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界的侵权很难赢,尤其是这条裙子并非霓裳羽衣正式出品,也没有申请专利保护什么的。不过,能抢在自己之前生产了礼服裙,鲁盼儿还是想弄个明白,“是谁呢,真是过份。”玉竹在北京人头熟,没两天便打听出结果,“‘丽莎’是美国华裔女服装设计师丽莎用她的名字创建的品牌,今年年初才在北京注册——鲁姐,你猜丽莎是谁?”在服装界十几年了,鲁盼儿也认识许多服装设计师,但是丽莎这个名字还是很陌生,想了半天,“猜不到。”“丽莎,全名丽莎陈,就是陈媛,先前在我们霓裳羽衣的陈媛!”“原来是她呀!”时隔数年,鲁盼儿早将她忘记了,无怪猜不到呢。“彼得已经过世,他没有孩子,陈媛继承了他的财产,变卖了回国,开了这家服装公司。”“噢。”玉竹冷笑一声,“还不只如此呢,丽莎服装公司负责销售的经理也是我们的老熟人。”听着玉竹的语气,这人也一言难尽,“还有谁呢?”“过去美丽服装店的赵老板。”“噢……他出狱了?”“是的,也是年初时出狱。然后,不知他们怎么就凑到了一起。”“这俩人一个出钱,一个找销售渠道,再抄袭市场上最流行的款式,几个月就将服装厂做了起来,眼下‘丽莎’生意竟然很不错。”鲁盼儿接过玉竹递来的几件衣服,果然正是几家大服装厂的式样,由他们略改了一下,或者根本没改,直接原样生产。消费者是看不出区别的,当然,也未必在意,这就给了陈媛和老赵可乘之机。“无怪陈媛回北京之后不来见个面,原来做出这样的事,没脸见我们了!”玉竹又讥讽道:“还有赵老板,出狱了再不四处张扬了,他也知道,磁器口、秀水街,谁不知道他的丑事?”赵老板品质坏不必说了,陈媛也是个为了钱没有底线的人,鲁盼儿摇摇头,“大家不是一类人,不来往倒是好事。”随手将已经无用的设计图纸撕碎扔进垃圾桶,“这次被丽莎抢先生产出服装,是因为我不小心。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一定要注意了。”虽然老板有些小疏忽,可玉竹却道:“鲁姐,我觉得他们抄袭你的服装款式为了挣钱是一方面,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什么原因?”“他们恨你,故意针对你。”“为什么要恨我?”“你是没害过他们,甚至还帮过他们——还是在磁器口街道时,赵老板的蝙蝠衫失败了,你指点他做窄脚裤;陈媛没考上大学,你收下她做店员,又有工资又有奖金,她结婚时你还送了厚厚的礼钱。”玉竹摊了摊手,“可对他们再好,也没有用,因为宁老板,他们都恨上你了。”提到宁林,鲁盼儿也是无奈,“你是知道的,我和宁林根本没什么。”“我明白,但是他们不那样想。”“真是无妄之灾。”“赵老板是被宁林举报才进了监狱,他恨宁林,也恨上了你,就因为宁林对你特别好;而陈媛则是因为喜欢宁林,可宁林却回绝了她,然后她发现宁林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其实宁老板并没有真正喜欢过我,”那些往事,玉竹是最知情的,鲁盼儿也不隐瞒,“最初我也那样以为,他的确对我特别照顾,帮了我很多……但后来,我才明白,其实他真正看中的是我在服装方面的才有,他想跟我联手做生意,挣很多很多的钱。”“就在那天的宴会上,他特别来找我,就是想跟我比资产。”“他一定要比我有钱才会甘心。你说,这是喜欢我吗?”鲁盼儿摇头,“我们家杨老师从来都希望我过得更好,这才是爱情呢。”“也许吧,”就算宁林对鲁盼儿不是爱情,也一定是特别的感情,玉竹又开始担心,“宁老板会不会也因爱生恨,跟着他们一起针对霓裳羽衣?