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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TXT全集下载_52(1 / 1)

而牡丹、兰花十分娇贵,总要小心呵护,我们家的太阳花只要一片阳光,几点雨水,就开得灿烂动人。”“我最喜欢我们家的太阳花了!”又说评花,又是喻人。鲁盼儿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我到北京之后,也要在那边的家里种上一片太阳花!”想到妻子就要带着儿女去北京,杨瑾说不出的开心,“没想到,我们一家人倒能提前团聚了。”“正是呢。”鲁盼儿的感觉也是一样。“在北京时虽然知道农村改革,可还是回了生产队里才明白,改革不只是包产到户调动农民的积极性,更是把大家从田地上解放出来,不必再被工分、口粮束缚,你才能离开红旗九队。”“我在北京的时候,也想不通包产到户是怎么样的,回到生产队里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现在听你的这番话,才知道原来这里竟还有更深的意思。”鲁盼儿便笑了,“舅舅说的总不错,政策这么好,只要肯干就能挣到钱。上次我去北京,免不了还会觉得那边物价贵,不好长住,如今我可不担心了。”妻子做衣服一向挣钱,杨瑾早知道的,况且他早有打算,“我们一家在北京生活没有问题,等我毕业留京工作后,还可以申请将你的户口调到北京,那时候你也就成为真正的北京人了。”“章丽雯说农村户口调过去很难的。”“虽然会难一些,但我们不急,只要人到北京就好。”户口虽然很重要,但总不如人重要,只要人在一起,别的都可以慢慢办。鲁盼儿赞同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一直把北京户口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章丽雯,便顺口问:“丽雯是不是已经与周华结婚了?”“三月里办的喜事,我和钱进他们都过去了。”杨瑾又说:“眼下章丽雯已经调回北京工作了。”“她还真快!”“章叔叔将丽雯安排在学校后勤处,还有,小周已经被提拔为后勤处的副处长了。”又都是走后门,鲁盼儿还真有些瞧不上这样的手段,不过,“总算达到丽雯姐的愿望了。”杨瑾也有同感,他在学校时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章叔叔这些举动反响很不好,但告诉鲁盼儿也没有必要,他便转了话题,“等考察结束后,我回红旗九队接你们娘仨儿,一起回北京。”满怀着憧憬,两人相拥着睡下了。第二天一早,鲁盼儿醒来就看到杨瑾的脸就在眼前,她无声地笑了,昨晚还真像一场梦一般。悄悄地起床先到园子里摘了些小青菜,提着篮子回来,正遇到王晓霞迎了过来,“我来洗菜吧。”“那就麻烦了,”鲁盼儿把菜交给她,“我去做手擀面。”面擀好了,菜也洗净拿来,鲁盼儿听着前面有了声音,知道大家都起床了,便烧水下了面条,一碗碗地盛出来,面汤上漂着碧绿的青菜,每碗上面还放着两只荷包蛋。张县长第一个端起面条,“大家快吃,小鲁做的饭特别香。”鲁盼儿知道他喜欢吃饺子,就笑着说:“今天晚上我给大家包猪肉白菜馅饺子。”“本来今晚要回昌平县的,既然有饺子吃,那我们就回来再住一夜,明天一早走!”张县长就做决定。课题组走后又在襄平县附近考察了十来天,结束后杨瑾重新回家接了妻子儿女回北京。