正琢磨着那些有的没的,有人唤了他一声“世子爷”,挂着殷勤的笑容上前,行礼道:“小的杨福,是世子夫人的陪房,近日总被她无故发作,就要走投无路了,思来想去,只能请世子爷为小的做主。”赵子安先是一喜,想着杨素衣这是不是犯了苛刻下人的过错?若是告诉父亲……没用,父亲和他就经常打骂下人,半死不活的抬出府去的委实不少。再怎样,父亲也拉不下脸用自己的短处去问别人的过错——他好意思,没用。他悻悻的,“滚。那女人除了红杏出墙,老子可没法子整治她。”杨福急切起来:“可小的真要走投无路了,世子夫人要小的带上婆娘回杨家祖籍,山高水远的,又没盘缠,她这不是想逼死我们么?还请世子爷救我们一命。”赵子安兴致缺缺地摆摆手,“你当老子是谁?老子压根儿不关心别人的死活。”“那,如果小的可以帮世子……”杨福说到这儿,将声音压低。赵子安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说什么?”杨福谄媚地走上前去,“小的听说世子夫人总让您不痛快,恰好知晓一个让她不痛快的法子。”“哦?快说来听听。”赵子安立时来了精神。“整治女人,全不需爷亲自出手,给她找个克星便是。”杨福见赵子安喜上眉梢,暗暗松了一口气,“许青松的女儿许书窈,世子夫人从来斗不过,而且,许夫人是继室,非常不喜这个嫡女,而今在张罗亲事,瞧那意思,似乎不想许书窈嫁的好。”赵子安一双眼放着贼光,“许书窈?翎山书院三美人之一?”杨福连忙点头,“正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把许书窈弄来做妾——不!要做平妻,我气死那女人!”赵子安兴/奋地搓着手。“只是,想要如愿的话,要稍稍费些周折。”杨福道,“您也该料想得到,小姑娘家,怎么会甘愿给人做平妻妾室。其次,许书窈是贺颜的手帕交,贺颜与蒋侯爷又是新近得了皇上的赐婚。”赵子安本想说管她是谁,凭我耍无赖的法子,怎样都能如愿,但听到提及皇帝的言语,立时颔首认可:皇帝是赵家的护身符,他可不能给他老人家添堵。思及此,他问:“你有什么法子?”杨福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赵子安听得眉开眼笑,“这个好,这法子好……”杨福辞了赵子安,回返住处的路上,先是雀跃不已:全没想到,赵子安就是个不识数也不懂寻常路数的货色——都不细问他作为陪房,如何使得在赵家人单势孤的杨素衣不容;随后便是一阵提心吊胆:许书窈与贺颜、何莲娇是至交,如此,便也等于是蒋云初圈子里的人,他区区一个下人,要是被那位已在锦衣卫行走的爷盯上,就完了。可是,富贵险中求。于他而言,一千两纹银是穷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富贵,值得冒险行事。更何况,杨素雪为了避免他坏事,更为了避免她自己露馅儿,已经做了缜密的安排,相信不会出意外。好端端的,凭谁能想到,杨素雪与许夫人竟联手算计许书窈?.已是第三次了,上午,许夫人新添的管事姚妈妈来给许书窈送衣饰、点心。姚妈妈笑道:“大小姐平时缺什么,只管与奴婢说,这是夫人交代的。”许书窈神色如常,温婉恬静地笑一笑,“劳夫人费心了。既然如此,这两日多送些点心来,我吃着不错,也让别人尝尝。”姚妈妈笑得分外愉快,腰杆却又低了一分,“好说,好说,岂止这两日,只要大小姐喜欢,每日送来便是。”许书窈也没跟她客气,又闲话两句,端茶送客。姚妈妈走出翎山书院,坐到回程的马车上,挂了半晌的恭敬而温和的笑容,转为鄙薄。她就说么,夫人只要主动与大小姐示好,大小姐便会顺势倒戈。怎么样的门第,与继室井水不犯河水的嫡女能得着好?大小姐也十四五了,必然在考虑嫁娶相关的那些事,若没夫人张罗,还能舔着脸去跟老爷说不成?同一时间的许夫人,身在杨素雪陪嫁的宅子,二人相对而坐。许夫人交给杨素雪两张千两银票,“事成之后,再给你余下的三千两。”“这自是不用您说。”杨素雪神色淡淡,随手将银票放在一旁,心里已然不胜欢喜,在迅速算账:扣除给杨福的一千两、着下人来回打点的花销,净赚了近四千两。她的嫁妆说起来不寒酸,可是银钱不多,平日的手面,比不得婆婆妯娌,偶尔不免自觉低人一等。有了这笔体己银子,再不需为这种琐碎之事伤神。