将礼服的样子给了他们?”鲁盼儿仔细想了想,“应该不会的,宁林虽然性格偏激,对赚钱非常执着,但在生意场上信誉一向很好。而且,江南丝绸是我们最大供货商之一,如果宁林敢做什么手脚,他自己也会损失巨大。”“宁老板没参与就好,至于那俩个,我倒不放在心上。”玉竹松了一口气。鲁盼儿也有同感,当年赵老板的美丽服装店便输给了自己的霓裳羽衣,而陈媛抄袭别人的设计,就说明她其实没有真正的才华,“相比之下,宁林要算得上是真正的对手——不过,我也不怕他。”“不错不错,”玉竹笑了起来,“宁老板这些年做了许多种生意,却从没碰过服装,也是知道无法与鲁姐一争高下呢。”正说着话,刘南来了,“我路过这边,顺手在下面的店里选了几件衣服,还想再订一件礼服。”“准备参加什么活动呢?”鲁盼儿笑着问。服装设计从不能单纯地只考虑服装,一定要参考出席的场合以及相关的具体情况。刘南笑吟吟地说:“北京第一场艺术品拍卖会。”“原来国内也有拍卖会了。”鲁盼儿并不奇怪,这几年来,新生事物在国内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出现。“是呀。”刘南又说:“皇甫请我去帮忙撑场面,还答应将拍卖所得款项的百分之一将用来资助贫困儿童。”献身舞蹈,刘南没有要孩子,大约也是因此,她特别喜欢小孩子,成名后便发起了一项资助贫困儿童的项目,鲁盼儿明白这个拍卖会对她的重要性,“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设计美美的礼服。”“我就等着你的礼服了。”刘南笑着摆摆手,“我得先走了,一会儿还有演出。”看着刘南像一只轻盈的小鸟飞了出去,玉竹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这里还有一份报纸,是介绍丽莎陈的,说她到美国学习服装设计,学成归国,现在是著名舞蹈家的服装设计师……”鲁盼儿接过报纸,上面提到的舞蹈家竟然是马丽丽,“我知道了,是她!”玉竹不解,“什么?”“陈媛可能是从马丽丽那里看到那件小礼服的。”婚宴上拍了多许照片,马丽丽将照片给自己的服装设计师看是很正常的事。“对,这么看,她们俩正是一伙的。”玉竹听到刘南的礼服压过马丽丽便又笑了,“我就知道陈媛水平不行。”“陈媛对记者说她专门为了学习服装设计出国,将他们都骗了。我们霓裳羽衣的人谁不知道她为了出国嫁外国老头?哎,我有一个主意,去向记者们提供实情,揭开她的真面目。”“算了,跟她吵,只能降低自己的档次,她倒有可能借着霓裳羽衣提高知名度。”玉竹不甘心,但她也承认,“陈媛一定能做得出来,没准儿她又会编造一堆新说辞,把我们霓裳羽衣的成绩算在她身上呢。”“一件小礼服算不了什么,我会设计更多的服装,彻底碾压她。”鲁盼儿说着叫来小娟,让她从库房选三十尺白色纱料送来,准备为刘南设计礼服,她已经有了思路。小娟来了,为难地说:“库房里的白色纱料都用光了,我明天去调货,恐怕要几天才能送来。”“前些天我还在强调,各种常用的衣料,要留有足够的库存。”鲁盼儿便问:“怎么能连白色的纱料都没有了呢?”小娟低下头,“我忘记了。”论起来,小娟差不多与玉竹同期到霓裳羽衣,也是从卖衣服开始,而且还在生意最兴隆的秀水街,但这么多年下来,玉竹已经是霓裳羽衣的销售经理,她的业绩始终平平,不久前被从销售岗位上换了下来,现在管着鲁盼儿工作室。毕竟都是老人了,玉竹与小娟也熟,便笑着解围说:“我从朋友那边调些吧。”