已经在北京生活过一个月,这次鲁盼儿重新回来再没有陌生之感,几天之后,她在自家大门旁挂出了两块木牌子——一块上面是裁缝两个字,另一块上面是打毛衣。木牌子是离开红旗九队前请建国打的,每块都有一米多长,一尺多宽,木头表面磨得特别光滑,刷了白亮亮的漆,杨瑾用大狼毫蘸了黑漆写的字,端丽中不失风骨,鲁盼儿很满意,总觉得来人看了这字便会体味出自己的手艺不错。一连三天,并没有人上门,鲁盼儿知道,这可是北京,差不多没有认识自己的人,更不用说相信自己手艺的了。而且,按舅舅说的,北京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好裁缝不知有多少,自己的水平着实数不上。不过,她也不急,自己既然敢开门收活儿,也有自己的把握。别看北京是中国的首都,但大部分北京人穿的都很普通,与昌平县人没有多大的差别,而鲁盼儿坚信,这么大的北京,这么多的北京人中总会有喜欢漂亮衣服的,而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好看的女装。过年时候自己收的那几份高价活儿就是证明。第四天下午,鲁盼儿正在屋子里与梓嫣玩儿,忽听有人扣门,“笃笃笃”三声,不急不徐,很是从容,似乎含着韵律一般好听。为了招徕生意,鲁盼儿并没有关紧大门,而是特别留了一道缝隙,按说来人直接推门进入便好,可来人并没有进来,而是暂歇一歇又是三声。鲁盼儿赶紧将梓嫣抱在怀里出来相迎,“请进!”门外是一位白胡子老人,向着鲁盼儿点点头儿,却没有进来,“冒昧打扰了,我想打听一下,招牌上的字是请哪位名家写的?”“噢……”原来不是来做衣服的,鲁盼儿笑笑,“并没有请人,是我爱人自己写的。”“请问,能不能请您爱人写一张匾?”老者谦和温润,“润笔好说。”老人言谈颇文雅,鲁盼儿第一次听到润笔二字,猜测是工费,既不好同意也不好反对,便笑着说:“我爱人还在上学,周末才能回家,我问过他再给您回话儿。”老北京人讲究,对人称呼不用你而用您,鲁盼儿入乡随俗,便也学会了。“既然这样,我周末再来拜访您爱人。”老人用手一指,颔首告辞了,“我姓王,在磁器口做木器生意。”“王爷爷,慢走。”第162章 注意影响开门第一件生意却不是做衣服, 鲁盼儿觉得好笑, 且她从来不知道写字还能挣钱。杨瑾在红旗九队时, 每年过春节都会给社员们写春联,那可都是免费的,有时还要搭些红纸和墨呢。北京这边的说道儿还真多。挣钱的路子也真多。鲁盼儿站在门口重新欣赏两块招牌上的字, 越看越觉得好看,忽听梓恒的声音, “妈妈, 我们回来了。”转头就见胡同口那边一辆自行车驶了过来, 正是杨瑾,梓恒正坐在车子的横梁上叫自己呢。转眼间,杨瑾已经到了门前, 下了车笑道:“今天下午只有两节课, 我就回来了,正好先去幼儿园接了梓恒。”“前天是因为下雨了,担心我带着梓嫣接梓恒不方便, 昨天是因为食堂的包子很好吃, 买了送回来,今天又是下午课少, ”鲁盼儿便嘀咕,“要是我们到了北京影响了你学习, 我不如带着两个孩子回红旗九队呢。”梓恒笑着跑在前面, 杨瑾早接了梓嫣抱在怀里, 亲亲可爱的女儿, 又亲亲可爱的妻子,“怎么办呢?我就是忍不住想回家。”“我本来要批评你的,可又忍不住笑了。”梓嫣听了笑字,马上便拍着小手咯咯地笑了起来,夫妻俩一起看着小女儿,“居然能听懂话了……”梓恒赶紧跑过来问小妹妹,“我给你唱个儿歌,好不好?”说着就在院子里拍手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正是幼儿园教的。梓嫣瞪大眼睛看着,时不时也拍拍小手笑。