许夫人问道:“你能确保事情能成?”杨素雪态度笃定,“您只管放心。”整件事的开端,只要把杨素衣算计到就成了,而杨素衣么,从来是她的手下败将。她笑一笑,“我们再仔细推敲一番,两相里都准备好了,过几日便可照计划行事。到时候,我们得出面做人情,为免将话说拧了,便需要商量一番。”许夫人颔首,身形前倾。两个人低声交谈起来。.许夫人、杨素雪的打算,贺颜告诉了许书窈。许书窈态度很干脆:“你这边方便的话,不妨将计就计。”贺颜也正有此意,与之商量好全盘的应对之策后,安排下去。书院外书房上至陆休,下至斟茶倒水的仆役,连吃了许家三天点心。不得不说,很可口。第四日,许夫人来书院看许书窈,唤她到书院外面的茶楼说话。许书窈对许夫人,态度一向是淡淡的,说冷漠也不为过。今日进到雅间相见,态度比之以往,温和恭敬了几分。许夫人瞧着,心里熨帖得很。不怪很多女子喜欢明争暗斗,将人拿捏在掌心对方却不自知的感觉是真好。她挂上和蔼的笑容,让许书窈落座,言语来往间,好一番含蓄的嘘寒问暖。许书窈心里冷笑,面上则显得很高兴。她家里情形不比贺颜,打心底膈应的继母常年累月摆在那儿,又不能当面翻脸,不乏违心地做场面功夫的时候,这会儿就全用上了,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许夫人见火候差不多了,道:“过几日,安阁老家里设宴,也给我们府中下帖子了。寻常宴请也罢了,这次在穿戴上要讲究些。明日我要去珠宝玉石铺子添置些首饰,此外,也想给你添置两套赤金、珍珠头面,但是学识有限,眼力便也有限,就想让你同去,给我帮帮眼,也能选到完全合你心意的。”还捧上了,许书窈腹诽着,笑道:“谬赞了,我也不大懂这些,便是同去,也只是陪您四处转转。”“我们商量着挑选的,总会更好些。”许夫人的心踏实下来,“说定了?”“说定了。”“明日我派府里的车来接你。”“好。”转过天来,一大早,许府的马车便来了,许书窈离开书院。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杨素雪来到书院,求见贺颜,给的理由容不得回绝:事关许书窈的安危。贺颜转到书院待客的小花厅,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杨素雪。杨素雪因着如意算盘一步步走得很顺,颇为舒心,容光焕发的。她眼中的贺颜,少了几分单纯稚气,多了几分淡然从容。见礼后,贺颜问杨素雪来意。杨素雪显得很是焦虑,低声道:“昨晚,我长姐的陪嫁杨福来找我,说了些事情——“我长姐因为嫁得不如意,愈发地不可理喻,因着以前在书院的小矛盾,竟起了谋害许书窈的心思。“她暗里给了杨福一笔银钱,要他说动赵子安,用手段将人害得成为赵子安的妾室。而在明面上,杨福故意犯了些错,她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人打发走了。“杨福在我长姐面前不敢违命,心里却很是不落忍,是以,连夜离京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已嫁为人/妇,方方面面受束缚,便是心急如焚,也不知怎样帮衬,便赶来书院求见书窈,哪知她不在,只好见你说明原委。”贺颜听完,审视着杨素雪,“当真?”“当真,我怎么敢乱说这种事?”杨素雪恳切地望着她,“我知道,在你和许书窈眼里,杨家姐妹一路货色。其实,我真有苦衷,以前招惹陷害你们的事,都是我长姐逼迫我和舒婷的——此事我可以发誓,若有虚言,让我诸事不顺。”贺颜心里暗笑,想着她倒是会混淆视听——用以前的事发誓,让人相信眼前的事,任谁也不好逼迫她继续就眼前事赌咒发誓。也不用,拆穿她的话,戏就不好看了。“我相信你。”贺颜道,“书窈今日随许夫人出门,添置些首饰,应该没事吧?”“怎么没事?”杨素雪显得情真意切,“那赵子安被杨福怂恿一番,已经盯上了书窈,在书院最好,出门的话,怕是……”贺颜立时站起身来,“那我这就去告假,去寻书窈回来。对了,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吧?”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