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提电话,三言两语沟通好了,“一会儿就送来。”“太好了,打个电话布料就能调来。”小绢羡慕地望向玉竹手里的电话,“鲁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发‘大哥大’呀?”‘大哥大’正是手提电话的俗称,听说因为香港那边的黑社会老大喜欢拿着砖头大的手提电话在街头耀武扬威而来。不过,这种手提电话的确方便,路上可以随时接打电话,就是价格特别贵,还不容易买到。霓裳羽衣效益好,福利也好,前些时候鲁盼儿给所有员工都发了传呼机。但是“大哥大”嘛,鲁盼儿只给自己和几位高级管理人员配了,“其余的员工还要等。”※※※※※※※※※※※※※※※※※※※※滟滟的新文,求预收!第270章 一掷千金鲁盼儿为刘南设计了拍卖会上穿的礼服, 回家之后就看到杨瑾拿来了此次活动的邀请函, “听说是工艺品拍卖, 你也会有兴趣?”“工艺品很多,但也有一些古董,其中几件还蛮不错的, ”杨瑾把拍卖品的清单指给她看,“这张画是宋代扬无咎的墨梅, 这份唐代碑帖据说是孤本, 还有几件明清时代的瓷器也不错。”鲁盼儿凑过去看,“你打算收哪件?”“瓷器就算了, 我觉得碑帖还不错——如果拍卖会的价格太高, 我就放弃, 与其在那里拍, 不如去潘家园自己淘。”杨瑾放下清单,“不管拍不拍,总要给皇甫捧场的,我们只当去看看热闹吧。”“好的,”鲁盼儿马上开始盘算,“这次我穿什么呢?”“还穿上次的灰色小礼服吧,很漂亮的。”“不行, 我要重新给自己设计一款新礼服,而且还要很惊艳的, 店里也与拍卖会同期开始销售——这次再有人抄袭也要落在我们后面了!”杨瑾便问:“灰色小礼服被抄袭?”“你不大注意, 最近大街上有许多穿那款裙子的女孩。”鲁盼儿又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陈媛?”杨瑾想了起来, “从她当年为了出国宁愿嫁给一个外国老头儿,就能看出这个人虚荣拜金,现在就是开了公司当了设计师还是一样,做出抄袭的事也没什么奇怪的。”果然他也这么想,鲁盼儿便道:“以后我们警惕了,再不会被她提前抄袭了去。”说着,拿了一张纸,画起设计图。拍卖会上,鲁盼儿穿了一条湖蓝色的丝绸长礼服,轻柔的料子勾勒出女性优美的曲线,腰间一侧绣了几朵浅黄色的玫瑰花,雅致中透着活泼——既然上次的小礼服被陈媛钻了空子,那么她一定能看到现在的自己,就让她好好看吧。鲁盼儿挺了挺胸,信步走进大厅,如水一般的礼服摆出一道好看的波纹,与礼服同色的蓝宝石项链和耳坠闪闪发光。就让陈媛妒嫉去吧,自己不只会设计美丽的衣服,还拥有年轻英俊儒雅的杨瑾。可是陈媛并没有出现在拍卖会,对于这位没露面的竞争者,鲁盼儿轻轻一哂,挽着杨瑾的手臂取了号牌坐下。拍卖会选了北京饭店的一个大厅,富丽堂皇,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刘南与马丽丽共同捧着一张古画走上前台,拍卖师拿起话筒,“这是宋代著名画家扬无咎的墨梅图——杨无咎的墨梅以清逸见长,高洁清幽,不沾尘俗为长,可谓寸纸千金。”拍卖师的声音抑扬顿挫,引人入胜,“朝廷多次征招杨无咎做官,可他坚辞不就,一辈子生活在民间,不求闻达。杨无咎虽然善画,却从不以作画求名逐利,他喜欢饮酒,很多画都是在醉后即兴挥毫泼墨所做。”“据说杨无咎曾在临江的一家倡馆的墙壁上画了一幅折枝梅,吸引了不少往来的文人士大夫,倡馆生意兴隆。后来,有人将这块画了折枝梅的屋壁窃走,倡馆顿时车马稀少,门庭冷落。”鲁盼儿的目光落在台上,没想到马丽丽也来了,而且还与刘南同台。