看两个孩子玩得开心,鲁盼儿便说了方才王爷爷写匾的事,“润笔,应该也是工钱吧,听着还真文雅。”“古时文人耻于谈钱,便有种种代称,隋时皇上命大臣写诏书,有人戏言‘笔干’大臣答‘不得一钱,何以润笔。’此后写字、作画、写文章的费用就都叫润笔了。”杨瑾随口解释了,却又摇头,“自家用的招牌我写写倒没什么,可是外面的牌匾我还不想接,总要再练十年字再说。”其实杨瑾的字已经非常好了,但他既然这样说了,鲁盼儿并不反对,“我就是有点好奇,润笔费究竟是多少呢?”“唐代时润笔费最高,据说韩愈为人写碑,一字之价,辇金如山;白居易为好友元徽之写墓志铭,元家送了车马、绫帛、银鞍、玉带共几十万金,后来捐给了香山寺。宋代时润笔之风也很盛行,宋太宗还专门为文人设了润笔钱。郑板桥卖字画还专门做了一首诗,其中有‘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这样两句。民国大家吴昌硕老年时曾定下匾额三十两的润笔,上门求字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时常有人前来求字,我那时还小,并不知道润笔多少,只记得父亲轻易不肯写,若是答应了,必用心写到满意才肯拿出去。”“不想现在竟又有人提起润笔之资了。”杨瑾想了想,矜持地说:“十年之后,我若写字,一幅总要几十元钱吧。”“哇!”鲁盼儿惊呆了,“写几个字就要几十元!”“若是收了润笔费,便都交给你。”鲁盼儿并不是爱财的人,但听了这话,也难免激动,“总见你不把钱放在心上,但若是想要挣钱,却又最有本事!”杨瑾就摸摸鲁盼儿的头,“所以呀,裁缝活儿喜欢做就做,不喜欢就不做,我总能养得起你们娘仨儿。”虽然如此,可鲁盼儿非但没有生出靠丈夫养着的心思,反而更想把裁缝活儿做得更好,做出名气——杨瑾优秀,自己也不差呢。只是,牌子挂了出去,到现在还没收到一份儿活儿,还是让鲁盼儿颇有些气馁。最了解鲁盼儿的莫过于杨瑾,他一眼看出妻子的心思,笑着说:“你一向要强能干,而且果然心思极灵,手也极巧,既然决定做裁缝,定然成为最好的。眼下没有客人来,是宝珠蒙尘,不用多久,我们家的院门都要挤破了呢。”“还算你有识人之明吧。”鲁盼儿一本正经地点头,又笑着推他,“先去看书,将来成了一代大家,我好在家里收润笔费呀。”因在家闲着,鲁盼儿便将所有的家务都包了下来,再不许杨瑾动一根手指头的,连洗澡水都烧好端进来,第二天又早早做了胡萝卜蛋炒饭让他先吃,“今天是周五,晚上不许回来了!若是回来可没饭吃!”家里离学校不近,骑自行车总要近一个小时,来回就是两个小时,杨瑾除了学业,还额外参加课题研究,负担重着呢。孩子们还在睡着,杨瑾就小声说:“我才不信回家没饭吃呢,而且昨晚你不是也挺开心的嘛。”鲁盼儿飞红了脸,“你还敢说!今晚我早早锁上门,谁来也不开!”“好,好,好,我今晚留在学校,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对了,跃进应该也能过来,要多买点菜。”“知道了。”鲁盼儿笑着答应,又有些感慨,“这时节在老家,菜多得吃不完,现在不但要花钱买,而且只能是商店里有什么买什么,也不够新鲜。就连这鸡蛋,我也觉得不如自家的好。”“要么我把花铲了重新种点菜?”上周末杨瑾和跃进买了几十块青砖在院子里砌了一个半米见方的小花坛,又从一旁的公园里挖了点土,鲁盼儿就把带来的太阳花籽种了下去。眼下她从窗子里向外看去,花坛里的小绿芽毛茸茸的,十分可爱,马上改了主意,“长得真好,还真舍不得铲掉。何况那么一点点儿的地,也种不了几根菜。”