虽然马丽丽在舞蹈方面的水平比刘南差多了,但是她长袖善舞,结交了许多朋友,又造出非常大的声势,经常在报纸电台露面,知名度几乎能与刘南分庭抗礼。这大概就是皇甫请了她的原因吧。估计刘南事先也不知道,否则一定会告诉自己的——正这时,台上的刘南向她眨了眨眼睛。鲁盼儿挑眉一笑回应。北京饭店大厅里的基调是朱红色的,而拍卖会又是金钱交锋之处,所以鲁盼儿为刘南设计礼服时,特别用了纯白的颜色,就是想将会场中的刘南突显出来,如今看来效果实在太好了。雪白的纱裙如梦如幻,一朵白百合在她的发间绽放,不染凡尘的仙女捧着古画,果然是拍卖场中最亮丽最唯美的风景。这件衣服完全达达了她们的期望。但绝不仅仅如此。刘南是在示意,她的礼服又将马丽丽的比了下去。马丽丽的酒红色深v长礼服很有气势,原本并不逊色,但是这款礼服更适合欧美人,身材纤细的马丽丽穿着未免有些撑不起来,更不幸的是,红色礼服几乎融入背后巨大的朱红色挂毯,穿着礼服的人便很容易被忽视。于是一同捧着画的两个人,便被分出了主角和配角,公主与侍女。马丽丽努力地扬起嘴角笑着,但怎么也抹不去一脸的尴尬。这又是一场完胜。似乎哪里有点儿不对?鲁盼儿重新将目光落在马丽丽身上,这件礼服有点儿眼熟。不是霓裳羽衣出品,也不是巴黎服装节的展品……对了,这是今年纽约时装周上某个品牌推出的新品。一点儿也没有改动,直接搬了上来。再回想起来,陆老板女儿婚宴上马丽丽那件礼服似乎也来自纽约时装周。而陈媛恰好在美国生活了许久,难道这就是她学习的经历?“想什么呢?”杨瑾轻轻地推她。“一点儿小事。”鲁盼儿凝神一看,“原来墨梅已经拍出去了呀,五十六万,李老板真是一掷千金呢。”拍卖会上只强调杨无咎的墨梅,但其实他是一位诗书画全才,这幅是他早期的作品,艺术上还不太成熟,杨家传下的那幅墨梅图有花有诗有题跋,是杨无咎晚年的传世之作,价值要比这幅高多了,所以杨瑾才一点儿也没动心。“下面就是碑帖了。”比起墨梅图,碑帖出价并不踊跃,这种东西不比古画有很强的装饰性,唯有相关的专业人士才会喜欢,因此只有两三波加价,就冷了下来。杨瑾便举起牌子又加了五千元,拍卖师报了新价,“二十二万五千元!”热情地鼓动大家,“这可是唐代孤本!还有加价的吗?还有加价的吗?”碑帖不同于书画,一般人看不懂,也不感兴趣,况且这个价位也不低了,无论拍卖师怎么鼓动,也没有人再加了,“二十二万五千元!二十二万五千元!一次,两次,三——”就在落槌前,门口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再加一万!”鲁盼儿转过头,原来是宁林!他一向不认可文物的价值,今天怎么能来参加拍卖会,而且还出手了呢?这件拍品每次最低加价五千,可他直接加了一万。“二十三万五千元!二十三万五千元!”拍卖师越加兴奋,声音提高了两度,“还有加价的吗?”杨瑾向鲁盼儿笑了笑,又举起牌子,“二十四万。”“再加两万,二十六万!”几乎同时,宁林又报了价,然后才在一旁坐下。拍卖场里响起一片私语,大家都被大幅的加价吸引了。“唐代碑帖,目前没有发现相同的帖子,可以算得上孤本,拥有非常高的价值……”拍卖师借着这一波议论又一次介绍拍品,“二十六万元,还有再加价的吗?”感觉宁林是针对自己家,再想起因为他才引发的丽莎抄袭一事,鲁盼儿低声对杨瑾说,“我们再加。”花钱又算什么呢,想买的东西就要买到手。“不值得的,很多据说是孤本的碑帖后来都发现了相同的拓本,这一件也难说,”杨瑾一笑,拿着牌子的手没有动,“何况,我们不跟他斗气。”随着拍卖师的槌响,碑帖被宁林拍到了。