“有一利就有一弊——城市生活就是这样的,有很多便利,但也有不好之处,新鲜蔬菜、嫩玉米、毛豆都没有了。”杨瑾笑着说。“别的就算了,你一提嫩玉米,我就流口水了。”这时节,老家院子里的早玉米便有长成的了,掰几穗放在铁锅里蒸熟,嫩生生甜滋滋,好吃得不行。“叮呤呤”小摇铃响了,送牛奶的来了。鲁盼儿赶紧拿起小盆出门打了牛奶,到厨房里煮了端一碗回来递给杨瑾,又接着方才的话,“没想到在北京竟还有专门送牛奶的,真是方便。”她送梓恒去幼儿园时听说的,便每天订了半斤给儿子喝,杨瑾知道了让她也跟着喝,改成了每天一斤。牛奶是给鲁盼儿补身体的,她正在奶孩子,需要营养,于是杨瑾接了喝一口便放下,“我去学校,你趁热喝了再歇一会儿,梓恒和梓嫣就要醒了。”说着跨上自行车走了。鲁盼儿弄好孩子,却不急着出门,看着院门外钱嫂带着小儿子走过,才抱起梓嫣牵着梓恒招呼,“一起去幼儿园呀。”钱嫂也笑,“可不是,今天我有事儿换了晚班,才能与你碰上。”原来幼儿园的老师有早晚班,早班的要早早过去,免得家长等人,晚班的要晚些走,照顾家长来晚的。鲁盼儿昨天便知道了,便道:“幼儿园老师还真辛苦呢。”“可不是,”钱嫂笑着说:“不过我宁愿上早班,晚上能早些回家,上班的、上学的回家就能吃上热饭热菜。”“钱嫂真是能干。”“大家都是这样的,女同志哪一个不是又上班又带孩子!”钱嫂说了突然想了起来,鲁盼儿的户口还在农村,在北京不可能分配到工作,赶紧笑着补了一句,“你虽然没上班,可也开着裁缝店做活儿呢。”今天鲁盼儿特别等钱嫂,正是有话要问,“虽然开了裁缝店,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来做衣服。”又笑问:“钱嫂,你觉得我穿的衣服不好看吗?”初夏时分,到处一片绿意,鲁盼儿穿着一件宽松的红黑格子长衬衫,衣角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飘起,钱嫂羡慕地看过去,“好看,怎么不好看呢!你第一天穿着来送梓恒时,我们几个老师就议论了许久,梓恒妈妈不止长得好看,衣服也穿得美,竟有些像外国人的打扮呢。”可是钱嫂,还有幼儿园里的几位老师都穿着老式的蓝布工服,“那你们为什么不做格子衣服呢?”变压器厂是国企,钱嫂她们都是挣工资的,也不至于缺钱买不起吧。钱嫂摇摇头,“我们在国企工作,要注意影响。”原来是这样!鲁盼儿品味着“影响”两个字,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自己的裁缝铺就是为此才不顺的!变压器厂是这一带最大的工厂,胡同里许多人都在那里工作,大家为了影响,没有人愿意穿与众不同的衣服,做衣服的热情自然不高。再加上自己才到这里,与大家都不熟,铺子又开在胡同里,外面的人看不到,偏还赶上做衣服的淡季,几天没人上门很正常。找到了问题的原因,鲁盼儿放宽了心,只要不是自己衣服做得不好,也不是样式不行,就不要紧。虽然自己改不了国企干部工人所注重的“影响”可她还是坚信,大家都喜欢好看的衣服,也愿意穿好看的衣服。只要这个道理不变,裁缝铺子就一定能开下去。※※※※※※※※※※※※※※※※※※※※感谢悠悠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8-31 03:03:58感谢悠悠妈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9-08-31 03:07:42第163章 送上门来到了周末, 杨瑾和跃进都回家了, 鲁盼儿做了不少好吃的, 收了碗,又捧出一个西瓜,“最近商店里天天进西瓜, 四分钱一斤,今天我挑了个最大的, 花了八毛二, 一直放在冷水里湃着。”杨瑾拿过刀切开, “红红的瓤,熟透了。”跃进拿起一片尝了一口,“是熟透了, 很甜呢。”红旗九队那边没有人种西瓜, 鲁盼儿并不会挑,“我就想着大个儿的一定熟了,果然不错。”说着拿了匙将一片西瓜上的籽拨掉, 舀在碗里递给梓恒让他自己吃, 杨瑾也弄了些小块喂梓嫣。西瓜甜丝丝凉津津的,孩子们都爱吃, 又不会吃坏肚子。这又是在北京的好处了。“笃笃笃”三声,鲁盼儿听着耳熟, 笑着告诉杨瑾, “应该是来找你的王爷爷。”杨瑾便将西瓜递给鲁盼儿, “我去回绝了就是。”夏日里门窗俱开, 小院儿浅窄,鲁盼儿便听杨瑾笑着说:“原来是您,快请到家里坐坐。”“那就打扰了。”王爷爷说着已经进了门。鲁盼儿笑着站了起来,“王爷爷,一起吃西瓜。”“还真是有缘分,”王爷爷欣然坐在桌旁,接了一块西瓜,“我怎么也没想到写字的人会是您——真是太年轻了!”杨瑾也笑着告诉鲁盼儿和跃进,“我看古玩儿的时候认识了王爷爷,我们家的床和几样家具也是在王爷爷那里买的。”“谁想到我们住在一个胡同里!”王爷爷笑着说:“既然有这个缘故,我的匾您怎么着也得给我写了!”“不是我不写,是我的字还差得远,您老还是另请高明吧。”看出杨瑾很坚决,“您这是爱惜羽毛呀!”越是这样的人,将来越可能有所成就,王爷爷更想要杨瑾写匾了,“我打小儿的时候家里就是做家具的,‘兴庆和’名头传了好几代了。后来,店没了,用了上百年的匾也没了。这次我重新开店,一时心急就随便弄了块匾挂上,那会儿就不满意,过后越看越窝心,想找人重新写一块,可拿着润笔竟找不到可心的字。”“前天我从您家门口儿过,一眼就看中了这字,心里想着胡同里什么时候来了位老先生呢,就是见过您家媳妇儿,我也只当你至少过了不惑之年。您这字呀,一定是几岁时就练起的,有二十年的功底!我说的没错吧?”“我五六岁时就跟着父亲练字了,这么多年没断过。”“我这眼睛老是老了,可还没花!”王爷爷吃了块西瓜,拿出手帕擦擦手,笑眯眯地向前伸了伸头,“匾还是给我写了吧,十年后少不了众人都要赞老头子有眼光!”“十年后,我的字要是能见人了,我不收钱给王爷爷写匾。”杨瑾笑笑。王爷爷眼睛在屋里一扫,“看得出您喜欢的就是这一口儿,我们店里还有几样旧家具,准备拆了木头打新东西,您要是喜欢,随便搬。”鲁盼儿笑眯眯地听着,王爷爷一口京片子,儿话音很多,吐字略含混,更让人觉得随和,又不觉有一种吸引力——他如今果然在诱惑杨瑾。“我果然喜欢老物件儿,明天就去店里看看,”杨瑾显然被老家具吸引了,不过呢,“王爷爷既然开门做生意,我哪里能白拿?”王爷爷一下子蔫了,脸上明晃晃地现出失望,老小孩儿一般地又问:“这匾就是不能写了?”“如今以我的水平决不敢给人写匾的。不过,若是王爷爷一心求匾,不如我请我的老师纪教授帮您写一张。”“纪教授?”“燕京大学历史系的纪教授。”“哎呦喂!那可太好了!”王爷爷立即重新笑得满面红光,“那些个老物件儿,我就留给您了,不值几个钱的!”“两件事儿不能混,家具是家具,写匾是写匾。我还没向纪教授说呢,总得等教授同意才行。”“一看您就是纪教授的高徒,纪教授岂能不应——我这匾有着落了!”杨瑾既然说了出来,一定能做到的,王爷爷目的达到了,笑逐颜开地起身告辞,“明儿个别忘了去店里看老家具!”“王爷爷还真是有趣儿的人,”鲁盼儿陪杨瑾送客回来笑道:“我以为你一定被他磨得答应,没想到最后你也没有点头,到是请出了纪教授。”“原则是不能变的。”杨瑾一笑,“不过请纪教授写还真是被王爷爷逼着想到的,但再一细想还真合适,纪教授的字不必说,国内都能数得着,且收了润笔于他的生活也有些益补。”