“世上好东西太多了,谁也不能全都拥有,”杨瑾拍拍妻子,“再者,他收了这碑帖,没事儿看看也挺好的。”宁林人一向偏激,更不是喜欢文物的人,鲁盼儿不知他为什么来拍卖会,但可以肯定他若得了碑帖,连打开看一眼都不大可能。转头看着杨瑾温润的眉眼,平和的神情,越发觉得自己蛮有眼光,嫁人就应该嫁这样的,稳重冷静,能好好过日子。大约因为冷门的碑帖拍出了高价,拍卖会的气氛继续高昂,接下来的拍品竟没有流拍的,特别是一件乾隆年间的瓷器,经历了几十次加价,竟拍出了底价的五倍,被李老板以九十万收了去。最后一件拍品展示出来了——清宫百宝匣,底价八万,每次加价最低两千。鲁盼儿拿过杨瑾手上的牌子,第一个举了起来,“八万二千元。”“你拍这个做什么?”杨瑾奇怪地问。所谓清宫的百宝匣,是清代内物府打造的,一尺多高的黄杨木匣,打开机括,里面有六层,每层二十小格,里面放许多着精致的小物件,比如火柴盒大小的手抄四书、银质牙签、文玩核桃、小金锞子等等。虽然好看,但严格来说够不上文物,只能算是一件艺术品,鲁盼儿便笑,“拍着玩呗,或者等梓嫣大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去,装上首饰给她当嫁妆。”还不待她说完,那边宁林已经出价了,“九万元。”杨瑾按着牌子,“别理他,你要想要百宝匣,我给你买个紫檀的,比这个还大,里面的格子更多,装的小玩意也多。”“不嘛。”鲁盼儿抽出牌子,“匣子我可以不要,但是总要让他吃点亏。”百宝匣瞧着就好玩儿,又是清宫里出来的,看中的人还真不少,这一会儿报价已经到了十万二千元,鲁盼儿便笑眯眯地道:“十二万。”“十四万。”出价的还是宁林。整个拍卖会上,他别的都不拍,只盯着自家,只要自家人一出价,他就跳出来大幅加价,现在自然也不例外。“十四万二。”“十四万四。”“……”鲁盼儿瞧着价格翻到十五万时,又举了牌子,“十七万。”“二十万。”不用说一定是宁林。价格一路飙升,明显已经超过百宝匣的价值了,再没有别人跟了,拍卖场里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这两人竞价。可这两个人还是面不改色的你三万,我五万地跳高加价,到了八十万的时候,鲁盼儿又推了一把,“一百万。”杨瑾无奈地笑了,“你呀你。”“就是因为他,我的小礼服才被抄袭了——一百万还不算完呢。”那边宁林几乎没迟疑,立即跟进,“一百五十万!”“一百——五十万!”拍卖师脸色绯红,竟有些结巴了,拍卖前他用专业的眼光估计过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底价只有八万元的百宝匣能拍到一百五万元,他激动得扬起木槌,恨不得立即就落下,“一百五十万一次,一百五十万两次……”可鲁盼儿眼睛眨也不眨,“二百二十万。”拍卖师惊呆了,一时竟没有报价,唯有宁林继续憋足了劲儿捣乱,“三百万。”鲁盼儿笑着将手中的牌子一扔,“我们回家吧。”“心情很好吧?”杨瑾笑着问。“当然还不错啦。”鲁盼儿挽着他的胳膊,“跃进把梓恒和梓嫣接到空军大院去玩儿,我们俩儿去看电影吧。”※※※※※※※※※※※※※※※※※※※※滟滟的新文,求预收!第271章 价高者得宁林拦在门前, “鲁姐, 对不起, 跟你抢了心爱之物。”脸上带着笑,语气里也根本没有抱歉的意思。“没什么。”鲁盼儿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拍卖会嘛, 价高者得,你喜欢就好。”喜欢当然谈不上, 甚至宁林也不知道那碑帖和百宝匣有什么用, 只是看到杨瑾和鲁盼儿出价,知道他们想要, 就跟着抢了。