鲁盼儿便听了出来,“纪教授很穷吗?”“很穷。”杨瑾点点头,“大学教授的工资才几十元,他自己身体不好,家里负担又重,日子很清苦,可就是这样,做课题时常常还要自己出钱。”鲁盼儿是见过纪教授的,外表寻常,衣着朴素,若不是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简直看不出他是大学的教授。想到纪教授平时沉默寡言,唯有谈起历史才会滔滔不绝,“他会答应帮人写匾吗?”“总有人求上门来,他又不会拒绝,自己倒贴纸墨给人写。”鲁盼儿便很不平,“那些人也是,怎么能白占纪教授的便宜呢。”写字、做衣服都是一个道理,劳动总要有报酬的。杨瑾其实也有些与纪老师一样的书生呆气,所以他特别喜欢鲁盼儿的真实、鲜活,因跃进和孩子们就在一旁,倒不好做什么,便一笑罢了,却向跃进说:“明天我带你去家具店里转转……”跃进看看屋里,“家具够用了,再多没有地方摆了。”“我们去了未必就买什么,就是看看老家具。”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就走了,午饭过了跃进先回来,用自行车驮着一对深色的小木头架,边卸边说:“姐,赶紧把西屋的单人床和柜子收拾下,姐夫买了一张罗汉床,就搬回来了。鲁盼儿并不奇怪,杨瑾只说去看看,但他的性子,见了好的老家具岂能忍住不买?赶紧把单人床上的被褥卷起来放到大床上,又将柜子里的书本、杂物一样样拿出来,杨瑾已经回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王爷爷,又带着两个小年轻推着三轮车,“这是我孙子玉楠和孙女儿玉竹,帮忙运家具。”昨天的西瓜还有一半儿,鲁盼儿拿出来,“大热天的,先吃块西瓜解解暑气。”王爷爷一摆手,“先搬东西后吃西瓜。”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先将家里的单人床和柜子搬出,然后再把三轮车上一张罗汉床挪进来。又因为罗汉床三面有床围,还要将先前的大床换了位置,罗汉床才靠着墙角安置下来。接着又是一张大长条桌,家里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了,只能先摆在院子里,又有几只小圆凳,放在桌旁。过去家里的小床装到三轮车上,换给王爷爷。王大家的孙女儿瞧瞧重新装好的床和柜子笑,“别人家都要新式家具,你们家正相反,全换成旧的了。”西屋里的家具是钱力结婚时打的,只用了不久,浅浅的颜色与老家具很不同,阳光下闪着崭新的光泽。“个人喜好不一样,”鲁盼儿笑着端了水给大家洗手,“他呀,是学历史的,就喜欢这些老物件儿,也舍不得让这些老物件儿没了。”“那件罗汉床就是我们送新家具时人家不要的——”玉竹才说了一半,玉楠就拦住她,“虽然不要了,但那木头可都是好的。特别是那张大桌子,拆开刨去旧皮,能做两个新桌子。我妹妹才到铺子里帮忙,什么也不懂呢。”旧家具没花钱,不好让客人知道,玉竹便吐了吐舌头,自己不该乱说的。王爷爷哈哈一笑,“现在旧家具不值钱,何况我们又得了两件新的,不过旧家具的木头确实好,可是紫檀的。”“果然是好木头。再者这么重的东西,搬过来很费力气。”杨瑾说着拿出十元钱,见王爷爷不接,就递给了玉楠。玉楠便接过来笑着塞进了衣兜里。王爷爷才要再推说什么,鲁盼儿已经笑着将切好的西瓜端到外面的大桌上,“就在这儿吃吧,倒比屋子里凉快。”刚搬了家具,大家都是一头汗,吃块西瓜还满惬意的。王爷爷也就接过西瓜吃了。