抢了别人想要的东西, 是很开心的。可是, 宁林一向又是最机警的, 他突然间醒悟过来,最后一件拍品,鲁姐是在故意引着自己出高价?皇甫先生带着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宁老板,恭喜你,今天拍到了单品最高价的百宝匣,办了手续, 我们会将两件拍品送到府上。”从这些人眼睛里掩不住的笑意,宁林便肯定了, 自己被鲁姐坑了, 至少二百多万。但是, 不就是二百多万吗?又算了得什么!“我派人去办。”宁林挥挥手应付了皇甫,转向鲁盼儿时笑容更胜,“鲁姐,我本来挺喜欢百宝匣,才出高价拍了。但现在一想,这东西我留着没用,不如送你玩儿吧。”眼光一斜,瞟过杨瑾,碑帖就不送了。宁林一向不乏聪明劲儿,鲁盼儿见他已经看穿了,赞许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的赠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理由嘛,她随随便便找了一个,“我本来想拍了做首饰盒,可是拍着拍着又觉得一百二十个格子太少,不够放首饰的,才放弃的。”然后,她又得意了指了指杨瑾,“他答应给我寻一个更大的紫檀百宝匣。”好吧,在鲁盼儿的眼里,自己怎么也比不了杨瑾。可宁林参加拍卖会并非无缘无故,“我才从南方回来,准备再筹些资金投入股市——你不能想像股市有多疯狂,只要胆子大,几天之间本金就会翻几倍到几十倍,这段时间,我挣的钱比以前所有总和都多——明年北京富豪榜的排名,一定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原来如此,宁林一直还在意自家总资产超过了他。排行榜的名次,真有那么重要吗?鲁盼儿淡淡一笑,“那么我提前恭喜你排位提高吧——我们先走了,正好有一场电影。”这时候还去看电影?宁林摇摇头,“鲁姐,你还不赶紧去上班挣钱吗?我的资产可是要超过你了呀。”“我觉得还是看电影更重要。”鲁盼儿笑着看向杨瑾,见他果然点点头,平淡地笑道:“电影票不贵。”宁林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一转身去了公司,除了做股票,他还要兼顾几处生意,努力挣钱,将富豪榜上的排位提高再提高,到时候再到他们面前,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出来。皇甫一直没走,这时才上前,“今天真是感谢你们了。”这对夫妻出手的两件拍卖品都拍出了高价,尤其是百宝匣,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利润实在可观,“中午我请吃饭。”杨瑾和鲁盼儿一同摇头,“我们已经约好了去看电影。”刚刚已经听到了,但皇甫只当是个借口,又笑着问:“鲁老板想要一个百宝匣?我还有一个,是紫檀的,比刚刚的大。”刚说到紫檀百宝匣,杨瑾便有些意动,虽然鲁盼儿竞争价是为了坑宁林,但最初她果真是看中了的,“先帮我留着,过两天我去看看。”“这个百宝匣有十几层,上千个小格,里面放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保证你太太满意。”皇甫展开笑脸,“不过我不要钱,只要虎符。”“刚刚我对宁老板说过,原本觉得百宝匣挺好玩的,可拍着拍着就不想要了。”耳濡目染,鲁盼儿对古玩也略知些皮毛,清代内务府做了不少百宝匣供贵人玩赏,现在存留的也不少,真正把玩起来,哪里比得了虎符这样真正的文物,轻轻捏了捏杨瑾的手。