不提写匾的事,他对今天的生意还挺满意的,这钱差不多是白赚的,又笑着说:“您家里还差着一张大床,要是有合适的我给您留着,您再把换下来的床给我——这次我们可说好了,我再不收钱的!”西屋的那张大床是钱力留的家具,与现在家里色调很不协调,杨瑾自然愿意换掉,“那就拜托王爷爷了,不过钱还是要给的。”正吃西瓜的玉楠就咧开嘴笑了。玉竹坐到鲁盼儿身边,拿了块西瓜却不急着吃,却问:“你这件衣服是在友谊商店买的吗?多少外汇券呀?”“这是我自己做的,买布六七元钱就够了,手工费两元。”“跟外国人穿的差不多呢。”鲁盼儿早发现玉竹一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自己,便笑着告诉她,“你要是喜欢,我免费给你做,要是有人也想要这样的衣服,你介绍她们过来就行了。”玉竹听了便笑了,“明天我就买布来做衣服,再给你带几个朋友,不过你别告诉她们我没花手工费呀。”“我懂的,你只管带朋友们来吧。”鲁盼儿正找这们的机会,如今就送上门来了。玉竹跟着王爷爷做家具生意,见的人多,她又不在国营企业工作,不必管什么“影响”正好能帮自己把名声传出去。※※※※※※※※※※※※※※※※※※※※算算存稿,再估计码字的速度,从九月一日起,前五日三更(早六、十二、晚六)然后就改成每日一更(晚六)谢谢追文的美女们!第164章 不管不顾王爷爷带着玉楠和玉竹走了。刚刚有外人在, 跃进不好问, 现在看着桌子十分疑惑, “姐夫,这么大的桌子,摆在院子里多碍事呀?”有了这张桌子, 从院门到屋门还要绕着走,是有点碍事。不过杨瑾却笑吟吟的, “这是紫檀木桌, 又这么大, 非常很难得!”随手敲了敲,“你听听,是不是有金石之声?”“声音是挺特别的, ”跃进又想了起来, “这桌子特别沉,我一个人竟然搬不动。”他力气很大,原以为很轻松地抬起一张木桌子, 结果却根本不成。“对了, 这也是檀木的特点。”杨瑾又说:“过去皇家、贵族都很喜欢用这种木材的器具,还有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说法。不过, 现在大家都不喜欢这些遗留下来的老物件,当成废品扔掉了, 实在可惜。”“许多人结婚都打新样式的家具, 不过我却觉得老家具很有韵味呢。”鲁盼儿收了西瓜皮, 又问:“你们吃午饭了吗?”跃进的肚子立即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还没吃,上午跟着姐夫把王爷爷家院子里的旧家具全部翻了一遍,早就饿了。”“我竟忘记了,”杨瑾就笑,“家里还有吃的吗?”“给你们留了饭。”鲁盼儿笑着端了出来,“一直放在锅里,还没凉呢。”随便几口吃了饭,杨瑾拿了抹布擦新买的桌子,“你们看这紫檀桌,材料厚重,色调沉稳,纹理细腻,雕花十分精美,多难得呀。”“比起这张桌子,我更喜欢这两个。”鲁盼儿拿起跃进送回来的小架子,“看,桌子边上还镶了东西,亮闪闪的。”“你倒是有眼光,这是明代嵌百宝紫檀花架。”杨瑾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们一早去了,否则这对花架就因为材料单薄被劈开当柴烧了。”鲁盼儿便舍不得花架放在外面了,在柜子旁为它们找到一小块空地安置,又顺手把青铜小鼎和青花瓷瓶摆在上面,“以后有了花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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