皇甫是文物通,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加几张碑帖?有真正的孤本,也有与今天拍品一样的。”鲁盼儿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今天的碑帖不是孤本?”“没有发现第二件就是孤本,如果发现了就不是孤本。”皇甫狡猾地说起绕口令,“不过,就算不是孤本,也是非常有历史价值的。对不对,杨老师?”杨瑾更重视的就是文物的历史价值,笑着与他约了时间,“今天果真有些赶,改天见。”没过几天,鲁盼儿就收到了紫檀百宝匣,确切地说,不应该再叫百宝匣,而是百宝箱。这个玩意足有一个箱子大,里面分十二层,每层六十小格,里面的小东西数不胜数,花了几天工夫才看完。“还是送到仓库里吧。”鲁盼儿一层层地合上百宝箱,“太不实用了,每次打开还要先对上机括,费时费力。”“原本就是清宫贵人闲极无聊弄出来的。”杨瑾倒比她看得用心,“百宝匣虽然够不上文物,不过里面几样小东西倒不寻常:这三只小玉瓶是宋代的,金币中还混有几枚欧洲中世纪的……”总之,皇甫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虎符了,杨瑾收到了喜欢的碑帖,而鲁盼儿也得到了比拍卖会上更大更好的百宝箱。不过她只看了一回就将百宝箱扔到仓库里了,借口是要留给女儿当嫁妆,她其实对这东西并不很感兴趣。过了夏天,鲁盼儿在襄平的编织厂按计划准时投产。新厂房又宽敞又明亮,高高的框架,巨大的玻璃窗,一台台编织机排着整齐的队列,编织女工们带着雪白的帽子,衣服上罩着雪白的背带围裙,正在编织今秋的新款毛衫。鲁盼儿拿起一件白地红蓝两色树叶花纹的毛衫展示给刘县长一行人,“这批生产的毛衫主要销往国外,这些产品经过国内火车转运,再乘船漂洋过海,正好赶上圣诞节购物热潮……”大家笑着评论,“怪不得这么花哨,原来是卖到国外的。”“其实国内销量也不错,圣诞期后接下来就发往北京、上海等地,正好是国内春节前的购物高潮。”“应该只有年轻人穿吧?”“的确是年轻人最先接受的,但现在情况早已经变了,我们的张厅长就很喜欢,他穿着牛仔裤配大花毛衫,看起来特别年轻。”尤其是他与刘南一起穿着同款的毛衫,那种充满朝气的感觉鲁盼儿都羡慕,“所以,今年我打算把年前最后生产的几万件留在襄平,让我们襄平县也年轻时尚起来!”刘北见过妹妹和妹夫穿着大花毛衫,但是他自己却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步,“鲁老板,你还是别留太多吧,卖不出去岂不赔钱?”“哈哈,不会卖不出去的。”鲁盼儿笑了,“我送大家每人一件吧,你们穿着就算给我做广告了。”“白送可不行,但我们可以每人都买一件,而且今年过年县政府的福利也改成发毛衫。不过鲁老板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那就是毛衫要用化工厂生产的毛线。”“为了化工厂,刘县长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鲁盼儿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化工厂,可是他们的产品问题太多。”“有什么问题,我让陈厂长想办法解决,为编织厂提供合格的产品。”刘县长岂能不急,襄平本就是农业县,工业厂值还达不到百分之十,就在这百分之十中,化工厂又占了一半以上。